《我有科研辅助系统》 第一章 科研辅助系统 0年5月5日，魔都。 保研情况统计 1本校本系保研，本校跨专业保研，外校保研，4出国读研，有意向的同学请回复我，截止时间：6月日晚：00前，最终名单将上报材料系。过期不再受理，重要！！！ 于强 许秋是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科学系材料化学专业的大三学生。 此时，他看着辅导员于强发送的邮件，心中盘算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按照往届惯例来看，出国、本校本系保研、直接工作的学生大约各占0。 其中，本校保研的流程是大三下学期末填报申请，暑假公示拟录取名单，随后参加夏令营并面试，大四上学期初公示保研名单。 而能否获得保研资格，唯一的考察标准就是绩点（学习成绩）。 首先，申请门槛是三年的平均绩点超过八（满绩为40）且不能挂科。 然后，院系根据保研名额，在符合标准且有保研意向的学生中，按绩点从高到低进行录取。 因此，绩点排名在专业前40的学生，保研申请基本上十拿九稳。 本校保研的类型又分为三种，分别是科学硕士（三年）、专业硕士（两年）、直博五年），面试成绩高的学生优先选择。 许秋目前的总绩点是46，专业课绩点是54，专业内排名/1。 面前有三条路： 一是出国读研，因为之前没有考虑过，现在开始准备略微有些迟，而且除非申请到国外名校，否则性价比低于本校直研。 二是本校本系保研，以他的成绩，通过保研申请，进入拟录取阶段没有什么压力。 三是直接工作，那么现在就要着手准备投简历、面试、找实习。 毕竟是人生重要的选择关口，许秋也不敢随意做出决定。 此后几天，他从各方渠道获取信息。 他先是咨询了几个毕业后直接找工作的学长学姐，得到的答复都是类似的。 总结一下就是： 虽然魔都综合大学是国内顶尖9八5，但是奈何所学的专业，是四大天坑之一的材料科学，本科出去直接找工作并无太大的优势。 最终，他们有的去了银行，有的当了游戏策划，有的干了销售，还有的开了家手机维修店，专业贴膜，总之都转行了。 “哎，早知我当初就应该转专业到金融管理，软件计算机的，哪怕降一级，读个大五也好，可惜现在木已成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许秋暗自叹息。 然后他又找到了几个院系专业课的助教。 专业课助教一般都是由授课老师的学生担任，也就是本校的研究生。 这边的分歧就比较大了。 有师兄说:“论文写不出，导师不让走，要延毕一年了。读研的话，看个人情况吧，我还是比较喜欢科研的，因为是在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只是我这个领域偏理论研究，不是很好发文章。” 有师姐说:“现在本科学历不值钱啊，之后只会越来越贬值的，相较而言，研究生学历的膨胀速度不会像本科学历那么快，读个研好就业，推荐读研。” 还有人说：“现在硕士毕业出来，找工作的难度和本科没多少区别，可惜我天赋不够，博士是没希望了，不推荐读硕士。” 更有一博士师兄，看着0岁不到，发际线却已经明显后移。 他援引数据道：“现在本科生近1亿，博士却只有不到100万，博士还是较为稀缺的。我们的学校还不错，博士出来，起步月薪0k不难，我是极力推荐读博士的。” …… 总结起来，意思差不多就是，科研需要天赋，要选对导师和研究方向，还有最好读到博士。 最后，他打电话问了问父母。 许秋：“爸，妈，关于保研这个事，给点意见呗。” 许爸：“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许妈：“同上。” …… 忙活了几天，一转眼已经到6月日，距离截止日期只有不到两天时间了。 许秋躺在寝室的床上，陷入思考： “像我这样不喜社交，不是班干部，也没参加过什么学生会团学联，除了学习成绩好些，没有什么特长，直接找工作的话，多半也要像学长学姐那样转行。” “十二年苦读，到头来还是要近乎从零开始，不甘心啊。” “倒不如以此为踏板，读个研出来，想来我的科研天赋也不会太差吧。” 许秋思来想去，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咬咬牙，向辅导员递交了本校本系保研的申请。 ………… 6月日，上午7点55分。 上午第一节课是学位专业课《材料分析》，八点开始上课。 许秋提前5分钟进入教室，扫视着空座位分布，想寻找一个好的位置。 忽然，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忙捂着额头，踉跄的走到最近的座位趴下，很快失去了意识。 …… 再次清醒过来，许秋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空间。 周边的环境是朦胧的、模糊的、诡异的、难以名状的。 如果非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的话，那就是： 五彩斑斓的黑。 几秒钟后，四周传来声响。 叮。 你已绑定科研辅助系统，当前权限等级：0，当前积分：0。 获得新手任务i。进入一个课题组实习。任务奖励：100积分。 科研辅助系统？！ 许秋先是一惊，随后狂喜。 这下发达了啊！ 以后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心读博士会变秃头了。 渐渐冷静下来后，他试图与系统交流： “系统，你都有什么功能呢？” 1级权限等级时，将解锁以下基础功能： 熟练度系统。可以实时查看宿主科研技能的熟练度，熟练度会影响工作效率、失误率等。 辅助系统。可以复制他人的科研技能，然后通过全息影像技术，给宿主提供实时教学指导。 推演系统。配合辅助系统使用，将复制的科研技能推演至更高级别，需消耗系统积分。 “除了推演系统外，系统积分还有其他作用吗，比如兑换物品什么的？” 当前权限等级不足，无法兑换物品。 请努力提升权限等级，解锁更多功能。 这些功能听起来挺强大的，只是现在既没权限又没积分，只能看看，没法使用。 还是先想办法完成新手任务吧。 第二章 寻找课题组 意识回归现实，身体的控制权也逐步恢复。 许秋揉了揉眼睛，适应着周边的光亮，然后试着唤出系统界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0 积分：0 进行中的任务：1个 他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大定，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要先找一个课题组实习。 一方面可以完成新手任务，提高权限等级；另一方面可以比别人多出一年多的科研时间，从而赢在起跑线上。 当同届学生刚入学的时候，连他们课题组仪器都认不全的时候，自己却已经发表论文，拿到奖学金，岂不美哉。 而且提前进入课题组，也给了自己试错的机会，万一遇到非常b的导师，还可以换个组重新再来。 那么，选什么方向好呢？ 许秋觉得最好选一个对人类社会影响深远的方向。 有系统在手，他不由的站在全人类的角度看待问题。 三次工业革命，先是蒸汽机、煤、铁和钢，然后是电力、内燃机、无线电，最后是原子能、电子计算机、空间技术和生物工程。 它们的背后都有一个关键点，那便是能源。 嗯，能源方向，看起来不错。 ………… 课间休息，许秋从背包中掏出他的笔记本电脑。 熟练的连接上校园，打开材料科学系的官，然后逐条浏览在职教师的信息，以及相应课题组的研究方向。 “功能微纳粒子的合成及功能化、机理研究和应用探索”，陆栋副教授，硕导。 “液晶高分子和光响应性材料的研究”，兰雨燕教授，博导。 …… 大多数老师研究领域与能源并不相关。 最终，许秋从八个研究方向中，筛选出了个与能源相关的方向： “有机/钙钛矿太阳能电池及其关键物理化学问题研究”，魏兴思教授，博导。 “燃料电池材料及其与储氢装置的系统集成”，葛宏畅研究员，博导。 “高性能锂离子电池电极材料、固态聚合物电解质与固态锂离子电池”，张简文教授，博导。 三位老师都是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科研成果也都是满满当当的好几页。 选哪个好呢？ 思索片刻后，许秋认为三者之中潜力最高的，是太阳能电池领域。 人类现在对于太阳能的利用率非常有限，太阳辐照的光能大部分都以热能的形式损失了。 而且太阳能电池是一个非常适合民用的领域，但受限于技术瓶颈，目前大多用于菌方。 如果能够实现它的民用化，定然会对社会民生产生巨大的正面影响。 那就选择魏兴思老师吧。 许秋作出决定后，从站上找到魏老师的邮箱，用学邮发送了一封邮件。 课题组实习 尊敬的魏兴思老师： 我是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的大三学生，许秋，学号是。我从学校材料系站上了解到老师主要是做“有机/钙钛矿太阳能电池及其关键物理化学问题研究”的，我对您研究的领域非常感兴趣，请问可以到您的课题组实习吗？ 祝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许秋 据他所知，一般情况下材料系的老师是欢迎本科生来实习的。 毕竟廉价的劳动力，谁不喜欢呢，只要不出安全事故就好。 不过他对魏老师也不熟，要是被拒绝或者超过三天没有得到回复，那就只能再另做打算了。 ………… 上午三四节课是《近代史纲要》，授课老师是一位年纪较大的教授。 因为课程是开卷考试，而且许秋对这位老教授照本宣科式的教学手段并不感兴趣，所以他果断放弃听课，取出电脑开始自学《材料分析》落下的课程。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许秋看台上老教授没有点名的意图，便趁之不备，悄无声息的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大学三年，许秋也混成了老油条，他总结发现： 如果在中午第四节课下课后才动身去食堂的话，平均排队时间将超过三十分钟。 而如果早退五分钟，排队时间将缩短至五分钟以内。 一来一回，四舍五入。 早退五分钟就可以节省一个时的时间，实在是太赚了。 海绵里的水，就是这么挤出来。 轻车熟路的来到食堂，许秋随便打了一块大排，一份咕咾肉，一份芹菜炒香干，二两米饭，刷校园卡。 扣除90元，剩余450元。 在魔都这样的一线城市，这样的物价是非常便宜了。 午饭后，许秋来到食堂附近的教学楼，随意找了一间人不多的教室，寻了一处空位坐下来。 启动电脑，打开邮箱，他想看下有没有收到魏老师的回信。 收件箱（147）。 好吧，没有新邮件。 因为许秋记得上次关闭邮箱时就是这个数字。 既然都打开了，那就顺便整理下吧。 学校邮箱只提供了500的容量，如果容量不足就无法收件。 但很多重要信息都必须通过学邮来获得，比如学校通知、辅导员每周发送的学工备忘等等。 所以必须定期对学邮进行清理，将带有大附件的垃圾邮件彻底删除。 清理完毕后，许秋把邮箱挂在后台，再次打开材料系官，认真查看魏老师的相关信息。 首先是魏兴思老师的简历: 魔都交通大学（本科和硕士）、加州大学河滨分校化学系硕士）、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系高分子科学专业（博士）、剑桥大学（博士后）、米国国家可再生能源实验室（博士后、研究员）。 两年前归国，由国家“青年千人”计划引进，在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科学系任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 “两年前才回国，现在多半是处于手上没有多少学生的状态吧，课题组应该很缺人。”许秋暗自嘀咕。 这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了新邮件提醒： 您有1封未读邮件，来自sidhd。 是魏老师的邮件，终于来了。 第一 许秋急忙点开邮件查看。 r：课题组实习 可以。今天下午有空来我办公室面谈，材料一楼1八室。 魏兴思 许秋打开选课站，查看了自己的课表。 看到今天下午刚好没有课，他便迅速回复了邮件。 r：r：课题组实习 好的。那我下午两点左右到您的办公室。 祝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许秋 许秋关闭邮箱，切换回魏老师课题组的主页，重点查看研究内容和研究成果。 研究内容是中英文两版的，里面有很多专业术语，不过部分在专业课中出现过，所以配合着有盗和谷狗翻译，阅读起来并没有太多障碍。 ………… 准备完毕，许秋提前十分钟到达材料一楼。 这是一栋已经建了二十多年的老楼，楼身上遍布着岁月的痕迹。 魏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楼道的尽头。 许秋走在略显昏暗的走廊中，头顶上的灯有几盏还忽明忽暗的，脚下的墙边挂着泛绿光的“安全通道”指示牌，耳边传来不知道什么仪器运转的嗡嗡声。 哎，怪阴森的，学校什么时候能翻新一下旧楼啊。 1八房间到了，许秋停下脚步。 办公室大门虚张，门缝中透出微微光亮。 许秋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敲了三下门。 “请进！”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门内传出。 许秋轻轻推门而入，稍微环视了一圈。 0多平米的屋子，有两张办公桌，一个书柜，一张沙发床，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正在“咕咚咕咚”的鱼缸。 一位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正对门口的办公桌前，想必就是魏兴思老师了。 魏老师约莫四十岁，目光炯炯。 他看到许秋进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脸上露出了笑容。 许秋关上门，原地站定，直接说明来意： “魏老师您好，我是今天上午和您联系的，材料系大三学生，许秋。” 魏老师笑容不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许秋，先坐。” 两人一问一答。 “什么专业的啊？” “材料化学。” “成绩怎么样，绩点多少？” “现在是46，在材料化学专业里面排名第三。” “哦，是吗？这么厉害。”魏老师一边回复，一边起身从身后的冰箱里拿出两盒蜂蜜柚子茶。 他自己打开一盒，另一盒递给许秋，说道： “六月份，天开始变热了，来喝个饮料。” “谢谢。”许秋接过，冰冰凉凉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喝。 魏老师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我这边最近刚确定一个保研的本科生，比你大一届，也是材料化学专业的，绩点好像和你差不多。 她最近在准备毕业答辩，不怎么来实验室，之后有机会你们可以见一见。” 魏老师顿了顿，忽然说道：“许秋，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边读研啊？ 你应该申请保研了吧，以你的成绩申请通过不成问题啊。” 许秋挠了挠头，答复道：“不好意思魏老师，我还没有考虑那么远的事情。” “那没关系的。”魏兴思道： “那你先在这边做着，找找感觉，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考虑。” “嗯嗯。”许秋点了点头。 “行，你去隔壁16实验室把陈婉清叫过来。” 他正待起身，又听到魏老师说道：“我带你去吧，跟我来。” ………… 16和1八的房型差不多。 一进门是一张大办公桌，供学生办公用，然后是一个透明玻璃墙作为隔断，玻璃墙的另一端是实验室，塞满了各种许秋不认识的实验设备。 魏兴思介绍道： “现在这边空间比较，不过在张疆新校区那边，我们还有一个大的实验室，现在正在建设。” 然后，他指着正坐在办公桌前操作电脑的女生，说道： “这是我的博士生，陈婉清，许秋你就先跟着她干吧。” 许秋打量了一下陈婉清，她虽说是博士学姐，但看起来像是二十刚出头。 或许是直博生？ 他主动打招呼道：“陈婉清学姐你好。” “学弟你好。”陈婉清站起来回应。 魏老师拍了拍许秋肩膀，说道： “行，那你们聊，我先回办公室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秋发现陈婉清在魏老师离开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直接问出来。 学姐似乎比较高冷，不说话，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许秋。 他只好主动开口，再次自我介绍： “学姐你好，我是材料系大三学生，许秋。想来这边实习，刚才已经和魏老师谈过了。” “好呀，”陈婉清微微点头道：“你等下没事情吧？” “没事，今天下午没课。” “好，那我们先去物资处一趟。” ………… 路上，许秋翻看系统信息的历史记录。 任务已完成，获得1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1级，开启熟练度系统、辅助系统和推演系统。 获得新手任务ii。将任意实验操作的熟练度评级提升至三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100积分。 看到新开启的三个系统功能，许秋有些激动。 开启辅助系统后，他在做实验的时候，就可以实时获得操作教导，还可以用积分换取更高阶的指导 何愁实验技术不能快速提高啊。 到了物资处，陈婉清报上自己的名字、学号以及魏兴思的名字，在领用单上签名。 随后，她拿到了165和1八0码的两件实验服、5袋一次性手套、1盒一次性注射器、100颗只有米粒大的磁性搅拌子。 “这边拿东西不需要付钱吗？”许秋道。 “我们组在这边都是记账的，按月结，直接走项目的经费。”陈婉清解释道。 “这样啊，学姐是本校保研的直博生吗？”许秋问道。 “不是呀，我硕士是在华东大学，然后从那边考过来的。” 许秋点了点头，主动帮陈婉清拎起刚刚领用的物资，说道：“学姐看着年轻啊，感觉像是刚刚本科毕业呢。” “没有啦，”陈婉清捂嘴轻笑，说道：“许秋，你是打算在本校读研吗？” “是啊，前几天刚刚给辅导员提交了保研申请。”许秋道。 两人变得熟络了许多，一路闲聊着回到了实验室。 ………… “入门第一课，安全教育。” 陈婉清打开电脑桌面上的《实验室安全教育》df文件，开始念。 “首先，做实验必须要穿实验服，佩戴一次性活性炭过滤口罩、一次性手套，实验前后要洗手。” “其次，不可以穿裙子、高跟鞋，呃……不好意思，”陈婉清略显尴尬的说道：“忘了你是男生，我们实验室的女生比较多。” “哎，这个太长了，你还是自己看吧。”陈婉清将笔记本电脑推给许秋，又补充道： “最重要的一点是，实验室里各个角落，都有可能存在有毒有害药品的残留，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许秋点点头，接过电脑。 他本科课程中有很多实验课，包括《普通化学实验》、《基础物理实验》、《分析化学实验》等等。 对于实验室安全教育，他自然不陌生。 而且对于近几年发生的实验室安全事故也有所耳闻。 比如，化学系大四学生在使用水热釜的时候，因操作不当，炸断了一只手臂。 材料系硕士研究生将锂离子电池的实验废料直接倒入下水道，触发了火警警报。 物理系某课题组因钢瓶保管不当发生爆炸，当时如同地震一般，整栋楼都有明显震感。 高分子系某研究生在做合成反应时，反应容器着火。情急之下他将反应容器直接从窗户扔出楼外，所幸未造成伤亡。 所以许秋总结了他自己的实验室求生指南： 生命安全第一，仪器安全第二； 情况不对，立马跑路。 第四章 清洗基片 阅读完《实验室安全手册》后，陈婉清指导许秋穿好实验服、戴上一次性手套和活性炭口罩。 一切准备就绪，她介绍道： “我们课题组主要研究领域是太阳能电池，而我呢，主要做有机方向。 实验室中制备太阳能电池器件需要使用基片，我们用的基片是印有i，也就是氧化铟锡图案的玻璃基片。 i具有高电导率和光透过率，是一种良好的电极材料。 这种基片是从米国进口的，成本比较高，一片大约4美刀，所以魏老师要求我们重复利用。” 今天我就教你怎么清洗基片。” “好的，学姐。”许秋点点头道。 ………… 检测到清洗基片技能，是否进行记录？ “记录。”许秋心中默念。 同时他注意到，系统界面更新了。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100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一阶0/四阶50） 仪器设备类 超声波清洗仪（三阶0/五阶0） 镊子（二阶50/四阶50） 氮气枪（一阶0/四阶50） 前面的一阶0、二阶50、三阶0代表了许秋当前的熟练度。 因为他在实验课中接触过超声波清洗仪和镊子，所以具有初始的熟练度。 后面的四阶50、五阶0，则是辅助系统复制学姐操作的熟练度，可以近似看做是他短期内可达到的上限。 一项实验操作通常需要使用多个仪器设备，其熟练度取决于这些仪器设备中熟练度最低的那个。 解锁了新功能，许秋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一下，便与系统交流： “我想把清洗基片，从四阶50推演到五阶，需要多少积分？” 需要1501000=1000积分。 好吧，消费不起。 他现在还是个一阶0的纯萌新，还是先努力完成任务，积攒积分。 就先用着学姐，将就一下吧。 ………… “交给你啦，有问题可以随时叫我。” 陈婉清示范了一遍操作流程，然后将剩余的旧基片递给许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的，谢谢学姐。”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科研之路，从打杂开始。 许秋先心翼翼的夹起一片旧基片，仔细观察。 基片表面呈正方形，上面还附着部分银白色的电极以及黑色的涂层材料。 他目测了下，这种基片长宽约是5厘米，考虑到是国外生产的，规格应该是1英寸，也就是54厘米，厚度大约是毫米。 这一块玻璃片就值0块钱，搞科研可真烧钱啊。 他打开辅助系统，选择“清洗基片”一项，对照着影像开始操作。 影像已经被系统抽象化处理过，操作者并非是学姐，而是个虚拟人。 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步的操作细节，还可以跟随心意暂停、快进、调整进度等。 他很快进入状态，模仿着影像操作起来。 “首先，用镊子将旧基片放置在支架上，注意尽量不要接触基片中央，以防产生划痕。” …… 因为有使用镊子的经验，许秋很快装满了一个支架，拿起支架数了数，一共有4片。 镊子熟练度0 “然后，将装满旧基片的支架放入标有“sa”的盒子中，并倒入肥皂水，直至液面没过支架。然后盖好盖子，放入超声波清洗仪中清洗0分钟。 接着，将基片依次转移至去离子水、丙酮、异丙醇中，各超声清洗10分钟。” 这几步操作没有什么难度，超声波清洗仪只有一个总控开关，一个开启/暂停按钮，以及四个用来设定时间的按键。 只需要设定好时间，把盒子放进去，按下开启按钮就可以了。 …… 超声波清洗仪熟练度八0 超声清洗基片的过程，不需要全程看着，可以同时进行其他工作。 许秋也没闲着，趁此机会又装满了四个支架。 镊子熟练度40 本来他还想和学姐套套近乎，可看到陈婉清坐在椅子上，时而扶着额头眉头轻皱，时而似有所悟般的快速敲击键盘，时而翻看手边的纸质资料，似乎处在一种专注忘我的境界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过四轮清洗，只剩下14片较为干净的基片。 这倒不是许秋的操作问题，而是因为部分旧基片表面上的附着物比较牢固，需要经过多轮清洗才能够清洗干净。 一个培养皿可以装1片基片，他从柜子中取出两个培养皿。 查看系统影像： “最后，用镊子将基片从装有异丙醇的盒子中夹出，注意不要将镊子伸入液面下，防止污染。 再用氮气枪（可喷射氮气气流）吹干，放入干净的培养皿中。” 许秋随手抄起一把镊子，夹取了一片基片，另一只手则拿着氮气枪，然后按压氮气枪的开关。 “啪。” 基片被氮气气流吹飞，掉到了桌子上。 掉落的基片会粘上灰尘等杂质，所以只能回炉重造，重新清洗。 许秋摇了摇头，开始分析原因： 一方面是初次使用氮气枪，他对于气流大把控不当，这次的气流明显太大了； 另一方面，他感觉手上的镊子夹不牢。 难道是自己手法的问题？ 他再次仔细观察影像，终于发现他用的镊子与影像中使用的镊子并不相同。 一个头部是尖尖的，另一个则是扁平的。 放下自己手中的尖镊子，许秋重新挑选了一把扁平的镊子。 再次尝试，果然新镊子夹起基片来稳当多了。 …… 共计获得11片洗净吹干的基片。 许秋经验不足，后面再次吹飞了两片。 镊子熟练度10 氮气枪熟练度10 本来准备了两个培养皿，结果连一个都没有装满。 完成了一整套流程后，许秋打开系统页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100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二阶0/四阶50）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0/五阶0） 镊子（三阶0/四阶50） 氮气枪（二阶0/四阶50） 看着快速提升的熟练度，许秋很是满意。 他捧着装有干净基片的培养皿，交予学姐验收。 第五章 呆萌学姐 陈婉清戴上一次性手套，用镊子随机夹起一片基片，对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照了照。 “不错嘛，清洗的很干净，”她先是赞叹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这基片放反了，是我的疏忽，刚刚忘记教你鉴别正反面了。” “好在这个培养皿比较干净，问题不大，只要每一片再重新确认一下就好了。” 她示意许秋走到她身边观察，继续说道： “把基片拿到光线好的地方，从侧面平视基片，然后上下略微旋转角度。” “这时候从有i涂层的一面观察，可以看到连续的淡蓝色或紫色图案，这就是正面；而从反面观察，图案是间断的。” “好的，我来试试。”许秋也用镊子夹起一片，在灯光下观察。 在光照下，i涂层泛着淡淡的蓝紫色。 按照学姐给出的方法，他很快辨别了基片的正反面，并将其正面朝上，放回培养皿。 接着他又拿起一片，对着光看一看，放回去，再拿起下一片…… 不到一分钟，11片全都重新放好。 “许秋，你学的也太快了吧，”陈婉清随机抽查了几片，赞叹道：“科研天赋不错嘛。” “这个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有那么难嘛？”许秋心中疑惑，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 “都是学姐教的好啊。” “别捧我啦，”陈婉清轻叹了一口气：“之前魏老师教我的时候，我用了快半个时才学会，而且他还总凶我。” 许秋联想到魏老师进实验室时的场景，于是好奇问道： “话说魏老师不是看着蛮和蔼的，还会凶人吗？” “嗯……” 陈婉清敷衍的回了一句，显然是不愿多谈。 见状，许秋只好转移话题： “我继续去清洗基片了，刚刚又装了几个支架，这次可以一次性洗很多片。” “好呀，学弟辛苦啦。”陈婉清重新摆出了笑脸。 ………… 两个时后，许秋将最后一片干净的基片装好。 然后摘下口罩、手套，丢入专用的垃圾桶，原地运动了一会儿，脱掉实验服，挂在墙边的挂钩上。 尽管实验室内空调冷气充足，许秋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就连实验服的后背上也都能看到明显的水渍。 搞科研，也是体力活啊。 查看系统界面，熟练度再次上升了一大截。 权限等级：1 积分：00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三阶0/四阶50）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50/五阶0） 镊子（三阶60/四阶50） 氮气枪（三阶0/四阶50） 任务已完成，获得100积分。 获得新手任务iii。将任意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00积分。 新任务和上一个类似，只需要继续提高熟练度就行了。 可惜今天是没机会完成任务了，因为他晚上还约了室友们一起吃饭。 许秋发现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他对于实验操作的理解得到了提升。 他现在已经不再拘泥于标准流程，可以针对实际情况进行改进： 对于表面残留物较多的基片，延长其在肥皂水中的清洗时间至40分钟，能够更容易清洗干净。 而较为干净的基片，可以取消肥皂水清洗过程，直接从去离子水开始。 而且，通过观察和分析，还大致弄懂了每步清洗操作的目的： 肥皂水是粗洗，可以将基片上残留的大部分电极材料或涂层洗掉； 去离子水可以洗去无机物杂质； 丙酮可以洗去有机物杂质； 异丙醇的沸点低，容易挥发，可以使基片在氮气气流下快速变干。 此外，许秋还通过合理安排时间，在等待超声清洗的过程中同时吹干基片，极大的提高了工作效率。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就是连轴转，非常耗费体力。 最终，许秋一共得到60片干净的基片，满满当当的装了五个培养皿。 他以叠罗汉的形式放好，双手保护好两端，就像手持着一个巨型的汉堡。 当陈婉清看到许秋洗好的一二三四五盒基片时，她惊讶道： “这……这也太多了吧。” 说完，她轻拍了下额头，说道： “哎呀，刚才又忘了提醒你啦。” “一般没必要吹干这么多的，两盒就够用了，其余洗干净的基片直接浸泡在异丙醇里面就可以了，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吹干。” 许秋无奈的摊摊手，这学姐怎么有点呆萌呆萌的，好像不太靠谱啊。 “不好意思哈，”陈婉清面带歉意，说道： “基片留着我晚上来处理吧，今天辛苦你啦。” “没事，应该的。”许秋道。 陈婉清补充道：“对了，之后你来实验室的话，最好选择一些固定的时间，这样方便安排工作。 我们组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半到五点半，晚上七点半到十点。周一到周四全天，周五上午和下午，周六休息，周日下午和晚上。 周日没课，大家一般都在，所以最好过来。 当然啦，你是本科生，魏老师应该也不会怎么管你。” “科研也有996福报啊。”许秋心中默默吐槽，然后看了看课表。 这学期共选了14学分的课程，一学分大致对应一节课，课程量不算很多。 看到周二（今天）、周四和周五的课程较少，许秋便答复道：“那就周二、周四、周五的下午，再加上周日，怎么样。” “好的，”陈婉清拿笔记下，说道： “如果有事的话提前和我讲一声就好，其他时间想过来也是可以的。来，先加下微信吧。” “滴。” 许秋看了看学姐的微信，昵称就是她的真名，头像是一张旅游照片。 最后，陈婉清又递过来三份装订好的纸质文件，说道： “这是三篇关于有机太阳能电池的文献，你先拿着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标注下来，下次来问我。” 许秋将文献接过来掂了掂，分量还不轻，将其塞进包里，与学姐告别。 第六章 室友约饭 许秋和他的室友们晚饭约在学校的ff餐厅。 这是一家主打外国菜的餐厅，包括日式豚骨拉面、牛丼饭、炸物，韩式泡菜火锅、石锅拌饭，西式煎牛排、披萨、意面等等。 餐厅是去年新建的，主要是考虑到学校里有很多的外国留学生。 菜品价格比正常餐厅的略贵，人均5元左右。 …… 许秋赶到食堂的时候，他的两个室友，任斌和陶焱已经到了。 任斌是疆省人，比较容易辨认，许秋远远的就看到了他。 今天聚餐是任斌提出的，他见到人都到齐了，便招呼道： “许秋，陶焱，你们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嘿嘿，斌子，”陶焱略显夸张的笑了笑，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啦，难得你请一次客。” 他看了看菜单，向食堂师傅说道：“来份黑椒牛排套餐。” “一份炸猪扒套餐。”许秋道。 “一份火焰一口牛肉，然后再拿三听冰可乐，我们三个一起付。”任斌道。 说完，他拿出校园一卡通结账。 餐厅的人流量很大，在他们去点单的间隙，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一对情侣占据了。 没办法，三人只好重新找了个卡座坐下。 陶焱是寝室的寝室长，虽说大算个官，但其实并没什么用处，只在奖学金评定的时候能比别人多05分。 他也是三人组中最为健谈的一位，直接开口问道： “斌子，是有什么喜事吗，今天怎么想起来请客啊。” “辅导员前段日子不是群发了邮件嘛，说系里有两个参菌返校的名额，我就报上去了。”任斌道： “今天得到消息，我拿到了一个名额。” 许秋和陶焱顿时明白了。 所谓参菌返校就是大学毕业后，入伍两年，然后可以返校直接读研，而且还可以无条件的跨专业读研。 此外，毕业支教一年、参加合唱团、团委也有少量保研名额，不过竞争的非常激烈。 这也算是给学习成绩较差的同学留了一条路。 “恭喜，恭喜。”两人同时祝贺道。 随后，陶焱又补了一句：“两年后，再见面，你可就是我和许秋的学弟了。来，斌子，先叫声学长听听。” 任斌当然不肯吃这亏，反问道： “陶焱啊，我记得你的绩点好像0不到吧，怎么样，保研有把握吗？” 陶焱愣了一下，旋即勉强挤出个笑容，道： “是啊，只有9八，反正我是报上去了，成不成只能看天意喽。 只希望绩点排前面的能多几个出国的，我听说我们材料物理的第一第二都要出国。” 陶焱瞅到旁边的许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是羡慕许大学霸啊，接近5的绩点，这学期就算挂两科，也稳稳能保研。” 许秋笑骂道：“你这是咒我呢，还挂两科，要是补考不过，就直接凉凉。” 这时，食堂师傅那边吆喝了起来：“黑椒牛排套餐好了，炸猪排……” 出餐了，任斌起身去拿。 过了不久，任斌拿着两个餐盘回来，递给许秋一个：“许秋，你的猪扒饭。” 许秋：“谢谢。” 陶焱搓搓手指：“我的呢？” 任斌：“我只有两只手，你的自己拿去。” 陶焱：“嘁。” ………… 晚饭过后，三人结伴回寝室。 许秋躺到床上，陶焱准备去公共浴室洗澡。 任斌则坐在桌子前，紧握鼠标，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不时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混杂着游戏声音： “全体冲b点！” “手雷来了！” “心！包点有人！” “刀他，快刀他！” 这也是任斌的绩点常年徘徊在0附近，专业排名吊车尾的原因了，他就是个瘾少年。 关键在于，大四要毕业的时候，如果绩点低于0或学分低于10分的话，则学校只发毕业证，不发学位证。 许秋也尝试着劝过任斌几次，发现没什么用，后来就放弃了。 休息片刻，许秋下床，打开电脑，插入耳机，打开抑云，打开有盗词典、谷狗翻译，掏出学姐塞给他的三篇文献。 许秋随手拿起一篇文献翻看起来。 文献是a4纸双面彩色打印的，一共有66页，全部都是英文。 我的天哪，估计有好几万个单词，让我一周读完一篇，估计都难，而且一共还有三篇。 想到这里，许秋头都大了。 突然，他灵机一动。 “系统，没有复制其他人的技能，可以直接凭空推演吗？我想学习文献阅读技巧。” 可以，耗费积分翻倍，推演文献阅读至三阶需要1（110）=积分，到四阶需要积分。是否推演？ 稍微想了下，许秋就明白了系统的计算规则。 呵，这系统还蛮严谨的。 “先推演至三阶吧。” 这样也好，等周四去找学姐，可以把她的文献阅读能力复制过来。 她的能力值再不济，肯定也是四阶以上的。 或者明天专门跑一趟。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幸好需要积分，而不是00积分不然一时冲动，花光了积分可就亏大了。 积分可以先攒着，留到后期冲五阶再用会比较好，五阶看样子是一个门槛。 推演成功后，系统面板发生变化。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1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三阶0/四阶50）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50/五阶0） 镊子（三阶60/四阶50） 氮气枪（三阶0/四阶5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50/三阶0 新增加了一个特殊类，许秋点开“文献阅读”辅助系统，开始学习。 第一步，找到期刊名称，然后在dsi等站中，查询期刊的信息，以此确定期刊档次。 除了人们熟知的三大顶刊s外，影响因子大于10或中科院分区为一区的均为行业一流期刊。 期刊档次越高，投稿发表在上面的文章水准通常就会越高，也就越值得仔细研读。 目前，顶尖期刊基本都是国外垄断的。 国内创办的期刊质量普遍较差，除了极少数已经不在乎名利的大佬，或是为了完成上面任务的大佬投递的文章外，其他绝大部分的文章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顶级期刊被国外垄断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想要打破行业垄断，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第七章 文献解读 上学期，许秋修读了《文献检索》专业选修课。 课程主要是教学生使用各种检索工具，寻找需要的文献，然后通过校园进行下载。 授课老师会给出一个精确的研究方向，比如“用静电纺丝法制备v纳米纤维”，然后布置成作业，让同学检索下载相关文献，并计入平时成绩。 为了完成作业，许秋曾下载过很多文献，然而并没有仔细阅读过文献内容，这也导致他现在文献阅读能力还是可怜的一阶50。 还是有必要多学习一些技能，以备不时之需啊，许秋心想。 不过，一些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在文献的左上角，他找到了期刊名称——《化学评论》，然后到dsi站中查询。 影响因子575八，中科院分区化学大类一区。 接着，他又翻看另外两篇文献，分别是《先进材料》、《能源和环境科学》。 两者均为中科院分区一区，影响因子分别为79八和0八9。 出于好奇，许秋又在站上顺手查了下三大顶刊s，《细胞》、《自然》和《科学》。 毫无疑问都是一区，影响因子分别为八67、477八和41八45。 虽然《化学评论》、《先进材料》和《能源和环境科学》与s的影响因子差别并不大，但是影响力却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从期刊档次上来看，s要高出半个到一个半档次。 文献阅读熟练度1 看到只增加1的熟练度，许秋也没太在意。 这说明相较于“超声波清洗仪”、“镊子”等仪器设备的操作，文献阅读这项能力提升起来难度较大，需要大量的阅读来积累。 但这种难度，对几乎所有科研工作者来说，都是一样的。 当然，对于许秋这样有系统加持的人除外。 他启动辅助系统继续学习。 第二步，确认文章类型。 常见的类型有rvi、aril和uia，此外还有lr和等等。 rvi是综述类型的文章，一般是总结某个研究领域近期的研究进展，通常文章被引用频次较高。 有些期刊是只收录综述类文章的，这类期刊也因此具有较高的影响因子，比如《化学评论》就有着高达575八的影响因子。 aril和uia是实验报告类型的文章，通常是研究具体科学问题的。 如果将一个研究领域比喻成一座大厦，那么每篇aril或uia文章就是构成大厦的一块砖头。 当然，两种类型之间也是区别的。 前者重点在于表达“我做了一个完整的、成体系的工作”，通常实验数据丰富，体系完整，篇幅较长； 后者则着重于表达“我提出了一个新观点，或者得到了一个新结论”，对文章的新颖性要求较高，篇幅较短。 许秋翻看手z文献的类型，果不其然，三篇都是rvi类型的。 文献阅读熟练度4 第三步，阅读文献标题，确定文献主题。 文章标题通常较短，阅读起来难度不大，除了用谷狗翻译了一个专业术语“体异质结”，其他的许秋都能够看懂。 “体异质结聚合物太阳能电池的近期发展” “体异质结有机太阳能电池：实现商业化的五项关键技术” “有机光伏的近期发展：器件结构和光学设计” 文献阅读熟练度1 第四步，看摘要和结论。 摘要和结论是一篇aril或uia，最精华的部分所在，用数百个词总结了整篇文章的核心论点和论据。 通常，摘要和结论大部分内容是重复的，就是使用两套措辞描述同一个故事。 细微的差别在于，摘要中会提到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相当于故事的前传； 结论中会涉及对将来工作的展望，有些类似于故事的后传。 可惜，对于许秋手中拿的三篇rvi来说，以上通通不成立。 因为一个具体的工作，可以用少量单词进行概括，可对于一个大的领域，想用短短几百单词来归纳总结，必定会丢失很多信息。 就像形容一块砖头，可以用长、宽、高、颜色和材质描述，只需提供很少的信息，别人就很容易想象出这块砖头是什么样子。 但如果用同样少的信息去描述一座大厦，常人就会难以想象。 除非是这领域的行家大佬，心中有着一座大厦，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现在的许秋来说，大厦的地基还没挖好呢。 因此，在花费半时，勉强看完三篇文献的摘要和结论之后。 许秋发现他差不多每个单词他都认识，就算不认识的也都通过谷狗、有盗做了注解，可还是两眼一抹黑，感觉不知所云。 这种感觉就像是碰到了这样的题目： 已知：构成砖头的每个原子都是元素周期表上的。 求解：用砖头建成大厦是什么样子的。 文献阅读熟练度1 连续啃了一个时的文献，许秋感觉自己脑壳有点疼，便唤出系统界面，检查成果。 科研辅助系统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57/三阶0 感觉自己学到了不少知识，可是熟练度只增加了7。 还是有些怀念之前超声波清洗仪熟练度秒升四阶，虽然他也知道那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但至少看起来爽啊。 许秋暗自嘀咕了一会儿，决定去公共浴室洗澡，准备早点休息，明日再战。 浴室开放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至晚上九点半。 虽然宿舍每层也都有浴室，但里面只提供冷水。 一般只有在来不及去公共浴室的情况下，才会有学生用冷水冲凉。 在许秋准备洗浴用品的时候，陶焱洗完澡回来了。 刚进门，他就换了套衣服，整理着衣领，似乎是又急着要出门的样子。 任斌见状，打趣道：“陶焱，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勾搭妹妹啦？” “斌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勾搭，我们这是真爱。”陶焱道。 “呵，每次都说真爱。你这真爱有十几回了吧？说吧，这次是哪里的？”任斌道。 “本校z文系的，大一学妹。”陶焱道。 许秋看着两个室友打嘴炮，摇了摇头，并没有选择参与其中。 他收拾好洗浴工具和换洗衣物，然后同室友们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其实，许秋还是蛮佩服陶焱的。 据他所知，陶焱现在的状态是必修课选上，选修课不上，平常不学习，考前突击三天，晚上经常见不到人，不知道在哪里浪。 就这样，绩点还能维持在0。 第八章 准备取经 第二天，许秋启动辅助系统，继续钻研文献。 第五步是阅读文献的引言部分。 研究者们发表一篇aril或uia文章，讲述他们所做的工作，本质上就是在讲故事。 而引言部分就是告诉读者，我们为什么要讲这样的一个故事，或者说我们做这样的一个工作的必要性。 故事可以是这样的： 甲：我在野外发现了一种具有白色皮毛的新生物，我将其命名为兽，我把兽抓了、宰了、炖了，发现兽肉质鲜美，很好吃。 也可以是这样的： 乙：基于甲的发现，我也去野外抓了只兽，也把兽抓了、宰了、炖了，发现兽肉质鲜美，很好吃。但是如果撒上胡椒粉、辣椒粉、椒盐等调味品，会更加好吃。 丙：基于甲的发现，我在野外发现了一只具有黑色毛发的兽，我把黑兽抓了、宰了、炖了，发现黑兽肉质发柴，不好吃。此外，我还用猪肉和黑猪肉做了一组对照组，发现黑猪肉更好吃。最终得出结论，肉质鲜美与否和毛发颜色无明显相关性。 丁：基于甲乙丙，我发现兽烤着吃更好吃。 戊：基于甲乙丙，我发现兽和黑兽肉按95：5的质量比混合，炖着吃比纯兽肉更好吃。 他们的实际工作可能是这样的： 甲：我合成了一种新材料，分子式是-60，我将其命名为富勒烯，通过一系列表征手段，发现-60有许多优异的理化性能。 乙：基于甲的发现，我成功合成了-60，通过一系列表征手段，得到的数据和甲差不多。然后对-60进行表面修饰，得到了更佳的理化性能。 丙：基于甲的发现，我成功合成了-70，通过一系列表征手段，发现-70的理化性能不如-60好。 …… 其中，甲通常是行业大佬，在“野外“这个大领域中，开创出“兽”这个领域，这样的工作一般都是发表在一流期刊上； 乙和丙紧跟大佬脚步，虽说创新性不足，但只要动作够快，能够快速做出成果，也能发表在二流期刊上； 至于丁和戊，因为下手太慢，就只能在三流期刊上灌灌水了； 再之后的跟风者，如果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观点或是结论，就只能在si三区、四区灌水了。 那么，对于甲之后的人，他们所做的工作是否有意义呢？ 自然是有的，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靠一个人或是一个团队把整个领域研究透彻是不现实的。 而且，哪怕某个人研究了诸如“人和兽基因相似度高达八”之类的工作，这看似无厘头的项目，也是有意义的。 因为科研本质上是人类对未来的投资，是留给子孙后代们的财富。 事实上，绝大多数，超过99的科研成果在发表后几十年内，都找不到实际应用价值。 但总归有那1的成果，可能在未来的一天，被一位研究者看到后从中获得灵感，找到了他科研拼图中缺失的一角，进而推动某个领域向前迈进一大步。 …… 对于一篇rvi来说，引言部分的作用也是类似的。 通常是用来告诉读者，我们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领域，这个领域的发展历程，以及这个领域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相较于摘要和结论，引言部分较长，显然不能很快将三篇文献的引言部分都看完。 许秋略作思考，选择了先看发表在《化学评论》上的那一篇，毕竟这篇影响因子最高嘛。 第一段主要介绍“为什么要研究有机光伏这个领域”。 借助有盗和谷狗，许秋将其翻译并总结，然后记录在了自己的科研记录本上： “太阳能是清洁、环保、无污染的可再生能源。 传统基于硅、igs等非金属的太阳能电池，虽然有着高光电转换效率15以上），已经商业化，但其成本高，且制备时会产生环境污染废弃物。 近些年，有机光伏材料，因具有价格低、质量轻、可以制备柔件等优点，而备受研究者们的关注。 有机光伏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仍较低，目前最高10。” 然后，又在后面补充了自己的感悟： “对于太阳能电池，核心指标是光电转换效率，决定了它能把多少太阳光能转换为电能。 无机电池的转换效率15以上是商用程度，也就是在大批量工业化生产的条件下，而有机电池的10是停留在实验室的阶段，要是工业化生产，能不能达到5还是个未知数。” 第二段主要介绍“有机光伏的发展历程”，许秋总结记录： “19八6年，ag等人首次发表了关于有机光伏器件的文章，光电转换效率只有1。 六年后，hr和udl课题组，采用共轭聚合物h-v和-60作为双层有效层，并发现产生电流的原因是h-v在吸收太阳光后将电子转移至-60，因此将这两种材料命名为电子给体和电子受体； 随后，研究者们发现将电子给体和电子受体混合后，制备体异质结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光电转换效率更高； 直到现在，体异质结仍是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中最广为使用的有效层结构。” 然后他用荧光笔，将出现的“共轭聚合物、电子给体、电子受体、体异质结、有效层”等不熟识的专业术语标出。 最后一段，则介绍了本篇综述的行文顺序。 许秋看了看，感觉没什么干货，便没有总结，只记下了两个专业名词，“形貌”和“电荷迁移率”。 文献阅读熟练度10 看着记录本上满满当当的一页，许秋感到非常满意。 可随即，他又看到了那长达60多页的正文，刚刚收获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我的科研路，任重而道远啊。”许秋感慨道。 第六步。查看正文。 …… 许秋等了半天，发现既没有额外的提示，也没有像之前几步的举例说明，只有四个字“查看正文”。 稍微想了想，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推演得到的三阶文献阅读，熟练度太低的缘故。 不如下午找学姐取取经？ 第九章 学姐的另一面 下午，实验室。 “学姐，除了你以外，实验室其他师兄师姐呢，我怎么没遇到过呢？”许秋问道。 “噢，还有一个博一的师兄段云，和一个研二的师姐吴菲菲，他们最近基本都在张疆校区。”陈婉清道： “这边实验室不是面积太嘛，魏老师就和院系申请新实验室，院系也同意了，但邯丹校区这边没有空余的实验室，所以就把新实验室安排到了张疆校区。 张疆实验室那边，现在正在装修，需要有人看着，正好他们两个最近都在写综述，不需要做实验，所以魏老师就派他们两个人过去监工了。” 许秋八卦道：“师兄和师姐，他们是不是……” 陈婉清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那他俩什么时候回来这边呢？“许秋道： “我都没见过他们。” “周日吧，大家基本都在邯丹校区的实验室。”陈婉清道： “张疆实验室暑假前差不多就能弄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们了。 对了，还有一个本校大四保研的学姐田晴，她最近几天在准备毕业答辩，所以没空来实验室做实验。” “我知道，魏老师和我提到过她。”许秋道。 “听说这里本来还有一个大四学生的，他大三的时候在魏老师这边申请了一个学校的科研项目，结果项目刚刚开题，就跑去湾省交流了半年，回来后就去其他课题组做毕设了。这是我听吴菲菲说的。”陈婉清道。 “那魏老师什么反应？”许秋道。 “据说他当时很生气，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本科生他又管不了，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陈婉清道。 …… 闲聊了一会儿后，许秋从包中取出文献。 “文献看过了呀，有没有什么收获？”陈婉清道。 “我先去dsi查了下期刊信息，然后主要看了摘要、结论部分和这篇《化学评论》的引言部分，正文还没看。”许秋道： “我感觉摘要、结论部分对我帮助不大，引言部分比较有用，介绍的比较详细，我用记录本把核心要点都记录了下来。” “一般新手看文献都是像看书一样从头开始阅读的，你这看文献的方法谁教你的呀？”陈婉清道。 “系，系里有门课，叫《文献检索》，我帮那老师下文献的时候，试着读了几篇，然后自己琢磨出来的。”许秋道。 “无师自通啊，厉害厉害。”陈婉清赞叹道。 “不敢当，还要向学姐请教呢。”许秋笑道。 说罢，他将记录本递给陈婉清。 “总结的不错嘛，荧光笔标记的是你不懂的地方吗？”陈婉清翻看后问道。 “是的。”许秋道。 ………… 和学姐一番交流过后，他发现学姐对有机光伏领域非常了解，解答了他的诸多疑惑。 这简直和昨天那个呆萌的学姐判若两人。 不过想想也是，能到魔都综合大学读博士的，多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据说材料系博士延期毕业的概率超过了三成。 好多人都是读着读着，就从博士变成了博四。 随后，他向学姐提出教他文献阅读的技巧，陈婉清爽快答应。 检测到文献阅读技巧，是否进行记录？ “记录。” 许秋看了一眼系统界面： 科研辅助系统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57/四阶50 果然是四阶啊，不错。 前面几步，学姐的文献阅读方法与系统的差别不大。 只是她补充了一些细节，比如： “论文的标题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因为期刊编辑拿到稿件时，看到标题太差的话，可能不看正文就直接拒稿了。 因此，在阅读标题时要注意别人是怎么起标题的，尤其是关键用词和句式结构。 我硕士时候的导师在文章投稿前，都会在办公室枯坐一下午，取一个好的标题以提升过稿送审的概率。” …… 讲到正文部分，许秋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正文，包含了一个完整的论证过程，篇幅通常会很长，因此必须要挑重点看。 首先看图片和标题，当然uia一般是没有标题的，不过这影响不大，标题仅起到辅助功能，主要还是看图片，绝大多数的核心论据都会在图片中展现。” “那么，举个例子，”陈婉清从旁边文献柜中随便抽出一篇文献，说道： “先看标题，确定文章大致内容，这篇是‘一种新型窄禁带宽度聚合物给体材料的设计、合成与光伏应用’，可以判断文章的核心是这种新型给体材料。 接下来，你可以按照之前说的方法，去看摘要、结论和前言，而像我的话会直接翻到图片去看。 图一是这种名为d的新型给体材料的合成路线，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图二是它的电化学性能，可以看到它和受体材料能级匹配，有利于电荷输运； 图三是它的光学性能，你会发现它在可见光范围内光吸收性能很好； 图四是把它和受体材料混合后涂膜，然后拍透射电镜，可以发现混合的比较均匀，有较好的共混形貌； 图五就是太阳能电池的核心表征手段，电压-电流密度曲线，可看出基于它的器件，光电转换效率可达八。 然后把这五句话连起来，就是我们合成了一种名为d的新型给体材料，它与受体材料能级匹配，有利于电荷输运；它在可见光范围内光吸收性能很好；它与受体混合后能形成较好的共混形貌。我们基于它制备了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效率可达八。” 最后，学姐信心满满道：“虽然我没看这篇文章的其他部分，但我就知道它的故事肯定是这么讲的。” 许秋拿过文献来，看了眼摘要，发现果然与学姐所述如出一辙，不禁感叹道： “我，学姐厉害啊！” ………… 临别。 “话说学姐，之前给我文献的时候，为啥不教我呢。” “我，我这不是要考验考验你嘛。” “真的？” “真的。” 第十章 难道是BUG？ 周四下午，材料一楼。 “说了多少遍了，画图的时候，物理量和单位要用6号字，坐标轴上的数字要用6号字，每张图都必须是这个标准，要保持一致性！” 许秋走在走廊，离很远就能听到魏老师的声音，从实验室中传来。 “还有这两张图，这张的图例画的这么大，那张画的这么，把它们都改成一样大！”魏老师板着脸对陈婉清说道。 见到许秋进来，魏老师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许秋，来了啊。” “魏老师好。”许秋道。 “把那几张图改好以后，再拿来给我看看。” “要对自己严格一点！” 魏老师转头又对学姐吩咐了几句，然后便离开，回办公室了。 “嗯嗯……”陈婉清弱弱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又是做错了事情，被魏老师凶了，不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打扰她了吧。”许秋心想，随即他对陈婉清说道： “学姐加油哈，我先去洗基片了。” 上次因为时间不够，清洗基片的熟练度还停留在三阶。 今天许秋决定将它提到四阶，完成任务。 ………… 一个半时后。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许秋没有清洗太多基片。 最后得到4片洗净吹干的基片，刚刚装满两个培养皿。 打开系统，查看熟练度：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1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三阶八0/四阶50）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八0/五阶0） 镊子（三阶八八/四阶50） 氮气枪（三阶八0/四阶5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7/四阶50 文献阅读提高了5的熟练度，这是许秋昨晚奋战一个时的结果。 他现在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每天阅读文献1时。 实验操作可以凭借系统帮助而快速提高，但文献阅读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 而且，他之后肯定也要自己写论文，可以先打好基础。 镊子和氮气枪的熟练度前期提升的较快，现在就慢了许多。 镊子还差1四阶，氮气枪还差0。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提高熟练度呢？ 看着眼前洗净的基片，许秋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首先准备好一个装有异丙醇的盒子； 然后用镊子夹取一片洗净的基片； 接着将基片浸入异丙醇中； 最后再用镊子将基片夹出，用氮气枪吹干。 他试了一次。 镊子熟练度1 氮气枪熟练度1 果然可行！ 这样就可以跳过超声波清洗步骤，直接刷镊子和氮气枪的熟练度了。 效率瞬间提升百分之好几百! 他赶紧继续尝试。 夹起，浸泡，夹出，吹干。 镊子熟练度1 氮气枪熟练度1 夹起，浸泡，夹出，吹干。 …… 咦，这次怎么不增加熟练度了？ 难道是系统发现我使用bug，修复好了？ 许秋思考了一下，感觉不太可能，系统没有提示违规，应该就是默许这样的行为。 他仔细回想刚才的实验操作。 为了快速刷熟练度，似乎刚才的操作有些变型，基片在气流作用下，抖了抖，差点飞出去。 难道是因为系统判定这次操作水平太差，所以不给熟练度？ 他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刚刚是加了零点几的熟练度，因为加的太少而没有显示出来。 具体是哪一种原因，试一试便知。 许秋打开辅助系统，对照着全息影像，认真模仿起来。 连续进行了十次操作，没有一次失误。 镊子熟练度110 氮气枪熟练度110 这说明，只有达到一定标准的实验操作才会增加熟练度。 进而，许秋推断出系统的判定机制应该是这样的： 当他做出一个实验操作，系统给出实操评分，假设这个评分是在0到5之间的； 而他当前的熟练度，会对应一个基准评分，假设从一阶0到五阶100，分别对应0到5分； 如果实操评分大于基准评分，则增加熟练度，增加的幅度正相关于两者之差；反之，不增加熟练度。 “系统，我的推理正确吗？” 正确。 “系统，可以安装一个插件吗，能够实时显示我每次操作评分的那种？” 当前权限等级不足，请求驳回。 见状，许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实验。 他又连续进行了十次操作。 镊子熟练度19 氮气枪熟练度19 这种全神贯注的操作非常消耗精力，到了最后一次，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这导致手中的镊子抖了一下，基片差点飞出去，虽然基片最终没有掉落，但略有瑕疵的操作没有得到系统的认可，熟练度未增加。 好在熟练度已经刷到了四阶。 许秋看向系统页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4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四阶1/四阶50）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八0/五阶0） 镊子（四阶9/四阶50） 氮气枪（四阶1/四阶5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7/四阶50 任务已完成，获得00积分。 获得新手任务iv。将任意两种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任务完成，他不打算继续刷镊子和氮气枪的熟练度。 虽然可以刷，但没有必要。 一方面，他发现熟练度提升到四阶后，实验操作已经形成了部分肌肉记忆，在正常操作下，失误率基本可以控制在5以内。 继续刷熟练度，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把失误率降到4、也没太大的意义。 另一方面，从学姐那边复制的熟练度只有四阶50，所以他目前的上限也在四阶50左右。 继续刷则很快会进入瓶颈期，还不如在做实验的时候自然提升。 至于花积分提升上限至五阶也没多大必要。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镊子和氮气枪充其量是个刀把上刻的花纹。 第十一章 手套箱 “我回来啦。” 陈婉清从魏老师办公室归来，脸带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学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许秋道。 “来这边快一年了，这回终于要开张了，我最近做的一个工作，现在已经建立好主要的框架。 刚刚将修好的图给魏老师看过之后，他也比较满意，让我开始动笔把文章写起来，不过，估计只能发个文章。”陈婉清道。 “恭喜学姐。”许秋道。 “对了，我现在清洗基片的操作，已经掌握差不多了，可以教我一些新的实验操作吗？”许秋指着装有基片的培养皿道。 “好呀，正好最近我可能还需要补一些数据，等教会你之后，你懂得……”陈婉清睁着大眼睛，盯着许秋看。 “懂懂懂，学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许秋忙应和道。 “好，一言为定，先教你使用手套箱吧。”陈婉清莞尔一笑。 检测到手套箱技能，是否进行记录？ “记录。” ………… “这个巨大的的箱体，就是手套箱。它的气密性非常好，正面是一块透明的防爆玻璃，四周都是铁皮。 防爆玻璃上是两个向外伸出的橡胶手套，操作者可以通过这两个橡胶手套，伸入箱体内部，从而进行箱体内的实验操作。”陈婉清道。 许秋注意到这个手套箱的斜对面，有一个更大些的手套箱，外接有三个橡胶手套，便问道： “学姐，那边也是一个手套箱吧，应该都是用来做太阳能电池器件的，为什么要把它们分开放呢，是有什么讲究吗？” “其实最好是把它们拼在一起，但我们实验室的空间不足，就只能这么放了。”陈婉清道。 许秋点点头，然后仔细打量眼前的箱体，大约一米六长，两米高，前后纵深约一米二左右。 他心中大致估算着手套箱的价格。 铁皮、防爆玻璃、橡胶手套，加起来物料成本最多几千块。 不过做成成品后，价格肯定得翻上几番，肯定要上万，还是问问吧。 “学姐，这手套箱多少钱？” “两台加起来要八万多吧，魏老师和厂家那边的老板认识，给的优惠价，现在国内能做手套箱的厂家不多，这家正好是魔都本地的。”陈婉清道。 “居然一台就要0万，我还以为只要几万呢。看来以后我再估价的时候，在估好以后加个0，就差不多接近真实的价格了。”许秋感叹道。 “科研嘛，就是这么烧钱，慢慢你就会习惯啦。”陈婉清轻笑道，然后继续介绍： “手套箱内部的气氛是氮气、氩气等不活泼的气体，我们用的是氮气氛围，如果是做锂电池则必须使用氩气。 使用氮气是为了创造无水无氧的条件，这样得到的实验结果可靠性和重复性高，因为我们做的电池器件中的部分材料对氧和水敏感。 可以看到这边的数控面板，上面有箱体内水、氧的实时含量，现在都是于01。 在实验过程中，可能会升高至10左右，这个没太大问题。 但如果长期保持在100以上，则会对实验结果造成很大的影响。”陈婉清道。 许秋知道代表的是百万分比浓度，这说明现在手套箱内氧分子和水分子的占比，均不足千万分之一。 “手套箱通过气体管路连接氮气钢瓶，可以随时补充氮气，防止因箱体内部压力不足而造成空气倒灌。” 陈婉清说完，领着许秋走到实验室角落里放置的两个钢瓶柜处。 柜体刷有醒目的黄漆，地上也贴有黄黑相间的警示胶布。 学姐打开钢瓶柜，许秋看到每个柜子里均装有两个钢瓶，一共有四个钢瓶。 “我们只有两种钢瓶，一种是高纯氮，一种是95:5体积比的氮氢混合气。前者用于给手套箱和氮气枪供气，后者是用来清洗手套箱的。”陈婉清道。 随后，她认真的看着许秋，说道：“钢瓶操作有危险性，所以在你没有彻底熟悉它之前，一定要有我在场才可以操作它。” “好的，学姐。”虽然许秋有系统，但还是乖乖点头道。 “这是40升容量的高纯氮，内部压力约为15兆帕，因为压力过高，所以无法直接使用。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钢瓶通常要安装减压阀，减压阀可以将压力降至0到5兆帕。 我们日常使用的话，压力范围在06至1兆帕，也就是减压阀刻度的到5格。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钢瓶主阀是拧的约松，压力越大；而减压阀相反，拧得越紧，压力越大。”陈婉清道。 “学姐，钢瓶看着挺沉的啊，它是怎么运送过来的呢？”许秋摸着钢瓶的瓶身，问道。 “在学校的实验室管理系统中下单购买后，药品仓库会派师傅及时把钢瓶送过来的，然后安装好再将使用完的空钢瓶运走。” 研究完钢瓶，两人再次返回手套箱边。 “手套箱底部有两个脚踏板，一个是加压，也就是往箱体内补充氮气，还有一个是减压，也就是抽出箱体内的氮气，排到大气中。 箱体有初始设定的压力，通常是0bar，也就是0个大气压，当箱体内压力低于这个值，就会自动补气。 压力过大时，箱体顶部的安全阀就会被顶开，然后设备会强制停止工作。 这个阈值大约是7bar，所以使用时要注意压力表。 不过等熟悉之后，就可以凭手感判断压力，不需要看压力表了。 当你要通过橡胶手套进入箱体内，一定要慢，防止压力过高，冲开安全阀。 出来的时候，也要慢，防止形成负压，导致空气进入。” “许秋，你先来操作一次试试。”陈婉清道。 …… 穿好实验服，做好防护措施后，许秋开始尝试通过橡胶手套，将手伸入手套箱。 他先找到橡胶手套上十只手指的位置，套在自己手上，然后慢慢往里面伸。 开始很容易进入，随着手的前进，他遇到的阻力也慢慢增大。 见状，许秋脚下轻踩减压踏板，听到一阵嘶嘶的气流声，阻力果然慢慢减。 继续前进，终于进入到了最深处，两只手臂都完全伸入到了箱体内部。 许秋感受了一下，因为橡胶很厚，操作起来笨重了许多。 最后他慢慢将手伸出来，离开了手套箱。 第十二章 薅羊毛要轮着来 “不错，操作的很规范，没有出什么差错。就是用时比较长，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也很正常。”陈婉清点评道。 手套箱熟练度5 同时，许秋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他暗自盘算： 熟练度涨的这么慢，看来又是个硬茬子。 不过应该也可以像刷镊子、氮气枪熟练度那样，通过不断进出手套箱，把熟练度快速刷高。 但是要找个好的时机，如果当着学姐的面，对着手套箱进进出出，有些不好解释。 …… “差不多就是这些内容，你先熟悉一下手套箱操作，晚一点我教你怎么在手套箱中配制溶液。” 陈婉清说完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刚走了不到一半路，她又折返回来，指着手套箱侧边的一个圆柱状舱体说道： “差点忘了和你讲这个。” “这个是传送舱，通过它可以实现箱内与外界的实物交换。 传送舱的舱体一半在手套箱内部，一半在箱外，舱体末端各有一个舱门，舱内还连接有气压计，可以实时查看舱内压力。 从外界传物品到手套箱内时，要先打开外部舱门，放入物品，然后使用真空泵将舱内抽至真空状态，再充入氮气，重复抽真空和充氮气的步骤三次，确保传送舱内气氛为氮气，然后就可以从手套箱内部打开舱门，取出物品了。 而从内部往外面传送物品则同理，但需注意打开内部舱门的时候，必须确保传送舱内气氛为氮气，不然如果放了一整舱空气进去的话，氧值立马会飙升至500以上。 魏老师是很注重手套箱内气氛的，他每次来实验室都会检查一下，看水氧指标是不是低于100。 现在实验室就我们两个人，如果氧值爆了被他发现，他不一定会有对你怎么样，但我肯定会挨骂的。” “所以，你懂的……”陈婉清故意做出了一个非常凶狠的表情。 “学姐放心，有我在，没意外。”许秋自信满满道。 接着，许秋再次将手伸入手套箱内，佯装在操作，眼角余光则瞥向学姐离去的方向。 陈婉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水杯。 她应该是要去打水，是个好机会。 “学姐，可以帮我也打一杯水吗。”许秋道。 陈婉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秋说了什么。 她白了许秋一眼，问道：“你杯子在哪里？” “在我包里。”许秋道。 强行给学姐增加了一点的工作量，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刷熟练度了。 在学姐离开的一瞬间，许秋迅速行动起来，集中精神，跟随着系统影像，开始重复“进出手套箱”的操作。 …… 大概过了两分钟，他听到学姐的脚步声，便停了下来。 “我把水杯放你包里啦。” “好的，谢谢学姐。” 然后，他开始查看系统里熟练度的历史提升情况。 手套箱熟练度10 手套箱熟练度10 手套箱熟练度9 …… 手套箱熟练度1 …… 开始几次可以加10熟练度，甚至比他第一次操作时的5都要高。 之后熟练度的增加幅度开始渐渐衰减，到最后就只剩下1了。 他打开系统界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4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四阶1/四阶50）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八0/五阶0） 镊子（四阶9/四阶50） 氮气枪（四阶1/四阶50） 手套箱（一阶八八/四阶八0） 气体钢瓶（一阶0/四阶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7/四阶50 新手任务iv：将任意两种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忙活了半天，手套箱熟练度只增加到一阶八八； 而且它居然属于仪器设备类，而不是实验操作类，所以不能用于完成任务。 简直是双重打击。 许秋想了想，后者倒不是大问题，因为根据学姐所说，之后要学习在手套箱中配制溶液。 如果“配置溶液”算是实验操作的话，想要让它达到四阶，手套箱熟练度达到四阶就是必要条件。 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前者，也就是熟练度提升太慢。 总不能一直趁学姐不在，偷偷做实验吧。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秋打开辅助系统，仔细观察虚拟人的一系列动作。 进入手套箱，拿起一个试剂瓶放到了试剂架上，又用镊子夹取了一片基片，……，接着离开手套箱，最后还使用传送舱往箱内传送了一盒基片。 他之前为了高效刷熟练度，只截取了进出手套箱的操作，然后循环播放。 许秋很快想通了其中缘由： 手套箱的操作不单单是进出手套箱，还包括了箱内操作和传送舱使用。 现在进出手套箱的熟练度快被他刷满了，所以涨不动了。 薅羊毛不能只盯着一只羊薅，现在“进出手套箱”这只羊的羊毛已经快被他薅秃了，就必须要找其他的羊了。 于是，他在手套箱内，先用右手拿起一把长镊子，然后夹起一个空玻璃瓶，在空中划一个倒八，最后放回原位，再切换到左手，重复一遍。 手套箱熟练度0 镊子熟练度1 果然可行，顺带还提升了镊子的熟练度。 而且从熟练度的提升幅度来看，箱内操作所占的权重应该是大于进出手套箱的。 之后，许秋把镊子夹取的目标从空玻璃瓶换成了基片，左右手并用，将其移动至手套箱内的各个位置。 …… 很快，箱内操作的熟练度也几乎刷满，只能1的涨了。 镊子在达到四阶0后也不是每次操作都能提高，看来是到了瓶颈。 许秋离开手套箱，开始练习传送舱的使用。 手套箱熟练度1 …… 陈婉清听到手套箱方向，频繁传来抽气、放气的声音，疑惑的朝着许秋看了一眼。 许秋见状，主动解释道：“学姐，我在练习使用传送舱。” “好呀，心点别爆氧了。”陈婉清道。 …… 在刷了几次传送舱的经验后，手套箱的熟练度终于达到了四阶。 第十三章 配制溶液（上） “学姐，手套箱的操作我已经掌握差不多了，请教我接下来的实验吧。”许秋道。 “真的假的？”陈婉清有些将信将疑：“我在旁边看你操作一遍，来吧。” “好。” 许秋戴上橡胶手套，脚部轻踩减压踏板，手臂则快速推进，将双手伸入箱体内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随后，他又展示了在手套箱内用镊子夹取基片、试剂瓶等操作。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橡胶手套，但是动作顺畅自如。 “哎，你慢点哈，注意箱体内部压力。”陈婉清起初还在担心，之后转为惊叹： “咦，你怎么这么熟练。” “可能我就是万中无一的科研天才吧。”许秋开玩笑道。 陈婉清白了他一眼，不过仔细想想他这几天来的表现，也觉得他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随后她又想到：“我现在算是他的半个导师，把他培养出来，不仅可以帮我做实验，日后说不定能让我蹭几篇论文的二作甚至共一呢。” 研究生期间，导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师傅和徒弟之间的关系，而非一般意义上的师生关系，而魏老师不亲自指导许秋，所以学姐就相当于是许秋的导师。 陈婉清越想越开心，到后面嘴角上的笑容都掩盖不住了。 “学姐，学姐，你怎么啦。”许秋还是头一次见学姐笑的这么奔放。 陈婉清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又回归到从前淡然的样子。 ………… 检测到溶液配制技能，是否进行记录？ “记录。” “今天，我教你配制两种溶液，一种是氧化锌预聚体溶液，另一种是基准的有效层溶液。” “首先是氧化锌预聚体溶液，配方是将10克二水合醋酸锌，溶于10毫升-甲氧基乙醇中，再加入0八克-羟基乙胺稳定剂，在60摄氏度下搅拌h以上。” …… “然后是基准有效层溶液，配方是将10毫克h和10毫克[60]b混合，溶于1毫升二氯苯溶液中，60摄氏度下搅拌过夜。” …… 学姐教学完毕后，许秋进行实操。 柿子要先捡软的捏，他对比了两种溶液的配制过程后，选择先配制难度较低的氧化锌预聚体溶液。 他先取出一个0毫升容量的白色玻璃瓶，作为待配置溶液的容器，放在天平上，去皮。 然后打开加热搅拌台，将其设定温度调节至60摄氏度。 接着从试剂架上，找到装有二水合醋酸锌的试剂瓶，旋开瓶盖，用药匙舀取白色晶状的二水合醋酸锌，用天平称取。 第一勺下去，天平示数变为0八0克； 第二勺下去，05716克； 第三勺下去，0八46克； 在加最后一勺的时候，许秋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药匙柄，放在白色玻璃瓶的瓶口上方，随后轻轻抖动右手，拍击药匙。 随着药匙的振动，二水合醋酸锌晶体一点一点的掉落至瓶中，天平的示数也在缓步上升。 0八克、0916克、096八克、0990克…… 就差最后一点点了，许秋屏住呼吸，继续轻轻拍击药匙。 “啪。” 一大块二水合醋酸锌晶体从药匙上掉了下去，天平示数也变为了1050克。 “我！” 称多了的药品是不能放回原来的试剂瓶的，但是可以取出来丢弃。 虽然出了一点点意外，但是许秋觉得问题不大。 既然加多了一种原料，那么把其他的几种原料也等比例的加就可以了。 他在脑中飞速进行计算： 10105=105，也就是要加105毫升-甲氧基乙醇。 0八105=094，要加094克-羟基乙胺。 找到-甲氧基乙醇的试剂瓶，许秋发现上面标注了密度，是096克每毫升。 因为体积测量的误差比较大，他选择直接称质量，经过换算，105096=100八克。 取出一根一次性滴管，许秋用力按压滴管头部，随后将其伸入-甲氧基乙醇试剂瓶内，再次松开后，滴管内便吸取了液体。 滴管本身是有刻度的，从0到5毫升，每隔05毫升一个刻度，不过精确度无法保证，只能用来估算。 将天平再次去皮，许秋加了三次5毫升和一次毫升液体。 这时天平的示数为9104克。 他又吸取了一管液体，慢慢滴加至瓶内。 这次没有出现什么变故，天平的示数稳定在100八0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示数也在00001克的慢慢减少，这是液体挥发的缘故。 接下来，是加入094克-羟基乙胺。 -羟基乙胺同样是液体，许秋拆开一只1毫升容量的一次性注射器，也被称为针筒，从试剂瓶中抽取了大约05毫升的-羟基乙胺。 再次将天平去皮，他慢慢的推动针筒的推杆，液体从针头出一滴滴的滴落至瓶内。 最终示数为0906克。 有一定的误差，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最后，许秋取出一颗长度约15厘米的梭形磁力搅拌子，放入白色玻璃瓶中，盖上瓶盖，用记号笔在瓶身处标记“预聚体，65制备”。 此时，加热搅拌台的温度也达到了设定的60摄氏度左右，在55到65度之间震荡。 许秋将配好的溶液放到加热搅拌台的中央，然后用擦镜纸擦干净药匙，将使用过的滴管和针筒内的废液挤入废液桶，将取下针头的针筒和滴管扔入垃圾桶，针头则套在保护套中放入专门的盒子中，完成收尾工作。 他打开系统界面，查看收获。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4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四阶1/四阶50，需求超声波清洗仪、镊子、氮气枪） 溶液配制（一阶0/四阶50，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八0/五阶0） 镊子（四阶9/四阶50） 氮气枪（四阶1/四阶50） 手套箱（四阶10/四阶八0） 气体钢瓶（一阶0/四阶0） 加热搅拌台（二阶0/五阶0） 一次性注射器（二阶0/四阶70） 药匙（二阶0/四阶70） 移液枪（一阶0/四阶八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7/四阶50 新手任务iv：将任意两种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第十四章 配制溶液（下） 在实验过程中，许秋主动关闭了系统的熟练度提示。 因为现在所需使用的仪器设备和工具较多，若开启系统实时提醒，则会产生大量冗余信息，分散他的注意力。 此外，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用到的仪器设备和工具，都会被系统收录。 比如刚才使用的一次性滴管就没有被纳入，可能是因为其太过于简易而入不了系统法眼吧。 略作休整后，许秋开始配制h:[60]b的二氯苯溶液。 他先取出一个4毫升容量的棕色玻璃瓶，放在天平上，去皮。 这种棕瓶的瓶身较高，但瓶底很，大约只有拇指盖的大。 随后，他找到装有h的试剂瓶，旋开瓶盖。 h是一种共轭聚合物材料，呈纤维状，在试剂瓶中的状态是一大块粘在一起的，因此需要用镊子手动撕下来。 许秋左右手各抄起一把尖头镊子，他是第一次称量h，无法准确估量其质量，所以就先尝试性的撕下一根，心放入棕瓶内。 天平示数0001克，也就是1毫克。 再次撕下稍大的一根，放入。 天平示数00046克。 又弄了一块差不多大的，放入。 天平示数000克。 还差19毫克，许秋在心中估算了大致需要的量，然后撕取了一根合适的h纤维，放入棕瓶内。 天平示数在00999克到00100克之间来回波动了十几秒，最终稳定在00100克。 呼，运气好啊。 据学姐说，称量这种共轭聚合物的时候，是非常容易超过预期质量的，这也是为什么它要最先称量的原因。 本来他已经做好再次计算一番的准备了，没想到称的这么准确。 接下来是称取[60]b。 [60]b是-60富勒烯的衍生物，它在-60的球状分子上通过化学改性，连接上一个苯基和一个丁酯基，使之能溶于有机溶剂，如氯苯、氯仿、二氯苯等。 它的主要理化性能由-60决定，因此是黑色的固体粉末。 这个称量起来没有什么难度，许秋很快称好。 然后，他在棕瓶中加入一颗米粒大的磁力搅拌子，盖上瓶盖，竖直的向下轻轻敲击瓶底，将瓶壁上因静电吸附的h纤维震落至瓶底。 最后，他找到带分子筛的二氯苯试剂瓶，用1毫升一次性针筒，分两次抽取了约15毫升的二氯苯，加入至4毫升的空离心管中。 将离心管放在离心管架上，使用00微升的移液枪，转移5次液体至棕瓶内。 溶液配制完成，许秋旋紧瓶盖，然后用标签纸写下“h:b，1：1，db，65制”，贴在瓶身上，将棕瓶插入铁质瓶架中，放置在加热搅拌器上，最后将实验垃圾清理干净。 …… 许秋看了眼系统界面，溶液配制熟练度才升到二阶0，离四阶还差很多。 要刷这个的熟练度，就必须用到实验室里的药品，虽然他不了解它们的具体价格，但想想也知道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所以不能随便浪费。 他决定“求助”学姐。 “学姐，我这两个溶液已经配好，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配置的溶液？我可以帮你。” 陈婉清思考了一下，最近自己在整理实验数据，之前的溶液用完后一直没空配制，便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我写给你。” 她将要求写在便签纸上，然后贴到了手套箱的玻璃上。 h:[60]b:[70]b 1:1:0 1:0八:0 1:06:04 1:04:06 1:0八:0 1:0:1 各1l。 “能看懂吗？”陈婉清道。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应该是配制基于h:[60]b:[70]b的六组溶液，质量比分别为……，各1l，对吧。”许秋道。 “聪明，要是你觉得太多了的话，可以只配第一和第六个，剩下的我来弄。”陈婉清道。 “不多，不多，交给我就行。”许秋忙道。 “那就拜托你啦。”陈婉清道。 说完，她美滋滋的回到座位。 有这样的一个“一教就会，还主动干活”的学弟，感觉真好啊。 …… 许秋开始分析： 看似是六组溶液，其实只需要配置第一和第六种溶液作为母液，然后按八:，6:4，4:6和:八的体积比混合这两种母液，便可以得到另外四种溶液。 这种方法虽然有因溶液密度变化带来的误差，但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他现在缺熟练度，这种简单的方法并不适合他。 他决定采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一瓶一瓶的配制。 这次用到了新的药品，[70]b，它的分子结构就是把[60]b中的-60变为了-70，理化性质也和[60]b差别不大。 所以溶液配制的整体难度并没有增加太多。 …… 耗时大约1时，许秋将六瓶溶液配齐。 当他从手套箱中离开时，橡胶手套上沾满了汗水，它的实验服也早已湿透。 虽然室内温度在空调的作用下，能够维持在0度左右，但是手套箱内部是相对独立的环境，与外界的热交换效率很低，而且还一直开启着加热搅拌器，所以手套箱内温度逼近40摄氏度。 他没急着离开，按照学姐教的方法，用爽身粉处理橡胶手套上的汗水，然后打开系统页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9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四阶1/四阶50，需求超声波清洗仪、镊子、氮气枪） 溶液配制（四阶5/四阶50，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八0/五阶0） 镊子（四阶15/四阶50） 氮气枪（四阶1/四阶50） 手套箱（四阶5/四阶八0） 气体钢瓶（一阶0/四阶0） 加热搅拌台（四阶10/五阶0） 一次性注射器（四阶5/四阶70） 药匙（四阶10/四阶70） 移液枪（四阶0/四阶八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7/四阶50 新手任务v：将任意四种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开启进阶任务。 溶液配制的熟练度达到了四阶，新手任务iv完成。 再次出现了新的任务，这似乎是最后一个新手任务，完成后就能够开启进阶任务了。 许秋心中开始期待了起来。 第十五章 课堂风波 许秋离开实验室后。 魏兴思将陈婉清叫到办公室，询问道： “你觉得许秋这两天的表现怎么样？” “唔……他的科研天赋挺高的，学东西很快，而且还蛮勤奋的。”陈婉清想了一会儿，回复道。 魏兴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行，那最近你就多教教他，让他帮你做一些基础的实验，你也可以节省下时间好好写你的文章，到时候你那篇文章给他挂个三作吧。” “还有，你看看他有没有来这边读研的意愿，看看能不能把他留下来，当然要委婉一些，不要太直接去问。” “嗯嗯。”陈婉清点头道。 “好，那你回去忙吧。”魏兴思道。 ………… 周五上午，第一二节课是学位专业课《材料制备与加工》。 这门课对材料系三个专业的学生来说，都是必修课，由材料系副系主任周数学授课。 许秋寝室三人组，刚好分属于材料系的三个不同专业，陶焱是材料物理，而任斌是电子科学与技术。 因此，《材料制备与加工》也是少数的，三人可以一起上的课程。 他们结伴出行，路上，陶焱好奇道： “斌子，之前你不是经常一觉睡醒，然后起床吃中饭嘛，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哎，周数学上周课上点名点到了我，还在课堂上让认识我的同学捎话给我，说下次课还要点我名，这节课我敢不去吗。”任斌道。 “咦，他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陶焱道。 “兄弟，因为你也翘课了。”许秋忍不住插话道。 陶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噢，我想起来了，上周五早上我陪妹子去了趟校医院，弄好后都快九点半了，就没去上课。” 许秋和任斌一脸鄙视的看着陶焱。 陶焱忙道：“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任斌伸手拍了拍陶焱的肩膀，道：“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懂。” 三人提前几分钟到达教室。 《材料制备与加工》是八0多人的大课，座位比较紧张，所以他们没找到三连的空位置，便分开找位置坐下。 周数学每堂课都点名。 但他不是那种拿着花名册挨个念一遍的老师，据他说那样会浪费很多教学时间。 他是讲到某个知识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问题，就会随机叫一个同学来回答。 回答正确，则平时成绩加1分，回答错误不扣分，要是没人回应，不管是翘课了，还是在课堂上睡过去了，通通扣分。 …… 第一堂课进行了大约半时后。 周数学扫视一圈下面的学生，有几个在犯困打哈欠，还有几个头直接朝下的趴在桌子上。 他打算给学生们提提神，便说道： “热固型塑料和热塑型塑料有什么区别？我们来找个人回答一下。” 他取出花名册，翻看上节课的点名情况，发现有一个打叉的同学。 “任斌，任斌同学在吗？”周数学道。 任斌举手示意，然后站了起来。 周数学：“我刚才问的是什么问题？” 任斌刚刚在走神，完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他站在那里假装思考了五六秒钟，说道： “老师，我不知道。” 周数学：“好，请坐，上课注意认真听讲。” 这一波过后，学生们果然都精神了，开始偷偷的交流刚才问题的内容和答案，就连睡觉的学生也被邻座的好友叫了起来。 周数学在花名册上，任斌名字后面画了个圆圈，然后又随便挑了一个名字。 “许秋，许秋同学在吗？” 许秋淡定的站了起来，这种常识题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可言。 周数学：“我刚才问的是什么问题？” 许秋：“刚刚老师问的问题是‘热固型塑料和热塑型塑料有什么区别’，答案是，一个是不溶不熔，一个是可溶可熔。” 周数学点点头：“回答正确，请坐。” 然后在许秋名字后面画了一个三角形。 …… 课程进行到最后几分钟。 周数学拍了拍讲桌，等了一会儿，待大多数同学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后，继续说道： “这门课的课程内容，到今天就给同学们介绍完了。 下节课是答疑课，再之后就要进入考试周了，我们课程的考试日期暂定在一个月后，这个教室有点，坐不下这么多人，到时候可能要拆分为两个教室考。 考试模式是闭卷考试，具体时间和地点，等我和教务处确认后，会通过邮件发送给你们的。” 下面的学生们听到他说“发送邮件”后，脸色都变了。 据上一届的学长学姐说，周数学给分很严格，他们成绩出来后，八0多个人，有个a，个a-，4个f…… 最骚的是，周数学还把挂科学生的名单，用邮件群发给了班级里的每一个人。 后来他的解释是发送时选错了分组。 好在，开学补考后，4个挂科的人都通过了。 魔都综合大学教务处规定，选课人数大于5人的课程，a和a-给分不能超过选课学生总数的0，但是没有规定一门课f给分的比例。 成绩的a、b、、d、f换算成绩点是40、0、0、1和0，带则增加0，带-则减0，总绩点是所有课程绩点用学分加权的平均值。 其中d档成绩没有d只有d-，d-代表挂科且补考通过，f代表挂科且补考不通过或因缺考挂科。 很多老师为了让学生的绩点不至于太过难看，首先会给满0的a和a-，然后给40到60的b，10到0的b和b-，和d档成绩不给或只给一两个学生，而只有卷面成绩没法看或者缺考才会给f。 一般这样的老师也会被称为“b无限”的老师，在学期初选课时备受欢迎。 甚至有前辈开发出一款名为gal的软件，上面统计了很多老师的历史给分情况，可供同学们在选课时参考。 …… 课后，任斌找到许秋和陶焱。 “这门课居然有500多页的，还是闭卷考试。许秋，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要是再挂科的话，我绩点就19了。”任斌道。 “行，回去我帮你保管你的键盘鼠标，等考完再还给你。”许秋道。 “这样不太好吧……”任斌犹豫道。 “这门课主要靠背知识点，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所以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了。”许秋道。 “好吧，听你的。”任斌似乎下定了决心。 “斌子，别慌，还有我呢，等我复习完，把总结的资料发给你。”陶焱插话道。 “陶焱，你也会复习？之前你不都是裸考吗？”任斌一脸的不相信。 “这学期的成绩也是会影响保研结果的，只能拼一把了。我又不像许秋一样，绩点那么高。”陶焱耸耸肩道。 第十六章 旋涂 下午，实验室。 刚见到许秋，陈婉清便主动说道：“学弟来了呀，今天我教你旋涂操作吧。” “好啊。”许秋回复道。 他心想平常都是他主动找学姐请教的，今天学姐怎么这么热情，不过也没太过在意。 闲聊了一会儿，两人穿好实验服，开始工作。 检测到旋涂技能，是否进行记录？ “记录。” “系统，之后遇到与实验相关的技能，可以自动记录吗？” 可以。 ………… “旋涂操作主要用到的仪器是匀胶机。 首先在基片上滴加溶液，然后利用匀胶机使基片高速旋转，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溶液被迅速甩开，溶液中的溶剂挥发，最终形成均匀的固体薄膜。 通常，用旋涂法制备得到薄膜的厚度，在几纳米到几百纳米之间。 我们实验室现在有两台匀胶机，一台在手套箱内，一台在手套箱外。 今天教你三种溶液的旋涂方法，分别是d、氧化锌和有效层溶液。 首先是d，旋涂时要注意……” 陈婉清介绍完毕后，说道：“原理和操作方法就是这样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都明白了。”许秋道。 “好……那我回去啦，今天下午的时间，应该只够涂好d和氧化锌，有效层的话等周日再说吧。”陈婉清道。 “嗯嗯。”许秋点点头。 他感觉学姐有点奇怪，今天她怎么了？ 算了，不想了，做实验要紧。 ………… 这几天通过阅读文献，许秋大致了解了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的结构。 通常分为正常结构和倒置结构两种。 正常结构是玻璃作为基底，上面的i作为正极材料，然后用旋涂法制备空穴传输层、有效层，最后通过真空镀膜（蒸镀）手段，制备电子传输层和负极材料。 倒置结构中，首先是玻璃基底，i为负极材料，然后用旋涂法制备电子传输层、有效层，最后蒸镀法制备空穴传输层和正极材料。 清洗基片、配制溶液、旋涂、真空镀膜，就是制备有机太阳能电池的四大技能，今天学会旋涂后，就只剩下蒸镀了。 许秋开启辅助系统，进行实验操作。 首先是d薄膜的制备。 d是一种水溶性的聚合物材料，具有高的电导率，为了增加它的溶解性，通常须添加一定比例的聚苯乙烯磺酸盐（ss），因此严格来讲，称之为d:ss更为合适。 许秋先用氮气枪吹干4片基片，装入两个培养皿中。 然后将取下盖子的培养皿，放入臭氧发生器中，处理0分钟。 臭氧难以储存，利用臭氧发生器可以将空气中的氧气转化为臭氧。 用臭氧处理基片可以增加其表面的浸润性，使液体在旋涂过程中容易停留在基片上，避免得到带有孔洞的薄膜。 趁着臭氧处理的间隙，许秋从冰箱的冷藏室中拿出装有d水溶液的试剂瓶，用一次性滴管吸取毫升左右溶液，并转移至4毫升离心管中。 然后取出一支1毫升的一次性注射器，去掉针头吸满溶液后，在注射器头部加装0微米的水相过滤头。 …… “什么味道。” 许秋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他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臭氧泄露了。 因为臭氧的毒性较低，他也没去专门戴个防毒面具，直接提起一口气，走到臭氧发生器旁边。 先将仪器停掉，然后开始检查。 仪器门关闭的严严实实，仪器后端的橡胶软管也连通着窗户外面。 看起来一切正常，那么气味是怎么散出来的呢？ 难道是那里？ 许秋心中有了推断，他找到工具箱，从中翻出一卷的黑色电工胶布，然后带着胶布返回臭氧发生器。 这时臭氧的味道已经逸散的差不多了。 他绕到仪器后面的软管处，仔细的一段段检查。 果然，有一处橡胶软管因老化而产生了裂纹，而且从断裂痕迹来看，应该是刚断裂不久的。 许秋用胶布将裂纹处粘好。 再次开启仪器，这次闻不到臭氧的味道了。 不过，用胶布粘只是权宜之计，最佳的方法还是更换一根新的橡胶管。 于是，许秋喊道： “学姐，臭氧发生器的软管裂开了，我现在先用胶布粘住了，之后需要领用一根新的管子。” “好的，我记下了。”陈婉清道。 解决了这个麻烦后，许秋待臭氧发生器的倒计时结束后，继续实验。 他将培养皿从仪器中取出，用镊子夹取一片基片，将基片放在匀胶机的平台上。 平台下面有一孔，连接着真空泵，用来确保在高速旋转过程中，基片不会移动。 他设定好匀胶机的参数，转速是000转每分钟，旋转时间设为60秒。 然后用针筒挤出约01毫升的d溶液到基片中央，再用过滤头的末端拖动液面，使溶液覆盖满整个基片。 接着按下启动键，匀胶机自动开启真空泵，并按照预设的参数运行，待平台完全停止转动后，自动关闭真空泵。 又是一个类似于超声波清洗仪的傻瓜式机器。 许秋用镊子夹起旋涂好的基片，仔细检查，发现旋涂的非常完美，蓝紫色的薄膜覆盖了整个基片，而且薄膜表面光滑，没有孔洞。 将基片放回原培养皿，继续夹起下一片。 重复旋涂1次后，11片完美，仅有一片略有瑕疵，只涂上了四分之三的面积。 许秋将有瑕疵的那片丢入旧基片盒子中。 接下来，是热退火步骤。 对于d:ss薄膜来说，退火的主要作用是除掉其中残留的水分，所以只需要温度比水的沸点稍高即可。 许秋将旋涂好的基片连带着培养皿，置于设定温度为10摄氏度的加热台上，然后按下秒表进行计时。 一般需要0分钟以上。 等待时间较长，许秋回到办公桌，打算喝口水，休息一会儿。 突然，旁边的学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许秋，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呀？” 许秋差点把喝到嘴里的水喷出来。 第十七章 反问 见许秋的表情不大对，陈婉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有歧义，便赶紧补充道： “我是说科研方面的。” 许秋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想：“她应该是魏老师派来打听我保研意愿的吧。” 考虑了一下措辞，他说道：“先要等等看保研结果。魏老师的研究方向我很感兴趣，嗯，学姐也不错，给了我很多帮助。” “嗯嗯，”陈婉清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帮你多少啦，基本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这才不到一周时间，器件的制备过程就掌握了一多半。” 许秋知道他能够提升这么快，很大程度依靠的是辅助系统复制学姐的技能，给他提供实时指导，但肯定不能说出来。 聊天氛围有些尴尬，许秋决定开溜。 他看了眼秒表，还有不到0分钟的倒计时，便说道： “学姐，退火时间快到了，我先去做实验。” “好的，去吧。”陈婉清道。 …… 许秋来到加热搅拌器旁，观察处于退火状态的基片，上面涂覆的d:ss薄膜的颜色，变得更深了，表明大部分的水分已经挥发。 然后查看系统界面，旋涂操作涉及的仪器设备和工具有：臭氧发生器、匀胶机、一次性注射器、镊子、移液枪、加热搅拌器等。 其中臭氧发生器和匀胶机是新增的，熟练度还不高，趁着退火还有十几分钟结束，许秋开始刷熟练度。 因为两种仪器操作相对简单，所以很快刷至四阶。 达到预设的热退火时间后，许秋将加热搅拌器的加热功能关闭，让基片的温度自然降低至室温。 接下来，是旋涂过程的最后一步操作，擦片。 i电极在方形基片的边缘处，为了保证最终的电池器件不断路，需要将基片外边缘处的薄膜擦除，使电极露出来。 擦除的深度约0厘米，基片边长为54厘米，所以最终期望得到的是一个位于基片中心，边长约为196厘米的正方形薄膜。 采用的溶剂是无水甲醇，用棉签蘸取少许，然后在薄膜表面稍用力的摩擦，直至电极裸露出来。 许秋心翼翼的擦片，并没有出现意外，最终获得了11片处理好的i/d基片。 将基片装回培养皿，贴上写有“d66q”的标签，放置在实验台下方的柜子中。 虽然现在实验室暂时只有许秋一人做实验，不写标签也可以，但是良好的科研习惯要从开始培养。 万一重要的实验样品，因为不写标签被别人当做垃圾丢掉了，那造成的损失可能无法估量。 此外，实验数据、文本资料也是同样重要的。 许秋曾听说隔壁友校的博士生，在毕业前夕丢失了装有实验数据和毕业论文的笔记本电脑。 因为他没有进行数据备份，所以在得知电脑找回无望后，整个人当场就崩溃了，倒在原地，嚎啕大哭。 …… 许秋接着进行氧化锌薄膜的制备。 这个制备过程采用的是溶胶凝胶法，之前配置氧化锌预聚体溶液，就是溶胶，然后在旋涂过程中形成凝胶，最后加热生成氧化锌纳米颗粒。 所采用的溶剂，-甲氧基乙醇具有生殖毒性，因此需要在手套箱中配制溶液，进行旋涂。 虽说不谈剂量，只讲毒性都是耍流氓，但是许秋也不会故意作死，去试试这玩意的毒性到底有多强。 他将经臭氧处理过的基片传送至手套箱中，然后使用一次性注册器吸取氧化锌预聚体溶液，并安装0微米聚四氟乙烯过滤头。 放好基片，滴加溶液，启动匀胶机。 5000，0秒。 将1片基片涂好后，开始擦片，溶剂仍然是甲醇。 这次的擦片过程要提前在退火之前，因为退火后就形成了氧化锌纳米颗粒，再想擦除就会很难。 最后是1八0摄氏度退火0分钟。 虽然手套箱内也有加热搅拌器，但因为设定温度太高，在手套箱内操作有些危险，所以需要转移至外面退火。 而且普通的玻璃培养皿，可能因无法承受如此高温而碎裂，因此需要使用特制加厚的培养皿。 最终，得到10片的i/氧化锌基片，贴好标签“i/66q”，放入柜子中保存。 …… 实验结束，许秋找到陈婉清，开玩笑道： “学姐，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呀？” 陈婉清白了许秋一眼，问道： “科研方面的？” “不然呢？”许秋反问。 “唔……让我想想。”陈婉清陷入思考。 “先看看博士期间工作做的顺不顺利，能不能发够文章顺利毕业。 要是顺利的话，就看能不能申请到国外好一点的课题组做博后，然后做两年回国，再找所大学当老师呗。 早点回国好，回来的越早优势越大，现在国外也不好混，海归越来越多了，竞争压力也越来越大。 要不是大多数一本都需要海外研究经历才能任教职，我也不想出去。” “那要是不顺利呢？”许秋适时的插话道。 “你还真会接话。”陈婉清吐槽一句，继续道： “要是不顺利或者找不到好的博后，就说明学术圈不适合我呗。 那只好找工作啦，找个企业研发岗，最好做一些和我现在研究相关的内容，太阳能电池、ld之类的。 或者就去一些大厂，像是华伟、藤讯，它们对学历比较看重，不过我的第一学历不是魔都综合大学的，竞争力稍微弱一些，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许秋没想到他随口开了一句玩笑，学姐还认认真真的回答了。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回话时，学姐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许秋顺势转移话题：“男朋友查岗？” “想啥呢，我还单着呢，哪来的男朋友，是魏老师的微信。” “他说了啥？” “喏，你自己看。”她将手机递给许秋。 “如何” 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加个问号。 陈婉清拿回手机，打字回复：“我在改文章，晚点把最新draf发到你邮箱，许秋今天在学习旋涂。” 很快，再次收到了一个老年人表情包“好的”，和一段文字“走的时候门窗关关好。” “这是魏老师在查岗啊。”许秋道。 “是啊，魏老师最近每周五下午都去医院做治疗，所以就会远程了解实验室的情况。”陈婉清道。 第十八章 科研路漫漫 “去医院？”许秋疑惑：“魏老师的身体有什么毛病吗，他看着挺精神的啊。” “他的腰和脊椎不好，应该是久坐不运动导致的，”陈婉清感慨：“他是个工作狂，就我的观察，他一周七天基本都会在办公室，在办公室的时间估计比在家的时间都多。” “那他平时一般都忙什么呢？”许秋问道：“我看他一直在办公室里不怎么出来。” 陈婉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介绍道：“我们组情况很特殊，算上今年读研的田晴，一共就四个人，属于型课题组，可却有四个不同的研究方向。我是‘有机光伏太阳能电池’，吴菲菲是‘钙钛矿太阳能电池’，段云是‘纳米复合热电材料’，田晴是‘太阳能电池的电荷输运机制’。” “四个领域之间虽然有所交叉，但毕竟不是同一领域。 因此，魏老师每天都要到各大期刊站上，查看最新更新的论文，从中找到与我们研究领域相关的文章，然后下载下来，打印后发给我们。 此外，他还要顾及到教学任务、系里会议、实验室情况，以及我们每个学生的科研进度等等。” “原来当导师这么忙啊，我还以为研究生导师是那种不用做实验，然后每天上午过来往办公室里一坐，泡一壶茶，一喝喝一天。”许秋道。 “那样的导师也是有的，如果不渴望进一步往上爬，拿更好的资源，就会比较清闲。”陈婉清道。 许秋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半，便说道：“学姐，该下班啦。” 随后，两人到实验室中，检查了一遍仪器，将窗户关好，空调设定为度制冷，然后关灯锁门。 临近饭点，许秋提出邀请： “学姐，这几天你帮了我不少忙，我请你吃饭？” “好呀，”陈婉清轻笑道：“想到了我硕士在的课题组，刚去的时候是师姐请我吃饭，没想到来这边却反过来了。” “这个好办，下次你请我就好了。”许秋也笑道。 “等等，你去哪儿，食堂在那边。”见许秋朝着食堂的反方向走去，陈婉清喊道。 “啊，”许秋一愣，说道：“请客不应该到外面吃吗。” “你请客你做主，反正我只是蹭吃的。” “当初你师姐请你吃的食堂？” “嗯嗯。” “好吧，川菜吃的来吗。” “可以啊，我蛮喜欢吃辣的。” “那就去自流井川菜吧。” “嗯嗯。” …… “你好，跳水牛蛙、爆炒腰花、麻婆豆腐三个菜，再来两碗米饭，两听冰可乐，微辣就好。”店内，许秋对服务员说道。 上菜很快，二十分钟不到，三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摆了上来。 许秋请客不仅是感谢学姐，也有另外的目的。 “学姐，可以再给我讲些魏老师的事情嘛。”许秋道。 “嗯，好辣……”陈婉清深呼一口气，内心陷入纠结： “昨天魏老师才让我想办法把许秋留在组里读研，今天就要揭他的老底，好像不太好。 可这是许秋学弟哎，他请我吃川菜，我又不好骗他。 唔……还是把真实情况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吧。” 陈婉清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冰可乐，开始讲诉： “他这个人啊，给我的感觉很矛盾。 一方面，在生活上，他对学生是非常好的。 有什么问题或者麻烦都可以找他，比如想换个寝室之类的，他会想办法跟系里协商帮你解决； 还会经常请学生吃饭，会买零食、饮料、水果放在办公室，然后分给学生； 劳务费也发的比其他组多一些。 但是涉及到科研上，他就会变得偏执、严苛。 他会和你一起讨论，确认近期的研究内容，会给你经费上的支持，同时也会给定下非常困难的科研目标。 初期，他管的很宽松，但是如果长时间达不到他的预期，就会采取在组会上通报批评等手段，给你极大的心理压力，逼迫你出做出成果来； 而且对于论文格式、图片格式、排版等同样有严格的标准，有一些强迫症吧。 如果不按他的标准来，就会要求你改，直到到他心中觉得完美为止。 总之，感觉在科研上，他就是那种严格要求自己，并且要求他的学生也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又灌了两口可乐，陈婉清继续道： “而且，他对科研成果的要求也比较高，学校的毕业要求是硕士一篇z文核心期刊，博士一篇si一区或两篇si二区，而他的要求是硕士一篇si二区，博士两篇si一区，或者四篇si二区。 所以，你要是只打算混个文凭的话，我不建议你在魏老师这边读研。 嗯，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如果你想在科研上有所成就的话，这边还是蛮合适的，就是可能会比较累。” “谢谢学姐，我会好好考虑的。”许秋点点头道。 听学姐说完，他心中基本确定下来，要在魏老师这边读研了。 魏老师对待科研工作上的偏执严苛，在很多学生看来可能是缺点，但放在许秋这里反而是优点。 谁让他有系统呢。 他最担心的是遇到那种人品方面有问题的，比如无故打骂学生的，或者经常让学生帮自己干私事的导师。 ………… 饭后，陈婉清打算顺便在商城逛逛，许秋则返回寝室。 路上，他打开系统界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9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四阶0/四阶50，需求超声波清洗仪、镊子、氮气枪） 溶液配制（四阶10/四阶50，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旋涂（四阶0/四阶50，需求手套箱、臭氧发生器、匀胶机、一次性注射器、镊子、移液枪、加热搅拌台） 仪器设备工具类 超声波清洗仪（四阶八0/五阶0） 镊子（四阶0/四阶50） 氮气枪（四阶15/四阶50） 手套箱（四阶0/四阶八0） 气体钢瓶（一阶0/四阶0） 加热搅拌台（四阶0/五阶0） 一次性注射器（四阶15/四阶70） 药匙（四阶10/四阶70） 移液枪（四阶0/四阶八0） 臭氧发生器（四阶0/五阶0） 匀胶机（四阶0/五阶0）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八八/四阶50 新手任务v：将任意四种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开启进阶任务。 一周快要过去，共计掌握了11种仪器设备工具，种实验操作，收获颇丰。 不过，许秋又想到，现在他连器件制备还没学完，之后还有材料的设计合成、性能表征、数据分析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需要去学习。 再之后，还要做出创新，还要试着实现系统刚到手时，自己立下的宏愿。 还是要更加努力才行！ 科研路漫漫啊。 第十九章 新的小伙伴 回到寝室，只有任斌在，陶焱则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到任斌还在打游戏，许秋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 任斌疑惑道：“许秋，干嘛呢？” “你说呢？”许秋反问道。 任斌突然想到上午课后说过的话，哭丧着脸说道： “好吧，最后一局。” 游戏结束后，任斌一脸依依不舍的将键盘鼠标从电脑主机上拔下，交给许秋。 “没有备用的了？” “有……” “拿出来。” 许秋找了个空着的衣柜，将两套外设放入，然后上锁。 他把钥匙随手丢在自己桌上，说道：“想玩的话，自己去拿。” “休想诱惑我，我已经再次下定决心了。”任斌一把抓起钥匙，走到窗户前，见四周无人，便将其扔了出去。 许秋笑着摇摇头道：“还好我有备用钥匙，不然到时候你想再把它们取出来，还得请个锁匠。” ………… 周日，实验室。 许秋到达时，发现这里比往常热闹许多。 包括陈婉清学姐在内，一共有三女一男，围坐在办公桌前。 其中的一位学姐，正看着电脑上的，做着演讲，语速极快。 许秋猜测，她是马上要参加本科毕业答辩的田晴。 确定她的身份后，另外一男一女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分别是段云和吴菲菲。 陈婉清看到许秋后，拉开了她旁边的办公椅，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许秋心领神会，走到她旁边坐下，同其他人一起听田晴演讲。 大致内容他还是能听懂的： 田晴采用了时间飞行法f和线性载流子增压法liv两种方法，研究了基于h:[60]b的基准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中的电荷输运机制。 不过，具体的分析过程和实验细节就听不懂了。 倒是中的一张插图吸引了他的注意。 插图是手绘的，画面中一个女生穿着实验服，戴着护目镜，操作着两台仪器，仪器旁还分别标注着f和liv。 估计是田晴自己画的吧，许秋心想。 本科答辩的时间一般较短，田晴很快就结束了她的演讲。 吴菲菲按停手机秒表，说道：“用时九分半，时间控制的很好。” “那就好，我们的要求是十分钟演讲，五分钟提问，”田晴顿了顿，说道：“大家觉得我讲的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互相看看，无人应答。 “好吧。”田晴无奈摊手。 她注意到了许秋，主动朝他走去，说道：“你是新来的学弟吗？” “是的，田晴学姐你好，我是许秋，材料化学大三的，刚申请了保研。”许秋道。 田晴笑嘻嘻道：“你知道我是谁呀，魏老师和你提起过我吗？” “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魏老师就和我说起过你。”许秋道。 田晴捂嘴笑:“是嘛。” 打发走田晴后，许秋分别向吴菲菲、段云打了招呼，但两人都在忙，所以他们也只是礼貌的回应了许秋。 段云看起来0岁左右，皮肤略黑，身穿格子衬衣和短裤，像是经历过浮沉的人，有些许沧桑感。 吴菲菲则是学生打扮，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突然，楼道传来“哒哒哒”的皮鞋声，许秋见旁边的学姐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许秋抬头一看，是魏老师来了。 “都在啊，”魏老师扫视了一圈，然后挨个询问：“吴菲菲，你改的怎么样了，拿来给我看看。” 吴菲菲头也没抬，依旧手速飞快的操作着电脑，说道：“马上就好。” “行，你改好后来找我。田晴，你答辩准备的怎么样？” “刚刚给他们讲了一遍，我觉得还可以。” “好，我看完吴菲菲的文章，晚点再帮你看看。” “好的。”田晴点头道。 魏兴思看向段云和陈婉清：“你们两个文章也快点写啊。” 得到二人的回应后，他最后转向许秋： “许秋，在这边还适应吗？” “我感觉在这里挺好的。”许秋道。 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吴菲菲拔下u盘，朝隔壁1八办公室走去。 田晴在不断翻看答辩，段云则在埋头码字。 许秋找到学姐，问道：“今天的实验怎么说，有效层怎么涂？” “就用你之前帮我配的那六瓶溶液，条件的话我写给你。”陈婉清边说边写，然后将写好的便签纸递给许秋。 她接着道：“涂完之后我教你蒸镀，这次主要是帮我补数据，做器件性能的重复性实验。” “好的。”许秋道。 他通过文献也了解到，所谓的重复性实验指的是： 用相同的实验条件，重复某项实验，得到多组实验数据，在去掉异常数据后，计算剩余数据的平均值、极值和标准差，作为最终数据。 这样可以有效防止因偶然情况造成的实验数据失真，避免产生错误的实验结论。 像是在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最重要的性能指标就是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 所以要做很多批次的电池器件，然后给出最高效率、平均效率和标准差。 期刊的档次越高，审稿人对于重复性实验的要求也就越高，会要求重复10次、0次甚至更多次。 ………… 做好防护工作后，许秋将周五做的两盒基片传入手套箱中。 对于分别涂有d和氧化锌的两种基片来说，在它们上方旋涂有效层的操作都是相同的。 许秋首先检查了之前配制的六种溶液，发现均溶解的很好，可以直接使用。 然后他夹取一片基片，用移液枪取60微升的溶液，滴在基片中央。 启动匀胶机，条件为100，60秒。 将涂好的基片取下，放入一个新的培养皿中，盖好盖子等待，直至基片表面变黑，再放回原培养皿。 这步是溶剂退火，利用旋涂后残留的溶剂，诱导薄膜中的聚合物结晶，从而改善薄膜的显微形貌。 接着，10摄氏度热退火0分钟。 然后，用氯仿溶剂进行擦片。 最后，在基片背后边缘处做好标记，比如：“1:1:0，100r”、“1:04:06，100r”等等。 这些实验操作是学姐已经写在便签纸上的，所以他不需要思考，只需要照做便可。 如果是将来他自己进行实验，那么便要考虑所有的实验细节： 比如，移液枪一次取60微升还是70微升溶液；旋涂转速是100，1000，还是1500；溶液的浓度是0还是4毫克每毫升等等。 第二十章 真空镀膜（上） 旋涂完成后，许秋找到陈婉清，请教接下来的实验操作。 学姐拿出实验记录本，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讲解教学： “我们最终要得到的是多层结构的太阳能电池器件，比如现在做的这个体系，正结构就是gss/i/d:ss/h:[60]b：[70]b/a/al。 共有六层结构，层与层之间用“/”分隔，“：”则表示该层是由两种或以上物质共混。 那么，你这几天下来做的工作就是： 首先，清洗具有i图案的玻璃基片，得到gss/i部分； 然后，旋涂d:ss溶液和有效层，得到d:ss/h:[60]b：[70]b部分； 最后一步，也就是接下来要做的，是采用真空镀膜方法，将钙和铝蒸镀至基片上，得到a/al部分。 真空镀膜法，原理是在真空条件下，加热靶材，使之气化，靶材形成的气态分子会在舱体内运动，最终均匀沉积在样品表面，形成薄膜。 我们采用的加热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束源炉加热，另一种是钨丝加热。 蒸镀的操作比较繁琐，有很多细节需要注意，所以我来亲自指导你。” “好的，学姐。”许秋道。 ………… 两人做好防护，进入实验室。 许秋先将旋涂好的基片，从手套箱中拿出，然后迅速转移至装有蒸镀装置的手套箱中。 这个手套箱外接有三只橡胶手套，同时只能进入一个人。 于是，许秋进入箱内，学姐则在外面。 箱体内主要有两台大型设备，左边的是蒸镀装置。 蒸镀舱的舱体是由厚重的钢板所制，舱门用轨道连接在舱体上。 许秋将舱门朝右边推开，推着还蛮沉的。 他好奇道：“学姐，这套设备也不便宜吧。” “整套设备差不多0万吧，包括蒸镀舱、分子泵、循环水系统、总控制台，是找沈羊一家专门做真空设备的公司订做的。 他们公司离这边比较远，所以弄坏的话修起来也麻烦，上次循环水出了故障，他们过来修，路费就要了五千。”陈婉清。 “学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许秋疑惑道。 “因为学校要统计实验室的固定资产，价格超过1000元的都要统计上报。实验室虽然是魏老师管，但所有权是归国家的，因为申请的科研经费是国家出的。除非是老板自掏腰包或者企业出钱，那就另说。”陈婉清道。 许秋点点头，开始打量舱体内部。 下面有四个圆柱体形状的炉子，应该是束源炉。 四个束源炉旁边有两个金属平台，每个平台上面都有一块金属板，大概六厘米长，三厘米宽，一厘米厚，金属板通过六角螺丝与平台连接，中间有一定的缝隙。 “学姐，这个是干什么用的？”许秋指着平台问道。 “这个是电流加热装置，将用钨丝制成的篓，放在两个平台间，用金属板压住钨篓两端，通电流对钨篓加热，可达到很高的温度，使其内部靶材气化，进行蒸镀。”陈婉清道。 许秋继续看向舱体，中间部分有一探头状的物体，像个吊灯一样悬挂在束源炉和平台的上方。 学姐顺着许秋的目光看去，主动介绍道： “这个是晶振装置，探头处装有晶振片，用来实时检测蒸镀的薄膜厚度。它的位置一定不能乱动，因为现在的参数是已经标定过的，如果移动了它的位置，对膜厚的检测结果就不标准了。此外晶振片也是有寿命的，所以需要定期更换晶振片，并重新标定厚度。” 舱体最上面是一块大的圆形金属挡板，以及一个可以旋转的样品台。 “上面这个肯定是样品台了，为什么下面要加装一块金属挡板呢？”许秋问道。 “这块金属挡板叫做样品挡板，当他处于开启状态时，可以有效阻挡气体分子沉积在样品表面。因此，我们可以利用它，控制蒸镀的开始和结束时间，得到精确的厚度。”陈婉清道。 将舱内情况了解完毕后，许秋开始做蒸镀前的准备工作。 两批基片的器件结构不同，需要分两次进行蒸镀。 第一批是正常结构，也就是蒸镀钙和铝。 许秋首先在钨篓中装满99995纯度的铝锭，然后让学姐帮忙打开钙束源炉的挡板。 挡板的开关是数控的，需要在手套箱外的总控台操作。 打开挡板后，他取出束源炉内部的陶瓷坩埚，将上次使用后剩余的残渣倒出，再加入两勺新的99995纯度的钙粉末。 陶瓷坩埚是特质的，可以至少承受100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且十分稳定，不会与靶材反应，产生杂质。 完成后，他让学姐关闭束源炉挡板。 最后，他将一片片基片正面朝下放置在样品支架上，再将样品支架放回样品台。 “学姐，没有问题吧，可以关舱门了吗。”许秋看向陈婉清。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 许秋将舱门从右往左推回原位，然后旋转舱门上下的两个旋钮，直至无法转动为止。 …… 许秋离开手套箱，和学姐一同来到总控台，因为剩下的操作主要在总控台完成。 总控台接近两米高，由十几个模块拼接而成，一共有0多个控制按钮。 “旁边有操作说明，严格按照说明来做就行。”陈婉清道。 许秋拿起《真空镀膜仪使用说明》翻看，只有两页a4纸，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他表面上在看说明书，实则在心中查看系统。 系统已经将学姐的技能复制了，可以看到每步操作的细节，所以文字版的说明书意义已然不大。 “我看完了。”许秋道。 “这么快？”陈婉清道：“行，那你来操作吧，有什么问题我会提醒你的。” 第一步是打开循环水系统和空气泵。 前者用来冷却分子泵，而后者用来推动样品挡板。 许秋找到位于总控台后面的循环水装置，按下绿色的启动键，便听到仪器发出嗡鸣声，仔细听的话还有水流声。 然后，他走到空气泵旁边。 空气泵上有一个橙红色的瓶盖大的开关，需要拉起来，才能启动机器。 许秋试着向上拉，开关却纹丝不动，他也不敢太用力，便说道： “学姐，怎么弄。” “用力弄啊。” “砰！” 第二十一章 真空镀膜（下） 空气泵发出一声巨响，随后传来“咣咣咣”的声响。 许秋吓的一激灵，朝后缩了一下身子。 等了一会儿，他感觉没什么危险，便上前检查空气泵。 “看着没有问题啊。”他向学姐道。 “确实没问题，这是正常情况。现在是发动机在通过曲轴，驱动活塞向储气筒内打气，等到储满气后，就会自动停下。” 陈婉清试图绷住脸上的笑容，但是没有成功，还是笑了出来。 “学姐你是故意的吧。”许秋做出一副愤慨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是那样的人嘛。”陈婉清笑道。 许秋摇了摇头，回到总控台，继续实验。 他打开总控开关，膜厚仪的数显屏幕亮起。 许秋先检查膜厚仪的参数是否设置正确，包括靶材名称、密度和因数等。 膜厚仪的原理并不是直接测量膜厚，而是通过间接法计算得到。 在蒸镀过程中，靶材分子到达晶振片处，会产生电信号，经过拟合计算可将电信号转化为蒸镀速率，最后将速率与时间相乘得到膜厚。 调好膜厚仪后，数显屏幕上显示： 蒸镀材料为钙，速率为000埃每秒，膜厚为000埃。 同时，许秋观察到总控台上面有两个气压计，可以实时监测蒸镀舱内的压强。 其中一个示数为一个大气压，即105帕，另外一个则处于未工作状态。 “为什么要安装两个气压计呢？”许秋疑惑道。 “两者的压强测定范围不同，前者约为01到10000帕，后者约为十的负六次方到1帕。”陈婉清道，随后又补了一句： “准备工作都好了，开始抽真空吧。” 许秋点点头，按下机械泵的启动键，同时打开超真空挡板阀，又是一阵轰鸣声传来。 “蒸镀操作的噪音有点大啊。”习惯了之前安静实验环境的许秋，忍不住吐槽道。 “是啊，不过慢慢你就会适应的。”陈婉清道。 机械泵启动后，气压计的示数快速减。 从105，迅速变为4，然后是八9，直至1帕左右，下降速度才开始变慢。 过了两分钟左右，压强终于降至0帕以下，许秋关闭超真空挡板阀，打开分子泵。 分子泵的转速要从0逐渐加速至7000后，它才可以正常工作，约需要耗时10分钟。 待分子泵运转平稳后，许秋打开束源炉挡板，然后启动束源炉的升温控制装置。 装置的屏幕上显示有束源炉当前温度和设定温度，分别为7和0摄氏度。 他打开设定界面。 这块屏幕采用的是计算器上那种“日”字型的显示方法，主要用于数字显示，所以显示出来的字母都很抽象。 还好都是常用的单词，许秋花了点时间弄明白每个参数的意义后，手动设定升温程序： s10 ra0 i60 s400 ra0 i s50 ra0 i100 第一阶段，以0摄氏度每分钟的速率升至0摄氏度，等待60分钟； 第二阶段，以0摄氏度每分钟的速率升至400摄氏度，等待分钟； 第三阶段，以0摄氏度每分钟的速率升至50摄氏度，等待100分钟。 确认无误后，他长按启动键，启动程序。 升温程序需要跑一个多时。 在此期间，许秋向学姐请教了真空系统的工作原理。 陈婉清讲解道：“机械泵，最多只能将舱内压强降至零点几帕，必须使用分子泵才能将压强降低至十的负五次方帕这个数量级，从而达到蒸镀实验所需的最低真空度要求。 分子泵只能在低压强下使用。所以在压强大于0帕时，采用超真空挡板阀，阻隔分子泵和蒸镀舱连接；当压力低于0帕时将其关闭，再使分子泵和蒸镀舱连通。 分子泵启动后，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使蒸镀舱内压强达到1-5级别。 这个时间在半时至一个半时之间。 如果一个半时过后仍无法达到这个真空度，通常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体系气密性不好，比如在关舱门时，门缝处夹了一个塑料袋； 另一种情况是舱体内蒸镀残留物过多，需要清理。” 虽然系统里也有影像资料供许秋学习，但他觉得还是听学姐讲解更好一些。 主要是两个人站一起，一直不互动也蛮尴尬的。 …… 一时后。 真空计示数达到5-5帕，升温程序也进入第二阶段，一切正常。 十二分钟后。 温度示数达到400摄氏度，膜厚仪显示的实时蒸镀速率，在-001至001埃每秒之间波动，膜厚显示仍为000埃。 三分钟后。 温度示数继续增加，直至4八0摄氏度左右，蒸镀速率开始在000至00埃每秒之间波动。 当温度达到50摄氏度后，蒸镀速率维持在00至00埃每秒。 许秋先开启样品台旋转，在等待了约十秒钟后，同时打开样品挡板并将膜厚仪的膜厚计数器归零。 钙要蒸镀10纳米的厚度，也就是100埃。 …… 待膜厚仪示数达到100埃时，许秋迅速关闭样品挡板。 随后，他将束源炉升温数控装置关闭，让束源炉自然降温。 最后，将膜厚仪的参数改为铝的参数。 …… 半时后。 束源炉的温度降低至77摄氏度。 许秋关闭钙的束源炉挡板，打开电流加热装置。 这个加热装置很简单，就是把电源、钨篓、电位器（类似于滑动变阻器）、保险丝、电流计连在一起，通过调节电位器，便可以改变电路中的电流大。 许秋缓慢扭动电位器的旋钮，使电流计示数从0逐渐增加至1八安培。 当电流达到16安培时，膜厚仪上蒸镀速率开始有了示数。 电流达到1八安培后，许秋等待了几秒，然后同时打开样品挡板并清零膜厚仪的膜厚计数器。 蒸镀速率则先是从0、0迅速提升至0，随后迅速回落至1八，之后缓缓下降至17，16埃每秒…… 电流计的示数也会随着时间变化，忽上忽下。 每当其相较于1八的偏离值超过1时，许秋就将其调至1八。 铝的厚度要求是100纳米，也就是1000埃。 …… 待膜厚仪示数达到1000埃时，许秋迅速按下样品挡板。 然后缓缓扭动电位器，将电流归零。 接着关闭超真空挡板阀，停止分子泵。 等待十分钟后，分子泵转速从7000降至0，关闭其开关。 最后，关闭机械泵，关闭总控台。 ………… “终于结束啦！”许秋长吁了一口气，感慨道。 “这么多操作，居然零失误，厉害呀！”陈婉清赞叹道。 “这都是学姐教的好。”许秋道。 “行啦，别谦虚了，你的科研天赋我心里有数。 想想我当初学蒸镀，可是没少让魏老师头疼，不是忘记开空气泵，就是忘开挡板，甚至还有一次忘记放基片了。”陈婉清道。 听到最后一句，许秋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到学姐在瞪着他，他赶紧把笑容收敛住，面色严肃的向手套箱走去。 进入手套箱，许秋旋开舱门上下的旋钮，开始拉舱门。 咦，舱门怎么拉不下来？ 琢磨了一会儿，许秋明白了，因为蒸镀结束后，舱体内部还是真空状态。 于是他转头看学姐，可她似乎并没有主动解答的意思。 这么记仇啊。 他只好问道：“学姐，这个怎么弄？” 陈婉清指了指手套箱侧面，说道： “那边有一个接通氮气瓶的阀门，可以往蒸镀舱内充氮气。” 许秋走过去，轻轻旋开阀门，“嘶嘶”的气流声传来。 10秒后。 0秒后。 0秒后。 没什么动静啊。 “学姐，什么时候停下来呢？”许秋忍不住问道。 “继续放气。”陈婉清面无表情道。 “哦。” 40秒后。 50秒后。 60秒后，正当许秋打算再次发问时。 “砰！” 第二十二章 演戏要演全套 这次的声音，是从旁边的手套箱中传来的，像是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 见状，陈婉清喊道：“阀门可以关啦。” 许秋淡定的旋紧阀门。 他其实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刚才他在试图打开舱门的时候，就注意到舱门其实是悬在半空中的。 因为蒸镀舱内是真空状态，舱内外有压力差，所以舱门才不会掉落下来。现在舱内充满氮气后，内外压强一致，舱门自然就会落到下面的轨道上，并发出撞击声。 他唯一不确定的是，蒸镀层舱内充满氮气所需要的具体时间，毕竟是第一次操作。 不过为了配合学姐，他还是回头装出惊讶的表情。 看着学姐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许秋顺势问道：“学姐，这什么情况啊，不会是仪器坏了吧。” 陈婉清笑着解释道：“蒸镀舱内充满氮气后，舱门就会弹出，刚才是舱门砸到轨道上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许秋恍然大悟道。 既然演都演了，那便演个全套吧。 ………… 许秋进入手套箱，拉开舱门，将样品支架取下，用镊子将支架上的11片基片依次夹出，放入培养皿中。 他随便夹起一片基片观察，发现基片表面上有六道银光闪闪的铝电极。 和生活中见到的铝制品不同，在氮气的氛围内，铝表面不会被氧化，所以从外观上来看和银也相差不大。 “学姐，为什么蒸镀出来的是这样的六道电极呢？”许秋疑惑道。 “因为蒸镀过程中使用了掩模板，”陈婉清解释道：“掩模板是上面有镂空图案的不锈钢片，将它放在样品台的下方，只有在镂空的部位，靶材分子才能够通过，从而在基片上蒸镀得到特定的图案。 至于为什么有六条电极，是因为这一片基片上集成了六个电池器件，每组电极分别对应于一个电池。 简单比喻一下，你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将它们十字交叉，中间会产生一个正方形的重叠部分。 电池器件也是类似的，下方i电极和上方的铝电极就像是两根手指，只有它们交叉的地方，才是电池的有效区域。 有效区域的面积必须是确定的，这样我们才能够精确的计算电池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 像我们这种基片，两种电极的宽度均为0厘米，所以一个器件的有效面积就是009平方厘米。” 突然，陈婉清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的说道：“许秋，你快把基片拿过来，给我看看它的背面。” 许秋不太理解学姐想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陈婉清仔细观察基片过后，说道：“再来一片。” 看完后，学姐松了口气，问道：“你放基片的时候，都是朝着同一方向的吗？” “是啊。”许秋道。 他在放基片的时候，有注意到基片上面i的图案是1八0度对称的，而不是90度对称的。不过他当时也没多想，直接按照系统的影像进行操作。 “那就好啊，”陈婉清道：“基片必须按照特定的方向摆放才行。就像刚才所说的，两种电极十字交叉后，重合部位是电池的有效区域。如果把这批基片旋转90度再蒸镀的话，i和铝电极的末端会直接连通，电池就会短路。” “不对啊，”陈婉清疑惑道：“我没有教过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秋一愣，是啊，自己刚才可是连掩模板都不知道，总不能说是自己分析出来的吧。 既然解释不通，只能编个理由了。 “第一片基片，我当时就是随便放上去的，然后我想着这一批基片也算是一家人，那就要整整齐齐的，所以就索性按照同方向摆了。”许秋感慨道： “没想到啊，50的概率还被我撞对了，真是运气好啊。” “真的是这样嘛？” “当然了。” 此时。 许秋心想，好在学姐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成功蒙混过关。 陈婉清心想，这就叫先发制人转移注意力，学弟完全没注意到，我又漏讲实验细节啦。 ………… 陈婉清看了看手机时间，下午4点56分，说道： “还有半个多时吃饭，把下一批氧化锌的基片装上吧，时间上应该来的及。” 许秋心中盘算了下，问道： “蒸镀不是要花两个多时吗？” “抽真空的时间可以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可以继续。”陈婉清道。 “那仪器怎么办？”许秋疑惑道：“不需要有人看着吗，万一中途出故障怎么办？” “理论上大型仪器运转的时候，是要有人看着的，不过我们这个仪器没什么危险性，而且仪器运转异常也会发出警报。 所以让吴菲菲在外面看着就行，她要赶着写文章，魏老师说下周就要投稿了，催的紧。我们去食堂吃完饭后，给她打包一份就好了。”陈婉清解释道。 许秋点点头，继续干活。 第二批基片的器件结构是gss/ih:[60]b：[70]bal。 所以需要蒸镀三氧化钼和铝，前者用束源炉蒸镀，后者还是用电流加热的方法。 许秋将10片基片用样品支架装好，放入样品台，在束源炉中加装三氧化钼粉末、挂好装满铝锭的钨篓，关闭并旋紧舱门。 然后开启机械泵，开启超真空挡板阀。 待真空度降至0帕以下，关闭超真空挡板阀，开启分子泵。 搞定，收工。 ………… 去往食堂的路上。 许秋、陈婉清、段云、田晴四人边走边聊。 许秋正好借此机会，了解其他课题组成员。 “田晴师姐，你答辩上的插图是自己画的吗？” “是啊，画的还不错吧，那是我用数位板画的。” “不错，看着挺像你的。” “我也觉得，有空给你也画一张。” …… “段云师兄，为啥你的研究方向是热电相关啊，我们组其他人都在做光电。” “我硕士毕业后工作了三年多，做的是d打印和热电的。 突然有一天脑子一抽，想读个博士深造一下。 刚好我们老板和魏老师认识，把我推荐过来，就继续做热电领域了。” …… 第二十三章 进阶任务 四人到达食堂后，分开点餐，之后又重新汇集在一张四人桌上。 许秋点了一份老鸭粉丝汤，一笼金陵笼包；陈婉清用餐盘打了一荤两素二两米饭；田晴要了一份排炒河粉；段云则端着一大锅冒着热气的麻辣香锅，还配了两碗米饭。 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校园八卦。 “我室友是何锡兰组的，他可惨啦。”段云兴致勃勃的分享道： “昨天下午，何锡兰跟他们说她临时有事，晚上就不来了。 于是，他们课题组的五个人就放飞自我，在实验室开黑打王者联盟。 然而，晚上八点的时候，何锡兰又回实验室杀了个回马枪，把他们抓了个正着。 最后，五个人都被罚在组会上自我批评五分钟，再写一份检讨。” “这是钓鱼执法啊，”田晴接话道： “而且何锡兰脾气也不太好，经常辱骂学生，她的名声在材料系都传开了。 她招的学生这几年基本上都是外校的，本校的都知道她怎么样，没人敢去。 据说去年有个硕士生，去她的组待了半年，心理上出了些问题，然后退学了。 不过，她科研水平高啊，发过两次《自然》，一篇是她在霓虹国留学的时候发的，另一篇没记错是三年前，在我们学校，她的一个博士生发的。 所以每年找她做导师的学生依然非常多。” 田晴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据说，她和魏老师之间好像……” 其他人听到有八卦，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 田晴接续道:“好像曾经是室友。” 段云:“室友？真的假的，他们一男一女还能做室友。” 田晴:“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一起合租的。” 段云:“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田晴:“嗯……我是听我同学说的，她说她也是听她同学说的。” 段云:“原来是道消息啊。” 许秋在旁边安静吃瓜，心中感慨，研究生的聊天日常，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导师。 ………… 四人吃过晚饭，一同返回实验室。 许秋到总控台查看，真空计示数为八9-5帕，分子泵转速7000，一切正常，可以继续进行实验。 他首先将膜厚仪的参数设置为三氧化钼。 然后调节好升温程序，并启动程序。 s1400 ra0 i s560 ra0 i100 这次只需要两步，因为是真空度达到后才启动升温程序，所以不需要初始等待时间。 而之后的蒸镀操作与第一批器件时大同异。 一个多时后，没有意外发生。 许秋得到10片蒸镀完成的基片，并将它们取出，装入培养皿中。 随后，他打开系统界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9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清洗基片（四阶0/四阶50，需求超声波清洗仪、镊子、氮气枪） 溶液配制（四阶10/四阶50，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旋涂（四阶0/四阶50，需求臭氧发生器、匀胶机、一次性注射器、镊子、移液枪、加热搅拌台） 蒸镀（三阶0/四阶50，需求手套箱、蒸镀设备） 仪器设备工具类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94/四阶50 新手任务v：将任意四种实验操作的熟练度提升至四阶及以上，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开启进阶任务。 看到只有三阶0的蒸镀熟练度，许秋有些头疼。 想刷这个的熟练度，就要做太阳能电池器件，而且还必须是从头开始做，总不能拿空的基片去蒸镀吧。 “许秋，你怎么啦？”陈婉清看到他在手套箱中发呆，关心道。 “没事，我没事，我刚才在想，真空镀膜可不可以用来蒸镀些别的东西。”许秋道。 “别的东西……”陈婉清想了想，说道：“可以啊，之前我们用金作为电极制备过电池器件。在蒸镀金的时候，顺便往舱内放了几个圆铁片，结束后再拿出来就是金币了，不过是单面的。” “听起来还蛮好玩的。”许秋道。 可惜，他没有获得想要的答案，只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想要升到四阶，至少需要做两批器件，这样才能完成新手任务v，解锁进阶任务。 按现在的实验速度，想要做两批器件，估计得要下周五才能完成。 关键之处在于，许秋推测进阶任务很可能与太阳能电池器件相关，想要通过任务，肯定少不了蒸镀操作。 那么，能不能让系统提前把进阶任务内容告诉他呢？ 这几天在和系统的相处过程中，许秋发现大多数合理的请求，系统都会同意的。 反正最不济就是被系统以“权限等级不足”为由驳回，试一试总归不会吃亏的。 “系统，可以提前告知我进阶任务吗？” 可以。 获得进阶任务。制备基准体系太阳能电池器件，并获得超过5的光电转换效率。任务奖励：000积分，权限等级1。 “基准体系指的是h:[60]b吗？” 是的。 许秋从文献了解道，现在国际上做这个体系的最高效率已经达到56了。 难道是一道送分题？ 许秋觉得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便向陈婉清问道： “学姐，你做h:[60]b器件的效率最高能到多少？” “45吧。”陈婉清道。 “文献里最高不是能到56吗？” “不行哎，别人能做那么高，我做不到的。” “现在文献中不都是公开实验条件的吗，完全按照他们公布的方法做，也不行吗？” “很难的，虽然实验步骤都写出来了，但具体的细节是不清楚的。 而且不同课题组的设备不同，实验环境也不同，想要完全重复出别人的结果非常困难。 所以，其他的课题组的实验方法只能作为参考，在自己进行实验的时候，需要靠不断的摸索、改良实验操作。 这45也是我优化好多次才得到的，刚来的时候我只能做到1不到。” “好吧。” 果然，系统的进阶任务不会那么容易完成。 好在，自己站在了学姐的肩膀上，可以继承她的45，只需要再努努力，将其提高至5以上便可。 第二十四章 性能测试 “接下来，我们检验一下学弟的成果如何吧。”陈婉清道。 “学姐你放心，肯定没问题的。”许秋自信满满。 “好呀，那我拭目以待，”陈婉清道：”先教你如何测试。” 顺着学姐的指引，许秋看向蒸镀机器右边的一套仪器。 一台电脑、一个带数显面板的盒子、一个集成了八只探针的元件，一个黑色的罩子； 最显眼的是一个探照灯状的半球体，嵌在手套箱的底部，旁边的铭牌上标注着“sssaaasrsiur，9404a型太阳模拟器”。 陈婉清没有急着介绍仪器，而是从原理开始： “测试过程，简单来说，就是用模拟的太阳光，照射电池器件。 在此期间，用线性电压扫描，从而得到电流密度随电压变化的曲线，即j-v特性曲线。 通过j-v特性曲线，可以计算得到器件的短路电流密度js、开路电压v和填充因子ff。 此外，还有输入功率密度，我们模拟的是a15g条件，也就是太阳光入射于地表的平均照度，具体数值为100毫瓦每平方厘米。 最终，通过公式得出，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等于jsvff/输入功率密度。” 这几个物理量，许秋之前在综述上看到过，所以并不陌生，但模拟光源却是第一次见。 他疑惑道：“怎么知道这个光源，它模拟的刚好是一个太阳光的强度呢？” “最开始使用时，会用标准硅电池标定它的光照强度，”陈婉清解释道：“不过，在长时间使用下，光照强度会衰退，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重新标定，不然测试结果就会偏低。” 陈婉清继续道：“它有两个开关，一个是总开关，另一个是灯光控制开关。 把总开关，也就是那个红色的按键从0拨到1，让它先预热起来，一般需要预热十分钟，这段时间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部件。” 许秋将总开关打开，仪器内部传来“呼呼”的声音，像是有风扇在运作。 “学姐，然后是要打开电脑吗？” “是的。” 许秋进入手套箱内，按下电脑的开机键。 熟悉的系统开机画面加载中。 等了十几秒钟，蓝天白云的电脑桌面出现。 不过上面干干净净的，除了“我的电脑”外，就只有一个软件，名称是“魔都综合大学物理实验室”。 “是这个软件吗？”许秋将鼠标移动过去。 “是的，这个是魏老师从物理系那边要过来的，他们用bvi编写的。”陈婉清道。 许秋打开软件，发现软件界面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非常简洁。 左上方是参数设置区域，左下方是图像显示区域，有横纵两根坐标轴，横轴是电压，单位是伏特，纵轴是电流密度，单位是安培每平方厘米； 右上方是测试结果显示区域，包括js、v、ff、四项，右下方是暗态补偿、启动、停止按钮。 参数有默认值，基本上已经设置好了。 起始扫描电压-1伏特，最大电压1伏特，扫描间隔001伏特，电池面积009平方厘米，暗态补偿0，当前测试条件为暗态。 熟悉了软件界面后，许秋看向电脑旁边的带数显面板的盒子，问道： “学姐，这个是什么？用来测试电流的吗？” “很聪明嘛，”陈婉清道：“这个是kihly400源表，它可以提供高度稳定的直流电压，同时实时测试通过的电度可达1皮安，也就是十的负1次方安培。” 许秋按下源表的启动键，在“滴”的一声后，仪器启动，两个数显面板亮起，分别显示电流和电压。 随后，他开始安装基片。 先取了一片标有“1:1:0，100r”的氧化锌基片，将基片的背面，也就是玻璃面向下，放置在太阳模拟光源的上方平台。 平台上有一凹槽，基片刚好可以卡进去，并且正对着模拟光源半球面的上方， 在开启光源后，光就可以透过玻璃，垂直照射到有效层上，发生光电转换，产生光电流。 接着，他取来带着八只探针的元件，将其用支架连接，探针朝下，压在基片上方。 元件外面连接有两组导线，每组导线一黑一红，共四根，以“四线法”的方式与kihly源表连接着。 八根探针彼此平行，左右各三根，上下各一根。 这些探针刚好可以扎在电池器件的边缘。 其中左右六根探针，刚好扎在器件的六组铝电极的末端，而上下两根则扎在i电极上。 其实六个电池的i电极是共用的，只需要一根探针即可，但出于美观、防止探针意外断裂等方面的考虑，还是设计成了两根。 最后，许秋用黑色的罩子，将太阳模拟光源连同基片、探针元件一起罩起来。 “好啦，可以准备测试了，”陈婉清道：“测试分为两种，光照和暗态，一般需要先测试一次暗态，然后再持续进行光照下的测试。” “因为暗态下，电池器件也会产生少量电流，这部分电流不是因为光照而产生的，所以需要扣除。 虽然在一般情况下，即使不扣除对结果的影响也不大，但是为了保证结果的严谨性，这个步骤不能省略。” “好的。”许秋点击软件的启动按钮。 “滴。” 源表开始工作，左侧的电压值以001伏特的间隔，从-1伏特开始，不断跳动增加； 右边电流开始是负值，且只有微安级别，在电压达到064伏特后，转为正值，并迅速提高。 扫描结束，得到结果。 暗态下，短路电流密度只有-0001八毫安每平方厘米，光电转换效率为000。 许秋点击暗态补偿后，左上角的暗态补偿自动变为-000。 看到短路电流密度为负值，他疑惑道：“学姐，这个js为什么是负值呢，文献中都是正值。” “这是测试方法导致的，我们给电池提供的是一个反向的偏压，用来抵消它产生的光生电流，因此测得的电流就是负值，代表电流方向与电压方向相反。而在电池器件实际工作的时候，就是正值了。”陈婉清道。 许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他将软件的测试条件更改为亮态，打开模拟光源的灯光控制开关。 “啪”的一声响，黑色罩子底部透出一丝丝光线。 许秋点击启动按钮，电压扫描过后，得到亮态j-v特性曲线。 软件界面的右边，显示有四项光电参数，短路电流密度为-110毫安每平方厘米，开路电压为065伏特，填充因子为060，光电转换效率为40。 “学弟，厉害啊！”看到实验结果，陈婉清略显激动道：“第一次做器件就成功啦。” 第二十五章 论研究领域的重要性 “还是学姐更厉害啊，最高能做到45。”许秋道。 “我那45是最高值，”陈婉清道：“做了几十批器件，只有两次达到过那么高，大多数时候还是在4到44之间徘徊。” “要不是学姐把条件都摸清楚，装置、设备都搭好、接好了，我也不会这么顺利。”许秋道。 “好啦，不要谦虚了，”陈婉清道：“继续测吧，还要测好久呢。” 其实在实验结果出来之前，她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是她需要的数据。 在进行实验时，总会遭遇各种意外，有些可以依靠经验避免，有些则不能。 比如：清洗好的基片不翼而飞；马上要旋涂有效层时，发现手套箱的氧含量500；蒸镀到一半保险丝熔断了等等。 尤其是对于器件制备这样的多段实验来说，其中任何一个步骤出现意外，都可能导致整个实验失败。 最主要的是，实验的操作者不是她自己，她不确定许秋能不能处理好实验过程中遇到的各种意外情况。 “现在看来，学弟还是靠谱啊，以后可以再多给他加些担子啦。”陈婉清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相对来说，许秋还是比较淡定的。 他觉得自己完全按照规范操作，如果这样还失败，那他…… 也没有办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只能重新做，试图寻找原因。 排除了操作方面的原因，那便可能是药品、仪器以及意外造成的原因。 ………… 许秋继续在光照条件下，对器件进行反复扫描测试，每次测试都保存一次数据。 光电转换效率在不断波动： 40、46、4、4八、40、46、44、45、4…… 看着这个变化趋势，许秋问道： “为什么转换效率在波动下降呢？” “因为有效层中的[60]b不稳定，”陈婉清解释道：“在长时间光照下它会产生二聚体，破坏原有的共混薄膜形貌，造成光电转换效率的衰减。” “那这种材料对光不稳定，为什么还用来做太阳能电池？这不是坑嘛。”许秋不解。 “嗯……站在工业化应用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个巨大的问题，”陈婉清道： “但如果这种材料是完美的，那它也就没有在实验室研究它的必要了，直接拿来工业化应用就可以啦。 正是因为它的不完美，才要去花费精力去研究它，不过，前提是这个领域在未来有应用前景。 国家每年拿出好多好多亿做科研，分给若干个领域，就是在广撒，最终要是能中一两条大鱼就赚了。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竞争机制在里面的，发展前景越好的，能拿到的资源也就越多； 而一直没什么成果的领域，到后期一直没有资金注入，拿不到科研资源，整个行业就慢慢凉了。 就像几年前还火热的染料敏化电池，现在就很少人在做了，可能过些年就只能出现在教科书上了吧。 同样的，如果我们现在的领域在几年，十几年内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成果，也会慢慢的走向消亡。 就像你说的稳定性差问题目前只能排在第二位，首要的问题还是光电转化效率太低。此外还有成本问题、大面积制备问题等等。” “噢——”许秋故意拖着长音：“懂了懂了。” 陈婉清被他逗笑了：“说说，你都懂啥了。” “科研圈，要么当大佬，引领潮流，要么当大佬的弟，紧跟潮流，不然就会被淘汰。”许秋道。 “唔……总感觉你在讲什么歪理，”陈婉清歪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不过对于我们学生来说，选好一个研究方向确实蛮重要的，我之前听说了很多悲惨的案例。” “农业系学生，在田里种植的试验玉米，被路过的人偷走后煮熟吃掉了，结果一年工作白干； 物理系博士，选择了一种非常冷门的谱学研究，结果刚到课题组，仪器就坏了，而且修了两年还没修好； 药学院博士，和导师一起研究抗癌神药，临近毕业才发现导师数据造假； 考古系学生，研究了某一文物一年多，最后得出结论是现代仿制品。” “确实蛮惨的啊。”许秋笑道。 陈婉清摊摊手，说道： “好啦，我要溜了，学弟加油哦。” 然后她便起身回到了办公桌。 剩下的工作就是重复进行测试，没有什么操作难度，但是需要消耗不少时间。 总共1片基片，每片有6个电池，一个电池差不多要分钟测试完。 好在手套箱旁边有凳子，可以坐下来做实验。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左右，田晴离开了。 十点，魏老师到实验室看了一眼，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交待了一句走的时候关好门窗，离开了。 随后，吴菲菲和段云也离开了。 实验室只余下许秋和学姐二人。 “我陪你测完吧。” “好。” 两人一直忙碌到十一点半。 此时的校园，已经不如白天里的那般燥热，人也比较稀少了。 两人并排走了一段路后，便分开了，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宿舍不在同一区域。 研究生的宿舍条件好很多，是三个或四个房间的套间带浴室，博士一个房间住一人，硕士一个房间住两人，而且4时插校园卡都有热水可以洗澡。 ………… 许秋回到宿舍，发现任斌躺在床上玩手机，陶焱不知所踪。 “许秋，今天这么晚啊。”任斌听到开门声，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是啊，实验没做完，走不了。陶焱人呢，又出去快活了？” “不知道，他下午背个书包出去后，就没见回来。” “好吧，不管他了，我去洗澡了。”许秋边说边整理洗浴用品。 “现在浴室都关了，你不会是要去楼道里洗冷水的吧。” “去冲个凉呗，现在是夏天，问题不大。” 楼道浴室。 “呼。” 许秋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将水流开至最大。 喷射出来的水柱，击打在身上，还有些许的疼痛感。 他仔细一看头顶，原来是喷头坏了。 第二十六章 五阶推演 慢慢适应冷水的感觉后，许秋打开系统界面：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1 积分：197八 进行中的任务：1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制备手段： 清洗基片（四阶0/四阶50，需求超声波清洗仪、镊子、氮气枪） 溶液配制（四阶10/四阶50，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旋涂（四阶0/四阶50，需求臭氧发生器、匀胶机、一次性注射器、镊子、移液枪、加热搅拌台） 蒸镀（三阶0/四阶50，需求手套箱、蒸镀设备） 表征手段： 光电性能表征（四阶/四阶八0，需求手套箱、源表、j-v测试软件、太阳模拟光源） 仪器设备工具类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一阶94/四阶50 进阶任务:制备基准体系太阳能电池器件，并获得超过5的光电转换效率。任务奖励：000积分，权限等级1。 许秋没想到系统将表征手段也列入了实验操作类，还阴差阳错的完成了新手任务v。 算是意外之喜吧，不过首要还是考虑怎么完成进阶任务。 他开始分析： 首先，系统不会发布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么要完成任务，肯定就是在现有实验条件的基础上进行改进。 而影响实验结果的变量有：试剂、仪器、操作、意外。 试剂方面。 包括d、二水合醋酸锌、h、[60]b、以及各种溶剂等等。 它们都是从各大试剂商或专门的光电材料公司购买的，目前实验室没有自行生产试剂的能力。 据说张疆校区那边正在建设的实验室，主要是用来做合成用的，但还没有完工，远水解不了近渴。 因此，试剂可以先忽略。 仪器方面。 大多数都是类似于超声波清洗仪的傻瓜式仪器，它们的影响也可以忽略。 不过，像是匀胶机、蒸镀设备，还是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可以纳入考虑范围。 操作方面。 四种操作步骤中，按重要程度从到大排列。 清洗基片最，基本可以忽略； 然后是蒸镀，虽然操作难度大，但程序基本上都是设定好的，可改进的空间不大; 接着是溶液配制，主要是有效层溶液的配制，不同的溶剂、浓度、加热温度，都可能影响聚合物在溶液中的聚集形态。 最后是旋涂，有效层的旋涂过程会对实验结果造成重大的影响，当然这一步与溶液配制也有一定的关联性。 他从文献中了解到，有机太阳能电池中，有效层采用的是体异质结，也就是两种不同的物质共混后形成薄膜。 其中，h是聚合物，[60]b是分子，它们相容性不好，会在薄膜中形成三相结构，即聚合物相、分子相、共混相。 三种相的分布情况，也就是共混薄膜的显微形貌会影响光生载流子的产生、拆分、输运、复合、收集，进而影响器件的光电性能。 其中，最理想的显微结构是“双连续的互穿络结构”。 不同的旋涂方法，成膜过程不同，得到的共混薄膜形貌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异。 他之前在旋涂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都是严格按照系统影像操作的。 但现在想要寻求突破，肯定要加以改变。 意外方面。 因为无法避免，所以不在考虑之内。 …… 经过综合考虑，许秋决定从溶液配制和旋涂这两方面入手。 他打算花一些积分，把某些关键技能推演至五阶以上。 如果还是依靠学姐的四阶技能，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一直停留在45。 他翻看系统中两种实验操作的需求： 溶液配制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而旋涂需求臭氧发生器、匀胶机、一次性注射器、镊子、移液枪、加热搅拌台。 手套箱、加热搅拌台、臭氧发生器，首先排除； 药匙、镊子、一次性注射器，优先级也不高； 剩下的就只有移液枪和匀胶机了。 两者对比后，许秋觉得还是移液枪更加重要一些。 因为它的灵活性更高，可操作性更强，所以提升熟练度带来的预期收益也更多。 “系统，将移液枪熟练度推演至五阶。” 推演移液枪至五阶0需要01000=00积分。是否推演？ “推演。” 推演成功。 “系统，如果要想继续提升，积分怎么计算呢，还是每100积分提升1吗？” 熟练度达到五阶0后，将开启两种推演方式：一种是100积分永久提升1；另一种是花费500积分，提供1次不限时的五阶100熟练度教学。 一种是永久提升，一种是暂时提升，该怎么选择呢。 许秋没有过多纠结，就做出决定，选择了500积分1次的那种。 如果选择永久提升的话，就算把所有积分全砸进去，也只能达到五阶17，万一还学不到什么东西，那可就亏大了。 不过，现在洗澡的状态并不适合学习，所以他没有立即兑换。 …… 回到寝室，许秋发现陶焱刚好回来。 “这么晚，居然还回寝室，不在外面过吗？”任斌打趣道。 “我今天去10八教室自习去了，”陶焱挥动手中的u盘，说道： “这是我整理的《材料制备与加工》第一章复习资料，你还要不要了，斌子。” “要，要，当然要了。”任斌忙起身接过u盘。 “陶焱，你居然也有浪子回头的一天。”许秋感慨道。 “你还说我，”陶焱挤眉弄眼，说道：“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可是看到你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压马路的，老实交待吧，她是谁。” “许秋，你变了，你还骗我说是去做实验。”任斌也起哄道。 许秋无奈的耸耸肩，说道：“那是我实验室的学姐，我们做完实验一起走的。” “哦——”两人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解释不清楚，许秋果断开溜，躺到床上。 “系统，花费500积分，兑换1次五阶100移液枪教学。” 兑换成功。 虚拟影像出现。 “我，系统b啊！” 五分钟后。 “我，系统你坑我！” 第二十七章 确定实验方案 影像中的人将移液枪使的出神入化，像是在特技表演一样。 它先是原地站定，按动移液枪，移液枪内部的液流飞射而出，精准的落入距离一米远的瓶之中，一滴不漏； 然后它把移液枪拆成零件，拼接好，接着换了一个型号的移液枪，继续拆装、拼接； …… 虽然操作看着是精彩，但是这不是许秋想要的技能。 而且，教学影像的时长非常长，估计看几天都看不完。 “系统，我想学习旋涂过程中的移液枪操作，可以吗？” 可以，但需要结束本次教学，重新开启教学。 “重新开始，是不是还要再花费一次积分？” 是的。 “那先退出此次教学吧。” 获得名师指点，移液枪熟练度1 500积分最后就换了1的熟练度，真坑啊。 不过，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许秋也没太过于纠结。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这事倒不能完全怪系统，可能是他陷入了思维定势。 之前使用辅助系统的时候都是基于某项实验操作的，比如旋涂操作，那么其中用到的移液枪技能，就会限定于旋涂相关。 而这次没有加限定，所以得到的就是涵盖所有领域的移液枪使用方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许秋选择了超声波清理仪的教学。 果然，系统影像中出现了用超声波清理仪进行材料合成、清洗玻璃瓶等操作，并不局限于清洗基片。 这样看来，他学到的所有技能，都可以拓展到其他的领域。 也算是发现了系统的一个隐藏功能，那这500积分花的就不算太亏。 “系统，花费500积分，兑换1次五阶100移液枪教学，限定旋涂操作。” 兑换成功。 虚拟影像再次出现。 这次的内容都与旋涂相关，不过大部分仍是暂时用不到的技能。 许秋将那些无用的技能快进剪切掉，只留下几个现阶段对他有帮助的技巧。 首先，是一种新的旋涂方法。 之前他都是中规中矩的将溶液滴在基片上，然后启动匀胶机； 而新方法是先开启匀胶机，使基片高速旋转起来，然后快速将溶液喷到基片上。 这种喷涂法的一个显著优点是节省溶液，正常方法一次约需要消耗60-100微升才能涂满整个基片，而喷涂法只需要15-5微升即可。 至于两种方法在其他方面的差异，就只能等许秋自己实验后才知道了。 此外，用移液枪转移密度较大的溶液时，存在溶液从移液枪头处滴落的问题，如果将枪头的头部剪掉，则可以避免这种现象的发生。 许秋又重复看了几遍，将细节都记在心中，然后退出了教学。 获得名师指点，移液枪熟练度5 他起床打开台灯，将刚刚的收获都记录在实验记录本上。 移液枪的五阶推演效果还不错，因此他决定再去匀胶机那边碰碰运气。 而且学姐匀胶机的熟练度是五阶0，可以直接兑换高级教学。 “系统，花费500积分，兑换1次五阶100匀胶机教学，限定旋涂操作。” 兑换成功。 影像出现，许秋发现与移液枪类似，大多数的技能都暂时没什么用。 比如：改装匀胶机，在它的平台下面安装加热板，可以实现高温旋涂操作等。 最终，他只学到了一种技巧： 旋涂时，可以设置两段过程，先用低转速将溶液旋转铺开，然后在高转速下成膜。 获得名师指点，匀胶机熟练度5 积分还是不经花，再次回到三位数，只剩下了7八分。 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啊。 不过，许秋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现在心中有万千灵感等待验证，恨不得立刻跑到实验室大干一场。 奈何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而且上午还要上课。 哎，还是乖乖睡觉吧。 …… 周一下课后，许秋翻阅文献，结合刚刚学习的新技巧，开始设计实验。 总体思路是控制变量法，他先列出现在待改变的实验条件，包括： 溶剂。备选方案有氯仿、氯苯、二氯苯，均为常用的配制有效层的溶剂，共种。 溶液浓度。通常在保证聚合物能顺利溶解的条件下，溶液的浓度越高得到的薄膜质量越好。但是浓度越高，每次旋涂所消耗的物料就越多，成本就越高。每种溶剂暂定1种浓度。 匀胶机/转速。转速会影响膜厚，有效层的膜厚通常在100纳米左右为宜。每种暂定1000、100、1500，先600后100，共4种。 旋涂方法：正常旋涂、喷涂法，共种。 其实可以改动的变量还有很多，包括给体/受体质量比、溶剂退火条件、热退火条件、溶剂添加剂，蒸镀的薄膜厚度等等。 但许秋暂时还不愿意引入过多的变量，增加实验的复杂度。 现在这四种变量，共有14=4种可能性。 还是稍微有点多。 他想了想，决定分开考虑溶液配制和旋涂方法对器件性能的影响。 得到的最终方案如下： 对照组（共4组）： 二氯苯（0毫克每毫升，1:1）；转速1000、100、1500，先600后100；正常旋涂， 实验组a（共八组）： 氯仿（10毫克每毫升，1:1）、氯苯（16毫克每毫升，1:1）；转速1000、100、1500；先600后100；正常旋涂。 实验组b（共组）： 二氯苯（0毫克每毫升，1:1）；转速1000、100、1500；喷涂法。 至于器件结构的选择，他昨天在性能测试时，发现倒置结构的器件性能优于正常结构，两者平均光电转换效率分别为4和41。 现在主要目的是将效率冲刺至5以上，自然是选择倒置结构，也就是基于氧化锌纳米颗粒的基片。 ………… 晚上，实验室。 因为有效层溶液需要过夜搅拌，所以许秋决定先将溶液配制好。 “许秋，你怎么来了？”陈婉清道。 “我有些新的实验想法，想要验证一下。”许秋道：“话说h、[60]b不贵吧，我会用一些。” “唔……不是很贵，都差不多一克一千多吧。”陈婉清道：“你用吧，只要别浪费就行。” “这价格都比黄金贵了。”许秋感慨道。 “实验室里比黄金贵的东西太多了，”陈婉清道：“还有更夸张的，像b7-h给体材料，一克就要一万多呢。” “这么贵啊，那为什么不自己合成啊？”许秋问道。 “自己合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摸清楚合成条件，可能就要一两个月，这个相当于花钱买时间。”陈婉清道：“对了，学弟有什么新的实验想法呀，说来听听。” “保密哦，到时候一定让学姐大吃一惊。”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第二十八章 主动加班 配制完成三组溶液后，许秋和学姐道别，离开实验室。 从下周开始就要进入为期一个月的考试月了。 他这学期只修读了14学分，共6门课程，考试压力并不大。 不过还是要认真复习，防止翻车，毕竟不能挂科是保研的一个硬性指标。 因此，许秋决定这周赶一赶实验进度，至少把之前的想法都验证一遍。 ………… 周二，许秋吃过午饭，一点钟到达实验室。 在走廊里，他故意模仿魏老师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走着。 推开16的房门，许秋与陈婉清四目相对。 “啊，是许秋啊，”陈婉清长呼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魏老师来了，你是故意的吧。” “当然没有了，我这鞋子底子硬，所以声音比较响。”许秋自然不肯承认，走到她身后说道： “学姐你在干嘛呢，偷偷摸摸的。” “追剧呢，刚刚我以为是魏老师，就把页关闭了。”陈婉清道。 “现在不才是一点吗，又不是工作时间，就算被魏老师发现也没事吧。”许秋道。 “之前在工作时间追剧被他抓了两次，虽然他也没有说什么，但我比较怂，所以划水的时候尽量还是不被他发现的好。”陈婉清道： “对了，你把学号报给我一下，我帮你申请开通一下实验室的门禁吧。” “1071。”许秋道。 “嗯嗯，我给系里负责门禁的老师发封邮件。”陈婉清道。 “好的，学姐，那我去做实验啦。”许秋道。 “这么积极呀，”陈婉清道：“行，你去吧，注意安全。” 她本来打算今天教许秋使用紫外可见分光光度仪，测试有效层薄膜的光吸收性能，然后随便让他帮她测几个样品的。 现在看到他干劲满满的样子，陈婉清决定还是自己测试或者过几天再说。 她很好奇许秋究竟有什么新的实验想法，但他不愿说，自己也不好追问下去。 想想自己当初刚入实验室，都是一直在重复别人的工作，熟练实验室中的各种仪器，完全没有新的想法。 直到后来文献阅读量提高后，才摸清了这个领域的套路。 于是就挑选了一种给体、两种受体共混，发现器件的性能从45提升到了4八，然后做做表征，试着讲个故事出来。 材料都是买来的，自己拿来混合一下，其实也没多少创新之处，就是在水文章。 奈何不发文章毕不了业啊，组里的要求是四篇si二区，她这篇文章还不知道能不能上二区，说不定只能发个三区。 她又想到学弟才大三，科研天赋那么高，还这么勤奋。 比我优秀的人还比我努力，我又怎能沉迷于电视剧之中呢。 给自己灌了一大碗鸡汤后，陈婉清关掉了页，继续写她的文章。 ………… 许秋做好防护措施后，开始实验。 他先打开超声波清洗仪，将基片清洗起来，然后进入手套箱，查看昨日所配制溶液的溶解情况。 检查过后，三瓶都溶解的都非常好。 其中，氯仿溶液比较特殊，因为它的沸点是617摄氏度，而旋转加热台的设定温度是60摄氏度，所以许秋先把它放在了一个培养皿盖子上，再放置到加热台上。 上次的氧化锌预聚体溶液还剩余一些，许秋观察后发现其颜色由最初配制时的无色透明，变为了类似于蛋清的颜色，微微泛黄。 他之前询问过学姐这种颜色变化的原因。 陈婉清则告诉他，具体原因她也不知道，只有经验。 根据她的经验，像这种微微泛黄时的预聚体溶液，制备出来的电池器件的性能，会比新制的溶液效果更好一些，但差别也不会太大。 不过，如果继续长时间放置，溶液最终会变成类似于尿液的深黄色，那样便无法使用了。 像材料这样的应用科学研究，通常都是结果导向的。 也就是说研究者们是先通过不断试错，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然后再去反推，分析得到这样好的结果的原因，提出猜想，然后再确定下一个试错的方向，以此反复进行，推动研究领域慢慢进步。 所以很多时候，原因都是未知的。 …… 许秋洗好基片，旋涂氧化锌预聚体溶液，退火后得到4片i/氧化锌基片。 看了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他想了想，决定今天还是加个班，把这一批器件做完然后测出来。 继续旋涂有效层，一共15种实验条件，每种都至少要保证有一片。 正常旋涂操作比较简单，许秋没有失误，都得到了均匀覆盖整个基片的薄膜。 喷涂法难度较大，而且他之前花500积分兑换的是一次性的教学，现有的积分也不足以再次兑换。 没有了系统的实时指导，许秋只能只能凭借脑海中的记忆，自行摸索条件。 第一次，他像正常旋涂操作那样，将移液枪垂直于基片，直接喷涂，最终在薄膜的中央形成了一个大洞。 第二次，他将移液枪斜着喷涂，结果操作过程中手抖了一下，最终薄膜上出现了明显的分层。 两次实验失败后，许秋决定先用玻璃片代替i基片试试手感。 喷涂法比较节省溶液，1毫升溶液可以喷涂40次以上，而旋涂只能15次左右，所以也不怕浪费。 他使用上次剩下的溶液，经过十几次的练习后，终于总结出了操作诀窍： 先将移液枪头从中间剪断，吸取0微升溶液，按下匀胶机的启动键； 然后在枪头距离基片约5厘米的地方，瞄准基片边缘，以约45度夹角，瞬间将全部溶液挤出； 整个过程中，手抖动幅度不能过大，而且溶液挤出的速度一定要快。 数了下剩余基片数量：一共4片基片，用掉了17片，还剩下7片。 许秋思索片刻，决定将实验组b的条件变更为： 氯仿（10毫克每毫升，1:1）、氯苯（16毫克每毫升，1:1）、二氯苯（0毫克每毫升，1:1）；转速1000、100、1500；喷涂法。 这样，刚好可以再用掉6片基片，还余下1片。 接下来的实验没出什么意外，许秋将旋涂完成的基片溶剂退火、热退火、擦片。 接着转移至另一手套箱，装好后，启动蒸镀装置，开始抽真空。 最后回到办公桌休息，坐等五点半。 第二十九章 还可以这样旋涂？ 许秋与学姐、田晴一同前往食堂吃晚饭。 “陈婉清，你说我毕业旅行去哪里好呢？”田晴问道。 “唔……”陈婉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川省，怎么样？” “不太好吧，我吃不习惯辣的。”田晴转头问道：“许秋，你有什么建议嘛？” “藏省？”许秋道。 “藏省啊，我听说会有高原反应，太危险了吧。”田晴道。 “话说田晴学姐怎么想到要毕业旅行呢？”许秋道。 “大四的假期是最后一个长假了，毕业之后可没有像这样的两个月假期，”田晴摊摊手，说道： “研究生的寒暑假一般是两周到一个月，我们组就是只有两周的那种。” …… 晚饭后，许秋回到实验室，继续干活。 真空度已经达标，他心的操作蒸镀机器的总控台，毕竟这机器他也就只操作过两次，还不够熟练。 好在，没有意外发生。 结束后，许秋看了眼蒸镀的熟练度，达到了三阶70，再来一次应该就可以四阶了。 看着眼前银光闪闪的基片，许秋有一种父母看自己的儿女的感觉。 把你们养大了（做好了），你们可得给我争点气啊。 开始测试。 第一片，标注有“db，100”，这是一片基准条件下的基片，和周日帮学姐做的那批条件相同。 六个点，最高效率41八，平均效率40。 出师不利啊，当时最高还能到44，这次却只有41八。 难道是哪步实验步骤出问题了？ 许秋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继续测试。 第二片，最高41。 第三片，最高4。 第四片，最高八八。 …… 第十二片，最高9。 …… 都是用正常旋涂法制备的样品，效率越测越低。 每测一片，许秋的内心就冰凉一分。 而且他发现之前花了500积分，从系统那里学到的匀胶机技巧根本没有作用，先低速后高速并不能提高器件性能。 只剩下九片喷涂法制备的器件，许秋对它们也不报有太大的希望了。 他随手夹取了一片标注着“db，100，”的基片，然后开始测试。 “滴。” 听到电压扫描结束的提示音后，许秋看了眼效率。 470！ 又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看错。 “我！” 许秋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隔空挥舞了下拳头，结果砸到了手套箱内部的玻璃上， “啊！好疼。”许秋倒吸一口凉气，还好手套箱比较沉，减震性能也非常好，并没有造成实验事故。 “许秋，你怎么啦？”听到他的喊叫声，陈婉清关切道。 “没事，我刚才自己踩到自己的脚了。”许秋决定等全部测完后再把结果通知学姐。 他有预感，后面可能会有更高的数据，说不定还能超过5呢。 最终，这片基片的效率最高值是47。 他又换了二氯苯溶剂，在另外两个转速下的基片，最高值分别为46和455。 虽然都超过了学姐之前的最高值45，但是离完成任务所需要的5还有一定的差距。 接着测试氯苯组。 结果不尽人意，三个转速下的最高效率分别为410、4和4八。 最后，只剩下三片氯仿溶剂的基片了，能不能带来奇迹呢？ 第一片，“f，1000，”。 装好基片，按下启动键后，许秋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等待着结果。 4八0。 有戏！ 许秋暗自欢呼了一声，继续测试。 最终，最高值为4八4。 第二片，“f，100，”，最高值49。 最后一片，“f，1500，”。 你可一定要给力啊。 许秋点击开启后，便闭上了眼睛，直到听到扫描结束音后，他才睁开眼睛。 定睛一看，495。 继续扫描，49八、494、497、4八八、49、…… 最高值49八。 又扫了其他几个点，也没有更高值了。 一般情况下，在薄膜均匀的情况下，第一个点的效率通常最高，因为只有它是从初始状态开始测试，而在照射它的时候，其他点也会受到光线照射。 ………… 要不要这样搞我啊，就差00。 许秋一脸扫兴的回到办公桌。 陈婉清见到许秋的样子，安慰道：“许秋，实验失败很正常啦，我最开始调试设备的时候，能有1的效率都开心死。” 接着，她问道：“对啦，学弟今天最高效率多少？” “49八。”许秋有气无力的回道。 “多少？”陈婉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遍。 “49八。”许秋道。 “真的？”陈婉清激动的站了起来，差点撞到许秋的身上。 “学姐，你慢点。”许秋怕她摔倒，忙扶了一下。 “快，带我看看你的数据。”陈婉清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实验室里走。 “不就是49八嘛，”许秋道：“学姐你走慢点，我在思考怎么想办法把它弄到5以上。” “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保留两位有效数字，四舍五入就是50啦。”陈婉清开玩笑道。 许秋无语，写文章为了数据美观确实可以这样做，但自己现在要完成任务，系统可不承认这种方法。 见他不说话，陈婉清道：“你把实验条件给我讲讲。” “氯仿溶剂，10毫克每毫升，h:[60]b，质量比为1：1，转速1500，溶剂退火、热退火、蒸镀等条件没变。”许秋道。 “你有做其他转速的吗？” “还做了1000和100转速的，效率分别为4八4和49。” “啊！我想到了。”许秋突然大声激动道。 “我……我也想到了。”陈婉清弱弱的说道：“那你先说吧。” “现在效率和转速呈现正相关，那么极值点可能并不是1500，而是更高，所以可以做一批高转速条件下的基片，比如1八00、000、500。” “嗯嗯，和我想到的方法差不多，话说学弟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婉清疑惑道；“我之前也试过氯仿、氯苯溶剂的，最后发现还是二氯苯的效果最好。” “自然是用到了特殊技巧，学姐过来，我给你展示一下。”许秋道。 随后，他进入手套箱，给学姐演示了喷涂法的操作。 “居然还可以这样旋涂？”陈婉清的嘴张成了一个型，惊呼道。 第三十章 接手项目 “这事要向魏老师汇报一下。”陈婉清道。 “效率只是从45提高到5，有这么重要吗？”许秋不解。 “嗯……对h这个基准体系来说，5就是一个门槛，”陈婉清解释道： “像我现在在写的这篇文章，其实新意不是很足，档次差不多在si二区到三区之间吧，但如果我有5的效率，那么投二区的期刊，审稿人看到效率做的挺高，便有较大几率通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光电领域的衡量指标太少了，除了光电转换效率外，没有其他靠谱的比较方法。 而且除了行业大佬外，大多数研究者都在灌水，那么怎么区分他们工作的优劣呢，比较效率的高低就是一个简单的手段。 当然了，如果文章中有什么独特的观点、结论，那便不再讨论范围之内。 现在科研工作者非常多，而且硕士、博士想要毕业，就必须要发文章。 但大多数人并没有完成开创性工作的实力和运气，因此只能灌水。 最终结果就是，大多数人所做工作的套路都差不多，因此当你在同一个领域内文献阅读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能快速阅读大量文献。 只需要看看别人讲的故事是什么样子，注意点不要和他完全重复就好。” “这样啊，学术圈的潜规则还真多。”许秋道。 “嗯嗯，做科研有点像是抽卡游戏。 卡池里面有ssr、sr、r、等等卡片。 对于大多数研究者来说，可能抽到卡的几率超过90，只有不到10的几率可以抽到r卡，至于再往上的sr、ssr，概率低到可以忽略。 关键在于，你不花费几个月到几年的时间去完成实验，根本不知道自己抽到了什么卡。 对于大佬来说，他们凭借自己对行业的独到理解，抽到ssr的概率或许能达到1，但还是太低了。 那么，他们就会找到其他人去帮他们实现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大课题组的模式，一个院士带几个长江，一个长江带几个杰青，一个杰青带几个博士、博后，一个博士博后再带几个本科的弟。”陈婉清道。 “听起来大课题组的模式更好，那我们学校怎么大多数都是课题组，为什么不抱团呢？”许秋问道。 “这个和学校有关，能进我们魔都综合大学的，都是在某个领域内有所成就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愿意轻易屈居人下。 而合并成为大课题组就会有主次之别，所以大都是自己单干，最多找其他人合作，而不会轻易的合并成为大课题组。 但对于稍差一些的大学，他们对于优秀的科研人才吸引力不足。 他们可能会用一栋楼或大量科研经费等代价，掏空整个院系的资源，挖来一个院士、长江，然后组建一个大课题组，合力公关一个方向。” ………… 两人来到魏老师的办公室。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魏兴思见到二人同时进来，有些诧异。 “是这样的，许秋发现了一种新的旋涂方法，现在h:[60]b基准体系效率做到了5，而且还有进一步的提升空间。”陈婉清心翼翼道。 “可以啊，这是重大突破，”魏兴思赞叹道：“许秋，讲讲怎么旋涂的。” “就是先让匀胶机转起来，然后用移液枪快速将溶液喷到基片上。”许秋道。 “嗯，重复性好吗？”魏兴思道。 “还可以，做了三片，都比普通旋涂方法高。”许秋道。 魏兴思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在房间内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忽而道： “陈婉清，你按许秋的方法，试一试你现在的那六个体系，看看能不能把效率在提高一些，比如6。” 陈婉清听到6，呆在原地，没敢接话。 魏兴思也没管她，继续道： “许秋，最近你就帮她一起做做实验，到时候她的文章给你挂个二作。” “魏老师，我下周就进入考试月，估计没有太多时间做实验。”许秋道。 “噢，我忘记了，”魏兴思道：“那这样吧，这两天你把那个方法教给陈婉清，让她来做吧。” “好的，魏老师。”许秋道。 “行，你们去忙吧。”魏兴思从冰箱中拿出两盒饮料递给两人。 ………… 回到16实验室，陈婉清忍不住吐槽道：“6，这都超过世界纪录了，他也真敢想。” “我也觉得不可能，话说为什么我们要用h基准体系呢？”许秋道：“我看最新发表的论文中使用的b7-h，最高效率都能达到10以上了。” “h被使用了十几年，研究的最为广泛，通常是新入行的研究者拿来练习各项实验操作的。”陈婉清道： “它的分子结构简单，学名叫做聚-己基噻吩，成本低，如果能用它做出稳定高效的电池器件，有希望实现工业化。 等现在这篇文章发表之后，接下来我也会做b7-h相关的研究，我们课题组刚刚花了七千块的科研经费，买了500毫克b7-h，等下学期张疆校区那边实验室建好后还会自行设计合成材料。” “我明白了，”许秋开玩笑道：“是魏老师担心你浪费科研经费，所以才让你上手的时候先用便宜的h。” “瞎说什么大实话。”陈婉清说完给了许秋一拳。 两人笑闹间，走廊传来“哒哒哒”的皮鞋声。 陈婉清迅速装作一副和许秋讨论问题的样子： “那个移液枪头距离基片大概多远啊。” “啥？”许秋看到魏老师走了进来才反应过来，回复道： “移液枪头的位置大约距离基片五六厘米吧，再近一点也可以，反正不能太远。” 魏兴思看了两人一眼，说道：“田晴呢，先回去了？” “嗯嗯，她刚走不久。”陈婉清道。 “行，今天我有事要早一点回去，”魏兴思道：“对了，之前那个谁到这边开了一个项目，后来他跑了，项目的资料陈婉清你有吧。” “有的，他走之前把项目资料都拷贝给我了。”陈婉清道。 “许秋，这是个学校的项目，不难，今年十一月份就要结题了，你来接手吧，做做实验，搞个结题报告出来。本科生的项目，很简单的。”魏兴思道。 “好的，没问题。”许秋稍微考虑了一下，点头道。 “那我先走了，你们走的时候门窗关关好。”魏兴思道。 第三十一章 指导学姐 许秋回到寝室已经十点多了。 又是冲凉水澡的一天。 许秋边洗澡边思考项目的事情。 当学姐将项目资料交给他的时候，他都惊呆了。 除了一个开题报告外，啥都没有，实验进展为0。 标题是《基于柔性衬底的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制备与性能表征》。 他需要自己查找文献、设计实验、进行实验、撰写报告。 不过，这个项目完成后，可以直接拿来充当毕业设计，而且还能拿到两千块钱的劳务费，还是稳赚的。 当然，估计要等暑假过后，才有时间去启动这个项目了，现在他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教学姐喷涂、考试、保研夏令营…… ………… 周三下午，实验室。 “许秋，你终于来啦。”陈婉清道：“快来教我喷涂。” “学姐这么急啊，我氧化锌的基片还没做呢。”许秋道。 “我要先涂一组玻璃片的，测下uv-vis，也就是薄膜的光吸收性能，我猜测喷涂法可能改善了薄膜内部聚合物的结晶性能，想先看一看它的光吸收图谱。”陈婉清道。 “可以啊，这才过去不到一天，器件效率提升的原因都被你找到了。”许秋道。 “只是猜想而已啦。”陈婉清道。 “好，来吧。”许秋道。 …… 这回是陈婉清进入手套箱，许秋在外面指导。 玻璃片在旋涂前也是要清洗的，不过许秋上次练习喷涂时洗了好多，所以手套箱内还有几十片的存货。 许秋看到加热搅拌台上倒扣了一个培养皿，上面的瓶架中插有六瓶溶液。 他注意到瓶身上的字迹，是陈婉清的，便好奇道：“学姐什么时候配的溶液，我都没发现。” “昨天晚上我回去后，一直在思考你的喷涂法，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效率提升的，后来猜测是聚合物结晶的原因，就想今天来验证一下，”陈婉清道： “可之前配制的都是二氯苯溶剂的，所以昨晚我又返回实验室配了这六瓶溶液，用的氯仿溶剂。” “那做完实验不都凌晨十二点多了。”许秋道。 “是啊，可我在实验上的天赋不够，就只能靠努力来凑了呗。”陈婉清道。 “至少学姐在理论、数据分析上的天赋还可以。”许秋安慰道。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陈婉清笑了笑，然后开始实验。 她夹取玻璃片，放在匀胶机平台上，然后调节转速。 “许秋，你觉得转速多少合适呢？” “000吧，现在还没做器件，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少合适。” “好呀，那便000吧。” 然后，她将一根移液枪头装在移液枪上，用剪刀喀嚓一下将枪头剪断成两截。 一段还在移液枪上，另一段却不知所踪。 “学姐，你就是这样剪枪头的吗？” “不是你教我从中间之间剪断吗，有什么问题吗？” “移液枪上的这段是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用，但另一段呢？” 她在手套箱内翻找了一会儿，终于在试剂架上找到了另一段，将其捡起扔入垃圾袋中。 “学姐，你剪它的时候，不要用太大的力，不然它就会飞的很远。”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 接着，她吸取溶液，按下启动键，将移液枪内溶液喷出。 结束后，发现基片上有一半的区域没有被涂上，涂上的部分还一层层的。 “啊，怎么会这样。”陈婉清一副求助的眼神，望着许秋。 许秋有点脑壳疼，逐条给学姐分析她的操作问题： “第一点，匀胶机从静止加速至000转速是需要大概1秒的时间的，所以要等它稳定在000后再喷出溶液； 第二点，要一次性快速将溶液从移液枪中喷出，不然就会造成薄膜的分层，想象一下，一个高速旋转的基片，溶液在它的上面成膜会很快，而缓慢喷出溶液，就相当于多次喷溶液，就会形成多层膜； 第三点，在喷出溶液时，拿移液枪的手不能抖动，抖动的幅度过大也会造成多次成膜，从而产生分层现象； 第四点，移液枪头的位置和夹角，夹角是与基片呈45度为宜，位置的话，不好直接描述，这样吧，学姐你拿起移液枪，我来实时指导。” 陈婉清拿起移液枪，许秋开始指导： “靠前一点，再靠前一点，好，停住，靠左一点，是靠左不是靠右，好，停，然后角度不对，这都快60度了，往下压一点，好，就这个位置，保持三十秒别动。” 0秒后。 “学会了吗，学姐。”许秋道。 “大概，学废了吧。”陈婉清道。 “继续实操吧，来检验一下成果。”许秋道。 “好的。” 第一片，稍微有点瑕疵，有大约五分之一的部位没有旋涂上。 “扔了吧。”许秋道。 “为什么啊，测光吸收性能不需要全部覆盖就可以呀。”陈婉清问道。 许秋不说话。 “好吧。”陈婉清弱弱的说道，夹起玻璃片扔到垃圾袋中。 第二片，层薄膜。 扔掉。 第三片，双层薄膜。 扔掉。 第四片。 “这片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陈婉清有些激动道。 “你再仔细看看。”许秋看了一眼说道。 “等下，这不是玻璃片，而是i基片。”陈婉清摆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然后将其扔到旧基片盒子中。 第五片，有大约四分之一的部位没有旋涂上。 扔掉。 …… 学姐就这样循环犯着各种错误。 许秋在手套箱外干着急，恨不得直接上手，手把手教学姐做实验，奈何有一层厚厚的防爆玻璃阻挡着。 他突然有些理解魏老师当初教学姐时候的心情了。 好在，报废了二十几片玻璃片，外加一片i基片后，学姐终于连续喷涂成功，获得六组较为完美的薄膜样品。 “学姐，你都快把我之前洗的玻璃片用完了。”许秋吐槽道。 “嗯……至少结果是好的嘛，”陈婉清不好意思道：“等下我测uv-vis，学弟要不要来学习一下。” “好，等我下，我先把基片清洗起来。”许秋道。 第三十二章 光谱仪 陈婉清将许秋引至一旁黑色的实验台，上面放有三台仪器，一台电脑。 “这三台仪器，分别是紫外可见分光光度仪、荧光光谱仪、电化学工作站。”她一边介绍，一边指给许秋看。 “今天主要用到前两个仪器，利用它们可以得到薄膜样品的光吸收光谱和荧光光谱，一般简称为uv-vis和l。” 陈婉清打开紫外可见分光光度仪和荧光光谱仪的电源，然后开启电脑中uv-vis的测试软件。 等待了几秒钟，电脑显示与仪器连接成功，同时弹出控制页面。 陈婉清边操作边讲解道： “uv-vis的测试原理是将各个波长的单色光分别穿透样品，在此过程中，部分光子被样品吸收，然后测试入射光和出射光的强度，通过计算便能得到样品对该波长光的透过率。 我们能测试的范围大致在00-1000纳米。 实验步骤也很简单。 第一步，启动光源； 第二步，测试空白样品，也就是玻璃片，把它贴在样品台上，点击‘’按钮； 第三步，测试样品，同样也贴在样品台上，点击‘sal’按钮，软件会自动测试并扣除背景的。 这套仪器也可以用来测试溶液样品，不过我们通常用它测薄膜。” 测试速度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样品的光吸收光谱，主要吸收峰的位置在400-650纳米处。 许秋现在还不懂解谱，便问道：“学姐，怎么样，猜想正确吗。” “唔……”陈婉清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从这张图谱上来看，相比于正常旋涂条件下的样品，现在它吸收峰的半峰宽更。如果它的光吸收系数也同时提高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聚合物结晶性的增加，但是现在不知道膜厚，所以无法计算光吸收系数。” “那膜厚怎么测呢？”许秋道。 “我们旋涂的有机薄膜，厚度一般在100纳米左右，测它们厚度一般用椭偏仪或者用s测断面。 前者需要拟合参数，后者则需要在液氮冷却的条件下掰断基片，再测试断面的s，总之都不是很方便，而且就算测出来，计算出光吸收系数，这个数据也只能作为佐证，因为它不够直观。 要想得到更直观的证据，还是需要去魔都同步辐射中心，对样品做掠入式射线衍射实验。” 陈婉清又将另外五个样品测完，保存了数据，说道： “荧光光谱仪开启后需要稍微预热一会儿，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她打开荧光光谱仪的仪器盖，将里面的样品支架取出，贴上其中一片样品后放回，接着道： “它的原理是用单色光照射样品表面，样品分子吸收光子的能量，发出荧光，仪器收集其荧光信号。 根据能量守恒原理，单光子激发下，荧光的能量于激发光的能量，也就是荧光的波长比激发光波长更长。 仪器有两种模式，一种是给定激发光的波长，收集样品在仪器检测范围内全波长的荧光信号； 另一种是给定一个激发光波长的范围，收集给定波长的样品荧光信号。 我们使用的是第一种模式，通常情况下，激发光的波长选择样品光吸收光谱中峰值对应的波长。 所以一般要先测试uv-vis，再测试l。” 陈婉清打开l测试软件，开始设置参数：激发光波长550纳米，荧光检测范围570到八50纳米。 “这个不需要空白基片，直接测量就好。极限测试范围大致是00-八50纳米。 操作就很简单，把样品放进去，旋转样品台使样品与激发光源呈60度夹角，然后盖好盖子，启动测试就可以了。” 陈婉清按下启动键。 “呜——” “当、当、当……” “这仪器的声音还挺别致。”许秋道。 “应该是里面的传动装置和光栅的声音吧，”陈婉清道：“这两个仪器的操作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许秋点点头，同时也在系统中复制了学姐的这两项技能。 现在，他系统列表中已经有二十多项技能了。 ………… 许秋继续实验，今天还要再做一批器件，又是加班的一天。 清洗基片、旋涂氧化锌。 在氧化锌基片退火的间隙，学姐过来使用了一会儿手套箱，分别配制了h、[60]b、[70]b的氯仿溶液。 待学姐弄好后，许秋继续旋涂有效层。 这次的变量只有转速，所以他只准备了1片基片，设计了六组转速，每组做片。 转速分别为100、1500、1八00、000、00、500。 一番操作后，涂废了一片100转的。 不过问题不大，今天的重点是1500转以上的样品。 他将基片转移至蒸镀舱内，开始抽真空。 回到办公桌，许秋看到学姐正在处理刚刚测得的数据，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画图呢，魏老师是不是对这方面特别严啊。”许秋道。 “是啊，他特别注重图片的样式，比如： 字体字号这些，物理量和单位要用6号字，坐标轴上的数字要用6号字，z文用宋体，英文用isra字体，图片里不能出现z文； 坐标轴的刻度，上下左右都要有坐标轴，左边和下边要有刻度，上边和右边不能有刻度，刻度的尖尖必须指向图内； 图例不能用默认的黑色方框，必须手动改为无边框； 图片中有多条曲线时，对照组的曲线必须是黑色，实验组中数据最好的那根曲线是红色。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细节需要注意。”陈婉清道。 “要求这么多，学姐居然都能记得住。”许秋道。 “这不是熟能生巧嘛，开始的时候，每张图基本都要改，”陈婉清道：“后来我把所有类型的图片都用rigi软件的模板功能，保存了模板，现在直接套模板，犯错的几率就很多了。” “学姐，你懂的。”许秋伸出手来说道。 “什么啊？”陈婉清装做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模板啊，rigi的，学姐你这演技太浮夸了吧。”许秋笑道。 “噢——”陈婉清也笑道：“好说，等你要画图的时候我打包一份给你。” 第三十三章 进阶任务完成 许秋蒸镀完成后，开始测试。 他先取了一片标有“f，1500，”的样品，装入卡槽。 这个旋涂条件在上次实验中测出了最高的效率，做为基准，要优先测试，考察其重复性。 陈婉清也搬了一个凳子坐在许秋旁边，等待测试结果。 490。 看到这个结果，两人相视一笑。 许秋迅速测完这一片，效率的最高值在49。 接着，他换上一片标有“f，1八00，”的样品，再次测试。 50八。 “不错，突破5了，”陈婉清道：“也不知道今晚效率最高能到多少？” “先定个目标，”许秋道：“51？” “听到你的前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说6呢，”陈婉清道：“我估计最多5吧。” “测测看呗，说不定有奇迹呢。”许秋道。 按照目前这个提升的幅度，最终结果估计和学姐预测的差不多。 除非从000测到500，效率一直是上升趋势，那还有继续突破的机会，但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现在许秋已经不关心这批器件的最高效率了，因为他收到了进阶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 但学姐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突然停下来发呆，只好一心三用。 打开系统界面，立刻就被一连串信息刷屏了。 进阶任务已完成，获得0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级，开启模拟实验系统、周常任务。 模拟实验系统。可以扫描一定空间内的实验设备、耗材，并在系统空间中将其完全模拟出来，宿主可以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实验，每时消耗100积分，当前可扫描的空间上限100立方米。 周常任务。每周刷新，可获得大量系统积分。 获得周常任务i。阅读科研相关的文献或书籍5时以上，研究领域不限制。当前进度（/5时），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获得周常任务ii。进行实验15时以上，模拟实验的时长同样记入任务。当前进度（15/15时），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获得周常任务iii。锻炼身体5时以上，包括但不限于有氧运动、球类运动等。当前进度（0/5时），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获得进阶任务：独立撰写一项校级项目的结题报告，宿主贡献度需大于50。任务奖励：000积分，权限等级1。 周常任务ii已完成，获得500积分。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 积分：77八 进行中的任务：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制备手段： 清洗基片（四阶0/四阶50，需求超声波清洗仪、镊子、氮气枪） 溶液配制（四阶0/四阶50，需求手套箱、加热搅拌台、一次性注射器、药匙、移液枪） 旋涂（四阶0/四阶50，需求臭氧发生器、匀胶机、一次性注射器、镊子、移液枪、加热搅拌台） 蒸镀（三阶70/四阶50，需求手套箱、蒸镀设备） 表征手段： 光电性能（四阶10/四阶八0，需求手套箱、源表、j-v测试软件、太阳模拟光源） 光学性能（一阶0/四阶八0，需求紫外可见分光光度仪、荧光光谱仪） 仪器设备工具类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二阶/四阶50 周常任务i 周常任务iii 进阶任务 许秋一边和学姐闲聊，一边测试样品，一边对系统消息进行分析： 新出现了三个周常任务，每周共计可以获得1500积分。 考试月不方便来实验室的时候，刚好每周可以兑换15时的模拟实验室时长，用来完成周常任务ii。 “系统，这个模拟实验系统，在我离开模拟实验室后，里面的实验还会继续进行吗？” 宿主离开模拟实验室后，将保存其状态，待宿主再次进入，则重新加载上次离开时的实验状态。 看来，模拟实验室的运作机制类似于游戏存档，而非模拟出一个与现实同步的实验室。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可以通过“进进出出”的方法，在抽真空、退火的时候离开，从而节省大量的系统积分。 不过，之后如果可以增加模拟实验室的空间，再复制几个实验室进来，同时做个实验，做好时间管理，就不用担心浪费积分了。 “系统，先帮我把这个16房间复制进去吧。” 复制成功。 还有一个进阶任务，判定完成的依据是要求贡献度超过50，也就是说结题报告可以有魏老师或学姐的帮助，只要大部分是自己完成的就可以。 ………… 因为这次只有11片可用样品，所以许秋很快便测试完毕。 器件的最高效率产生在“f，000，”的样品，最高值为51八。 结束实验后，两人回到办公桌。 许秋想到了系统发布的锻炼身体的任务，目前还是0时，而这周都已经过去一半了，便邀请道： “学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夜跑啊。” “许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夜跑啦。”陈婉清疑惑道。 “学姐这几天一直坐着码字，也该起来运动运动了，不如出去跑动一下。”许秋道。 “唔……”陈婉清想了想道：“好吧，那就出去跑两圈，不过，我跑的比较慢，你可要等我哦。” “没事，我也跑慢点就好。”许秋道。 晚上八点多，魔都综合大学的校园还是比较热闹的。 因为邯丹校区很大，而操场位置又比较偏，所以大多数人夜跑都是直接在校内的道路上跑。 有戴着耳机边听边跑的，也有一男一女成双成对的，还有只穿紧身背心和运动短裤的专业人士。 许秋挑了一条人相对较少的路线，绕一圈差不多一公里，调整好呼吸，在前面带头跑起来。 学姐则跟在他的侧后方。 一圈过后，许秋在前面都听到学姐的喘气声了，便切换为步行模式。 “学姐，怎么样啦。” “学弟……我……不行了……”陈婉清道。 “先别说话了，慢慢走一段路就好了。”许秋道。 走了一两百米，陈婉清算是缓了过来，说道： “学弟，你这么猛的吗，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我大一、大二锻炼的多，因为那时候有体育课，为了拿a嘛，现在大三没有体育课了，松懈了许多。 也算是吃老本了，当初我千米跑可以进三分二十的。”许秋道。 “好厉害，我八百米也只能跑四分多。”陈婉清道。 …… 夜跑结束后，许秋返回寝室。 第三十四章 考试周复习计划 洗完澡后再次回到寝室，许秋看到任斌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用触控板操作着笔记本电脑。 难道这家伙又在玩游戏？ 许秋走了过去，发现任斌是在边听音乐边复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秋，你吓我一跳。”任斌身子哆嗦了一下，摘下耳机。 “复习呢这是？”许秋道。 “哪是在复习，我这是预习。”任斌愁眉苦脸道：“这些专业课也太难了。” “等下，你看的这是啥？设f（）在（-∞，∞上连续，且对任意有f（-f（））=，求证f（）≡。”许秋道：“这不是数学分析的内容吗？” “我数学分析、物理化学、程序设计现在还没过，这学期赶紧重修了一门，不然我怕系里不让我毕业。”任斌挠了挠头道。 “数学分析就是要多刷题，比如吉……”许秋本来打算给他推荐吉米多维奇的，可转念一想好像不太合适他，便问道：“你选的哪个学院的老师，是数院的，还是计算机学院的？计院的老师给分会好一些。” “选的张威老师，应该是计院的。”任斌道。 “张威老师给分是出了名的好，你期末考试的时候把试卷写满，不要留空白，张威看你是大三的学生，就大概率不会挂你的。”许秋道：“不过，他的课可不好选的上，你也是运气好。” “本来没选上的，后来我去找的他，让他在选课系统后台把我的学号加上了。”任斌道。 魔都综合大学的选课分为三轮。 第一轮是学期末开始预选，学生选择想上的课程，但不能在同一时间段选多门课程。 第一轮结束后，部分课程报的学生人数会超过最大人数。 比如某课程限50人，结果有150人报，那么就从这150人中随机挑选出50人，其他100人则会被退课。 第二轮是开学前的两周，学生根据自己被退课的情况，再进行选课，此时只能选择没有被选满的课程。 第三轮是开学后的两周，学生根据课程试听情况，可以自行选择退课、选课，同样只能选择没有被选满的课程。 同时，所有课程的选修限制解除，在前两轮中有部分专业课会设置保护，比如材料系的专业课，只有材料系的学生才可以选入，但第三轮则只要有余量，所有学生都可以选入。 此外，每门课程的老师在后台都有权限增加选课人数，所以选不上课可以将学号报给老师，让他在后台加进去，大多数老师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没记错的话，数学分析应该是5学分的课程，重修要花650块，”许秋道：“怎么样，心疼不？” “还好吧，我们重修一学分10块，留学生可是一分500块呢，”任斌道：“不说我了，你现在科研做的怎么样，我看你最近每天都很晚回来。” “我们组主要做太阳能电池的，现在基本的制备工艺已经学会了，老板刚给我安排了一个项目让我做。”许秋道。 “可以啊，这才过去两周，就接手项目了，啥时候发了文章，可要请客啊。”任斌道。 “就是校内的项目，玩玩的。”许秋谦虚道。 “对了，辅导员发了邮件，通知了我们系内课程考试的时间和教室。”任斌道。 “好呀，那我去看一下。”许秋道。 许秋回到自己的桌位，掏出电脑，打开邮箱。 收件箱（1454）。 好几天没看邮箱了，果然又收到不少垃圾邮件。 有一封邮件标题还有点意思： “你的设备已经被暂时锁定” 许秋点击标题，查看正文。 我是一名专业的黑客，已经观察你好几个月了，在你浏览adulbsi时，我劫持了你设备的操作系统。如果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可以给你具体解释： …… 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个麻烦，请转账15美刀到我的比特币地址：1g7gkfab59bkg4abyj7j，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购买比特币，请自行谷狗。 …… 连个带毒附件都没有，就空口硬诓，不会真有傻子相信吧。 许秋摇摇头，将邮件永久删除，然后开始整理邮箱。 辅导员的邮件只通知了材料系课程的考试情况，其他院系的课程则需要自己去找，通常授课老师会以邮件、课堂口述、课件标注等方式传达。 许秋整理了这学期所修读课程的考试时间。 一共有六门课，《材料制备与加工》、《材料分析》、《复合材料》、《无机功能材料》、《近代史纲要》、《论法的精神》。 《材料制备与加工》、《材料分析》是学位专业课，被安排在了考试周的后两周，刚好一周一门，均为闭卷考试。 这两门课程都是需要大量记忆背诵的课程，还好它们的考试时间间隔在一周左右，复习时间很充分，保b冲a问题不大。 《复合材料》、《无机功能材料》是专业选修课，被安排在了考试周的前两周，分别为开卷考试和做报告的形式。 《复合材料》据说题量很大，虽是开卷考试但有半数以上的人答不完，不过许秋对自己的手速很自信，拿个a应该没什么问题。 《无机功能材料》据说是按页数给分的，许秋一度怀疑这传言的真实性，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冲a，还是要认真准备。 《近代史纲要》，闭卷考试，只能硬背，想和文科生争这门课的a有点太难了，只能争取b或b。 《论法的精神》是通识选修课，开卷考试，只需要把这本书通读一遍基本就没什么问题，同样是保b争b。 规划好考试周的复习计划后，许秋躺到床上，进入系统空间。 来到模拟实验室，许秋发现系统复制的16房间和真实的并无两样，不过只能复制与实验相关的东西。 学姐不也是和实验相关吗，怎么没复制过来呢？ 如果复制过来，就可以…… 让她帮忙做实验了。 工作效率瞬间加倍。 可惜啊。 第三十五章 学术造假使不得 关于模拟实验室，许秋还有些疑问，便询问系统： “在梦中可以进入模拟实验室吗？” 不可以，必须在宿主有意识的情况下才可以进入。 “那可以调节模拟实验室内的时间流速吗？” 当前权限等级不足，无法调节。 系统还真的是一点空子都不给他钻啊。 确认过这两点过后，许秋开始清洗基片。 这是他的专属实验室，不用怕洗好的基片突然不翼而飞，为了方便之后的实验，自然是多洗一些屯着比较好。 ………… 周五下午，实验室。 田晴在毕业答辩过后，便跟魏老师请了长假去旅游了，所以实验室内只有陈婉清。 许秋到的时候，她正在手套箱内做实验。 “学姐，在制备器件吗？”许秋道。 “对呀，我那六个体系需要重新做一批电池器件，现在有效层马上就涂好了，今天应该不用加班就能把它们测完。”陈婉清道。 “行，等下蒸镀的时候叫我，我来帮你。”许秋想到他蒸镀的熟练度还不到四阶，便主动揽活。 “好呀，辛苦学弟啦。” “没事。” 许秋回到办公桌坐下，开始考虑考试周的安排。 复习自然是主旋律，但是阅读文献、做实验、锻炼身体也不能落下。 每天二十四时。 要想完成三个周任务，每天就要抽出一时阅读文献、一时长跑、两到三时实验、八时睡眠、两时吃饭。 还剩下九到十个时，那么就六时复习，两到三时休息。 文献方面的话主要看与项目有关的。 项目标题是《基于柔性衬底的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制备与性能表征》，与常规电池器件的主要差异就是衬底的不同。 因此首先需要寻找可以作为衬底的柔性材料，其次要找出相较于传统玻璃基片，柔性衬底面临的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案。 实验方面，许秋不打算到实验室，准备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这样可以随时开启或暂停实验，较为方便灵活。 主攻方向有两个，一个是解决项目中遇到的问题。 另一个则是摸索基于b7-h给体的器件制备工艺，他打算在项目中也使用b7-h，而非之前用的h。 据文献报道，基于b7-h的最高效率已经达到了10以上，所使用的受体材料是传统的[60]b和[70]b。 而且该实验结果被多个课题组重复报道，这种材料也被简单粗暴的命名为-10，它是当前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的明星给体材料。 搞科研如果不能独领风骚的话，还是要紧跟潮流才行。 “学弟，可以蒸镀啦。” 陈婉清的声音将许秋唤回现实，他点点头，然后问道： “学姐，你那边有没有关于柔性衬底有机太阳能电池的文献？” “应该是有的，魏老师好像总结过，我找找看，等下把电子版拷贝给你。”陈婉清道。 “好的。” ………… 学姐的基片一共有1八片，基于6组不同比例的h:[60]b:[70]b共混薄膜，每组做了种转速。 许秋进行蒸镀，测试，一切都很顺利。 实验结果表明，随着质量比从1:1:0，逐渐变化为1:0:1，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先提高，后降低。 在质量比为1:0:0八时达到了极值，最高效率是55。 许秋将实验结果告诉学姐，然后道： “这都快接近世界纪录了吧，我记得最高是做到了56。” “56的那个是h:[60]b基准体系，我们还加了[70]b，所以没有可比性。”陈婉清道： “像是h体系，如果用iba受体的话，效率都到7了。 而且想要冲击世界纪录，电池器件必须去专门的检测机构进行测试，开具第三方检验结果，其他研究者才会承认这个数据。” “这是怕数据造假吗？”许秋问道。 “是呀，实验数据造假的成本几乎为0，比如我们把测试软件中有效面积从009平方厘米改为00八平方厘米，效率就能从55提升到619，直接提升了15。 如果不做检测，单从实验数据上来看，根本看不出破绽。”陈婉清道。 “难怪每年都有那么多学术不当和学术不端的案例报道，造假出成果确实轻松啊。”许秋道。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像一颗地雷一样，迟早有一天会被引爆，之前就有某校长被爆出早期科研成果造假然后被免职的。”陈婉清道。 许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后问道： “话说学姐这样混合几种常用的原料，把效率从5八做到了55，真的的有意义吗？” “确实意义不大，主要是用来练手的。”陈婉清耸耸肩，说道： “不过这怎么说也是我一年努力的结果，哪怕是z文核心期刊，也要想办法发表出去。而且现在托你的福，估计还能发个si二区。 接下来，我就要做b7-h了，然后在它的基础上进行改性，合成新材料，争取发几篇好文章。” “学姐肯定可以的。“许秋鼓励道。 “对了，等下需要测试器件的外量子效率，q曲线。”陈婉清道。 “这个我知道，是用来标定短路电流密度的吧，在文献中都是和j-v特性曲线放在一起的。”许秋道。 “是的，q的定义很简单，就是收集到的电子数与入射光子数之比，通常情况下它的数值介于0到1之间，例如： 某电池器件在50纳米处的外量子效率为50，就表明每吸收1单位波长为50纳米的光子，就有05单位的光子转化为了电子。 因为测试仪器比较大，手套箱内装不下，所以需要将基片拿出来测试。 但基片上的有效层、铝电极等在空气中会被氧化，所以需要装到密封的样品托中进行测试。”陈婉清道。 许秋拿起手套箱中的样品托，仔细观察。 它分为两部分，均为圆形铁质部件。 一部分是带有石英玻璃的平台，上面有一正方形的卡槽，可以放入一片基片。 另一部分则是带有八根探针的盖子，盖子和平台合二为一后，探针刚好可以扎在基片的六个铝电极和i电极上。 只需要测试每种条件下最高效率器件的q曲线，所以只用测试6片。 许秋用镊子夹了一片待测器件，将其背面朝向石英玻璃，放入平台中，然后将盖子压上。 随后旋紧盖子上的三枚六角螺丝，平台和盖子间便几乎没有空隙，外部空气短时间内难以渗透进入样品托内部，可提供短期的无氧环境。 第三十六章 外量子效率 许秋将样品托放在手套箱的传送舱内，并不急着拿出来。 他跟随学姐，来到外量子效率的测试仪器旁，这里有一台电脑和一个黑色的箱体。 箱体在关闭状态下的遮光性很好。 打开箱体后，它的内部有光源、透镜、电源、检测器、升降平台，其中光源可以发射不同波长的单色光。 陈婉清开始操作示范。 她把标准硅电池放在升降平台上，并将其与电源和检测器连接，然后调节透镜，使光斑完全打在硅电池表面。 标准硅电池是10厘米10厘米的，而光斑很，所以操作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接着打开电脑，开启测试软件，设置参数。 扫描区间设置为00-八00纳米，步长设置为10纳米， 开始测试。 仪器“当当当”的运转起来，电脑上实时显示测试结果。 横坐标为波长，纵坐标为q值，从00纳米开始，每隔10纳米，产生一个数据点。 测试完成后，软件根据测试结果自动进行校准。 “学姐，接下来的操作换我来吧。”许秋已经通过系统影像提前看了一遍操作流程。 “你确定？等下测样品时光斑聚焦可不容易哦。”陈婉清道。 “没事，你放心。” “好呀。”陈婉清说完将位置让给许秋。 许秋从传送舱将样品托取出，石英玻璃窗口的那一面朝上，放在升降平台上，将探针与电源和检测器连接。 接下来，要将光源的光斑聚焦在待测电池上。 这步操作确实比较难，因为每个电池器件的面积仅有009平方厘米。 如果光斑没有完全照射在这个范围内，那么范围外的光能将会损失，最终测试结果就会偏低。 不过这难不倒许秋，他耐心调试了一会儿，便将光斑调好，启动测试。 “你这操作可以啊。”陈婉清赞叹道。 “基本操作而已，不值一提。”许秋随意摆摆手道：“话说，为什么电池器件的面积要做的这么呢，做一个1平方厘米的不好吗？” “因为电池面积越大，光电转换效率就越低啊，”陈婉清道： “现阶段为了获得高效率，大部分课题组都是做面积的，一般国际惯例是009或004平方厘米，不过也有比较夸张的课题组，会做001平方厘米的器件。” “让我想想，”许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明白了，我们旋涂出来的有效层薄膜，肉眼看上去几乎是均匀的，但其实每个区域都有细微的差别。 比如一个009平方厘米的器件a，将其均分为9部分a1-a9，每一部分面积001平方厘米。 a1-a9的光电转换效率可能在50-55之间波动，那么最终a的效率约为55。 最后比较最高效率，009大面积的差不多在5左右，而001面积的则是55，甚至能够波动到更高的数值。 是不是这个原因呢，学姐。” “是呀，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有机光伏还处于实验室阶段，所以没有统一的标准，”陈婉清道： “我之前还看到一篇文献，标题上写着光电转换效率达到了15以上，结果一看期刊是个si二区的。 我当时就震惊了，这就算发不了《自然》、《科学》，也能发一个它们的大子刊。 然后我就仔细看了正文，发现原来它用的是单色光，而不是模拟的太阳光，就是在标题搞了个噱头而已。” ………… 样品测试结束。 q曲线的形状大体上和有效层的光吸收光谱差不多，通过软件内自带的积分功能，可计算出理论上的短路电流密度。 这个样品的理论结果是1196毫安每平方厘米，j-v曲线实测结果是105毫安每平方厘米。 两者误差在5之间，表明后者的测试结果可信。 之后，许秋又测试了另外的五组器件。 到下午五点十五分，全部测试完毕。 “学姐预测的挺准啊，今天果然不用加班。”许秋道。 “熟能生巧嘛，”陈婉清道：“对了，晚上去吃什么？” “怎么，学姐要请客吗？” “上周不是答应你了嘛。” “我当时就是开个玩笑，这怎么好意思，那就去吃哥老关火锅吧。” “好呀。” 因为是周五晚上，吃火锅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许秋取了个号，a65，前面还有1桌，估计要等一个时左右。 等待期间，他也没闲着，向陈婉清请教问题。 虽然阅读文献也可以获得答案，但是真人指导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搞科研是个系统的工作，遇到的各个细节都要弄明白，保不准哪天就会用上。 因为每测试的每一个数据，最终都要转化为对结果的论证，总不能在写论文时，告诉别人，我们测试了一个，得到的数据是，然后就截然而止。 必须对所得数据进行分析，讨论它与论文结论的关系。 如果是比较异常的结果，无法解释，那也要说明“这个现象我们暂时无法解释”，但这样的话出现一两次还可以，通篇都是“我们无法解释”的话，就会被审稿人教做人了。 “刚才测试时，我发现我们做的器件，大多数波长下的q值都在60以下，而硅电池却能到八0以上，这是为什么呢。”许秋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使用的h材料存在很多问题，需要改进。 如果要具体展开来说，首先你要知道太阳能转化为电能的过程： 太阳光照射出光子，光电材料组成的有效层吸收光子，其内部产生电子-空穴对，然后电子-空穴对拆分为自由电荷、自由电荷在材料内输运，接着在电极处被收集，最终形成电流。 这个过程很复杂，中途任何一个步骤出现问题，都会导致电流损失，表观上看到的就是q低。”陈婉清道。 “我懂了，”许秋道：“所以人们就基于h，进行改进，到现在最好用的给体材料就是b7-h。” “是啊，有机光伏领域发展了0年，材料也迭代了好多代，包括b7-h，你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陈婉清问道。 许秋摇摇头，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名称而已。 陈婉清解释道： “这是一个系列的材料，其中表示噻吩并噻吩单元，b表示苯并噻二唑单元，表示它是由这两个单元共聚而成的聚合物，所以最早它是叫b。 后来研究者们又基于b，对其进行改性，得到b、b，一直到b7。 再将b7上一个支链上的苯环改为噻吩环，所以加上了一个噻吩的缩写-h，就得到了现在的b7-h。 而且，这0年来，主要改进的方向都是聚合物给体材料，受体一直使用的都是b系列。 或许将来某一天，受体领域也能够取得突破，对有机光伏领域造成翻天覆地的改变吧。” 第三十七章 时间停止的麻烦 “a65，a65，哥老关请您用餐了。” 听到店家叫号，陈婉清起身出示了号码票，然后跟随服务员的指引进入店内。 来到座位处，两人相对而坐，服务员将菜单递给许秋。 “学姐，你来点吧。”许秋将菜单递给学姐。 “还是你来吧，我第一次来这边吃。”陈婉清又将菜单递了回去。 “行，这边我还算比较熟。”许秋道。 “锅底中辣、标准油、标准麻、中间的锅来个肉骨茶，4只牛蛙，锅底先下了吧。”许秋向服务员道。 “两个人的话，不用点太多。”许秋拿起菜单，一边写一边报菜名： “招牌空运毛肚、咸蛋黄虾滑、清纯的鸭血、红心土豆，这边牛羊肉味道一般，就不点了，最后再加个饮料，官家草莓爽爽吧。学姐，怎么样？” “可以呀。”陈婉清点点头。 许秋挥手招来服务员核对菜单并下单。 “走吧，去调蘸料。”许秋道。 “嗯嗯。” 许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调料区，介绍道： “这边我一般调三种蘸料，一种是油碟，加大量香油和蒜蓉，搭配一勺耗油、适量葱段、香菜、米辣； 一种是酱油碟，加特调海鲜酱油7勺，海鲜捞汁勺，再加适量葱段、香菜、米辣； 最后是干碟，秘制辣粉、葱段、香菜、花生碎、芝麻按等比例混合。” 许秋示范过后，陈婉清有模学样的开始调配。 “学姐，有没有感觉我们在配溶液啊。”许秋笑道。 “哦。”陈婉清白了他一眼。 将调料放回餐桌后，他们又去拿了些番茄和哈根达斯冰激凌球。 当再次回来时，菜已经上齐，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旁边的上菜台处。 但是锅底还没来，两人只好闲聊。 “学姐，像你平时休息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啊。”许秋道。 “一般在寝室里宅着呗，偶尔出来逛逛街，魔都的物价这么贵，一直玩可消费不起呀。”陈婉清道。 “研究生的话，国家不是会发补助吗，博士生好像不少吧。”许秋道。 “你想多了，”陈婉清道： “现在学校每个月博士发00元，一年发10个月，魏老师这边每个月也发000元，一年发11个月。 硕士是学校发八00元，魏老师好像发100元。 博士一年学费10000元，不过会以基础奖学金的形式返还八000元，可以和其他奖学金叠加。 比如国家奖学金博士是0000元，硕士是0000元，还有各种企业冠名奖学金，从几千到一两万不等。 硕士是学费八000元，返还6000元。 此外还有住宿费，博士一年500元。 这样算下来，维持基本生活当然没问题了，学校食堂也便宜。 但想经常出去玩的话钱就不够了，总不能博士生了还和家里要钱吧。” “那直博生好像很赚的样子，可以拿到五年博士的补贴。”许秋道。 “学校早就想到这一点了，直博生前两年是按硕士的标准发补助的。”陈婉清道： “其实算这些也没多大必要，读研的基本上也看不上这点补助，都是想着毕业了有个高起薪的。” “话说，要是一直搞科研的话，像魏老师那样，一年能挣多少钱啊？”许秋好奇道。 “魏老师啊，他年薪应该0-0万吧，他是特聘教授，比普通的教授薪资还高一些。 不过他之前在米国工作了那么久，千万资产还是有的，感觉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物质方面，一心想搞科研。 如果导师想搞钱的话，要么自己开公司，要么和企业合作，然后从企业那边拿纵向项目，里面的经费使用基本没限制，只要能出成果就行。 但也有些对国家横向项目下手的导师。 比如有的虚开发票，5千的仪器，开5万发票，然后用项目资金报销，套利4万5； 还有先将劳务费发给学生，然后要求他们再还回来，每个学生每个月都能套三五千； 还有举办假会议、虚构行程的，套取差旅费等等。 现在郭嘉在严查横向项目的经费使用情况，这种套经费的被查到了的话，后果比学术造假还严重。”陈婉清道。 “确实啊，这种估计得进去，”许秋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像是刚刚进入科研行业的学者，过的怎么样呢？” “对于大多数青年学者，也就是俗称的青椒，就比较辛苦了。 有一些是和高校签了对赌协议的，虽然会给一大笔安家费，工资也不算低，但是在协议期限内必须达成一定的目标。 比如协议期是六年，那么六年后，如果没有达到标准，比如发表文章数量或档次不够，就会被无条件解聘，只有达到标准才能够留任。”陈婉清道。 “这样听起来，搞科研的挺惨啊。”许秋道。 “马太效应嘛，各行各业都存在的，赢家通吃。”陈婉清道。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个大锅走来，边走边吆喝道： “当心锅底当心烫。” 待锅放稳后，许秋将火调到最大，给学姐介绍道： “锅烧开后，牛蛙可以直接吃，毛肚涮七秒然后蘸酱油碟、鸭血蘸干碟、虾滑和土豆蘸油碟，土豆要煮久一点。” ………… 吃过饭后，陈婉清买了单，两人原地分别。 许秋回到寝室，发现两个室友都不在，便躺在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 前两天他共清洗了100多片玻璃片和100多片基片，足够他用很久了。 超声波清洗仪也因为被他连续使用，里面的水都从常温状态变成了热水。 在清洗基片的间隔，他还配制了氧化锌预聚体溶液。 今天，他打算配制b7-h:[70]b的溶液。 溶剂两种，氯仿和氯苯，浓度分别为10、15毫克每毫升，给体受体质量比均为1:15。 不用二氯苯的原因是太耗费原料。 氯仿、氯苯、二氯苯这三种溶剂的沸点分别为616、1、1八04摄氏度。 旋涂过程中溶剂沸点越高，成膜越慢，相同浓度和转速下薄膜就越薄，因此必须提高浓度才能保证薄膜厚度达标。 虽然这是模拟实验室，但摸索出来的条件最终也是要落实在现实中的。 使用[70]b的原因是，基于它的器件效率比基于[60]b的更高一些，数值上大约能提高1-。 溶液配好，许秋离开模拟实验室时，突然想到： 自己离开了，那里面的溶液怎么办。 时间可是停止的。 第三十八章 时温等效原理 周六。 许秋宅在寝室，用电脑查看学姐拷贝给他的文献资料，关于柔性衬底有机太阳能电池的。 文献数量不多，只有不到十篇，期刊档次普遍不高，都是si二区的，没有一区的文章。 至于为什么没有三四区的文章，许秋从学姐那了解到，是因为魏老师只会检索一二区的期刊，并将它们整理好发给学生。 许秋花费两个多时，粗略的读完所有文献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柔性基底通常采用聚酯材料，或。 和的玻璃化转变温度，分别为70和10摄氏度左右。 因此，以它们为基底制备电池器件时，传输层和有效层材料的加工温度不能过高。 文献中的解决办法是用低温法制备金属氧化物作为传输层材料，比如二氧化钛、氧化锡等。 许秋思考过后，觉得贸然使用之前没有用过的传输层材料，风险过大。 因为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摸索条件，最终结果可能还不尽人意，倒不如对自己熟悉的材料加以改造。 最终他决定使用为基底，先尝试使用d:ss作为传输层材料，降低它的退火温度至100摄氏度，并延长退火时间。 确定了基底之后，许秋给陈婉清发微信： “之前魏老师交给我的项目，要用到柔性基底，因此我需要订做一批镀有i薄膜的基底，学姐那边有没有门路。” 没过几分钟，他便收到了学姐的回复。 “好。”一个蜜桃猫的表情。 “等我消息。” ………… 许秋放下手机，闭眼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然后休息片刻，进入模拟实验室。 昨天还留下一个溶液溶解的问题没有解决。 不过，目前只有在配制有效层溶液时，才存在过夜搅拌的需求，即搅拌时长大于1时。 像是配制氧化锌预聚体溶液，只需搅拌两时，问题便不大。 许秋进入手套箱，拿起昨日配好的有效层溶液，轻轻晃动瓶子，可以明显的看到瓶壁上挂有未溶解的聚合物材料。 他盯着棕瓶，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溶液要搅拌过夜？ 因为聚合物分子量较大，溶解比较困难，需要长时间的搅拌使其充分溶解。 那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使聚合物快速溶解呢？ 可以降低其浓度。 但降低浓度的话，旋涂出来的薄膜厚度就会变薄，所以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有没有其他办法呢？ 许秋突然想到，上学期学过的《高分子凝聚态物理》中讲到过高聚物的时温等效原理。 具体的描述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大致意思应该是提高温度可以缩短时间。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许秋退出模拟实验室。 他在书架上找到《高分子凝聚态物理》课本，翻看目录，很快便找到了“时温等效原理”的介绍： 高聚物的同一力学松弛现象可以在较高的温度、较短的时间（或较高的作用频率）观察到，也可以在较低的温度下、较长时间内观察到。因此，升高温度与延长观察时间对分子运动是等效的，对高聚物的粘弹行为也是等效的。 这个讲的是高聚物的力学松弛现象，并不是说溶解过程，不过许秋觉得或许可以将其延伸一下。 因为溶解过程也算是高分子的分子运动过程，那么升高温度与延长搅拌时间也应该也是等效的。 而且在氮气氛围内，构成有效层的两种材料对热都很稳定，耐100摄氏度的温度没有什么问题，不然也不会有热退火步骤了。 不过这样的话，使用氯仿溶剂就不合适了，因为它沸点低，无法加热到很高的温度。 许秋返回模拟实验室。 先将昨日配制的氧化锌预聚体溶液放在培养皿盖子上，然后将加热搅拌台的温度设为90摄氏度，最后将有效层溶液放在加热台上。 验证想法的话，需要等待一段时间，许秋决定再配制一些其他浓度的b7-h:[70]b有效层溶液。 溶剂都选择氯苯，浓度则分别为10、0、5毫克每毫升，给体受体的质量比仍固定在1:15，各1毫升。 他想看看聚合物的极限溶解度是多少。 配好溶液后，许秋将四种溶液按照各自的浓度，分别记做10、15、0、5溶液。 将10、15、5溶液放在加热搅拌台上后，他拿起最早配制的15溶液，再次轻轻晃动瓶子，发现已经没有固体残余挂在瓶壁上了。 他看了眼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多时。 果然，“时温等效原理”也可以用在聚合物的溶解上。 而且，温度对于时间的影响是指数级别的，虽然现在的90度加热，相较于平常的60度只提升了0度，但溶解速度却可能相差了10倍。 许秋将15溶液放在瓶架上，使其缓慢降至常温。 然后开始旋涂氧化锌基片，一共1片。 在等待基片退火的过程中，他又返回手套箱查看各溶液的溶解情况。 结果发现，瓶架上的15溶液在冷却后，内部液体竟变为了凝胶状。 许秋稍用力的晃动瓶子底部，下方的凝胶却一动不动，最终他只好再次将15放在加热搅拌台上加热。 他接着查看另外三种浓度的溶液，10、0均完全溶解，5则未完全溶解，瓶壁上仍有固体颗粒存在。 许秋将10、0溶液放置在瓶架上冷却。 然后用移液枪在5溶液中加入667微升的氯苯溶剂，将其浓度稀释为15毫克每毫升，并重新贴好515的标签，再把它放到加热台上。 随后，许秋将每个溶液编号代表的意义记录到实验记录本上。 再次进入手套箱，他发现15溶液已经部分解除凝胶状态，开始重新变为溶液。 10溶液在常温下可以保持溶解状态，而0溶液同样出现了凝胶的现象。 也就是说，在常温下，质量比为1:15的b7-h:[70]b在氯苯溶剂中，极限溶解度为10-15毫克每毫升，在90摄氏度下，极限溶解度在0-5毫克每毫升。 温度升高，不仅能够提高溶解速度，也能同时提高溶解度。 溶液溶解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只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这些溶液该怎么旋涂呢？ 是把它们都稀释到10毫克每毫升浓度，等待其冷却后再涂？ 还是不稀释，直接趁热涂呢？ 不过，考虑到这周的实验时长已经刷满。 还是先不纠结这个问题，等到下周再继续实验，节省一些积分吧。 第三十九章 载流子迁移率 周日。 许秋来到实验室。 段云正戴着耳机专心码字，陈婉清则在桌位上整理着纸质文献。 许秋先和段云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陈婉清旁边坐下。 “学姐，基底的事有消息了吗？” “嗯嗯，我联系了几家做光电材料的厂家，其中一家有现成的基底，”陈婉清道：“不过他们只做大面积的基底，最少要买1米乘10米，我就按最的规格买了，估计一周之内就能到。” “大面积的基底，”许秋问道：“指的是一整张10平方米面积的基底，上面均匀镀有i吗？” “没错。”陈婉清道。 “可我们用的玻璃基片上i是有图案的啊。”许秋道。 “那么就需要先将大块的基片裁剪为一平方英寸的片，然后再把不需要的i蚀刻掉，得到图案化的i基底。”陈婉清道。 “好吧，我明白了，”许秋道：“那学姐有现成的蚀刻条件吗？” “好像没有哦。”陈婉清歪头想了想道。 “好像？”许秋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说道：“好吧，那我找找看。” 他掏出电脑，再次翻看那几篇柔性衬底的文献。 很快，他就在其中一篇文献的实验信息部分，看到了他们给出的蚀刻i的条件： 在摩尔每升的稀盐酸中加入锌粉，随后放入i基片，与溶液接触的部分将被蚀刻掉。 不过，现在/i基片还没有到，他只能先把这个方法记下，然后向陈婉清汇报： “学姐，我找到i的蚀刻方法了。” “这么快就找到啦，让我看看。”陈婉清凑过头，看了看许秋的电脑。 “我想起来了，这是经典的湿法蚀刻方法，我记得还有一种干法蚀刻……”看到许秋在盯着她看，陈婉清声说道： “如果我说我刚刚真的没想起来，你会相信吗？” “我信。”许秋无奈的摊摊手。 ………… 今天没有实验做，许秋在实验室里逛了一圈，想看看还有什么自己不熟悉的仪器。 结果，他惊奇的发现，整个实验室里，除了电化学工作站外，仅有一台仪器是他还没有用过的。 那台仪器，他还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在田晴的毕业答辩上出现过。 考虑到下周开始考试周后，他有近一个月时间不来实验室，许秋决定今天把这台仪器搞定了。 于是，他找到陈婉清。 “学姐，实验室里那台仪器是干什么用的呢，可以教我吗？” “那一台呀，是用来测试liv和f的，”陈婉清道：“主要是田晴在使用，她的毕业设计就是做这个的。 不过，当初魏老师也把测试方法教给了其他人，我也会操作，只是数据分析方面就不太行了。 两台仪器主要是用来表征电池器件中载流子的输运情况，是比较偏向于理论研究的。 通过建立模型、拟合数据，据说可以得到很多电荷输运动力学的信息。 但我现在只会简单的计算载流子迁移率。 在半导体领域，电子和空穴被称为载流子，它们的迁移率可以理解为它们在器件中移动的速率，通常是越快越好。 这仪器在我学会后就一直没用过，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想不到可以测试一下这个。” “在测试前，我先给你看个宝贝。”陈婉清神秘道。 “宝贝？”许秋疑惑的跟着学姐，她的行进方向是一个储物柜。 陈婉清从储物柜中取出一个黑色的方形纸盒，示意许秋打开。 许秋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两个黑色的拉链盒。 从外观看，不会是眼镜盒吧？ 他拉开盒子的拉链。 不出所料，里面装的是眼镜，橙红色的镜片像是特殊材质制成的。 “果然，我就不应该期待什么。”许秋心想。 “是不是很惊喜，”陈婉清笑了笑道：“这是护目镜，等下要用到高功率的激光，戴上它就能保护眼睛不被灼伤。” 许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 二人戴好护目镜后，来到仪器旁，陈婉清介绍道： “这台仪器主要由三部分组成，激光光源、信号发生器、示波器，因为没有电脑，所以需要提前插一个u盘，数据会自动存储在u盘中。 测试方法很简单，先将样品装入样品托，然后将样品托连接信号发生器和示波器，设置好参数后，启动激光、信号发生器，示波器就会显示电流随时间变化的波形。 第一种测试手段，是线性增压载流子瞬态法，也就是liv。 原理上是先给器件一个短暂的激光脉冲，有效层吸收激光的光能，在内部产生载流子，然后用一个线性增大的电压，将电子和空穴分别‘扫’至负极和正极，便形成了电流。 这种方法中，波形的电流大不重要，因为我们关心的是电荷迁移率，所以主要考察电流信号产生峰值的时间。 时间越短，就表明载流子运动的越快，迁移率就越高。 在计算公式中，迁移率与时间的负二次方成正比。 这种方法得到的迁移率无法区分电子和空穴，是它们整体的迁移率。 另外一种是飞行时间法，f。 采用这种方法需要制备特别的电池器件，首先有效层要比较厚，通常在00纳米以上为宜，保证载流子在有效层内‘飞行’的时间足够长。 此外，还需要在器件结构中加入电子和空穴的阻挡层，从字面意思上可以理解，阻挡层就是电子和空穴几乎无法通过的材料。 通常可以使用绝缘体作为阻挡层，我们一般用氟化锂，蒸镀5纳米厚度就可以有效的阻挡电子和空穴通过。 原理上和liv类似，不过采用的是恒定电压，主要考察电流信号开始衰减时的时间。 因为阻挡层的存在，可以分别测试电子和空穴，两种载流子各自的迁移率。 我们现在没有能够用来测试f的器件，所以今天只测试liv。” 仪器的参数都是默认设置好的，操作也不难，陈婉清示范过后，许秋将另外的五组体系也测试完毕。 第四十章 考试月（上） 考试月第一周，许秋每天的日程，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模拟实验室。 继续上周的实验。 之前遇到的问题是有效层溶液应该热涂还是冷涂。 许秋考虑了几十秒后，他一拍脑门，做出决定： 既然不清楚哪个条件好，那便都试试看就知道了。 实验结果会给出答案的。 他之前修读过《高分子化学》，知道高聚物和分子有很多不同之处。 对于高分子聚合物材料来说，它不是纯净物，而是由不同分子量的聚合物组成的混合物。 因此，研究者们难以对其中组分进行精确计量，只能通过实验手段计算它的平均分子量。 通常用数均分子量、重均分子量、多分散系数来表征聚合物材料的分子量及其分子量的分布情况。 也因此，对于不同批次制备的高分子材料，它们的分子量、多分散系数都不同，那么性质自然就会有所差异，就算是同一批次的材料，彼此都会有细微的区别。 所以涉及到高聚物材料，摸索得到的实验条件一般只对同一批次有效，如果换一个批次，那么最佳实验条件就会改变。 好在学姐一次性买了500毫克的b7-h，够用几个月，所以花费一些功夫摸索出最佳条件还是很有必要的。 结合文献中其他研究者的实验条件，许秋设计了自己的实验方案。 他先是把上次稀释过后的515溶液，再次用移液枪加入八毫升氯苯溶剂，将其稀释至10毫克每毫升，重新标记为510，然后放置在90摄氏度的加热搅拌台上。 然后将10溶液从加热搅拌台上取下，放在瓶架上等待其自然冷却。 另外的15和0溶液，则不进行操作，仍然放在加热搅拌台上。 一共得到四组溶液，其中10用于冷涂，15、0、510用于热涂。 1片基片，每组溶液采用种转速，暂定为1500、000、500。 为了减少实验变量，他决定不加溶剂添加剂、不进行退火操作。 接着进行旋涂、蒸镀、测试。 最终，这批器件的最高效率产生在“0，500”样品，为八。 其余所有样品的效率值也均在7以上。 完成实验后，许秋将实验结果记录到实验记录本上，然后进行分析： 首先，当前实验条件下，溶液浓度越高，光电性能越好。 其次，当前实验条件下，冷涂法和热涂法对器件性能的影响不大。 最后，共使用了1种实验条件，但器件的光电性能波动变化较，这说明b7-h这种材料性能确实优异，对实验条件的依赖性较低。这一点是和h相比较的，他听学姐说在她最早做h的时候，完全参照文献的实验条件，器件效率却只有1不到。 对最佳效率八这个数据，许秋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尝试。 虽说其他研究者的文章报道出的结果普遍在10以上，甚至最高都做到了1，但那是他们是经过不断摸索，反复改进实验条件后，得到的最佳性能。 之后，许秋基于上次的结果，改变转速，又做了一批器件。 他制备了0溶液在500、000、500转速下的样品。 最高效率产生在“0，000”样品，为八40。 ………… 周日，许秋收到了学姐的消息，说基片已经快递到实验室了。 许秋便跑了趟实验室。 “咦，许秋，你怎么来啦。”陈婉清道。 “学姐不是说基片到了，我就过来看看。”许秋道。 “我就是通知你一下，你现在又不做实验，还不好好复习去。”陈婉清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起身进入实验室，将基片取了出来。 许秋接过基片，仔细查看。 基片是卷起来的一大卷，弯折起来质感偏硬，它的表面是透明的，有一点点淡黄色，单面镀有i，有i的那一面上覆盖着一层可揭掉的塑料保护膜。 许秋呼唤系统： “系统，可以只复制基片，而不改变模拟实验室内的其他物品吗？” 可以。 “那复制吧。” 复制成功。 许秋突然想到，这样岂不是可以把其他东西也带到模拟实验室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用，就算能带进来也带不出去，只是虚拟的罢了。 他将手中的基片放回原处，问道： “学姐，最近实验顺利吗？” “我最近准备做b7-h的器件，但是这东西好像不太好溶解。”陈婉清皱了皱眉。 “这样啊，实验条件是什么？” “唔……我用的氯仿溶剂，总浓度是10毫克每毫升，给受体质量比1:1，也就是加了5毫克的b7-h。 但是搅拌了好几天，溶解的还是不好，瓶壁上总会有固体残留。 但我又不敢把聚合物的浓度调太低，怕溶液的成膜性不好。 之前做h的时候就没有这种问题，哎。”陈婉清道。 许秋暗自想着：“学姐的进度有点慢啊，要是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等一个月后，就算我把最优条件摸索出来，也不敢直接拿来用啊。 不如给学姐点提示，一步步引导学姐，让她先试出来一个差不多的条件，最后我再把最优条件拿出来，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想到这里，他便说道： “或许可以试试给溶液加热，我最近在复习《高分子化学》，看到了里面有个时温等效原理，觉得可以把它拓展到溶液溶解问题中，我觉得提高温度应该可以加速聚合物溶解。” “可这是氯仿溶剂啊，噢——”陈婉清道：“你是指换溶剂，用氯苯、二氯苯吗，那会不会太费原料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许秋道：“而且如果用喷涂法，一次也就用0微升，一毫升溶液能用40多次，就算用了10毫克b7-h，也不过140块钱，平均下来做一片基片的溶液成本才三块多。” “你的数学真好，”陈婉清道：“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好呀，那我试试看。” 许秋不太放心学姐的实验操作能力，又补充道： “加热温度可以稍微高一些，比如75度、90度之类的，在氮气氛围内聚合物和b还是比较稳定的。” “好呀，好呀。”陈婉清点点头，记录了下来。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第四十一章 考试月（中） 第二周。 在上周，许秋初步探索了溶液浓度、旋涂手段对器件光电性能的影响。 这周他打算同时研究给体受体质量比、溶剂添加剂以及退火对电池效率的影响。 因为是在模拟实验室，原料不要钱，所以许秋在设计实验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顾虑。 首先是给体受体质量比例。 根据文献，大多数研究者给出的比例介于1:1到1:15之间，不过少数也有到1:的。 许秋决定先跟着大多数人走，于是配置了组溶液，保持溶质总浓度在0毫克每毫升，给体受体质量比例分别为1:1、1:1和1:15的溶液，各15毫升。 因为其中的1:1比例，给、受体用量不是整数，所以他提前计算好物料质量，用标签纸贴在手套箱玻璃上。 其次是溶剂添加剂。 最常用的添加剂是1，八-二碘辛烷，简称d，是一种高沸点溶剂，可以延长溶液的成膜时间，改善共混薄膜的形貌。 此外，也有部分研究者使用其他溶剂添加剂，比如氯萘等。 许秋最终选择d，他设置了种条件，分别为不添加、按体积分数添加1和。 他在手套箱中找到d的试剂瓶，其内部有铜粉作为稳定剂，沉积在液体下方。 他先用一次性滴管避开试剂瓶底部，心吸取大约100毫升的液体，转移至毫升离心管中待用。 等到刚才的组溶液完全溶解后，许秋再将每组溶液等分为瓶，每瓶05毫升，然后用移液枪依次加入0、5、10微升的d。 三组溶液就这样变成了九组溶液。 接着是退火条件。 根据文献报道，b7-h体系一般不进行溶剂退火，部分研究者会选择热退火操作。 所以许秋设计了两种条件：不退火和10摄氏度热退火15分钟。 最后是转速。 上次实验中的最佳转速为000，次一级的是500，许秋决定继续沿用这两种转速。 他计算了一下，一共=6组条件。 要不是怕样品数量膨胀到上百，许秋还想做更精细的调控。 不过就算这样，6组，还是蛮多的。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开始实验。 旋涂，完成。 蒸镀机器每次最多只能蒸镀5片基片，所以要分两次进行，完成。 测试，完成。 最高效率是9八八。 对应的样品是“1，1，/，500”，即b7-h:[70]b的质量比例为1:1，溶剂添加剂d体积比为1，500转速，不退火的条件下。 其他器件的效率则在5-9之间波动。 许秋将实验结果列表记录到实验记录本上，然后进行总结： 第一，最佳质量比例为1:1，且比例变化对光电性能影响不大。此项暂时不用更改。 第二，进行退火操作，器件效率会提高或降低，不过效率波动幅度较，只有不到1，这说明退火与否对器件光电性能的影响不大。此项暂时不用更改。 第三，溶剂添加剂对器件性能的影响较大，1的添加量为最佳，如果增加至，效率会大幅降低。因此，需要对添加剂的添加量进行更细微的调控。 第四，添加d的样品，最佳转速从000变更为500。因此，需要进一步调节添加了d样品的转速。 总结过后，许秋产生了两个疑问。 为什么仅有1体积比的添加剂，就会对结果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为什么最佳转速发生变化？ 思考了一会儿，他感觉脑袋有些晕，身体也在给他传达疲惫的信号。 高强度的复习、实验，节奏确实太快了，生活需要张弛有度。 许秋决定去校园里溜达一会儿。 逛着逛着，他想到今天刚好是周日，学姐应该在实验室吧，不如去看看她的实验进度吧。 ………… “咦，许秋，你怎么又来了。”陈婉清道。 “复习太累了，出来逛逛，顺路看看学姐实验做的怎么样了。”许秋道。 “还行吧，用了你的方法，果然聚合物溶解的很好，我做了一批器件，效率最高757。”陈婉清犹豫了一下，说道： “就是……出了点的意外。” “意外？手套箱被你弄炸了？”许秋道。 “没有那么夸张啦，”陈婉清道：“就是我把之前用氯仿配制的溶液，也放在加热搅拌台上了，90摄氏度的。” “好吧，不过只有一毫升的溶液，应该问题不大吧。”许秋道。 “确实问题不大，瓶子的质量不错，”陈婉清道: “当时把它拿起来的时候，我从外观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我用右手旋开瓶盖时，沸腾的溶液瞬间喷出，我下意识的用橡胶手套档了一下，结果本来黑色的手套现在变成蓝色花纹手套了。” “人没事就好，”许秋想起了他来实验室的目的，便问道： “学姐，现在做b7-h，用的什么条件啊。” 陈婉清拿出实验记录本递给许秋，道：“条件都在上面了，自己看吧。” 许秋接过记录本，发现学姐的最佳条件是“15毫克每毫升，给受体比例1:1，000转速，10度退火15分钟。” 没有写溶剂添加剂，那应该是没有加。 许秋心想，要是直接提醒学姐改浓度或者改给受体的比例，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不如从溶剂添加剂的方面提醒，学姐或许还能为自己解答之前遇到的两个问题。 于是，他说道： “学姐，我这几天看b7-h体系的文献的时候，发现他们有人用溶剂添加剂，加了1的d，效率就能提高很多，但加到，效率就会急剧降低，学姐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几天考试你还看文献啊。”陈婉清道。 “现在每天看一个时文献，积少成多，感觉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许秋道。 “好吧，你的问题我正巧知道，溶剂添加剂的沸点比原溶剂要高，所以在旋涂成膜过程的最后阶段，几乎是只剩下溶剂添加剂的，所以哪怕是少量的添加剂也会对薄膜形貌造成巨大影响。 同理，添加量从1到，看似只增加了1，其实溶剂体积增大了一倍，那么浓度就会缩一倍，自然造成的影响就会有显著的不同。” 陈婉清说完，恍然大悟道： “对哦，我也可以在配溶液的时候加点溶剂添加剂试试。” 许秋满意的点点头，一箭双雕啊。 第四十二章 考试月（下） 第三周，继续摸索实验条件。 这次只有两个变量：溶剂添加剂的含量和转速。 许秋设计实验条件： d的体积分数分别为04、07、1、1和16，共五组。 转速分别为000、00、500、八00，共四组。 其他条件是，氯苯溶剂，溶液浓度0毫克每毫升，给体受体质量比为1:1，不进行退火操作。 一共0组条件。 旋涂、蒸镀、测试。 最终，“07、00”的样品，取得最高效率，可达106八。 对于这个结果，许秋还算比较满意，虽说继续精细调控实验条件，效率还有向上提升的空间，但是没有太多必要性。 毕竟这只是一个基准体系，能达到和其他研究者差不多的平均水平就可以了。 如果是自己合成的新材料，那还有必要冲一冲效率，将其性能极限试探出来。 周日，许秋又去了趟实验室。 “许秋，我效率做到96啦，马上就要10了哦。”一见面，陈婉清就开心说道。 “恭喜学姐。”许秋道。 看来没必要继续给学姐提示了，这个体系只要知道热涂、加溶剂添加剂这两个关键点就够了，大方向把握好，多做几批器件，总能到10的。 “学姐，你的文章怎么样了，有没有投出去啊？”许秋问道。 “还没有呢，基本上都写好了，现在就缺一个数据。”陈婉清道。 “缺什么数据啊，不能直接测试吗？”许秋道。 “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掠入式射线衍射实验，需要到魔都同步辐射中心测试，或者说是魔都光源。 在那边测试需要提前预约机时，因为全国各地的科研工作者都会过来测试，所以机时非常紧张，时间都是魔都光源那边安排的。 我们下一次测试时间是两周后，所以要等两周，把这个数据测完，才能把文章投出去。”陈婉清道。 “好吧，那吴菲菲和段云的文章呢？”许秋道。 “吴菲菲的综述已经投出去了，魏老师投的是s，rgyvirsi，没想到他这么猛。 一般这种大期刊的综述都是约稿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找了期刊编辑，不过吴菲菲的文章我看了下，写的还是可以的。 这几天，魏老师在帮忙改段云的文章，等他的投了之后就要开始改我的了。”陈婉清道。 “s，那不就是你最早给我的三篇综述之一吗，我记得影响因子0多呢。”许秋道。 “是啊，算是材料领域的顶刊了，再往上就是《自然》系列的大子刊了。”陈婉清道： “吴菲菲科研能力还是不错的，之前还发了一篇har，到现在被引用次数已经超过八0了，魏老师都后悔当初投的时候太谨慎了。” “所以他这次就搞了个大动作。”许秋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还真就中了呢，到时候可一定要让吴菲菲请客，”陈婉清道： “我们发文章，魏老师都会给现金奖励的，一般是期刊影响因子乘以00元，综述的话减半。” “那还不少呢，要是发表了的话有000块。”许秋道。 “还好吧，这钱是魏老师出的，所以也不会给太多，不过像有些研究所，比如我同学去了魔都硅所，发文章的奖励就丰厚多了。 他们那边发文章奖励是，影响因子的平方乘以500元，由研究所里出钱，不过那边发文章也比较难就是了。”陈婉清道。 “那发表一篇《自然》，可就是八0多万啊。”许秋在心中算了算，说道。 “是啊，虽然一作拿到手可能只剩0万了，但也蛮多的，”陈婉清道： “不过能发篇《自然》的人，0万可能也看不上，大多数高校教授研究一辈子都弄不出一篇来。” ………… 第四周，考试月已经接近尾声。 《材料制备与加工》考试考场。 许秋拿到试卷，先是整体浏览了一遍。 名词解释10道，10分。 判断题10道，10分。 简答题5道，0分。 综合题4道，40分。 计算题1道，10分。 还有道附加题，“请写下对本课程的建议。”，5分。 应该是为了给学生们送点福利分。 确认没有试卷文字漏印之后，许秋开始快速答题。 考试时间两个时，不过一个半时后，就有考生陆陆续续的开始交卷了。 许秋没有急着交卷，拖到了最后一分钟。 他有一道简答题没有复习到，所以只好凭自身的理解写了一堆字上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到点上去。 ………… 考试结束后，陶焱提出请客，出去吃中饭，许秋和任斌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陶焱挑了一家铁板烧烤店，来到店里，他熟练的拿起菜单，点了鸡腿肉、牛排、五花肉、培根、蘑菇拼盘、铁板豆腐等食材。 “陶焱，怎么突然喊我们俩吃饭。”任斌道。 “请客还需要理由吗？”陶焱道：“好吧，主要是考完试后，感觉这学期成绩不错，保研应该问题不大。” “成绩还没出就这么自信啊，”任斌道：“说吧，估分多少。” “保守估计八吧，这学期选的都是材料系内的课程，拿好成绩容易一点。”陶焱道。 “我，八！”任斌惊叹道：“许秋，你呢？” “估计6吧，有两门系外的课程，这学期总绩点应该变化不大。”许秋想了想道。 “哎，我能有个5就烧高香了。”任斌叹息道。 “你呀，现在还是想办法把几门必修课过了，绩点稳在0以上就够了。”陶焱道。 “说的也是啊。”任斌道。 “对了，许秋，我下学期也要进实验室了，你有没有什么建议。”陶焱道。 “那要看你之后的规划了，是打算一直做科研呢，还是读个硕士走人。”许秋道。 “读个硕士吧，我读研主要是家里人的要求，他们说要是我保不了研，就让我去考研。”陶焱道。 “难怪你这学期这么拼命的复习，我们学校想考研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许秋道： “说正题，如果只是硕士的话，可以找一些与工业界有合作的老师，比如李晓斌做的材料失效分析领域，或者霍绪军做的半导体封装领域，应该还有其他老师，可以去材料系的官上看看。 这样的导师科研压力不大，而且毕业后或许可以直接内推入职。” 第四十三章 摸索蚀刻条件 院系将保研夏令营的时间确定在了7月7号和八号。 这样的安排是考虑到了外校的保研生，他们会在7号来到学校，然后院系会带着他们逛一逛魔都综合大学的校园，晚上还安排了外滩游。 本校保研学生也可以报名参与7号的游玩活动。 不过，许秋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虽然他不是魔都本地人，但大学三年，外滩也是去了三次之多。 八号，院系会组织所有保研生进行面试。 之后，院系会单独联系每个学生，确认每个学生的保研意向，是学术硕士、专业硕士还是直博。 最终，在下一学期初公示拟录取名单。 而课题组放假的时间是八月1号到八月15号，一共两周。 如果车票或者机票不好买，也可以和魏老师讲，提前或延后几天。 而像是许秋这样大三实习的本科生，暑假即使不去实验室做实验，也是可以的。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只过两周暑假，按照实验室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的假期。 ………… 考完试后，许秋在寝室中休息了几天。 在此期间，他暂停了模拟实验室的使用。 虽然模拟实验室比较方便，但从它现在的功能上来看，把积分花在这里的性价比还是有些低了。 不如等之后权限等级提高，解锁新功能后然后再用积分。 待到7月15号，周二，许秋重返实验室。 实验室内，段云仍在埋头码字写论文，吴菲菲在论文投递之后，开始做起了实验，陈婉清也在做基于b7-h的器件。 两个手套箱变得忙碌了起来。 好在，许秋目前准备做柔性衬底的项目，需要先解决i蚀刻的问题，暂时不需要用到手套箱。 “许秋，考完试了呀，考的怎么样？”陈婉清道。 “还行吧，这学期绩点变化应该不大，”许秋道：“学姐呢，最近实验做的还顺利吗？” “多亏了你的提醒，现在基于b7-h的器件，效率已经能做到10了，”陈婉清道： “最近我在想怎么搞点新意出来，毕竟这体系已经被研究者们报道过很多次了，光靠这个10的效率也发不了文章。 昨天组会上，吴菲菲在做文献报告，我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把她做的钙钛矿材料和我的结合在一起，我看其他人没有做过这种的，毕竟钙钛矿材料才刚刚兴起不久。” “但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学弟有没有什么思路呀？”陈婉清一脸的期待。 “为什么问我啊，我又没做过钙钛矿。”许秋哭笑不得。 “之前h的喷涂法、b7-h的热涂法和添加剂，都是靠你想出来的呀。”陈婉清道。 “所以你就想来我这边碰碰运气吗？”许秋道。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 “好吧，让我想想。” 许秋有点头疼，之前的两次，一次是靠系统五阶推演得到的，另一次是自己提前做了实验，摸清了实验条件，现在面临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还要他提意见。 不过他还是认真的思考，有机光伏器件主要由电极、传输层、有效层组成，新加入的钙钛矿材料肯定不是做电极的，那么就是做传输层或有效层。 想到这里，许秋问道：“钙钛矿材料是做传输层还是有效层呢？” “当然是有效……”陈婉清顿了一下，忽然说道：“对哦，可以用钙钛矿做传输层，找一种宽禁带宽度的钙钛矿材料，基本不吸收可见光的那种。” “学弟，你这个想法好啊，我等下去和吴菲菲讨论下。”陈婉清激动道。 “我就是随口一提。”许秋有些尴尬道。 见学姐沉浸于刚刚得到灵感之中，他主动告退：“学姐加油哈，我要去试试蚀刻基片了。” “好呀，你去忙吧。” ………… 进入实验室，许秋首先拿出一整卷基片。 然后用i玻璃基片为模板，剪出十几片和玻璃基片同等大的基片。 撕掉基片上的保护膜后，可以看到其表面有一层泛着蓝紫色光泽的i薄膜。 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得到特定的i图案。 蚀刻液是无差别攻击的，那么想要获得特定的图案，就必须将部分i保护起来。 许秋首先想到的方法是，将图案部分用胶布贴好，然后将基片浸泡至蚀刻液中。 他到工具箱拿出电工胶带、封箱带、还有一种乳白色未知品牌的胶布，而双面胶、泡泡胶等直接被排除在外。 将三种胶布分别在裁剪好的基片上贴出图案。 随后，许秋去试剂柜中取出浓盐酸和锌粉，来到实验室内的迷你通风橱旁， 打开通风橱的排风系统，准备配制蚀刻液。 国药的浓盐酸浓度是1摩尔每升，需要先稀释到摩尔每升，也就是，才可以使用。 这个浓度不需要特别精确，所以他直接取来一次性滴管进行操作。 先吸取毫升浓盐酸，加入至一个0毫升容积的离心管中，然后缓慢滴加10毫升的去离子水，混合均匀，便得到了浓度的稀盐酸。 然后，许秋拿出三个一次性塑料杯，分别倒入适量的稀盐酸，铺满塑料杯的杯底。 他没有立刻倒入锌粉，而是先把基片放入塑料杯中，稀盐酸刚好可以没过基片。 等待了一分钟，许秋夹起一片基片，发现上面的i薄膜没有被蚀刻的痕迹。 此过程中，三杯溶液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看来，不加入锌粉是无法蚀刻的。 许秋将那片基片放回杯子，接着在每个杯子中舀入两勺锌粉。 锌粉遇到盐酸立刻发生反应生成氢气，冒出大量的气泡。 同时，盐酸中氯化氢分子的气味也散发出来，许秋闻到后急忙将通风橱的门拉了下来。 两分钟后，反应几乎停止，杯中不再有气泡产生。 许秋再次打开通风橱，用去离子水洗瓶冲洗基片。 然而，他发现部分的胶布已经脱落，盐酸渗透进入胶布区域，导致胶布下方被保护的i也被蚀刻。 相较而言，电工胶带的保护能力最强，但仍有部分酸液渗入。 实验失败。 第四十四章 临时想到的伪装计划 许秋将蚀刻失败的基片处理掉，开始思考失败的原因。 一方面可能是蚀刻时间过长； 另一方面可能是胶布与基片之间存在有气泡，或者它们的间隙过大。 再次实验。 许秋又取来三片基片，用电工胶布贴好图案后，反复用镊子按压胶布的所在部位，使之与基片尽量贴合。 然后，他在三个新的一次性塑料杯中加入稀盐酸，并倒入两勺锌粉。 等待五秒钟后，他将三片基片各自放入一个塑料杯中，同时按下秒表。 每隔40秒钟，捞出一片基片，随后用去离子水冲洗干净，撕下上面贴有的电工胶布。 许秋通过肉眼观察，蚀刻时间为40秒、八0秒的基片，均得到了完好的图案。 而蚀刻时间为10秒的基片，i图案的边缘有被酸液腐蚀的痕迹，不过相较于上一次实验，痕迹变得不明显。 这说明将胶布与基片紧密贴合，对于防止酸液渗入胶布下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肉眼可能会骗人，为了确保蚀刻成功，许秋从工具箱中取出万用表，测量基片上被蚀刻部位的导通情况。 将万用表调至导通模式，如果两个红黑表笔之间的电阻很，万用表就会发出“滴”的声音。 经过检测，三个基片被蚀刻部位都是不导通的，而i本身是良好的导体，这表明裸露在外的i成功被蚀刻。 因此，蚀刻时间为40秒和八0秒的条件都是可行的。 许秋最终选择了一个中间值，蚀刻1分钟。 ………… 摸索好实验条件后，许秋制备了1片图案化的/i基片。 虽然中途有一片因为胶布没有粘牢而失败了，但是不影响大局。 随后，他用异丙醇清洗基片，接着用氮气枪吹干，装入培养皿中。 接下来的旋涂操作，许秋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基片无法被匀胶机上方的平台吸牢，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基片有时会直接飞出去。 许秋想了想，将基片贴在了与之同等大的玻璃片上，然后再进行旋涂。 顺利解决问题。 涂好d:ss后，许秋将基片上的玻璃片取下，然后在100摄氏度下退火，擦片。 之后，他又重新在基片上贴好玻璃片，传入旋涂的手套箱内。 陈婉清看到后，好奇问道：“许秋，这是什么，玻璃片上贴着……基片吗？” “没错，我已经找到蚀刻基片的方法了，湿法蚀刻，用胶布贴好，控制好时间就行了，”许秋道： “下面贴一块玻璃是为了方便旋涂。” “好呀，等下准备涂什么有效层啊？”陈婉清道。 “学姐给我点b7-h的溶液用用呗，还有旋涂方法也告诉我吧。”许秋道。 “溶液在加热搅拌台上，应该还有500微升，足够你用了，”陈婉清道： “实验条件的话，我等下写在便签纸上给你，现在快吃午饭了，等吃完饭回来再做实验吧。” ………… 下午，还不到一点钟，许秋便拿着学姐的便签纸，进入手套箱中。 没办法，旋涂的手套箱可是香饽饽，他怕到一点半的时候抢不到手套箱的使用权。 许秋看了一眼学姐的实验条件： “氯苯溶剂，15毫克每毫升，给受体比例1:1，000转速，05体积分数的d，不退火。” 可以直接拿来使用，只需要调控一下转速即可。 溶液在放置和使用过程中，因为溶剂挥发等原因，其浓度是会改变的。 通常是溶液配制的时间越久，它的浓度越高，对应的最佳转速也会越来越高。 因此，一般情况下，一个溶液都会做多个转速，来补偿溶液浓度变化带来的影响。 这次做器件只是初步尝试，许秋没打算将十二片基片全部用掉。 他决定只用四片，其中两片涂b7-h：[70]b溶液，另外两片用之前的h:[60]b溶液。 h的那两片操作稍微复杂一些，因为涉及到热退火和溶剂退火。 退火温度需要控制在100摄氏度，同时退火期间也要把下面粘着的玻璃片取下。 ………… 将旋涂完成的四片基片放入蒸镀舱体，做好蒸镀准备工作，开始抽真空。 许秋看到旋涂手套箱暂时没有人在使用，便打算按照自己之前在模拟实验室中摸索出来的最佳条件配制一个溶液。 0毫克每毫升，给受体比例1:1，07体积分数的d氯苯溶剂的b7-h：[70]b溶液，一毫升。 溶液刚配完，许秋正在瓶身上做标记，陈婉清就凑了过来。 “你在配溶液吗，b7-h的？”陈婉清问道。 “是啊。”许秋道。 陈婉清点点头，没有多问：“你还要多久好。” “我已经好了，学姐需要我帮忙吗？”许秋问道。 “不用啦，我自己来吧，我要配个钙钛矿的溶液。” ………… 许秋蒸镀完钙和铝电极后，测试器件性能。 拿起第一片，是基于b7-h的器件。 效率677。 还不错，这个数值至少说明电池器件是正常工作的。 许秋对这个器件效率的心理预期是5以上，因为只是校内的项目，数据上只要看的过去就可以了，不需要特别追求高效率。 毕竟校内项目的本意，主要是为了培养学生的科研思维，对于成果的产出并不看重，当然了，如果有成果自然是好的。 第二片，最高值69，略有提高，不过没有突破7。 接着，他又测试两片h的器件，最高值为41。 总体来讲，相比于玻璃基片，基片的电池器件性能并没有下降的太严重。 全部测试完，时间已经五点多了，今天显然是来不及再做一批器件了。 这时，许秋突然想到，自己配置的溶液是直接按照最优条件的，到时候直接用起来可不好解释，因此需要伪装一下。 来到手套箱，里面的人是陈婉清。 “学姐，我来配溶液了，”许秋道： “我刚才看过你的实验记录本，里面没有对溶液浓度和给体受体比例进行调控。 我想试着摸一摸这方面的最优条件，打算多配几组溶液，每组只配00微升，也不会太费原料。” “好呀，我马上好，等我五分钟。”陈婉清没多想就直接同意了。 第四十五章 只求8% 第二天，许秋吃过早饭，早上八点多钟就来到材料一楼。 他之前开通了实验室的门禁系统，所以可以直接刷校园一卡通进入实验室。 此时，魏老师和实验室的其他人都还没有到。 他主要在意的是后者，如果他来的早的话，就没人和他抢手套箱用了。 昨天许秋走之前，又临时补充了六组溶液，再加上最开始配制的一组，一共七组溶液。 还剩下八片基片，刚好可以分配给最佳条件的溶液两片，其他溶液则各自一片。 …… 旋涂完毕有效层，许秋开始擦片。 此时，他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这声音一听就是魏老师。 在实验室待久了，许秋已经熟悉了这个皮鞋声。 他一直都很好奇，是不是魏老师故意发出声音提醒他的学生“他来了”呢？ 魏兴思走到16的门口，看到门内的灯亮着，他有些诧异，伸出手来，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八点五十分。 于是，他推门而入，发现办公桌旁没人，只有一个书包放在椅子上。 他又看向实验室。 那不是许秋吗。 “魏老师好。”许秋停下手中的工作，主动打招呼道。 “许秋，怎么来的这么早。”魏兴思道。 “如果来晚一点的话，吴菲菲和陈婉清学姐她们就会用手套箱，我可抢不过她们。”许秋道。 听到是这个原因，魏兴思笑了，说道： “你要aggrssiv一些嘛，当初我在国外也是和我师兄他们一起抢手套箱用的。” 许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尴尬的笑笑。 “对了，最近工作做得怎么样，我可是一直听陈婉清夸你，说你帮了她很大的忙呢。”魏兴思道。 “我最近在做柔性基底的器件，昨天刚做第一批，用的b7-h体系，效率最高能做到69，h的体系是4多一些，今天打算再做一批器件，我感觉优化一下条件，效率还能进一步提高。”许秋道。 “能做到7的效率，那不低了啊，相关文献你看过没有，有没有其他人做过b7-h这个体系的柔件。”魏兴思道。 “没有，他们都是基于其他体系的，主要是h体系。”许秋道。 “那很好啊，你看效率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要是能到八、9，就可以发一篇文章了。”魏兴思道。 魏兴思本来想拍拍许秋的肩膀，但看到他穿着实验服，又收回了手，说道： “行，那你忙吧，今天测完跟我汇报下结果。” “好的。”许秋道。 这居然都能发文章，许秋有些纳闷。 之前学姐提起学术圈里灌水现象的时候，他心里还觉得论文灌水这种事离他很远，没想到现在就轮到他了。 不过，毕竟是第一篇文章，灌水就灌水吧，权当为自己之后的科研路积攒经验了。 …… 九点半左右，吴菲菲、段云他们也陆续来到实验室。 许秋已经旋涂完毕，将样品装入蒸镀舱，开始抽真空，准备蒸镀。 陈婉清刚进实验室，就听到机械泵发出的噪音，仔细一看，居然是许秋在用。 “学弟，你什么时候来的？”陈婉清道。 “八点多吧，刚刚还遇到魏老师了，他让我和你们抢手套箱时aggrssiv一些。” “噗——”陈婉清笑出了声：“这确实像是他的说话风格，他还和你说什么啦。” “我把昨天的测试结果告诉他了，他说可以发个文章。”许秋道。 “真的假的，昨天的结果你还没跟我说过呢，效率很高吗？”陈婉清道。 “7左右，b7-h体系。”许秋道。 “不错哦，”陈婉清道： “如果效率再高点，估计可以发个二区吊车尾的期刊，比如asarirfas这样的，或者三区的rsadv之类的。 没想到学弟，这才刚进组两个月就要有文章了。” “我也没有想到啊，之前就是单纯的想完成魏老师给我的项目。”许秋道。 “学校的项目都好说，他就是给你练练手，就算效率测个1都可以的，只要表征做全，多弄几页，结题报告看着丰满一些，通过项目验收很容易，毕竟是本科生的项目。” “其实，发文章也不算难，二三区的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效率做的差不多，然后稍微有点新意，和其他人不一样就行。 我当初要是上手的时候，就做b7-h的体系，可能出成果还会更快一些，不过估计得费不少材料。 那时候蒸镀的条件是最难摸的，因为在蒸镀的整个过程中，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在蒸镀结束并测试了器件后，才能拿到数据，进而分析哪里可能出现了问题。 当时连着做一个月器件都是接近0的效率，真是一段黑暗的时光啊。” “学姐这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许秋道。 “彼此彼此，你也帮了我不少忙，”陈婉清道：“两个人做一个领域还是比一个人单干要强的多，有什么问题还能互相讨论一下，你看吴菲菲和段云就经常苦着个脸。” “声点，当心被他们听到。”许秋笑道。 ………… 蒸镀完成。 许秋先测试了最佳条件下的两片基片，效率分别757、76八。 虽然相较于昨日的69有所提升，但是还差了些意思。 他又测试了剩余的六片，本来对它们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收获了意外的惊喜。 有一片的最高效率，达到了7八6，离八只差临门一脚了。 看条件，是“毫克每毫升，给受体比例1:1，07体积分数d氯苯溶剂，00”。 而且，这个溶液的转速还没调过，所以效率突破八还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魏老师说的9，许秋就当那是玩笑话了。 目前，他看不到这个体系效率能做到9的路，或许将d:ss、钙这两种传输层材料换掉，能够进一步优化器件性能，但没有相关经验就去贸然改变已经摸好的实验条件，大概率是越调节效率越低的。 能改动的基本上就只有有效层了，而有效层他已经试了超过70种条件，进一步的提升空间也不大。 因此，他现在就只求一个八。 第四十六章 画图 今天剩余的时间，还可以再做一批器件。 不过昨天只配制了00微升的毫克每毫升的溶液，可能会不够用。 于是，许秋在中午饭后，又去补配了一毫升溶液。 配好溶液，他先是蚀刻了1片基片，然后在基片上旋涂好d:ss，将基片传送入旋涂手套箱。 此时，吴菲菲正在使用手套箱，她见到许秋往传送舱里塞了一个培养皿，便问道： “你打算旋涂吗？大概要用多久。” “半时左右吧，我这个不需要退火的，只需要涂好然后擦片就可以了。”许秋道。 “好，那你先用吧。”吴菲菲离开手套箱。 “等一下，”她看到许秋进入手套箱，打算直接旋涂，便制止道： “我刚涂完钙钛矿材料，你在做有机的器件前，最好把手套箱清洗一下。” “清洗？”许秋疑惑道。 “这个清洗不是用水洗，而是用氮气清洗手套箱内的气氛，”吴菲菲解释道： “在旋涂过程中，溶液中的溶剂会挥发到手套箱中。 我们做钙钛矿用到的溶剂是主要df、ds，它们是极性溶剂，而做有机器件时用的氯仿、氯苯相对来说都是极性比较的溶剂。 这两类溶剂可以说是互为反溶剂的，也就是钙钛矿几乎不溶于氯仿、氯苯，而有机材料也几乎不溶于df、ds。 因此，如果手套箱内存在大量的极性溶剂蒸气，将会对你做的有机器件性能造成无法预计的影响，而这种影响通常是不利的。 总之，如果你想要保证做的器件重复性好，最好每次在旋涂有效层之前都清洗手套箱，三到五分钟足以。 陈婉清有教你清洗的方法吗？” “没有，她大概忘了吧。”许秋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 “我来教你吧。”吴菲菲说道：“减压阀会用吧。” “会的。”许秋道。 “首先，把氮气钢瓶的减压阀调节至格的位置，通常我们正常使用的时候是5格。” 许秋把减压阀调节好。 “接下来，打开手套箱旁边的触控面板，关闭循环系统，按下清洗按钮，然后设定时间为分钟，再点击启动，就可以了。” 吴菲菲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在吴菲菲按下启动后，手套箱内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是某个阀门被打开了。 随后，就是“嘶嘶”的放气声，两只橡胶手套也随着箱内压力增大而慢慢膨胀起来。 “这个不会因为压力过大而出问题吗，比如顶开箱体顶部的安全阀。”许秋问道。 “不会的，这个是设定好的程序，氮气瓶那边持续供氮气给手套箱，手套箱内压力达到一定阈值后，会自动执行放气操作，将箱内气体排至室外。”吴菲菲道。 “废气直接排放，会造成污染吧。”许秋问道。 “我们产生的废气量很，所以专门去搞个工业级的废气处理系统也不现实，而且手套箱中装有过滤装置和冷凝装置，能够留下大部分的溶剂。 人类想要生活的更好，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就像人们明明知道燃烧煤炭、汽油会造成二氧化碳的排放过量，引发温室效应，但该用还是会用的。 等清洗结束后，再把氮气钢瓶的减压阀调回5格，开启循环系统，就可以正常实验了。”吴菲菲道。 ………… 清洗结束后，许秋继续旋涂有效层。 这次，他有1片基片。 所以他设计了6组转速，分别为1八00、000、00、500、700、000，每组转速片。 溶液用的都是毫克每毫升，给受体质量比例1:1，07体积分数d氯苯溶剂的b7-h:[70]b溶液。 接下来，蒸镀，测试。 许秋先挑了他觉得效率可能最高的，500转速的器件，开始测试。 第一片，最高7八9。 第二片，最高八1。 剩下的十片，他快速测完，没有出现效率更高的电池器件。 拷贝好数据后，许秋找到陈婉清，说道： “学姐，我的效率八了。” “这么顺利嘛，那你可以去找魏老师汇报结果了，”陈婉清想了一下说道：“他应该会说让你先把文章写起来的，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好的。” ………… 两人来到1八办公室。 魏兴思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说道： “说吧，什么事。” “八的效率，许秋做的柔性衬底器件。”陈婉清道。 “好！”魏兴思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一边在房间内踱步，一边说道： “许秋，有这个效率，文章可以写起来了，先写z文的，正好可以当做项目结题报告，之后再翻译成英文。 你从正文开始写，把每个表征的描述都写出来，缺什么表征抓紧时间补一补，先把整个框架弄出来。 你要是有什么表征不会测，就让陈婉清她教你，陈婉清？” “好，好，我知道。“陈婉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对了，q测了没。”魏兴思道。 “还没有。”许秋摇摇头。 “那等下先把q测了，器件放久了可能测的不准确。”魏兴思想了想，又说道： “对了，过几天的光源测试，陈婉清你把许秋带上吧。” “嗯嗯。”陈婉清点头道。 “好，你们去忙吧。” 魏兴思打开冰箱，发现没有蜂蜜柚子茶了，便拿了两瓶依云矿泉水递给二人。 ………… 回去后，许秋测试了这次最佳器件以及昨日h器件的q曲线。 然后，他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准备把q和j-v曲线的图画好。 结果发现，他没有rigi软件，便向陈婉清请教： “学姐，之前说好的rigi模板还没给我呢，还有，软件到哪里下载啊？” “学校有免费的正版资源，直接用校园下载就可以了，在正版软件那个应用里面。” 陈婉清拷贝好模板，将u盘递给许秋，说道：“软件会用嘛。” “不会。”许秋摇头道。 “那我就教你一些基础功能吧，rigi的功能很强大，但是大多数功能我们也用不到。”陈婉清道： “从l或文本中将数据直接复制到rigi软件的这数据表格里，数据表格的最上方会标注这是轴还是y轴。 然后选中两列数据，点下l，就可以生成图片，然后再应用一下模板，改一下细节，比如图例名称等，便完成了。 如果想在一张图里花多条j-v曲线做比较，可以在数据那边插入一个y轴，让它们共用同一个轴，然后将他们一起选中，再l就行了。” 许秋试着自己操作了一下，将两张图片做好。 第四十七章 新的目标 之后的几天，许秋又做了两批器件，一批是重复基片的，另一批是在同样实验条件下玻璃基片的。 b7-h体系中，基片的最高效率提高了一点点，达到了八0。 而玻璃基片下的标准样品，最高效率可达106。 这个数值，相比于他之前在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106八，稍差一些，可能是器件结构不同造成的。 基片不能高温热退火，所以用的是d:ss传输层的正常结构，而之前使用的是氧化锌传输层的倒置结构。 此外，虽然重点在于b7-h体系，但是许秋也做了h体系。 主要是为了让文章数据更加丰满一些，同时也说明这种柔性衬底的加工方式具有普适性。 再之后，许秋完成了各种表征测试，包括光吸收光谱、荧光光谱、liv测试等，还拍了一张用两只镊子弯曲基片器件的照片。 在实验进行的间隙，许秋也在同步以论文的形式，写项目的结题报告。 这个时候，他前期阅读了大量的文献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再加上他还可以随时向学姐请教。 因此z文论文写起来压力并不大。 正文部分，许秋先将四组器件编号，基片的b7-h、h体系，分别为1、，玻璃基片对应的体系分别为、4。 然后，主要就是比较玻璃和这两种基片的不同，对器件性能的影响，并分析其可能的原因。 像是光学性能，光吸收光谱和荧光光谱都是直接测有效层薄膜的，数据对两种基片的器件都是一样的。 所以不需要比较，直接将得到的图片信息转化为文字就可以了。 比如：1、有效层共混薄膜的主要光吸收范围在550-750纳米，最高吸收峰位置在6八0纳米处，、4的主要光吸收范围在00-600纳米，最高吸收峰位置在50纳米处。 荧光光谱则相对复杂一些，两种体系都需要分别测试给体、受体单独组分薄膜和共混薄膜的荧光光谱，然后计算荧光淬灭效率。 不过，同样是看图说话，也没什么难度。 而像是liv，则是对电池器件进行表征，那么不同样品编号的器件测试的结果就会有所不同，就需要进行比较分析。 许秋的测试结果： 1的载流子迁移率是1-4厘米平方每伏秒，是5-4厘米平方每伏秒，显然更高一些，但两者在同一数量级。 因为对应的电池器件性能更好，就可以解释为，载流子迁移率的提高导致了器件性能的提高。 进一步，还可以继续分析下去，比如迁移率的提高会减电荷复合情况，增大短路电流密度等等。 但如果反过来，假如他的测试结果为： 是1-4厘米平方每伏秒，1是5-4厘米平方每伏秒。 那么就可以一笔带过，说两者载流子迁移率相差不大，在同一个数量级，或者说载流子迁移率对器件光电性能的影响不大。 许秋最开始阅读文献的时候，就时常疑惑，对于同样的一个实验现象，为什么有的人说是原因，有的人说是yy原因，还有人说是yy原因，难道学术界里就没有一种统一的观点吗？ 后来，随着文献阅读量的提升，他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材料，或者说所有的实验学科，所有对实验结果的解释其实都是猜想，理论永远是落后于实验的。 不可能凭空创造一个完美的理论模型，如果那样的话，直接开几台超算，算出最优结果就行了。 真实情况是，研究者们需要通过不断的实验，得到大量的实验数据，然后通过这些实验数据，来建立起一套理论体系。 但即使这样建立的体系，可能还是存在很多问题，需要不断的给理论打补丁。 同时，其中还会有很多现象难以解释，这个时候，行业大佬们就会提出很多种观点。 而其他研究者们在发表论文时，也会对这些现象进行讨论，提出自己的观点。 这个过程就类似于辩论。 最终，学术界可能只剩下一种统一的观点，也可能会有多种观点并存，抑或者在将来又有新理论将之前的理论完全推翻。 ………… 一周过去，许秋完成了项目结题报告。 同时，他也收到了系统提示。 进阶任务已完成，获得0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级，模拟实验系统升级。 模拟实验系统lv： 可以扫描一定空间内的实验设备、耗材，并在系统空间中将其完全模拟出来，宿主可以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实验，每时消耗100积分。 当前可扫描的空间上限1000立方米。 模拟实验室内开启内置加速功能，当前开放倍率05-倍，使用该功能时，消耗积分为100倍率积分每时。 获得进阶任务：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一篇si论文。任务奖励：000积分，权限等级1。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 积分：697八 进行中的任务：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制备手段： 清洗基片（四阶40/四阶50） 溶液配制（四阶40/四阶50） 旋涂（四阶40/四阶50） 蒸镀（四阶5/四阶50） 表征手段： 光电性能（四阶40/四阶八0） 光学性能（四阶5/四阶八0） 电荷输运性能（三阶0/四阶0） 仪器设备工具类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二阶6/四阶50 周常任务i 周常任务iii 进阶任务 最近攒下很多积分，不过许秋暂时不打算使用，先当个仓鼠比较好。 一方面，现在没有用模拟实验室的必要，虽然开启了加速功能，但倍速还是不够看。 另一方面，大多数的操作的熟练度已经达到四阶以上，失误率已降到很低，熟练度慢慢随着时间积累就可以。 他现在实验方面还没有遇上大的瓶颈，也没有必要使用五阶推演去寻求灵感。 不知不觉，系统已经陪伴许秋近两个月的时间，系统也确实如同其名字一般，是辅助科研的用途，不能凭空变出远超人类当前文明的黑科技，也不能让他变成超人。 许秋能有目前的成绩，更多的还是靠他自身的努力。 现阶段，系统对他的帮助，已经不如他初涉科研圈时候那么多了，他只能期待继续提升权限等级能够带来惊喜了。 下一个目标，发表si论文。 第四十八章 光源样品 “许秋，我们要准备光源的样品了。”陈婉清道。 “光源？”许秋想了想，说道：“就是魔都同步辐射中心吧。” “对的，他们也叫魔都光源，是目前中国最新一代的同步辐射光源。”陈婉清道。 “那什么时候去测试呢？”许秋道。 “两天后，7月5号，周五，九点开始，时间是1个时。”陈婉清道。 “要测1个时啊，这么久。”许秋道。 “没办法，他们分配机时的时候，就是以半天为单位进行分配的。”陈婉清道。 “他们光源是一天4时都在运行啊，那岂不是有些倒霉蛋要通宵测试了，等一下……”许秋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不会就是那个倒霉蛋吧。” “没错，我们被安排的时间就是晚上九点开始的。”陈婉清点点头道。 “测完后就是6号上午九点，休息一个白天，八号才保研面试，应该问题不大。”许秋内心分析过后，说道： “行，学姐来教我制备样品吧。” ………… 来到实验室，陈婉清介绍道： “我们做光源样品用的基底是单晶硅片，因为它的背景信号容易辨认和扣除。 首先需要用玻璃刀将硅片裁成块，每一块的面积尽量在平方厘米以上，大致呈正方形即可。” 说完，陈婉清从硅片盒中取出一片圆形的硅片。 其直径大约15厘米，厚度大约-毫米，单面抛光。 她取来玻璃刀，拿直尺比着，在未抛光的那一面，划了一组间隔约15厘米的平行直线。 然后，用两只尖端扁平的镊子，分别夹住玻璃刀所划直线印记的两端，同时用力，将其掰断。 这样就得到了一组宽约15厘米的长条硅片。 接着，她再次借助玻璃刀，将长条硅片掰断成为一片片近似正方形的硅片。 当然，因为大硅片是圆形的，所以边角处不可避免的存在一定的弧度。 许秋学会后，也如法炮制，拿来两片圆形硅片，将它们掰成为硅片。 两人一共得到90余片硅片，做这次的样品足够了。 “接下来，将硅片洗净吹干，清洗硅片的话有专门的工具。” 陈婉清拿来一个装有塑料支架的烧杯。 “把硅片一片片整齐摆在塑料支架上，然后倒入溶液，用铝箔把烧杯口封住，然后用超声波清洗仪超声。 溶液分别是去离子水、丙酮、异丙醇，各自超声10分钟，最后再用氮气枪将硅片吹干，放入培养皿中。” “这和清洗玻璃基片的步骤也差不多啊，除了不用肥皂水以外。”许秋道。 “是呀，不过在用氮气枪的时候要心，硅片比i玻璃基片更容易飞掉。”陈婉清提醒道。 “好的。”许秋道：“对了，吴菲菲和段云他们不需要做样品吗？” “吴菲菲的三维钙钛矿材料，遇到氧气会直接变质，没办法测试； 段云主要做无机热电材料，他在学校里用rd就可以测试了，不需要跑到光源去测试。”陈婉清道。 ………… 有了学姐的提醒，许秋在吹干硅片时，没出现太大的失误，只吹飞了一片。 然后，他和学姐一同讨论要做哪些样品。 h的话，陈婉清有6个共混体系，个单独组分，共9种； 旋涂方法包括正常旋涂和喷涂，共种； 每种再设置组转速； 一共6组条件。 b7-h体系，1个共混体系，个单独组分，共种。 溶剂添加剂包含不添加和种不同的体积分数，一共有种； 退火和不退火，一共种； 每种再设置组转速； 一共6组条件。 其实转速对于最终结果的影响不大，但是有机样品的信号普遍较弱，为了防止意外，确保每个体系都能测出来信号，所以要尽量多的准备样品。 因为硅片的面积较，所以采用数值编号，从1到7，许秋将编号对应的实验条件记录在实验记录本上。 然后，他将吹干的硅片臭氧处理后，传入手套箱中，准备旋涂。 硅片的旋涂操作与正常的相差无几，虽然硅片面积比较，但是它的表面平整且硬度高。 因此只需要换一个型匀胶机吸台，就可以将硅片牢牢吸住，不需要像基片一样需要贴在玻璃上才能进行旋涂。 两个时后，许秋制备好了全部的样品，并在每个硅片背后都标记了编号。 其中包含6、9数字的样品，需要在其下方划一道横线，以此确认究竟是6还是9。 ………… 回到办公桌，许秋没忘记向学姐请教测试原理。 陈婉清介绍道： “普通的射线衍射实验，也就是rd，它是给晶体样品打一道射线，射线通过晶体，就会发生衍射现象。 产生的衍射信号被设备收集，经过数据分析，可以得到晶体内原子排布的信息。 这种测试是没有维度上区分的，比如这个晶体它在不同的方向上结晶情况不同，就无法通过rd信号看出。 而我们测试的是掠入射广角射线衍射，缩写是gias，可以把它理解成为是二维的rd。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分析晶体在两个维度上的结晶情况。 像是高聚物结晶时，它的主链、支链都可以结晶，结晶的方向一般是垂直的。 我们把它制备成薄膜，那么一个维度是薄膜平面，另一个维度是垂直于薄膜平面的平面外，两个维度上的结晶信号就是不同的。 因此，用gias手段可以很好的看出，高聚物主链、支链各自的结晶性能，而使用rd，它们的信号就会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 “这个测试很难做吗？”许秋问道：“我们一般的表征都可以在实验室或学校的公共仪器平台测试，这个却要跑到张疆那边去。” “其实我们还算好啦，学校正好在魔都本地，去张疆的话打车也就一个时。 我之前测试的时候遇到过来自全国各地的研究者，比如港大的，他们都是坐飞机提前一天飞过来，还要订酒店的。 目前，全国只有四处同步辐射光源，魔都同步辐射光源是最先进的一处，是第三代同步辐射光源。” 第四十九章 光源测试（上） “对了，许秋，你要先去魔都光源的官上注册一个账号，进行安全考试，才能去光源测试，我差点忘了，”陈婉清道： “不然到时候系统里没有你的信息，连门都进不去。” “好的。”许秋点点头，用电脑打开魔都光源的站。 点击用户注册，将信息填好后提交，页面显示注册成功。 许秋找到安全考试界面。 第一题，魔都光源的射线装置包括： a、直线加速器b、增强器、储存环及光束线站d、电源柜 每个选项的前方都有一个方框，可以勾选。 看到题目，许秋一脸懵，这他哪里知道啊。 选项前面是方框，这通常代表是不定项选择题，单选题的话通常前面是一个圆圈。 虽然通过排除法可以基本排除d，答案有可能是ab，但他心里还是没底。 没办法，只好求助陈婉请。 “学姐，这安全考试怎么弄？” “上搜索一下答案，应该找的到，”陈婉清道：“必须全部答对才能通过考试，不过没考不过的话也可以重新考试。 许秋用千度搜索“魔都光源安全考试答案”，得到的第一条结果就是考试答案。 第一题的答案果然是ab，看来自己的推断还是蛮靠谱的。 他将答案整体翻了一遍，一共有道选择题。 然后把它们一一填入，同时也尽量记住这些问题。 有备无患，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就用到了呢。 最后，许秋重复确认了一遍答案，点击了提交。 页面显示，安全考试通过。 “学姐，我答完了，”许秋道：“这试题上都有答案了，还有考试的必要吗？” “有个考试总比没有考试强，答过一遍题总归能记住一部分内容的。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实验操作的危险性不大，如果是高危实验，那培训就会严格很多。 对了，把你的用户编号拍个照，之后会用到的。”陈婉清道。 ………… 7月5日，晚上七点半，实验室。 “许秋，样品都装好了吗？”陈婉清道。 “我用垃圾袋把它们装好了，另外我还带了两把镊子、一包一次性手套，几只一次性乳胶手套，几个备用的垃圾袋。”许秋道。 “准备的挺充分嘛，”陈婉清道：“那我们等下去全家便利店买点吃的，不然半夜可能会饿。” 两人去买了些饼干、酸奶、饮料，然后叫了个约快车，前往魔都张疆新区的同步辐射光源。 上车后，两人都坐在后排。 陈婉清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许秋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背垫上，闭上了眼睛。 今晚可是一场硬仗，要养足精神。 …… “醒醒，到地方了。” 许秋缓缓的睁开双眼，没想到自己居然睡过去了。 他抬手看了看，确认样品、工具还在手中的垃圾袋里，便跟随学姐下了车。 实验室使用的垃圾袋是白色透明的，质量很好，所以也经常被用来装样品、试剂。 两人到达光源的门口，被门卫拦下。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光源的用户，来做测试的。”陈婉清道。 “好，进来做一下访客登记。” 陈婉清先进了门卫室，示意许秋跟上。 二人将姓名、身份证号、联系方式、所在单位、进入时间等信息填好。 门卫拿来两张门禁卡，分别递给二人。 接过门禁卡，陈婉清走到旁边的自助机器旁，输入魏老师的名字，找到光源给他们分配的机时信息。 然后将她和许秋的用户编号输入，设置为本次光源机时的使用人员。 设置成功后，自助机器吐出两个优盘大的东西。 “这是个人辐射剂量计，在光源内部的时候需要随身携带，离开的时候再来这里归还。”陈婉清道。 拿好个人辐射剂量计和门禁卡，两人离开门卫室。 “这里的手续好多啊。”许秋感慨道。 “是呀，毕竟魔都同步辐射光源是投资了十几亿的大项目，”陈婉清道： “流程确实繁琐，首先光源分配好机时以后，通常会提前一个多月发送邮件提醒用户； 然后用户向光源提交信息，包括待测样品数量、种类、有无毒性、有无其他特殊需求、是否申请人本人测试等等，这步也被称为安全审核； 光源用户办一般会在五个工作日内审核，审核通过后，才能在门卫室的自助机器找到分配的机时信息； 用户在指定时间来测试，在门卫处登记，进入光源内部，找到对应线站，然后才能测试。”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天完全黑了，道路两旁有路灯提供照明。 陈婉清之前来过两次，所以轻车熟路的带领许秋找到了测试中心的正门。 两人刷门禁卡进入内部。 室内比外面凉快了许多，有中央空调在持续工作着。 许秋四处看看，初步推断这里应该是个圆形的建筑，而且建筑的顶部很高，估计有十米以上。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警报声音。 “学姐，什么声音？”许秋道。 “这是正常情况，不用担心，”陈婉清道： “因为这边的测试舱体很大，研究人员要走进去操作，为了防止有人被关进测试舱，在关舱门前就会有警报声。” “好吧，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故障。”许秋放下心来。 “我们测试的地方在bl14b1线站，往左边走。”陈婉清道。 沿途，他们路过了好多测试线站，大都由一间办公室、一间休息室和一个测试舱组成。 办公室、休息室都没有门，只是用铝合金和玻璃做了简单的隔断，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内部情况。 而测试舱外面贴着醒目的警示标志“当心电离辐射”，其大像是一个集装箱，舱门很大，大约三米宽，两米高。 走了大约几百米，许秋终于看到了bl14b1线站的标志。 里面有人正在操作电脑，看样子还在进行测试。 他见到许秋二人拎着样品过来，便打招呼道： “你们来了啊，稍微等一下，我马上测好了。” “好的。”陈婉清道。 然后，她拉着许秋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第五十章 光源测试（中） 休息室只有一张沙发床和几个椅子。 许秋和陈婉清随意找位置坐下。 陈婉清声道： “那边做实验的是光源的工作人员，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罗阳。 他们光源是研究所类型的，所以也有自己的研究人员，一般都是做同步辐射实验改进方面的理论研究，或者专注于某些领域的同步辐射研究。 我刚才在外面的白板上，看到他是今晚的夜班值班人员，估计是上一组测试的人提前测好离开了，他就过来做了一会儿实验。” “这样啊，”许秋点点头，然后提出疑问：“我们只有7个样品，却分配了十二个时的机时，平均一个样品有十分钟，需要测那么久吗？” “这个嘛，就要看天意了，光源测试的意外情况会比较多，等下你就知道了，”陈婉清道： “而且每个来这边测试的人，他们研究的领域可能都不同，所以在每次测试前都需要重新调试设备。 这个调试过程可能会很长，有时候甚至要两到三个时才能弄好。” “好吧，希望我们能快一些，”许秋伸过头看了看办公室，发现罗阳还没有要测完的迹象，便问道： “学姐可以讲讲同步辐射的原理吗？” “好呀，”陈婉清道： “同步辐射指的是速度接近光速的带电粒子在磁场中，沿弧形轨道运动时放出的电磁辐射。 拿魔都光源举例，将电子在环形加速器中不断加速，在此期间就可以产生的从远红外到硬射线的宽广波段的同步辐射，其光子能量范围在01-40千电子伏特。 其中，能量范围在5-0千电子伏特之间的是硬射线，我们用的射线就是这种，一般是10或1八千电子伏特的能量。” “听起来原理好像很简单的样子。”许秋道。 “物理原理在被发现后，其中大多数表述起来都很简单的，有基础教育背景的人都能听个大概明白，难的地方就在于这个发现的过程以及如何将它们应用。 就像同步辐射，很早就被高能物理学家们发现了，但长期以来都没有被应用，而且很不受研究者们的欢迎，因为它消耗了加速器的能量，阻碍粒子能量的提高。 直到后来，人们发现同步辐射可以发射从远红外到光范围内的连续光谱，同时兼具高强度、高度准直、高度极化、特性可精确控制等优异性能，才慢慢将它用于前沿科学技术研究。”陈婉清道。 “学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搞科研，也要善用搜索引擎。” ………… 两人等了大约半个时后，罗阳走了过来，说道： “我测完了，接下来帮你们调试吧，你们是第一次来光源吗？” “我之前已经来过两次了，”陈婉清指着许秋道：“他是我学弟，第一次来光源。” “难怪我觉得你比较面熟，你们做的什么领域，基底材料是什么？”罗阳道。 “有机太阳能电池，主要是共轭聚合物材料，基底是硅片。”陈婉清道。 “每个样品，硅片和薄膜厚度都差不多吧。”罗阳道。 “硅片用的同一批次的，厚度应该变化不大，样品厚度一般在100纳米左右。”陈婉清道。 “100多纳米的厚度基本上可以忽略，”罗阳道： “那就好弄了，只需要调试一次，之后你们换样品再切光的时候，微调就可以了，先随便拿一个样品跟我来。” 许秋取出样品盒，用镊子夹取了1号样品。 然后跟着罗阳，走到旁边的测试舱，此时舱门是打开状态。 进门左边是一根金属管，看样子是射线光源，中间是一个样品台，右边是一块幕布一样的东西连着很多线，像是信号接收器，它的前方还放有一个硬币。 罗阳在样品台上装了一个吸台，然后示意许秋把样品放上去。 样品放好后，罗阳指着里面的控制箱，说道： “到里面去按下搜索1按钮，注意不要碰到仪器和任何线路。” 许秋望向那个控制箱，它的上面有一排按钮和指示灯。 因为中间有设备阻挡，他从左边绕进去，按下搜索1按钮。 顿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还好许秋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 “可以出来了，到这边按下搜索。”罗阳道。 舱内靠近舱门的位置还有一个同样的控制箱。 许秋原路返回，按下搜索按钮后，离开测试舱。 然后跟随罗阳，来到舱门外的控制箱。 这个控制箱的上面有关门、开门、关光、开光四个按钮，以及各自的指示灯，此外还插着一把钥匙，钥匙有0和1两个档位，目前处在1档位。 “这个控制箱，只有在钥匙插入，并转动至1档时，才能进行操作。”罗阳解释道。 “现在按下关门按钮。” 许秋按下按钮后，一阵气泵的声音传来，舱门缓缓的从一侧关了过来。 当舱门完全关闭后，警报声也停止了。 罗阳指着舱门外的地面上，用黑黄相见的警示胶布围成的长方形区域，说道： “这里有压力传感器，如果关门过程中，它的上方有人经过的话，舱门就会自动打开，防止有人被舱门夹到或被关在舱内。” “接下来，长按开光按钮。” 许秋照做，不过这次除了指示灯有变化外，没有其他现象发生。 “好了，现在测试舱里已经有了射线，”罗阳道： “等下测完准备换样品的时候，就先按关光，再按开门，换好样品后，再搜索1、搜索，最后再关门、开光。” “好的。”许秋点头道。 罗阳向左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大型控制台边。 这个控制台上有关一、关二、开一、开二、报警按钮以及相应的指示灯，此外也有一个钥匙孔，不过上面没有钥匙。 罗阳解释道：“这个控制台是当前测试舱的光总控。 如果你们在测试过程中，听到光源内广播说‘掉光了’，就要立刻停止实验。 到舱外的控制箱执行关光、开门的操作，然后将上面的钥匙转至0档，拔下钥匙。 再到到这边总控，插入钥匙，转至1档，依次按下关一、关二按钮。 要是你们测完了打算提前离开的话，也要执行这个操作。 等到广播说‘光恢复了’，就到总控这里再依次按下开一、开二按钮，然后将钥匙转至0档，拔下钥匙。 再插入到舱外的控制箱，转至1档，实验就可以继续了，不过这种‘掉光’的情况一般不会遇到的。” “好的，我记住了。”许秋道。 他已经用系统复制了罗阳的技能，所以一点都不慌。 第五十一章 光源测试（下） 众人回到控制室，罗阳坐到其中一台电脑前，说道： “测你们这种薄膜样品，射线要以近乎水平的角度射到硅片的边缘。 需要保证每次测试时，刚好有一半的射线被硅片挡住，另一半射线则照射到样品表面，与样品发生作用，产生衍射信号，最终被信号收集器收集。 为了防止信号收集器射线直接照射，要在它的前面放置一枚铅制硬币，用来吸收绝大部分的光。 现在我们来进行调试。” 罗阳一边用编程语言控制测试舱内的仪器，一边介绍： “调试过程就只是给你们讲一下，不懂的话也不影响你们测试。 第一步，我们先把样品台在垂直方向，也就是方向上，向靠近地面的方向移动，使样品完全没有挡住射线。 此时，检测器上的信号强度是几乎恒定的，也是它的最大值，这个极值需要记录下来。 第二步，将样品台缓缓上升，直到检测器上的信号强度开始降低，这就表明样品开始挡住射线了。 第三步，让样品台的坐标，在一个较的范围内线性变化，在此期间对信号强度进行扫描，得到信号强度随坐标变化的曲线。 找到信号强度为最大强度的一半左右时对应的坐标，并将样品台移动到此坐标处。 这个时候，对应的就是有一半的射线被样品挡住的状态。 第四步，我们需要标定样品台的旋转角度，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入射的光是否是完全平行于样品表面的。 让样品台的旋转角θ，在一个较的角度范围内变化，在此期间对信号强度进行扫描，得到信号强度随θ变化的曲线。 找到信号强度最大时对应的θ坐标，将样品台的旋转到这个角度，此时光就是平行射到样品侧面的。 将此时的旋转角手动设为0度。 因为我们旋转了样品台，所以入射光不再是被样品挡住一半的状态了。 因此需要重复第三步、第四步。 直至第四步样品信号最高值处，对应的旋转角为0度为止。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就完成了调试。” “调试完成后，设置好入射角度就可以测试了，你们的入射角一般多少度？”罗阳向陈婉清问道。 “01度吧。”陈婉清道。 罗阳在电脑中敲了一段代码： uvhia01； 按下回车，然后道： “设置好了，你们每次换了样品后，都要看一下检测器上的信号强度是不是接近最大值的一半。 如果偏离过大，就需要重新切光，也就是重复第三步和第四步。 切好光后，再把入射角改到01度。” “这几步的操作都可以在这本用户手册中找到，里面有个测试登记表记得要填一下。”罗阳将手册递给陈婉清，说道： “我在上面给你们留了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提前测完要离开的话，就去总控把光关掉，然后给我发个短信就好。 之后的测试用软件就可以操作了，不用我再教一遍了吧。” “不用教了，软件我会用的。”陈婉清道。 …… 罗阳走后，陈婉清开心道：“这次调试算比较快了，只花了一个多时。” “是啊，感觉罗阳对仪器还是比较懂的，应该是这边的老师吧，”许秋看了眼时间，说道：“都快晚上十一点了。” “那我们来分工吧，一个人负责换样品，另一个人负责测试。”陈婉清道。 “我来换样品吧，体力活交给我，先测已经装好的1号样品吧。”许秋道。 陈婉清点点头，开始操作软件，设置好样品名称、文件存储位置、曝光时间。 “测新样品时，通常要先测曝光10秒的数据，看看得到的图像有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所测样品的表面不平整，可能会造成图像中某些区域的信号强度过高，甚至超出仪器的检测限，这种情况就需要重新去测试舱调整样品的位置。 如果图像中没有异常点出现，就可以把曝光时间调到100秒、00秒、00秒或其他时间。 只要最高信号强度不超过5万，曝光时间越高则得到的图像质量越好。”陈婉清道。 1号样品，10秒曝光测试后，没有异常点出现，最高信号强度为1000左右。 因为1000（00/10=0000，于5万，所以陈婉清直接换成00秒曝光时间，再次测试。 …… 1号样品，测试完毕。 号样品，测试完毕。 号样品，测试完毕。 …… 10号样品，出现了异常点，许秋重新打开舱门调整了样品位置后，重新测试，异常点消失。测试完毕。 …… 17号样品，再次出现异常点，许秋调整样品位置4次后，异常点仍未消失，只好放弃测试该样品。 …… 号样品，许秋在关舱门时，有些着急，踩到了舱门前的压力传感器，舱门缓缓打开，他只好再次重新关闭舱门。 …… 4号样品，测试完毕。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许秋重复开关舱门操作50多次了，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造价十多亿的设备，不需要有专业人员时刻盯着。 因为都是傻瓜式操作，操作步骤虽然繁琐，但重复个几十次也就熟练了。 除非蓄意破坏仪器，不然很难对设备造成破坏。 跑来跑去还是比较累的，主要是每次去按搜索1的时候都要弯两次腰，耳边还时刻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 好在每次测试的曝光时间都比较长，期间可以坐着休息一会儿。 这时，两人都有些困了，他们稍微吃了点东西，咬咬牙继续测试。 “我替你换样品吧，你来歇一会儿。”陈婉清道。 “学姐，你会换样品吗？”许秋问道。 “那当然了，之前都是我一个人来测试的，换样品、测试都是我做的。”陈婉清道。 “一个人也太辛苦了吧，其他人不来吗？”许秋道。 “他们又没有样品，强行拉过来帮忙测试也不太好，主要是之前两次都是在白天测试，所以其实还好啦。”陈婉清道。 “好的，那学姐你去吧。“许秋坐到了测试电脑前。 “嗯嗯，”陈婉清点头道：“主要我想动一动，不然一直坐着都快睡着了。” 第五十二章 数据处理要花费三天？ 凌晨六点半。 7号样品，测试完毕。 中途除了出现了几次异常点，需要重新调整样品位置外，没有发生其他意外。 “呼——样品终于测完了，”陈婉清长呼了一口气，说道： “接下来，测试空白硅片，之后处理数据的时候，用来扣除背景，所有样品用到的曝光时间，硅片都要测一遍。” …… 空白硅片，测试完毕。 “最后，需要测试六硼化镧，用来标定圆心坐标，以及样品台和信号检测器之间的距离。 这个是测光透射的，需要把吸台拆掉，然后把光源提前准备好的六硼化镧样品架，插到样品台上。 因为它的信号强度非常高，所以只需要曝光秒即可。”陈婉清道。 …… 六硼化镧，测试完毕。 全部测试完成后，陈婉清逐一查看保存的数据文件，确认所有样品均已测试，然后将数据拷贝到u盘中。 数据是if图片格式的，精度非常高，所以文件都很大，加起来一共有10多个gb。 花了十多分钟，将文件拷贝完，再次确认了一遍u盘中的文件后，她给罗阳发送短信，告知对方已经测完要提前离开。 许秋则在总控台关掉光，并将两人在测试中产生的实验垃圾收到垃圾袋中。 再次来到门卫室，归还个人辐射计量计、门禁卡，记录离开时间。 打车回学校。 到达寝室，许秋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倒头就睡。 ………… 7月7号，周日，是保研夏令营的第一天。 不过，第一天的主要日程安排，是院系带外校保研生逛逛校园，逛逛魔都。 所以许秋没有去凑热闹，而是照常来到实验室。 他进门后，坐在陈婉清旁，刚掏出电脑，就听到了魏老师的脚步声。 于是，他随便打开了一篇文献的df，装做在看文献。 魏兴思走了进来，先是进实验室逛了一圈，看到吴菲菲在手套箱中做实验。 他检查了手套箱的氧值、水值情况，均在正常范围内，就冲吴菲菲点点头，然后回到办公桌。 “段云，你的文章投了以后，实验也要做起来了，最近进展怎么样啊。”魏兴思道。 “之前我在同基大学周大刚老师那边做测试的时候，向他们请教了热电设备的搭建方法，现在正试着自己搭建一套出来。 因为市面上没有现成的设备符合我们的测试需求，所以要把各种配件买回来自己组装，我正在找各个配件公司洽谈价钱。”段云道。 “确实，还是要自己搭一套设备，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好，而且发了文章还要挂他们名字。”魏兴思道： “行，你需要什么，让他们公司把报价单做出来，找我报销就好。” 段云挠挠头，说道： “现在确定要买的设备是两个kihly400源表，一共要花八万块左右。” “这么贵，你和他们讲过价吗？”魏兴思皱了皱眉，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当然讲过价了，最开始他们报价十万的。”段云道。 “不能用便宜点的源表替代吗？”魏兴思道。 “便宜的精度不够。”段云道。 “行，确实需要的话，那就买呗，财务方面你让吴菲菲帮你操作吧，”魏兴思向实验室方向喊道：“吴菲菲，等有空帮段云买一下设备。” “好的，我知道了。”吴菲菲道。 “陈婉清，你们光源测试的顺利吗？”魏兴思转头道。 “挺顺利的，我们准备了7个样品，全测完了，就是数据处理的话，可能还需要两三天时间。”陈婉清道。 “行，你把数据处理方法教一下许秋，让他帮帮忙，现在你的文章就差这个数据了，放假前要它弄好，把文章投出去，”魏兴思道： “段云和吴菲菲的两篇综述文章都投掉了，现在就差你的了。” 说完，魏兴思又看向许秋，发现他在读文献，说道： “许秋，你写的结题报告我看过了，还不错，英文文章现在写的怎么样了。” “文章正在写，写英文的文章还是不如写z文的顺畅，估计放假前写不完。”许秋道。 “没事，慢慢来吧，”魏兴思道：“写第一篇文章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你要是暑假有空的话也可以写写，等假期结束后拿来给我看看。” “好的。”许秋点头道。 ………… 魏老师离开后，许秋向学姐道： “你刚才说光源的数据需要两三天的处理时间，是认真的吗？” “是呀，每个数据都要分别处理，很麻烦的，”陈婉清略有无奈道： “其中包括扣除背景、积分、把灰度值图片转换为彩色图片这些步骤，每个数据下来差不多要花费十到二十分钟。” 许秋突然想到，他之前复制了光源罗阳老师的技能，便打开了系统界面查看。 光源测试的gias方法，表征的是材料的“分子堆砌结构”，他的熟练度是二阶八0/五阶0。 看到这个数值，他心中感慨，罗阳老师不愧是专门做这个领域的，熟练度突破了五阶0。 他有点好奇，学姐的熟练度是多少呢？ “系统，可以查看陈婉清该项技能的熟练度吗？” 陈婉清“分子堆砌结构表征”熟练度是四阶40，是否复制，并覆盖当前数据？ “不覆盖，不覆盖。” 许秋忙阻止系统，这要是覆盖了不得哭死。 他查看系统影像，找到数据处理部分。 里面的模拟人使用了一款名为fid的软件，对光源数据进行处理，最后用ab软件将灰度图片批量导出为彩图，平均处理一个数据只需要三分钟。 之前他下载rigi软件的时候，看到学校“正版软件”库中有ab软件。 许秋便用电脑挂着下载ab，软件大有0多个gb，好在校园的速很快，下载速度能达到0-40b每秒。 ………… 陈婉清将u盘内的光源数据拷贝到电脑上后，开始处理数据，同时将方法教给许秋。 虽然许秋已经学会了更高级的方法，但他还是决定耐心听讲。 他想看看学姐的方法，到底是在哪一步出现了问题，居然需要多花费接近五倍的时间。 第五十三章 批量操作 “光源数据是if格式文件，是一个由0707个点组成的灰度图，其中每个点除了横纵坐标外，还有一个信号强度值。 拿到这些数据后，第一步，我们要确认圆心坐标、标定样品离检测器距离。 打开fid软件，导入六硼化镧的文件，它的图像是一组同心圆。 通过软件拟合，可以确认它的圆心坐标，此外，还可以计算出样品离检测器距离，这两个数据在之后制图过程中要用到。 第二步，导入样品文件以及对应曝光时间的空白硅片文件，然后对两个文件做差值，即可扣除背景信号。 空白硅片的图像是这种半圆形的信号，如果背景扣除的效果不好，还残留明显的硅片的信号，我们就需要进一步的处理。 首先在样品图像中，找到有硅片信号但几乎没有样品信号的地方，随意选一个点，记录其强度。 然后在空白硅片图像的同样位置，查看那个点的强度。 接着将空白基片所有数据点的强度乘一个系数，使之前选择的两个点的强度相等。 最后对两个文件做差值，就能将背景信号扣除干净。 第三步，将处理好的文件导出，格式仍然是if，之后的数据处理都是基于这个文件的。 第四步，积分。 我们得到的是一个二维的图片，对于有机聚合物材料来说，其主要的“分子堆砌结构”信息，都在图片的坐标轴附近。 其中横轴代表平面内的方向，表示为qy，而纵轴代表垂直于平面的平面外的方向，表示为q，单位都是埃的负一次方。 因此，我们对坐标轴附近的数据点强度进行积分，得到两个积分曲线，就可以分别分析在平面内和平面外的“分子堆砌结构”信息了。 具体的积分角度一般是0-度和八八-9度。 第五步，将灰度图片，用s软件处理，将其转化为彩色图片，用不同的颜色表示数据点的强度，再加上坐标轴，图例等。” 前面几步的操作，陈婉清和罗阳相差不大。 直到最后一步，学姐拿出了s软件。 许秋终于找到她慢的原因了。 “学姐，最后s这一步可以用编程来实现批量操作，不需要一张张的图。”许秋道。 “我也听说可以批量导出图片，”陈婉清无奈的摊摊手：“可是我不会编程啊。” “我会，交给我吧，”许秋道：“把最终的效果图发我，我来研究一下。” “真的嘛？要是能成功的话，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呢。”陈婉清将信将疑，把图片发给许秋。 “等我的好消息。”许秋自信满满道。 他启动电脑的ab软件，目光看向效果图，做出思考状。 然后，打开辅助系统，查看系统影像中的程序代码，逐行分析它们的功能。 因为有注释的存在，所以没过多久，许秋就弄明白了程序运作的原理。 不过，其中有一步属于超纲知识。 于是，许秋向陈婉清‘请教’道： “学姐，图片的坐标轴标尺怎么确定呢？” “根据样品和检测器的距离以及射线的波长，可以计算得出，公式为……”陈婉清道。 “我明白了。” 许秋点点头，然后把系统影像中的代码，输入到自己电脑的ab软件中。 他一边码代码，一边向陈婉清讲解道： “这个程序主要分为三步： 第一步，通过之前标定的圆心坐标、样品和检测器的距离，以及射线的波长这些数据，计算得出坐标原点的位置、坐标轴标尺。 第二步，将每个数据点的信号强度，转化为rgb颜色数据，这个可以直接套用ab里自带的j颜色模型。 这个模型是信号强度越大，转化后的颜色就越红，信号强度越，转化后的颜色就越蓝。 第三步，自动保存图片到指定文件夹，然后设置一个批量操作命令。” 代码只有短短几十行，所以许秋很快就输入完毕。 “思路倒是很清晰，”陈婉清基本上已经相信了许秋的话，不过还是问道： “只有这些代码，就能实现批量操作吗？” “我来演示一下吧，毕竟眼见为实。”许秋道： “就直接拿原始没有扣过背景信号的数据做演示好了。 首先，把待处理的文件按样品编号统一命名为：1if、if、if，我们先用个文件测试一下。 然后，将圆心坐标、样品和检测器的距离以及射线的波长这些数据手动输入进去。 最后，点击运行就可以了。” 许秋点击运行按钮后，电脑屏幕上弹出了运算的对话框，上面的数字在不断的滚动。 几十秒后，第一张图片处理完成。 自动保存后，软件继续运行，开始处理第二张图片。 两分钟后，三张图片均处理完成，许秋从文件夹中将它们打开。 陈婉清看到成品图片后激动不已：“真的可以啊，这和我s出来的没什么差别，而且用s手动图有时候还会出错。” “对了学弟，这个方法可不要让魏老师知道啊。”她补充道。 “为什么呢？”许秋不解。 “他如果知道的话，以后测完光源数据，就会让我们当天把实验数据处理出来了，”陈婉清摊手道：“通宵测试完，我还想划划水呢。” “好吧，我一定守口如瓶。”许秋道： “那数据我们各处理一半吧，先只扣除背景和计算积分，最后全部弄完，再统一用ab导出彩图。” “好呀，那我从1号样品开始，正序处理数据，你从7号样品开始，倒序处理，怎么样？”陈婉清道。 “可以。” ………… 两个时后，许秋将7号样品处理完毕，侧过头看了眼学姐的进度，还在1号样品，便说道： “学姐，我7号处理完了，再帮你分担个吧，你弄到号就可以了，4、5、6交给我。” “你好快啊，那就拜托你啦。”陈婉清道。 两人将最后几个数据处理完后，陈婉清将她的数据拷贝到许秋电脑上，因为她没有安装ab软件。 许秋操作电脑，批量导出彩图，没有发生意外。 “今天多亏学弟帮忙，这么快就弄好啦，晚上请你吃饭，食堂。”陈婉清开心道。 “好呀，不过明天就是保研面试，吃完饭我就直接回寝室了。” “嗯嗯，学弟加油哦。” 第五十四章 保研面试（上） 许秋回到寝室，只有陶焱在，任斌放假后没多久就回家了。 “许秋，你看到辅导员于强发的邮件了吗。”陶焱道。 “还没看，是关于明天面试的安排吗？”许秋道。 “对的，明天的面试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场，上午是外校保研生，下午是本校保研生，我们本校的三个专业分开面试，我是在材料一楼的三楼会议室，材化好像是在先进材料楼，等下你自己确认一下吧。”陶焱道： “对了，你面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需要准备吗？”许秋道。 “据说面试的时候会问一些材料专业课上学过的内容，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陶焱道。 “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吧，”许秋道： “反正专业课的知识，我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我估计他们也就问一些概念性或是常识性的问题吧，应付起来应该不难。”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陶焱有些苦恼道： “今年专业课的内容还好，之前三个学期的课程我很多都没怎么听，不突击一下不行啊。” “行，那你继续突击吧，我去看看邮箱。”许秋道。 ………… 打开电脑，查看辅导员的邮件。 明天面试的地点是先进材料楼的二楼会议室，下午一点半开始，面试顺序是按照学号排的。 因为许秋的学号比较靠前，所以被安排在了第二个面试。 相对来说，排在后面面试的会有一定的优势，因为可以从先面试完的同学那边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 面试的大致形式，有哪些面试老师，一般会问什么问题之类的。 虽然原则上面试内容是不允许透露的，但是院系也很难阻止学生们的私下交流。 材料系内保研名额一共有5个，包括直博、专业硕士、科学硕士，暂定分配给材料物理10人，材料化学9人，电子科学与技术6人。 材化虽然只有9个名额，但面试名单上一共有11人。 许秋不解，难道系里要搞差额录取吗？ 他觉得陶焱那边或许有什么消息，便向他询问道： “之前提交保研申请的学生是都进面试了吗？材化这边显示11人面试，但只有9个名额啊。” “我也看到这个情况了，就去问了下负责招生的副系主任方光武，”陶焱道： “他说考虑到系里有留学生，所以这次面试只筛选掉不符合学校硬性规定的学生，也就是绩点没上八或者有挂科的同学。 但录取的时候，还是按照每个专业内报名保研学生的绩点，从高到低录取的，面试成绩只关系到保研类型的优先选择权。” “噢，我懂了，留学生保研的时候不占用系里的名额，所以最后可能会多出几个保研名额，”许秋道： “像材化绩点排第10、第11的同学，也就有机会了，所以都被叫来面试了，不然到时候他们被录取了，还要再给他们安排一次面试。” “差不多就是这样，方光武当时说的挺含糊的，不过我从他的话里读出来的意思是这样的。”陶焱道： “而且我估计啊，那种读研意愿非常强烈的，或是面试成绩非常好的学生，系里运作运作，肯定也能给他们再搞出一两个名额的。” “我觉得也是，院系内部还是比较好运作的。”许秋道。 “对了，你查绩点了吗？”陶焱道： “我听说保研绩点排名，系里是按上周五的绩点进行统计的，也就是说到上周五还没有出成绩的课程，就不计入保研成绩了。” “前几天查了一次，六门课只出了四门，一共八学分，两门b，两门a，这学期绩点是65，”许秋道： “不过和之前绩点的一平均，总绩点基本没怎么动，从46到了47，增加了001。” “哈哈，我这学期绩点是14学分的40，现在总绩点从9八拉到了10。”陶焱得意的说道。 “这么猛的嘛，主要我现在都已经修了10多学分，就算剩下的课程全拿a，绩点也最多加个005，没有冲分的动力了。”许秋道。 “这学期冲成绩的，大多数是为了出国申请好一点的学校或者拿全奖的，虽说国外不一定承认国内成绩，但至少看着好看，”陶焱道： “我看排名，这学期材物加上我有三个满绩的，还有几个八、9的，不过可能只有我是为了保研才冲绩点的。 还好周数学的《材料制备与加工》出分晚，那门课一出，估计得把好多人的绩点打到7以下。” ………… 7月八号下午。 许秋等一众材化专业的学生，提前到达先进材料楼的二楼会议室，在外面的走廊等待。 由于都是同一专业的同学，就算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至少名字长相还是记得的，所以见了面都相互打着招呼。 女生们两人、三人的聚在一起，男生大多单独行动。 负责面试的老师们也陆续到来。 最先来的是周数学老师，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直接乘电梯下来就可以，他和同学们打了声招呼，进入会议室内。 跟在他后面的是他的一个研究生，纪泽中，负责在这边做学生工作。 过了一会儿，辅导员于强也到了，他挨个的鼓励了每个同学后，走进会议室。 接着，又有几个材化专业的老师陆续到达。 最后，许秋看到了魏老师。 魏老师居然也是面试考官之一，而且今天还穿了正装，手里提了个公文包，朝着他点点头。 ………… 下午一点半。 纪泽中手中拿着花名册，喊道： “易思佳，易思佳同学在吗？” “我在。”一个娇的女生走了出来，回应道。 随后，她和纪泽中一同进入会议室。 其他学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眼巴巴看着会议室的门，耐心等待。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易思佳出来了。 她走了几步，就被她的闺蜜们围住了，向她询问面试情况。 可惜许秋没机会听到什么内容。 “许秋，许秋同学在吗？” “在。”许秋回复道。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会议室的门。 第五十五章 保研面试（下） 许秋进门后，魏老师朝他点了点头，于强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跟随着纪泽中的引导，许秋在面试老师们的对面坐下。 周数学坐在老师们的中间，像是这次面试的主考官，他左右看了看其他人，说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同学请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各位老师，大家下午好。我是许秋，材料化学专业的大三学生，总绩点47，专业课绩点59，英语六级考试分数60八分，学校英语水平测试成绩为a，现在在魏兴思老师课题组实习，主要研究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 许秋说完后，心里又想了一遍，感觉应该没什么遗漏。 周数学点点头，递过来两篇文献： “随便挑一篇，读一遍摘要，然后将它翻译为z文。” 许秋接过来，是最新发表在《自然》和《科学》上的两篇文章。 看起来两篇文章的难度相差不大，他便随意的选择了《自然》的那篇，开始朗读： “asurduigddhahasrrsisailydirisralid……” 读完后，开始翻译： “我们实现了在一个方向上电阻为零的超导二极管……” 在许秋讲话期间，老师们则根据他的表现在记分册上打分。 待所有老师打分完毕后，周数学道： “详细介绍一下你做的项目吧。” “我的项目名称是‘基于柔性衬底的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制备与性能表征’，现在项目已经基本完成。 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通常是多层结构，包括基底、i电极、传输层、有效层、另一传输层、金属电极。 实验室里使用的传统基底是玻璃，我使用的则是柔性基底。 基于基片的最高光电转换效率可达八，比玻璃基片的体系略低。”许秋道。 “我提个简单的问题，的全称是什么？”周数学道。 听到这个问题，许秋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当时去千度专门查过这个。 “是一种聚酯材料，全称为聚萘二甲酸乙二醇酯，是由，6-萘二甲酸二甲酯或，6-萘二甲酸与乙二醇缩聚而成。”许秋道。 “答得不错，其他老师有没有什么问题。”周数学道。 “电池有效层用的什么材料？”教《高分子化学》的李娟老师问道。 “一种共轭聚合物材料，和一种富勒烯的衍生物共混。”许秋道。 “聚合物一般分为几级结构，分别指的是什么？”李娟道。 这个问题属于常识题，许秋直接作答： “一般有三级结构。一级结构为单链分子中原子的排列结构、包括原子种数及排列方式，二级结构为单条分子链的空间结构，三级结构为分子链之间相互的空间结构、包括分子链的扭曲、折叠等空间结构。” “不错，回答正确。”李娟道。 “富勒烯的制备方法，随便说两种就行。”周数学又问道。 这是《材料制备与加工》课程上讲过的内容，但是这次考试没有考，不过同样难不住许秋。 他不假思索回答道： “电弧放电、碳氢化合物燃烧法、热分解法。” “嗯，三种方法都对。”周数学道。 之后，老师们集体沉默了十多秒，似乎没什么问题可问了。 这时，于强道：“我来问一个吧，复合材料有几种基体材料？” 于强是《复合材料》课程的授课老师，许秋刚刚考完这门课，还拿了a。 他没想到于强直接把考题原题搬了过来，应该是辅导员在故意放水。 “聚合物基体，金属基体，无机非金属基体。” “回答正确。”于强道。 又过了十多秒，没人再提问了。 周数学朝魏兴思示意，魏老师笑着摇摇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周数学道：“许秋同学，你打不打算在材料系读博士？” 这突然的转折让许秋猝不及防，不过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只停顿了几秒，便回答道： “打算读博。” “好，面试结束，你可以离开了。”周数学道。 “谢谢各位老师。”许秋礼貌道。 ………… 许秋一出门，就被同学们堵住了，向他询问面试的情况。 他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先是一段自我介绍，然后会拿到两篇文献，选一篇用英文读一遍摘要，再翻译成z文，最后会问问你做的项目情况，围绕所做项目提一些问题。” 打发了同学们后，他走在校园中，突然感觉到手机在振动。 拿出来一看，是陶焱的消息。 “面试的怎么样？” “语音说？”许秋回复。 很快，陶焱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面试分数应该不低吧，问的问题基本都答出来了，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我排在很后面，估计要等到四五点才能轮到我。” “放心啦，你现在1的绩点足够了。” “嗯……你打算读博吗？”陶焱道。 “打算直博，你呢？” “硕士吧，专硕还是学硕，还没想好，而且得看面试成绩。” “学硕估计一堆人抢吧，竞争压力大一点，往年好像直博生和专硕都没多少人愿意去，最后都是调剂过去的。”许秋道。 “我知道，不过我想不通为啥一堆人去抢三年的学硕，”陶焱道： “你说他要是想搞科研，直接读博士不就好了，不想搞科研，多读一年硕士也没什么用啊，而且学硕还有科研压力，需要发文章的。” “学硕有个好处是可以申请硕博连读，在研二第二学期，我们组的吴菲菲就是这学期申请的，明年她就是博一新生了。”许秋道。 “不说这个了，你确定要在魏兴思那边读研了吗。”陶焱道。 “基本确定了，今晚我找他聊聊看，在他那边的实验操作都掌握差不多了，现在在写文章，估计暑假结束就要投了。”许秋道。 “si，还是z文核心？” “当然si了。” “牛啊，不声不响就搞了篇文章，大四开学是不是能评个国奖了。”陶焱道。 “有点难啊，等文章接收了，评奖日子也过了，再说本科评奖学金文章的加分又不高，最多10分，主要还是看成绩、班级活动、社团之类的。 像我们俩这样不怎么参加班级活动的，就别想国奖了，能混个校一、校二奖学金就不错了。 我打算攒一波文章，研一入学的时候冲个国奖，到研究生评奖主要看的就是文章了。”许秋道。 “做个人吧，人家研三好不容易攒两篇si文章，被你抢了国奖，不得气死。” “奖学金这种东西，各凭本事嘛。”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复习呢，刚刚打听到面试老师有哪些，正在翻他们的课件呢。” “行，你加油，拜拜。” “拜拜。” 第五十六章 直博 挂断电话后，许秋慢慢走到材料一楼，进入实验室。 吴菲菲和段云各占用了一个手套箱做实验，陈婉清则坐在办公桌旁码字。 “许秋，面试完啦，感觉怎么样？”陈婉清道。 “还不错，而且魏老师也去了，面试成绩应该不会差。”许秋道。 “那他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陈婉清按下rls，关闭rd，打开浏览器，说道：“昨天更新的电视剧还没追呢。” “学姐，你这也太真实了吧。”许秋吐槽了一句。 接着，他突然学起魏老师说话: “陈婉清，文章写的怎么样了。” 话刚说完，他就挨了学姐一拳。 玩闹性质的，并不重。 陈婉清慢慢收回拳头，说道：还别说，你这学的挺像的。” “我就看一集，要劳逸结合嘛。”陈婉清打开a奇艺。 “行吧，到时候魏老师问起来，你就说自己下午在处理光源数据。”许秋道。 “还是学弟贴心啊，借口都帮我找好了。”陈婉清笑道。 “学姐，说个正事。”许秋认真道。 “嗯哼？”陈婉清把电视剧暂停。 “我打算到魏老师这边直博，学姐有没有什么建议。”许秋道。 毕竟是关乎未来五年的大事，他觉得还是要慎重一些。 他要搞科研的话，博士是肯定要读的，与其先读硕士，再读博士，倒不如一次性直接解决。 只是这样就要面临一个问题： 硕士是研一入学一段时间后才与导师双向确认的，而直博生不同，在院系公示拟录取名单后，就要选择导师了，只有确定了导师，才可以最终被录取。 “唔……”陈婉清想了好一会儿，双手抓着头发，说道： “许秋，你这让我好为难啊，魏老师的情况，我之前也和你说过的……” 许秋出言打断： “学姐，就直接点，假设你是我，面临我现在的处境，你会怎么选择，会不会选择来魏老师这边直博。” “会吧。”陈婉清道。 “好，我明白了。” “之后，要是……” 许秋摆摆手，再次打断道： “安啦，其实我心中也差不多确定了，只是人嘛，在做重要决定的时候总会想着找身边人问一问，获得他们的认同。”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 “好，学姐你看剧去吧。”许秋轻松道。 “哦。”陈婉清朝他翻了个白眼。 许秋打开电脑，继续写他的文章。 虽然他有写好的项目结题报告可供参考，只需要中译英即可，但他还是觉得难度很大。 主要是很多词汇的用法，尤其是动词和形容词，在学术论文中的表达与日常生活中不太一样。 因此，许秋每写一段话，都要先去翻一翻其他文献中是怎么表达的。 相对来说，国人发表的文章，更具有参考意义，因为行文逻辑相对比较简单，容易理解，不像老外会用很多天马行空的方式表达。 快到五点半的时候，魏老师回来了。 他匆匆而来，没管其他人，就对许秋说了一句： “晚上有空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许秋道。 他推测魏老师应该是要问他的读研意愿。 ………… 晚上八点。 许秋来到魏老师的办公室。 “来了啊，许秋，坐这里吧。” 魏兴思从旁边办公桌拉了把椅子出来，然后转身打开冰箱。 许秋已经习惯魏老师开冰箱的动作了，感觉他每次来办公室，都能带点东西回去。 不知这次是啥，蜂蜜柚子茶？还是依云水？ 结果发现，两者都不是。 魏老师这次居然掏出两个八喜冰激凌，他自己打开一个，递给许秋一个。 许秋接了过来，这东西拿出来就得现吃，以现在的温度，放一会儿就化成水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开盖子，用勺子舀着吃。 别说，还挺好吃的。 “许秋你的面试成绩是96分，和那个潘什么茹并列第一。”魏兴思说完，也吃了一口冰激凌。 “是潘梦茹吧。”许秋道。 “对，就是她，”魏兴思道： “暑假你们的辅导员应该会联系你，确定具体保研类型的，不过以你这面试成绩，都可以随便挑了。” 许秋点点头。 见许秋不说话，魏兴思主动说道：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之后准备怎么发展。” 许秋假装思考了几秒，说道：“我有打算来魏老师这边直博。” “好呀，非常欢迎。”魏老师站起来，伸出了手。 许秋下意识的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手，然后松开。 “行，那到时候，辅导员问你，你跟他讲一下你要到我这边直博。”魏兴思顿了一下，改口道： “算了，我现在给你辅导员打个电话，把这事定下来吧，你的辅导员是于强对吧。” “是的，”许秋还有点懵：“魏老师，不用这么急吧。” 魏兴思抬手做了个s的手势，直接拎起办公桌桌上正在无线充电的水果。 他在通讯录中找到于强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 “哎，我是魏兴思，是这么个情况，许秋呢，他想在我这边直博，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我让他接电话。” 说完，魏兴思将手机塞给许秋。 许秋接过电话。 “喂，于导？” “许秋啊，你是要在魏老师这边直博，对吧？” “嗯，是的。” “好，那我就把这个情况上报给系里了，直博的话还需要提交‘科研计划书’等材料。 我之前群发的邮件里有，你去看看缺什么材料，下载下来，弄好后发我邮箱。” “好的，谢谢于导。” 于强挂断了电话。 魏兴思把水果放回原处继续充电，拍了拍许秋的肩膀，说道： “搞科研，咱们讲究一个字，那就是快。” “要处处争先，就像你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很好的工作，花了一两年，好不容易有了成果，正打算写文章。 结果突然发现一篇文章，别人做的工作和你一模一样，关键是人家文章都发表了，那你这一两年的工作就等于白干。” 许秋只能点点头。 他心想，是快啊，猝不及防，直博这事就定了？ 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第五十七章 梦想 许秋拿着没吃完的冰激凌盒子，返回实验室。 “学弟，和魏老师谈的怎么样？”陈婉清道。 “还好吧，就是感觉进展稍微有点快，”许秋道： “我刚提出要在这边直博，魏老师就直接给我辅导员打电话，把这事敲定了下来。” 陈婉清捂嘴轻笑，说道： “你们还聊了什么呢？” “没有了呀。”许秋道。 “好吧，我现在还记得我刚来这边，找他读博时发生的事情，”陈婉清回忆道： “他当时给我讲，有机光伏领域是多么多么的有前景，发文章非常容易，画了好大的一张饼。 结果等我进入实验室，开始做实验时，才发现并不是他讲的那样。 我几乎是从零开始，不断的调试设备，摸索实验条件，器件做了一大批，一测效率全是零。 而且周六时常还要加班，一直持续了大半年，直到这学期才好一点。 哎，想想当初就是被他忽悠了。” “至少现在情况还不错嘛。”许秋安慰道。 “对了，学姐也是提前过来这边的吗？” “是呀，硕士毕业答辩刚结束，六月份我就来这边了，”陈婉清道： “硕士毕业生要读博士的话，一般不需要笔试，只需要得到导师的认可，然后在招生的时候，通过系里的面试就可以了。 因此，一般都要提前联系导师的，基本上导师同意了，读博这事情就成功一大半，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顺利毕业。 除了硕博连读那种，大多数的博士生，研究的领域和硕士期间都不相同，有的甚至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领域。 像我，之前硕士是做有机聚合物的静电纺丝，读博士现在在做有机光伏，稍微还能沾上点边。 而硕士和博士期间研究领域的不同，也是博士生难毕业的主要原因之一。 博士刚进组，首先要学习课题组里的各种仪器，阅读大量新领域的文献，找到自己的研究方向，这基本上第一年就过去了。 第二年，开始正式研究。 第三年，要准备写毕业论文以及找工作了。 同时，博士期间还要修读大概0学分的课程，还要处理一些学校相关的事务。 看似是博士三年，其实真正的黄金研究时间只有一年。 要是这一年内搞不出来一篇大文章，或者水两篇文章出来，那基本上就等着延毕吧。 因此，有一些高校博士的标准毕业年限是四年，延毕就是五年，比如隔壁友校魔都交通大学。” “听起来博士好惨的样子，”许秋道： “不过学姐马上就要发第一篇文章了，毕业压力应该会很多了吧。” “是啊，文章这东西，有了第一篇，熟悉了套路之后，想继续发文章难度就没那么大了。 其实魏老师当初也不算是完全忽悠我，至少这个领域想水文章还挺容易的，找几种东西混一混，效率做上去，就是一篇文章。 但搞科研总得有点梦想，我也想努努力，发一篇advar这种级别的文章，再不济它的大子刊a也行。” “a？”许秋道：“这应该是仅次于《自然》子刊，最顶尖的材料相关期刊了吧。” “差不多吧，定个目标，努力尝试一下，要是实在实现不了，那水水文章毕业就好了。”陈婉清顿了顿，问道： “许秋你呢，有什么科研梦想吗？” “我啊……”许秋迟疑了。 他想起系统刚到手时，他内心的想法是让有机太阳能电池从实验室走出去，到达平民百姓家。 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科研经历，让他明白这个梦想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 如果将这个梦想比作建一栋大厦，他现在大概还在打地基。 因此还是要务实一些，先树立一个短期的目标。 想到这里，许秋说道： “那我也定个目标，博士期间就发篇《自然》吧。” “《自然》……的子刊吗？”陈婉清道。 “当然是主刊啦。”许秋道。 “哇哦，志向远大啊，”陈婉清感慨道：“《自然》主刊，有机光伏领域有多少年没有发过了，可能有十年了吧。” “不过，要是学弟你能发一篇的话，那我肯定就是二作，以后出去也能跟别人说我发过《自然》了，嘿嘿嘿。”她说到后面居然傻笑了起来。 许秋见状，把手在学姐的眼前晃了晃，说道： “学姐，醒醒，你就没怀疑过我能发嘛？” “据我的观察，你呀，差不多有那么10的几率能发吧。”陈婉清道。 “就10？”许秋不服道：“看不起谁呢，信不信我明年就投一篇。” “10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好吧，”陈婉清道: “搞科研想发s这样的顶刊，有天赋不够，再加上努力还是不够，最重要的是运气，要老天爷赏饭吃，不然都白搭。 你已经是我见过的人里面，科研天赋最高的了。 之前我觉得吴菲菲的天赋最高，不过她的天赋点主要点在了写文章上面，所以她适合写综述。 实验方面，她的上限估计也就是《自然》子刊级别了。 我自己呢，心里有数，能发个a都够呛。” “那段云和田晴呢？”许秋问道。 “田晴嘛，她志不在科研，不好评价，她家住魔都，据说家里有两三套房，所以你懂的。 段云嘛，他很难讲，一方面，这一年来和他交集很少，另一方面，他做的领域和其他人差别太大了。 我、吴菲菲和田晴虽然领域各不相同，但总归都是做太阳能电池的，而段云他在搞热电。 之前他都是去同基大学蹭仪器，现在要自己搭设备，之后还要做实验，要是成果出的慢，估计得延毕。” 许秋有些同情的望了一眼手套箱中的段云，说道： “对了，你和段云都是同一届的博士，是怎么一起到魏老师这边的呢？ 我听说系里每个博导一年只能招一个博士和一个硕士。” “我是先找到魏老师的，后来段云被他老板推荐过来，魏老师也收了他。 但是魏老师的招生名额已经用掉了，他就找到副系主任方光武，从那边借了一个名额。 也就是说，段云是挂靠在方光武名下的，但实质上是来魏老师这边干活的。”陈婉清道。 “原来是这样，系里的骚操作还挺多。”许秋道。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情，都是可以通融的，”陈婉清道： “主要还是材料系的师生比例问题，都快接近1:1了，要是不做招生限制，很有可能一些副教授导师连续几年都找不到人。 像是化学系，老师少，学生多，所以一个老师招三个硕士生都可以。” 第五十八章 学姐文章投出 陈婉清在补完光源测试数据后，她的文章已经基本成型，这两天她和魏老师一起对文章进行修改和润色。 许秋坐在办公桌前码字，总是会看到陈婉清从电脑上拔出u盘，前往1八房间，过一段时间后，再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回来，重新将u盘插入电脑，就这样周而复始循环着。 直到7月0号下午，陈婉清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便激动的说道： “我的文章终于改好了，魏老师说今天就把它投掉。” “恭喜学姐啊。”许秋道。 “对了，他让我给你看一遍，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陈婉清将u盘递给许秋。 许秋接过u盘，插入电脑，看到里面只有两个文件。 jadraf4d和jasid。 他将两个rd文件复制到自己的桌面上。 看起来，第一个文件是论文草稿，后面带着数字4，应该表示这是它的第4代版本吧。 期刊的话，学姐是准备投ja，这是英国皇家化学学会rs旗下的一个期刊，分区是si二区。 陈婉清轻叹一口气，说道： “我感觉投ja有点虚，不一定能中啊，不过魏老师觉得可以拼一拼，我也没有办法。” 对此，许秋也不知如何接话，便他打开论文草稿的文档，说道：“我先看看文章吧。”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大的一行标题，他一边看，一边在心中将其翻译为z文： “三元共混策略用于h:b基准体系” 标题看着中规中矩，不过学姐这工作确实没什么太大的亮点，也难以搞一个有噱头的标题出来。 标题下面是作者栏： aqigh，qiuu，fifiuadigsii 陈婉清的一作，他的二作，吴菲菲的三作，吴菲菲应该是参与了论文的修改，魏老师则是排在最后面，挂了通讯作者。 这也是比较常规的操作，一般导师会选择放在最后面，并用“”标注，表明是通讯作者，并留有邮件联系方式。 不过，也有一些导师因为种种原因和学生抢一作。 好在学校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在学生毕业或者评定奖学金时，如果导师是一作，则学生的二作同样被视为一作。 许秋接着看向摘要、结论，因为他参与了大半的实验，所以阅读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摘要结论像是被精修过的，用了很多华丽的词语，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最后是正文部分，因为是草稿，所以是单栏排版，而不是正式发表后那样的双栏排版。 其中涉及了部分许秋还没有学习过的表征手段，比如透射电子显微镜、原子力显微镜等，这些部分他就直接略过了。 其他的部分大致上还是可以读懂个七七八八的。 相比于被精修的开头和结尾，中间部分的英文表达着实有些拉胯，他发现了几处语法问题，并用黄色高亮标示出来。 在看完了正文后，许秋又打开了支持信息si文件。 里面只有几张图片和表格，没什么问题。 全部看完后，许秋将文件保存退出，然后拷贝到自己的u盘中，递给陈婉清。 “学弟，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陈婉清道。 “内容上没太大的问题，就是英文表述上有些问题。 语法和用词方面我觉得有待商榷的地方，都用黄色高亮标出来了。”许秋道。 “好的，我去改一下。”陈婉清道。 将许秋指出的地方改好后，她撑开双臂，准备伸个懒腰。 突然，走廊传来开门声，接着是“哒哒哒”的皮鞋声。 陈婉清急忙将手臂收了回来，差点闪到了腰。 没过几秒，自带bg的魏兴思出现了。 “陈婉清，弄得怎么样了，文章给许秋看过没有。”魏兴思道。 “看过了。”两人同时道。 “vrlr写好了没有？”魏兴思道。 “写好了。”陈婉清道。 “行，你把文件都打包好，放u盘里，然后到我办公室的大电脑上操作，”魏兴思顿了顿，说道： “你们俩一起过来吧。” ………… 魏兴思的办公室有一台式大电脑，常年开机，平常不用的时候就锁屏，也不关机。 他自己日常办公则是用的里星人笔记本电脑，如果外出的话，他会用公文包装一个水果笔记本电脑。 魏兴思进门后，走到大电脑旁，输入锁屏密码1八1八，打开浏览器，在收藏夹中找到rs的官，用他自己的账号登录，进入投稿界面。 弄好后，他示意陈婉清将u盘插入b接口。 待电脑识别成功，他将u盘内的文件夹复制到桌面。 许秋在后面可以看到，除了之前给他看到的两个文件外，还有一个名为figurs的压缩包、一个d文件夹，前者应该是论文中所有的图片，后者应该是整理的参考文献。 魏老师再次打开投稿界面，开始一一填写信息。 先是标题、摘要、作者、关键词等基本信息； 然后是期望的审稿人，他填了几个有机光伏领域的研究者，基本都是他的熟人。 不希望遇到的审稿人一栏，他空着没填。 之后是vrlr，他点开陈婉清写的文本，看过之后，改了几句话，然后将其复制到浏览器中。 最后上传正文文件、si文件、所有图片的压缩包。 魏兴思确认没问题后，点击了生成df预览。 页自动将上传的文本、rd文件转化为了df文件，不过因为要从外下载，所以下载速度有点慢。 在此期间，魏老师将所有的数据备份到了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然后，他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三罐椰汁，递给许秋和陈婉清。 椰汁是长筒易拉罐装的，不过并不是国内的某树牌椰汁，上面印的文字许秋也不认识，所以判断不出产地是哪里的。 “陈婉清，这篇文章投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魏老师随意问道。 “初步打算把吴菲菲的钙钛矿材料拿过来用，做传输层材料，不过现在还没有开始做实验。”陈婉清道。 “行，想法还可以，不过应该也是篇文章，”魏老师道: “下学期你有空带着许秋去张疆做做合成吧，那边实验室已经建好了。 有机光伏领域，合成新材料才是基础，不能老是用别人的材料啊，你说对不对？” “好的。”陈婉清点了点头。 df已经下载成功并自动打开了，魏兴思上下滚动鼠标滑轮，看了一遍，然后道： “好像没什么问题，你们来看看，要是没问题我就提交了。” 许秋、陈婉清凑了过去，许秋拿起鼠标，和学姐从头又看了一遍df，没有发现明显的错误，便说道：“魏老师，没问题。” 魏兴思接过鼠标，点击了提交，说道： “好，辛苦了，你们把吴菲菲和段云叫过来一下。” 第五十九章 投稿流程 许秋、陈婉清、吴菲菲和段云四人来到1八办公室。 魏兴思向他们询问有没有买到回家的车票，均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点点头，说道： “明天过来把实验室打扫一下，我们就正式放假了，暑假的假期一共有15天，你们八月15号要准时回来。” 他说完后，等待了几秒，见众人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 “那就这样，今天晚上你们出去吃吧，最后花了多少钱，吴菲菲你跟我讲下，我转给你。” “好的。”吴菲菲道。 ………… 众人回到16房间。 “终于放假啦！”段云开心道：“今晚老板请客，晚上去吃什么呢？” “我随意，记得控制预算就行，人均70左右吧。”吴菲菲道。 “我也随意，许秋，你呢？”陈婉清道。 “还是你们定吧。”许秋道。 “要不就去吃上次的那家融合菜馆？红辣椒，”段云道：“每人点份米饭，预算应该不会超。” “红辣椒，是融合菜吗？”许秋疑惑道。 “应该是叫……”陈婉清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融合川菜？” “那家我吃过的，味道还可以。”许秋道：“话说，你们都喜欢吃川菜吗？” “主要是魏老师喜欢吃，他每次带我们出去吃饭，都去川菜馆，久而久之，我们就都吃习惯了，”吴菲菲摊摊手道： “我来魔都前都不吃辣的。” 晚饭地点就这么确定了。 不过，现在是下午五点出头，还要等二十多分钟才能下班。 许秋也无心码自己的论文，他凑到陈婉清旁边，问道： “学姐，给我讲讲论文投稿的流程呗。” “好呀，”陈婉清正好也无事可做，便说道： “前面的流程你都看到了，文章写好后，想投什么期刊，就找到对应的站，点击进入投稿界面，然后把各种信息填进去，提交就可以了。” “那vrlr呢？”许秋问道：“这玩意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这个啊，是给编辑看的，主要是介绍这篇文章的亮点，”陈婉清道： “里面的内容可以适当夸张一些，因为它不会出现在最终的正文里面，大多数情况下也不会让审稿人看到。 通常，编辑看过vrlr和标题之后，会大体上判断这篇文章有没有发表价值。 只有他觉得有价值，才会继续看正文，看完正文后，他会再次判断一遍。 如果综合看下来，编辑觉得这篇文章没有价值，可能会直接拒稿，也可能会建议你转投他们公司旗下的其他期刊，一般会推荐新期刊或者垃圾期刊。 在这两种情况下，编辑都会比较快的给你回复，通常是在一两周的时间内就能收到消息。 不过，像是《自然》等审稿周期非常慢的期刊，什么时候能得到信息就难说了。 如果编辑经过判断，觉得文章有发表价值的话，他就会根据你提供的关键词、期望的审稿人、不希望的审稿人等等信息，为你安排同行评审。 因为论文审稿具有很强的主观性，而且审稿人是免费的义务劳动，有些人不愿意审稿或者没空审稿。 所以一般都是选三个审稿人，偶尔也有两个审稿人的情况，部分好一点的期刊会选五个甚至更多的审稿人。 审稿人在审完稿后会将意见返回给编辑，编辑拿到所有审稿人意见后，会参考他们的意见，决定怎么处理这篇投稿。 第一种是直接接收，这种可能性很，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是投低了，也就是文章的价值高于期刊档次； 第二种是改，一般是有些现象没解释清楚，需要补充一些描述，或者补少量的实验； 第三种是大改，通常需要补大量的实验或描述部分； 最后一种是拒稿或建议转投其他期刊。 编辑决定怎么处理投稿后，会把结果反馈给投稿人。 如果是直接接收或拒稿，那不用多说。 如果遇到改或大改，投稿人需要参照审稿人的意见，回答他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并补充实验或修改文章内容。 要是遇到实在不能回答的问题或无法修改的地方，则要给出合理的理由。 把这些都弄好后，投稿人要把修改后的版本以及对审稿人意见的答复发给编辑。 编辑此时决定是直接接收，或者再把你们文章发出去，给审稿人审，如果是后者的话，文章通常是原路返回原来的审稿人。 然后就这么循环，直到最终编辑接收了稿件，或者把你拒了。” “原来文章投出去之后，还有这么多事情，”许秋问道： “那如果审稿人看你不爽，你一直改，他一直拒你，该怎么办呢？” “其实嘛，审稿人没那么重要的，决定文章命运的不是审稿人，而是编辑。”陈婉清道： “如果编辑看好，他可以无视审稿人的负面意见，直接让你过稿的，能做编辑的都还是有基本判断能力的。 再说了，现在期刊这么多，就算这家被拒了，去其他家投个同档次的就可以了。 像我们课题组，一般投as、rs和ily这三家公司的，每家公司旗下都有若干不同档次的期刊可供选择。 不过，文章在期刊公司投稿后，他们会有记录的，除非是听从编辑转投，不然再次投他们公司的其他期刊，过稿率就不高了。 所以我们的文章一般也只有三次投稿机会，就是三家公司依次投。 第二次被拒的话，第三次就会投相对差一点的期刊。 此外，他们三家公司的格式也不一样，每次投稿前都要改格式。 不然你用as的格式去投rs的期刊，编辑看到格式不对，大概率就直接拒稿了。 像你现在写的文章，模板就用的ily的。” “难怪我平常看文献，经常发现不同的期刊，它们的参考文献格式，排版，包括标题字母大写都不一样。”许秋道。 “是啊，不过同一公司的期刊，格式基本上是一样的，”陈婉清道： “因为我们基本上只投那三家公司的期刊，所以把那三种格式学会就行了。 我们一般用d软件，对文献进行整理，把文献信息填进去，就可以自动生成参考文献，还可以批量导出。 不过要注意它生成的格式有时候也有问题，需要手动改一改。” “好，我去下载一个。”许秋道。 “对了，刚才忘记说了，投文章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定不能一稿多投，被发现直接进期刊公司黑名单，”陈婉清道： “不过，投稿都是魏老师在操作，所以我们也不用操心这种事。” 第六十章 暑假 7月1号，下午。 许秋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其他三人已经到了。 一共两男两女，开始分工。 许秋和段云各分配了一个手套箱。 许秋负责的是旋涂手套箱： 首先，要对手套箱内部进行清理，把散落在角落里的包装袋、废弃的一次性离心管，甚至是针筒的针头之类的东西找出来，统一当做固体废弃物处理掉； 其次，把配制时间较长而无法使用的，或是无人认领的溶液，以及试剂瓶中剩余的最后一点点溶剂，当做废液处理。 将它们倒入废液瓶中，并在瓶上标注主要成分，最终汇集至专用的废液桶中，当然还要注意酸碱不能混合、氧化剂还原剂不能混合等事项。 此外，用完的试剂瓶，也要收集起来，连同废液一同交到学校指定的回收地。 主要是因为手套箱内部空间有限，如果不定期清理的话，它的内部会越来越乱，这也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原理的体现。 最后，还要防范意外事件的影响。 比如，暑假期间可能因停电等原因，造成手套箱内氧值超标，因此需要将对氧气敏感的珍贵药品、试剂进行保护。 在旋涂手套箱的外侧，除了用于平常传送培养皿、试剂瓶用的型传送舱外，还有一个大传送舱，可以传送匀胶机、天平等稍大的仪器，不过使用它的频率很低。 这个时候，它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可以拿来当仓库用，将珍贵药品、试剂放入其中，充入氮气，其内部的氮气氛围维持15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段云负责的是蒸镀手套箱。 这个手套箱因为只用来做蒸镀、测试操作，没有溶剂、试剂等，所以内部比较干净，清理起来相对简单一些。 不过，需要对蒸镀舱内留下的蒸镀残留物进行清理。 蒸镀舱有两个门，一个舱门是手套箱内部的，平常蒸镀都是使用的这个门。 另一个门则直接连接外界，可以从外面打开。 在清理的时候就要紧闭内部的舱门，打开它外面的舱门，然后把吸尘器伸到蒸镀舱内进行清理。 清理完毕后，再关闭外面的舱门，对舱体进行抽真空处理。 由于清理过程中，舱体内部灌入了空气，有部分氧分子会吸附在舱体内部，如果按正常操作抽真空的话，想要使其内部达到1-5帕数量级的真空度，需要很长时间。 因此，需要一边抽真空，一边对蒸镀舱体外侧加热，加快氧分子脱附的速率，大大缩短真空度达标所需的时间。 两位女生的工作相对简单一些，主要是打扫、整理实验室。 除了常规的扫地、拖地外，还包括将实验室内四处乱放的物件整理好。 像是胶布、六角扳手、万用表这类的工具，有时候在使用后会忘记放回原处，再次使用的时候，就难以找到，所以需要定期的整理。 四人齐心，只花了两个多时就完成了全部清理工作。 他们将窗户关好，空调处于开启状态，设置为0度，最后关灯关门，离开实验室。 空调常开，是因为实验室内温度通常需要低于6度，不然会出现安全隐患。 ………… 魔都站。 许秋拉着一个行李箱，背着书包，搭上了回家的火车。 他的家乡是一个五线城，没有从魔都直通的高铁和动车，所以就买了硬卧。 字头的绿皮车，一共要坐0多个时。 “咣当咣当” …… “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打扰大家几分钟时间，向大家介绍一款来自疆省天山的绿色保健食品蓝莓干，蓝莓干为蓝色果粒、果实类似圆形、果肉细腻，香甜可口。” ……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有需要的吗？” …… “热盒饭有需要的吗，刚刚出锅的盒饭，每盒5元。” 待售货员走远，许秋旁边的两个青年交流着： “我猜等下他再回来卖盒饭就要降价了，10块或15块，你信不信？” “我不信，我还是泡泡面吃吧。” 另一人摇摇头道，从包里翻出一盒老坛酸菜面，朝车头热水点走去。 …… “盒饭有需要的吗，最后一趟了。” “多少钱？” “5元。” 那青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来一份，支持微信付款吧。” “二维码扫这里。” 闻到饭香味，许秋也从包里翻出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超市买的薯片、卤蛋、香肠、麻辣牛肉、泡面、酸奶等食物。 还有上车前刚从开封菜买的两个汉堡，还是热乎的。 许秋拆开一个汉堡的包装盒，啃了起来。 ………… 一天一夜的旅程过后，列车终于到站了。 许秋提前联系了父母，得知他爸许洪文驾车载着他妈白晓芬，一同在车站接站。 五线城市，车站人流量不大，刚出站，许秋就看到了父母，然后向他们走了过去。 白晓芬仔细打量了许秋一遍，说道： “瘦了啊，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 “我一天三顿饭都没少过，”许秋不服气道： “再说我哪里瘦了啊，我这体重都三五年没变过了，上下波动还不到十斤。” “在学校怎么样，谈女朋友了没？”白晓芬道。 “还没呢。” “你可要抓紧啊，”白晓芬苦口婆心道： “我跟你讲，你现在在学校里不找女朋友，等你出了校园那可就不好找了。” “我知道啦，我会努力的。”许秋感到有些头大，求助的看向了驾驶位。 可许洪文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保研的事情怎么样，联系好导师没有？”白晓芬又问道。 …… 一路的话题都围绕着许秋。 ………… 回到家，许秋来到他的房间，父母则去厨房准备晚饭。 他将行李放好，躺在他的大床上，开始思考暑假期间的日程安排。 假期只有短短15天，刨除路上的时间，实际上不足1天，再加上走亲戚，外面吃饭也要花时间，基本上没有几天的假。 因此，他不打算安排时间做实验，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实验方向。 最终他决定，每天差不多1时锻炼，1时阅读文献，时写文章。 这样差不多假期结束，文章也基本完成了。 第六十一章 返校 晚饭是一大锅红烧排骨，一大盆凉拌菜，还有几大张烙饼。 许秋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家里的菜了，味道上还是很令人怀念的。 之后的几天，他被父母带着回了两趟老家，又去了几家常往来的亲戚家串门。 然后许秋就没怎么出过门了，他在外读书六年多，本地的朋友基本上都已经不再联络了。 他学和初中是在本地读的，然后在省城上的高中。 高中同学，在大一的时候，寒暑假还有同学聚会。 再然后每年虽然也会有人组织聚会，但响应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好不了了之。 没办法，高中是省城的重点高中，生源都是来自省内的各个城市的。 而且高中毕业后，只有不到一半的同学留在了省内读大学，其他人都分散在了全国各地，想要在同一时间聚在一块儿，还是挺难的。 …… 没有实验的日子，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假期就结束了。 八月1号，许秋又踏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车。 他的文章已经基本写好，只需要后期的加工和润色。 ………… 拉着行李箱，许秋乘坐地铁10号线，回到学校。 走进寝室楼，他发现寝室门居然没关。 这是有人也提前回来了啊。 是陶焱还是任斌呢？ 他推门一看，陶焱躺在床上，手里抓着sih的两个手柄，在玩太鼓达人。 许秋将书包丢在桌上，说道： “你也开始玩游戏了，这是被任斌传染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陶焱一边玩一边答道： “我一般都是在家里玩，设备都在家里放着呢，所以你看不到而已。”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许秋道。 “我选了霍绪军老师做导师，准备做半导体封装，暑假嘛，就先过来打打杂呗。”陶焱道。 “霍绪军啊，他的风评好像还不错，”许秋道： “听说他手下还有一个副教授的老板。” “嗯，应该吧，对了，你面试成绩怎么样，”陶焱随后炫耀道： “我可是9分，材物里排第4，最后我和辅导员报了科硕。” “我这个成绩嘛，”许秋犹豫道： “还是不说了吧，我选的是直博，就在魏兴思老师这边。” “你已经确定了吗，我听说他那边挺严的啊。”陶焱道。 “是啊，毕业标准差不多是学校的两倍。”许秋道。 “那你还选他，”陶焱想了一下说道： “不过也是，你这进去两个月都要发文章了，标准高点估计你也不在乎。” 接着，他又再次问道： “你面试成绩，到底多少啊，说说呗。” “你确定想听？” “确定。” “九十多。” “九十几？” “九十——六。”许秋故意拖长音道：“材化第一，满意了吧。” “哦，友尽了。” 几秒钟后，陶焱又主动说道： “对了，第二轮选课已经开始了，你去选课系统里面看过了吗，” “嗯，看过了，都是专业课，所以第一轮也没有被退课，”许秋道： “我这学期只剩下一门学位专业课，一门专业选修课，还有就是生产实习了，一共6学分，下学期的话就只剩下毕业设计了。” “你学分修的好快啊，”陶焱道： “我还剩0分没修，这学期还得修14分。” “那你加油吧。”许秋道。 这学期课程很少，每周除去周末，有三整天是空闲的，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实验中。 ………… 八月15号，实验室。 一进门，许秋就发现段云像是从煤窑里逛了一圈似的，便调侃道： “段云，你怎么变黑了呀。” “我陪我女朋友去琼州岛玩了一周，被太阳晒的。”段云道。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吴菲菲插了一句： “之前听你说，你们都认识快三年了吧。” “等博士毕业吧。”段云想了想道。 “到时候可别忘了叫我们啊。”吴菲菲道。 “那必须的。”段云道。 许秋坐到陈婉清旁边，打了个招呼： “学姐，暑假有出去玩吗？” “没有啦，”陈婉清道： “暑假我基本都待在家里，吹着空调追剧呢，你呢？” “我也差不多吧，就走了走亲戚。”许秋道。 陈婉清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前天收到魏老师的电话，他说我的文章被编辑拒稿了，果然如我所料啊，投ja还是勉强。 假期最后两天还加了班，把文章格式改成了as的格式，又转投到了asarirfas。” “别灰心，学姐，这次肯定能中的，”许秋安慰道： “对了，吴菲菲和段云他们的文章呢，都一个多月了，有消息吗？” “不知道呢，我去问问他们。”陈婉清说完朝他们二人凑了过去。 “段云，你文章投的sall吧，现在情况怎么样啦？” “有消息了，三个审稿人，两个让大改，一个让改，编辑最后让我大改，”段云道： “暑假发来的邮件，改了两天，弄好后魏老师已经提交上去了，现在还没结果，估计又返回去重新审了。” 陈婉清听完后，面无表情的转头，向吴菲菲问道： “吴菲菲，你文章怎么样，出结果了吗？” “嗯，八月4号刚放暑假，魏老师就给我打电话了，”吴菲菲道： “五个意见，一个直接接收，两个改，一个大改，一个拒稿，编辑把稿件打了回来，让我改。 改了三天，7号改好后发给了魏老师，他又投了回去，过了两天，9号收到消息，编辑直接接收了。” 陈婉清内心：？ 然后她幽怨的看着许秋。 许秋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对视了十几秒，许秋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学姐，我的文章写的差不多了，可以帮忙看看吗。” “拿来吧，唔……”陈婉清道： “作为交换，你去帮我做实验吧，把之前那个想法验证了。” “钙钛矿那个想法吗？”许秋道。 “嗯嗯。”陈婉清道。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向？”许秋道。 “没有，”陈婉清回答的非常干脆，随后她试探性的说道： “要不，你请教一下吴菲菲？” “好吧。”许秋无奈的点点头。 第六十二章 钙钛矿传输层 许秋找到吴菲菲，请教道： “吴菲菲学姐，可以给我介绍下你做的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领域吗？” “可以啊，钙钛矿材料，是一类分子通式为ab的物质，”吴菲菲的： “对于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领域，a常用的分子结构为hh和hhh，分别简称为a和fa。 b通常为铅元素，为卤素元素，通常用碘元素，溶剂通常采用df。 最经典的两种钙钛矿材料的分子结构就是abi和fabi，分别是用ai或fai与碘化铅混合制成。 这个领域现在主要问题是铅的毒性，以及器件在空气或高湿度环境下的不稳定性。” “可以拿它们做有机光伏器件的传输层材料吗？”许秋道。 “从溶剂的角度上来看，是可行的，因为旋涂有机器件的有效层溶液是氯仿、氯苯之类的，它们不能溶解钙钛矿材料。 但从光吸收角度来看，abi和fabi这两种经典钙钛矿材料恐怕不太合适。 因为，这两种分子主要是用来做有效层的，它们的禁带宽度大概在15-17电子伏特，在可见光范围内有很好的光吸收性能。 要是做传输层的话，会造成射入到有效层的太阳光强度减少，降低光电转换效率。 我们常用的传输层材料，比如d:ss、氧化锌等，通常都是禁带宽度大于电子伏特的材料。”吴菲菲道。 许秋想了一会儿，问道： “那有没有办法将钙钛矿材料的禁带宽度，也提高到电子伏特以上呢？” “办法是有的，修改a、b、，均会对形成的钙钛矿材料的理化性质造成影响，其中就包括改变禁带宽度。” 吴菲菲在她的文件袋中翻出一篇文献，递给许秋，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一篇综述，上面有近些年来报道的钙钛矿材料的理化性质，你可以对照着筛选一下。” “好的。” …… 许秋现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找到具有高禁带宽度的钙钛矿材料。 对于半导体来说，如果光子的能量低于其禁带宽度，则无法被半导体吸收。 比如硅的禁带宽度约为11-1电子伏特，那么只有超过11-1电子伏特能量的光子才能被硅吸收，对应于波长于1000纳米内的光。 因此，硅材料可以吸收部分紫外线、可见光（90-7八0纳米）以及部分红外线，几乎完美的覆盖了整个太阳光谱，这也是硅电池光电转换效率高的原因。 许秋翻阅文献，上面列举了一系列的钙钛矿材料，有禁带宽度超过0的，也有接近10的，还有的材料有多个禁带宽度值。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不同研究者采用的测试方法不同，分别用紫外光电子能谱和循环伏安法，两种方法测出来的结果不一样。 看来这禁带宽度的数据也只能做为参考。 翻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得先看看实验室里有什么试剂啊。 不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材料，结果发现实验室没有，那不就尴尬了。 “吴菲菲，钙钛矿的药品，我们都有什么啊？”许秋道。 “现在我常做的是两种标准体系，就是ai、fai和碘化铅，至于其他的……”吴菲菲顿了顿，说道： “反正都放在我的盒子里，你找找看吧，我的盒子是一个半透明的乐扣盒，上面用记号笔标有ff。” “好的。” 许秋做好防护措施，进入手套箱。 他找到吴菲菲的专用试剂盒，里面装有好多白色塑料瓶装的药品。 ai和碘化铅的瓶子有很多，看来这两样是她最常用的。 翻了半天，许秋只找到两种对他有用的药品，氯化铅和溴化铅，可以将它们两个与ai和fai两两混合。 从而得到四种钙钛矿材料，分别是abbr、abl、fabbr和fabl。 许秋旋开氯化铅和溴化铅试剂瓶的瓶盖，确认里面都有药品，然后将它们放了回去。 接着他离开手套箱，找吴菲菲拿到配方： 10总质量分数的ai和碘化铅等当量混合，溶于df溶剂，溶液搅拌均匀后，以000的转速，旋涂0秒。 当然这是abi的配方，只能参考。 许秋仿造她的配方，也用10质量分数为条件，计算好了四种溶液中的物料配比。 然后，他再次返回手套箱，配了四种钙钛矿溶液各1毫升。 此外，因为之前配的有效层溶液时隔太久，已经不确定是否还能用了，所以他也配了最优条件下的b7-h:[70]b溶液。 …… 待溶液溶解后，许秋取来干净的玻璃片，决定先尝试一下钙钛矿溶液的旋涂。 第一片，他放好基片，滴加溶液，开始旋涂。 匀胶机停下，他用镊子取下基片，发现上面的薄膜形貌并不好，表面是雾蒙蒙的，感觉像是结了一层白霜。 第二片，他换了一种溶液，仍然是同样的情况。 继续换了另外两种溶液，结果依然没有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呢？ 涂出来的薄膜，看着就不对啊。 至少，要得到透明的薄膜才行。 许秋毫无钙钛矿旋涂经验，他只好喊来吴菲菲。 她看过基片后，说道： “你可以尝试一下反溶剂法，在旋涂过后，滴加反溶剂甲苯，使钙钛矿材料快速结晶，有可能可以改善薄膜形貌。 不过这种方法比较考验时机，需要摸索一下条件，而且不同体系的最佳条件也可能不同。 我的abi体系，一般做的话是在开始旋涂后，在心中从1默念至5，然后迅速在基片上滴加甲苯。” “好的，我试试看。”许秋道。 这时，他突然想到，能不能复制吴菲菲的技能呢？ “系统，吴菲菲的技能可以复制吗？” 可以。 检测到溶液配制技能，是否进行记录？ 检测到旋涂技能，是否进行记录？ …… 许秋被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弄懵了，问道： “记录之后，会覆盖原本陈婉清的技能吗？” 分为两类情况，对于无差异性的技能，如清洗基片等，会覆盖；对于有差异性的技能，如旋涂等，不会覆盖，将分别记录。 “明白了，有差异性的技能，均记录。” 记录完成。 “那无差异性的技能，可以保留两人中熟练度的最高的那个吗？” 可以，记录完成。 第六十三章 全军覆没 许秋打开系统面板。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 积分：997八 进行中的任务：个 熟练度： 实验操作类 制备手段： 清洗基片（四阶45/四阶八0） 溶液配制i（四阶40/四阶50） 溶液配制ii（四阶0/四阶八0） 旋涂i（四阶40/四阶50） 旋涂ii（三阶50/四阶八0） 蒸镀（四阶5/五阶0） 表征手段： 光电性能i（四阶40/四阶八0） 光电性能ii（三阶50/五阶0） 光学性能（四阶5/五阶0） 电荷输运性能（三阶0/四阶40） 仪器设备工具类 …… 特殊类 文献阅读（三阶1/四阶50 周常任务ii:进行实验15时以上，模拟实验的时长同样记入任务。当前进度（05/15时），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进阶任务：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一篇si论文。任务奖励：000积分，权限等级1。 许秋发现他的部分技能，分化为了i和ii两种类型。 其中i类是他复制陈婉清的，关于有机光伏的技能，而ii类则是复制吴菲菲的，关于钙钛矿材料的技能。 其他通用技能的熟练度上限也提高了，看来吴菲菲的科研能力确实比学姐要高一些。 系统积分也在不知不觉中积攒了接近一万，在接下来的实验中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看完面板之后，许秋打开辅助系统，查看刚刚复制的“旋涂ii”技能的影像。 从系统影像上来看，反溶剂旋涂的操作并不难。 首先把配制好的钙钛矿溶液均匀滴在基片上，然后启动匀胶机。 在大约4秒后，用移液枪快速滴加甲苯至高速旋转的基片表面，最终即可得到平整光滑的薄膜。 吴菲菲之前说是在心中默念5秒再滴加反溶剂，看来她默念的应该是比较快，实际时间只有4秒左右。 许秋用的体系和她不同，所以也只能作为参考，需要重新摸索条件。 不过，吴菲菲用心中数数的方法计时，稍微有些粗糙。 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方法。 他可以一边在现实实验，一边连接模拟实验室，用里面的秒表进行计时。 ………… 许秋开始尝试，先从1溶液开始。 第一次实验，他将秒表设为5秒倒计时，然后同时在现实中按下匀胶机的开启按钮，在模拟实验室中秒表按钮。 待秒表示数归零，他迅速将移液枪中的甲苯溶剂挤出到基片表面。 因为有了之前喷涂的经验，所以他对这步操作的精细度把控的非常好。 喷涂甲苯过后，可以明显看到薄膜表面发生了一些的变化，但是由于基片还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无法判断其具体的形貌。 0秒过后，基片停止旋转，许秋用镊子夹起。 可惜，得到的薄膜仍然呈现白色雾状，不过比不加反溶剂的效果要稍好一些。 看来反溶剂的添加确实有作用，但是仍需要改进条件。 许秋将间隔时间改为6秒，再次尝试。 这回得到的薄膜上的白雾加深，看来间隔时间应该缩短，而非延长。 继续将间隔时间调到4秒。 这次，终于得到了表面光滑且基本均匀的薄膜。 由于所用钙钛矿材料的旋涂方法不是喷涂法，每次都要消耗约八0微升的溶液，如果再多试几次，溶液都要用完了。 因此，许秋没有继续对间隔时间进行进一步的精细调控。 虽然相对于有机聚合物材料来说，钙钛矿材料倒是不贵，毕竟是结构相对简单的分子，容易合成。 但是纯度9999的碘化铅，每克也要百元左右，还是不能轻易浪费。 接下来，他又分别摸索出、、4溶液，滴加反溶剂的最佳间隔时间，均分布在-6秒之间。 摸索好条件后，许秋准备做一批器件。 这时候面临的问题是器件结构的选择。 一种是正结构，那么就是用钙钛矿材料，取代d:ss，另一种是倒结构，那么就是取代氧化锌。 两种结构无法一起蒸镀，所以一次只能做一种结构。 他现在也无法判断用哪种结构更好一点，就先从正结构开始尝试。 ………… 清洗基片。 旋涂传输层。 d:ss基片作为对照组，旋涂三片； 1到4溶液，每组也旋涂三片，浓度都是10质量分数的df溶液，转速分别为000、000、4000，他直接将吴菲菲旋涂有效层的条件拿来用了，作为实验组a； 不旋涂传输层，做一片，作为实验组b。 之后，许秋按最优条件旋涂了b7-h:[70]b有效层，并蒸镀了钙和铝电极。 开始测试。 他首先测试了基准体系，也就是基于d:ss的样品。 三片样品，最高效率分别为9八八、101、96。 虽然效率数值有所波动，但是这个幅度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接着是实验组a的测试，他满怀期待的夹起“1，000r”样品。 第一次扫描，效率66。 继续扫描，效率越来越低，最后稳定在50。 许秋摇摇头，换了一片“1，4000r”样品。 最高效率74，相比于第一片提高了一丢丢，但并没有什么用处。 再换最后一片1样品。 最高效率只有176。 “可能是1样品不太行吧，其他编号说不定会有奇迹呢。”许秋在心里安慰自己。 然而接下来，他越测心越凉。 剩下的、、4样品，没有一个效率超过5的。 最高效率的样品是“4，4000r”，但也只有46八。 最后，他测试了实验组b的样品，也就是不涂传输层材料的器件。 效率居然有55，比所有实验组a的都要高。 这说明钙钛矿材料涂上去以后，完全没有起到正面作用，还拉低了器件性能。 ………… 测试完毕后，许秋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没有再做一批器件的时间了。 搞了一天，啥成果都没有，许秋有些沮丧的回到办公桌。 “怎么样，实验不顺利吗？”陈婉清关心道。 “是啊，最高效率只有46八，标样有10，”许秋郁闷道： “最关键的是，不涂传输层效率都有55。” “器件结构呢？”陈婉清道。 “正结构，取代d的，我一共用了四种钙钛矿材料，都不行。”许秋道： “这样啊，会不会是它们不适合做空穴传输层，你可以做个倒结构看看，让它们取代氧化锌，看看效果怎么样。”陈婉清道： “好吧，那我明天试试。”许秋道。 ………… 回寝室的路上，许秋反复思考今天的实验过程，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按理说，他选择的四种钙钛矿材料，具有宽的禁带宽度，涂的薄膜形貌也还好，怎么结果就这么差呢？ 他仔细回忆实验过程，突然发现了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 “我明白了！”许秋不禁喊了出来。 这一声吼，惊得旁边长椅上一对拥抱的情侣都分开了。 许秋向他们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然后快速奔回寝室，准备验证一番。 第六十四章 意外来客 原来，许秋在旋涂钙钛矿薄膜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去除出现的白雾，获得均匀的光滑薄膜上，而忽略了制备传输层与有效层的差别。 钙钛矿有效层薄膜的厚度通常在00纳米以上，而一般传输层材料的厚度则在5-50纳米之间为宜。 早期的有机太阳能电池是没有传输层的，后来研究者们发现，引入传输层有助于电荷输运，提升器件光电性能，这才开始使用传输层。 但是当传输层厚度过高时，同样会增加电荷复合的可能性，从而造成器件效率的降低。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不涂传输层，器件的性能反而比涂了钙钛矿传输层的更高，而且后者性能随着转速的提高而提高。 一切都是因为许秋把钙钛矿薄膜涂的太厚了。 ………… 回到寝室，许秋和陶焱打了声招呼，便躺在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 模拟实验室内的溶液还保持着上次他离开时的状态，不用担心出现溶液变质的问题。 在白天的实验中，4样品的效率最高，所以它可能是四种钙钛矿材料中，最适合做传输层材料的。 许秋索性直接配制了5毫升10质量分数的4样品的溶液，作为母液。 之后可以直接将其稀释得到其他浓度的溶液。 和有机聚合物材料不同，钙钛矿材料是分子，溶解起来比较快，得到的浓度也比较准确，所以调节浓度很容易。 溶液配制过程中，他也在摸索模拟实验室的05-倍速功能。 他发现开启倍速功能后，除了意识以及他的‘身体’以外，其他的所有实验仪器均可处于倍速状态。 在进行称量药品等精细操作时，他可以将时间速率调节为05倍，提高操作的准确性。 而在超声清理等需要等待的时候，可以将时间速率调节为倍，加速实验进程。 消耗的积分是按照现实时间计算的，开启倍速时，一现实时消耗00积分。 此外，他还可以将时间流速的改变，划定在指定空间内。 比如，他能够让超声波清洗仪处于倍速，而手套箱处于05倍速。 至于消耗的积分，则是取整个空间中的最大倍速，也就是说只要有仪器开启了倍速，就按照倍速的积分进行消耗。 一番体验后，许秋对这个功能非常满意。 接下来，他准备进行实验。 为了提高实验效率，许秋准备只做以4样品为传输层材料的器件。 他没有打算做d标样以及不涂传输层的样品，这也是他对自己的操作有信心。 首先，配制溶液。 白天做的是10质量分数的浓度，转速是000-4000，得到的薄膜厚度明显太高了。 许秋将其浓度调整为1、、、4和5的质量分数。 然后是转速。 许秋统一设定为5000。 这基本上是匀胶机的安全转速上限，再增加转速，基片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就可能飞出去。 一般情况下，要得到同样厚度的薄膜，高浓度高转速条件下得到的质量较好，因为浓度比较好调节，所以就没有必要再改转速了。 最后是控制反溶剂滴加的间隔时间。 白天实验粗测结果是5秒间隔不会出现白雾。 许秋又额外设置了4秒、45秒、55秒和6秒四档。 这样，一共有55=5种条件。 确定了实验条件后，许秋启动倍加速，使溶液快速溶解。 ………… 旋涂钙钛矿传输层、有机有效层。 蒸镀钙、铝电极。 准备测试。 许秋在测试时，第一片一般都会拿标样测试，或者拿心里觉得最有希望的样品测试。 测标样是为了判断这批器件的整体性能大概怎么样，如果标样比平均值低，那么整批器件的性能可能也是低于平均值的。 不过这批他没做标样，也不知道哪个条件比较好，完全是未知的探索，所以他就随便拿了一个样品，“1，5s”。 测试后，得到效率为八66。 看到这个结果，许秋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之前确实是涂的太厚了。 钙钛矿材料可以作为传输层，至少是比不涂传输层的性能要好。 只是，效率还没有到10，可能是这个浓度下的薄膜太薄了吧。 他选了“，5s”的样品，继续测试。 果然效率提高了，达到了97。 …… 测试完其余个样品。 最终，“，55s”样品的性能最佳。 效率可达104，与d基准器件的效率相当。 离开模拟实验室，许秋看了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今天又忘记去公共浴室洗澡，只能再去楼道冲凉了。 冰冷的水柱击打在身上，许秋非但不觉得冷，还觉得很兴奋。 他在心中盘算明天的实验计划： 可以进一步拓宽调控范围，比如溶液浓度为5、、5，转速不变。 此外，另外三个溶液体系，也可以做一做，虽然能超越4样品的几率不大，但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 第二天，许秋前往实验室，然后惊讶的发现实验室没有人。 刷一卡通打开门禁，他看了下手机，才发现今天是周六，课题组不上班。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么便做实验呗。 而且，周六好啊，没人和他抢手套箱。 他按照昨天的想法开始实验，中午就在外面的办公桌点外卖吃。 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 1、、样品性能都不如4。 其中，样品还可以，最高效率也有96了，但是没破10，终究是差了点意思。 这一批次的标样效率是1010，而4样品中最高效率达到了1046，条件是5的浓度，5000转速，55秒间隔时间。 其实，标样器件如果像实验组中这样精细调控制备条件的话，效率可能还能更高一些，但是没必要。 这也是业界潜规则了，在两者性能相当的情况下，把实验组做的比对照组稍高一些，哪怕没高多少，只是0，看起来也会舒服很多。 就在性能测试进入尾声的时候，许秋听到外面有人过来的声音。 似乎不是魏老师的脚步声，那会是谁呢？ 第六十五章 幸福的烦恼 “许秋？” “学姐？” “你来干什么？” “做实验，学姐你呢？” “帮你改文章呀，怎么样，感动嘛。” “我都要感动哭了，不对啊，我这也是在帮你做实验啊。” “好像是哦，那扯平了，对了，实验结果呢，怎么样？” “结果，你猜？” “唔……昨天的效率是5不到，”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 “今天难道有6，7？” 许秋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高了还是低了？”陈婉清追问道。 “低了。”许秋道。 “那，八？” 陈婉清说完后，仔细观察许秋的表情。 她心中嘀咕，似乎还是叫低了，便试探的问道： “9？” 许秋还是摇摇头。 “不会吧，”陈婉清有些不敢置信道：“难道超过10了？” “big，”许秋得意笑道： “这批器件最高效率在1044。” “你怎么做到的？这才试了两批器件，效率就能做到这么高。”陈婉清惊讶道。 “可能是运气好吧，”许秋耸耸肩，说道： “昨天回去后，我分析了第一批器件失败的原因，觉得可能是传输层涂得太厚了。 于是，今天调控了钙钛矿溶液的浓度，没想到就一次成功了，四组材料中，4是性能最好的，也还可以，效率能到96。” 其实许秋自己也觉得这次能成功，确实运气成分占比很大。 假如他选的四种材料都不合适做传输层，那么他再怎么调控实验条件都没有用。 另一方面，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两天连续做三批器件，相对于在4八时内进行了近0时的高强度工作。 夏天在手套箱中做实验是非常难受的，就算有空调降温，实验结束后，整个人就像是蒸了桑拿一样。 “有没有机会把效率做的更高一些呢，比如到11以上？”陈婉清道。 “我个人感觉可能性不高，”许秋道： “毕竟它只是一个传输层材料，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主要还是得看有效层。 反正之后也是要做重复性实验的，到时候再试试看呗，也可以试下倒结构。” “要是能到11的话，发的文章档次可能会高一些，现在这个情况的话，估计又是一篇二区吊车尾的文章。 不过，这一篇可以发uia，要补的实验相对少一些。”陈婉清道。 说完，她又感慨道： “没想到我上一篇文章还没下文，你的文章我还没改完，马上就又要写新文章了。” “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吧。”许秋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婉清似是不经意道： “对了，学弟，你对这篇文章的一作有想法吗？” “啥，一作？” 许秋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心中一直默认是给学姐做实验的，现在仔细一想： 最开始是学姐提了一个想法，但是核心的实验设计和实验操作都是他来完成的。 如果后续的补充实验和文章撰写，也都是他来完成的话，给他一作是当之无愧的。 不过，一篇si二区，也没必要和学姐抢一作，她要三年发四篇二区一作才能毕业。 而对于他来说，不考虑提前毕业的情况，博士毕业还有六年的时间，肯定不会缺文章的。 想到这里，许秋说道： “没必要给我一作的，这个想法最初也是学姐提出的，就当我是在帮你实验好了，像上一篇一样给个二作就行了。” “你这个贡献量的话，二作不太合适，要么我们共一？”陈婉清道。 “什么共一啊？”门口居然传来了魏老师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惊，他们完全没有听到魏老师的脚步声。 “魏，魏老师好，是这样子的，”陈婉清有些紧张道： “之前我说的那个钙钛矿传输层的想法，许秋给试出来了，他用的正结构，替代了d，现在最高效率超过了10，比标样高0。” “嚯，”魏兴思满意的看了看许秋，高兴道： “我这是捡到宝了呀，给我讲讲，具体怎么做的。” 许秋开始详细介绍： “我先请教了吴菲菲学姐，从她那边拿了一篇钙钛矿的综述，筛选出一些宽带隙的钙钛矿材料。 然后用实验室中现有的材料，配制了abbr、abl、fabbr和fabl四种溶液，都是宽带隙的。 接着，用一步法、反溶剂法旋涂钙钛矿溶液，得到了大约几十纳米厚度的光滑薄膜，用来取代d做空穴传输层。 其他的制备方法和标样一样，最后基于fabl传输层的器件，最高效率可达1044。”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魏兴思点点头道： “钙钛矿材料的一大优点就是电荷迁移率高，再加上你选的是宽带隙材料，涂得也很薄，几乎不吸收太阳光，形貌也很好。 从理论上讲，确实是比较好的传输层材料。 也就是现在做钙钛矿的人还比较少，我估计就算我们不做这个工作，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别人做了。 所以，要抓紧时间，把这篇文章赶出来，虽然可能只是一篇文章，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白浪费了。” “好的。”许秋和陈婉清同时点头道。 魏兴思来回看了两人一会儿，说道： “关于文章一作什么的，你们自己定就行。 等这个文章弄好，陈婉清你就带他去张疆做合成吧，这个领域，想发好文章，还是得自己合成新材料。” 对了，我刚给你们买了一箱盐汽水，快递给我打电话，说送到我办公室门口了，许秋你过来搬一下吧。” …… 路上。 “周六还过来做实验，很拼嘛，”魏兴思感叹道：“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啊。” 许秋很想说他忘记今天是周六了，不过话到嘴边却改口了： “主要是心中有了实验灵感，就想赶快过来验证一下，没想到还一次就成功了。” “好啊，在我这里好好干，要是生活或者实验上有什么难题，都可以跟我讲，不要有什么顾忌。”魏兴思道。 “好的。”许秋看到了放在1八门口的盐汽水，说道：“是这个吗？” “嗯，搬回去吧。”魏兴思道。 许秋将盐汽水搬到16，用剪刀拆开包装，取出两瓶，递给学姐一瓶。 然后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我，怎么是热的，还有股塑料味。 算了，将就着喝吧。 第六十六章 预约测试 许秋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继续做实验。 “学姐，四个钙钛矿体系，等下q、liv、uv-vis这些测试，都要做一遍吗？”许秋道。 “这倒是不用，”陈婉清道： “因为这篇文章的主要亮点是你的4样品，而且发的是uia，所以其他体系不需要做的太过于详细。 它们的数据到时候也是放在支持信息里的，正文中只需要比较d和4样品之间的异同即可。” “那除了刚才说的，那些我学会的表征手段外，还需要补充哪些测试呢？”许秋道。 陈婉清抬头做出思索状，一边扳着手指头，一边道： “器件稳定性，隔一段时间测试一次器件的光电性能，看光电性能随时间的衰减情况； 重复几批器件，看数据是否可重复，还有可以试一下倒结构器件； 用循环伏安法，v，测试钙钛矿材料的导带和价带能级； 用射线衍射法，rd，测试钙钛矿材料的结晶性能； 最后，要用扫描电子显微镜，s，测试传输层的厚度。 差不多就这些吧，加上写文章，争取一个月内把它搞定。” “听起来需要补充的测试还是蛮多的。”许秋道。 “一起加油吧。”陈婉清挥动她的拳头道： “好在这篇文章，相当于只有4样品和标样两个体系，所以测试起来应该也比较快。” ………… 两时后。 许秋完成了三项测试，并将数据处理好，绘制成图片。 “学姐，我的文章改的怎么样了。”许秋道。 “差不多啦，”陈婉清道： “学弟的英文可真好啊，基本挑不出语法和拼写上的毛病，主要的问题还是在数据分析上，有些地方的分析不够到位。 不过，等你文献阅读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明白这个领域的主要套路了，到时候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好啊，我基础的表征已经做完了，”许秋道： “什么时候教我其他的表征手段呢？” “v用我们实验室的电化学工作站就可以测试，明天我教你吧，”陈婉清道： “另外两个都是材料系公共平台的仪器，需要经过培训过后，才能独自使用，这学期初你要记得报名参加下培训。 这次就我带着你去测试吧，rd需要预约的，s倒是一般不用预约，不过想测试的话，至少要等到周一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学姐也别忙到太晚，明天还要上班呢。”许秋道。 “知道啦，拜拜。” “拜拜。” ………… 回到寝室，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 正结构的器件，基本上已经没有进一步的调控空间了。 他这次主要想验证钙钛矿材料，能否作为电子传输层，取代倒结构中的氧化锌。 旋涂、蒸镀、测试。 可惜结果并不理想，最高效率仍是4样品，效率只有八出头。 做完实验，又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只得再次去楼道冲凉。 许秋发现自从进入实验室开始搞科研后，洗冷水澡的频率是大幅增加了。 ………… 周日下午。 陈婉清带着许秋前往材料二楼的104房间外，准备预约rd。 这台仪器不是上预约，需要到仪器所在场所进行预约。 104房间的门上，贴着纸质预约表，还是崭新的，没有字迹。 上面的一栏写有周一到周五，左边的一栏则是具体时间，如八:00-9:00等，其他均是表格空位。 “想要预约哪个时间段，就自己填写上去吗？”许秋道。 “是的，在对应位置填上你的名字、课题组和联系方式，就预约成功了。”陈婉清道： “别人看到后，知道这个时间有人预约，就会选择约其他时间。” “那为啥现在是空白的呢，暑假期间没什么人测吗？”许秋道。 “可能是刚贴上没过多久吧，一般都是每周六或周日贴下一周的预约单，”陈婉清道： “应该也有暑假的原因吧，rd平时还是比较热门的，基本上每周的测试时间都能被分配完。” “可这种预约的形式有bug啊，万一我预约了，到时候人不来怎么办？”许秋道。 “之前就出现过很多次你说的情况，后来系里规定，只要你把名字写上去了，不管来不来测试，都按预约的时长收费，”陈婉清道： “不过rd比较便宜，系内测试的话一时好像100吧，外系是00，外校是400。” “好吧，那我们预约多久？”许秋道。 “要是只测一个样品的话估计用不了十分钟，还是预约半时吧，把四个样都测了。”陈婉清道。 “那约周一上午吗？” “周一上午不行，我们组一般每周一上午都有组会，”陈婉清道： “之前你没有参加过，现在你也可以参加了，预约到周一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吧，写我的名字。” 许秋在上面填好预约信息后，两人回到材料一楼。 他们刚好在材料一楼的一层经过了s的设备房间。 “s测试的人相对来说比较少一些，一般不需要提前预约，等工作日负责测试的老师上班后，直接过去就可以测试。”陈婉清主动介绍道。 “像rd、s这些大型仪器好像都放在一层啊。”许秋道。 “是啊，因为大型仪器都比较重，它们的重量都是以吨来计量的，而且体积还大，不用专业的设备，很难弄到高层去。”陈婉清道： “再加上材料一楼和材料二楼都是几十年的老楼了，承重不太行，所以基本都把它们放在一层。” “听说学校打算翻新一批老楼了。”许秋道。 “这种老楼翻新也没啥用，就是重新刷刷漆，贴贴瓷砖，改变不了老楼的本质。”陈婉清道： “再说了，这种事情，红头文件没下来之前，都是空穴来风，不知道消息要传几年才能动工。” “也是啊，我想起来学的时候学校，说要做把水泥操场重做成橡胶跑道，结果等我毕业以后，它才翻新好。”许秋道。 “中学呢，说是要盖新食堂，然后我毕业了，食堂也盖好了。” “和我的经历也差不多，反正好事永远都是留给后人的。”陈婉清笑道。 第六十七章 修改文章（上） 回到实验室后，陈婉清带许秋来到电化学工作站旁，说道： “接下来教你使用电化学工作站，用循环伏安法测试样品的导带和价带能级。 钙钛矿等半导体材料，它们的能级结构中间有一段是没有能级分布的，被称为禁带。 禁带的上方是导带，其中的主要载流子是自由电子，而禁带的下方是价带，其中主要载流子是空穴。 禁带的宽度，也就是导带底和价带顶的能量差，被称为禁带宽度。 不过，对于有机半导体材料来说，通常不说导带价带，而是说h/能级，分别指是最高占有分子轨道能级和最低未占有分子轨道能级。 两者的叫法不同，但从原理上是类似的。” 听完原理介绍后，许秋在学姐的指导下进行实验。 循环伏安法要用到三支电极，其中金电极是工作电极、银/氯化银是参比电极，铂电极是对电极。 他先将金工作电极表面用砂纸打磨至光亮，然后将10质量分数的钙钛矿溶液，滴在金电极上，待溶剂自然挥发后，便得到样品薄膜。 然后，他配制了01摩尔每升的四丁基六氟磷酸胺的二氯甲烷溶液，作为电解液。 接着，将三个电极放在支架上，插入电解液中，再与电化学工作站连接。 最后，打开电脑中的操作软件，设置好参数后，开始运行。 电化学工作站会提供直流电压，从-5伏特到5伏特之间循环进行线性扫描，得到电流对电位的变化曲线。 循环5次左右后，许秋发现第二次和第三次得到的曲线形状类似，有点像是鸽子，可以认为是处于稳态下的扫描结果。 测试完毕后，许秋进行数据处理： 取电流在高电位时开始上升的起始点，和在电流在低电位时开始回归的起始点，经过换算可以分别得到和h能级。 测试完毕后，陈婉清找到他，说道： “许秋，你的文章我已经改过一遍了，可以拿给魏老师看了。” “谢谢学姐，你要一起过去吗？“许秋道。 “还是一起吧，我估计就算我不去，他等下也会叫我过去的。”陈婉清道： “对了，等下他帮你改文章的时候，和你说话，一定要及时回应他，比如：‘嗯，好，知道了，好的’。 不然他就会以为你在开差，会提高音量问你，直到你回复他为止。” “嗯，好，知道了，好的。”许秋一本正经道：“是像这样吗？” “差不多吧。”陈婉清道。 许秋将电脑z文章的草稿、支持信息、图片、参考文献都拷贝到u盘上。 两人来到1八，看到魏老师正在前后左右有节奏摆头，似乎在活动颈椎。 “什么事？”魏老师道。 许秋将u盘递给他，说道： “这是我的文章，学姐已经看过一遍了。” “行，我现在正好有空，就帮你看一看。”魏兴思指了指他身后的空位，说道： “你们俩搬两个椅子，坐在这边吧。 对了，昨天的盐汽水好喝吗？” “还行吧。”许秋道。 魏兴思打开u盘文件夹，看到草稿的文件名还是“ilydrafd”，便说道： “打算投什么期刊啊，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也不清楚。”许秋道。 他之前没有发表过文章，而且文献阅读的积累还是不太够，所以他对评判一个工作能发什么样的期刊并没有太多的经验。 对于自己不熟知的领域，还是多听多看少发表意见比较好。 “这文章内容比较薄弱，af的话肯定够不到，”魏兴思考虑了片刻，说道： “投advlrar吧，怎么样。” “嗯，可以啊。”许秋道。 得到答复后，魏老师将文章草稿和支持信息文件，分别重命名为“aldrafd”和“alsid”。 然后他双击打开草稿文件。 许秋则在后面仔细观察魏老师。 只见他打开rd后，停在了第一页，盯着标题看了许久，手放在鼠标旁边，两个手指不断轻敲桌面。 “这个标题起的还行，能将就着用，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实在想不出的话就用这个吧。” “好的。” 接着，魏老师看向了论文作者。 许秋一作，陈婉清二作，他是通讯作者。 他没说什么，直接鼠标滚轮往下滑动，翻看图片和正文。 因为许秋每张图都按照学姐给的标准绘制，并且还额外检查了一遍，所以图片本身并没有被挑出什么毛病来。 倒是格式排版等细节之处，被魏老师指出了好几处问题： 其中一处是因为图片略大，在rd下方出现了大约六分之一的留白。 魏老师看到后，将图片缩了10，成功的并入了上一页，留白消失。 “这种地方，要灵活一点，下面留那么一大块，多难看啊。” “知道了。” 另一处是在某一段话的末尾，只有一个单词却占据了一整行。 魏老师找到了那句话，删除了其中的一个形容词，使最后那个单词缩到了上一行。 然后，他又接连改了两处同样的问题，说道： “像这种地方，也要注意，尽量不要一行留一两个词。” “好的。” …… “这个figur单词，我记得ily的格式是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要加粗体，之后不用加粗体，你检查一下有没有按这个规则写。” “正文文本是倍行距，图例部分是1倍行距，你看你这个图例的行距就有问题。” “这是uia，总共也没几个表征，不需要标题，都把标题都直接删掉。” “这个j-v特性曲线，j和v都要分别斜体。” “这个缩写的问题，想缩写可以，但必须在最早出现的时候进行定义，而且在摘要里定义过的不算，必须在正文中重新定义一遍。” …… 魏兴思只粗略一看，就挑出了一堆毛病。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陈婉清，你看的时候要仔细一点啊，要对自己要求严格一点，知道吗。” 许秋陈婉清两人对视一眼，皆默然。 许秋心中感觉有点对不起学姐，做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陈婉清则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好在魏老师只说了一句，便继续说道：“我来看看摘要吧。” 第六十八章 修改文章（下） 魏兴思拖动鼠标，一句一句的阅读摘要部分。 看了前两句后，他点点头道： “不错，写的还行。” 到第三句，他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说道： “这句话把后面的这部分提到前面来，是不是更好一点。” “嗯，确实。”许秋回应道。 魏老师改好后，继续往下看。 第四句，他看了一会儿，在句子中加了一个形容词进去。 第五句，没什么问题。 到第六七句时，他又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两句连接的不太好，逻辑上有断层，你觉得是不是？” 许秋思索了一下，说道： “嗯，是的。” 确实这两句话之间的逻辑有点不顺，可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改。 正在他纠结之时，魏老师开始一边打字，一边说道： “这样改是不是好一些。” “嗯嗯。” 不得不说，改过之后，确实读起来流畅多了。 魏老师看到最后一句，笑了出来，说道： “你看这词用的，这里能用adig来形容你的效率吗？ 你效率才八，用了这个词，别人还以为你做到了11，1呢，这里用high就可以了。” 许秋也尴尬笑了笑，他当时看其他人的文章中用了这个词。 觉得很霸气，就直接拿来用了，没想到却闹了个笑话。 摘要只有一段话，00个单词不到，却改了近半个时。 魏老师将页面移动到论文作者处，说道： “你把我之前说的那几个问题改一改，改完后让吴菲菲先看一遍吧，我把她名字也加上去。” “好的。” 他把吴菲菲的名字放到了三作，说道： “对了，还要画一张，也就是图片版的摘要，然后再给它配上60个单词以内的一段描述。” “好的。” …… 两人回到16房间。 “学姐，我算是知道你之前的文章怎么会有40多个版本了。”许秋道。 “是啊，每次给他看的时候，总能被他挑出一堆问题来，我应该是课题组里写文章最菜的了。”陈婉清道： “据说段云的文章也就0多个版本，吴菲菲的只有10个左右，到了我这里，直接改了40多次。” “说不定我也要改40多次呢，这次被他挑出这么多问题来。”许秋道。 “你这些问题都是问题，这篇估计跟吴菲菲的差不多吧，不会改动太多次的。”陈婉清道： “我之前改那么多次主要是有很多语法上问题，比如人称、数和时态用的不对。” “但愿能快点把它弄好吧。”许秋道： “对了，怎么画？还有后面的描述部分呢？” “这种文章不用画的太过于浮夸，把j-v特性曲线直接拿过来，中间空白的地方塞一张图，就你用镊子弯折基片的那张就可以了，记得图片要做成正方形的。”陈婉清道： “至于后面的描述就更简单了，就一句话，说我们用柔性基底，制备了倒结构的太阳能电池器件，基于两个基准体系的光电性能分别为和yy，就可以了。” “学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嘛，”许秋道：“要是论文用z文写估计学姐就没那么苦恼了。” “是呀，英文不好做科研很吃亏的。”陈婉清道。 …… 花了两个时，许秋按照魏老师的意见改完文章。 他看了眼实验室的方向，吴菲菲正在做实验，不好现在去打扰她。 他只好找了几篇ily的期刊，对照着查看自己有没有其他格式上的问题。 没想到，还真被他发现了几篇参考文献的格式有问题，看来d软件还是不够智能，需要手动检查一遍。 终于，许秋看到吴菲菲做完实验从实验室里出来了。 后面还跟着段云，只见他挥舞着两只手臂，欢呼道：“吃饭喽。” 原来，已经五点半了啊。 那只能等晚饭后再说了。 ………… 四人一同去食堂吃完晚饭后，都往材料一楼的方向走去。 许秋有些纳闷，因为研究生的寝室离食堂很近，所以平时另外三人吃完饭后，有时会回寝室休息，今天却不约而同的都选择回办公室。 回到16房间。 许秋将u盘递给吴菲菲，说道： “吴菲菲学姐，魏老师让你有空帮忙看下我的文章。” “好呀，”吴菲菲接过u盘，直接将草稿文件复制到桌面并打开。 “现在就看吗，不需要休息的吗？”许秋道。 “明天是开学第一次组会，要准备的，我先花点时间帮你看了吧，”吴菲菲道： “对了，魏老师有详细看过吗？” “他主要看了图片，仔细改了摘要部分，其他地方只是看了看格式。”许秋道。 “行，那我主要帮你看正文，具体实验内容我不了解，所以主要看表述和格式。”吴菲菲道。 二十分钟后，吴菲菲拿着u盘找到许秋，说道： “许秋，你这文章写的非常好了。 基本上不怎么用改的，我把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用黄色高亮标识出来了，你可以参考一下，也不多，就五六处。 看你的文章，可比看陈婉清的文章容易多了。 哎，当时改她的文章可把我累的够呛。” 陈婉清就坐在旁边，她听到后本来还想反驳一下的。 但想起来当初吴菲菲帮她改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改好，便弱弱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许秋参考了吴菲菲的意见，将文章版本迭代到了第版。 晚上，他和陈婉清拿着最新版本，去找魏老师。 “给吴菲菲看过啦？” “看过了。” “她怎么说。” “她说写的还不错，基本不用改，然后挑了几处表达方面的问题，我都按照她的意见改好了。” “她的评价挺高嘛，行，我来看看。” 魏兴思点开文件，又在标题那边停留了许久，说道： “确定用这个标题了吗？ ‘基于柔性基底的有机光伏器件效率可达八’。” 不等许秋答复，他又自言自语道： “看着还行，那就用这个吧。” ………… 之后，许秋和魏老师又来来回回改了五轮，到后面都是许秋独自前往了，陈婉清要准备第二天组会的。 最后一轮改好后，魏老师说道： “今天就这样吧，你再看一遍，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写一下vrlr，明天我们就投了它。” 第六十九章 组会 周一，上午九点二十分，实验室。 据说今天要开组会，许秋之前没有参加过，有些好奇： “学姐，组会是什么样子啊？” “就是字面意思，课题组成员聚在一起开个会，”陈婉清一边操作电脑，一边答复道： “每个人汇报一下近期的实验进展，或者是接下来的科研计划，反正我每周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参加组会。” “为啥呀？” “等下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魏老师来了。 他在16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说道： “都过来吧，开组会。” 陈婉清和吴菲菲都拿起了u盘、实验记录本和笔，许秋也从桌上拿起记录本，跟着她们前往1八。 进门后，魏老师坐在他办公桌前，指了指大电脑的方向。 吴菲菲会意，从桌子上找到了投影仪的遥控器，开启投影仪。 大电脑对面的墙壁上也缓缓落下一片白色幕布。 因为都是安装在天花板上的，所以许秋之前几次来办公室都没有注意到。 众人找位置坐下，靠近大电脑坐成了一排。 魏兴思看了看他的学生，没找到田晴，便问道： “田晴呢，还没回来吗，吴菲菲，你有通知她什么时候开工吗？” “我放假前和她说过时间的，然后昨天也问了她，她说现在还在霓虹国，下周过来。”吴菲菲道。 “她也不和我请个假，随便吧，不管她了。”魏老师说完，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起身递给吴菲菲。 “我们一起恭喜下吴菲菲，在s上发表了一篇综述。” 吴菲菲笑着接过信封，然后将其夹在她的实验记录本中。 魏老师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其他人也要加油发文章啊。”魏老师道： “好，我们开始组会吧，你们谁先来讲。” 见没人主动站出来，魏老师点名道：“吴菲菲，你先来吧。” 吴菲菲起身，将u盘插入大电脑，打开，切换成为放映模式，开始介绍： “这是我最近在做的，在abi体系中加入氯化铵添加剂，现在还在试条件，效率还没有标样高。” “没事，还有其他的吗？”魏老师道。 “没有了。”吴菲菲道。 “段云你呢，设备搭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弄好？”魏老师道。 “哪有那么快，同基周大刚他们组几个人搭了一年才搭好，我尽量这学期弄好吧。 现在我在做样品台，需要打造几个不锈钢的部件，我找我哥问过了，他可以做，报价两千多，您看成不？” “那就找你哥做吧，两千也不贵。”魏老师说完，又补充道： “你还是做两手准备吧，之前你那个铜掺杂四元铜基硫化物的工作，我看可以同时做起来，在张疆做做合成，然后去同基测试。 万一你这边设备一直搭不好，那边还能有一道保险，说不定能出篇文章，你说对吧。” “嗯嗯，好呀。”段云点头道。 “陈婉清，许秋，你们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陈婉清插入u盘，打开了她的。 许秋仔细一看学姐的内容，正是他这几天的做的工作。 难怪学姐昨晚和他要数据，原来是为了组会做准备。 陈婉清一边操作可翻页激光笔，一边进行汇报： “我主要讲一下这几天许秋做的工作，他做了四种钙钛矿传输层材料，用在有机光伏器件中，其中最好的是fabl。” “这是它的光吸收光谱图，可以看到它的光吸收范围在基本在400纳米以内，所以几乎不吸收可见光。” “嗯，继续。”魏老师点点头。 “这是用v测的能级结构图，它的禁带宽度大约0电子伏特。” “嗯，继续。” “这是j-v特性曲线，下面的表格是光电性能参数，最好的是fabl，其次是d标样，再次是abl。” “1046的效率，还有没有可能继续提高呢？”魏兴思问道。 陈婉清向许秋看过去。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只是传输层材料。”许秋道。 “行，这个数值也够用了，之后再做几批，看看重复性怎么样，还有吗？”魏老师道。 “最后还有q和liv曲线。” “嗯，没有其他的啦？” “没有了。” “许秋，你有没有什么要汇报的？” 许秋摇摇头。 “以后可以尝试的讲一讲，给我们分享一下你看的文献也行，主要是培养演讲能力，毕竟以后总会有做报告的时候。”魏老师道。 “好的。”许秋回应道。 “对了，你vrlr写好了吧，”魏老师道： “拿过来我们把文章投了，陈婉清，你也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吴菲菲记得点外卖，中午你们一起吃吧，我就不和你们吃了。” …… 三人花了半个多时，将许秋的文章投了出去。 “对了，你们打算合成什么材料，有思路了吗？”魏老师道。 “先做给体材料吧，具体思路还没有，”陈婉清道： “这周我和许秋讨论一下，下周组会做个报告。” “行，你们要是设计了什么分子，可以到这边的大电脑用df模拟软件先模拟计算一下。”魏老师道。 ………… 两人回到16。 “学姐，组会好像也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么恐怖吧。”许秋道。 “那是因为这是第一周，以后每周都要开一次，”陈婉清道： “要是没数据，或者长时间出不了成果，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水深火热了。” “好吧，那要是一直没有实验灵感，或者没有研究方向怎么办。”许秋道。 “如果实在想不出研究什么，可以找魏老师啊，他会给你安排具体实验方向的。 包括平时做实验遇到了什么问题，自己解决不了，都可以和他讲，他会站在他的角度给你建议的。 不过，科研主要还是靠自己，导师只能给你资源、平台。 当然，不同类型的课题组情况也不太一样。 课题组因为学生少，如果导师负责的话，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但是相对来说科研资源就少一些； 大课题组的话科研资源多，但大老板一般都忙的很，基本上连学生都认不全，更别提亲自指导了。” 第七十章 两项测试 “话说学姐为啥不写综述呢？”许秋疑惑道：“吴菲菲和段云可都发了一篇综述。” “我也想写呀，可是我的实力不允许啊，”陈婉清叹了口气道： “要是我写的话，发个z文核心期刊还成，英文的估计就只能发发二区末流的期刊了。 主要是魏老师对综述的要求比较高，一般都是要发一区的，他觉得投个二区的综述还不如不写。 “敢问学姐六级过了吗？”许秋道。 “当然过了，读博对英语成绩都是有要求的，像我那一年的要求是六级过450分，我刚好压线，455分，”陈婉清道： “听说今年就涨到4八0分了，以后的门槛肯定会越来越高的，幸好我来的早。 对了，你rd和扫描电镜s的样品准备了没有，下午还要测试呢。” “差点忘了，还没有准备，那要怎么制样呢？”许秋道。 “rd的样品就正常涂在玻璃片上，然后为了防止薄膜变质，需要真空密封起来，在测试前再打开包装。 s的样品，同样是涂在玻璃片上，要用玻璃刀把玻璃片从它的背面划开，再将其掰成两半用来测试断面。 像是有机薄膜的s样品，掰断前需要用液氮骤冷使薄膜固定，钙钛矿的话不用，直接制样就可以了。” 这两种样品的制备方法比较简单，许秋只花费不到半时就完成了。 其中，真空密封用的设备是b买的电加热真空封口机。 中途，陈婉清下楼预约了两点半的s测试。 ………… 下午一点二十多分，两人如约去测试rd，来到材料二楼104房间。 负责该仪器的是徐慧老师，她同时还管理着原子力显微镜af。 许秋认识她，她是《材料化学实验》课程中的老师之一，不过对方好像并不记得他。 他们是下午第一批测试的人，前面没有人在测试。 所以，陈婉清在和徐慧老师打了招呼后，就直接进入测试房间，装上样品，准备测试。 她提前询问过吴菲菲钙钛矿材料的rd峰位置，一般在0-0度之间，便将测试角度设置为1-0度。 这是因为0-1度之间的信号强度太强，为了防止出现超过检测器检测限的情况，便从1度开始测试。 rd设备只占地几个平方米，外面有一个保护罩，仪器上贴有“当心电离辐射”标志。 看到这边的设备，许秋感慨道： “相比于魔都同步辐射光源的体量，这里的设备也太了点。” “那当然了，普通rd只能检测具有高结晶性的分子材料。”陈婉清道： “而光源那边因为射线的亮度是这边的一亿倍以上，因此即使只有微弱结晶性能的有机聚合物材料，也能够检测出来它们结晶信息。” 许秋点点头，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模拟实验室目前只有材料一楼16一个实验室。 而它在升级至级后，体积增加到1000立方米，扩大了10倍，里面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利用。 “系统，可以把这台rd仪器复制进模拟实验室中吗？” 可以。复制成功。 许秋发现模拟实验室中新开辟出一个房间，正是当前这个104房间，rd仪器也在里面。 果然可以复制，许秋心中盘算： 这样的话，以后把所有能用到的仪器都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再配合加速功能，实验进度可以起飞了。 既然已经复制了仪器，自然也要复制技能。 虽然学姐也有rd的技能，但是想必没有徐慧老师的熟练度高。 “系统，记录徐慧的射线衍射仪和原子力显微镜的技能。” 记录成功。 许秋查看熟练度，果然徐慧老师的两项技能均在五阶0以上。 弄好这些后，许秋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现实中。 第一个样品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样品在7度、14度、1度分别有三个峰出现。 测试完剩余的三个样品，刚好花费了半时左右的时间。 拷贝数据稍微有些复杂。 通常这些大型仪器设备的电脑为了防止中病毒，是既不联也不能直接插u盘的。 需要通过上邻居共享文件夹到另外一台电脑上，才能拷贝数据文件。 两人拿上数据，做好实验登记，和徐慧老师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 回到材料一楼，许秋将刚到手的rd数据处理完，制成图片后，和学姐一同前去测试s。 来到s房间的门口，许秋看到门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便说道： “这门看着都这么老了，这台电镜买了很多年了吧。” “应该有十几年吧，”陈婉清道：“所以用它拍出来的图像有时候比较糊，估计这台电镜过几年就要退役了。” “不过我们就是测个厚度，也没太高的要求，要是追求图片的质量，可以去化学系蹭仪器，他们好像在两年前刚换了新的s仪器。” 许秋敲门后，两人进入房间，顿时一股凉意铺面而来。 “呼，好冷。”许秋打了个哆嗦。 “是啊，s仪器的使用温度一般在0度左右，所以夏天需要把空调开到最低，而且等下还要用到液氮，还会降温。”陈婉清解释道。 许秋点点头，开始观察s设备。 虽然这里的门很破，但是从外表看设备保养的还算不错。 一个防震台上放着样品舱，然后连接着一台操作电脑，一名老教师坐在电脑旁边。 “胡老师，我们来拍断面的s，测量样品厚度，”陈婉清将装有样品的培养皿递了过去。 “这是样品。” 之后，就全程是胡老师在操作，许秋和陈婉清坐在旁边看着。 因为只是测试样品厚度，所以比较简单，只需要找到薄膜和玻璃的位置，将其放大后，置于画面中央，然后拍照即可。 每拍一张照片前，胡老师都会和陈婉清确认。 许秋做了五个不同浓度下的fabl薄膜样品，最终共得到五张图片。 从电脑窗口中，可以看到明亮的一层钙钛矿薄膜。 通过软件，胡老师计算出每个样品的薄膜厚度，并标注在图片上。 其中，最优条件下的样品膜厚大约为八纳米。 离开前，许秋同样复制了这间实验室，以及胡老师的s技能。 第七十一章 仪器故障（上） 在完成了s和rd测试后，这篇关于钙钛矿传输层材料的工作也有了雏形。 剩下的工作就是器件的重复性测试、稳定性测试以及文章撰写。 两个人一起做同一个工作，效率提高了八成以上。 经过讨论后，两人确定分工： 学姐负责完成论文初稿，这是考虑到她论文写作的经验更加丰富一些。 许秋则继续进行实验，最后再对论文进行精修和润色。 …… 之后的几天，许秋重复做了两批正结构的器件，效率最高到了105。 只提高了一点点，看来11是没什么希望了。 倒结构也做了一批器件，和之前在模拟实验中的结果一样，效率最高只有八左右。 同时，他也测试了第一批器件，在氮气氛围下的光电性能稳定性，每天测试一个数据点。 经过一周的时间，最高效率仍能够维持在10以上，表明该体系在氮气氛围下的时间稳定性还不错。 ………… 周末。 因为许秋的器件性能数据已经足够了，所以他没有继续做器件，而是把手套箱让给了吴菲菲。 平常的话，两人交错着做实验，一整天可以各自做一批器件，并测试完毕。 但是周末只有半天，所以只能做一批器件，许秋就没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找到陈婉清，说道： “学姐，什么时候讨论下合成给体材料的事情，明天组会不是要做报告吗？” “等我……半时吧，我把器件性能这部分的描述写好。”陈婉清道。 “好的。” 许秋无事可做，便找了几篇最新的文献开始阅读。 半时后。 许秋瞄了一眼学姐的进度，心中大致估算了下，差不多只完成了一半，估计还得等半时以上。 哎，她怕不是对半时有什么误解吧。 许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她。 毕竟写文章也是需要灵感的，万一学姐正处于思如泉涌的状态，被自己一干扰，没了灵感怎么办。 继续看文献。 又半时后。 陈婉清保存了论文草稿，凑过脑袋，说道： “许秋，我好了，你在看文献啊。” 许秋看了眼时间，果然自己的估计还是很准确的，他不动声色道： “对啊，那我们开始吧，学姐有什么合成思路吗？” “我的想法是……”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从实验室的方向传来。 “这声音，是蒸镀装置出问题了？”陈婉清疑惑道： “一般出现警报声，是忘记开循环水或者空气泵的情况，再把它们打开就好了。” 可警报声持续了十几秒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秋起身，穿上实验服，说道： “我去看看吧。” “好呀，注意安全，有问题叫我。”陈婉清道。 进入实验室，许秋看到吴菲菲站在蒸镀控制台前，似乎在检查设备。 “哪里出问题了？”许秋道。 “不清楚，我检查过循环水和空气泵均处于启动状态。 我也纳闷怎么会有警报声呢？” 吴菲菲说完，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 “等下，这里不对，分子泵过热保护？ 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许秋也凑过去，他看到分子泵模块的面板上显示“警告，分子泵过热保护”，同时分子泵的转速为0。 再看向上方的气压计，现在是-帕，并且数值在缓慢增大。 这样看来是分子泵停止工作，只余下机械泵在工作，无法维持蒸镀舱内的真空度。 他想了想，说道： “吴菲菲，先把设备关闭吧，我们再来排查原因。” 吴菲菲依次关闭了分子泵、机械泵和蒸镀机器的电源，警报声终于停了。 许秋分析道： “刚才提示的是分子泵过热保护，那有可能是散热的问题，会不会是循环水系统出现了问题呢？” “有道理，可是循环水系统已经启动了啊。”吴菲菲道。 “这样吧，我先到里面看看。”许秋道。 循环水系统的原理很简单，它的主体是一个储水罐，内部有冷却装置，可以降低水温，还有一个进水口和一个出水口，分别引出一根管子。 水从出水口流出，在管子中流动，经过需要水冷却的装置，利用水的高比热容带走大量热量，最终从进水口回到储水罐。 这个装置要正常工作，储水罐内的水位需要达到一定的高度。 因为循环水系统是放置在控制台和手套箱的夹缝处，旁边还有一个实验台阻挡，所以不是很好进去。 平常想要开启它，都是用一根长木棍去戳它的启动按钮。 许秋断掉蒸镀仪器的总电源，心翼翼的从控制台和手套箱的缝隙处，侧身进入。 脚踩在地面上，他感觉不太对劲。 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摊水，从循环水系统下面的地板一直延伸出来。 许秋忙关闭循环水系统并拔掉它的电源插头，防止触电。 接着，他俯下身子，寻找漏水的地方，发现水正一滴滴的从出水口往外流。 见状，他打开储水罐的盖子，看向它的内部。 水位已经低于正常使用的下限了，而且里面的水很脏，应该是长时间没人清理。 “我找到原因了，循环水的水位过低，导致无法正常运转，起到降温的作用，所以分子泵过热报警了。”许秋道。 “那应该是里面的水蒸发了，”吴菲菲松了一口气，说道： “循环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换水了，这样的话，补充点去离子水进去应该就可以了。” “不，现在不仅仅是水位低的问题，”许秋道： “循环水还漏水了。” 实验室漏水可不是事。 吴菲菲把刚刚松掉的一口气又提了回来，紧张的问道： “漏水严重吗？” “还好我们发现的早，只漏了一点点，”许秋道： “先用抽水泵把里面的水抽出来，然后再把地上的水用卫生纸吸干就好。” “可我们没有抽水泵啊。”吴菲菲道。 “魏老师办公室不是有鱼缸吗，你猜他怎么给鱼缸换水的。”许秋道。 “可是……”吴菲菲犹豫道。 “不用抽水泵的话，那就拿根软管，用虹吸效应把里面的水吸出来，”许秋道： “就是不知谁愿意当这个勇士，吸第一口呢。” “那我还是和魏老师要吧。” 第七十二章 仪器故障（下） 吴菲菲走后没过多久，就带着抽水泵，和魏老师一起走来，段云和陈婉清也被魏老师叫了过来。 不过，因为循环水系统周边的空间狭，其他人也只能在外面围观。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听吴菲菲说漏水了？”魏兴思严肃道。 “目前看来并无大碍，”许秋道： “是循环水的出水口在滴水，现在先要把储水舱里面的水抽干，然后把地面上的积水处理掉，最后再想办法修。” “那行，先看看能不能自己修好，”魏兴思道： “要是不行的话，吴菲菲你联系下它们设备厂家，看看他们怎么说。 我鱼缸的那个抽水泵，就放在实验室用着吧，我之后再买一个新的。” 魏老师看了看，觉得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说道： “我先回去了，你们记得处理好了跟我讲一下。” 吴菲菲将抽水泵递给许秋。 许秋将其一端放入循环水的储水舱底部，另一端则插入一个空的废液桶中，随后连通电源，开始抽水。 抽出来的水有些浑浊，呈黄褐色，不过倒没什么刺激性气味。 将水全部抽完后，许秋用脚踩着卫生纸，开始擦地。 这里空间狭，拖把施展不开，用纸处理是最佳选择。 其实，实验室里的纸就是万能的抹布。 它的成本低廉，用完丢掉就可以了。 处理好现场后，许秋用垃圾袋将卫生纸收集起来。 然后，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出水口，发现漏水点是储水舱和出水口水管的连接处。 上面有一橡胶圈，许秋稍微用力一扯，就把它扯断了。 许秋举着坏掉的橡胶圈，问道： “这种橡胶圈实验室里还有吗？” 吴菲菲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 “应该是有的，我到工具箱里找找看。” 在等待期间，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 在这里没有空间限制，可以更加方便的检查整个循环水系统。 他首先查看循环水的管路，从储水舱出水口出发，经过了一个分流器，分流成为三个管路，分别到达两个手套箱和分子泵，最终又在分流器合流进入储水舱进水口。 看来，当初设计的循环水系统，不仅仅是为了分子泵散热，也考虑到了手套箱的散热，不过，这个功能他们几乎没用到过。 正当许秋打算检查分子泵部分的管路时，他感觉到有一硬硬的东西在戳他。 他将意识切换回到现实。 “许秋，你没事吧。” 原来是学姐见他一直保持不动的状态，在用长木棍试探他。 不会是以为我触电了吧，许秋心想。 “没事，我刚才在思考这里漏水的诱因。” “我找到同款的了。”吴菲菲说完，递过来一个橡胶圈。 许秋将它装上，说道：“试试看还会不会漏水吧。” 在吴菲菲的指示下，段云将去离子水的水桶搬来。 许秋先加入少量水，使之刚好没过出水口的管道，等待了十几秒，并没有漏水。 然后，他将储水舱加至二分之一满，又等待了十几秒，还是没有漏水。 他这才放心的将储水舱加满。 许秋启动机器，再次确认，确实没有再漏水了，才从里面退出来。 可他隐隐感觉还有哪里不对。 “太好啦，今天可以继续实验了。”吴菲菲道： “要是循环水修不好，我这批器件就白做了。” 许秋则找了个借口上厕所，进入了模拟实验室，继续查看循环水系统的管路。 水管用的是硬质透明胶管，管路是刻意藏起来的，都在手套箱的底部，平常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发现水管中的水都是浑浊的，而且其内壁上还挂有一些的絮状物质。 许秋开始分析： 管路中存在金属部分，虽然可能是不锈钢材质，但长期浸泡在水中，同样会产生铁锈。 因为长时间不换水，铁锈连同灰尘和油污等物质随着水的循环，形成絮状沉淀，并附着在水管内壁。 水管内壁直径因此减，水压变大，最终使得连接处的橡胶圈长期受到过高的压力，材料失效，导致漏水。 想到这里，许秋明白了，刚刚换水的操作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方法是把水管换成全新的。 但是水管被埋设到手套箱、分子泵的内部，更换起来难度太大。 那么折中的方法，就是对水管进行清理，通过多次循环换水，使整个管路内都是去离子水的环境即可。 他也庆幸这次漏水事件，没有发生在分子泵或是手套箱内部，那样可能会引起仪器进水而损坏。 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许秋回到实验室，说道： “吴菲菲，先停下实验吧，问题还没完全解决好。” “怎么啦，不是不漏水了吗？”吴菲菲道。 “确实不漏水了，但是还有隐患。”许秋和她详细讲了他的推理过程。 “听起来很有道理，看来以后要定期更换循环水。”吴菲菲道： “不过我的实验啊，这批器件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要凉凉。” 吴菲菲无奈的再次关闭蒸镀仪器。 许秋回到循环水系统旁，发现里面的水果然又变的浑浊了，不过比起第一次的时候要好一些。 他用水泵抽干里面的水，再重新加入一半容积的去离子水。 循环十五分钟后，再次抽干。 重复了三次，循环水基本清澈，而且管路内的水也同样清澈，表明已经清理的差不多。 不过，实验室里的去离子水也被许秋用光了。 “这回应该弄好了吧，许秋？”吴菲菲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她很怕等下实验做到一半，再次被迫停工。 “没问题了，就是循环水只有一半，之后还要补加，不过足够你这次实验用了。” “那就好，”吴菲菲双手合十，闭着眼，做祈祷状： “这批器件一定要做好，一定要做好，不然我组会就没有数据了。” 这吴菲菲还有点意思，玄学实验法。 许秋笑了笑，转头向陈婉请说道： “学姐，去哪里取去离子水呢？” “我们系没有，要去化学系打水，现在走吗？”陈婉清道。 “好呀。” 第七十三章 实验想法（上） 两人到门卫那里借来一辆手推车，在车上放了四个空的水桶，然后推着车来到老化学楼。 这里有一个专门的水龙头，流出来的直接就是去离子水。 路上，许秋好奇问道： “我用了这么久的去离子水，还不知道它和蒸馏水有什么区别呢。” “主要是制备方法上的不同，”陈婉清道： “去离子水的话，首先需要通过石英砂过滤颗粒较粗的杂质，然后将其高压通过反渗透膜，最后还要经过紫外杀菌以去除水中的微生物。 假如此时电阻率还没有达到纯水的要求，可以再进行一次离子交换过程，其电阻率可达到1八兆欧姆厘米以上。 相对而言，蒸馏水只是先气化再冷凝，其电阻率一般没有去离子水高，因此半导体工业中用的大多数是高纯度的去离子水。” …… 两人将去离子水运送回实验室。 由于吴菲菲还在使用蒸镀设备，所以现在不能往储水舱中加水。 许秋将去离子水和修好的循环水系统复制到了模拟实验室中，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 “学姐，我们该做正事了，”许秋道： “来讨论合成给体材料的事情吧。” “对哦，明天还要作报告呢。”陈婉清道： “那你先来简单介绍一下有机光伏材料的发展史吧，我正好也能检验一下你的文献阅读情况。” 许秋坚持每天阅读文献1时已经超过两个月了，连暑假都没有停下。 所以他信心满满道： “有机光伏材料，也就是用于电池器件的有效层材料，分为给体和受体两种。 它们最初是被称为电子给体和电子受体的，后来，人们为了书写和交流方便，将‘电子’两个字省略了。 在受到光照后，给体材料发生光电反应，生成激子，即电子-空穴对，激子在给/受体的界面处拆分为自由电子和空穴。 接着，自由电子从给体转移到受体上，相当于给体材料给出电子，这也是电子给体这个名称的由来。 在内建电场的作用下，电子经由受体材料，传输到电极负极，空穴则经由给体材料，传输到电极正极，电池正负极之间形成电势差。 当电池外接有负载时，便形成了光电流。” “原理部分基本正确，继续吧。”陈婉清赞许道。 “受体材料的研究进展较为缓慢。”许秋道： “最早用的是富勒烯-60，到现在，被广为使用的受体材料仍然是富勒烯的衍生物b。 唯一的改进就是，原先的-60不能溶于有机溶剂，所以需要蒸镀到器件上，而b可以与给体材料共混，一同旋涂。 当然，研究者们也开发了其他受体材料，比如苝二酰亚胺的衍生物等等，但效率一直做不高，难以突破10。 而近年来，给体材料取得了很大的突破，研究空间很大。 学姐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做给体材料的呢？” “没错，研究空间大，就意味着好发文章，”陈婉清倒是大方承认。 “你继续说吧，别打岔了。” “聚合物给体材料，整体上可以分为三代。”许秋道： “最开始是聚对苯乙烯，v的衍生物，后来是经典的聚-己基噻吩，h，现在则是以b7-h为代表的d-a共聚物。 聚合物是由一个或多个结构单元重复连接的大分子，相对分子质量通常在1万以上。 v、h都是均聚物，顾名思义，就是只有一个结构单元的聚合物。 而第三代兴起的d-a共聚物，就是由两个结构单元d单元和a单元聚合而成。 因为d、a单元种类繁多，这使得第三代给体材的料数量也急剧膨胀起来。” “是啊，”陈婉清接过话茬： “其中大部分给体材料的光电性能都不怎么样，所以就只能发在二三四区期刊灌灌水。 像是b7-h等性能优异的材料，还能发在《自然》的大子刊，比如《自然·光学》上。 但目前最高1左右的效率还是不够看，想要登顶《自然》主刊基本上不可能。 我觉得主要原因在于这些都是基于b受体的体系。 而这个体系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b它几乎不吸收可见光，因此太阳光的透射损失非常大。 我觉得有机光伏领域未来的出路，就在于合成一种新的高性能受体，取代并推翻b常年的垄断地位。 当然，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先考虑眼前吧。 我来讲讲我的思路。” “之前我只是和魏老师学习过合成方法，用的是比较便宜的原料，实验操作倒是都学会了。 但是合成新材料的话，实验条件肯定会变化，还是要重新摸索。 所以我打算先找已经报道过的两种高性能的d-a聚合物。 将它们在分子级别上共混，做个三元的聚合物，比如我用三种结构单元d、a1、a进行聚合。” “学姐，你等下，你这个想法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许秋想了想，说道： “这不就是学姐的上一篇文章的思路吗，只是这次改成了用三种单元合成一种给体材料了。” 陈婉清笑了笑，没有正面答复，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学弟，你有合成经验吗？” “没有。”许秋摇摇头。 “你知道怎么样改进聚合物分子的主链，才能使之性能提高吗？” “不太清楚。” “你知道支链对分子性能的影响有哪些吗？” “结晶性能？” “答的不全面，其实包括溶解性、结晶性能、能级结构，甚至光吸收性能等等，都会有影响。”陈婉清道： “但是，就算我知道会有哪些影响，也只是从其他人的文献上知道的，这种经验终究不是自己的。 让我设计一种新的分子结构，就像是探索一个新领域，这是需要勇气的，也是需要能力的。 我可不想花费大量的时间，结果啥都做不出来，所以我才选择了比较稳妥的，好出文章的实验思路。 毕竟一入合成深似海呀，实验周期长，动辄好几个月，而且不做到最后根本不知道结果如何，我怕我文章发不够，毕业难啊。 倒是学弟时间充裕，可以选择挑战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许秋道。 “还真有啊，说来听听。” 第七十四章 实验想法（下） “我之前的想法是从简单的结构入手，比如对第二代经典的h给体材料进行改进，将其改造成d-a共聚物结构。”许秋道： “只是现在听了学姐的一番话后……” “动摇了？”陈婉清打断道。 “那倒没有，”许秋道： “只是觉得应该设置一个止损的标准，比如三个月没有成果，就果断放弃这个研究想法。” 许秋发现之前顺风顺水的科研经历，让他有些过于乐观了，完全没有考虑过实验也可能会一直失败的情况。 他的两个工作，不论是柔性基底还是钙钛矿传输层，使用的有效层材料都是用别人研究出的，甚至材料都是买别人合成好的。 在实验前，他就能够估计出器件的性能上限，只需要去验证他的想法是否可行。 可现在他的研究领域，虽然还是在整个有机光伏的大框架下，但却是一个未知的领域。 在这个领域中，他能够看到前面有人成功了，跑在了他的前面，比如做出b7-h等材料的研究者们。 但是，许秋和他们并不在同一条赛道上，前人成功的经验并不能完全复制过来，只能作为参考。 考虑到他有模拟实验室这个底牌，实验速度是常人的1-倍，三个月大约相当于半年的时间。 如果过了这么久还毫无起色，也就该放弃了，然后再利用这段时间里积累的经验，寻找新的研究方向。 …… “那具体的想法呢？”陈婉清道。 “h用的是噻吩单元，一般单个或多个噻吩单元可被认为是d单元，我想在里面添加一种a单元，从而形成d-a结构。”许秋道。 “嗯，据我所知，你说的这种体系目前还没有人做的很成功，你要是能成功的话，那可就能自成一个体系。”陈婉清道： “不过，你也要知道其中的风险，没人报道不代表没人研究，有可能有人研究了，但是性能不好，文章发在了三四区，我们看不到罢了。” “学姐，你就别打击我了，”许秋有些惆怅： “对了，魏老师之前不是说，有什么想法可以用df模拟一下吗？” “df啊，确实可以试一下，”陈婉清道： “不过说实话，我感觉这个方法只能参考，现在使用它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这个软件也好久没有更新了。” “为什么啊。”许秋不解道。 “这是个模拟软件，把分子结构输入进去，通过计算，可以模拟出分子结构的三维图片，还可以预估分子轨道的分布和能级结构。 但主要是用来分析分子的，我们做的高分子，只能把几个基本的结构单元画出来，进行模拟计算，结果的准确性不高。 我一般都是只是看看二面角，一般情况下分子的共面性越好，性能越好。 此外，还可以通过h/能级分布，判断大分子主链的共轭程度。” “不能把整个大分子弄进去吗？”许秋道。 “因为是模拟计算，你输入的原子数量越多，计算的复杂度就越高，所需要的算力越多。 我们又没有超算，平时算一两个结构片段都要半个时，把整个分子都弄进去不得算上一个月。” 许秋心中盘算着能不能用系统升级一下df模拟计算的功能，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df的流程还没有学完。 “学姐，怎么画分子结构呢。”许秋道。 “哎呀，说了这么多，最重要事情的忘记教你了。”陈婉清尴尬道： “要先去学校正版软件那里下载hbffi软件包，里面有很多的软件。 我们要用到的是hdra软件，这是专门用来画分子结构的，不过，软件包有些大，你先用我的电脑画吧。” 陈婉清打开软件，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操作起来很简单，先选择一个as的模板，然后像画图一样把分子结构画出来就行了。 常用的苯环、噻吩环、碳碳单键、双键都有预设的图形，点击一下就能自动绘制。 像我们平常在文献中看到的分子结构基本都是用这个软件做出来的。 怎么样学弟，你学废了吗？” “学会了，看着确实挺简单的。”许秋点点头。 “好呀，画完分子结构后，导出成d格式的文件，就可以进行df模拟了。”陈婉清道： “当然也可以用其他hbffi的软件打开，比如hd，可以看到所绘制分子的球棍模型或者原子模型。” …… 两人将各自的分子结构画好后，拷贝到u盘中，前往魏老师办公室。 “怎么样，循环水修好了吗？”魏兴思问道。 “修好了，漏水原因是……” 许秋说了一半，看到陈婉清在疯狂给他使眼色。 他心思急转，莫非学姐是那个意思？ 他继续道： “是橡胶圈老化导致的，现在已经更换了新的橡胶圈，往储水舱中重新加了去离子水，已经不漏水了。” “修好了就行，你们有其他的事吗？”魏兴思道。 “我们是来做df模拟的。”陈婉清道。 “行，你去操作吧。”魏兴思道。 陈婉清打开软件，以及格式的软件操作说明书，一步步的对照着说明书操作，可以看出她也不是很熟练。 许秋复制了学姐的df技能、hbffi软件使用技能，并将大电脑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 df模拟一次只能计算一个分子结构。 因此，软件启动后，两人便离开了。 回到16。 “学弟刚才反应蛮快的嘛，领会到我的意思了？”陈婉清赞许道。 “当时就几秒的时间，哪能考虑那么多，我就是觉得多说多错，所以就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原因。”许秋道。 “是这样的，实验室里有很多仪器，每个人都要负责一部分。”陈婉清道。 “我明白了，”许秋道：“蒸镀设备是学姐负责的啊。” “对啊，所以出了问题我就有责任。”陈婉清道： “如果是橡胶圈材料失效，这种意外的原因，魏老师还能接受。 但如果他知道是人为的原因，因为长期不换水导致的，我估计又要被他骂一顿了。 还好学弟反应快啊。” 第七十五章 确定合成方案 晚饭后，许秋没有去实验室，而是提前返回了寝室。 没有人在寝室，任斌应该是还没返校，陶焱则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难道他也去实验室了？今天可是周日。 算了，不管他。 许秋躺在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打开系统界面。 学姐的df技能熟练度只有三阶50，想要进行五阶100的推演，需要先升级。 “系统，将df熟练度推演至五阶。” 推演df至五阶0，需要501001000=1050积分。是否推演？ “推演。” 推演成功。 “系统，花费500积分，兑换1次五阶100df教学，限定聚合物分析。” 兑换成功。 虚拟影像出现。 模拟人在使用df模拟软件前，先是敲了一段神秘代码，将生成的文件放到了软件的根目录下，才打开软件。 软件界面旁边出现一个新的插件，模拟人又往里面输入了很多参数。 最后，他才导入聚合物单个结构单元的分子结构，运行软件。 大约二十分钟后，电脑得出了模拟结果，运算过程，许秋是快进的。 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模拟人演示的这种聚合物大分子，和有机光伏材料采用的共轭共聚物的分子结构差别比较大。 许秋有些懊恼，还是草率了啊，应该限定的更加具体的，比如限定共轭共聚物的分析。 不过他没有放弃，继续看下去，遇到不是想要的结构就直接快进到下一个。 好在没过多久，只刷了十几个片段，他就得到了共轭共聚物的高阶模拟计算方法。 他将神秘代码和参数都记录到了模拟实验室的大电脑中。 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代码和参数的具体功能，但是并不妨碍他直接使用它们。 …… 许秋退出高阶教学影像，回到模拟实验室，打算尝试一下进阶版的df模拟。 思索片刻，他决定用经典的b7-h分子试试水。 他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复制进模拟实验室，打开hdra软件，画好b7-h的两个结构单元。 其中，d单元为bd，a单元为。 然后将该分子结构导入到大电脑中，设置好参数，开始模拟。 二十多分钟后，计算完成。 速度有些慢，许秋寻思着，或许可以找台高性能的计算机，帮他做模拟计算，能秒出结果的那种最好。 “系统，可以帮我复制台超算过来吗？” 权限不足，请求驳回，当前宿主只能复制10米范围内的物品和技能。 好吧，看来行不通。 而且，他短期内也没有接触超算中心的机会，据他所知，全国有七处超算中心，但没有一所在魔都。 不过，他可以退而求其次。 到学校里做计算物理、计算化学或是计算材料学的实验室，蹭一台能够进行高性能运算的服务器应该也暂时够用了。 比如，魏老师对门19办公室的裴子材教授，就是做“无机半导体材料和介电材料的第一原理计算”。 许秋选修过裴子材的《计算材料学》课程，这个老师还是比较有意思的。 他在上课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笑出来，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也因此同学们私下称他为“裴哈哈”。 …… 在等待计算结果的过程中，许秋也找了很多关于b7-h的文献，并总结了b7-h的各项性能，主要是能级和禁带宽度。 与文献对照后发现，模拟计算出来的数据与实际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偏差值大约在0-04电子伏特左右。 相较于原始未改进的版本，这个差距已经非常了。 原始的df模拟，因为把大分子材料当做分子材料进行计算，所以测试出来能级的误差通常在05电子伏特以上，而禁带宽度的误差甚至超过了1电子伏特。 要知道，合适的光伏材料，禁带宽度也就是在1-电子伏特之间，这误差都接近50了，甚至已经不能说是误差了。 这也是学姐之前说这种方法使用的人越来越少的原因。 对于改进版本后，仍存在的幅误差，许秋也考虑了可能的原因： 一方面，像b7-h这种分子，它其中的一个结构单元，，不是轴对称的，因此它在大分子中的排布规律不确定。 假如所有的单元都朝着一个方向排布，那么得到的大分子材料的结晶性能就较强，禁带宽度也较，性能通常也比较好。 反之，如果是胡乱排列，材料的性能则较差。 另一方面，他学过《有机化学》，知道合成反应都是存在副反应的。 理想情况下，你想让分子单元手拉手连成一条直线，形成一条直直的大分子链。 但实际情况可能是有的人手拉着别人的脚，有的人头发被别人扯住了，还有人断了胳膊断了腿。 虽然上述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或许只有1-5。 但对于数十数百个这样的人，总会出现各种意外，导致最终得到的材料并不是理想中的材料，而存在缺陷。 因此，理论得到的结果终究还是需要用实践来检验。 …… 许秋用软件画出他构想中的分子结构，然后进行进阶df模拟计算。 a单元他选择了结构简单的苯并噻二唑b单元，d单元则选择了噻吩，从一个噻吩到四个相连的噻吩，分别为、、、4。 模拟计算需要一个半时的时间，他开启了倍时间加速。 在这段时间内，因为不能离开模拟实验室，他索性在里面做起了组会。 上周学姐考虑到他第一次参加组会，没有经验，才替他把他的工作讲了，这周他就要自己上场了。 先是这周的实验进展，包括器件性能的重复性测试、稳定性测试。 然后是他设计的分子的合成路线。 看似他设计了四个分子，但实际上是四类分子，因为合成中的变化特别多。 比如可以改变支链的大、种类、位置、数量，可以选择是否引入杂原子，可以改变杂原子的位置、数量等等。 当他完成组会后，模拟结果也全部出来了。 从能级结构和禁带宽度上来看，四类分子都是比较合适的光伏材料。 不过，也只是理论上的。 第二次组会 周一早上。 许秋吃完早点后，回到寝室，准备再看一眼昨天做的组会。 可当他打开电脑时，却懵圈了，桌面上的文件不见了。 莫非是误删了？ 难道我是在梦里做的？ 等下，好像真的是在梦里做的。 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打开电脑。 果然，文件静静的躺在这台电脑的桌面上。 问题来了，这里面的文件该怎么拿出去呢？ “系统，我可以把这台电脑带出去吗？” 不可以。 看来和之前一样，一切进入模拟实验室的实物都无法带出去。 许秋换了种问法： “系统，可以把这台电脑里的数据带出去吗？” 可以。目前可建立一个双向数据传输节点，是否将节点设置在宿主的笔记本电脑上？ “设置吧。” 设置成功，宿主可通过共享文件夹功能实现数据传输。 许秋看到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桌面上多出一个共享文件夹。 他将组会文件拖入其中，然后离开模拟实验室。 现实的电脑桌面上也出现了一个共享文件夹。 他试着将文件拖动复制到桌面上。 进度条只闪了一下，就复制成功，数据传输速度非常快。 打开文件验证，果然是昨天在模拟实验室中做的。 许秋开始头脑风暴： 这功能看起来挺强大的，有什么实际作用呢？ 随身携带一个额外的硬盘？ 或者，保存些私密的文件？ 好像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处了啊。 ………… 实验室。 周一上午开组会，大家来的都比较早。 田晴也过来了，她前天刚从霓虹国回来，看起来出国游玩的还算开心。 她给实验室的伙伴们带了伴手礼，都是些零食，有白色恋人饼干、华夫棒等等。 实验室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惜没过多久，众人就被魏老师集体召唤到了1八。 途径19房间的时候，许秋没忘记召唤系统，复制了一台服务器进入模拟实验室中。 不过，眼下是没有机会试验它的性能了。 1八房间。 魏老师先是点名了田晴。 “暑假玩的开心吗？” “还挺开心的。” “开学了，要好好做实验啊。” “好的。” “有没有什么内容和我们分享一下。” “有。”田晴兴奋的说道。 她打开，开始演讲。 这是一篇文献讲解，关于is-liv技术。 许秋认真听了一会儿，却听不太懂，只知道是在传统liv的基础上进行改进，涉及了很多理论和计算内容。 他的目光飘向魏老师，通过神色判断，他猜魏老师也没怎么听懂，到后面魏老师都开始低头操作自己的电脑了。 二十多分钟后，田晴终于结束了。 魏老师抬起头，面无表情说道： “讲的不错，下一个谁来，吴菲菲吧。” 吴菲菲开始介绍她的工作，她氯化铵添加剂的体系，已经能做到和标样差不多的效率了。 看来周末循环水系统出问题，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实验。 然后是段云，他上周去张疆校区做了合成，制备了不同铜含量掺杂下的四元铜基硫化物，并打算这周去同基大学周大刚课题组进行测试。 难怪前几天没看到段云，今天再次遇到，被晒黑的肤色好像都恢复了许多。 接着是学姐，她说这周主要在写文章，同时也展示了她的合成方案： “基于bd--b、bd-b-d的三元共轭共聚物的合成。” 魏老师看到后，笑了出来：“你打算做这个啊。” 随后他说道：“也不是不行，那么你做这两个体系的好处在哪里？” “好处的话，二元d-a体系，存在分子各项性能无法调控的缺点，”陈婉清看来是有所准备，侃侃而谈道： “引入第三单元后，可以灵活调控其性能，如溶解性、光吸收性能、能级结构、分子堆砌结构、与受体的共混性能等。” “好呀，能讲出故事就行，那就做做看呗。”魏兴思随即看向许秋道： “许秋，这是你们一起的合成方案吗？” “我也有自己的方案。”许秋扬了扬手中的u盘，然后将其插入大电脑中。 “首先介绍上周的实验工作，重复性实验，fabl正结构器件最高效率达到了105，不过11估计达不到了。” “上不去的话就算了，倒结构做了吗？”魏兴思道。 “倒结构不太行，效率最高只有八。” 魏老师点点头，示意许秋继续。 “这是稳定性测试，目前做了一周，效率还能稳定在10以上。” “这个数据不错，你可以先继续做着，等到准备投稿前再把最新的数据加上去。”魏老师道。 许秋切换到合成路线的页面，说道：“这是我设计的分子合成路线。” 他一张里塞了好几张图片，所以显示出来的图片比较。 “以后图片画大一点啊。”魏老师站了起来，走到白色幕布前仔细查看，说道： “你这分子结构看起来很新啊，有做过df模拟吗？” 许秋在魏老师的大电脑上只做了其中一个结构的df，其他的都是在模拟实验室中做的进阶版df，便说道： “只做了一个，b-结构的，主要是看看二面角，结果表明b和单元之间的二面角接近于零，说明共平面很好。” “嗯，这两种结构单元都比较，如果旁边的支链不是大体积的话，确实共平面性会好。”魏老师道： “而且根据我之前的合成经验，这种五元环和六元环连接的共轭体系的通常性能也不错。” 陈婉清见到魏老师似乎心情不错，插话道： “魏老师，做合成的话需要买单体，您看我们买多少钱的合适？” “单体大概什么价格？”听到要钱，魏老师的笑容迅速收敛。 “便宜的几百到一千块左右一克，贵的话两三千一克吧。”陈婉清道。 “那你觉得多少预算合适呢。” “两……”陈婉清犹豫了一下，说道： “一万？” “一万五吧，”魏兴思敲定预算： “你们也别一次性花完，先每种单体少买一点。 做合成反应也是，先投一两百毫克的原料试试水，摸索好条件后再做一大批。” 第七十七章 原料购买 组会后，陈婉清开心道： “一万五的预算，能买很多单体和原料了。” “我们通常都到哪里买药品呢？”许秋道。 “一般常用的试剂可以自己先从各大试剂供应商上面查询，比如百灵危、安奈吉、阿拉叮、国药等等。”陈婉清道： “确定后，可以在学校药品仓库站上下单，委托他们代为购买。 挑选试剂时，首先主要是看纯度，纯度越高肯定越好，做合成的话一般化学纯就够用了，做器件的话通常要用分析纯以上的。 然后看包装，如果是液体溶剂，跟据自己的需要选择100毫升、500毫升、1升之类的包装。 接着看有没有其他特殊需求，比如是否带分子筛，分子筛主要是用来干燥除水的。 像我们如果是在手套箱内使用，就不需要分子筛，因为使用环境中水含量极低，加入分子筛反而会带来杂质。 但如果是在外面用，且对试剂含水量有要求的话，最好还是选择带分子筛的。 最后看价格，一般低于一千块的都可以直接买，超过一千的话……” “就降低要求，找性价比更高的吗？”许秋道。 “差不多吧，如果实在需要又没有便宜的可替代，也可以和魏老师请示，然后购买。”陈婉清道： “此外，还要注意有些药品是期货而非现货，可能拍下后一两月才能到，这种一般是需要从国外运输过来的。 不过也不麻烦，因为我们是直接找他们国内分公司购买的，所以不需要自己报海关。 如果是自己找国外公司买药品，比如我们购买的b材料，在过海关时，就要以碳的名义报关。” “那我们的单体材料也是从这些试剂商那边买吗，总感觉这些材料有些众。”许秋道。 “一般溶剂会在试剂商那边买，”陈婉清道： “像是大部分有机光伏单体材料在试剂商那边是买不到的，需要找专门做光电材料的公司。 比如我们买的h、b7-h聚合物都是从京城的一家光电材料公司买的，买单体的话通常去另一家深城的公司。 一般用qq联系，他们也会不定期给我发一份报价单，介绍它们最近的产品和报价。 感觉现在我qq的唯一用处就是和他们联络了。” 说完，她拉着许秋坐下，用电脑打开深城光电公司的报价单df，说道： “之前的单体就是找他们买的，他家的单体不仅纯度高，而且价格相对也比较便宜，就是种类有些少。 不过，我看过了，这次我们合成方案中涉及的单体他们都有，所以不用担心缺货。 我们先确定一下要买哪些，然后把需求给他们发过去，到时候应该还能讲讲价。” “好呀。”许秋点点头，开始研究报价单。 在前期的文献阅读中，他了解到，想要把d单元和a单元连接在一起，合成d-a共聚物，采用的是缩合聚合反应。 缩合反应简单来说，就是d单元的两只手各拿一把钥匙，a单元的两只手各拿一把锁，钥匙之间无区别，锁之间也无区别。 将大量带着两把钥匙的d单元和带着两把锁的a单元按等摩尔比例1:1混合。 在适当的反应条件下，钥匙可以插入锁眼并打开锁，随后钥匙会连同锁一起脱落，d单元和a单元形成手拉手的状态。 对应于合成反应来说就是： 钥匙-d-钥匙锁-a-锁钥匙-d-a-锁。 末端的钥匙和锁还可以与其他锁和钥匙结合，使得d-a链越来越长。 最终，得到的高分子聚合物的结构就是： 钥匙-d-a-d-……-a-d-a-锁。 反应初期，有钥匙的d单元和有锁的a单元都很多，可以很容易形成手拉手的状态。 但到后期，钥匙和锁消耗的差不多，d单元和a单元也形成很长的链后，钥匙和锁难以碰到，反应就几乎停止。 这种缩合反应对两种单体物料比例要求十分严格，如果不是按等比例1:1的话，哪怕是1:09的投放，最终得到的分子量也会大幅下降。 因为钥匙数量多于锁，缩合反应到了后期，会出现了大量类似于： 钥匙-d-a-d-钥匙、钥匙-d-a-d-a-d-钥匙、……这样的的结构，导致反应中止。 至于具体的合成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suuki偶联反应，另一种是sill偶联反应。 前者的钥匙和锁分别为硼酸酯/硼酸基团和溴基团。 后者的分别为三甲基锡/三丁基锡和溴基团。 …… “学姐，我们缩合反应一般用哪种类型，suuki还是sill？”许秋问道。 “相对而言，sill偶联反应更好做一些，而且单体也比较全，”陈婉清话锋一转，说道： “但是，其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带有三甲基锡/三丁基锡的单体单元有剧毒，被人体吸收后，会造成重金属中毒，严重的话会大量掉头发。” “那我们……”许秋试探道。 “还是用sill反应吧，我们做的剂量，只要做好防护措施，不是吞服、吸入或者直接与皮肤接触，危险性就不大。”陈婉清道： “其实，我是不太愿意做化学合成的，不仅是锡试剂，其他的溶剂氯仿、二氯甲烷、氯苯等等都是有毒的，而且也有潜在的致癌风险。 不过，我们主要做材料的倒还好，做化学的就惨了，基本天天和各种有毒试剂打交道。” “听说圈里一直传，男不用呋喃，女不用吡啶？”许秋道。 “是呀，这两种都是常见的具有生殖毒性的溶剂，各自针对男性和女性的。”陈婉清道： “我原来的组里有一个博士后，当时打算要孩子前，休学了一年，怕对后代有影响。” …… 虽然合成有危险，但是实验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学姐，我已经想好买哪些单体了，”许秋道： “只是他们很多都是500毫克或者1克起卖的，能不能和他们商量商量，00毫克起卖呢？” “00毫克，那不是一次反应就没了？”陈婉清看到许秋认真的表情，说道： “行吧，那我帮你试一试，你要哪些单体？”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许秋指着报价单说道。 “就这两个吗？” “不，这两个各买1克吧，这一页里的其他所有单体各00毫克。” 第七十八章 开学注册 “你这操作我可以给你八分，剩下1八分用666的方式给你。”陈婉清道。 她看了看报价单，发现这一页基本都是噻吩家族的单体。 不同之处在于噻吩的数量以及支链的种类和位置。 他这是打算搞大而全吗？ 陈婉清一边想着，一边打算联系厂家销售的qq，不料却被许秋抢过鼠标。 “等下，还有这一页，这个和这个来1克，”许秋道： “这边除了这三个外，其他的所有单体各来00毫克。” “呃……还有吗？”陈婉清有些无奈道。 “没了。” “行吧，我试着帮你问问。” 陈婉清给销售发送了条消息询问，但并没有立刻收到回信。 见状，许秋也没有干等着。 他前往实验室，准备测试器件稳定性，这个实验每天都要测试两次。 二十多分钟后，测试完毕。 “学姐，有消息了吗？”许秋问道。 “嗯……起初，他们是不愿意的，后来看我们买的比较多，勉强同意了。”陈婉清道： “我的体系一共买了三种单体，共三克，你的体系，一共买了近二十种单体。 不过，我们花的钱却差不多，都是五千块左右，一共花了九千八的预算。” “当初我设计分子时，就挑选了结构比较简单的单元，便宜点也正常。”许秋道： “话说，这些单体的分子结构也不复杂，我们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合成出来呢？ 但我看文献中有八成以上都没有合成单体的步骤，而只是给出一个聚合反应的方程式。” “自己合成的话，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合成的周期太长了，而且像给单体加氟原子、上三甲基锡等反应，危险性也比较高。 因此，大多数的课题组都是从光电材料公司买现成的单体，然后再做聚合的。 只有极少数专门做有机光伏的大课题组，他们人多，可以安排分工合作，几个人专门做合成，几个人做器件，几个人做优化。”陈婉清道。 “明白了，就像流水线那样。”许秋道。 “差不多吧，对于大课题组来说，大多数的研究生其实并没有太多自己的科研想法，”陈婉清道： “他们只是被培养成可熟练进行实验的‘技术工人’，帮导师实现想法。 不过，像我们这种课题组，只有一个工人，想建流水线都建不起来。 之前呐，都是我一个人默默抗下了所有。 不过现在……” “现在你更难了，还要多抗一个我。”许秋打断道。 陈婉清：…… …… 之后的几天，许秋和陈婉清两人一起写文章，改文章，他还补充了两个实验。 许秋有打算之后从头开始合成单体，毕竟买别人的东西限制太大了。 但考虑到药品毒性、实验危险性的问题，他向系统询问： “系统，在模拟实验室中使用有毒试剂会导致中毒吗，或者发生了爆炸，这种影响会传导至现实世界中吗？” 不会，宿主进入模拟实验室是以投影的形式进入，与现实中的宿主无关联。 那就好，看来之后有什么作死的想法，也可以先在模拟实验室中试试水。 …… 周五下午。 这个关于钙钛矿传输层的工作，文章基本上撰写完成了。 关于论文第一作者，两人经过商议，决定共同一作，陈婉清排在第一位，许秋排在第二位。 从文章层面上，共一表明这个工作两人贡献度相当。 但在学校的层面上，共一排在第一位的作者，大多数情况下都被视为第一作者。 只有在奖学金评定时，两人才会均分该论文所代表的分数。 不过，许秋倒没太在意其中得失，怎么说他也从学姐这边扒了不少技能过来，还一些回去也是应该的。 …… 周六。 连续工作了五天，难得的一天休息日，许秋和陶焱一起吃完中饭后，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打开起点，看起了说。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响动，原来是任斌，他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 “斌子，回来了啊。”陶焱道。 “陶焱，许秋，你们居然都在啊。”任斌道。 “我们俩半个月前就返校了，倒是你，上学期居然没挂科。”陶焱道。 “这不是考前突击起到效果了嘛，还要感谢你和许秋呢，”任斌嘿嘿一笑：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挂科的呢？” “上周开始补考，你没来不就代表没挂科嘛，之前每学期就数你返校早，”陶焱道： “斌子，你这感谢就只是说说？ 没有点实际的东西吗？ 好歹我也给了你好几百兆的复习资料。” “当然有了。”任斌一拍手，打开行李箱，一边往出拿东西，一边介绍道： “葡萄干、巴旦木、还有我们疆省的特产，切糕一斤。” “兄弟不错嘛，没白疼你。”陶焱放下手中的游戏机，跳下床，然后朝许秋说道： “许秋，下来分零食了。” 许秋刚吃完饭，对食物不太感兴趣，而且在床上躺着也不想动弹，便说道：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给我留点就行。” 分完零食，任斌说道：“这周日是要注册吧？” “是啊，九月一号开学，所以明天八月三十一号注册，地点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双子楼东主楼的系办。”陶焱道。 魔都综合大学开学是每年的三月、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开学，前一天的周日注册报到。 今年正好赶上九月一号是星期一，往年的话，有过九月六号才开学的情况。 ………… 周日上午，许秋到系办注册。 途中等电梯的时候，还遇上了几个熟人同学。 注册流程很简单，只需要刷一下校园一卡通，然后在学生证上盖个章就行了。 不过，必须本人亲自到场，如果不能到达需要提前和辅导员请假。 如果需要购买学生票的话，就稍微麻烦一点，需要留下学生证，系里再统一去加磁。 一年可以买四次学生票，如果没有用完，次数可以留下来。 如果用完了，必须去加磁，才可以继续买学生票。 第七十九章 猛然惊醒 周日下午，许秋来到实验室。 “之前买的单体材料已经到了，我让药品仓库送去了张疆的分仓库。”陈婉清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做合成？”许秋道。 “明天组会后吧，今天我们得把这篇文章处理掉。” 陈婉清说完后，用u盘拷贝文件，带着许秋，前往1八。 进门，陈婉清说明了两人的来意。 魏兴思有些惊讶道：“这么快就写好了？” 他接过u盘，插入电脑，看了看文件名，是asaidrafd，说道： “还是打算投as的啊，有没有打算搏一搏，比如投个asrgylr？” “博个鬼哦，上次投ja，直接就被拒稿了。”陈婉清心想。 她对这个工作没有太大的信心，于是说道：“我感觉有点悬，投这个保险点。” 因为asarirfas每年收录文章5000篇左右，过稿率很高，是材料类二区里灌水的好地方，所以一般都是拿来保底。 “行，我先来看看写的怎么样吧。”魏老师道。 和往常一样，他先是看向了标题： “基于fabl钙钛矿传输层材料的高效率高稳定性有机光伏器件。” 他沉思了近一分钟，点了点头，没有表态，继续往下看。 作者一栏，只有三个作者，陈婉清和许秋共同一作，他是通讯作者。 他同样点点头，接着看向摘要。 很顺畅的看完摘要部分，只改了几处问题。 “陈婉清，这文章是你写的？”魏老师好奇问道。 “唔……是我，”陈婉清支支吾吾道： “我和许秋一起写的。” “那摘要部分呢？”魏老师道。 陈婉清不语，许秋只好接话道： “摘要和结论部分是是我写的，正文部分主要是学姐写的，我负责精修。” “不错，许秋你的进步很大嘛，我读了摘要后，就感觉不像是她写的。” 魏兴思说完，看向正文和图片部分。 在拿给魏老师看之前，许秋已经认真的检查过了几遍，但还是被魏老师挑出几处问题来。 三人来来回回改了四五次。 一个下午过去，终于改的差不多了，魏老师说道： “这次的进度很快嘛，那就晚上投掉，不过有个问题，上一篇就是转投的asai，这次最好不要投同一个期刊。 还是投arls吧，老牌期刊，就是近些年不太行了，影响因子也一直在5左右，上不去。” “好呀。”陈婉清道。 …… 回到实验室。 许秋疑惑道：“这次魏老师怎么不加吴菲菲的名字了。” “可能他认可你的写文章能力了吧，”陈婉清道： 之前我们文章写的太烂了，直接让他改的话，会浪费他大量的时间，因此他就会让吴菲菲先帮他改一遍，自然就要把她加到作者里面。 学术界像这种挂名现象其实很常见的，很多文章都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作者的，其中大多数作者都没太大贡献的。 这也是为什么论文主要看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第一作者代表文章的主要是由谁完成的，通讯作者则代表了这是哪个课题组的工作。 不过，其中也会存在一些操作，比如： 新人课题组想要发一篇好文章，可以在作者里面挂上行业大佬的名字，当然了也要经过对方的同意，这样编辑、审稿人看到大佬的名字后，过稿概率会稍高一些。” ………… 周一，组会。 许秋和陈婉清上周基本没做实验，所以没有实验数据可以讲，于是双双划水，看其他人的表演。 学期初，魏老师在组会上还是比较和蔼的，心平气和的对吴菲菲她们的工作报告做点评。 吃过中饭后，陈婉清带许秋到达校车乘坐点。 魔都综合大学有若干个校区，他们现在在主校区邯丹校区，可以坐校车达到张疆校区。 校车从早上六点多到晚上九点半都有班次，在高峰时间段，比如早中晚上下课的时间附近，是二十分钟左右一班，其他时间段则一个时左右一班。 凭借校园一卡通或者专门的乘车证可以免费乘车，教师优先乘车。 因为从邯丹到张疆校区需要经过高架和跨海大桥，所以用的是客运巴士，是定员的，不能站着搭车。 因此，在高峰期需要提前排队，不然如果人满了就只能等下一班次。 好在，陈婉清经验丰富，提前了二十分钟来等车。 可就算这样，两人排位的次序也比较靠后。 等了十多分钟，司机师傅姗姗来迟，打开了车门，学生们依次有序登车。 车门前有一个保安大叔负责检查一卡通，并做简单的安全排查。 虽然学校规定乘坐校车不能携带易燃易爆、有毒药品、液氮等危险物品。 但是主要还是靠学生自觉，毕竟也不可能让每个学生在坐校车前都过个安检。 巴士的中间是过道，左右各两个座位。 两人上了车后发现，前排的每个位置都坐有人，不过大都是坐一个空一个。 就像是原子核外的电子排布一样，本来一个轨道有两个空位，新加入的电子却优先进入空轨道，直到所有的空轨道都占据一个电子后，后来的电子才会勉强与之前来的电子挤在一起。 最终，两人在巴士最后面找了两个相邻的座位坐下。 “大约要开多久啊？”许秋问道。 “最快的话，大概二十多分钟，这种情况一般是晚上没什么车，司机开的飞快的那种。”陈婉清道： “平常的话，要是不堵车，大约三十多分钟吧，如果堵车，比如晚上五六点的班车，有可能就要一个时往上了。 许秋点点头，说道： “那我眯一会儿，到了学姐记得叫我。” “好呀。”陈婉清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车开动后，巴士内的环境变得安静了起来，许秋眯着眼，很快睡着了。 在实验室，他总结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法则，那就是闲的时候一定要找各种机会休息，不然做实验时会没有精力，工作效率会显著降低。 他比较佩服的是段云，段云可以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就能睡着。 许秋是做不到的，他只能趴着睡，不过睡醒了额头上少不了会出一道红印子。 …… 睡梦中，许秋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飞到了半空中。 第八十章 张疆实验室 睡梦中，许秋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飞到了半空中。 然后又duag的落回了座椅上。 什么情况，许秋有点懵。 他左右看看，发现他还在校车上。 怎么刚刚感觉像是在过山车上？ 旁边的陈婉清笑出了声： “每次校车经过这座拱桥，坐在后排的人就会被颠起来，我都体验过好几次了。 坐在前排就没什么感觉，我估计司机也是没感觉，每次他们过桥都不减速的。 尤其是晚班车司机，开的飞快，那体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好吧，”许秋清醒了过来。 “快到了吗？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吧，校车开过这座拱桥就离张疆校区不远了，”陈婉清道： “估计再有三分钟就到了。” 五分钟后，校车缓缓驶入张疆校区。 校门口的保安大叔升起了栏杆，朝着司机敬礼。 校车进入校门后，没有立刻停下，而是又往前行驶了近一公里才停下。 张疆校区的校园很大，也很空旷。 许秋下车后，四处看看，发现周围都没什么人，便好奇道： “今天不是开学第一天吗，邯丹校区可是人山人海，这边怎么人这么少？” “因为本科新生报道都集中在邯丹校区，”陈婉清道： “这边主要是计算机系、软件工程、微电子、药学院等专业的学生，相对来说人就比较少。 我们先到药品仓库吧，张疆校区的药品仓库和领用物资的地方是合并在一起的，比较方便。” …… 两人来到药品仓库。 室内的面积很大，里面只有一个妹子，应该是仓库管理员。 她坐在电脑旁，似乎在l上核算着什么。 “魏兴思课题组的药品到了吧。”陈婉清道。 “有的，我给你拿。” 在仓管去取药品的间隙，陈婉清低声介绍道： “我有加她的qq，id是柯云云，姑计是她的真名，她干活挺利索的，这边主要是她一个人在负责。” 很快，柯云云拿来一个敞口的快递箱子。 许秋接过箱子，进行检查，里面大大二十多瓶试剂，包装用的都是棕色的玻璃瓶，外面还有真空塑封。 他看着没什么问题，便让陈婉清签字验收。 “你们要领用什么东西吗？”柯云云道。 “要的，”陈婉清朝橱柜走去，边走边说道： “要50毫升容积的两口烧瓶，两个；5毫升的两口烧瓶，两个；球形冷凝管，四个。” “多大口径的？”柯云云道。 “之前说的几个都19口，再加两个4口的球形冷凝管，”陈婉清道： “然后，19口的三通阀，四个；气球，一袋；一次性杯，一袋；锡纸，两卷；橡胶塞，14口、19口、4口的各一袋。” 柯云云将这些东西拿到橱柜上，并在本子上做好记录，问道： “还有其他的吗？” “扎带一包；长橡胶软管一包；防爆瓶4口的两个，19口的两个；三角烧瓶1000毫升，4口的两个；茄形瓶要4口的，50毫升和500毫升的，各两个；4口与19口的转接口，两个。”陈婉清道。 待柯云云做好记录后，陈婉清继续道： “不锈钢刮刀五把；擦镜纸，五包；称量纸，两包；梭形磁力搅拌子，聚四氟乙烯的，约15厘米长的，十颗；塑料大桶，一个。 最后，再拿两件实验服，分别是165和1八0码；一次性乳胶手套，号的两盒，大号的两盒；一次性手套，五包。 对了，还有防毒面具，两个，要可以吸附有机溶剂的。” 她看向许秋，说道： “学弟，你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许秋摇摇头，他惊讶于学姐一次性领用这么多，好奇问道： “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运回去呢？” “这个好说，”柯云云道： “我送给你们几个纸箱子，然后借你们一辆推车，把这些都放在箱子里，用推车推回去就行了，记得在我们五点下班前归还推车就好。” “好的，谢谢。”许秋道。 陈婉清在领用单上签好字后，三人将领用的物资整理装箱，放到推车上。 ………… 去往实验室的路上，两人并行，一起拉着推车。 陈婉清主动解释道： “我都快一年没做合成实验了，之前的玻璃器皿被段云用过，他是做无机合成的，不能和我们混着用，所以这次索性都买了新的。 主要我们单体比较贵，每次做一次合成反应，原料都要花上百块，所以这些器皿钱还是不能省的。” “这些玻璃器皿应该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吧。”许秋道。 “是的，同样是用超声波清洗仪进行清洗。”陈婉清道。 走到微电子楼前，她停了下来。 “实验室是在这里吗，”许秋疑惑道： “怎么不是材料楼？” “对，是这里，”陈婉清道： “本来这栋楼学校是给一名微电子的院士建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院士没来。 建好的楼也不能废弃，最终学校考虑到材料系缺实验室，这栋楼就被分配给材料系了。 现在里面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着的，只有几个刚刚回国不久的材料系老师才会分配到这里的实验室。” 陈婉清刷门禁卡，进入楼内。 微电子楼一共有五层，好在有电梯，还算方便。 魏老师的实验室在五楼，陈婉清进入电梯，用指甲末端以尽量的接触面积按了五楼的按钮，说道： “实验室大楼里的电梯按钮尽量戴着干净的手套按，因为你不能确定别人在使用电梯时，手上是不是沾着什么药品。” 许秋点点头，拉着推车进入电梯。 “我们在这边有一间办公室a501，还有一间大实验室，由a50和a50两间实验室打通而成。”陈婉清介绍道。 到了五楼，陈婉清在前面带路，随后两人将药品、领用物资放在门口。 进入a501。 屋内有空调，洗手池，三个办公桌，其中一个桌上有一台台式电脑，此外还有一个沙发和一张单人床。 “这床？”许秋道。 “有时候会遇到需要连续实验的情况，可以住在这边的。”陈婉清道。 发个单章，关于本书 不知道看到这里的书友有多少。 心情很忐忑。 最近收到不少读者的反馈，有觉得书还行的，也有觉得书节奏慢，不够爽的，还有担心我后期剧情会崩的。 非常感谢书友们的建议。 这本书其实有点标题党，书名叫《我有科研辅助系统》。 我知道有很大一部分的书友看到这个书名，会以为这个故事是： 主角拿到系统后大杀四方，吊打博士，碾压教授，当选院士，做出可控核聚变，带领人类走出银河系。 恐怖如斯。 然而看到的却是，主角从打杂开始的实验室日常。 书友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对此，我也只能表示遗憾。 这本书其实算是自传的形式，我本身是材料专业的硕士，大二进的实验室，大三保研，一共干了五年多，三篇一作，一篇af，一篇advsi，一篇大分子，科研路嘛，留下了不少遗憾。 因为疫情原因，暂时没有工作，就想把自己的科研经历写出来。 书内大部分内容也都是根据个人经历改编的。 发书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让自己回到当最初选择做科研的时候，再给自己安一个系统。 在我的设想中，系统这个金手指不大，主角还是主要靠自身的努力才能成功，而非系统给予的，差不多就像文章中的这个样子。 于是，写了6000字就直接上传了。 没想到，当天就收到了签约信息。 我还是挺意外的，因为是新人新书，本以为三五万字甚至十万字才能签。 然后就是编辑帮我看文，不断改开头的过程。 主角也从大二进组改成了大三进组，砍掉了很多本科校园的经历。 为了增加代入感，也用上了黄金一章的手法，先写一段主角面临的问题，然后蹦出个系统来。 那段经历是蛮痛苦的，每天写4000字，加上改文的时间，要花十多个时。 之后就是漫长的单机之路，只有几个读者支持我。 到10字，来了第一个推荐。 这周是第二个推荐，明天下午才能知道下周有没有推荐。 来推荐后，读者也慢慢多了起来，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书友们发的每条评论我都会看。 有指出文章逻辑上的问题，或者漏洞的，我能改都会改。 至于行文节奏这个问题，有点难办。 总体来讲，前期的节奏已经定型了，因为现在有了八十章的内容，全盘大改是不现实的。 至于之后的节奏，等这本书差不多0-0字，上架后，会加快一些。 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逻辑，主角刚进实验室，前期主要是学习各项技能，进度就比较慢。 当技能学会后，主角脱离新手期，科研进度就会加快。 而且之前介绍过的内容，后面也不会再花大量文字去介绍。 结局的话，我想好了三个结局，还不知道用哪个。 ………… 本来想随便说点啥的，结果一不心码了一千字。 总之，我知道自己写的作品是冷门类型，也就是在起点发还有几个人看。 逆着市场大势写书确实很难，想要坚持下去离不开读者的支持，希望每天都能收到读者大大们的推荐票支持。 第八十一章 合成实验（上） 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许秋前去药品仓库归还推车。 他拿走了陈婉清的一卡通，因为他的一卡通还没有开通门禁。 再次返回微电子楼，他将a501-50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 当前级的模拟实验室有1000立方米的空间，现在已经占据了一大半。 没办法，张疆的合成实验室实在是太大了，占地面积近两百平方米。 实验室内，陈婉清已经穿好实验服，摆弄着刚刚领用的物资。 她见到许秋进来，说道： “这边化学实验室的危险性更高，所以防护措施也要做的更加严密。 我一般戴四层手套，最里面一层手套，外面套一个号橡胶手套，再套一个大号橡胶手套。 因为橡胶手套上可能会有滑石粉等粉质颗粒，所以需要在最外面再套一层手套，防止污染试剂或反应容器。 如果要用到大量溶剂或者毒性很强的试剂，还要戴上防毒面具。 像现在的话暂时不用防毒面具，用一次性活性炭口罩即可。 因为戴防毒面具会很闷，而且说话声音也会变，不方便交流。 还有，手套要包覆住实验服的袖口，防止药品从袖口进入衣服里面，为此我还特意领用了袖口有松紧带的实验服。” 许秋点点头，然后模仿学姐的样子，做好了防护措施。 “不错，”陈婉清上下打量了许秋一遍，然后指着几个未开封的纸箱，说道： “那边是我之前订的试剂，主要是些溶剂，段云上周帮忙签收了，你去把它们拆开，放到试剂柜中。” “好的。”许秋找了把剪刀，剪开纸箱外的包装带后，打开箱子。 里面有棕色玻璃瓶装的以及塑料桶装的溶剂，都是国药的。 其中，甲苯、正辛烷是500毫升瓶装的，无水甲醇、丙酮、无水乙醇都是4升桶装的。 此外，还有两盒500克装的氢氧化钠，以及两桶一升装的二甲基硅油。 除了纸箱外，还有一个泡沫盒，里面有冰盒以及空空的干冰袋，看起来是经过冷藏运输的。 泡沫盒里面有几个试剂瓶，它们的外包装是用黑色塑料封住的，边上有中英文的标签。 “四（三苯基膦）钯，”许秋读了出来，思考片刻后道： “好像是催化剂，我在文献中见到过。” “没错，我们做的偶联反应需要用到零价钯作为催化剂，三苯基膦是配体。”陈婉清道： “这个需要零下二十度到四摄氏度冷藏，不过等下要用，就先放在外面吧，等用完了再把它放到冰箱里。” 待许秋整理好药品之后，陈婉清开始实验教学： “sill偶联反应用到的溶剂是甲苯，不能直接用买来的甲苯，需要重蒸后才能使用。 因为买来的甲苯会含有微量的水以及其他杂质。 水分子会与带三甲基锡的单体反应，使之脱锡失效，导致聚合反应的两种原料的物料比不再是1:1，从而降低得到的高分子的分子量。 而我们所需要的高分子材料，在保证溶解度的情况下，它们的分子量越高越好。 评判一次合成反应的成功与否，主要是看产物的分子量，一般数均分子量在两万到七万之间为宜。” 介绍完毕，她开始在通风橱中搭设实验设备。 因为这个装置重蒸出来的甲苯溶剂，足够两人使用，所以不需要搭建两次。 许秋复制了她的技能后，一边对照系统影像学习，一边站在旁边围观学姐。 最下方是一台磁力恒温加热搅拌器，可以调控反应的温度以及磁力搅拌子的转速。 搅拌器上有一个油浴锅，里面装有二甲基硅油，可以在00摄氏度以下使用，用来保证温度恒定，受热均匀。 油浴锅的上方，学姐用夹子固定好一只圆底烧瓶，使之三分之二的体积没入二甲基硅油中。 然后，在圆底烧瓶上方的瓶口，插入一个溶剂蒸馏头。 在溶剂蒸馏头上再插一个球形冷凝管。 球形冷凝管上再插一个带有气球的三通阀。 每个玻璃器皿的瓶口处，都用铁夹固定好。 然后，她给球形冷凝管装上冷凝水管，按照“下口入，上口出”的方法，用橡胶软管连接，并用扎带固定。 形式大致是：水龙头-软管-冷凝管下口-冷凝管上口-软管-下水道。 装置搭好后，算上通风橱台子的高度，都比人高了。 “终于完成了。”陈婉清道。 “学姐等下，我有一个问题，”许秋问道： “我们不是要重蒸甲苯吗？甲苯呢？” “哎呀，我忘记加了。”陈婉清有些尴尬道。 她取来甲苯的试剂瓶，拆开圆底烧瓶和溶剂蒸馏头的连接处，然后把通风橱的门拉到下方，倒入约50毫升的甲苯。 “接下来，还要用到钠丝除水，并用二苯甲酮指示剂。” “钠丝？”许秋疑惑道：“是金属钠吗？” “对的，二苯甲酮和金属钠反应生成一个显蓝色的中间体。”陈婉清道： “如果溶剂中有水，会继续反应生成无色的化合物，如果没水了就停留在中间体的蓝色状态。” 她从试剂柜中取出金属钠的盒子。 金属钠非常活泼，需要储存在煤油中。 她在实验台上铺了几层卫生纸，然后用长镊子夹取了一块钠块，接着用刀切下一块，并将剩余的钠块放回煤油中。 接着，她用刀将钠块切割成丝状，用纸将其表面的煤油吸干，再将钠丝放入圆底烧瓶中。 最后，往圆底烧瓶中，用不锈钢刮刀加入两次二苯甲酮，再加入一颗梭形磁力搅拌子。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陈婉清道。 “学姐等下，我还有一个问题，”许秋问道： “我们上面套着的这个蓝色的气球，有什么作用呢？” “这个可以做成氮气球，用来保证整个密闭的蒸馏系统是氮气氛围。”陈婉清道： “单纯重蒸甲苯的话，也可以不加氮气球。 不过还是来一个吧，毕竟安全第一。 首先要确保氮气球中的空气含量极低，因此需要对它进行反复充放氮气操作。” 陈婉清取下连接三通阀的气球，将三通阀一端接氮气软管。 随后，她缓慢拧开氮气阀门。 “等下，它怎么不出气。”陈婉清纳闷道。 许秋摇了摇头，心想： 果然，有学姐在的实验室总是充满意外呢。 第八十二章 合成实验（中） “是不是总阀和减压阀没开。”许秋道。 “有道理，可能是段云关掉的吧，”陈婉清道： “实验室里如果长时间不使用氮气钢瓶，就需要关闭总阀，不然可能会慢慢漏气。” 陈婉清拧开了总阀和减压阀，再次打开氮气阀，然而气球还是没有变大的迹象。 “怎么还是没气？” 许秋指着旁边的减压阀气压计，说道： “示数是0，这钢瓶应该是空的。” 然后，他拧开旁边一个钢瓶的总阀，看到减压阀的气压计有示数，接着打开了减压阀，说道： “学姐，这回你试一试。” “这回有气了。”陈婉清缓慢拧开氮气阀，气流声传来，气球也在缓缓变大。 气球连接的三通阀有ab三个接口和一个阀门，转动阀门，可以使三通阀处于四种状态：ab连通、b连通、a连通或三不通。 其中a接口对应气球，b接口可以插入至19口的玻璃器皿上，接口可以与橡胶软管连接，接入氮气流或是真空泵。 …… 待气球膨胀到拳头大时，陈婉清关闭氮气阀门，转动三通阀，使气球与外界连通，随后将气球压平，排出内部残留气体。 学姐再次充入氮气、排气。 持续三次后，她将气球充入大量氮气，使之膨胀到人头大，然后转动三通阀至三不通的状态。 接着，她拿着带有三通阀的氮气球，将其插入球形冷凝管的上方。 随后，把真空泵连接至三通阀的接口，将真空泵和蒸馏装置接通。 启动真空泵抽气直至甲苯沸腾，这时蒸馏装置中的空气基本被抽干净，转动三通阀，使ab连通，用氮气球给蒸馏装置内补充氮气。 不断抽气、放气，重复三到五次，可以确保体系内氛围基本是氮气。 完成这项操作后，陈婉清叹气道： “其实我们的合成设备是丐版的，像专门做合成实验的课题组，他们会用双排管实现氮气保护操作，就没这么麻烦。 而且还有专门做聚合反应的微波反应器，可以大幅节约反应所需的时间。” “估计设备很贵吧，魏老师不舍得买。”许秋猜测道。 “对啊，随便买个仪器不都得几万几十万的，魏老师回国后有三百万的科研启动经费，现在已经花了一多半了。 不过，他还申请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以及其他的一些基金，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万，暂时倒还不算缺钱。” 陈婉清一边答复，一边开启了冷凝水管，将磁力恒温加热搅拌器的温度设定为10摄氏度，转速调节至400。 温度缓缓上升。 当温度稳定在10摄氏度后不久，圆底烧瓶内的甲苯开始沸腾。 甲苯蒸汽经过溶剂蒸馏头，到达球形冷凝管，冷凝成为液态，再次流回到溶剂蒸馏头。 溶剂蒸馏头上也有一个三通阀，分别连接下端的圆底烧瓶以及外界。 陈婉清将三通阀调节至连通圆底烧瓶的状态，说道： “这样，冷凝的甲苯溶剂可以再次回流至圆底烧瓶中。 现在溶液还是白色，我们要等指示剂变为蓝色，才能收集蒸馏后的甲苯。 因为是新打开的甲苯试剂，所以变蓝速度应该挺快的。 等待期间，我们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清洗玻璃仪器并烘干。 因为这次是新领用的玻璃仪器，只需要用无水乙醇冲洗玻璃仪器的内壁即可，搅拌子可以放在一次性杯中冲洗。 清洗后，将乙醇倒到废液桶中，然后用烘箱把玻璃仪器烘干，烘箱温度设置在70摄氏度。 这次我们各投一个反应试试水，每个人需要准备一个5毫升的两口烧瓶、一根19口的球形冷凝管、一个三通阀、一个磁力搅拌子。” 许秋按照学姐的指示，清洗好玻璃仪器后将它们放入烘箱。 “然后是计算物料投放比例，带三甲基锡的单体、带溴基团的单体、催化剂的摩尔比一般是1:1:005。 在称量前要计算每种物料的相对分子质量，然后转换为对应的质量。 计算相对分子质量可以用hdra软件画出分子结构，然后用软件自带的功能计算相对分子质量。 我们第一次实验，就少用一些原料，保持总物料质量在二百毫克左右。 你可以固定其中一个单体的质量为一百毫克，然后计算另外一种单体和催化剂的质量，这样称量起来也容易些。 我的已经计算好了，你到办公室用电脑算一下吧，然后用便签纸写好带过来。”陈婉清道。 许秋点点头，卸下防护套装，回到a501办公室。 至于最先进行实验试水的目标，他已经想好了。 一种单体是连有溴基团的-b-单元，其中，两个单元上还各带有14个碳的烷基侧链，以保证最终聚合产物的溶解性。 另外一个单元是连有三甲基锡的单元，这两种原料他都各买了一克，所以也不怕浪费。 预期得到的聚合物的主链模样大致是这样的： ……b-----b-----b-…… 许秋连聚合物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b4，其中代表聚合物，4代表四个连续的噻吩，b代表b单元。 这是他自己合成的产物，自然有资格为之命名。 像是有些研究者或课题组，为了省事，也会简化命名，比如许姓研究者，可以把他合成出来的一系列材料命名为1、、、……。 当然其他研究者承不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每个人都可以给这些结构起个不同的一个名字。 但为了方便交流，一般还是会有一套通用的命名方法的，比如许秋采用的就是一种通用方法，以开头，后面接各单体单元的名称。 许秋将分子结构用hdra软件画好，得到了各自的相对分子质量后，将连有溴基团的b单元定为100毫克。 再计算出另一单体以及催化剂的投料质量，将它们抄写到标签纸上。 他再次返回实验室，重新穿戴好防护套装。 “这么快就好了？”陈婉清道： “计算相对分子质量的时候没有漏掉支链吧？” “没有。” “三甲基锡和溴基团也没漏吧。” “没有。” “那就好，”陈婉清道： “我第一次投反应，魏老师就在旁边盯着，我太紧张就把这两个都漏掉了。 结果最后合成出来一堆渣渣，被魏老师骂了一顿。 往事不堪回首啊。” 第八十三章 合成实验（下） “甲苯已经变成蓝色了。” “那可以在溶剂蒸馏头里收集甲苯了。” 陈婉清走向通风橱，将溶剂蒸馏头的三通阀调节为三不通的状态。 这样冷凝的甲苯会聚集在溶剂蒸馏头中，而不会回到下方的圆底烧瓶。 收集了大约一分钟后，陈婉清关闭磁力恒温加热搅拌器。 “现在已经有大约50毫升重蒸过的甲苯，足够我们这次投反应用，等它冷却后就可以用了。”陈婉清道： “接下来，是称量单体。 在称量前，我们要先校准一下天平。 因为聚合反应对于物料比要求很严格，所以称量单体质量时必须十分准确。” 她走到实验台打开一台天平。 在天平启动的过程中，她从柜子中取出一枚标准的100克重的砝码。 然后，她将天平去皮，放上砝码。 示数显示为9995克。 “误差还不，我估计段云用的时候一直都没校准过。” 说完，陈婉清将砝码取下，把天平调节至校准模式。 再在天平上放上标准砝码，拉上天平的玻璃门。 等待几秒钟后，天平提示校准完成。 同时天平示数显示为1000000克，示数上下波动幅度只有0000克。 “示数居然这么稳定。”许秋道。 “对呀，如果没有外界的扰动，称金属块就是这么稳。”陈婉清道： “称我们的原料就不同了，单体是粉末状的，带电，质量还，示数就会比较飘，称量的时候就要耐心一点。” 天平一共有两台，是同型号的，许秋把另外一台天平校准好。 校准好天平，两人从烘箱中拿出已经烘干的两口烧瓶，放入磁力搅拌子，把两个瓶口分别用橡胶塞塞住，待用。 随后，各自称量好单体，并将单体原料通过称量纸倒入两口烧瓶中。 接着，将气球、三通阀、橡皮筋，组装起来，做成氮气球。 准备工作基本完成。 …… 陈婉清伸手摸了下溶剂蒸馏头的外壁，说道： “甲苯差不多已经冷却至50-70摄氏度，可以使用了。” 她打开溶剂蒸馏头的三通阀，使之与外界连通，用一次性杯接取甲苯溶剂。 然后，再用一次性滴管将杯中的甲苯转移至两口烧瓶中，大约15毫升。 “接下来是搭建合成反应的冷凝回流装置，原理和重蒸甲苯一样。”陈婉清说完，递了个眼神过来。 许秋会意，点点头道：“接下来的步骤我自己来做吧。” 于是，他开启了学姐旁边的通风橱，与她同步进行实验装置的搭建。 反应装置的原理，也是让甲苯蒸发后再回流，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不需要溶剂蒸馏头去收集甲苯。 所以只需要两口烧瓶、球形冷凝管、三通阀、氮气球由下至上安装好，再接入冷凝水即可。 装置搭好后，许秋撇了一眼旁边的学姐，她才完成了七成的进度。 因为之后的操作他已经提前通过系统影像学习了，所以他就索性继续实验。 首先要像之前那样，用真空泵抽真空再补氮气，重复三次。 不过，这次密闭体系的空间体积比较，需要用三通阀心控制真空泵的吸力。 真空泵的管路中，有防倒吸的装置，倒是不用担心倒吸的情况。 但如果没有控制好吸力，会出现瓶内的甲苯溶液被真空泵吸走，那样的话实验也就失败了。 许秋打开真空泵，慢慢旋动三通阀。 待瓶内的甲苯因为气压降低而沸腾，且瓶壁内部出现白雾后，立刻转动三通阀，补足氮气。 重复三次，没有出现意外。 陈婉清刚刚搭好设备，正准备教许秋接下来的操作，却发现他已经在抽真空了。 她忙道：“学弟，心一点抽，当心把甲苯抽走。” “我已经抽好三次了，准备加催化剂了。”许秋道。 “好吧，那你稍微等下我。” 陈婉清发现她已经有些习惯许秋的实验能力了。 或许他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全面超过我吧。 陈婉清摇摇头，不再多想，专心实验。 她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旋开三通阀，抽了二十多秒，两口烧瓶中的甲苯才出现沸腾的迹象。 又等了一会儿，瓶壁内出现白雾，她迅速旋动三通阀，补充氮气。 重复三次，同样没有出现意外，就是速度慢下很多。 陈婉清完成后，说道： “称量催化剂吧，零价钯催化剂在氧气、高温环境下会迅速失活，所以需要快速称量，并加入反应容器中。” 她拿起装有四（三苯基膦）钯催化剂的试剂瓶，剪开包装，打开瓶盖上的黄色封装胶布，看了一眼瓶子内部，说道： “黄色的粉末，是正常状态，如果催化剂变黑了，很可能就已经失活了。” 她用称量纸称好催化剂后，捏着称量纸一路跑向通风橱。 许秋也学着她的样子，带着称量好的催化剂，快步走到通风橱。 然后将两口烧瓶和球形冷凝管拔开，漏出一个空隙，倒入催化剂，此时氮气球还沿着球形冷凝管的下端不断喷着氮气。 将催化剂全部倒入反应容器中后，重新将球形冷凝管插回两口烧瓶，将三通阀连接真空泵，重复五次抽真空，放氮气的操作，确保整个体系内基本为氮气气氛。 操作完毕后，原来人头大的氮气球现在只有实心球大了。 “学姐，我好了，要立即升温吗？”许秋问道。 “升温吧，10摄氏度，转速的话两三百就够了。” 许秋设置好参数，确认磁力搅拌子可以正常转动，拧开冷凝水的开关。 等了一会儿，学姐也弄好了，她说道： “我们的合成反应要避光进行，所以要在反应容器周围覆盖铝箔。” 覆盖好铝箔后，她继续道： “等下温度到了10摄氏度后，还要观察一下能不能正常回流，也就是看球形冷凝管上有没有甲苯液体流回。” …… 十分钟后，陈婉清掀开反应容器铝箔的一角，说道： “我们两个的甲苯都有回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应该？” “学姐，你这样问我，我有点慌。” 第八十四章 收尾工作 虽然许秋对照过系统影像，今天整个合成反应的步骤确实没有遗漏，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因为他看到了学姐的熟练度，只有三阶50。 他有些后悔，当时应该把这项技能直接推演到五阶的。 不过，现在合成反应已经开始，木已成舟，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耐心等待反应结束。 “学姐，我们这个反应要持续多久，我看文献里他们各种反应时间都有，从几时到一两天不等。”许秋道。 “反应时间短的一般都是用微波反应器做的聚合，几个时就可以搞定。 用我们这种比较传统的合成方法，正常的反应时间是4时左右。 一般还是要从聚合反应的产物形态，来反推反应时间，如果已经获得了高分子量的聚合物，自然就没必要继续进行了。 我们是跨校区做实验，来回跑比较麻烦，所以反应时间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灵活变动。”陈婉清道： “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有空的，这学期基本没什么课了，可以多花点时间在做实验上。”许秋道。 “好呀，那我们明天上午过来，做一下后处理，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投几个新的反应。”陈婉清道。 许秋点点头，问道： “这栋楼的门禁我还没有办，要到哪里办呢？” “你的门禁我已经帮你办好了。”陈婉清道： “刚刚你去还推车的时候，我联系了院系里负责门禁管理的老师，把你学号报上去了。” 许秋点点头，问道： “那今天还有其他实验吗？” “我们再配制一个碱缸吧，之后清洗玻璃仪器会用到。”陈婉清拎出刚刚领用的桶，说道： “这个桶应该是十升的，我们装大约四升乙醇，两升水，00克氢氧化钠，将其搅拌至溶解即可。” “好，我来吧。”许秋道。 “你心点，氢氧化钠的腐蚀性可不是开玩笑的。”陈婉清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护目镜，说道： “刚刚忘记领用护目镜了，这个应该是段云的，你先用这个吧。” 许秋戴上护目镜以及其他防护装备。 他将带有盖子的塑料桶拎到水槽中，先在塑料桶中加入满满一桶的四升装乙醇，然后用一升的量筒，粗略量了两升自来水，加入桶中。 然后，他打开自来水的水龙头，使水流冲刷塑料桶的外壁，用来带走之后氢氧化钠溶解产生的热量。 接着，慢慢加入片状的氢氧化钠，大约三百克，也就是五分之三盒的量，还是比较好估计的。 最后，盖上塑料桶的盖子，只留下一个缝，插入一根长玻璃棒，缓慢搅拌。 陈婉清在旁边围观，许秋的操作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便说道： “等到固体物质完全溶解后，碱缸就制成了。” 许秋点点头，继续搅拌，并每隔几分钟打开盖子检查溶解的情况。 因为加入碱的量不高，溶解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不到二十分钟，桶内便没有固体残留。 陈婉清过来检查后，满意道：“不错，这样就可以了。” “我刚刚又去看了眼我们投的反应，目前看还算正常，已经有聚合反应的迹象了。” 许秋闻言，也凑到他的通风橱，掀开铝箔的一角，观察反应容器中的变化。 反应开始前，单体溶于甲苯的状态是淡黄色透明溶液，而现在瓶内液体的透明度明显下降，颜色也变深了。 看来，确实开始了聚合反应。 “都五点多了，我们关掉实验室，在这边食堂吃过饭，刚好可以赶六点半的校车。”陈婉清道： “这边实验室没人看管，所以离开前一定要仔细检查。” 她带着许秋，一边示范，一边为他普及安全知识： “首先，要关闭所有非使用状态的设备，尤其是烘箱这种会发热的仪器，天平、超声波清洗仪最好也关掉。 然后，检查实验室里的水、气情况，冷凝水的话，要确认扎带绑紧，以防漏水；钢瓶的话，要确认总阀关闭，防止漏气。 此外，通风橱的玻璃门也要拉到最下面，这样就算里面的实验装置出现问题，也不会波及到外面。” 之后，她又逛了一圈实验室，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了，可以关灯锁门了。” “感觉在实验室安全这方面，学姐绝对称的上高手。”许秋道。 “是啊，这也是我做实验老犯错带来的后遗症了，”陈婉清叹息道： “毕竟有些实验是很危险的，一旦犯错就会酿成实验事故。 我在做实验的过程中就会不由的考虑很多，这也导致了我做实验的速度很慢。”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人身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许秋道。 两人卸下防护装置，关灯、关门，在张疆校区吃了晚饭后，再次坐校车返回邯丹校区。 ………… 下了校车后，许秋与学姐分别，回到寝室，进入模拟实验室。 现在他的模拟实验室里已经非常丰富了，有邯丹材料一楼16实验室、张疆微电子楼a501-50房间、rd实验室、s实验室。 还有一台他的笔记本电脑、一台魏老师办公室的大电脑，以及一台从材一17裴子材课题组复制来的高性能服务器。 盘点了一遍实验室现有的设备，许秋道： “系统，将silhfjyk反应熟练度推演至五阶。” 推演sill耦合反应至五阶0，需要501001000=1050积分。是否推演？ “推演。” 推演成功。 “系统，花费500积分，兑换1次五阶sill耦合反应教学，限定张江实验室a50的实验环境。” 兑换成功。 虚拟影像出现。 这回他限定的够具体，影像中的教学背景就是a50实验室。 这样就不用担心系统使用他现在没有的实验仪器进行教学了。 …… 花了两个多时，许秋反复看了四五遍虚拟人投合成反应的过程。 后处理部分他先跳过去了，暂时还用不到，到时候需要的话再花费积分兑换就是了。 总体感觉，这次的高阶推演物超所值，他从中学到了很多实验细节。 第八十五章 反复练习 许秋把他从高阶推演中获得的心得体会，总结至实验记录本上： 第一，长期保存的单体可以进行重结晶，或者用真空烘箱烘干，去除其吸附的水分子，提高单体的纯度。 第二，在保证单体可以溶解的情况下，减少反应中甲苯溶剂的用量，可以提高单体的浓度，缩短反应时间。 第三，在用真空泵抽气时，用热吹风机吹玻璃仪器的外壁，起到加热作用，可以提升除氧的效果。 第四，用真空硅脂涂抹在玻璃仪器瓶口，可以提高其气密性，但注意不能涂太多，防止硅脂进入反应容器中，污染反应原料。 第五，单体原料最好储存在氮气手套箱内，但如果没有手套箱，也可以储存在装有干燥剂的密封罐子内避光保存。 第六，整个投反应的过程，在不出现操作失误的前提下，越快完成越好。 …… 许秋在张疆实验室投的是合成b4聚合物的反应，他决定在模拟实验室中也用这个体系进行练手。 虽然模拟实验室中不用担心人身安全，但他还是穿戴好实验服、手套、口罩。 这主要是在培养实验习惯，万一习惯了不做防护，某天在现实中也忘记穿戴防护装备，那可能就危险了。 许秋首先搭好重蒸甲苯的装置，让甲苯开始加热回流，并开启倍加速。 在此期间，他将所需的玻璃仪器用无水乙醇清洗过后，放入烘箱中，同样开启倍加速。 然后，制作好氮气球。 接着，称量单体。 两种单体加起来一共160毫克左右，许秋将它们倒入两口烧瓶中。 至于重结晶单体，他暂时没有考虑。 拿到的单体状态就是白色或黄色的晶体状，这是比较正常的单体状态。 而且商家也出具了核磁共振谱、红外光谱等表征结果，证明单体的纯度大于99，姑且可以相信商家单体的质量。 …… 甲苯指示剂变色后，许秋在溶剂蒸馏头内收集了50毫升左右的甲苯。 待蒸馏头中甲苯冷却后，将甲苯倒入一次性杯中。 考虑到用较少的甲苯溶剂有助于提高反应速度，他用一次性滴管缓缓往装有单体的两口烧瓶中滴加甲苯，同时开启搅拌。 在滴加了不到毫升甲苯后，单体已经完全溶解。 看来单体在甲苯中的溶解度还是比较高，肯定是大于50毫克每毫升的。 不过，毫升的溶剂量还是有点少了，估计等下加热到10摄氏度，甲苯一回流，下面的溶剂就直接蒸干了。 许秋思考片刻，将瓶内甲苯溶剂的量补充到了八毫升，大约是在白天在张疆实验室投的反应的一半。 之后，他按照记录本上的第三点和第四点进行操作。 先用真空硅脂涂抹玻璃仪器瓶口大约三分之一的部位，然后旋转连接处，使硅脂均匀涂覆。 然后进行抽真空除氧操作，先用热吹风机吹玻璃仪器的外壁，再控制三通阀，完成抽气操作，重复三次。 接着快速称量好催化剂，加入瓶中，并再次抽真空除氧。 最后，迅速升温，并在反应容器外覆盖铝箔。 …… 接下来，许秋又投了三遍同样的反应，不断的熟悉着实验操作，强化自身的肌肉记忆。 现在他已经不再像刚拿到系统时，那么在意系统面板上熟练度数据了，他更在意的是自身实际上的操作体验。 毕竟只用熟练度这样一个参数，去评判整个复杂的实验操作，只能做出一个大体上的判断。 相对来说，来自身体上的反馈可能会更加准确一些。 又是连续两时的实验，许秋感到有些累。 他坐在实验室中的圆凳上休息，同时开始思考： 这个反应耗时太长，估计最少也要做1个时以上。 一直开着模拟实验室的话，浪费积分倒是其次，主要是浪费时间，现在加速的倍率还是较低。 或许完成进阶任务后，模拟实验室的效果会有进一步的加强。 暂时还是以熟悉实验操作为主。 只是，现在实验室中只有四个磁力恒温加热搅拌器，或者说是油浴锅。 因此，只能同时投四个反应，而且玻璃仪器数量也不够。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 许秋灵机一动，向系统询问道： “系统，可以复制同一种东西吗，有没有什么限制？” 可以复制同一种东西，冷却时间为4时。 居然可以这样。 许秋发现他之前做了很多废操作，比如：洗一堆基片备用。 其实只要隔一段时间复制一次干净的基片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知道这个功能也不算晚。 之后可以把需要的仪器、设备、药品多复制一些，就再也不用担心不够用了。 许秋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退出模拟实验室，回到现实。 …… 手机有消息提示，许秋点开，是辅导员于强在微信群里发的消息： “所有人 明天晚上七点开班会，地点先进材料楼二楼会议室。” 许秋想到明天要去张疆做反应的后处理，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便找到陈婉清的微信，编辑了一条消息： “学姐，明天晚上七点我要开班会，能赶得回来吗？” 等了一分钟，没有收到回复。 许秋觉得她大概是睡了吧，便起身下床准备冲凉。 任斌坐在电脑旁，戴着耳机玩游戏，陶焱则不知去向。 听到许秋的动静，任斌摘下耳机，说道： “睡醒了啊。” “嗯，是啊。” “你要注意身体啊。” 面对来自室友的关心，许秋有些尴尬点点头。 看来以后，进入模拟实验室，还要找个好地方。 不过任斌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要劳逸结合，不能长时间的高强度实验。 之前在邯丹校区做光伏器件，在手套箱中操作，旋涂、蒸镀之类的实验，还不是很累，而且也实验之间也有空闲时间。 而像是合成实验，一旦开始，就是好几个时的连续实验，中途没办法停止，体力、精力消耗极大。 第八十六章 单体储存 许秋冲完凉回到寝室，发现手机有新消息提醒。 是五分钟前学姐的回复： “刚才去洗澡了，明天上午早点去，下午就能回来，我们约八点四十分在校车点见面吧。” “好的。”许秋回复道。 想了想，他又发了个晚安的表情过去。 学姐很快也回了个晚安的表情。 …… 第二天上午，两人在校车点集合，搭乘去往张疆校区的校车。 路上，许秋想起昨日高阶推演的结果，主动说道： “学姐，我们买的单体现在是直接放在空气中保存，它们长时间接触水和氧气的话，应该会坏掉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陈婉清点点头道： “其实氧气倒不怕，只要把我们的单体材料避光保存即可，因为想要和氧气发生反应必须是在光照的条件下。 主要是怕它们吸水，影响投反应时的物料比例，而且常温下三甲基锡基团也会与水分子缓慢反应，导致脱锡。 不过张疆这边没有手套箱，让魏老师再专门买一个手套箱保存药品也不现实。 总不能把单体存放在邯丹校区的手套箱，每次做实验前再把单体原料带过来吧。” “该怎么办呢？”她说完便陷入了思索。 “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这样行不行，”许秋道： “我们把单体原料统一的放到一个密闭的罐子里，然后加入除水剂。 此外还可以往里面充入氮气，维持惰性的气氛，最后在置于避光的环境中。” “这个方法可行啊。”陈婉清点点头道。 有了思路，她很快反应过来，并补足了细节： “用变色硅胶吸收水分，还能充当指示剂，再加一个三通阀，可以给罐子抽真空，充入氮气保护。” “等下我们去药品仓库，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容器吧。”许秋道。 …… 张疆校区，药品仓库。 陈婉清向柯云云描述着她的需求。 许秋则将药品仓库复制到了模拟实验室中，他主要看中了这里的玻璃仪器。 复制了药品仓库，就相当于有了近乎无限的干净玻璃仪器，那么便不用每次实验后再花费精力清洗它们了，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经过一番交涉后，陈婉清也找到了合适的密封罐装容器，由厚的透明玻璃制成，内部容积大约有一升。 柯云云拿着密封容器，主动介绍道： “这是化学实验室常用的存放药品的密封容器。 它的底部有专门的空间，可以倒入干燥剂，然后上方用带孔的塑料隔板盖住。 塑料隔板上方可以放烧杯、培养皿等，再把需要储存的药品试剂放入其中。 容器与盖子接触部位的表面积很大，可以涂抹一层真空硅脂，达到很强的真空密封效果。 最后，盖子上方还有一个三通阀，能够进行抽气、排气操作。” “这个密封容器我们领用一个。”陈婉清道。 “还有其他需要的吗？”柯云云在本子上记录后问道。 “变色硅胶这边可以直接领用吗？” “变色硅胶属于药品试剂类，需要先在上订购，不能直接领用。”柯云云道。 “那好吧，”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 “再拿1八厘米的滤纸两包、一次性滴管一包、1毫升一次性针筒一盒、5毫升的两口烧瓶，19口，两个。” …… 带着领用的物资，两人来到微电子楼正门前。 许秋试了一下他的一卡通，发现门禁已经开通，随意说道： “学校的行政效率蛮高嘛，才一天就弄好了。” “估计是手续比较少吧，你是材料系的学生，不用怎么审核，直接把学号加上去就行了。”陈婉清道。 到了五楼，陈婉清先是用电脑订购了两盒变色硅胶，随后两人进入a50实验室。 陈婉清走在前面，看她走路时急切的样子，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昨天投的反应怎么样了。 许秋抱着物资，走在后面。 他知道昨天在这边投反应过程中有很多漏洞，所以对这次实验的结果并不乐观。 不过，看着学姐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出言打击她。 许秋刚刚穿戴好防护装备，就听到学姐的声音： “啊——” “我的氮气球怎么瘪了。” “学弟，你的气球怎么没瘪。” 许秋闻言，向通风橱走了过去。 他看到学姐那组反应装置上方的氮气球垂下了脑袋，应该是气密性的问题。 不过，看到自己的反应装置，气球里还有气，他也有些纳闷。 许秋当时对照的系统影像是学姐三阶50熟练度的，那个时候并没有涂真空硅脂的操作。 仔细回想了一下，会不会是因为在安装玻璃仪器的时候，他用力转了几圈，导致磨砂接口的气密性比较好呢？ 想了一会儿，许秋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向学姐说道： “应该是你体系的气密性不好，漏气了吧。 这种批量生产的玻璃仪器，自带的磨砂，并不能确保长期反应下的气密性。 我觉得可以像刚刚柯云云说的，把真空硅脂涂在玻璃仪器的接口处，实现密封的效果。” “唔……有道理。”陈婉清道。 许秋将之前购买的单体材料放入密封罐内，然后找到了实验室中的真空硅脂。 这东西既然学姐没有用过，那应该是吴菲菲或者段云之前用的。 他把真空硅脂涂抹在密封罐与盖子的接触部位，然后转动盖子，使之均匀涂覆。 接着，将盖子上的三通阀连接真空泵，抽了一分钟真空后，将三通阀调节至三不通的状态。 这样密封罐内部的气压很低，只要过一段时间再检测它是否还能维持真空状态，即可知道它的密封性如何了。 见许秋处理好后，陈婉清道： “我的反应容器内部的甲苯溶剂已经蒸干了，但是瓶壁上还是有固态的聚合物存在。” “或许可以尝试挽救一下，”许秋想了想道： “我估计是反应初期，体系内还是氮气氛围时，聚合产生的，等到了后期，气球瘪了，空气进入，催化剂失活，反应就基本停止了。 再往反应瓶中加入点甲苯，看看能不能溶解。” “好，我试试。”陈婉清道。 第八十七章 反应后处理 陈婉清在她的反应瓶中加入了10毫升左右甲苯，重新加热至70摄氏度并开启搅拌。 “学姐，你之前做过几次聚合反应啊？”许秋好奇问道。 “大概四五次吧，之前和魏老师学习了一个月，那时候还是借别人的实验室做的实验。”陈婉清道。 “有成功合成出聚合物吗？”许秋道。 “当然有了，成功了……次呢，”陈婉清道： “不说这个啦，我的产物溶解了，可以进行后处理了。” 在说成功次数的时候，她的声音极，许秋是完全没听清楚。 估计是零次？一次？ 许秋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 “我记得反应结束后，还要进行封端反应吧。” “对的，”陈婉清道： “封端反应，也就是用单边带三甲基锡的噻吩和单边带溴基团的噻吩与聚合物反应。 这样可以除去聚合物末端的无用的基团，减少聚合物材料在薄膜状态下的缺陷。 可我这次反应做的这么烂，就没必要封端了。” 许秋思索片刻，决定也不做封端反应。 一方面，晚上七点还有班会，时间上会比较紧张； 另一方面，虽然他的气球没有像学姐那样完全瘪掉，但是大也只有一个白炽灯那么大了，应该是漏了一部分空气进去的。 而且，这次反应的溶剂用量偏多，估计得到产物的分子量也不会很高。 “学姐，我也不做封端反应了。”许秋道。 “好呀，那我们就直接进行后处理吧。”陈婉清道： “我们得到的产物，既包括我们需要的高分子聚合物，也包括一些寡聚物和分子。 寡聚物，就是发生了聚合反应，但是分子量不高的聚合物，它们的光电性能通常较差。 分子则包括溶液中残存的三甲基锡化溴、催化剂，甚至是未反应的单体原料。 对于这些物质，我们要从产物中把它们去除掉，得到干净的高分子聚合物材料。 第一步，我们要将聚合物溶液缓慢滴入甲醇中。 因为甲醇是极性溶剂，也是聚合物的不良溶剂。 所以在这一步，聚合物会析出，而部分分子和寡聚物则会溶解在甲苯和甲醇的共混溶剂中。 过滤溶液后，将得到的固体物质收集起来，这便是粗产物。 将粗产物放入索氏提取器中进一步提纯。 最后，用真空烘箱烘干即可得到干燥的高分子聚合物材料。” 许秋点点头，这部分内学姐示范，便直接开始实验。 他取来两个一次性杯，分别加入约50毫升的甲醇溶剂，然后在上面覆盖一片滤纸，防止灰尘落入。 然后，他摸了摸两口烧瓶的瓶壁，判断出温度已经降至50摄氏度左右。 之前他关停反应后，他将其他的装置均拆下，只留下一个两口烧瓶在油浴锅的上方。 除了能让它快速冷却至室温，还可以让瓶壁上沾的二甲基硅油回到油浴锅中。 二甲基硅油的粘度非常大，如果直接将瓶子拿出来，会淋的到处都是油，要用大量的卫生纸才能处理干净。 因此，必须做这个控油的操作。 确认聚合物溶液温度后，许秋用一次性滴管吸取两口烧瓶中的溶液，将其缓慢滴入甲醇溶液中。 聚合物溶液在接触甲醇的瞬间，产生了蓝色的絮状沉淀。 持续滴加后，甲醇溶液也从无色透明变为了蓝色，这表明有很多产物溶于了甲醇。 因为聚合物的分子量大致呈现正态分布，现在有很多分子和寡聚物的存在，那么剩下的高分子聚合物的分子量自然就不会高。 果然，这次的反应做的不太行。 许秋也没有太过意外，他换了另一个装有甲醇的杯子，继续滴加聚合物溶液。 十几毫升的溶液，花了五次全部滴加完毕，得到了两杯漂浮着蓝色沉淀物的浑浊液体。 他取来两片滤纸，将它们折叠成漏斗状，分别过滤两杯溶液。 刚开始过滤的时候，溶液滴落速度很快，到后面就变得慢了起来。 在把所有溶液倒完后，许秋在过滤装置上方盖了一张滤纸，将装置放入通风橱中。 预计过滤完成还需要几分钟到十几分钟。 于是，许秋走到旁边的通风橱查看学姐的进度。 她正在把产物的甲苯溶液往甲醇中滴加，快要滴加完毕了。 许秋看到她甲醇溶液的颜色，比他的还要深。 陈婉清听到了动静，问道： “学弟，你好了？你的产物感觉怎么样？” “和你的差不多吧。”许秋道。 “哎，”陈婉清叹了口气道: “这次我们俩估计都要凉凉，不过还是把产物索氏提取看一下吧，然后今天再补投一个反应。” “行，那我去做准备工作了。”许秋道。 昨天的甲苯还可以继续拿来重蒸，只需要按照顺序搭好装置就可以。 只有四个油浴锅，等下的索氏提取还要占用两个，如果不提前重蒸好甲苯的话，再投反应，油浴锅就不够用了。 想到这里，许秋把四个油浴锅在模拟实验室中再次复制了一遍，然后向陈婉清说道： “学姐，可以和魏老师申请再买几个油浴锅吗？我感觉现在四个有些不够用。” “好呀，确实有些少了，等下我给他打电话问下。”陈婉清道。 启动甲苯重蒸装置后，许秋又把今天新领用的玻璃仪器用乙醇溶剂清洗好，放入烘箱中。 …… 产物在甲醇中析出、过滤后，就要通过索氏提取对它进一步提纯。 陈婉清拿起索氏提取要用的提取管，介绍道： “索氏提取用到的是索氏提取器，最早也被叫做脂肪提取器。 这套装置从下到上分别是三角烧瓶、提取管、球形冷凝管三部分，提取管是比较特殊的玻璃仪器，它的两侧分别有虹吸管和连接管。 首先将样品包在滤纸内，放入提取管中，然后在三角烧瓶内加入甲醇、丙酮、正己烷等比例的混合溶剂，最后插入球形冷凝管，接通冷凝水。 加热三角烧瓶，混合溶剂气化，由连接管上升进入冷凝管，凝成液体后滴入提取管，浸提样品中的分子物质。 待提取管内的混合溶剂液面达到一定高度，溶剂经虹吸管流入提取瓶。 流入提取瓶内的混合溶剂继续被加热气化、上升、冷凝，滴入提取管内，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抽提完全为止。 一般认为提取管内溶液颜色变为无色透明，就表明分子物质基本除去。” 第八十八章 红海 “我有一个问题，文献中一般都是甲醇、丙酮、正己烷分别提取的，为什么我们用的是混合溶剂呢？”许秋道。 “确实用三种溶剂分别提取会更好一些，”陈婉清道： “但是需要隔几个时更换一次，对于我们这种跨校区做实验的人来说比较困难。 考虑到三种溶剂的沸点差别不大都在60-70摄氏度左右，可以形成共沸物，我就索性把它们混合起来提取4时。” “还有个问题，我看他们做合成，最后会用氯仿提取聚合物，然后再滴入甲醇中析出，我们要不要也试一试？”许秋道。 “用氯仿做索氏提取，估计要用50毫升以上，氯仿的毒性可不，而且我还不确定具体的效果，所以我之前都不太敢用。”陈婉清 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也在脑海中思考： 假如用氯仿提取，会有慢性中毒的危险，但有几率提升材料的性能，他会不会用呢？ …… 还是之后再考虑吧。 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许秋开始搭建索氏提取装置。 在1升的三角烧瓶中加入甲醇、丙酮、正己烷各00毫升，放入一枚磁力搅拌子。 然后，将之前过滤得到的产物用滤纸包好，放入提取器中，连接球形冷凝管，接通冷凝水。 最后，将油浴锅温度设置为75摄氏度，开启搅拌。 …… 这边装置启动后，那边重蒸甲苯装置的甲苯指示剂也变蓝了。 许秋收集了大约50毫升甲苯，关停重蒸装置，让溶剂蒸馏头中的甲苯慢慢冷却。 接着，他又去验证真空罐的气密性，发现它放置了一上午，仍然具有较高的真空度，这说明真空硅脂密封的效果非常好。 将这个消息告诉学姐，他再次将真空罐抽真空，并充入氮气，放入避光的柜子内保存。 时间已经到中午十二点。 两人结束上午的实验，回到a501，洗完手后，许秋提醒道： “学姐，要和魏老师说油浴锅的事情。” “对哦，我差点忘掉。”陈婉清拨通了魏老师的电话。 许秋好奇的看了下她的手机屏幕，她给魏老师的备注是“i”。 电话接通，她开启免提。 “喂，什么事？” “张疆实验室这边油浴锅数量有些不太够，我想再买几台。” “多少钱一台？” “我还没查……” “淘宝的话大约四五百一台，”许秋赶忙插话道： “我们如果连续投反应，需要一台进行重蒸甲苯，一台进行索氏提取，还要一到两台做反应，两个人的话肯定是不够的。” “行，那就买吧。 设备单价没到一千，不用做固定资产，陈婉清你先付款，付好后跟我讲一声，我把钱转你。 记得让他们开增值税发票，还有付款凭证截图留下，别忘了啊。” 魏老师顿了顿，说道： “对了，你们实验做的怎么样。” 陈婉清有些心虚，看了看许秋。 许秋则摊摊手。 “我们正在处理昨天的反应，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今天打算再投一个反应。”陈婉清避重就轻道。 “好呀，你们两个注意点安全。” 说完，魏老师挂掉了电话。 陈婉清长呼了一口气，说道： “我没想到他会问实验的情况，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实话实说呗，做实验哪有一直成功的？” 打电话过程中，许秋已经在淘宝上搜到了一款评价不错的油浴锅。 他将手机递给陈婉清，说道： “学姐，你觉得这家怎么样，我看评论都不错。” 陈婉清翻看了一会儿介绍和评论，说道： “这家看着还行，我们准备买几台啊？” “四台吧，考虑到我们每个人投两个反应的极端情况，还有段云可能也会用到。”许秋道。 “那就四台吧，你把链接发给我，我和客服聊聊，看看能不能讲讲价。”陈婉清道。 许秋发送链接后，两人向食堂进发。 …… 张疆食堂有两层楼，但窗口数量反而比邯丹大食堂的一层都要少。 不过同样的，这边吃饭的学生也比较少。 承包商也不同，这边的菜式比较多，但价格贵了稍许。 许秋打了一份菜饭骨头汤配红烧排，陈婉清则拿了两素一荤的碗蒸菜。 找了位置坐下后，陈婉清拿出手机和淘宝客服联络。 “客服说买四台可以优惠，原价一共1八00元，优惠00元，不过开票的话要多交6的钱，所以最后价格是1696元。” 许秋点点头，开发票多交钱也是潜规则了。 见学姐收起了手机，他问道： “不和魏老师汇报吗？” “等晚点再说吧。” “像买这种型仪器都是我们来垫付钱吗？” “对的，这种额的一般是我们自己垫付，然后找魏老师要钱，如果金额大可以当面找他，让他来付钱。 反正谁付都一样的，之后都能报销。” “是用基金项目里的钱报销吗？” “没错，大多数都是报材料费的。 像我们打算买的油浴锅，虽然是个仪器，但是因为金额太，也是走材料费。 魏老师放权给吴菲菲负责财务，但也不能所有的报销都交由她来弄。 因此我们约定谁买的东西，谁负责报销。 报销的话，步骤还是比较繁琐的。 先要等发票来了，然后在上填写预约报销单，等待院系和财务处审核。 审核通过后，我们要将预约报销单，连同发票以及其他证明材料，比如付款凭证，一同打印出来，交到财务处。 财务处会再次审核材料是否齐全，审核过后，才会给账户打款。 整个流程跑下来，一般都要一周以上。 早些年我读硕士的时候，没那么严的，现在对于报销要求越来越严了。” 听完学姐所说的报销情况，许秋联想到现在进入高校的门槛也越来越高。 想进好一点的一本任教职，基本都要两年以上的海外留学经历。 现在的科研领域，已经不知不觉的从蓝海慢慢向红海过渡了。 郭嘉收紧财务报销也是其中的一个体现。 早些年，科研人才特别稀少，所以部分人在财务报销上搞搞动作，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虽然高端科研人才仍然紧缺，但是随着不断从海外引进人才以及国内的人才培育，基础科研工作者已经没那么稀缺了，而且还呈现越来越多的趋势。 自然不会对再姑息搞动作的人了，而且可能会秋后算账也不一定。 第八十九章 班会 饭后，两人回到微电子楼。 陈婉清躺在沙发上问道： “学弟，关于我们做的聚合反应，你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建议？” 许秋回忆了一下昨日高阶教学时总结的经验，说道： “气密性的问题，用真空硅脂可以解决。 此外，我觉得可以参考蒸镀舱的除氧方式，在抽真空的时候，用热吹风机吹玻璃仪器壁，可以有效去除吸附的氧气。” “热吹风机吗？可以尝试一下，”陈婉清道： “对了，你说我们下次投反应，溶剂要不要多放一点，那样就不会蒸干了。” 学姐这是自己往坑里跳啊，许秋忙道： “不，我觉得溶剂非但不能多放，还要少放。 这次只是因为气密性的问题导致溶剂蒸干，可不能因噎废食。 溶剂的量越多，单体浓度就越低，聚合反应速度越慢，反应时间拉长了，可能会提高副反应的概率，而且催化剂活性也会降低。” “好像有道理啊，”陈婉清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就听你的吧，这次我们加少一点溶剂试试效果。” …… 休息半时后。 “我打算再重新投一遍昨天的反应，你呢？”陈婉清道。 “我也一样吧，这样也好比较一下两次产物的差别。”许秋道。 重蒸的甲苯、烘干的玻璃仪器已经准备好，两人各自进行实验。 搭设反应装置。 称量单体，和昨天一样，加起来一共160毫克左右。 加入甲苯溶剂，八毫升左右，先用热吹风机吹玻璃仪器壁，再进行抽气、排气操作，重复三次。 加入催化剂，再次完成抽气、排气操作。 设定油浴锅温度为10摄氏度，启动搅拌，开启冷凝水。 在反应容器上覆盖一层铝箔。 完成后，许秋看了眼学姐的进度。 她刚称量好单体，正准备进行除氧操作。 看她的样子，是打算一边拿着热吹风机吹，一边操控三通阀。 这样一心二用的话，很容易出现问题。 因为在反应容器中出现低真空度的信号后，只有不到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去关停三通阀。 如果关早了，除氧的效果不理想，关晚了的话，溶液就会被真空泵吸走。 他有些不太相信学姐的实验能力，便说道： “学姐，等一下，我来帮你操作热吹风机吧。” “你的反应投完了？”陈婉清看了看旁边的通风橱，说道： “好呀，那你来帮我吧，我也有些怕溶剂被抽走。” …… 陈婉清投完反应，看了眼时间，说道： “终于完成了，希望这次反应会顺利一些。 还有点时间，我们把脏瓶子简单处理一下，放到碱缸里面。” 许秋点点头，收集上次反应产生的脏瓶子。 先用刷子将瓶子内壁上的附着物去除，然后用镊子夹住瓶子，瓶口朝上，缓慢的按到碱缸底下，使它们灌满碱缸中的碱液。 当然了，这个过程许秋非常心，毕竟飞溅出来的液体如果不慎沾到皮肤上，估计会脱一层皮。 吃过晚饭后，两人乘坐校车返回邯丹校区。 …… 晚上七点的班会。 路上有点堵车，等许秋赶到开班会的地点，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辅导员于强站在讲台上，看了看手表，又扫视了一圈坐在下面的同学，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今年同学们都大四了，我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可能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 但还是把大家召集了起来，主要是有几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讲一下，我们尽量长话短说。 第一件是关于保研的事情，现在拟录取的名单已经出来了，之前报名保研的同学我都用邮件群发了。 这个名单也在我们材料系的材料一楼、材料二楼、先进材料楼都有公示。 请保研的同学登录推免生站，在上核查一下信息有没有问题，直博生的话如果材料不够，还要及时补齐材料。 信息没有问题的话，还要在站上点击确认保研，并签写承诺书。 我要强调一点，签了承诺书后，学校就会关闭你们中英文成绩单打印的权限，而且之后也无法出具三方劳务合同。 原因嘛，大家应该都明白。” 许秋暗自嘀咕： 学校是怕保研的学生跑了，不能打印成绩单，就无法出国申请，不能开三方，也不好找工作，这是釜底抽薪啊， 不过也正常，一旦名单确认下来后，如果有人放弃保研，那么他占用的名额就浪费了，系里也就会少招一个研究生。 院系这么做倒也无可非议。 就像他大一时本来是有两个室友的，结果实际上只有一个。 就是因为另外一个室友退学去了港大，学校就少招了一个本科生。 “第二件是关于班干部换届的事情，从同学们大二加入材料系这个大家庭后，我们每年都会对班干部重新进行选举，今年也不例外……” 每年选一次班干部，主要是为了让更多的学生有学生工作经历。 这样他们在毕业找工作时，简历能稍微加一点点分，虽然可能不多，但聊胜于无。 突然，许秋感到背后有人用纸张戳他。 回头一看，是之前保研面试排在他前面的易思佳，她手里拿着一张签到表。 他点头示意，接过签到表，给自己签过到后，也帮室友任斌签了到。 辅导员之前在邮件里提前预告了班会内容，任斌感觉和他没啥关系，便拜托许秋帮他签到。 “这次班干部的选举采用分配制，优先照顾那些面临找工作的同学，之前已经当过班干部的这次就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学吧。 有意向的同学，等班会结束后留下来一起讨论一下职位分配的问题。” 第三件事，是毕业的问题，专业课程有挂科，学分不够10分，或者绩点不够0的同学，最后两学期可要抓紧了。 要是毕业前还达不到这三个标准，会影响到学位证的发放。 双证不齐全，找工作会有影响的……” 现在的大学基本上都是宽进宽出，毕业要求的门槛设置的非常低。 不过许秋之前也听说有人本科读了八年，都没有达到毕业要求，最终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因为魔都综合大学本科延毕的上限就是八年。 “最后一件事，是关于就业的问题……”于强继续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最终，班会开了近两个时才结束。 说好的长话短说呢？ 第九十章 云实验 许秋有一门学位专业课《纳米材料学》在周三上午，还有一门选修课在周五上午。 此外，这学期还有一门《生产实习》，不过这门课程不是每周都要上的，一般在学期中的时候由院系统一安排教学内容。 通常是参观工厂、车间、生产线等等，三个专业的教学内容各不相同，差不多持续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相比于本科生，研究生的课程会少很多，本科要修读一百五十学分左右，而硕士只要修读三十多学分，博士只需要修二十学分不到。 陈婉清在博士一年级的时候就基本上把课程修读完毕，所以这学期就没有课程了。 因此，周三早上她就去了张疆校区，许秋则在中午饭后才出发。 …… a501房间。 许秋进门，看到陈婉清躺在沙发上休息，便调侃道： “这边魏老师管不到，学姐是不是在偷懒啊。” “我可没有偷懒，一上午我干了不少活呢，”陈婉清板着手指头，说道： “这次投的反应看起来还不错，我就加了封端剂，三甲基锡代噻吩的已经反应过了，现在在进行溴代噻吩的封端，而且你的反应我也帮你弄好了； 还有，昨天泡在碱缸里的玻璃仪器我也拿出来，用超声波清洗仪洗干净了； 此外，上上次索氏提取的产物，也就是第一批材料，我把它们取了出来，一起放在真空烘箱中烘干。” “学姐辛苦了。”许秋道。 “勤能补拙嘛，不过说起偷懒，段云才是划水高手，”陈婉清道： “之前他不是在张疆嘛，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做实验，也不知道一天天对着电脑在干什么。 我当时就在想他组会怎么办，没想到他组会上说‘他做了一次合成实验，但是没有成功，推测是浓度过高导致的，接着他又降低了浓度，再次实验，但还是没有成功，因此接下来的实验打算进一步降低浓度。’ 要不是我那段时间也在张疆，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段云看起来老实，也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就是云实验吧。”许秋笑道。 “也不算是云实验，这个结果其实是他上周的数据，但他在上周组会上并没有报告，而是充当了这次组会的报告内容。”陈婉清道。 “段云很机智啊，这种方法我们也可以拿来借鉴一下。”许秋道。 “不被发现就没事，被发现可就惨了。”陈婉清道。 “那学姐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实验室看看。” “好的，注意安全。” …… 穿戴好防护装备，许秋进入a50实验室，走到自己的通风橱旁。 里面有两台油浴锅。 一台是装有反应容器的，还在10摄氏度加热中，正在进行溴代噻吩的封端反应。 这次的氮气球很坚挺，笔直的立着，还有着实心球的大。 看来涂抹了真空硅脂后，体系的气密性已经足以保持4时以上了。 反应瓶是两口烧瓶，其中一个瓶口与球形冷凝管连接，另外一个瓶口用橡皮塞塞着。 可以利用针筒从橡皮塞注射药品进去，比如封端采用的两种封端剂均为液体，就可以直接注射。 如果是固体试剂，比如催化剂，则需要用溶剂溶解后，再注射。 当然了，在注射前，要保证注射器中没有空气。 像医院里给人打针那样，先喷点液体出来，把空气排尽。 仔细观察后，许秋发现，反应容器瓶内部有一圈固体物质。 应该是高分子聚合物分子量比较大的时候，在溶液中溶解度下降，导致其析出。 综合判断下来，至少从体系气密性和产物分子量的角度来看，这第二批b4材料的合成反应是比较成功的。 许秋又看向另外一台油浴锅。 这台之前是用来做索氏提取的，提取管内用滤纸包裹的第一批b4材料，已经被陈婉清取走真空烘干了，但是整套仪器还没有拆除。 应该是学姐太忙，没顾上拆，当然也可能是她忘记了。 下面三角烧瓶内溶液的颜色非常深，再次说明第一批材料的分子量偏低。 许秋将三角烧瓶中的溶剂倒入废液桶中，再将装置拆除。 顺便帮学姐的装置也处理好后，他把玻璃仪器均放入超声波清洗仪中清洗。 这次的玻璃仪器不需要先泡碱缸，因为比较干净，而且等第二批材料反应完毕，这套设备还要拿来用。 …… 当陈婉清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发现许秋已经帮她做好了收尾工作，便说道： “封端反应的时间差不多好了，我们来做第二批材料的后处理工作吧。” 许秋关停了油浴锅的加热装置，然后把反应容器抬到油浴锅油液面的上方，等待其自然降温。 “学姐，今天还投新的反应吗？”许秋道。 “不了吧，连着做实验太累了，”陈婉清道： “而且，这两批的性能还没测试呢，先拿它们做几批器件再说吧，不然下周组会没东西汇报。” “好的。” 许秋用一次性杯接取甲醇，准备滤纸。 等待反应容器降至室温后，拆除装置，用一次性滴管吸取溶液，滴入甲醇中。 和第一批产物的后处理不同，这次溶液滴下去，形成的是一个个蓝色的圆饼，缓缓的落入杯子底部。 而且一滴管下去，大约两毫升溶液加入甲醇中，甲醇溶液仍然是透明的，接近于无色。 这说明大多数的产物都以固态形式析出了，产物分子量很高。 将反应瓶内的溶液吸干后，瓶子的内壁还有一圈固体产物，形成了一个带状薄膜。 因为这个东西已经是固态了，所以不需要再用甲醇处理。 许秋用不锈钢刮刀直接把它取出，丢到甲醇溶液中。 然后过滤，静置。 完成后，陈婉清略显激动道： “这次的分子量很高啊，应该是我做合成反应以来最成功的一次。” 随即，她又换了语气道：“不过，我看文献，分子量也不是越高越好的。” “是啊，虽然分子量越高，理论上光电性能就越好，但是溶解性就会随之降低，”许秋道： “如果溶解度低到一定程度，没办法成膜，那再好的性能也无济于事了。” “希望这批样品的性能会比较好吧。” 第九十一章 两批材料 “我们合成出来的新材料，应该还要表征它们的基础性能吧，比如分子量、元素分析之类的。”许秋道： “对的，不过每次合成完都测一遍的话太麻烦，一般测试性能最好的那一批就行了。”陈婉清道： “在材料系仪器共享平台预约，先用凝胶色谱法g测试分子量，此外还要做核磁共振r的氢谱、碳谱，元素分析。 有的材料还会做红外光谱、拉曼光谱等表征，我们的材料倒是不需要。” “新材料合成出来的表征这么麻烦。”许秋感叹道。 “是呀，早些年发文章，如果是报道一种新材料，表征不全都发不出去，”陈婉清道： “现在宽松很多，这些表征结果通常不用放在正文进行分析，在支持信息中给出就行了。 对了，前几天我收到了邮件，系里在学期初可以报名仪器培训，你可以回复邮件报名一下。” “有吗？”许秋疑惑道： “我昨天开班会，刚刚查看过收件箱，并没有看到相关的邮件啊。” 陈婉清想了想，恍然道：“我忘记你还是本科生了，这个培训是针对研究生的。 不过问题也不大，反正有我在，做什么表征的话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待第二批合成的材料过滤完成后，两人将它们放入索氏提取器中开始提取。 然后将第一批已经烘干好的材料，放入之前存放单体的密封罐中暂时保存。 确认水、电、气安全后，关闭实验室。 ………… 第二天，两人再次来到张疆实验室。 第二批材料的索氏提取已经完成，只要用真空烘箱烘干即可。 相比与实验室中的烘箱来说，真空烘箱比较型。 前者的长宽高都在一米以上，而后者差不多只有一个微波炉的大。 烘箱内部因为会释放大量的热量维持温度，所以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一方面是人体误触会导致烧伤，另一方面也有火灾的隐患。 实验室安全规定，烘箱周围是不允许堆放物品的，尤其是溶剂等可燃物，因此它的占地面积就会比较大。 好在张江实验室面积非常大，这点倒不是什么问题。 真空烘箱的话，除了普通烘箱的加热功能外，还集成了真空功能，可以连接真空泵，将其内部舱体抽为真空。 这样，就不用担心样品会在加热状态下与氧气反应。 而且真空度越低，溶剂的沸点就越低。 利用真空烘箱可以在较低的温度，比如70摄氏度下，快速烘干沸点超过100摄氏度的溶剂。 将第二批样品放入真空烘箱中后，两人回到a501办公室。 今天是划水的一天。 张疆邯丹往返通勤需要两时，等待烘干要四时，而实验操作只要十五分钟。 也就是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只干了十五分钟的活。 陈婉清坐在办公桌用电脑追剧，许秋在完成每日一时的文献阅读任务后，打开起点，看起了说。 有学姐在，他也不好进入模拟实验室中。 …… 四时后。 第二批样品烘干，许秋用天平称量了它的质量，有10多毫克。 当初投料单体质量一共是160多毫克。 计算产率，大致是八5，已经是非常高了。 而第一批样品只获得了60多毫克，产率还不到50。 这里计算产率的时候，不能直接用10除以160。 投料的单体两端连接的三甲基锡和溴基团在缩合反应后会脱落，这部分要扣除。 因此，单体原料的有效部分的质量只有140毫克左右。 许秋用镊子配合称量纸，将样品心的转移至玻璃瓶中，用记号笔做好标记“b4-”，再用铝箔包住玻璃瓶。 完成后，将两批样品均带上，重返邯丹校区。 虽然单体原料是有毒的，但是合成后变为聚合物，毒性几乎为零。 而且样品还装在了瓶内，用垃圾袋装好，所以携带着它们乘坐校车并不成问题。 …… 晚上，许秋从吴菲菲的手中“夺下”手套箱。 他不太确定产物的溶解性，以及用什么溶剂比较好，便尝试了氯仿、氯苯两种溶剂，各配制了1毫升溶液。 两批样品，两种溶剂，一共有四组溶液。 聚合物给体的浓度分别为5毫克每毫升（氯仿）和八毫克每毫升（氯苯）。 受体材料选择[60]b，给体受体质量比为1:1。 今晚显然无法继续做器件，溶液可以过夜搅拌，许秋就没有将加热台温度调到过高，只调到45摄氏度。 他也帮学姐按照同样的条件，配制了四组溶液，一同放在加热搅拌台上。 全部完成后，已经九点了。 许秋离开手套箱，喊来吴菲菲。 她瞪了许秋一眼，从他手中接管了手套箱。 许秋赶忙溜走，这事他理亏，当时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半时就能配完溶液，结果却花了近一个半时。 主要是称量聚合物的时候花费了不少时间，聚合物会吸附在瓶壁上、镊子上，应该是静电吸附，很难夹取。 回到办公桌，许秋邀请学姐一起夜跑，对方欣然同意。 这学期，两人晚上有空就会一起出去跑几圈。 陈婉清从最开始跑两步就喘不上气，到现在也能边跑步边和许秋闲聊几句了。 慢跑了两公里，两人来到材料一楼旁边的草坪，活动身体，拉伸韧带，用来减缓第二天肌肉的酸疼感。 运动过后，许秋返回实验室，去手套箱看了下他配制的溶液，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不过，他再次收获吴菲菲了的一个白眼。 因为许秋周五上午有课，所以他离开前让学姐明天在做器件时，帮他也准备几片基片。 …… 回到寝室，没赶上学生浴室开放，许秋只好再次冲凉。 他进入模拟实验室，进度还停留在他上次练习投反应的状态。 前几天他一直去张疆做合成，需要连续站着实验，而且每天还要抽一时时间阅读文献、锻炼身体，到了晚上已经没什么精力了，所以也没在模拟实验室中继续实验。 今天虽然划水了一天，但是许秋还是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明天做了器件就能得到光电性能的结果，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看了一眼，他便退出了模拟实验室。 第九十二章 先见之明 周五中饭后，许秋来到材一16。 他和实验室的伙伴们打过招呼后，坐到陈婉清旁边。 “学姐，没忘记帮我准备基片吧？” “当然没忘，我上午做了4片氧化锌的基片，”陈婉清道： “应该足够我们两人用了，这次做倒结构器件吧。” “好啊，那溶液呢？聚合物的溶解情况好不好？”许秋道： 陈婉清摇了摇头，说道： “第一批样品溶解的还可以，但第二批样品的溶液都存在固体材料挂壁的情况。 氯仿沸点低，没法高温加热，我把氯苯溶剂的溶液加热到90摄氏度了，等下午看看溶解情况再说吧。” “溶解性不好的话，用过滤头过滤下溶液会不会好一些？”许秋思索片刻，又补充道： “不过，要是过滤的话，部分聚合物材料会被过滤掉，导致溶液浓度变低，给体受体比例也会变化。” “那过滤头要用聚四氟乙烯的，不然过滤膜会被溶解，”陈婉清道: “具体效果如何，下午试一试就知道了。” “也是，下午有效层谁来旋涂？”许秋道。 “这种关键的步骤还是交给你吧，”陈婉清感慨道： “感觉现在你的实验操作水平已经赶上我了。” “不敢当，不敢当。”许秋谦虚的摆摆手道。 …… 一点二十分，许秋准时起身，打算提前抢占手套箱。 见状，吴菲菲一脸无奈道： “上午是陈婉清，下午是你，我想做个实验怎么这么难呢？” “我们下午只要旋涂有效层，”许秋道： “要是快的话，你应该还能做一批器件。” “算了吧，今天周五，下午才开始做器件，晚上就要加班了。”吴菲菲道： “反正前几天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做了几批器件，这周数据应该够了。” 看来吴菲菲内心并不是真的想做实验，只是来吐槽一下的。 许秋冲她点点头，向实验室内走去。 他进入旋涂手套箱，陈婉清则站在旁边。 两人一共两种材料，每种各两批，每批两种溶剂，一共有八组溶液。 他做的两批材料分别是b4-1和b4-。 学姐的两批材料分别是bdb11-1和bdb11-。 从命名上来看，她这种三元聚合物给体材料，用的d单元是bd，a单元是b和，11则表示两种a单元的投料摩尔比为1:1。 因为名字太长，不方便记录，许秋将它的两批材料分别记为1、，学姐的则记为和4。 加热搅拌台上有八组溶液，许秋一个个的将它们拿起来观察。 从溶解情况来看，分子量相对较的1和，对应的四组溶液，溶解的均不错，肉眼来看几乎没有固体颗粒存在。 而分子量相对较高的和4对应的四组溶液，瓶壁上有固体物质挂壁。 思索片刻，许秋决定先涂1氯仿溶液，看看情况。 他夹起一片氧化锌基片，又放下，再次夹起一片玻璃片。 还是用玻璃片试水比较保险。 旋涂条件他就随便设置了一个： 000转，60秒，喷涂。 反正只是初期探索阶段，这些条件只要不太过于离谱，都是可以的，日后还要进行细致的调节。 许秋在旋涂平台上放下玻璃片，按下旋涂仪启动键，喷上溶液。 两人眼巴巴的盯着旋转的平台。 终于，平台停止了旋转。 许秋夹起玻璃片查看，薄膜总体上比较光滑，但是上面也出现了几处尘埃大的固态颗粒。 “不行啊，看样子还是有部分聚合物没有溶解，只是肉眼看不出来。” “试试过滤吧。”陈婉清道。 许秋点点头，撕开一只一次性针筒的包装，去掉针头，吸取了大约400微升1的氯仿溶液。 在吸取溶液的过程中，他十分心。 因为之前在模拟实验室中，他做同样操作时，针筒外壁接触到氯仿后，上面的红色颜料被溶解到了氯仿中。 虽然不清楚溶液中混入一点点颜料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大概率是会产生负面影响的，能避免则避免。 好在这次没有发生意外，他在针筒前端加装聚四氟乙烯过滤头，用滴涂的方法涂了一片玻璃片。 这次的薄膜比较均匀，没有固体颗粒出现，说明过滤还是有效果的。 不过溶液过滤后涂出来的薄膜颜色比不过滤的要浅一些。 他在氧化锌基片上重新旋涂了一片，得到了今天的第一个样品“1，f，000r，g，d” 一号材料，氯苯溶剂，000转，过滤，滴涂。 然后，他将针筒中剩余的溶液过滤至一次性离心管内，再次用喷涂的方式涂了一片基片。 接下来，许秋又尝试了氯苯溶剂的1样品，发现同样需要过滤，且过滤后可以得到均匀薄膜。 旋涂、喷涂法各制备了一片。 一共得到四片样品。 许秋又帮学姐的样品也做了四片样品。 并无意外发生。 …… 处理完1和，现在轮到和4的四组溶液。 看着这四组溶液，许秋道：“我感觉这几个不太好搞，还是直接上过滤头吧。” “好呀。”陈婉清点点头。 许秋拿来一次性针筒，去掉针头，吸取了400微升的氯仿溶液。 加装过滤头后，许秋将过滤头抵在一次性离心管上，试着推动活塞。 “不行，阻力很大，推不动。” “用点力吧。”陈婉清道。 “太用力的话，我怕出问题。”许秋道。 不过，虽然学姐的提议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来做个保护措施。” 说完，他把周围的东西清空，然后铺满了擦镜纸。 然后在手套箱自带的橡胶手套上，再次套一只大号一次性橡胶手套。 一切准备就绪，许秋左手抓着离心管，右手猛力推动一次性针筒的活塞。 在他用大力的一瞬间，过滤头炸裂开来，蓝色的液体从裂缝处喷发而出，向四周飞溅。 好在许秋提前做了防护，大多数的溶液都被擦镜纸和一次性橡胶手套吸收了。 “应该是不能溶解的聚合物太多了，根本没办法过滤。”许秋分析完，开始收拾残局。 他将擦镜纸收集起来，然后脱掉了一次性橡胶手套，露出了蓝黑相见的橡胶手套，说道： “话说，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呢？” 第九十三章 赢者通吃 虽然出现了一个插曲，但是实验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许秋再次尝试另外三种溶液。 用掉了三只针筒，三个过滤头，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四种和4溶液都不能用。 “怎么办呢，”陈婉清有些着急： “要不要加点溶剂进去，把溶液浓度调低试试？” “我觉得有点难，第二批材料里面，应该是存在一些溶解度极低的物质，调低浓度也不见得可以溶解。”许秋道： “再说了，我们配制的溶液浓度也不算高，如果再大幅度稀释的话，涂出来的膜就太薄了。” 虽然不太抱有希望，但许秋还是往和4的每个溶液中加入一倍体积的溶剂，将它们稀释为原来的一半浓度。 其实溶解度这个问题，许秋心中隐隐有了解决方法，不过还需要在模拟实验室中实验过后才知道。 “先把1、溶液的器件做了，看看效果怎么样吧。”许秋道。 陈婉清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得点点头。 之前只用掉八片基片，还余下16片基片。 许秋改了转速，新增了000和4000转，其他条件没变，把所有基片都用光。 …… 蒸镀、测试。 4片都测试完，许秋体系的效率最高是41，陈婉清的是55。 得到结果后，陈婉清开心了许多，说道： “比预期情况好很多了，我还以为只能有个1、的效率。” “至少说明大方向上是没错的，”许秋道： “话说，学姐你的效率比我的高1。” “不同体系没法直接比效率的，”陈婉清道： “我们做的类型不一样，看似我的效率更高一些，实则还不如你呢。 因为我的三元体系，是有别人的工作基础在里面的，能做的高也属于正常，毕竟他们的二元体系效率最高能到10以上。 如果拿文章举例的话，我想要发一篇二区的文章，器件效率至少得做到八左右。 要是能做到10，差不多能发到一区。 再往上，基本不可能了。 而你的体系是一种新体系，效率能有6左右就能发一篇二区的文章了。 如果效率能做到八，差不多就够到一区的门槛了。 如果做到10，就能发非常好的期刊了，比如材料学科的顶刊a、s，或者《自然》的子刊《自然·通讯》。” “那要是想发《自然》主刊呢？”许秋道。 “想发这种顶刊的，必须要取得重大突破才行。”陈婉清道： “现在有机光伏体系效率的世界纪录是1，已经维持了好几年了。 你这新材料，要是效率能做到14、15，估计还有点可能发主刊。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发在它的大子刊上，比如《自然·光学》等等。” “发一篇《自然》这么难啊。”许秋道。 “那当然了，s可是全世界科研工作者的极致追求。”陈婉清道： “假如一个学生弄出一篇《自然》，已经足够他博士毕业了，而且肯定能上新闻。 对于材料这样的实验科学，想发这种顶刊还是需要一定的积累的，要有很多的前期工作，很少有名不见经传的人发《自然》。 至少在这个领域听说过你这个人，看到过他的文章，一般也都是行业大佬。 除非你的发现惊天动地，不然还是需要要得大多数同行的认可，才能够实至名归。” “要求有前期工作，那不就是变相鼓励论文灌水嘛？”许秋道。 “所以也要辩证的看待论文灌水现象，”陈婉清道： “一篇文章，就那么短短几页，肯定没办法把所有问题都讲清楚，这个时候拆分成几篇文章发表就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比如某位科研大佬取得了一项重大研究成果。 他把主要的结论发在《自然》上，一些边角料和前期工作则发表在a、s等期刊上。 其他研究者看到他发在《自然》上的工作后，如果感兴趣的话还可以查阅他在其他期刊上的文章。 学习大佬的研究思路，说不定还能对自己的科研有所帮助。” “这种套路，难怪有些人能两三年发表几十篇文章。”许秋道。 “对呀，科研领域本来就是赢者通吃，”陈婉清道： “对于一般研究者来说，文章都是一篇一篇发的，对于大佬来说，文章是一打一打的发的。 因此，当研究者文章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文章数量就不那么重要了，更多的是看他的代表作，论文被引用情况，或者高质量文章的数量。 通常可以用h因子来判断一位研究者的科研水平，比如h因子是10，就表示他至少有10篇文章被引用过10次以上。” h因子许秋还是听说过的，他好奇道： “魏老师的h因子是多少啊？” “他啊，好像是5吧，也不算低了，主要是靠他在米国期间的工作弄上去的，”陈婉清道： “他现在差不多40岁，是青千，想要更近一步，在45岁前评上杰青甚至是长江，就要靠他的学生啦。” “反正我是一个拖油瓶。”陈婉清自嘲的笑了笑： “不说这个啦，我们等周日再做一批器件，好好调节一下实验条件，看看性能能不能提高，到时候再研究一下接下来的实验方案。” …… 结束实验后，许秋回到寝室，进入模拟实验室。 解决溶解性问题的方法，他已经想到了，就是用氯仿溶剂对产物进行索氏提取。 之前后处理时用的甲醇、丙酮、正己烷溶剂做索氏提取，是为了除去产物中的分子杂质，所以提取液是废液。 而用氯仿提取则不同，聚合物材料被溶解、提取到下方的三角烧瓶，因此提取液才是要被保留的部分。 要丢弃的反而是提取管中的滤纸，里面是无法被提取的物质，包括分子量很高的聚合物以及副反应产生的不溶物，比如非线性聚合物分子。 通风橱中还有之前的三个反应装置，还在运转中。 许秋在旁边搭好四套索氏提取装置，开始提取，两倍加速。 第九十四章 氯仿提取 在加热状态下，三角烧瓶中的氯仿沸腾，它的蒸气通过冷凝管后重新变为液态，滴落回到提取管内。 提取管内聚集了热的氯仿溶液，样品溶于氯仿，溶液颜色从无色透明很快变为蓝色。 在收集满一管后，提取管内溶液通过虹吸效应转移至下方的三角烧瓶。 不断重复。 看着索氏提取装置，许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常规的索氏提取，其冷凝管上端是不密封的。 因为用到的是甲醇、丙酮、正己烷这些毒性较低的溶剂。 而现在用的是氯仿溶剂，毒性较强，还是应该在上面套个气球比较好。 不过，这里是模拟实验室，倒也无所谓。 提取的速度很快，只过了不到一个时，提取管内的溶液颜色就趋于无色透明。 许秋停止加热，待三角烧瓶内的溶液冷却后，将其转移至500毫升茄形瓶中。 这里面其实就是浓度很低的聚合物的氯仿溶液，需要通过旋蒸的方法将溶剂蒸干，获得固态的产物。 …… 旋蒸操作，许秋之前在《有机化学实验》课程时用到过，操作和原理并不难。 而且他也复制了学姐的技能，四阶0的熟练度，勉强够用。 旋蒸利用的是溶剂在低气压下沸点降低的原理，可以实现在常温或0-70度加热的条件下，除去沸点大于100度的溶剂。 有点类似于真空烘箱。 当然，对于氯仿这样的低沸点溶剂来说，不需要加热，甚至不需要很低的真空度就可以除去了。 许秋开始i搭建旋蒸装置。 主体是旋蒸仪，中心位置是一个四口瓶。 左边连接一个二通阀门，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塑料管，一直插到最右边，可以控制密闭体系内的气压； 下面是一个普通的圆底烧瓶，用来接旋蒸出来的溶剂； 上面连接一个非常大的蛇形冷凝器； 蛇形冷凝器外接循环冷却装置，上方通过软管接水泵。 许秋对蛇形冷凝器的印象非常深刻。 之前在上实验课的时候，有个同学把旋蒸装置给弄倒了，整个摔到了地上。 都是玻璃仪器，碰到地面就直接碎了。 一整套玻璃仪器，最贵的就是这个蛇形冷凝器了，要近1000块钱。 后来学校也没有让那个同学赔偿，只是他课程最后拿了个-。 四口瓶右边通过一个可以转动的轴，连接防爆瓶和茄形瓶。 防爆瓶用来防止倒吸，里面需要塞一团棉花。 茄形瓶是装样品溶液的地方，开启旋转后，它可以沿着轴线旋转，这也是旋蒸这个仪器名字的由来。 茄形瓶下方还有一个水浴加热装置，可以给茄形瓶内的溶液加热。 搭好旋蒸设备后，许秋先启动了循环冷却装置，它从原理上和邯丹实验室的循环水系统类似。 只是它内部循环的冷却液是乙二醇和水的混合液。 这是因为在旋蒸过程中，要求短时间内冷却大量热的溶剂蒸气。 所以用常规循环水难以满足要求，而乙二醇和水的混合液体的凝固点可以达到零下二十到四十摄氏度。 …… 待冷却装置温度达到零下0摄氏度。 许秋启动水泵，可以从气压计看到体系内的真空度缓缓下降。 启动旋转，茄形瓶开始转动。 没过多久，真空度降的很低，瓶内的氯仿溶剂开始剧烈沸腾起来。 他忙调节阀门，放入部分空气，提高体系内部的真空度，使溶液保持在微微沸腾的状态。 蛇形冷凝器上也出现大量冷凝的氯仿，顺着玻璃仪器内壁，流入下方的接液瓶中。 茄形瓶中的溶液逐渐减少，不再出现爆沸的现象。 许秋控制阀门，将真空度调节至最低，直至全部溶剂蒸干。 聚合物以薄膜的形态附在瓶壁上，因为产物质量太少，不是很好直接把它们弄出来。 思索片刻，他心生一计。 他再次往茄形瓶中加入十五毫升氯仿溶液，用手腕晃动瓶子，使瓶壁上的固态薄膜溶解。 随后，许秋用旋蒸处理另外三个样品。 这次，他没有让溶剂完全蒸干，而是残留了大约十五毫升氯仿，这样就省下了再次溶解的步骤。 接下来，他将四组溶液各自滴入甲醇溶剂中，使固态聚合物析出，最后再过滤，真空烘干，称量。 之前的产物，第一批产量是60毫克左右，第二批是10毫克左右。 提取过后，第一批还剩下50毫克，而第二批只剩下不到70毫克。 可见第二批产物里的不溶物非常多。 综合下来，两批产物的产率相差无几，均不到50。 当然，重点不是产率，而是溶解性。 15毫升氯仿可以溶解70毫克的聚合物，那么它在氯仿中最低溶解度也能达到4毫克每毫升。 有这个溶解度，涂膜做器件绰绰有余了。 许秋按照白天的配方配制了八组溶液，除了把受体改为了[70]b外，其他条件均未变。 倍加速，半时后。 许秋拿起配好的溶液，一个个的查看，发现均溶解的很好。 他又用玻璃片试了下旋涂的手感，没有过滤，得到的薄膜非常均匀，没有固体颗粒残存。 终于解决了一个溶液度的这个麻烦，许秋非常开心。 看了眼时间，快到半夜十二点了，不知不觉，他又连续做了四个多时实验。 他正待离开模拟实验室，突然看到了通风橱中的反应装置。 那是他之前练手时投的三个反应，因为一直是给他们倍加速的，所以实际反应时间差不多是1时左右。 他掀开反应瓶外包覆的铝箔纸，想看下里面的聚合反应进行的怎么样。 反应瓶内已经析出了固态产物，绕着瓶子内壁形成了一个圈。 许秋对此进行分析： 1时的反应时间，或许已经足够获得比较高分子量的产物了。 之前第二批产物中的不溶物质，可能是反应时间过长导致的。 看来又发现一个可以改进的方向。 …… 周六，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尝试做器件。 没有调节太多参数，只是初步尝试，结果如下： 他的两个体系，1样品效率最高50，样品最高591。 学姐的两个体系，样品效率最高647，4样品最高7八。 两人的效率都还有进一步提高的可能，但10，现在还看不到突破的可能性。 不过，许秋目前的效率已经能够到在二区灌水的门槛了。 两条路，一条是在二区灌水，另一条是继续优化性能，争取搞个大文章出来。 选哪条路呢？ 第九十五章 两者皆可得 许秋仔细一想，似乎没有选择的必要，两者皆可得。 对于有机光伏领域来说，想要发表一篇文章，是需要走一整套实验流程的，包括： 材料合成、光学性能、电学性能、形貌表征、分子结构堆砌、光电性能、电荷输运动力学等等。 而这些实验有着固定的时间成本。 比如：测试一个样品花1份的时间，测试十个样品可能只花7份的时间。 其中，固定时间是07份时间，每个样品额外0份时间。 因此，完全可以攒很多个体系，再系统的对他们进行表征实验，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对于许秋来说，就是先专注于材料合成与器件制备这两点。 基于b4进行改性，开发出一系列新的材料，完全挖掘出这个体系的潜力，看看最高效率能做到多少。 再统一的对这一系列的材料进行各项表征，把所有实验结果整合在一起，看能不能冲击一篇大文章，再用边角料发若干文章。 当然了，这个时间也不能拖的太久。 如果拖太久的话，也可能会被其他研究者抢先。 毕竟做科研有点像是当初航海殖民时代，谁先发现新大陆，再在上面插上旗，这片大陆就是谁的。 ………… 周日，材一16。 陈婉清一副认真的样子，坐在桌边规划着今天电池器件的制备条件。 许秋已经找到了进一步改进实验的方法，所以非常轻松。 他拉开凳子，坐在她的旁边。 陈婉清将实验记录本递了过来，说道： “学弟，你帮忙看下，这样的条件怎么样。” 许秋接过记录本，看了看。 发现学姐已经暂时放弃了第二批样品，而专注于第一批。 周五实验结果表明，氯苯溶剂下的器件性能更佳，这次她就没有配制氯仿溶剂的溶液。 她的实验操作还比较巧妙： 先是配置了纯聚合物的，浓度为9毫克每毫升的氯苯溶液。 在90摄氏度加热的条件下，利用过滤头进行热过滤，然后用移液枪量取过滤后的溶液，得到体积。 然后假设过滤后聚合物的损失为1毫克每毫升，那么过滤后的溶液浓度就变为了八毫克每毫升。 依据浓度和体积，计算出溶液中聚合物的质量，再以1:1的给体受体质量比，计算出应该加入的受体的质量。 最后，加入[70]b受体，搅拌使之溶解，这样溶液就配制好了。 她没有用便宜的[60]b，看来是因为明天开组会，打算背水一战，弄个漂亮点的数据出来。 笔记本上还列举了具体的实验条件，涉及到溶剂添加剂、热退火处理、转速等等。 此外，她还贴心的帮他也配了一份溶液。 “学姐今天早上过来配的溶液？还是昨天加班了？”许秋问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昨天过来配的。”陈婉清道。 “实验条件我觉得还可以，下午就这么做吧。”许秋点点头道。 他想了想，没有立刻把他通过模拟实验得出的改进方案告诉学姐，等这批器件做完再说也不急。 反正不论是重新合成一批材料，还是用氯仿索氏提取都不是今天能完成的。 实验室中，吴菲菲和田晴在一起鼓捣着liv的示波器，段云则在搭建他的设备。 许秋和陈婉清占用了手套箱，开始实验。 ………… 晚上八点多，器件制备、测试完毕。 许秋1样品的效率最高44，陈婉清样品效率最高5八7。 其中，陈婉清的体系，热退火对器件性能的影响很，也就是对热退火不敏感，但器件性能随着溶剂添加剂d的加入，有着幅的提升。 反之，许秋的体系，热退火能略微提升器件的性能，但加入溶剂添加剂d后器件性能急剧下降。 他们器件的最高效率相比于周五测试时提高了一些，说明学姐的这种过滤操作是有一定作用的。 但是性能并不及许秋模拟实验中的结果，也就是说用氯仿索氏提取比过滤溶液的效果更好。 看来，还是绕不开氯仿啊。 拿到实验结果后，陈婉清感慨道： “有机光伏这个领域还是难做，想要在研究上取得突破就必须花费大量时间，自己合成材料，关键合成出来的还不一定好用。 不像钙钛矿体系，都是比较简单的分子材料，想要什么结构，直接在上下单买对应的药品就行了，买回来倒入溶剂混合一下就合成好了。” “是啊，”许秋认同的点点头，说道： “我们做了一周的合成，辛辛苦苦合成了两批材料，效果却中规中矩，还需要进一步合成、改进，而吴菲菲都已经做了好几批器件了。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原料比较好买，比较好合成，门槛就低，竞争压力大，成果被其他研究者抢先发表的风险比较高。” “听说她最近做的氯化铵添加剂的工作好像已经有进展了，现在在和田晴做电荷输运方面的研究，估计过不了两个月又能写一篇文章出来。”陈婉清道。 “怎么，学姐你羡慕了？”许秋道。 “羡慕倒谈不上吧，都是自己当初选择的结果，”陈婉清忽而说道： “对了，你知道盲盒吗？” “盲盒，听说过啊，”许秋有些奇怪，学姐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厉害了吧，不过还是回道： “里面通常装的是动漫、影视作品的周边，或者设计师单独设计出来的玩偶，因为盒子上没有标注，只有打开才会知道自己抽到了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科研圈对于学生来说，和抽盲盒也差不了多少。”陈婉清道： “从其他人那边得到的消息都是不准确的，只有自身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个领域的真实样子。” “信息不对称嘛，这在社会中应该也是常态了，”许秋点点道： “人都是趋利的，如果把利害关系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自然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但社会是多元的，总要有些人负重前行，选择困难一些的道路。 比如我原来班级有人高考分数和我差不多，差0分上清北大学。 后来他选择了清北的定向生，而我选择了魔都综合大学。 也不知道他多年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第九十六章 解决学姐的后顾之忧 完成实验后，许秋和陈婉清开始准备周一组会的。 魏老师对组会也是有格式要求的，报告内容要全英文，应该是他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第一页要弄个封面，需要放上魔都综合大学的lg。 如果是工作报告，中间的位置要用大号加黑加粗字写“rkr”，并居中； 如果是文献报告，则写“liraurr”。 大字的下面则标注报告人，以及当天日期。 每张幻灯片，或者说slid，上面要画一条横线，并标出该页的主要内容，也就是要写个标题。 此外，长宽比要用16:9，每页图片数量不宜超过三张，图片要等比例放大，一般居中或是横向分布。 在图片旁边适当添加简练的文字说明，或者是表格。 文字的格式用arial或者isra。 做好组会报告是为了之后自己出去作报告打好基础。 做报告的要在有限的空间中，尽量展示出更多的信息。 在学术报告中，通常会面对其他领域的研究者。 他们可能不一定听得懂演讲人讲述的报告内容，更多的是通过看，来获得信息。 因此，报告的制作格外重要。 许秋上次组会没有按照规定做，在组会后魏老师特意提醒他，让他去和陈婉清学一下格式。 这周他的实验内容不多，所以比较好做。 许秋从学姐那边要了她之前的组会报告，把第一页直接拷贝过来，再修改报告时间和报告人。 第二页放上之前在hdra软件中绘制的合成路线图，关于b4的。 第三页则将两批器件的光电性能，以j-v曲线图片和表格的形式列出。 第四页写出他对之后工作的展望。 首先，他分析第二批样品中的不溶物，可能是反应时间过长导致的。 因为降低反应溶剂甲苯的含量，可以提升反应物浓度，进而提升反应速度，4时的反应时间可能过长了。 可以将反应时间缩短至1、1八时。 其次，根据文献报道，通过氯仿索氏提取合成粗产物，也是解决不溶物的有效手段，可以进行尝试。 最后，b4分子的光电性能尚可，值得进一步的优化，接下来的分子结构调控有两个主要的方向： 一个方向是改变噻吩单元的个数，比如合成b、b、b5等等； 另一个方向是改变b4中的侧链，或是引入杂原子，如氟原子。 许秋个人更加倾向于第二个方向，但还是把两者都列举了出来，他也想听听魏老师的意见。 他是第二次做组会，所以进度比较慢，当他做好后，陈婉清已经完成了。 两人交换了组会报告文件。 许秋查看过后，发现学姐的内容总体上和他的差不多，只是后面展望的内容因为太少被她合并到了前一页。 而且上面也没提到溶解度的问题，看来是打算避重就轻，暂时不准备提。 她之后的实验计划是，调节她三元共轭聚合物体系中两种a单元的摩尔比例，从1:1调节为7:和:7。 然后再比较三种三元共轭聚合物的光电性能。 许秋寻思着，学姐这实验思路和她上一个工作，越来越像了，简直如出一辙啊。 不过，这个思路倒也没多大问题，还是能讲出故事来，发一篇文章的。 只是新意比较少，纯靠工作量堆出来的，如果效率做不高的话，大概率是一篇二区的aril。 “许秋，你这思路不错啊。”看完了他最后一页的工作展望部分，陈婉清道： “不过，用氯仿做索氏提取，我还是有些担心它的危险性。” “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许秋道： “整个反应装置都放在通风橱中，而且反应体系全程处在密闭的环境中，不会有大量氯仿蒸气逸出的。 再加上室内保持良好的通风，戴上防毒面具，在这种多重防护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我听说氯仿在空气中会转化成为光气，光气那可是剧毒啊。”陈婉清道。 “光气是剧毒不假，不过我之前在安全技术说明书sds上查过，”许秋道： “虽然氯仿在光照、高温条件下会与氧气反应，会缓慢产生光气，但是商用的氯仿中都会加入大约06-1的乙醇作为稳定剂。 再说了，我们在索氏提取时，可以用氮气氛围，这样就不用担心氯仿蒸气遇到氧气了。” 见学姐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许秋说道： “这样吧，第一次实验由我来操作，把我们两个的样品都处理了，如果我没事，那么下一批你来处理。 这样轮换着来，中途也有休息期，就算轻微中毒，只要不长期接触，人体也能通过自身的代谢缓解毒性。” 都说到了这个程度，陈婉清只好点头同意。 …… 搞定了学姐，许秋收拾书包，回到寝室。 今天时间还早，可以去学生浴室洗个热水澡。 没想到，洗完澡返回寝室的路上，他遇到了陶焱。 “好巧啊，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从实验室回来了？” “今天实验结束的比较早。” “最近实验进展怎么样？” “还行吧，最近几天我主要在张疆做合成。” “是不是快有文章了？” “差不多吧，暑假回来我把文章投了，我想想，”许秋回忆了一下，说道： “没记错的话是八月16投出去了，不过现在还没消息，估计再过一两周才能收到答复。” “可以啊，等文章发表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客。”陶焱道。 “这还没着落呢，等正式发表了再说吧，我学姐的文章第一次投就被拒稿了。”许秋道： “对了，你呢，在霍绪军组里干的怎么样？他那边好发文章吗？” “哎，别提了，”陶焱叹了口气说道： “进组后我才了解到我这个领域发文章很难的，之前的硕士师兄师姐，好多都是临毕业才憋出一篇中心核心，勉强毕业的。 不过好处就是平常一般也没什么事情，比较适合我这个咸鱼。” “确实，他主要是和企业合作，横向项目比较多，发文章是困难些，”许秋道： “不过应该比较有钱，之后或许还有门路给你们解决工作问题。” “差不多吧，有一个师兄毕业后，去了和我们组合作的一家企业工作，其他的还是转行的多。” 第九十七章 真·氯仿提取 周一上午，组会。 吴菲菲的钙钛矿体系取得进展，她用氯化铵做添加剂，不需要热退火操作，效率已经超过了标样。 接下来她计划通过实验，来论证出现这种现象的可能原因，打算和田晴做一些电荷输运机制上的研究。 最关键的数据，也就是光电性能已经优化的差不多了，只需要补充其他表征实验即可。 而且她的工作新意尚可，大概率可以发uia，估计不出一个月她就能再投一篇文章出去了。 魏兴思脸上表现的很开心，不过嘴上还是催促吴菲菲的实验进度再加快点，以防被别人摘了桃子。 段云这周的实验没什么进展，装置也还在搭建中。 根据他的描述，许秋估计他这装置一时半会儿也搭不成功。 魏老师听完后，换了一副脸孔，板起了脸，说他“花钱不干事”。 这变脸的速度，许秋在下面看着，啧啧称奇。 陈婉清的报告，中规中矩，魏老师没有过多评价，只是让她按照她的思路继续做下去。 最后轮到了许秋。 做完报告，魏老师点评道： “不错，这回按照格式来了，看起来就不像上回那么费劲了。 大体上你的实验思路我都认同，但现阶段还是不要把研究方向拓得太宽。 陈婉清也有她的课题，现在就你一个人做。 这学期我看看能不能再招几个本科生进来，帮你们做实验，吴菲菲那边也是缺人手。 这样吧，你b、、5的体系先不要做，那样调控起来变量太多了，就专注于目前b4这个体系。 现在接近5的效率，作为一个新的体系，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实验条件方面的话，缩短反应时间、用氯仿索氏提取都可以试试看，我估计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还有，你们两个人在张疆做实验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联系。” “好的。”许秋和陈婉清同时道。 …… 下午，两人带着之前合成的两批材料，前往张疆校区。 他们先是去药品仓库取了之前预定的变色硅胶，并领用了一些必要的玻璃仪器。 随后来到实验室，发现上次买的四个油浴锅已经到了。 是药品仓库周一上午送过来的，因为没人接收就被放在了门口。 这边整栋楼都没什么人，而且也有门禁和监控，倒也不用担心丢失。 进入a50实验室，许秋穿好实验服，穿上四层手套，戴上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因为形状酷似猪的鼻子，所以俗称猪鼻子。 它的前端是多层过滤装置，他手里的这个是加装有机溶剂过滤器的，防护效果更好。 其他部位主要由橡胶制成，戴上后可以完整的掩住口鼻。 面具上有四根松紧带，连接着一个塑料托。 将面具对准脸部，塑料托放到后颈的上方，即可完成佩戴。 许秋戴上防毒面具后，感觉松紧带箍的非常紧，初期有些许不适感。 过了几秒钟才逐渐适应。 他做好整套防护后，发现陈婉清也在摆弄防毒面具。 “学姐，你也要来吗？”许秋道。 说完话，他发现隔着防毒面具说话，声音会变，还会变得瓮声瓮气的。 “你在说什么？”离得比较远，陈婉清听不清楚他的声音。 许秋倒是能清楚听到学姐的声音，因为防毒面具并没有盖住耳朵。 他凑到学姐面前，再次说道： “我刚才说，你也要来吗？”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道：“你一个人做实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吧，那你站远一点旁观就好了，我来操作。”许秋道。 “对了，实验操作你都会吧。”陈婉清道。 “索氏提取不用说，旋蒸的话我在《有机化学实验》课上用到过。”许秋道。 “那就好。”陈婉清道。 …… 两人做好防护，进入实验室内部。 许秋将样品取出，用滤纸包好，放入提取管内，开始搭建索氏提取装置，一共要搭建四套。 首先搭建一个雏形出来。 从下往上，分别是三角烧瓶、提取管、球形冷凝器、三通阀、气球。 然后做好四个氮气球，插在球形冷凝器上方。 在每个三角烧瓶中加入约50毫升的氯仿溶剂，再加入一颗长条搅拌子。 抽气、排气三次，保证密闭体系中是氮气气氛。 打开冷凝水，将油浴锅升温至60摄氏度，氯仿回流，提取开始。 …… 四套装置全部搭好，差不多花费了一个时。 在这期间，陈婉清也没闲着。 先是打开了实验室内的全部窗户，保持室内通风。 然后，将变色硅胶放入之前存放单体的真空罐内，再充入氮气保护。 接着，把之前泡在碱缸中的玻璃仪器捞出，用超声波清洗仪清洗干净，放入烘箱。 此外，她还将实验室内几个垃圾桶内的垃圾，转移至一个大的垃圾箱中。 所谓的大垃圾箱就是一个纸箱，里面套一个大的黑色垃圾袋，然后把垃圾袋转移到里面。 实验室的垃圾不能随意丢弃，必须扔到指定的实验垃圾回收点。 早些年学校管理没那么严，材料系也没有专门负责实验垃圾的人，实验垃圾都是直接和生活垃圾混着扔的。 现在，监管是越来越严了。 不仅如此，院系还要求每个实验室定期进行安全检查自查，需要填写一大堆表格。 当然，这种自查一般也没什么用。 所以院系、学校还会不定期组织安全检查。 虽然说是突击检查，但是在检查前一周基本就会传出风声来。 各课题组导师会让他们的学生提前整理实验室，应付突击检查。 从实验室安全角度来看，多多少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因为用氯仿提取产物需要时间，陈婉清道： “我们把之前积攒的废液和实验垃圾处理了吧，主要是废液，要委托药学院处理。 他们不是每天都收，我查了下，今天下午他们刚好收。” “好的。” 两人将装有实验垃圾的黑色垃圾袋的口扎紧，整齐码放在推车上，推到指定的回收点。 第九十八章 留宿张疆 废液的话，一般用国药的500毫升玻璃试剂瓶装，或者用4升、5升的白色塑料提把桶装。 需要用记号笔在上面标注出这是废液，还要注明废液的主要组成成分。 像他们实验室废液的主要成分，都是常用的有机溶剂。 如果是强酸、强碱、强氧化剂、强还原剂、或是特殊的废液比如含氟废液，最好自己先预处理后再交给废液仓库。 实在处理不了的，也要和废液仓库说明情况，防止他们将其当做是普通废液进行处理，出现安全事故。 两人处理完废液和固态废弃物，再次回到a50。 此时，索氏提取装置提取管中的溶液颜色，呈现着淡淡的蓝色。 这表明氯仿溶剂对样品的提取还不够充分，还需要一些时间。 许秋也没闲着，他来到旋蒸设备旁，查看循环冷却装置。 发现它内部的冷却液只剩下一半左右，看来里面的冷却液挥发了不少，需要重新添加。 这机器应该有快一年没有启动过，段云做无机合成，通常是不会用到旋蒸的。 许秋将乙二醇和去离子水按4：6的体积比加入，启动装置，开启制冷和循环。 好在机器没有坏，数显面板上的温度示数正在由0多开始下降，肉眼也能看到管路中的冷却液在循环运动。 搞定循环冷却装置，许秋开始检查水泵。 水泵里面的水倒还算干净，不需要处理，可能段云近期有用过吧。 …… 半时后，索氏提取完成，提取管内液体基本无色。 许秋关停装置，待溶液冷却后，在通风橱中将三角烧瓶中的溶液转移至茄形瓶中。 开始旋蒸。 待茄形瓶中剩余约15毫升氯仿溶剂时，停止旋蒸。 再用橡胶塞塞住瓶口，将茄形瓶放在橡胶瓶托上，待用。 他又用同样的处理方法，将另外三瓶溶液也处理至剩余15毫升溶液。 然后，将氯仿溶液滴入甲醇中，析出固态聚合物产物，过滤。 用滤纸将产物包好，放入真空烘箱中。 最后，许秋将旋蒸得到氯仿回收，装回它们原来的瓶子，并在瓶子标签上用记号笔标注一个大大的“回”，表明是回收再利用的氯仿。 理论上，旋蒸后收集得到的氯仿纯度还是比较高的。 它是蒸馏的产物，如果收集瓶够干净的话，纯度相当于蒸馏水。 主要还是因为许秋一共使用了接近一升的氯仿溶剂，全部当做废液处理的话太过于浪费了。 陈婉清全程在旁边围观，其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只有一台旋蒸机器。 “学弟辛苦了，下批产物交给我来处理吧。”陈婉清道。 “好啊。”许秋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然后问道： “四点多了，今天还投反应吗？” “投吧，来都来了，晚上坐晚一点的校车回去就好了，最末班的校车是九点半。”陈婉清道。 “那我今天做一个b4，再做一个fb4，也就是b单元加两个氟原子，其他条件暂时不变。”许秋道。 “我今天要做三个，调控一下三元聚合物中a单元的摩尔比，1：1、:7和7:。”陈婉清道： “这样看来，今天任务还蛮艰巨的。” “是啊，加油吧。”许秋道。 休息片刻，继续实验。 重蒸甲苯，搭设反应装置，制作氮气球。 好在许秋这次是有备而来，对于新材料fb4，他已经提前在hdra软件中得到单体的相对分子质量，计算好了投料的质量。 现在反应条件还在摸索中，因此这次还是额的投料量，两种单体加起来，一共不到00毫克。 实验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点意外。 甲苯重蒸了一个时，指示剂却一直不变蓝。 许秋推断，之前两次能够快速变蓝的原因是甲苯溶剂刚刚开封，含水量极低。 而这次应该是甲苯置于空气中的时间比较长，吸收了少量的水分的缘故。 理论上，多回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刚好时间也接近饭点，两人便决定让甲苯继续重蒸，先去吃饭。 …… 饭后，回到实验室。 甲苯中的指示剂已经变为蓝色。 继续实验，之后倒是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连续奋战三时，两人把五个反应全部投好。 许秋不仅投了他的两个反应，还帮学姐完成了一个。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许秋从真空烘箱中取出四份聚合物产物，称量，装瓶，做标记。 他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学姐，你说这批反应我们反应时间多久比较合适？” “让我想想，”陈婉清思考片刻，说道： “我们差不多晚上八点投的反应，要是定1个时反应时间的话，就要明天早上八点过来关反应。 不如定在1八个时吧，这样我们下午两点关反应，时间就不用那么赶了。” 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投的三个反应，只用了1个时的反应时间，就已经有大量聚合物析出了。 想到这里，他做出决定： “这样吧，我今天住在这边，明天早上八点左右醒来看一下反应的进展。 如果已经有大量聚合物析出，就停止聚合，开始封端反应； 如果还没有产物析出，就等你过来再说，怎么样？” “行吧，你一个人在这边做实验要注意安全啊，”陈婉清犹豫道： “要不我……算了，那我先走了，不然赶不上校车了。” 说罢，她背上书包，像一阵风一样的飞走了。 许秋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十分。 这边离校车点最多五分钟的路程，学姐走这么急干什么，连处理好的样品也忘了拿。 许秋摇了摇头，进入a50实验室，进行扫尾工作。 先是把处理好的四批样品放入装单体的真空罐中，妥善保管。 然后将带有钠的甲苯缓缓倒入无水乙醇中，待钠反应完毕后，当做废液倒入废液桶。 金属钠可以温和的与乙醇发生反应，因此一般用乙醇来处理废钠。 下次还是用新的甲苯比较好，不然甲苯在外面放的越久，重蒸时间只会越来越长。 接着，把今天新产生的脏瓶子泡在碱缸中。 最后整理实验室，关闭实验室的水、电、气。 第九十九章 再遇溶解性问题 处理完毕，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许秋回到a501，坐在沙发上思考。 张疆这边也是有浴室的，不过没有换洗衣物和洗浴用品。 没办法，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简单洗漱过后，他的目光转向至办公室的床，床单和被子都比较干净，估计没有被用过几次。 许秋锁好房门，关灯，躺在床上，没有进模拟实验室，很快就睡了过去。 今天的文献阅读和锻炼身体任务也没顾不上完成了。 实在是太累了。 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十一点，连续十个时，除了中途喝了两口水，上了次厕所，吃了顿饭，就没有停下来过。 说好的搞科研是脑力工作，这分别就是体力工作嘛。 …… 第二天，许秋一大早就起床，在张疆食堂吃过早饭后，返回实验室开始实验。 穿戴好防护装备，他走到通风橱旁，掀开每个反应容器外的铝箔，查看聚合反应的情况。 与预期一致，1个时左右的反应时间，几个聚合反应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不过，学姐的三个反应瓶中，有一个看起来不太行，因为反应瓶内没有析出固体物质。 这个反应是学姐她自己投的两个反应之一，不是许秋帮她投的。 他猜测应该是投料的物料比不是1:1，或者是反应容器漏入氧气导致催化剂失活。 这也很正常，聚合反应对物料比要求非常高，催化剂也很脆弱，很多时候也很难判断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导致实验失败。 许秋认真查看他自己的两个体系，b4和fb4。 前者和他之前在模拟实验室中观察到的结果的差不多，而后者析出的固态物质非常多，看起来不太正常。 当初他决定使用这种b单元，也就是在b单元上接有两个氟原子的单元，主要是从文献中总结的经验。 为了保证变量尽可能的少，除了引入的两个氟原子外，其他条件均未改变，包括支链的数量和位置等等。 根据现有文献报道，在聚合物给体中，引入氟原子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提升其光电性能。 研究者们往往都是报道个例，站在实验结果层面来描述引入氟原子的优点。 比如，能够提高材料的光吸收系数，提高载流子迁移率，提高共混薄膜形貌等等。 但是，目前还没有人从理论上、或者分子级别上说明氟原子的作用。 包括究竟什么样的体系适合引入氟原子还仍不明晰。 不过，这也正常，实验科学本身就是以经验为主的，很多问题解释不了，便直接当做定理拿来用即可。 许秋之前大致统计过，有九成以上的体系在加氟原子后，性能均有所提升，提升的幅度各不相同。 当然，实际上可能没有达到九成，因为肯定有很多加氟原子后性能降低的体系，这样的文章没有发表出来。 自己的结果究竟如何，还是需要实验后才知道。 可是目前看来，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b4的溶解度也太低了。 但不管怎么样，实验还是要继续的，把产物完全处理出来，制备器件，测试性能，结果自然会见分晓。 …… 许秋在第三批反应的五个反应瓶中均加入封端剂，开始封端反应。 然后他回到a501，打开电脑，准备检索文献。 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献数量还是不少的，哪怕许秋只看一二区的文献，一个月也有几十篇。 而像是钙钛矿这样的热门领域，一个月甚至能有上百篇文献。 文献数量如此繁多，指望把文献内所有内容都记住是不现实的，时间间隔长了，就只能记住个大概。 而且，大多数的文献他只会读个摘要结论，看看图片而已，只有发表在顶刊或者对内容非常感兴趣，他才会通篇阅读。 这次要找一些实验细节，就需要重新翻阅文献。 好在“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魏老师在把文献打印出来前，也会看阅读一遍文献，并将文献的摘要、结论、引用格式总结出来，分好类放在rd文档中。 同时，他为了保证他的学生也认真看文献，会发给他们纸质文献，并要求他们看完文献后，到他的办公室把文献的主要内容给他讲一遍，有时候还会提一些问题。 而且，他还要求学生整理电子版文献，把文章标题的截图，正文中的图片和表格，以及其他值得注意的点，放在一页或几页中，还要标注文献的引用格式，方便日后查找。 之前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献，都是学姐在讲，同时也是她负责整理。 …… 对于聚合物给体材料来说，主链是长的共轭结构，通常是共轭的芳香环，比如苯环或者噻吩环。 主链这样的共轭结构，可以很好的传导带有正电荷的空穴。 通俗的来讲，主链像是“电线”一样，空穴会沿着的这根“电线”，从薄膜内部转移至电极表面，再被电极收集，产生电流。 而聚合物主链外的部分，被称为支链，这部分通常是烷基侧链，它们是不导电的，可以理解为“导线”外面的绝缘橡胶皮。 不过，这层绝缘皮的主要作用并不是用来绝缘的，而是为了让聚合物材料能溶于溶剂，方便溶剂处理，旋涂成膜。 如果支链太大或者太多，会降低材料的光电性能。 这是因为在有效层中，电子/空穴对必须在给体和受体接触的界面处才能拆分，形成自由的电子和空穴载流子。 如果真的像电线一样把给体都包住了，给体和受体就无法接触，就没办法形成自由的电子和空穴载流子，也就没办法产生电流。 因此，在能保证聚合物给体材料溶解性的前提下，支链不宜过长过多。 …… 许秋打开他们整理好的rd和文件。 先是在rd中检索，带有氟（f）原子的聚合物给体材料，然后在中找到对应的文章，初步查看一下标题和图片。 如果值得阅读正文，就去找到对应的df格式的文献，阅读全文。 许秋主要看研究者对比带氟原子和不带氟原子的同类聚合物给体材料。 结果发现，其他研究者报道的带有多个氟原子的聚合物给体材料，通常都选择了较长的烷基支链，普遍比不带氟原子的多几个到十几个碳原子。 而他这次的合成反应，他并没有修改支链中碳原子数量。 也许这就是产物溶解性较差的原因？ 第一百章 撞实验了？ 这次反应的b和fb单元，两旁的噻吩单元上各有1个碳的烷基支链。 这种支链不是一根长长的直链，而是一边4个碳，一边6个碳的树枝状，也就是-丁基辛基，简称为b。 既然溶解度不够，就便加长支链的长度。 许秋检查了他之前买的一堆单体。 fb单元，只有一种单体具有碳链更长的支链，是-己基癸基，简称为hd。 他决定先拿这个试试水，如果不行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之后还是要自己合成单体，总是指望别人的话，很多实验想法都没办法验证。 只是相比于聚合反应，单体合成更加复杂一些，而且涉及到加氟原子的操作，比之前用氯仿进行索氏提取还要危险。 如果氟中毒的话，氟元素会沉积在牙齿和骨骼上，形成氟斑牙和氟骨症，而且难以治愈。 …… 许秋规划好接下来的实验计划后，来到实验室，在五个反应容器中加入另一种封端剂。 大约上午十点，陈婉清也乘坐校车到达张疆实验室。 一进门，她便问道： “实验怎么样？” “1个时的反应时间，五组反应中，有四组析出了大量的固体聚合物，”许秋道： “我把它们全部关停了，现在进行的是第二步的封端反应。” “有一个反应失败了吗？不会是我的吧？”陈婉清道。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许秋不置可否。 她没穿戴防护措施，就径直走向通风橱，远远的看了一眼，又走了回来。 “果然是我投的那个比例为:7的反应。”陈婉清有些懊恼道： “当时我加单体原料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好像是把三种原料中的两种给弄混了，但又不确定。 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就继续实验了，要是当时果断一点，把它们全部扔掉，重新投一遍反应就好了。” “今天重新补一个就是了。”许秋道。 随即，他把上午自己遇到的问题，以及分析过程告诉了学姐。 陈婉清思索片刻，问道： “也就是说，你现在想要有着更长侧链的fb单体，但是之前没有买？” “主要是他们公司的产品目录上没有写，想买也没法买啊。”许秋道： “现有的14个碳和1八个碳原子的侧链，b和hd，b是这批做的，不太行，hd的话，打算下批投反应，但我觉得可能也不是最好的。 要是能有更长侧链的fb单体，应该会比较好。 比如个碳的，-辛基十二烷基，-d，或是6个碳的，-癸基十四烷基，-d。” “好的，那我帮你去问问他们的销售吧，”陈婉清道： “只是这么长的侧链，一般研究者也不会用到，他们公司也不一定有货的，可能要定做。” 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要是没货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封端反应还需要一段时间，两人回到a501。 陈婉清用qq联系销售： “请问旁边接两个噻吩的二溴代fb单体，噻吩上的支链有没有更长的，比如、6个碳的” “就是这种的” “[图片]” 几分钟后，对方销售回道： “有的，刚好前几天有人找我们定做了这两种单体” “你们要多少？” 许秋和陈婉清看到第一条消息后，皆是一惊。 要知道有这么长侧链的单体单元，算是冷门材料，但却有人找他们公司定做，这明显不正常。 莫非是和其他研究者撞实验了？ “要不要问下他是谁找他定做的？”陈婉清道。 许秋正待点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销售迅速撤回了之前的两条消息。 然后他重新发送道： “有的，你们要多少？” 看来这个销售也是意识到说漏嘴了，毕竟这种情况已经属于泄露客户隐私了。 许秋寻思，估计问他细节，他也肯定不会说了，而且还会让对方难堪。 于是，他向学姐说道：“先问问价格吧。” 陈婉清发送消息： “两种材料，00毫克和500毫克的价格分别是多少” 很快收到回复： “价格一样，都是00毫克1000元，500毫克000元，1克500元” 她转头道：“00还是500？我们的预算可不多了。” “先买00毫克吧，够投两到三次反应了，”许秋道： “之后看看情况，需要哪种再买哪种，也能帮魏老师省点钱。” 陈婉清回复消息： “两种各买00毫克，还是和之前一样，之后会有我们学校药品仓库和你联系，发票、药品都寄给药品仓库就可以” “好的，收到” 和销售谈妥后，她又在学校的危险化学品站上下单。 全部弄好后，两人对视一眼，许秋道： “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了，大概率是和别人撞实验了，而且他们的的进度可能和我们差不多，或者比我们快。” “估计是的，当初b7-h这种给体材料横空出世，吸引了一大批研究者，都去研究基于它的衍生体系了，”陈婉清道： “但仍会有那么部分研究者会研究新的体系，b4这种结构也不是太复杂，被别人看上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 封端反应完成。 两人将各自反应瓶中的溶液滴入甲醇中，产物析出，过滤产物。 许秋的两个体系，b4的产物看起来比较正常。 而fb4的产物，大多数在反应过程中就析出了，溶液中留存的产物非常少，溶解性堪忧。 陈婉清的体系，两个很正常。 另外一个失败的反应，当溶液在滴入甲醇中后，产物直接化为一堆渣渣。 这也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从许秋来到了实验室，她就转运了。 进行实验的时候虽然偶尔会出现各种状况，但总体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文章也投出去两篇，现在这个体系如果再出成果的话，那就是三篇二区文章，也不少了。 在博士二年级就已经达到学校毕业的门槛了。 难道自己也是实验天才，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许秋处理完自己的产物后，瞥了一眼对着通风橱傻笑的陈婉清，喊道： “学姐，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该吃中饭了。” “噢，好呀，我马上弄好。” 第一百零一章 自省 吃过午饭，休息片刻，继续实验。 搭好索氏提取装置，用甲醇、丙酮、正己烷溶剂，对这次第三批合成的产物进行清洗。 等待期间，他顺便把这次产生的脏瓶子用毛刷子刷了一遍，再放入碱缸中。 然后重蒸甲苯。 投第四批的反应。 因为、6个碳原子侧链的fb单体，刚刚才在上下单，需要等几天才能到。 所以许秋这次只能用现有的1八个碳原子，hd侧链的单体试水。 目标合成产物是fb4-hd。 通过不断的调节、优化，分子名称从最初的b4变为了长长的一串，fb4-hd。 难怪有些人会选择用1、这样命名，确实省事多了。 陈婉清也补投了一个反应，就是上次失败的那个:7比例的。 …… 两人完成全部实验后，已经晚上七点。 吃过晚饭后，陈婉清直接坐校车返回了邯丹校区。 许秋估算了一下，明早七点左右要关停第四批的聚合反应，同时第三批的索氏提取也会完成，之后还有氯仿提取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 要不要再在张疆住一晚？ 只是，明天是周三，早上的有一门《纳米材料学》学位专业课。 不过，这门课据说不是很难，翘一节课的影响应该也不大。 而且魔都综合大学前两周是可以自由退课、选课的，因此学生名单不确定，老师通常不会点名。 其实，会点名的老师占比也不多，大概只有不到两成。 大多数都集中在文科课程中，理工科专业课程的老师很少有点名的。 对于理工科的老师来说，教学任务只是为了完成学校规定的硬性要求。 大多数老师的工作重心都放在科研上，因为授课情况与他们评职称、晋升、拿基金项目的关系并不大，这些方面更多的是看科研产出。 当然，人脉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考量因素之一。 不过，除非关系通天，人脉也只能锦上添花。 没有过硬的科研实力，很多人一辈子可能也就停留在副教授了。 种种原因，造成了很多老师上课念的情况，而且可能还是他的学生帮他做的。 期末考试的形式也会选择演讲的形式，而非笔试。 这样可以节省精力，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科研工作，或者是搞人际关系上来。 也因此，对于学生来说，多数课程中能学到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数情况都需要课下去自主学习。 …… 综合考虑过后，许秋决定再次留在张疆校区过夜。 晚上，他手机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是他和两个室友的寝室群。 陶焱连着发来四条消息： “许秋，你人呢？” “都两天没回寝室了” “我之前也没有你这样的频率啊” “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 许秋：“人在张疆，刚做完实验” 陶焱：“行吧，还以为你去外面kf了” 许秋：“……” 这家伙，真是口无遮拦。 …… 第二天早上。 许秋起床后，直接来到实验室。 他先是查看了第四批反应的情况。 一共两个反应，学姐的比较正常，和她之前做的另外两个体系差不多。 而许秋的反应瓶中，固体产物析出的不多，大概率是因为增加支链长度，有效的提高了产物的溶解度。 不过，也不能简单下结论。 因为不能排除实验没做好的可能性，比如物料比不对，导致产物分子量不高，这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材料性能的好坏，还是要做出光伏器件，才能最终一锤定音。 许秋关停两个反应，开始封端反应。 此时，第三批反应的索氏提取也基本结束。 估算了一下时间，许秋发现当产物分子量比较高的情况下，是不需要进行4时混合溶剂的索氏提取，对它们进行提纯的。 不过，和聚合反应不同，索氏提取的时间从1时延长到4时，对产物性能的影响倒是不大，只是会浪费时间而已。 将第三批产物取出，大致烘干后，许秋拿出上次回收的氯仿溶剂，准备用氯仿提取。 刚好有四组产物，每组能分配00毫升左右的氯仿。 用氯仿做索氏提取溶剂的损失还是比较少的。 假如损失量很大，那就代表有大量溶剂挥发进入了空气，很可能造成实验者中毒。 毕竟物质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上次实验过后，许秋并没有出现sds中显示的氯仿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感到身体不适。 看来只要防护到位，用氯仿做索氏提取的危险程度其实并不算高。 …… 陈婉清和昨天一样，十点左右到达实验室。 “实验还顺利吗？” “第四批反应，我们两个的看起来都不错，第三批反应产物，要用氯仿索氏提取，装置我都帮你搭好了。”许秋道。 “好的，这次换我来操作。”陈婉清道。 许秋有些担心她的实验能力，没有离开，站在旁边围观。 顺利完成，没有意外。 他发现学姐做实验的时候，虽然总是会出现各种问题，但是关乎安全的大问题，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两人将用氯仿提取的第三批产物重新滴入甲醇中。 产物析出、烘干产物、称量。 许秋的两个产物，b4的产量大约八0毫克，比第二批的产率高一些。 而fb4-b只有0毫克，产率惨不忍睹，还不到0。 因为大量的无法溶解的产物都留在了滤纸中，不能被氯仿提取出来。 陈婉清的两批产物都还不错，产率有60左右。 最后，两人将第四批产物进行粗处理，搭建好索氏提取装置，用三种混合溶剂清洗。 又是忙碌的一天。 完成全部实验，已经晚上八点多，只能赶上最末班的校车了。 好在今天没有投新反应，不用第二天早上准点关停反应。 他终于可以返回邯丹校区了。 …… 回到寝室，许秋发现另外的两个室友都在。 任斌还是同往常一样，坐在电脑旁玩游戏，陶焱则在床上拿着sih玩。 这两人在上学期的期末发了一把力之后，这学期都又懈怠了。 想想也是，两人未来几年的生活都基本确定了，一个是参菌两年后返校读研，一个是保研三年，自然就没有太多的紧张感。 许秋看到他们两人，再想想自己。 这么努力的做科研，比996还辛苦，还没有高工资拿，每月只能领到魏老师给的1000元补贴。 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一百零二章 来自魏老师的召唤 许秋仔细回想他这几个月的科研之旅。 在初期，他努力向前进发的主要诱因，是对科研领域的新奇感以及从天而降的系统。 系统发布任务，一步步引导他完成任务，慢慢熟悉科研工作的整个过程。 同时，熟练度的提高、系统积分的增加，也能给他带来即时反馈，告诉他： “你看，今天实验水平又提高了，再努努力就会变的更强”。 而到了后来，系统的存在感反而低了很多。 许秋努力做科研的动力，更多是来自自我驱动，因为他体会到了科研的乐趣： 探索一个的未知领域，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不断的挑战自我。 当然，许秋也不是大圣人，其中不免夹杂着一些功利性的，关于个人前途方面的考量。 虽然搞科研不像从商那样来钱，动辄一个亿目标什么的。 但是能做到顶尖的科研工作者，同样能够掌握大量的社会资源，而且不限于财富。 钱本质上也是社会资源，是最简单直接的一种。 …… 陶焱的声音将许秋拉回现实： “你这两天真的在张疆做实验？”陶焱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你。”许秋道： “别挡着我，我要换衣服，然后去洗澡。” 陶焱装模作样的朝许秋嗅了嗅，嫌弃的说道： “冲你这身上的味道，我信你在张疆做实验了。” 许秋自己也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他摇了摇头，把脏衣服扔到盆里，随意问道： “陶焱，你最近怎么不出去浪了？怎么一直窝在寝室？” “他呀，失恋了。”任斌立刻接话道。 “真的假的，情场老手，还能马失前蹄？”许秋道。 “别提了，我们是和平分手，她要出国留学。”陶焱道。 “我记得那不是一个z文系的妹子吗，出国学z文吗？”许秋道： “剑桥大学z文系博士？” “你……”陶焱被噎了一下，他不耐烦道：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是要洗澡吗，快洗去吧你。” 等许秋冲完凉再回来，看到陶焱已经躺在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脑袋也没有露出来，不过他的被子上倒是隐隐透出了光亮。 这是，自闭了？ …… 第二天，许秋和陈婉清来到张疆，继续第四批反应的后处理。 这次轮到他用氯仿做索氏提取提取。 只有两个反应体系，相对轻松松一些。 将产物处理好，烘干后，进行称量。 许秋的fb4-hd体系，得到60毫克产物，产率接近50。 而陈婉清的bdb-7体系，产率仍然是60左右，比较稳定。 这周合成实验的时间太过于紧凑，第一和第二批产物用氯仿提取过后，还没来得及做器件验证它们的光电性能。 紧接着就是第三批和第四批产物的合成和后处理。 因此，这次直接积攒了四批产物在张疆实验室。 晚上，两人带着四批产物，返回邯丹校区。 和上周的实验进度类似，也是周四晚上配制溶液，周五可以做一批器件。 许秋一共配制了六组溶液。 他的有三种，b4、fb4-b和fb4-hd。 分别编号为1、和。 学姐的也有三种，bdb-7、bdb-11和bdb-7。 分别编号为4、5和6。 溶剂均为氯苯溶剂，受体材料均为[70]b，给体/受体比例均为1:1，总浓度均为16毫克每毫升。 …… 周五上午。 陈婉清做了清洗基片、旋涂氧化锌传输层这些准备工作，准备了4片基片。 同时，她还将昨天许秋帮她配制的三组溶液裂分成为六组溶液，其中三组加入了1体积分数的d溶剂添加剂，另外三组则不添加。 添加了添加剂的三组被编号为7、八和9。 许秋并没打算加溶剂添加剂，因为之前1体系加了溶剂添加剂，但器件性能降低了，可能这个体系不适合加添加剂。 下午，许秋旋涂有效层，两人的体系各使用了1片基片。 蒸镀，测试。 结果，1效率最高61，最高仅有06，而则达到了697。 这表明直接引入两个氟原子而不改变支链，光电性能反而不如不引入氟原子的基准体系，但如果增加其支链的长度，性能就会显著提升。 现在是单边上升的趋势，如果进一步增加支链长度，效率还有进一步增加的可能性。 而学姐的体系，7效率最高，达到了八4。 单从效率上来看，两人均迈入si二区的门槛。 不过，陈婉清的体系潜力已尽，而许秋还有进一步提升的机会。 看到实验结果，她脸上笑开了花，开心道： “做到了八，这一周的辛苦没有白费啊。” “是啊，搞合成确实累，不过出了成果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许秋道： “学姐这个工作要是能发一篇二区，手上就有三篇二区文章了。” “嘿嘿，离毕业又进一步啦，”陈婉清道： “不过那两篇还没正式发表呢，从时间上来看，最早投的那篇，意见应该快回来了，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许秋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他第一篇文章的意见应该也快返回了。 不知不觉他返校都已经有一个月了。 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实验室，每天过的都很充实。 …… 周日下午，材一16。 “学姐，今天还做器件吗？”许秋道。 “再做一批吧，我这个体系就用这三种材料，相互比较它们的性能，”陈婉清道： “今天看看能不能把效率再往上做一做，如果能做到9就比较稳，要是有10的话就更好了。” 许秋点点头，随后问道：“吴菲菲，你今天不做器件吧？” “你们做吧，前几天你们去合成的时候我做了三批，这周数据够用了。”吴菲菲道。 得到答复后，许秋开始盘算自己今天怎么调控实验条件。 可转念一想，现在的材料，很可能不是这个体系下的最好材料，费心费力的优化意义似乎也不大。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魏老师“哒哒哒”的皮鞋声。 他进来后看了一圈，发现他的学生都已经到齐了，便朝许秋和陈婉清示意道：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下。” 魏老师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彼此沉默，用眼神交流着： “你猜魏老师找我们啥事？”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真巧，我也不知道。” 第一百零三章 文章意见返回 1八房间。 魏老师在他办公桌前坐下，用两只手指敲击着桌子，沉声说道：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许秋和陈婉清两人对视一眼，没有接话。 他暗自想着，不会是文章的事情吧，那就意味着他们两人之中有人的文章凉凉了。 好在魏老师没让他们纠结过久，继续说道： “你们之前投的文章，在今天早上一前一后返回来两个意见。 许秋的文章基本没什么问题，三个审稿人给出的意见都是正面的，一个建议直接发表，另外两个各提了一些问题。 但是……” 许秋看了学姐一眼，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文章凶多吉少了。 “陈婉清，你那个三元共混体系文章的意见，两个改，一个不同意发表，最后编辑建议转投一个新期刊。”魏兴思道： “不过，我仔细看过那个建议拒稿的审稿人给出的评论，他也没有提出具体的意见，只是无脑反对。 我觉得可以尝试找编辑申诉一下，看能不能换个审稿人重新审。 今天你们就不要做实验了，先把文章的事情弄好，相关的邮件我已经转发到发你们邮箱了。” “好的。” 两人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 “我这第一篇文章真是命运多舛，没想到投asai还能再一次被拒稿。”陈婉清道： “一般发这种二区的文章，如果审稿人的意见是两正一负，编辑大概率是会让改或大改的。” “不是说可以申诉吗，而且还可以转投。”许秋道。 “申诉的通过几率不大，通常还是维持原判。 我这篇应该是介于可发表与不可发表之间，编辑可能有新期刊发表的指标要求，便建议我们转投到新刊了。 毕竟几大期刊公司之间也是竞争关系的，都想要尽可能的留住稿件。 而今年才刚刚创立的新刊，影响因子要过两三年才能出来，等到中科院给出它的jr分区，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在没有被分区的期刊上发表的文章，学校是默认算si四区的，不能用来当做毕业条件，对学生来说，和没发表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许秋道。 “哎，我估计又要准备改格式了，as和rs都试过了，只剩下ily了。”陈婉清叹了口气。 “学姐别慌，说不定还会有转机呢，我们还是先看看魏老师的邮件吧。”许秋安慰道。 …… 他打开邮箱，收件箱最上方是来自魏老师的邮件。 fd:rvisrsfryursubissadvadlriarialsal014 转发：你投稿到al期刊文章的修改请求。（文献的di编号） 许秋现在对di已经不再陌生，它的学名翻译是“用来标识在数字环境中的内容对象”，即用来标识该文献的代码。 这个编号是在文章投稿的时候自动生成的，大多数情况下与文献是一一对应的。 假如一篇文献已经发表，但未被期刊收录的时候，想要引用这篇文献，就可以引用其di编号。 此外，在dirg站中输入文献的di编号，可以查询到对应的文献。 不过，即使搜索到了文献，通常也只能看到标题摘要和几张图片预览。 因为大多数期刊的文献资料都是付费才能查看全文的，而且年费非常贵。 学校、研究所等科研机构会给主流期刊付费，方便师生、研究者们查阅文献。 对于期刊公司来说，文章发表它们要向投稿人收费，其他人看文章也要给它们付费，而它们找的审稿人则是义务劳动，没有酬金。 期刊公司就是做着这样两头收费、稳赚不赔的买卖，持续了两三百年。 期刊公司是正版渠道，也有人做文献盗版，或者称为文献共享平台，只要输入di代码就能直接下载对应文献的df版本。 …… 邮件的正文是编辑和审稿人的意见，内容很多，许秋大致看了一遍。 初步判断三个审稿人中，有两个大概率是国内的，另一个大概率是老外，至少是长期在国外做科研工作的学者。 审稿人一般是不公开的，所以想知道他们是谁，只能靠猜。 但审稿人通常是能看到投稿人的信息的，虽然也有匿名投递的选项，但一般人也不会用。 那个疑似老外给出的意见是“建议直接发表”。 他的评论写比较随意，就像是在论坛回复了一个帖子一样。 只有几十个单词，先是简单的点评了几句，最后来个“ublishdasiis”（建议直接发表） 当然，也有的老外可能开始在夸你的工作做得不错，而结尾却来个莫名其妙的转折： “但是，我觉得你这工作不适合发表在这个期刊上。” 甚至还有直言直语的说“对你的工作来说，这期刊太高了”。 翻译过来就是，“你的工作不配在这个期刊上发表”。 另外的两个审稿人给出的意见则是改，他们的审稿意见都比较模板化，也比较含蓄： 先是简单的总结了许秋的工作内容，“uq等研究者将柔性基底用于基准有机光伏体系中，……” 基本上就是把论文的摘要和结论抄一抄，改一改。 末尾表示“这个工作不错，如果能够参考如下建议就更好了” 然后就是分条列举文章中的一些问题，都比较容易回答。 此外，其中一个审稿人还要求引用几篇文献。 一般出现这种引用文献的情况，都是审稿人自己的或者他们课题组的文章。 许秋用谷狗镜像，搜到了那几篇文献，果然都是同一个通讯作者，而且通讯作者的单位在国内。 这次没有涉及到补充实验，所以文章修改起来比较容易，只需要准备“答复”文件以及修改后的正文即可。 “答复”文件，需要按照审稿人给出的所有意见，进行逐条“答复”。 修改后的正文，要把修改过的地方高亮表示，部分期刊还要求另外提供一个具体的修改内容的文件。 全部弄好后，把两个文件上传到指定站链接即可。 编辑给出的修改意见通常是有时限的，一般是两周到两个月的时间不等。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无法按期提交修改稿，需要和编辑说明情况，并让他重新开放站链接。 …… 晚上，许秋和陈婉清两人将修改后的文章，以及“答复”文件交由魏老师，并上传站。 当然，两人的性质不同，一个是正常的提交修改版本，另一个则是用来申诉。 第一百零四章 后生可畏 周一组会。 先是吴菲菲和田晴汇报。 本来她们两人的工作是打算合并在一起的。 魏老师听过她们的报告后，建议两人将工作拆分。 如果合在一起也没办法发一篇高质量的一区论文，倒不如拆开来发两篇二区的文章。 一个工作以“加入可挥发性的添加剂，无需高温热退火的钙钛矿光伏器件”为卖点。 另一个则是专注用liv和f手段，研究“钙钛矿光伏器件的电荷输运机制”。 之后，段云汇报，搭建了一周设备，但是设备还是没有搭好。 魏老师听到后，瞬间脸黑如包公，声音也变得严厉许多，问道： “多久能做好？” 很像是之前陈婉清描述的样子，看起来还怪唬人的。 不过，段云倒是不动如山，慢条斯理的说道： “快好了，再给我一些时间，现在正在想办法解决散热的问题。” 在社会中沉浮了几年，段云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他的抗压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事实上，段云虽然会划水，但也是只是到“别人996，一天工作1个时，他一天工作10个时”，这样的程度。 迟迟没有进展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个人要从零开始，搭建一套精密设备的难度非常大。 总是出现解决了一个问题，转头又遇到新问题的情况。 许秋不太懂热电领域，只是大概知道它的工作原理。 热电材料就是能将温度差转化为电能的材料。 段云仪器的要实现的功能就是，在热电材料的一端加热，另一端降温或者维持常温，同时测试其电学性能。 那么就需要散热、隔热非常好，热端和冷端之间要有隔绝热传导的物质，防止温度传导过去，同时还要保证温度稳定。 原理上简单，但落实到具体仪器上，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比如要满足长时间控制温度波动在01开尔文以内这种条件。 其实，魏兴思也知道其中的难度，但该有的压力还是要给的，只是看起来他这套路对段云的效果并不大。 相对来说，陈婉清更吃他的这一套。 要不是魏老师一直给她压力，以她的实验能力，估计现在还没有工作做出来。 研究生期间，导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互相制衡的状态： 一方面，导师要督促学生多多干活，达到毕业要求，同时帮他多做出成果； 另一方面，又不能逼的太急，万一学生一怒之下，退学不干了，也会对老师也会造成极大的打击。 有学生退学，老师除了会少一个学生名额外，更会对他的名声造成负面影响，要是闹出新闻那就更不可收拾了。 退学的消息一出，校内肯定会传开，其他学生肯定不会觉得是那个退学的学生的问题，都会把问题归咎于老师身上。 这老师近几年内想在校内再招到保研的学生就很难了，只能去想法设法骗校外的学生入坑。 就像材料系的何锡兰那样，“劝退”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校内，也因此她所有的学生都是外校的。 但相对来说，师生之间，学生还是比较弱势的。 如果遇到b导师，学生的反制手段很单一，基本上也只有退学一条路可以走。 因为，学生能否顺利毕业，差不多全靠导师“放不放你走”，在这点上国外导师的权力比国内的还要大。 像是毕业论文修改，安排答辩，包括各种毕业相关文件，都需要导师签名才能生效。 之前就爆料出有学生符合了学校的毕业要求，但是导师却一直不放人。 他就先是用导师的账号在上通过了自己的毕业请求，之后又伪造了导师的签名。 后来自然是被发现，不过事情没闹大，消息只是在系内传播，这学生最后还顺利毕业了。 …… 接着，是陈婉清汇报，她的三元共轭共聚物给体材料，效率达到了八4。 “不错，八的效率，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吗？”魏兴思问道。 陈婉清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行，那就一边补充其他实验，一边做再做几批器件，一边着手写文章。”魏老师道： “写文章的时候，语言表述方面要注意，多让许秋帮你看看，尤其是摘要、结论部分。” “好的。” “还有其他的内容吗？” “没有了。” “光源下次测试安排在什么时候？” “国庆节之后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行，到时候别忘了提前找我做光源的安全审核。” 魏老师说完，从抽屉中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许秋，今天早上收到邮件，你的文章已经被接收了。” 许秋站起来，接过信封，掂了掂。 估计有千元左右吧，毕竟他发表的期刊al影响因子并不高，只有5、6的样子。 “大家恭喜许秋。”魏兴思带头鼓掌。 他还特意看了眼段云，大概意思是“你看别人都有成果，你的成果呢？” 段云也是心里有苦说不得，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转行做光伏。 许秋将信封夹在他的实验记录本中，开始汇报上周的实验进展。 fb4的体系，现在效率做到了697，而且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此外，他还提到可能有其他课题组也在做这个体系。 魏老师听到前半段还很开心，可听到后面立马就变了脸色。 许秋暗想，莫非魏老师之前做科研的时候被别人抢过成果，所以才这么在意？ 魏兴思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边踱步边思索。 十几秒后，他停下脚步，问道： “新买的单体材料到了吗？” “从对方提供的物流信息来看，估计明天能到。” “你们之前买了多少，够不够用。” “两百毫克。” “每种再加两百毫克吧，现在是要和别人抢时间。 许秋，等单体到了，你马上去张疆做合成，每种一次性投两个反应，防止出现实验失败等意外情况。” 说完，魏兴思又转向陈婉清，说道： “等许秋新合成的这批材料做出来，赶快做一批器件，如果器件效率能达到八，你就先停一停你手下的工作，优先帮他吧。” 陈婉清点点头，心中感慨： 没想到我堂堂博士生也沦落到给本科生打工。 不过，许秋现在有机光伏领域研究的综合实力，应该是已经接近甚至超过自己了吧。 当真是后生可畏。 第一百零五章 新成员 对于魏老师的处理方法，陈婉清也觉得合情合理，她的工作确实不是很急。 现阶段在做有机光伏领域的，大课题组，有合成条件的，一般都在做二元体系。 他们想要灌水，也很少看得上三元体系，毕竟有合成实验室，想做一个新一点的结构还是比较轻松。 而一些组，没有合成实验室，只能买商业化的材料，没办法做三元共轭共聚物，但他们可以做三元共混体系，就像她二连被拒稿的那个工作一样。 从发表的文献数量上也没看出： 到目前为止，有机光伏领域三元共混体系有几十篇文章，而三元共轭聚合物的体系只有几篇。 不过，等再过几年，假如二元体系的研究陷入瓶颈，研究者们想要发文章，可能也会出现一批人，像她这样做三元共轭共聚物体系了。 …… 组会后，许秋打开系统面板。 进阶任务已完成，获得0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4级，模拟实验系统升级。 模拟实验系统lv： 可以扫描一定空间内的实验设备、耗材，并在系统空间中将其完全模拟出来，宿主可以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实验，每时消耗100积分。 当前可扫描的空间上限10000立方米。 模拟实验室内开启内置加速功能，当前开放倍率05-4倍，使用该功能时，消耗积分为100倍率积分每时。 获得进阶任务：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一篇si一区论文。任务奖励：5000积分，权限等级1。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4 积分：657八 进行中的任务：4个 熟练度： …… 周常任务i:进行实验15时以上，模拟实验的时长同样记入任务。当前进度（0/15时），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周常任务ii:进行实验15时以上，模拟实验的时长同样记入任务。当前进度（0/15时），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周常任务iii:锻炼身体5时以上，包括但不限于有氧运动、球类运动等。当前进度（0/5时），任务完成奖励1000积分。 进阶任务：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一篇si一区论文。任务奖励：5000积分，权限等级1。 许秋的论文虽然是刚被接受，理论上不算正式发表，不过相差也不大，系统的进阶任务还是完成了。 这次权限等级的提升，带来的主要变化是，模拟实验室获得进一步的升级，不仅开通了4倍速，实验室的体积也再次扩大10倍。 此外，周常任务的积分也翻倍了，从每周1500积分到现在的000积分。 之前，每周获得的积分和消耗的积分差不多形成了动态平衡，所以许秋的系统积分一直在原地打转。 现在周常任务积分翻倍，似乎…… 似乎还是余不下太多的积分，因为模拟实验室的倍率也翻倍了。 面对4倍速的诱惑，许秋肯定会忍不住使用的。 系统当真是好算计。 至于实验操作的熟练度，许秋已经很少关注了。 除非他实验陷入瓶颈，需要五阶100推演来寻找灵感，才会想起这个前期陪伴他很久的系统功能。 新的进阶任务，发表si一区一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 因为新买的单体材料还没有到，许秋下午就留在了邯丹校区，和学姐一起做器件。 手套箱只能同时进入一人，所以就是她在里面做，他在外面看。 相对于前两周高强度的合成实验，做做电池器件，还是轻松许多。 大约两点钟的时候，魏老师突然来到16。 他的身旁还跟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 许秋好奇的看过去，初步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本校材料系的学生。 不过他又不认识，那就不是本届的学生，因此大概率是大二或者大三的学弟学妹。 魏老师向他身旁两人介绍道： “这边是我们的实验室，虽然比较，但是设备都很齐全，在张疆校区那边还有一个大实验室，主要是做合成的。” 魏兴思看了一圈实验室，发现只有许秋一个“闲人”，便向他招招手。 许秋脱掉实验服，走了过来，魏兴思介绍道： “这两个学生都是材料系大三的，打算来我这边实习，许秋你挑一个吧，帮你们做实验。” 一男一女，二选一。 没有其他额外信息，许秋只能从面相来判断。 那个男生长着一副老实人的面孔，而女生在材料系这样的理工科专业里，长相算是拔尖的了。 许秋下意识的伸出手，指了指学妹，说道： “选她吧。” 刚选完，他就有些后悔，应该选男生的。 搞科研，单单从做实验的角度来看，男生是稍显优势的，因为体力会更好一些。 还是草率了啊。 魏老师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好，她叫韩嘉莹，也是材化的，算是你的直系学妹。 韩嘉莹，你就跟着许秋做有机光伏，程明波，你就去帮吴菲菲做钙钛矿。 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两人同时道。 “当然了，这个分配也不是固定的，要是其他人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互相帮助。”魏老师道： “许秋你带着他们两个熟悉一下实验室。” …… 魏老师离开后。 “学长好。”韩嘉莹脆生生道。 “学长好。”程明波瓮声瓮气道。 两人都还挺有礼貌的，许秋也礼貌回应。 他决定先了解下两人的基本情况，便问道： “你们是打算在这边读研、出国，还是其他？” “我打算在本校读研。”韩嘉莹道。 “我想出国读研，初步计划是英国。”程明波道。 许秋点点头，说道： “韩嘉莹是吧，你绩点多少？” “。” 听到这里，许秋大致有了判断。 程明波想去英国读硕士，应该是想去镀个金，混个海归身份回国。 毕竟那里的材料系硕士通常只有一年，而且是非科研型的硕士，不要求科研成果，只要上课就行。 因此，很多学校不承认这个硕士学历，想要继续做科研，就需要重新再读一遍硕士。 他来这边应该也是打算做个校内的项目，然后拿到导师的推荐信，方便申请学校。 国外的大学还是比较看重这种项目经历以及推荐信的。 许秋也有些庆幸，之前选了学妹。 因为她是有意向在本校读研的，而且绩点也不错，要是把她培养出来，肯定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第一百零六章 身份转换 了解两名新成员的基本情况后，许秋带着他们参观实验室。 因为实验室只有一道玻璃墙阻挡，隔音效果几乎为零，所以刚刚魏老师的介绍声音，陈婉清、吴菲菲她们也都听到了。 对于新成员的加入，大家都还是很欢迎的。 现在，做有机光伏的团队拓宽为三人，做钙钛矿光伏的团队也拓宽为三人，田晴虽然是做机理研究的，但现在主要做钙钛矿。 只有段云还苦哈哈的一个人做着热电领域。 “不论是有机还是钙钛矿光伏器件，电池结构都是类似的，是一种类似三明治的夹心结构。 从下到上分别是基片、电极、传输层、有效层、传输层、电极。 其中，涉及到的主要实验操作包括，清洗基片、旋涂、真空镀膜、器件测试等等。” “这个是手套箱，也是有效层制备的场所，里面是氮气的气氛……” 许秋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曾几何时，他也从被教导的那个人，变成了别人科研路上的导师。 “今天我就教你们怎么清洗基片。” 韩嘉莹和陈明波也开始了他们的实验室打杂之旅。 …… 下午五点半左右，许秋和他们约定好之后来实验室的时间后，两人便离开了。 毕竟他们都还是大三的学生，学业课程还是不少的。 而且陈明波还修读了经济学的第二专业，空余时间就更少了。 这种二专并没有太多的实际用处，纯粹是兴趣使然。 而且门槛很低。 一般是大一结束后的暑假开始申请，只要申请了，基本就能通过。 二专是两学年，也就是大二和大三，或大三和大四，需要额外修读6左右的学分，每学分要缴纳10元的学费。 除了二专，还有二学位，比如哲学二学位，要大二到大四，三学年修读完毕，课程加起来一共大约50学分，同样要额外交学费。 修读的课程均为专业课程，有的课程甚至要和同专业的学生一同上课，并一起考试。 而且，也是有成绩要求的，比如绩点高于0，没有挂科才会发放相应的二专、二学位证书。 …… 晚上，陈婉清将今天制备的器件，转移至真空镀膜机器中，开始抽真空。 弄好后，她回到办公桌坐下，可还没等凳子坐热乎，魏兴思就来到16，朝她说道： “有个好消息，刚收到邮件，编辑同意了我们的申诉请求，现在要把你的文章转给第四个审稿人审。 对了，之前给你的文献看完了吧，过来给我讲讲，许秋你也来吧。” 陈婉清点点头，没想到编辑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算是意外之喜。 果然，该争取的东西还是要尽力争取的，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 魏老师走后，她一边在办公桌上翻找文献，一边说道： “吴菲菲，等下帮我看下蒸镀机器。” “好。” “魏老师让我过去做什么？”许秋好奇问道。 “估计是让你了解下讲文献的大致流程，之后让你帮我分担一些文献吧。” 陈婉清将文献整理好，有十几篇。 她将文献拿在手上，又带上实验记录本和笔，起身说道：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 两人来到1八房间。 陈婉清轻车熟路的找了个凳子坐下，许秋也跟着坐在她旁边。 “开始吧。”魏兴思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道。 “这篇，他们合成了一系列的聚合物给体材料，通过调控侧链，优化器件的光电性能，”陈婉清道： “结果表明带有噻吩侧链性能最好。” “为啥带噻吩侧链的好，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魏老师随意问道。 陈婉清愣了一下，心想：“是啊，为啥呢？” 她飞快的扫视论文摘要，似乎没有提到，继续往下看…… 这时，旁边伸过来一根手指，指了指引言部分的一处文字。 “学姐，这里。”许秋压低声音道。 “噢，噻吩侧链可以与主链形成共轭结构，使电荷可以在二维尺度上传输。” 陈婉清说完，见魏老师不言语，又补充了一句： “文章中是这样解释的。” “嗯，继续吧。” 之后，魏老师就没再提问题了，每当陈婉清讲完一篇，他就轻声应和一下。 看来他开始只是想给学姐一个下马威。 而且魏老师也在忙自己的事情，他身后的打印机时不时处于工作状态，发出嗡嗡嗡的打印声。 …… “我讲完了。” “讲完了？那你去把文献分类放好。”魏兴思道： “许秋，你学会讲文献的方法了吧，之后你也可以试着讲一讲，这对提升演讲能力很有帮助。” 说完，他指了指打印机，说道： “这里是最新的一批文献，你用订书机把它们钉起来，有机光伏的文献你和陈婉清分一分，下次来给我讲几篇。” “好。” 许秋将打印机上的纸张拿起，用订书机固定其的左上角。 每篇文献都是双面打印的，大致三到五页a4纸。 一共十几篇，既包括有机光伏领域的，也包括钙钛矿的，还有一篇热电的，期刊都是ily公司旗下的。 魏老师应该是定期逛各大期刊站，在新发表的文献中扫一遍，寻找三个领域相关的文献，下载并打印出来。 拿起装订好的文献，许秋准备离开。 这时，他看到学姐站在一个文件柜旁，将刚刚讲过的文献整理后放入其中。 纸质文献经过一个循环，又回到魏老师的办公室内： 先是从魏老师办公室打印出来，交给学生手上，讲过一遍后，再放到他的文件柜中。 这也是魏老师有使用纸质文献的习惯，像是许秋和陈婉清平常大多是阅读电子版文献，比较方便检索。 …… 第二天早上，陈婉清收到药品仓库的通知，之前购买的单体已经到达张疆。 许秋和陈婉清进行分工，他负责合成，她则留在邯丹做一些基本的表征。 至于新来的学妹怎么分配，就看她自己的选择吧。 从理论上来讲，先从清洗基片，旋涂传输层，蒸镀、测试之类的不太需要技术的学起比较合适一些。 第一百零七章 突破8% 这一周，许秋基本就耗在张疆实验室了。 周二上午，拿到新买的两种单体后，他投了四个反应。 目标产物有两种，分别是fb4-d和fb4-d，每种各投了两个。 周二晚上，关停反应并进行封端，然后用混合溶剂进行索氏提取，晚上十二点结束实验，留宿张疆。 周三早上，赶回邯丹校区上课，下午再回去做后处理，氯仿索氏提取，烘干，晚上十一点结束实验，再次留宿张疆。 一切顺利，没有意外发生。 毕竟这几周加起来一共投了十几个反应，实验操作上他早已经驾轻就熟。 唯一遗憾的是，张疆实验室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既没见到陈婉清，也没见着韩嘉莹，就连段云都没有过来。 周四上午，许秋带着第五批产物，返回邯丹校区，验证材料的光电性能。 配制溶液，制备器件。 陈婉清倚靠在手套箱旁，问道： “猜猜看，效率能做到多少？” “之前有7，这次大概率会更高，说不定这回能上八。” 许秋合成完材料就匆忙返回，没来得及在模拟实验室中检验，所以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要是能上八，学弟你可就发达了。” “具体结果如何，测完就知道了。” 开始测试。 …… 没想到，开门红！ 第一片器件，效率就达到了， 八八八！ 这是基于fb4-d的体系，符合之前的预期。 从最早的b4，材料经过三代的迭代，光电性能终于取得了突破。 对于有机光伏的一个新体系来说，八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岭，这意味着该工作有机会发表在一区的期刊上。 而且现在只是初步结果，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下一个重大的分水岭，是效率达到10。 如果实现了，那就是开创先河式的成果。 到目前为止，有机光伏领域，效率超过10的体系，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这个数值还蛮吉利的。”许秋笑道。 “是啊，你这都快接近9了，我们还是把结果先和魏老师讲一下吧。” “现在就告诉他吗？不等开组会的时候再说？” “数据这么好，他可能会有所安排，还是现在去吧。” …… 1八房间。 听完两人的汇报后，魏兴思有些激动： “效率现在接近9？” “还是没有经过优化的结果？”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大手一挥，语速很快的说道： “陈婉清，你把手头的工作停下，先和许秋一起做他这个体系。” “器件性能、各种表征、写文章三管齐下，一定要赶在别人之前把这个工作投出去。” “好的。” 两人点点头，而后各自领到一罐椰汁。 前段时间，有一次魏老师想拿饮料出来，结果一伸手却拿了个寂寞。 看来现在冰箱又重新补满了。 …… 许秋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魏老师说的那三点： 继续优化器件性能，补充各项表征，撰写文章。 对于一篇优秀的学术论文来说，创新点和优异的性能，两者缺一不可。 这两点就像是骨架一般，支撑起整篇文章。 但光有骨架也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的表征数据，作为佐证，使整个体系更为丰满。 像是有机光伏领域，如果涉及到新材料的合成，就需要用凝胶色谱法g，测试材料的相对分子质量、多分散系数，通过元素分析，得到材料中各种元素的占比情况，还要测试核磁共振r，氢谱和碳谱。 之后还有一系列表征测试： 热学表征，包括差示扫描量热法ds，用来测试材料的玻璃化转变温度和结晶温度，以及热重分析法ga，可得到材料的热分解温度。 光学表征，包括光吸收光谱uv-vis、荧光光谱l，还有更高级的表征手段——瞬态光吸收光谱a，瞬态荧光光谱l。 电化学表征，用循环伏安法v，测试能级结构，主要是h/能级，计算禁带宽度。 形貌学表征，包括透射电子显微镜、原子力显微镜af，扫描电子显微镜s。 分子堆砌结构，包括掠入射广角射线衍射gias等。 这些都是基于聚合物给体材料，或者有效层共混薄膜的表征手段。 此外，还有针对电池器件的表征测试： 光电性能表征，包括最重要的j-v特性曲线，以及外量子效率q。 电荷输运动力学研究，包括线性载流子增压法liv，时间飞行法f，空间电荷限制电流法sl。 一整套流程全部走完，如果不同的表征手段之间，可以相互印证，得到的结论没有自相矛盾，这样的工作就非常完美。 但实际情况下，很难出现这样的理想情况。 一方面，并不是所有研究者都有全套的表征设备可以用，比如gias、a这些设备，大多数实验室都是没有的。 另一方面，不同表征手段得到的结论可能会有所出入，就要有所取舍，合理的选择实验数据来论述。 而且，辛辛苦苦测试了这么多数据，也并不是全部都能放到正文中的，大多数的数据都被隐藏在了角落里。 这是因为，期刊对发表文章的篇幅和图片数量有要求，不同期刊要求也不同。 有机光伏领域，一般uia格式的文章，正文图片在5张左右，aril格式的文章，正文图片在7张左右。 其他的图片，只能放在支持信息中作为补充材料。 …… 现在这个基于fb4-d的工作，许秋虽然还没动笔写文章，但最核心的问题已经被他攻克了，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许多。 至于器件效率能不能达到10，这就只能看天意了。 周五上午要上课，下午许秋也没打算去实验室，他在微信上和陈婉清请了假。 现在模拟实验室有了四倍加速，周任务积分奖励还翻倍了，非常适合用来摸索实验条件。 而且，可能存在其他课题组在做同样的研究，必须要抓紧时间，抢在他们前完成工作。 因此，许秋准备找个隐秘的地方，进入模拟实验室，看能不能把器件性能做的再高一些。 张疆实验室就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第一百零八章 临门一脚 回寝室取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后，许秋乘坐校车到达张疆校区。 来到微电子楼的a501办公室，他锁好房门，进入模拟实验室。 系统权限等级提升后，模拟实验室内部的体积空间大幅扩大。 而且，他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将邯丹、张疆实验室各复制了若干个在其中备用。 许秋进入其中一个合成实验室，开始投反应。 一共五个合成反应，目标产物均为性能最好的fb4-d材料，反应时间分别设置为八、10、1、14和16时。 之前的聚合反应时间，只是从4时减少到1时，还没有对其进行精细调控。 启动了四倍加速后，这种耗时长的反应也能迅速完成。 一共花费了大约八个时的时间，许秋成功搞定所有产物的聚合反应以及后处理，共计得到五组经氯仿索氏提取、烘干后的产物。 按照参与聚合反应时间，许秋将它们分别标注为八、10、1、14和16。 …… 周六，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优化基于这五种材料电池器件的制备工艺： 溶剂，氯仿、氯苯、二氯苯三种。 给体/受体质量比，从:1到1:。 不同的溶液浓度、转速。 旋涂方法，喷涂法、普通旋涂法、热涂法。 不同的热退火温度。 不同体积分数的溶剂添加剂。 都是已知的，比较常规的调控手段。 到周六晚上，许秋一共做了八批器件。 现实时间只过去了两天，可他实际的实验时间已经超过60时，足足消耗了6000多的系统积分。 虽然模拟实验室中可以自由调整实验时的姿势，可以坐着甚至是躺着做实验，精力的消耗大幅度下降。 但是连续两天的实验，还是把他累个够呛。 也就是他年轻，身体素质摆在那里，还扛得住。 离开模拟实验室，许秋在点评，找到附近的一家极乐烫，点了个马杀鸡。 趴在按摩床上，许秋盘点收获： 最优的聚合物体系是10，器件效率被他优化到了970，具体的实验条件为： 总浓度0毫克每毫升，给体/受体比为1:15，溶剂为氯仿，喷涂法，转速000，不添加溶剂添加剂，150摄氏度热退火10分钟。 这次，最优的溶剂反而是氯仿，但因为沸点低，无法采用加热溶剂的热涂法。 而氯苯溶剂的条件下，将溶液加热到90摄氏度，采用之前的热涂法，效率为94八，略逊于氯仿溶剂。 此外，反应时间对器件性能的影响并不大，1的最高效率也能到96，条件与10的体系相仿。 可惜，最终的效率卡在970，不上不下的。 还差临门一脚，就能冲上10。 想到这两天的实验经历，许秋突发奇想： 要是模拟实验室中能有个人能帮他做实验就好了。 于是他便问道： “系统，能不能把我复制进去，帮我做实验？” 当前权限等级不足。下次进阶任务完成后，即可实现类似的功能。 许秋立刻来精神了，本来只是随口一提，居然还真的可以。 就是还要先完成进阶任务，进一步提升权限等级。 不过，只要目前这个成果不被其他课题组截胡，发一篇一区的文章问题不大，进阶任务的完成指日可待。 他仔细回想，之前他四项基础技能的熟练度提升到四阶后，算是科研之路入了门。 系统就解锁了两项重要的功能，周常任务和模拟实验室。 这次要是能够发表一篇si一区文章，也算是在科研之路上迈出了一大步，系统就再次解锁一项新功能。 要知道学校对博士的毕业的要求，也不过是一篇一区而已。 事实上，就算魔都综合大学，也有九成以上的研究生发不出一篇一区一作的文章来。 …… 周日下午，许秋返回邯丹校区。 陈婉清在帮他做一些材料的基本表征，主要是用实验室内的现有仪器，测试材料的光吸收光谱、荧光光谱以及循环伏安曲线。 她是从周五开始做的，因为他的材料比较多，一共有五种，所以一天没有全部完成。 这五种材料包括最初的b4分子，以及之后带有四种不同支链的fb4分子。 今天，许秋打算做一批器件。 在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数据，虽然也是真实有效的，但是来源不明不白的，不能直接拿来使用。 不过，他并不打算直接用摸索出来的最优条件。 一方面，现在实验室中的fb4-d材料，是反应时间在1时的1型。 而最好的条件为10型，因此即使用“最优条件”也不是“最优条件”。 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假如器件性能一次性提升太多，比如效率直接升到96，魏老师就会对器件性能有更多的期待。 他会想着：“才第二次做器件，效率就从八八提升到96，那再尝试几次不是分分钟破10？” 可实际上，许秋已经做了八批器件，能用到的优化手段都用了，才堪堪达到97。 对于如何进一步提升器件性能，仍然没有什么头绪。 他之前也尝试过再次对旋涂进行高阶推演。 可消耗500积分，看了几遍操作演示，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收获。 因为高阶推演中的操作，他现在能学的都已经学会了，无非是喷涂、热涂、先慢后快这些。 而且，系统也只是传授他这些操作方法，具体什么方法最适合他的体系，系统也不会告诉他。 全靠自身领悟。 况且，实验操作对材料光电性能的提升，也是有限度的。 假如一种材料的上限就是99，那么不管多么华丽的操作，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无限逼近99罢了。 许秋其实也想到了一些其他的路。 比如，把电池器件的有效面积从009平方厘米，缩到004甚至001平方厘米，效率肯定会有所提高。 就连操作方法他都规划好了： 先在不锈钢钢板中间掏一个毫米边长的正方形孔洞，然后贴在电池基片的表面，再用太阳光模拟器测试，电池器件上光照射的实际面积就是004平方厘米。 只是，这种方法和自己骗自己也没多少区别。 但假如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这个方法也未尝不可拿来一用。 第一百零九章 指导直系学妹 许秋看到新来的大三学妹韩嘉莹也在，便把她喊了过来。 他准备一边做器件，一边给她进行入门指导，顺带看看这学妹的悟性如何，是不是搞科研的好料子。 当初陈婉清在教他的时候，采用的是“挤牙膏”式的方法，即一步步的教他各个实验操作。 不过，许秋更喜欢的教学方式是“先整体后局部”。 也就是先大致知道整个操作流程，然后再碎片化的学习具体的每步实验操作。 首先，要了解一下学妹的学习进度。 “韩嘉莹，来实验室一周了吧，都学到了什么？” “陈婉清学姐这周教了我实验室的安全守则，还教会了我怎么清洗基片，”韩嘉莹道： “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什么了，许秋师兄是打算教我其他实验操作吗？” “嗯，今天我要做一批器件，你跟在我旁边看我实验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提问。”许秋道。 “好的。”韩嘉莹点点头道。 “实验服领用过了吧，还有基本的防护措施会做吧。”许秋道。 “领用过了，防护措施学姐之前也教过我。”韩嘉莹道。 “行，那跟我来实验室吧。” …… 进入实验室，还没等许秋开口，韩嘉莹便自告奋勇道： “师兄是要做器件吗，我帮你清洗基片吧。” 这学妹上道啊。 “好的，不用太多，今天的话，有1片就够了。” 许秋说完，进入旋涂手套箱，开始做配制溶液的准备工作。 这次的实验结果并不重要，只是为了拿个数据应付周一的组会。 因此，他打算用比较好溶解聚合物的氯苯溶剂。 准备工作完成后，他没有立刻开始配制溶液，而是耐心等待韩嘉莹。 她将装有基片的盒子放入超声波清洗仪后，凑了过来，站在许秋旁边。 “这是我这周在张疆合成的聚合物材料，等下就是用它做为有效层材料来制备器件。”许秋介绍道： “这是[70]b，是有机光伏中常用的受体材料，刚才那个聚合物材料是给体材料。” “称量的时候，要先称取比较难以称量的聚合物材料，再称量好称量的粉末状b，最后再加入溶剂、磁力搅拌子。” 韩嘉莹认真聆听，而且许秋每说一句话，她就点一次头。 不过，她倒是没有说话，提出问题。 大概是两人还不够熟系，人与人的关系都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拉近。 许秋也没打算太过于主动，只是自顾自的介绍着，反正这样讲解一遍，她总归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这时，超声波清洗仪到了设定的时间，自动停止。 “师兄，我去换个溶剂。” “去吧。” 几分钟后，韩嘉莹返回。 “配制氧化锌的预聚体溶液，要用到二水合醋酸锌，-甲氧基乙醇还有乙醇胺。”许秋继续介绍： “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把它放在加热搅拌台上后，大约两时就能使用了。” 十几分钟后，许秋配好两个溶液，离开旋涂手套箱，打算回办公桌休息一会儿。 韩嘉莹指着手套箱，犹豫片刻，终于开口： “师兄，这个仪器是手套箱吧，我可以去试一试吗？” 看着她一脸期待又心翼翼的样子，许秋笑道： “可以啊，我在旁边教你。” 虽然这样会占用他一些时间，但是韩嘉莹毕竟是自己的直系学妹，还是值得投入一番精力的。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在实验上遇到问题，去咨询学姐的时候，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这里面充的都是氮气，主要是为了提供一个相对惰性的氛围，保证器件不会遇到氧气或水分子而变坏。” 许秋说完，指了指地上的脚踏板： “这两个是控制手套箱内的气压，左边的是降压，右边的是升压。 一般都是用左边的降压踏板，升压踏板很少会用到，因为如果手套箱内的气压不足，它是会自动补气的。 你在进入手套箱的时候，要一边踩降压踏板，一边缓慢的伸入手臂。 同样的，从手套箱中出来的时候，也要慢慢的。” 许秋用慢动作示范了两遍，问道：“学会了吗？” “学会了，师兄我来吧。”韩嘉莹点点头，说道。 她的动作比较慢，不过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两只手都伸入了箱体内部。 许秋站在学妹后面，打量着她。 韩嘉莹大约165的身高，倒是和陈婉清差不多，两人身材也相仿，只是从发型上还是比较好分辨的，前者是双马尾，后者是黑长直。 在做实验的时候，黑长直必须要扎起来，不然可能会有安全隐患，双马尾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接下来，许秋又给她详细介绍了手套箱的工作原理，传送舱以及操控面板的使用方法等等。 这时，超声波清洗仪再次停止。 韩嘉莹有些不舍的从手套箱中出来，说道：“我去处理基片了。” 许秋也没什么事情做，便索性走到她的旁边，看着她实验。 韩嘉莹似乎有些紧张，发现他站在旁边就更加紧张了。 双重刺激下，她夹起的第一片基片，就被氮气枪喷射出来的气流就吹飞了。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许秋，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俯身捡起那片基片，放入旧基片盒子中。 许秋递给她一把镊子，说道：“这种扁平的镊子比较好夹基片，你可以试试。” 韩嘉莹试了试，感慨道：“真的哎。” 许秋本来打算问一句，“陈婉清她没教过你吗”，可转念就想到了她当时教自己的情景，经常漏掉关键点。 实验操作方面，主要还是靠自己模仿系统影像，以及不断摸索，也算是走了很多弯路。 看来，这学妹还是要自己好好指导才行，学姐有些靠不住啊。 …… 清洗完基片，许秋继续实验，旋涂氧化锌，旋涂有效层，蒸镀，测试。 他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韩嘉莹在后来似乎发现，许秋这个师兄比较负责，而且比较好说话。 便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么拘谨，叽叽喳喳的开始问个不停。 “为什么要有传输层？” “为什么要进行热退火？” “为什么蒸镀金属电极速率那么快，而三氧化钼却比较慢？” 许秋也没有不耐烦，一一为学妹解惑。 最终，这批器件的最高效率达到9。 结果把控的刚刚好，许秋非常满意。 第一百一十章 居然是她 周一上午。 新来的学弟学妹是不参加组会的，所以组会成员还是魏老师以及实验室五人组。 陈婉清最先进行汇报，她最近的工作，关于氯化铵添加剂的钙钛矿基准体系，数据已经补充的差不多，可以着手写文章了。 和魏老师商议后，打算首投heaer，影响因子10左右，也算是rs旗下不错的期刊。 田晴的报告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亮眼的实验结果。 段的设备仍然没有搭建好，再次喜提魏老师训话套餐。 不过他拍着胸脯说“马上就能看到黎明的曙光了”。 最近几周，段可是吸引了魏老师不少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之前就数陈婉清最菜，所以她总是被魏老师额外关注，导致平常的她一直都战战兢兢。 现在魏老师转移了目标，她是最开心的。 陈婉清的报告，前面是关于她自己体系的器件性能，后面则是许秋材料的基本表征。 最后，轮到许秋。 “上周主要是去张疆合成，器件只做了两批，性能做好的聚合物材料是p2fb4-2。 第一批器件效率最高八八八，第二批提升到了9。 这周打算再去做一次合成，主要调节下聚合反应的反应时间。” “92，还不错，继续优化吧，要抓紧时间。”魏兴思道： “下周就是国庆，我们放假还是老样子，一号上午组会，下午打扫实验室，七号下午都回来。” 魏兴思考虑片刻，继续说道： “许秋的工作比较特殊，还是要赶赶进度。 这样吧，田晴你这周帮他测下eli、f，研究下电荷输运动力学。 陈婉清你带他补一下其他表征，除了光源数据要节后才能测，其他数据争取这周测完。” “听明白了吗？”魏兴思略微抬高声音道。 “明白了。”三人应和道。 …… 组会后，众人回到216。 “还争取这周把其他数据测完，能测得完吗？” 陈婉清一边嘟囔着，一边在操作电脑，在材料系和化学系的仪器共享平台上预约测试。 剩余的表征测试还不少，显然一周是测不完的。 “怎么说？”陈婉清与许秋商议道。 “要不，放假前，先把能在材料系测试的表征测完？”许秋道。 “这个提议不错，至少比魏老师说的靠谱，”陈婉清道： “材料系的仪器，会优先材料系的学生使用，所以预约起来比较容易。 你周一到周三要去张疆做合成，那我就把测试集中预约在周三到周五。” “好的。”许秋点点头。 预约很顺利，系内的仪器全部都约到了，包括： 差示扫描量热分析s、热重分析法ga、原子力显微镜af、凝胶色谱仪gp。 其他的都是在化学系测试的，陈婉清将它们预约在了国庆节后，包括： 透射电子显微镜e、核磁共振nr氢谱和碳谱、元素分析仪。 校内的测试，不管怎么说都比较方便。 测试表征中最麻烦的，当属魔都光源测试。 不光测试时间是对方安排的，而且每个课题组机时的数量还很有限。 每次测试会消耗对应测试时间的机时余量，一般为12小时的整数倍，当机时余量为0，则无法安排新的测试。 想要获得光源机时，需要先申请光源项目，一年两次，每年三月份和九月份分别可以申请一次。 有点类似于横向项目，比如自然科学基金的申请，不过要求倒没那么高。 如果申请通过后，光源会分配12、24、4八小时或更多的机时余量给你。 这个算是保底性质的，魏老师之前两年，一共申请了三次，每次都通过，并给了24小时的机时，所以一年差不多可以测试四次。 今年九月份申请的项目现在还在评审中。 此外，魔都光源还有奖励机时。 研究者们发表文章后，如果涉及光源测试的结果，并在论文鸣谢部分感谢魔都光源，即可申请奖励机时。 可以获得12、24小时甚至更多的机时，一般si二区是12小时，si一区是24小时。 如果是更重量级的期刊，比如《自然》大子刊，会奖励的更多。 当然，能发那样期刊的人，机时基本上也用不完。 …… 和学姐商议完实验计划后，许秋也没急着去张疆实验室。 因为这批材料进行聚合反应的最佳反应时间是10小时。 现在都已经上午十一点，就算立刻动身去张疆，马不停蹄的做实验，也要下午三四点才能投好反应。 到时候关停反应就要凌晨一二点了，再加上后面的封端反应还要两个小时，全部搞完就凌晨四点了。 倒不如晚上投好反应，第二天早上再处理。 许秋做实验虽然拼，但暂时还没到通宵做实验的地步。 下午，他和学姐一同用空间电荷限制电流法sl，测试有效层的电子和空穴的迁移率。 这种方法用到的也是电池器件，但是器件结构与正常的结构有所不同。 sl用到的器件，要调节传输层的能级结构，将电池设计成只能通过电子或者只能通过空穴。 然后，在器件两端提供一个线性的扫描电压，比如-2到7伏特，可以得到j-曲线。 通过拟合计算，就能够分别计算出当前有效层的电子和空穴的迁移率。 其实，陈婉清对这个方法了解的也不多。 不过，文献中有现成的拟合公式以及器件结构可以借鉴，测试以及数据分析倒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 晚饭后，许秋坐校车前往张疆实验室。 晚上十点多钟，投好反应。 10个小时的反应时间，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关停反应。 结束实验后，他回到a501，翻阅文献，试图寻找提升器件性能的方法。 可惜并没有找到。 这个体系是他首次开发的，算是一个小领域的先行者，其他人的经验大多用不上，只能依靠自己来摸索。 路在何方？ …… 第二天，许秋关停反应，封端，后处理。 正当他认真实验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实验室的门口传来脚步声。 他心里寻思着，这层楼好像只有魏老师的实验室，其他房间都是空着的，平常也只有保洁阿姨出没。 难道是保洁阿姨进来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她。 她怎么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是学妹呀 “韩嘉莹，你怎么来了？”许秋疑惑道： “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微电子楼可是有门禁的，学妹刚加入魏老师课题组不久，大概率是没有办理过门禁的。 “我坐的那趟校车上，刚好有两个人来微电子楼，我就跟在他们后面遛进来了。” “你可以提前跟我讲一下，我帮你开门。” “我有给你发微信，可是你没有回我。”韩嘉莹嘟了嘟嘴道。 许秋一摸口袋，空荡荡的，手机应该是放在a501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他忙转移话题： “那两个人多半也是材料系的，他们去了几楼啊？” “三楼吧。” “他们应该是张简文老师的学生，张简文和魏老师差不多同时回国，所以实验室也安排在了张疆。” 说完，许秋继续问道： “对了，你跑过来做什么？” “我就是想来和师兄学学实验操作，陈婉清学姐她……”韩嘉莹越说声音越低。 难不成，学妹是觉得陈婉清教学起来不太靠谱，所以跑过来抱大腿吗？ 许秋有些哭笑不得： “张疆这边主要是做有机合成的，很辛苦，危险性也高，你确定要学？” 韩嘉莹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便跟着我罢，现阶段你就多听多看少动，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触碰实验室中的任何物品。” “好的。” “不过，最近我做合成也就只有今天，等这批产物合成好后，下一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许秋向她展示了他手中的四层手套： “你先穿实验服，手套的话，不做实验，你戴一层手套，一层乳胶手套就够了，如果做实验的话，最好像我这样戴四层。” …… 许秋一边实验，一边给韩嘉莹介绍有机合成的注意事项，以及合成实验室中的各种常识。 学妹还是比较乖的，他走到哪里就跟在哪里，也不乱动实验室中的设备。 而且她还拿出一个实验记录本记录许秋的教学内容。 只是，实验记录本一旦进入合成实验室，就没办法再带出去了。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将实验记录本上记录的内容用手机拍照留存，还是蛮聪明的。 按照实验室传统，许秋请学妹吃晚饭。 地点嘛，当然是食堂了。 饭后，将学妹送上校车，许秋返回实验室，继续实验。 偌大的实验室，再次只剩下他一人，还真的是有点空落落的。 …… 许秋又在张疆住了一晚。 问题来了，第二天是周三，上午是有课程的。 没办法，只能翘课了。 当实验和上课两者不可得兼时，只能放弃后者了。 许秋在心里和《纳米材料学》的老师沈成道了个歉。 之前，他问过田晴，沈成上课从不点名，而且考试也比较简单。 虽然是闭卷，但是只要把他给的00多页的记熟，想拿个好成绩就不难。 田晴说这门课她轻轻松松就拿了a。 许秋的绩点5，考试技能，尤其是记忆的技能，自然是点满的，所以也并不是很虚。 …… 上午处理好聚合产物，下午返回邯丹校区。 之前学姐预约了今天的凝胶色谱仪，测试凝胶渗透色谱g。 最近合成的六批聚合物都要测试。 许秋来到材一16，将每种聚合物材料，各称取1毫克左右，装入毫升一次性离心管中，用记号笔编号。 然后和陈婉清一起，带上一次性针筒、油相过滤头、手套，前往测试场所——先进材料楼。 凝胶渗透色谱的原理很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不同相对分子质量的高分子聚合物通过色谱柱的时间不同。 在色谱柱末端，装上可检测聚合物分子的信号检测器，记录不同时间下的信号强度，通过换算，即可得到聚合物分子量的分布情况。 比较常用的参数有三个，分别为数均分子量、重均分子量以及多分散系数。 数均分子量是分子量的算术平均值； 重均分子量是分子量的重量加权平均值，它在数值上不于数均分子量； 多分散系数是两者的比值，大于等于1。 该数值越接近1，表明分子量的分布越集中。 拿极端情况举例，像是分子纯净物，所有分子都是同一分子量的情况，数均分子量等于重均分子量，多分散系数就是1。 …… 两人来到先进材料楼，先找到负责g仪器的老师，登记测试信息，拿到房间钥匙。 刚进实验室，许秋就看到一台仪器放在房间正中央，还在嗡嗡作响，旁边是一台电脑，房屋内还有似有若无的溶剂的味道。 “这是四氢呋喃的味道吗？”许秋不确定的问道。 陈婉清嗅了嗅，说道：“没错，是四氢呋喃，它是样品的溶剂以及色谱的洗脱剂，不过含量不高，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完，她指着中央的正在运转的仪器道： “这是凝胶色谱仪，我们系里买的这台智能程度比较高，可以随时暂停，随时添加新样品。 因为每次仪器开机都会有固定的损耗，通常攒好一批样品一同测试，一周开一到两次机，依据样品数量的不同，一次测试一到两天。 我们还要在这边制备好样品，才能进行测试。” 在实验室的通风橱中制备样品，用四氢呋喃做为溶剂，溶解每种聚合物材料，浓度大约为05-1毫克每毫升。 个别样品溶解的比较困难，陈婉清按住离心管的两端，上下的晃动离心管，使其溶解。 许秋也有模学样的操作起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所有的样品均溶解好。 然后，他们用一次性针筒配合过滤头，将溶液过滤至这边实验室提供的特质玻璃瓶，即完成样品制备。 陈婉清之前经过培训，因此仪器操作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仪器旁边还贴心的准备了操作手册。 两人将样品放入仪器，锁好门，归还钥匙。 第二天还要过来一趟，处理数据，并将留在这里的样品处理干净。 …… 返回材一的路上，许秋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便问道： “昨天韩嘉莹怎么跑去张疆找我，你不会是欺负人家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说了一句你马上要发大文章了，然后她就去投奔你了。”陈婉清道： “虽然我对自己教学水平心中有数，但是她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我还是觉得有被冒犯到。” “真的假的？”许秋不太相信。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陈婉清莞尔一笑： “是我让她去找你的，感觉她跟你学的话入门会更快一些。”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只能借鉴 两人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正在手套箱中做实验的吴菲菲喊道： “许秋，魏老师刚刚来找过你，说你文章的prf来了，具体的他已经转发到你的邮箱，今天要弄好。” “学姐，什么是prf啊？” 许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文章在正式发表后，一般就不能随意更改文章的内容了，除非发现重大错误，那就会撤稿或者再发表一则勘误信息。”陈婉清道： “所以在文章正式发表前，编辑会让投稿人再重新检查一遍，看看文章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个过程就被称为prf。 这个时候，编辑已经将文章排好版，一般都是左右两栏的格式，少部分也有一栏、三栏格式的。 投稿人拿到后编辑给的文章版本，主要检查作者名称、单位名称、鸣谢部分有无错漏，以及正文部分有无表述错误、图片有无错误等等。 至于怎么修改，部分期刊是在线直接修改的，这个就比较简便，登录编辑提供的链接即可； 还有部分期刊，要把待修改的地方写在一个r文件中列表说明： 列一个四栏的表格，第一栏标注第xx行，第二栏是修改方式，包括增加、删除、替换，最后两栏修改前后的文本。 也就是提供给编辑一个修改文件，他收到后会代为修改。 prf过程比较短，通常只有几天的时间。 超过了时间又不和编辑说明情况，则默认放弃此项操作，也就是选择直接发表。” “没想到一篇文章想要发表，居然要经历这么多的步骤。”许秋感慨道。 先是撰写文章、修改格式、网上投递、等待审稿、返回意见、修改、接受、prf…… 中途可能还涉及appeal（申诉）、转投、反复修改等过程。 他一边打开邮箱，一边问道： “学姐，prf就是文章发表的最后一步了吗？” “差不多吧，对于投稿者来说，到这一步已经可以确定文章被接受了，”陈婉清道： “不过，距离文章正式发表还有一段等待时间。 因为所谓的期刊，就是每隔一个固定的时间，发布一刊。 比如周刊、半月刊、月刊等等。 现在电子版本的期刊已经普及，而早些年的期刊都是纸版印刷出来的，一本本的类似《意林》、《读者》那样的。 文章被期刊接受后，会先出现电子版本，表示被期刊收录。 这个时候，其他研究者可以在期刊网站上，jaepe栏目中，查阅最近收录的文献。 之后，文章要排队，等待正式发表在纸质版上。 但往往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也就是说有大量之前被接收的文章等待正在发表。 因此，等待的时间一般不短，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文章发表前后，分别对应于两个状态，已收录和已发表。 已收录的文章是没有完整的期、卷和页码的，想要引用的话，通常是引用其对应的i编码。 只有已发表的文章，才会有完整的期、卷和页码的。” “原来如此。” 听完学姐的介绍，许秋阅读魏老师转发的邮件。 他的文章prf不是在线修改的类型，而是需要提供r版本的修改明细。 “学姐，来一起帮个忙？” “这文章我是二作，肯定也要看一遍的，魏老师应该也把邮件抄送给我了吧。” 许秋看了眼邮件的抄送一栏，果然学姐的学号邮箱在上面。 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看了两遍文章，还真被他们发现了几处错误。 写好r版修改明细，两人去找魏老师，却发现他不在办公室，许秋便将文件发送到他的邮箱。 …… 处理完突发事件，许秋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实验计划： 明天预约了两项热学表征，周五下午则安排了原子力显微镜。 而第六批材料刚拿到手，还热乎着呢。 不过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显然没办法再做一批器件了。 况且，基于现在最优的条件，效率最高也就97，与周日的效率结果92相比较，并没有多少本质的区别。 怎么把效率突破到10呢？ 是用缩小电池面积的黑科技？ 抑或者一直重复做器件，依靠数值的波动，去博小概率事件的发生？ 毕竟，器件性能是呈正态分布的。 从理论上讲，既然能到97，那么哪怕不改变条件，波动到10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具体概率如何，能否在有生之年波动上去，就不得而知了。 许秋摇了摇头，还是不想那么多，先写文章吧。 说不定在之后的表征实验中能收获什么灵感呢。 …… 周四上午，需要同时进行两项热学表征，分别是差示扫描量热分析s、热重分析法ga，测试地点同样在先进材料楼。 刚好，还可以去拿昨天的凝胶色谱gp数据。 这两项测试的样品，准备起来比较简单，不需要任何处理，只需要单独的聚合物就可以。 两人用一次性离心管装了八种样品，许秋的五种，陈婉清的三种。 韩嘉莹也过来了，正好带着她一起测试。 负责这两台仪器的老师和昨天管理gp仪器的是同一个老师。 做好登记，拿上钥匙。 这个老师许秋认识，她是《材料化学实验》的授课老师之一，课上就教过他s和ga这两种测试手段。 她年纪轻轻已经是副教授了，挂靠在系主任课题组名下，算是个小老板。 “韩嘉莹，你这学期是不是修了她的实验课？” “s和ga吗，现在还没有轮到我的小组做。” 实验课一般是分小组做的，比如八个实验就分为八个小组，轮替进行实验。 “师兄，这门课给分怎么样？” “实验课，给分还能怎么样，除非每个人表现的都非常好，不然肯定会有一两个人拿、档的成绩。”许秋道： “这门课一共有八个实验，评分就是看实验报告，八份报告平均一下，就是最终成绩了。” “师兄最后拿了什么成绩？” “a-。” “那个，实验报告，师兄，你看……” “我的实验报告都在寝室呢，我今天回去找找看，下次给你。” “谢谢师兄，得救了。” “我们可要先说好，我的实验报告只能给你借鉴，别动歪脑筋。” “那必须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马平川 三人先是来到先材楼的530房间。 屋内，凝胶色谱仪已经停止运转。 陈婉清打开仪器旁边的电脑，找到他们的测试数据，开始数据处理。 数据处理有专门的软件，只需要导入结果，再应用提前写好的处理算法，即可自动拟合计算。 不过，假如测试结果的曲线形状异常，可能出现无法自动拟合的情况，这种时候就需要手动操作。 好在，许秋他们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所有数据在导入后均自动得出了结果。 如果每个数据都要手动处理的话，可能一整个上午就要交待到这里了。 结果表明，八种聚合物材料的数均分子量，都在2万到5万之间，多分散系数则在16到19。 这在有机光伏领域的聚合物给体材料中，算是正常的数据。 如果分子量过小，则表明聚合物主链太短，材料的电荷输运性能会变差； 分子量过大，除非有特别长的支链，不然会出现溶解性问题。 而多分散系数过大，比如超过20，那么用这批材料做电池，得到器件性能数据的重复性会很差。 可能同一批材料，同样的条件，有的能做到八，有的就只有7、6甚至更低。 至于多分散系数小于15，那确实不错，实验的重复性会非常好。 许秋也很想实现这样的结果，但基于目前的合成条件，并不能做到。 处理完数据，用u盘拷贝，三人将废液和其他实验垃圾处理掉，锁门走人。 一共只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 接着，来到旁边的52八房间。 里面有三台仪器，包括今天要用到的s和ga，还有一台a热机械分析仪。 a是在程序温度下和非震动载荷作用下，测量物质的形变与温度时间等函数关系的一种技术，主要测量物质的膨胀系数和相转变温度等参数。 一般是测试橡胶、纤维之类的结构材料，像许秋他们用于有机光伏的聚合物材料属于功能材料，用不到这项表征手段。 许秋并没有把s和ga的实验技能全部还给老师，毕竟是去年刚学过的实验。 他和学姐一同进行实验操作，学妹则在旁边观看、学习。 ga，相对来说原理上比较简单，就是在氮气保护的氛围下，逐渐对材料加热，提高其温度，检测材料的重量随时间变化情况。 因为是程序控温，温度与时间是一一对应的，所以可得到材料的重量随温度的变化曲线。 当材料大幅度失重，可能意味着材料内溶剂挥发、失去结晶水、分解、二次分解等。 对应的温度，便是发生上述反应的临界温度。 操作也同样简单，只需要将称量好的样品，放入坩埚内，再挂在仪器中，依据需求，设定升温程序再执行即可。 s，同样用到了程序控温，不过它可以实现零下八0摄氏度到零上1000多摄氏度的精准控温。 因为涉及到低温实验，所以要用到低温冷却装置，需要提前打开预冷。 材料系里的这台s是功率补偿型的。 采用内加热式，装样品和参比物的支持器是各自独立的元件，在样品和参比物的底部各有一个加热用的铂热电阻和一个测温用的铂传感器。 热学测试中，很多部件都是用的贵金属铂。 它是采用动态零位平衡原理，即要求样品与参比物温度，无论样品吸热还是放热时都要维持动态零位平衡状态，也就是要保持样品和参比物温度差趋向于零。 通过测定维持样品和参比物处于相同温度所需要的能量差，可以反映样品焓的变化，进而得到材料的玻璃化转变温度、结晶温度。 不过，一般用于有机光伏的聚合物材料都是弱结晶性，测出来的s图像大多是一马平川，曲线形状类似一个平行四边形。 这样的图形没有丝毫区分度，除了证明其弱结晶性外，得不到其他的有用信息。 但毕竟是一项常规表征测试，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八个样品，先从学姐的开始测起。 将样品称量好，装入坩埚，放在s仪器的平台处。 设置程序控温，从常温先升缓慢到高温，比如250摄氏度，然后再回到零下20摄氏度，然后再升到高温，循环一遍。 一般高温的设定温度，要低于材料的分解温度，也就是从ga中测试出来的温度。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材料会在高温下释放大量气体或者爆炸的材料，是不能测试的s和ga的。 不然测了一半，材料在仪器内部炸了。 测试失败都是小事，很有可能会损坏仪器。 系里可能不会直接找你的麻烦，但一定会找你的导师要赔偿，然后你就准备面对愤怒的导师吧。 待s冷却装置的温度达到零下八0摄氏度，启动测试。 测试时间很长，一个样品通常要一个小时左右，测试过程中人可以离开，锁好门就行。 不过这两台仪器都不能自动换样品，因此更换样品还是要人工操作。 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材料一楼和材料二楼是同时修建的，两栋楼是紧挨着的，先进材料楼是之后补建的，距离材一材二很远。 算上上下楼的时间，从材一到先材，步行差不多要十五分钟，一来一回就是半小时。 骑共享单车倒是快一些，但是校园里的共享单车，可能停车十分钟，再回来找，车子就没了。 许秋想了想，说道： “等下我留下来看着，你们可以回去，反正我要写文章，在这边也是一样的。 就是我的电脑还留在材料一楼……” “交给我吧，等下我给师兄送过来。”韩嘉莹道。 “那行，你们先回去吧。” 这学妹还是上道啊。 …… 送别了二人，许秋打量起实验室内的布局。 这间实验室的面积和材一216差不多，不过只有三台设备，看起来还是比较空旷的。 墙上挂着空调，还有几张桌子和圆凳。 空调没开，他也没打算开。 就在三天前，魔都来了秋老虎。 白天不再那么热，晚上也开始冷了。 仿佛那一天间隔了夏天和秋天。 半小时后，学姐第一个样品的s曲线已经跑了一半，看它的形状，果然是一马平川。 许秋摇摇头，心中计算着时间，学妹应该要过来了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灵感乍现 没等多久，许秋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是韩嘉莹来了。 只是她的造型稍微有些别致。 身后背着许秋的大书包，身前还挂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皮质背包。 看她这样子，是打算留在这边，陪他一起做实验吗？ 许秋接过学妹递过来的书包，试探道：“你这是……” “我来帮师兄做实验，这样师兄就可以专心写文章了。”韩嘉莹道。 “哦，好。” 刚才只是随意一想，没想到还成真了。 许秋思索片刻，问道： “你刚刚只看过一遍操作，都学会了吗？要不要我再教你一遍。” “老实说，实验操作我还不熟悉。” 韩嘉莹拿起电脑旁的操作手册，晃了晃道： “不过，这里有操作手册，可以学习一遍，再说，师兄不是在嘛，如果有问题也可以随时问你啊。” 说完，她看了眼电脑屏幕，发现第一批样品还没有测试完，便开始认真阅读操作手册。 许秋心中嘀咕，这学妹是属牛皮糖的吗？ 他去张疆跟到张疆，他去先材跟到先材。 也猜不到她的真实想法。 是单纯的过来帮他，还是来刷好感度的，抑或是打算蹭个文章的三作、四作？ 总不能是看上他的颜值了吧。 许秋自认他的人格魅力，还没有到妹子倒贴的地步。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既然这样，那便不再纠结，欣然接受便是了。 再怎么说，有人来帮忙，至少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学妹的实验能力，万一她是学姐二号，实验室杀手，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观察了一阵，许秋发现韩嘉莹的自学能力还不错。 她翻看手册过后，没有找他帮忙，就可以独立进行换样、测试操作。 见状，许秋也放下心来，专心撰写文章。 这是捡到宝了啊。 …… 周围一直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偶尔传来的走廊外的脚步声，以及学妹更换样品时发出的响动。 写完论文的一个段落后，许秋抬起头，看向旁边。 只见韩嘉莹戴着耳机，手里捧着一本《半导体物理》，正在认真的阅读。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互不打扰为好，便继续埋头写文章。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有硬硬的东西在戳他的肩头。 回过神来，许秋发现韩嘉莹坐在旁边，盯着他看。 刚才大概是她用什么东西在戳我吧。 “师兄，我饿了，我们去吃中饭吧。”韩嘉莹道。 许秋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不好意思啊，忙起来忘记时间了，让你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等很久，我刚刚换好s样品。” “走吧，请你吃食堂。” 离开实验室前，许秋看了下s的电脑屏幕。 从曲线的形状来看，大约运行了十几分钟。 …… 先材楼旁边就有一个食堂，只需要走两步路就到了，吃饭非常方便。 不像材料一楼，“附近”有三个食堂。 只是，三个食堂差不多刚好在以材料一楼为圆心的一个圆上。 这个时间，不是用餐高峰期，食堂人不算多。 两人打好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才看你在看《半导体物理》，我记得你和我一样是材化的，应该不用修这门课吧。”许秋主动道。 “是不用修啊，主要是因为这边要做太阳能电池，”韩嘉莹道： “但我连光电效应、半导体的基本原理都不清楚，所以就试着自学一下。” “这样啊，那这书可以一看，此外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好的，谢谢师兄。” 许秋想到，他当初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对有机光伏的基础原理，两眼一抹黑。 他倒是没有系统的读过《半导体物理》，只是相关的文献读多了，慢慢的就都懂了。 毕竟，魏老师给他们看的文献也不都是关于合成材料、器件性能的，也有很多关于理论研究的文献。 其实《半导体物理》的内容，更多的是基于无机半导体材料，比如硅、iii/族化合物、铜铟镓硒之类的。 其中的理论并不能完全照搬到有机光伏领域中，不过大方向上还是可以参考的。 这本书拿来入门也是不错的选择，之后再拿文献给她看吧。 …… 午饭后，返回先材52八。 仪器正常运转，当前样品的s曲线马上就测完了。 许秋仔细一看，发现离开的时候还是一马平川的曲线，现在出现了起伏变化。 而且，起伏还不小，这表明该样品的结晶性很好。 想到这里，他忙问道：“这是哪个样品？” “4号样品。” 学姐的样品是1号到3号，从4号开始就是他的样品了。 这么说，自己的材料具有高结晶性，这可是个意外的发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发现对自己器件性能的提升有没有帮助呢。 许秋陷入了思考，韩嘉莹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打扰到他。 突然，许秋紧攥了下拳头。 我明白了…… 个鬼。 他感觉脑海中产生了灵感，可那灵感又仿佛从指间漏了出去。 又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收获。 许秋摇摇头。 罢了，还是继续码论文吧。 下午五点多，测试完毕，拷贝数据，关闭仪器，清理垃圾，锁门，归还钥匙，返回材一。 …… “都测完了，结果怎么样？”陈婉清问道。 “学姐你的三个样品没有明显的s信号，而我的五个样品s的结晶峰信号都很强，”许秋道： “我的样品结晶性能应该不错。” “高结晶性，难怪啊，这样就说的通了。”陈婉清道。 “学姐，你指的什么？”许秋好奇道。 “是这样的，我之前帮你测试的光吸收曲线的时候，有一根曲线发生偏移了，”陈婉清道。 “如果你的聚合物材料结晶性好，那估计是我涂之前没有加热溶液。” 听完学姐的话，许秋定在原地，喃喃道： “温度、结晶性、共混形貌，我明白了……” 那溜走的灵感，饶了一圈，又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学妹的另一面 “许秋，你明白什么了？” “我想到了进一步提升器件性能的思路。” 许秋定了定心神，缓缓道来： “目前，我的体系，是氯仿溶剂下的器件性能最高，在9以上，而用氯苯溶剂冷涂出来的器件性能非常低。 只有在用氯苯溶剂热涂的条件下，器件效率才能勉强与氯仿溶剂相当，达到9，之前我一直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而刚刚学姐提到，旋涂时溶液的温度不同，会体现在旋涂得到的薄膜的光吸收光谱中。 这说明，我这种材料与传统的低结晶性聚合物材料不同，旋涂时的处理温度，会显著影响其薄膜的显微形貌。 学姐测试光吸收的时候用的溶剂都是氯苯吧？” “没错，我用的都是氯苯溶剂，氯仿溶剂也没法加热啊。”陈婉清道： “这和你说的内容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别急嘛，”许秋道： “在有机光伏体系中，理想的有效层薄膜的显微形貌中，要有三相结构，包括纯聚合物相、纯b相以及两者的共混相。 假如聚合物材料的本征结晶性过强，且不加以抑制，在得到的有效层薄膜中就会形成非常大的晶区，从而挤压共混相的占比，不利于器件性能的提高。” “我好像懂了，”陈婉清似有所悟： “你是说你的体系因为聚合物高结晶性，所以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优化有效层的共混形貌上。 那么，具体怎么操作呢？” 许秋做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态。 在收获学姐的一个白眼后，他认真解释道： “聚合物的结晶不是瞬间完成的，而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在旋涂，也就是有效层成膜过程中，溶剂挥发的速度越慢，留给聚合物结晶的时间就越多，那么得到的共混薄膜中聚合物的晶相尺寸就越大。 我们来分析之前采用的两种溶剂。 氯仿是低沸点溶剂，即使常温下旋涂，溶剂挥发速度也很快，同样它的成膜过程也很快。 在这样的条件下，聚合物相的结晶程度能够被控制在合理的尺度范围内。 但由于氯仿的沸点很低，无法对它进行加热处理，因此对于具体尺度我们很难进行精细的调节。 而氯苯溶剂，直接冷涂，溶剂挥发很慢，成膜过程同样很慢，这就导致聚合物的结晶相非常多，这也是其对应的器件性能不好的原因。 而热涂法，因为提高了温度，溶剂挥发速度随之提高，成膜速度变快，聚合物结晶相减少，性能就提高了。 虽然目前来看，基于氯苯溶剂的器件性能不如氯仿的高，但可以通过控制旋涂过程中的温度，做到精细控制。” “可是，我记得你测试时，用的是90摄氏度的氯苯溶液热涂的。”陈婉清道： “而氯苯的沸点也就是10摄氏度，向上调节的空间也不大吧。” “这不是还有40摄氏度的余地嘛，”许秋道： “况且，之前我们的热涂法，主要目的是加速溶液溶解，而非结晶性方面的考量，所以基片还是用的冷基片。 这种方法只是伪·热涂法。 我们可以对此改进，除了加热溶液，连同基片也一起加热至对应的温度。 其实最好是用那种自带平台加热的旋涂仪，可以控制基片温度，不过我们没有那个条件。” “等你这个工作发表后，和魏老师提一句，他大概率会同意买的。”陈婉清道： “对了，你有想过投什么期刊吗，要是效率能到10，至少能发一篇a，就算只有9，发它的大子刊a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这是我的工作就好了，我能发一篇a，博士也就圆满了。” “再说吧，还是看魏老师的意见吧，我也没考虑那么多，首要的是要把工作完成好。”许秋道。 韩嘉莹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 不过，作为材料系的学生，a她还是知道的，期刊全名是《先进材料》，是材料专业的顶刊。 这师兄，有点东西啊，果然之前没有看走眼。 …… 已经到了饭点，吴菲菲、段云、田晴三人也陆续从实验室中出来。 今天，除了新来的学弟程明波没来外，实验室的人都到齐了。 一行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向食堂进发。 课题组，没有刺头，彼此相处起来都很好，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很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只是平常因为实验的关系，许秋和陈婉清接触会多一些。 不过闲暇下来，大家也是一起活动，一起吃饭，颇有一个家庭的感觉。 吴菲菲看着跟在许秋后面，亦步亦趋的韩嘉莹，内心还是有些羡慕的。 看看人家的学妹，再看看自己的学弟，一周了就只出现过一回，见过一次面。 晚饭后，田晴、陈婉清他们几个研究生各自回到寝室休息，只有许秋和韩嘉莹返回实验室。 这也是常态，因为研究生寝室，就在他们常去的食堂和材料一楼的之间，所以他们不打算加班的话，都会选择回去休息一会儿。 可如果许秋想回寝室的话就要绕一大圈，因此他一般都是饭后直接返回实验室。 好在材料一楼的三楼有一个型的会议室，也是休息室，里面有沙发，可以短暂的休息。 他平常累了，就会在那里面休息一会儿。 和韩嘉莹一同返回材一，他本以为学妹会离开，没想到她坐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半导体物理》。 “韩嘉莹，我记得你之前说，周四来实验室的时间段是上午吧。” “是啊。”韩嘉莹琢磨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许秋的意思，她解释道： “其实我这学期的课程很少的，可以多在实验室待一会儿。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在这里也能够自习，还能抽空学习实验操作。” 许秋回想了一下，自己大三上学期的时候，大概有16学分的课程。 他选课比较平均，大一大二每学期大概0学分出头。 听学妹的语气，难道她这学期选课还不到10学分？ “你这学期修了多少学分？” “八分，都是限定修读这学期修读的专业课。” “多少，八分？” 许秋还以为他听错了，可看到学妹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热旋涂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大一、大二选课选的比较多。”韩嘉莹道： “大一两学期修了60多分，大二加起来也有50多分。” “是个狠人，佩服佩服。” 学校规定，每学期最多修读32学分。 一般学期选课到32分这种程度的，要是每节课都认真听，课后认真刷题的话，从学习强度来看，不亚于重读一次高三。 当然，每届那么多学生，总会出现几个这样的猛人，没想到在这里他就遇到了一个。 小小一间实验室，竟然同时出现了卧龙和凤雏两位人物。 …… 晚上，想制备一批器件的话，时间肯定是不够的，除非是在模拟实验室。 考虑片刻，许秋决定先试一试真·热旋涂方法，制备一批样品薄膜，测试它们的光吸收光谱。 不仅可以验证光吸收性能与处理温度是否相关，还可以顺带练练手。 许秋起身走进实验室，穿好实验服，进入旋涂手套箱中。 后面似乎跟了个小尾巴。 眼角一瞥，果然是韩嘉莹，她不声不响的跟在了他后面。 想来便来罢。 许秋没说什么，开始检查手套箱中的剩余溶液。 之前配制的p2fb4-2:p[70]b氯苯溶液，还剩下大约八00微升，倒是不用重新配制。 将溶液放置在90摄氏度加热的加热搅拌台上，进行加热。 溶液搞定了，还要准备玻璃片。 实验室中用到的玻璃片，是直接从药品仓库领用的医用载玻片，每一片的长宽大约75厘米和25厘米。 在使用前，需要用玻璃刀将其一分为三，得到边长约25厘米的正方形玻片。 其实，实验中很多物品都干着非本职工作。 比如培养皿，本来是生物研究者们，专门用来培养微生物的，现在却被他们拿来放置基片。 因为要大量使用正方形玻片，所以吴菲菲之前在淘宝上买了一个专门裁玻璃片的工作台，可以一次批量的裁很多片。 许秋将带有玻璃刀的工作台，从工具箱中搬出来，平放在实验台上，在上面码上三条玻璃片，“哗哗哗”三刀，便得到了九片方形玻片。 如法炮制，再次得到九片。 一共获得十八片，应该足够用了。 许秋拿来清洗基片的支架和盒子，正准备将玻璃片装盒清洗。 这时，跟在后方的韩嘉莹主动道： “师兄，我来帮你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许秋吓的一激灵，他回头看去。 学妹不知何时已经穿上实验服，戴好了手套。 稳定了下心神，他将玻璃片递了过去： “这个不需要用肥皂水清洗，超声的时间也可以短一些。” 许秋心中嘀咕着，难怪人们都想当大哥。 这有小弟帮忙的感觉还真不错。 …… 晚上七点半左右，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返回实验室。 除了田晴外，段他们都是提前几分钟到的，只有她晚了十几分钟才到。 许秋招呼了陈婉清和韩嘉莹，一起进入实验室，准备旋涂。 这周组会上，魏老师定下了主旋律，所有实验优先许秋，因此没人和他抢手套箱。 当然了，主要原因是吴菲菲她在着手写文章，没空做实验。 许秋进入手套箱，旁边还有两大护法，拱卫在他的左右。 熟练的夹起三片清洗好的玻璃片，放在加热台上加热。 这次旋涂主要是考察伪·热涂法和真·热涂法，以及不同加热温度下，有效层薄膜光吸收光谱的差异。 加热温度设定为90摄氏度和120摄氏度。 两种旋涂方法，两种温度，一共四种条件。 许秋把旋涂仪打开，设置好参数，打算先拿伪·热旋涂试试手。 操作很顺利，没有什么意外。 而接下来的真·热旋涂，主要考验他的手速。 许秋右手拿移液枪，左手拿镊子。 先将装有溶液的小瓶上的瓶盖旋开，将移液枪的枪头伸入瓶内，吸取溶液，保持这个状态但不取出移液枪； 然后迅速夹起一片放在加热台上的玻璃片，将其转移至旋涂仪的平台上，紧接着开启旋涂仪，整个过程时间控制在3秒内； 接着拿出移液枪，对准玻璃基片，将其内部的溶液快速喷在高速旋转的玻璃片上，时间同样要控制在3秒内。 最后，盖好溶液瓶的瓶盖，防止溶剂大量挥发，造成溶液浓度变化。 整个过程，行流水。 基片、溶液离开加热环境的五秒内，就完成了旋涂，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持成膜过程中的温度。 “这操作也太快了吧。”韩嘉莹惊呼道。 陈婉清则在想，如果换她来操作，肯定是做不到这样流畅的。 不过，为了保住她身为学姐的尊严，表面上却是默不作声。 旁边两人心里活动丰富，许秋不为所动，继续实验。 他按照刚才涂好的两片的实验条件，又重复涂了两片。 真·热涂法的操作难度很大，必须注意力非常集中才行，不然一走神，任意一步操作出现问题，都会宣告实验失败。 要是一激动，把没有旋紧瓶盖的溶液瓶弄倒了，那后果就更严重了。 之后，许秋将加热台的温度加热到120摄氏度，再次旋涂四片样品。 一共得到八片样品。 “师兄，为什么旋涂出来的薄膜，中央有个圆形的图案？”韩嘉莹现在混熟了，主动问道。 其实很早之前，许秋就发现了这个现象： 热涂出来的基片，中央位置能明显看到一个圆形图案，这个圆比正方形基片的内切圆稍小一些。 在圆形内部的薄膜是均匀的，而圆外部的薄膜颜色较深，表明其厚度相对较厚。 不过这对于电池器件测试倒没什么影响，因为光照的有效区域均在圆形区域内。 他也曾和陈婉清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到答案。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许秋如实相告： “我推断多半是溶液成膜时受热不均匀所致。 溶液和基片的温度非常高，在常温的外界环境下难以保持这个温度，会逐渐降温。 而溶液是从基片中心向四周扩散的，那么就是中心部位先成膜，四周后成膜。 假设中心和四周温度降低的速率一致，那么后成膜的四周部位，成膜温度就偏低。 这或许是薄膜中央出现一个圆形图案的原因。” “我觉得师兄讲的很有道理。”韩嘉莹道。 “我也觉得是这个原因，”陈婉清道： “不过，纠结这种问题意义也不大，换台带加热的旋涂仪问题就解决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学姐的新想法 制备完样品，开始光吸收光谱的测试。 这次轮到陈婉清操作，许秋在旁边给韩嘉莹介绍操作步骤以及仪器原理。 …… 测试完毕，八个样品，四个条件，重复性很好。 对比了四种样品的光吸收光谱图后，陈婉清道： “从测试结果来看，旋涂处理时温度越高，光吸收曲线越向短波长偏移，除此之外，曲线形状倒是没有太大的分别。” “是啊，”许秋道： “10摄氏度真·热旋涂，吸收带边在70纳米处，而90摄氏度伪·热旋涂，吸收带边在750纳米处。 通常认为同种材料的结晶程度越高，禁带宽度越，吸收带边越向长波长偏移，也就是说，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 “我有了一个新想法。”陈婉清突然兴奋道。 “说来听听。”对于学姐的新想法，许秋还是蛮好奇的。 “之前报道过的其他聚合物给体材料，可没有这么明显的，光吸收光谱带边移动现象，”陈婉清道： “像是b7-h，虽然结晶性也不算弱，但是没有类似的实验现象。 要是我们将这个现象报道出来，估计发一篇文章应该没问题。” “这也能发文章？”许秋道。 “如果你的体系效率只有5、6，肯定是发不了文章的，可现在效率接近10，那结果自然就不同了。”陈婉清道： “稍微从中挖掘出一点边角料来，就能水一篇文章，这也算是成为一个领域先行者的好处吧。” “就像俗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许秋话刚出口，就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他说我们两个是鸡犬。”韩嘉莹很快反应过来。 “我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没有那个意思。” 许秋忙摆摆手解释，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我觉得可以系统的研究一系列温度下，给体材料的薄膜，以及溶液的光吸收性能。 温度范围也可以放宽一些，比如从0到10摄氏度，以10摄氏度为梯度。” 听到他的提议，陈婉清思考片刻，说道： “你说的方案可行，不过这工作就算要做，也得等你的文章发表了才行。” 许秋点点头，他深以为然，要是将两篇文章的发表顺序反过来。 就像是卖游戏先卖dl，后卖游戏本体一样，其他研究者多半不会买账。 “学姐的实验想法，每次都是奔着二区去的，都快成为二区达人了。”许秋道： “能不能硬气一些，发篇一区文章出来。” “我这不是实力不够，只能拼数量了嘛，我要先达到毕业要求，才能再谈其他。”陈婉清道。 …… 晚上没什么实验了，许秋便打算离开。 见状，韩嘉莹也开始收拾书包。 最后，两人结伴走出16。 没走几步，就在楼道里遇到了陶焱，看他的样子，也是打算回寝。 他的课题组是大组，在材一有两间实验室，两间办公室。 陶焱的话，平常一般在二楼的办公室，离许秋的16不远，两人偶尔也能在走廊遇到。 他看到肩并肩走着的许秋和韩嘉莹二人后，朝着许秋挤眉弄眼，接着快步离开。 “这是我室友，他就是这样，整天没个正型的。”许秋道： “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吧。” “嗯……” 下了楼，还能看到不远处电瓶车的尾灯。 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陶焱的车。 陶焱也是魔都本地人，他还没毕业，家里就没给他买四轮的车，平常就用电瓶车代步。 许秋在楼下搜寻共享单车，却只发现一辆。 要是平常，他直接扫码就骑走了，可现在他不太好意思和学妹抢车。 “师兄你骑吧，我不会骑车。”韩嘉莹主动说道。 “这……”许秋想了想，说道： “还是一起走路吧。” 他索性也不骑车了，反正最多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邯丹校区是魔都综合大学的主校区，面积很大，分为几个区域，本部、南区、北区、东区。 材料一楼在本部，材料系本科生的宿舍在南区，而研究生的宿舍在北区。 本部和南区之间不是直接相连的，需要出校门，再沿着街道，走大约一公里的距离。 关键在于，那条路上没有路灯。 而且，据说前些年治安也不太好，偶尔会有学生手机被抢的事件发生。 虽说最近几年很少有类似的事件报道了，但许秋还是不放心学妹一个人回去。 要是共享单车有后座就好了。 可惜并没有，总不能把韩嘉莹放在前面的车筐里吧。 两人边走边聊，主要是韩嘉莹在问，许秋在答，话题围绕着许秋的科研经历。 听完之后，韩嘉莹感慨道： “师兄好厉害，不到一年就发了一篇一作，一篇共一，马上还要再发一篇a。” “哪里，现在就发了一篇，另外一篇在审稿，现在的这个工作还没完成呢。”许秋谦虚道。 虽然学妹的反应有些浮夸，而且有着一定的表演成分，但是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还是很舒坦的。 将韩嘉莹送回女生寝室楼下，两人分别。 材料系的男女生寝室楼不在同一栋楼，算是正常操作。 有些专业是男女共用一栋楼，只是不同层。 许秋没觉得那种男女混宿是福利。 因为想想就觉得楼规会很严，而且日常见到了也会比较尴尬，估计也就同专业的情侣会方便一些。 …… 回到寝室，刚一进门，陶焱就蹦到了他身旁，说道： “许秋，你变了！ 你居然又和另一个女生压马路，之前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老实交代吧，她是谁！” 任斌听到有八卦，也支棱起了耳朵。 “实验室新来的学妹，你们这一天天的净想些什么呢？” 许秋见他们一脸不相信，又解释道： “她大晚上一个人的回寝室不安全，我就把她送回来了。” “担心学妹安全，你还真贴心啊。” “哦——”连任斌也开始起哄。 得，越描越黑。 还是中止这个话题吧。 …… 洗漱完毕，许秋躺在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打算用真·热旋涂的方法优化器件性能。 这次的结果很关键，效率能否达到10，是一个重大的分水岭。 溶液是现成的，fb4-d:[70]b，氯苯溶剂。 他设置了90、100、110、10摄氏度四个温度，分别用两种热涂法旋涂，每种条件旋涂两片。 旋涂氧化锌。 旋涂有效层。 在模拟实验室中有05倍速，操作压力骤减，没有出现失误。 蒸镀，完成。 银光闪闪的基片，放满了培养皿。 许秋是无神论者，不过测试前还是朝虚空拜了拜： “无”神啊，给我的器件开个光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9.99%到10% 第一片，效率961、957、954…… 第二片，效率977、979、9、972…… 看来，真·热旋涂方法果然有效，已经突破了之前的最高纪录。 还能不能进一步提高呢？ 第三片，效率996！ 突破10有戏啊，许秋按捺着激动的心，继续测试。 999、999、997、992…… 最高只有999…… 许秋不信邪，连续测试了三十组数据，可后面越测越低，没有一个是10开头的，最终稳定在了96左右。 第四片、第五片…… 测完全部基片。 最高效率999！ 这是在玩我呢？ 难道是系统在故意捉弄我？ “系统老贼，给我出来。”许秋喊道。 …… 等了半天，并没有收到回应，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系统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捉弄他才对，应该就是单纯的运气问题。 虽说999和10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对于轻微强迫症来说，这001提不上去，总觉得不太舒服。 许秋暗下决心，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个效率做上去。 正当他打算离开蒸镀手套箱，重新制备一批器件时，他的目光停留在手套箱中的一个角落。 那是一袋闪闪发光的金靶材。 这些金靶材是圆柱状的，直径大约1毫米，长度大约3毫米，两端有剪切过的痕迹。 看样子，应该是从一根根的金丝上剪下来的。 许秋突然发现，他之前一直集中在对有效层的改进上，而忽视了传输层和电极材料。 传输层想要替换，难度比较大，但更换电极材料还是相对容易的，尤其是更换电池顶部的金属电极。 常用的金属电极材料有三种，分别为铝、银、金。 实验室中常用铝作为电极，一方面是价格原因，铝最便宜，另一方面，电极材料对器件性能的影响不大。 但是，在冲击高效率的时候，电极的影响就不能完全忽视了。 至于这三种电极，哪种电极最好，也没有定论。 三种电极的功函数不同，会带来能级结构方面的影响，这种影响对于不同的有效层体系是不同的。 因此，欲知结果如何，还是要实验过后才能知晓。 刚做的那批器件，999的最高效率对应的加工条件，是110摄氏度的真·热旋涂。 许秋按照这个条件，快速旋涂了四片。 他之前复制的若干个材一216实验室，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他在两个实验室中的蒸镀手套箱内，分别蒸镀三氧化钼/银和三氧化钼/金。 测试器件。 基于银电极的器件，最高效率为1013。 而基于金电极的器件性能反而降低了，只有96八。 看来，材料也不是越贵越好，合适才是最关键的。 终于，效率突破10。 可以安心睡觉了。 …… 第二天下午，实验室。 “等下的原子力显微镜af测试，我一个人去吧，”陈婉清道： “你来做器件，准备工作我都帮你做好了。” “好。”许秋点点头。 之前他复制了徐慧老师的af技能，已经学会了操作方法和仪器原理，也不用到现场再学一遍。 af测试，可以得到薄膜表面的起伏变化。 它将一个原子尺度的尖细探针靠近样品表面，这时探针与受测样品原子之间存在极微弱的排斥力。 保证这个排斥力恒定，那么探针和样品之间的距离就可以认为是恒定的。 对样品表面进行扫描，根据探针在垂直方向上的位置，就可以确定该处样品表面起伏的高度。 操作都是通过电脑软件控制的，能不能画出好看的图像，是比较考验操作人技巧的。 此外，还需要注意一点，就是不要把尖细探针给弄断。 看着学姐远去的背影，许秋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不会出什么问题。 …… 旋涂、旋涂…… 许秋正专心实验，突然从手套箱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身后有一个人影。 回头一看，身后站着韩嘉莹，她开口道： “师兄，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许秋想了想，说道： “暂时没有，你先看我做实验吧，之后找机会让你练练手。” 旋涂、蒸镀。 今天蒸镀用的是银电极，其他条件是昨晚摸索好的。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但是许秋还是有点紧张。 毕竟实验数值是有波动的，万一这一批做不上10，之后还得重新做几批。 主要是模拟实验室中做出来的数据，不好直接拿来用。 自己做实验，基本上全程都有人在旁观，很难无中生有。 模拟是模拟，现实是现实，还是要严谨一些。 …… 许秋直接找出最佳条件的基片，进行测试。 最高效率101八。 看到它比模拟的结果还要高一点点，许秋松了一口气。 “师兄，超过10了，超过10了！”韩嘉莹高呼道。 这家伙怎么比他还激动呢。 想了想也正常，毕竟自己昨晚拿到结果已经激动过了。 听到喊声，实验室里的其他人都被惊动了。 段、田晴直接从旁边走了过来，就连在外面码字的吴菲菲都停止码字，凑了过来。 只有陈婉清还在隔壁材二测试af，没能看到这一幕。 吴菲菲：“恭喜学弟。” 田晴：“10，可以啊。” 段：“发文章别忘了请客啊。” 吴菲菲她们虽然不太懂有机光伏，但通过组会，还是能大致了解一些。 也知道10的效率，在目前有机光伏领域的分量。 这在实验室内也算是大事件了。 …… 热闹了一会儿，众人又各自忙碌起来。 进课题组还不到半年的学弟都已经这么强了，自己也要更加努力啊。 田晴帮许秋的体系测试eli和f。 段搭设备，吴菲菲继续写文章。 许秋拿到了关键的数据，心情大好。 他将器件的光电性能测试的方法，教给了韩嘉莹，并拜托她测试剩余的器件。 “保证完成任务。”韩嘉莹一脸兴奋，接手手套箱。 当然，许秋肯定不会告诉她，主要原因是他知道剩余器件中，大概率不会出现更高性能的了。 …… 时间接近五点半，韩嘉莹完成了测试。 她有点郁闷，剩下的器件，效率最高都没过10，她本来还以为能测出来一个超过师兄的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实人许秋 陈婉清手里拎着一叠光盘，推门而入。 “学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许秋问道，之前预约的测试时间是五点整结束。 “别提了，我忘记了那边的电脑不能插u盘，只能用光盘拷贝，”陈婉清道： “我跑了一趟领用处，领用了光盘，才把数据拷贝回来。” “你们谁的电脑有光驱？”陈婉清道。 “现在笔记本电脑很少有光驱吧，反正我的没有。”许秋摇摇头道。 “我也没有。”韩嘉莹也摇摇头。 “别看我，我也没有。”田晴道。 “没有。”吴菲菲道。 “你们都没有光驱，哈哈，我有！”段云兴奋道。 许秋接过学姐的光盘，将其放在段云电脑的光驱中。 “你这电脑买了有段时间了吧。” “我这电脑用了六年，怎么样，持久吧。” “确实，够持久的。” 段云帮忙将光盘中的数据用u盘拷贝出来。 “对了，还没问你今天器件做的怎么样呢？”陈婉清道。 “你猜？” “你让我猜啊，那我猜1。” 许秋被噎了一下，学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旁边的韩嘉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最高101八。”许秋道： “学姐，你都不惊讶一下嘛。” “看你这得瑟的样子，我一早就猜到你突破10了。” …… 国庆节前预计的表征实验已经全部完成。 周日，许秋汇总一周的测试结构，处理数据、绘图，制作组会。 晚上，段云来到他身旁，挠了挠头说道： “许秋，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啊？”他有些莫名其妙，段云平常很少表现成这样。 “就是明天组会，你能不能在吴菲菲的后面汇报。” “可以啊。” 听到不是什么大事情，许秋直接点头同意。 段云收到答复后，满意的离开了。 平常组会汇报的顺序是吴菲菲、段云、田晴、陈婉清，最后才是他。 许秋在心中盘算： “段云让我在吴菲菲后面讲，也就是让我在他的前面讲，莫不是因为他的设备还没有搭好。 多半是如此。 让我把好的数据先讲，魏老师一开心，也许就不会太过关注段云。 只是，会不会起到反效果呢？” …… 周一组会。 “开始吧。” “我这周都在写文章，没有什么实验数据可以讲。”吴菲菲道。 “文章写的差不多了吧，国庆节前把它投掉？” “应该可以。” “行，组会后拿来给我看看，下一个谁来讲？” 许秋站了出来，回头看了眼段云，开始汇报。 他特意把表征器件性能的j-v曲线图，放在了组会报告的第二页，先发制人。 魏兴思看到10的效率数据，顿时满面春风，站了起来。 “不错，不错。” 表扬了许秋的工作后，他接着问道： “有想过投什么期刊吗？” “a？”许秋试探道。 “a是比较稳的选择，要不要试着突破一下，投呢。” ？ 肯定不是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想了一会儿，他才弄明白魏老师的意思，应该是指《自然·通讯》au期刊，简称。 这期刊虽然影响因子不高，只有10出头。 但带了《自然》二字，从档次上来讲，一般认为是要比a高半级的。 许秋沉默不答复，这种问题还是让魏老师纠结去吧。 “那还是投a吧，稳妥点，”魏老师道： “投，对有机光伏的材料口来说，难度比较大，他们更偏向于接收偏理论方面的投稿。” “好的。”许秋点头回应。 不同期刊，其实对收取的稿件也是有侧重点的，在子刊上表现的相对比较明显。 比如，a，就是《先进材料》advara关于能源分类的子刊。 “你先按照ily的模板写吧，不过要注意a是没有aril的，格式就按uia写。” “好的。” 接着，段云进行汇报： “我的装置已经完成了九成，现在还在调试。 就差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保证测试过程中，热电材料两端的温度恒定。” “搞快点吧，你这都拖了两个月了吧。” 魏老师只说了一句，就放过了他。 看来，段云的策略生效了，并没有起反效果。 应该是他已经摸清了魏老师的脾气，对症下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十月一日是周三，所以这周还要工作三天。 许秋专心写文章，剩下的事情都全部交给了陈婉清和韩嘉莹，主要是学姐带着学妹做器件。 对于他的体系来说，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的。 现在基于fb4-d的工作，是一个大工作，打算投a。 这篇文章，许秋肯定是一作，学姐二作，田晴三作，学妹四作，魏老师挂最后，做通讯作者。 至于文章作者挂不挂段云和吴菲菲，要看魏老师的意思了，当然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边角料工作，比如学姐之前的想法，研究这些给体材料的光吸收性能随温度的变化。 再比如，基于b4的器件，基于不同支链的fb4之间的比较，也是可以作为两篇文章发表的。 这些工作，哪怕许秋不是主要的参与者，他至少也能挂二作或者共一。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些工作包揽了，一方面是人的精力有限，工作太多也忙不过来。 另一方面，整个实验过程学姐也付出了很多，总不能连口汤也不给人家留。 …… 周二，吴菲菲的文章投了出去，如预期般选择了期刊，影响因子10左右，还算不错。 同时，许秋和陈婉清之前共同一作，投到《大分子》期刊上的那篇文章，意见也返回了。 三个意见都是正向的，最终编辑让改，不需要补充实验。 修改的工作，主要交给了陈婉清。 许秋继续码字，韩嘉莹获得了自主制备器件的机会。 周三，也就是国庆节当天。 魏老师早上召集众人开了个会。 因为和上次组会间隔不久，也没什么可汇报的。 主要是讲每个人的国庆计划。 田晴打算去旅游。 陈婉清也说她要旅游。 吴菲菲、段云表示要回老家。 轮到许秋，他说道： “我没什么计划，打算在学校待着。” “记得七号下午要回来，还有出去旅游的要注意安全。”魏兴思道： “许秋，你国庆假期就努努力，把文章整体架构出来，等你文章投了，再给你放假都可以的。” 这…… 好像草率了？ 难怪他们都说自己假期不在学校。 这是当了一回老实人啊。 不过，他本来就打算假期认真码字的，倒也没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制样 国庆的五天假期一晃而过。 在此期间，许秋文章的整体框架已经完成。 正文部分，现在就差两项比较重要的表征，透射电子显微镜e，以及魔都光源测试gia。 至于其他表征测试，比如聚合物给体材料的核磁共振谱、元素分析，只能放在支持信息中。 此外，他收到邮件，假期前的返修的那篇《大分子》已经被顺利接收了。 这期刊的影响因子5左右，因为许秋和陈婉清是共同一作，所以两人平分了文章发表的奖金，各500块。 拿到奖金，就要请课题组小伙伴吃饭。 全组五个人，加上来蹭饭的学弟学妹，出去吃一顿，按人均70-100的标准，就所剩无几了。 要是每人再加上秋天第一杯别人请的奶茶，刚刚赚的奖金，基本就没了。 魔都的物价还是蛮贵的，按照大学城附近人均70的标准，差不多点菜得半荤半素，再加上主食才能勉强吃的饱。 要是去吃火锅、烧烤，人均100都不一定够吃。 至于刚到手的奖金转手就花出去这件事，两人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等毕业后，现在拿的这点奖金，可能只是之后的日薪罢了。 …… 几日后。 “许秋，明天测试e，我们要准备一下样品。” “我记得之前测试原子力显微镜af的时候，直接拿电池器件测试就行了，”许秋道： “e的样品还需要特别准备吗？” “af测试的是薄膜表面，e是透射，电子要穿透薄膜测试，因此不能有玻璃基底。” “我明白了，就是要拿一层单独的薄膜去测试对吧。” “没错，而且这个薄膜还厚度不能太厚，需要在微纳米级别，不然电子束无法穿透。”陈婉清道： “不过我们有效层只有100纳米，倒是不用担心薄膜厚度的问题。” 该怎么制备e的样品呢？ 许秋没有急着查看系统影像，或是求助学姐，而是自主分析起来： 之前在张疆做合成时，将聚合物材料溶于氯仿或甲苯中，然后滴入甲醇溶剂中，倒是能形成聚合物薄膜。 不过，那厚度应该有毫米级别了，显然不可取。 大概率还是要用到旋涂的方法，得到纳米级别的薄膜。 只是旋涂肯定要用到基底的，那么问题便转换为“怎么将薄膜和基底分离”。 加热？ 用镊子戳？ 用水泡？ 超声？ 许秋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有什么手段能无损分离。 还是不要重复造轮子，看看别人的轮子长什么样子吧。 启动系统影像。 这方法好啊，居然还可以这样。 不过，这么巧妙的方法，八成不是学姐自己想出来的。 说八成应该是高估她了。 严谨点，九成九九？ “想什么呢？”陈婉清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道： “和我去一趟领用处，测试e需要用到铜网，用来放置样品薄膜的。” …… 领用完，返回实验室。 一盒铜网250块，50个装，平均一个5块钱。 许秋用镊子夹起一个铜网查看。 圆形的铜网，直径大概4毫米，非常小巧，而且很轻薄，稍微一用力就会弯曲。 陈婉清开始介绍操作，与系统影像中的基本一致。 先在干净的玻璃片上旋涂一层厚厚的pe，然后再旋涂一层有效层。 pe要涂的比平常制备器件时的更厚。 接着将玻璃片浸泡到水中。 pe是水溶性的，泡在水中，就会溶解。 上面的有效层不溶于水，当中间层pe溶于水后，有效层薄膜就会与下面的基片分离。 因为薄膜的密度小于水的密度，它就会漂浮在水面上。 大部分的薄膜会蜷缩在一起，有少部分薄膜可以伸展开来，浮在水面上。 最后，用e专用的铜网收集伸展开来的薄膜，得到单层薄膜样品。 “学姐，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吗？” “当然……不是了，这是我和e测试老师那边学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啊。 …… 今天韩嘉莹没来，许秋没有小弟帮忙，只能亲力亲为。 先用低转速旋涂pe，再正常旋涂有效层。 陈婉清取出几个一次性pe杯，将杯子拦腰剪开，留下浅浅的底部，然后每个杯子中加入一半容积的去离子水。 因为e测试的是给体/受体共混薄膜的形貌，不需要测试单独聚合物薄膜的样品，所以样品数量不多，只有八个样品。 为了防止意外，每种还是要多做一个备份，因此一共要准备十六个样品。 像e这样的设备，测试费用还是比较贵的，有的是按照测试时长算钱，也有的是按照样品个数。 化学系的这台是按照样品测试时长计算的。 学校里内部的测试价格相对较低，要是再外面专门的测试中心进行测试，可能三四个样品就要几千块的测试费。 因此，一般导师都是在学生在确定能出成果，或者其他必须测试的情况下，才会允许他们测e。 除非是那种科研经费多的花不完的课题组，那就另当别论。 …… 许秋将一片片玻璃基片正面朝上，小心放入pe杯中，然后在pe杯外侧用记号笔做好标记。 基片入水后，很快有了变化。 薄膜的边角处最先遇到水，朝上翻卷了起来。 过了一分钟，大多数的薄膜都已经脱离了基片，飘在水面上。 但是最大的那块薄膜，蜷缩在了一起。 许秋用尖头镊子挑动蜷缩的薄膜。 要是能把薄膜挑平，那自然皆大欢喜。 如若不能挑平，也没有关系。 因为挑动过程中会产生薄膜碎片，如果碎片是平整的话，也可以收集。 整张薄膜的面积在5平方厘米以上，许秋只需要取其中的百分之一便足矣。 当然，理论上是这样的。 实际操作中，难免会出现各种意外。 比如，薄膜怎么挑都挑不平，做好样品的铜网没夹住掉了，收集了样品发现不是一层薄膜。 间间断断，许秋和陈婉清总共花费了三四个小时，才完成了全部样品。 最后，两人将带有样品的铜网收集到一次性离心管中。 保持离心管的盖子打开，放置一晚上，使铜网上的水分完全挥发，才能用于测试。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独特的纤维状结构 第二天早上，许秋和陈婉清两人带着样品，前往老化学楼。 进入房间，就能看到一台仪器摆在正中央，想必就是透射电子显微镜了。 从外观上来看，这台和材一的扫描电子显微镜差不太多，都是一大坨的金属，外加上一台操作电脑。 从原理上来讲，和光学显微镜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用电子成像，一个是用光成像。 像这种价格在七八位数的精密仪器，是由专门的老师负责测试的。 见到二人，测试员说道： “是上预约的对吧，什么样品？” “聚合物薄膜，已经做好在铜上了。” 说完，陈婉清将一号样品取出。 测试员用镊子夹起样品铜看了眼，说道： “这种样品的话，可以直接测试。” 他将铜装在一个棍状的样品托中，然后把样品托放入仪器中。 操作控制台，加液氮冷却，抽真空。 几分钟后，真空度达标，开始测试。 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图像，最开始的放大倍数并不大。 测试员操作摇杆，移动镜头，将视野移动到铜上，可以观察到格状。 再次移动镜头，找到铜上的有效层薄膜。 最后，他挑了一块平整的地方。 “拍这里？” “好。” 得到指令，测试员开始放大图像。 许秋看到屏幕上的比例尺从1微米到500纳米，再到00纳米，最后缩到5纳米。 测试员每放大一次图像，便拍一两张照片。 拍完一组照片后，他又将图像重新缩至初始状态，换了另一处平整的薄膜。 再次重复一遍，又得到一组照片。 “换样品吗？” “好。” 这个一号样品是学姐的体系。 拍出来的图像，就和当年黑白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图案差不多。 其实，有机光伏中，大多数有效层的的图像都是这样的，主要是因为聚合物给体材料的弱结晶性。 它在共混薄膜中与受体材料b混合的很均匀，没有大的结晶区域。 拿到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意外。 一到三号都是学姐的样品，得到的图像都大同异。 许秋比较期待基于他的体系的图像，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陈婉清本来打算拿四号样品的，却被他制止了，换上了七号样品，打算先测这个。 七号样品是fb4-d:[70]b，也就是基于目前最优体系的有效层薄膜，效率能上10的那个。 装样品、加液氮冷却、抽真空、等待。 测试员开始测试。 同样也是拍了两组图像。 得到的图案，和学姐的样品图案完全不同。 图案非常漂亮，不再是雪花状。 而是出现了纤维状的图案，一条条纤维，长度有几十纳米，宽度则有几纳米到十几纳米。 大概率是有着高结晶性的fb4-d分子形成的聚集相，可以归因为聚合物给体的高结晶性。 这和之前差示扫描量热分析ds的结果吻合。 假如之后光源gias的结果也能表明其具有高结晶性，数据的一致性就非常好。 之后，又测试了剩余的四组样品，均表现出与七号样品类似的纤维状结构。 测试非常顺利，之前准备的八个备用样品没有派上用场。 …… 离开测试房间。 “学姐，我有个问题。”许秋道: “首先声明，我不是针对你，而是在说一个普遍现象。” “说说看呗。” 听到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陈婉清也是有些好奇。 “像学姐样品拍出来的图像，和其他人文献中也没多少区别，”许秋道： “把它们放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哪张图片对应哪个体系，既然这样，为什么人们还都要拍，而且都还把它的图像放在正文中呢。” “原来你想说这个，可能是早期能看出一些信息，这个测试传统就延续下来了吧。”陈婉清道： “你还得感谢这个测试传统，不然你也不会来测，就拿不到刚才拍的漂亮的图案。” “也是哦。” 正待离开老化学楼，陈婉清停下脚步，说道： “我去看下测核磁的有没有开门吧，刚好也在这一栋楼，之前来预约，他们说设备故障，需要维修，现在估计已经修好了。” 核磁共振r的测试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远远的看过去，门开着，有灯光，看样子是开放了。 两人走到门口，陈婉清进入房间，许秋在外面等待。 没多久，她就出来了，开心道： “可以测试了，核磁测试是送样的，我们制备好样品送过来就行。” “核磁，我记得也要专门准备样品吧。”许秋道。 “没错，要用到专用的核磁管，溶剂用氘代氯仿。”陈婉清道： “核磁管要领用，氘代氯仿我们实验室里有剩余。” 前往领用处的路上，陈婉清继续介绍道： “我们要测核磁氢谱和碳谱，一种材料制备一个样品就够了。 其中，氢谱的信号一般比较清楚，但是要测碳谱的话，需要溶液浓度比较高，不然可能只有溶剂的信号。 分子材料的话，溶解度高，可以配高浓度的溶液，碳谱好测一点。 我们的聚合物材料，在氘代氯仿中的溶解度，估计只有5毫克每毫升，碳谱大概率是不行的。 不过，这个倒是无妨，测不出来的话只放氢谱数据便好。” …… 领用完，返回实验室。 许秋拿起一根核磁管，发现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细长的透明玻璃管，直径-4毫米，长约0厘米，上面有一个塑料塞子。 氘代氯仿是玻璃瓶装的，和装医用葡萄糖的玻璃瓶是类似的，学名叫做安瓿瓶。 因为开启比较困难，所以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 没想到在实验室中还能再见到这种瓶子。 理论上，开启前要先用砂轮在瓶颈处切出划痕，然后再将其掰开。 当然，直接上手掰也不是不行，就是容易弄伤自己。 氘代氯仿就是氯仿中的一个氢原子，被它的同位素氘取代而成。 因为氘是没有放射性的，所以这玩意和氯仿的毒性没啥两样。 不过，一瓶氘代氯仿的体积只有一毫升，问题倒不是很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核磁送样 测试核磁共振，采用氘代氯仿做溶剂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是它对样品有较好的溶解度，另一方面，它在核磁测试中残留的信号峰不会干扰样品的信号峰。 在测试前，核磁管内的样品必须完全溶解，不能有固体残留。 因此，聚合物样品不能加太多，最好先设定好溶液浓度，然后称量确认样品质量再加入。 不然一旦样品加多，溶液浓度过高，就得再重新打开一瓶氘代氯仿，对溶液进行稀释了。 许秋先称量好他的五种样品，每种大约4毫克，将它们分别加入五个核磁管中，接着用记号笔在核磁管的上壁编号，最后各自加入一毫升氘代氯仿，盖上瓶塞。 一毫升的溶剂大约只能装核磁管三分之一的容积，溶解的速度不快。 许秋看着溶解的过程，发现有点像早些年家中洗澡前在浴缸里加入高锰酸钾，高锰酸钾溶解的过程，固体材料一缕缕的逐渐分散在溶液中。 观察了一会儿后，他按住瓶塞，用手腕的力量来回晃动核磁管，使样品加速溶解。 几分钟后。 样品均处理完毕，就连最难溶解的fb4-b样品都可以完全溶解，共得到五组深蓝色的溶液。 不过，约4毫克每毫升的溶液浓度，还是相对比较低。 测试核磁共振氢谱的话，倒是绰绰有余，至于碳谱的信号能不能测出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外，他在手套箱中检查自己合成的聚合物材料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之前投的反应，因为最优反应条件不明晰，所以单个反应的物料不敢投太多，每次反应的产物都只有几十毫克。 而平常配个溶液，要消耗几毫克材料。 做项测试，又要消耗几毫克材料。 称量时掉了一块聚合物，还要消耗几毫克材料。 因此，除了后面补做过几次反应的fb4-d材料余量还比较充裕，其他的材料皆所剩无几。 看来之后还是少不得要去张疆做合成，倒是可以带上韩嘉莹，早日将这个帮手培养出来。 …… 两人共计准备了八个核磁样品。 陈婉清拿来一叠便签纸，在便签纸上写好样品编号、溶剂、测试类别、课题组、联系电话等信息，然后像串羊肉串一样，将其插在核磁管上。 许秋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的样品信息写在标签纸上，然后用核磁管在便签纸上戳个洞，套了上去。 “这贴标签的方法还是挺别致的，又是从哪里偷师学到的吗？”许秋调侃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之前预约核磁的时候，我观察了下其他人送样的形式。”陈婉清道： “这样的不会污染核磁管，而且便签纸还不容易掉，也能留下足够多的信息。” 许秋点点头道： “等下直接送样到老化楼吗？” “对的，把样品送到核磁共振室，做好登记后，他们会按照送样顺序安排测试。”陈婉清道。 “这样的话，我们怎么拿到样品数据，他们会专门通知，然后我们过去拿？”许秋问道： “不会专门通知的，”陈婉清道： “需要我们自己登陆校园内的一个f地址，找到我们送样时填写的课题组对应的文件夹，具体的地址和操作方法在他们核磁共振测试房间外贴着。 如果测试完成，他们会把数据文件以测试时间命名，再以压缩包rar的格式上传，我们找到对应的文件即可下载，一般要等一周左右的时间。” 许秋下意识的想到： 这样的数据传输不太安全，因为其他人都可以看到他们的测试数据。 转念一想，是自己多虑了。 首先，他们上传的文件是只读的，其他人只能下载而无法修改，所以不用担心数据被无聊的人篡改。 其次，测试的样品都是用的编号，别人根本不知道样品具体是什么。 况且，核磁测试的重要程度也一般，几乎没有商业价值，其他人就算拿到这些数据也没什么意义。 准备完毕，两人带着八根核磁管，来到老化楼核磁共振测试房间，将其放入专门用来收集样品的烧杯中，和值班老师做好登记，完成送样。 …… 几天后，16实验室。 “除了光源测试外，今天的元素分析就是我们最后一项表征测试了。”陈婉清道。 “我记得还有瞬态光吸收光谱，瞬态荧光光谱，这些表征我们不做吗？”许秋道。 “你说a和l啊，这两台设备比较贵，魏老师目前在魔都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测试。”陈婉清摊摊手道： “l，纳秒级别响应，搭配一个515纳米波长单色激光器的设备，差不多二十万就够了，还算便宜。 而a就贵了，纳秒级别响应的要一百万左右，飞秒级别响应的就要好几百万，国内能做a测试的地方也不多。” “几百万，居然这么贵，都和电镜的价格差不多了。”许秋感慨道： “感觉做材料方向的课题组买a这种仪器很划不来，像是物理系光学研究相关的课题组还算合适。” “是啊，除了专门研究a方向的，其他领域的人买一台回来，一个月开一两次机，不得亏死。”陈婉清道： “一个国家自然基金重点项目也就00万的经费，普通的面上项目经费是60万，时间是四年，项目结题前不能申请同领域的项目。 重点项目看着00万看起来不少，但是申请难度极大，都是院士、长江在里面神仙打架，一般人很难拼得过他们，而且里面也不是所有的经费都能用来买仪器。 相对来说，l仪器的价格就比较亲民了。 之前听魏老师提过，苏大他的一个朋友就有一台，他们主要是做钙钛矿量子点的，我们想测试的话，得自己过去跑一趟。 学弟，有没有兴趣去苏城出趟差？” 许秋联想了下之前看到的文献资料，思索片刻，说道： “还是算了吧，感觉暂时应该没有必要测l，得不到太多的有用信息。 有机光伏领域用荧光光谱，主要是计算给、受体共混薄膜的荧光淬灭效率，普通的稳态荧光光谱目前足够用了。” “这倒也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胜利在望 接下来，要对聚合物给体材料进行元素分析。 许秋的五种材料，含有的主要元素为碳、氢、氮、硫、氟。 理想状态下是只含有这五种元素的，然而实际上聚合反应中，肯定会有未反应的三甲基锡或溴端基，那么产物中便会有残留微量的溴、锡等元素。 学校里预约的元素分析仪，是利用燃烧法进行测试的。 其基本工作原理是在复合催化剂的作用下，样品经高温氧化燃烧，得到气态燃烧产物，再通过检测燃烧产物，反推样品中元素含量。 具体来讲，材料经高温氧化燃烧生成氮气、氮的氧化物、二氧化碳、二氧化硫和水。 在载气的推动下，这些燃烧产物进入分离检测单元。 检测单元中的吸附柱，可以将非氮元素的化合物吸附保留。 氮的氧化物经还原成氮气后被测定。 其他元素的氧化物再经吸附/脱附柱的吸附解析作用，按照碳、氢、硫的顺序被分离测定。 采用这种方法，像氟、溴这样的卤素是难以检出的，金属锡同样难以检出，只能得到碳、氢、氮、硫在分子中的占比。 和核磁共振一样，元素分析也是送样检测，不过它不需要特别制样，只需要准备原始的固体样品即可。 “许秋，你的聚合物样品剩余的还多吗？”陈婉清在手套箱中准备样品，她皱了皱眉头道：“我的都快用完了。” “你这不还有大概二、三十毫克嘛，紧张什么。”许秋凑了过去，说道： “我之前那个最难溶解的p2fb4-2b材料，产率极低，就只有三十多毫克。 我把瓶子倒过来uang了半天，瓶底都弄干净了才凑出来这次的样品。 现在已经一点儿都不剩了，之后有机会还要去张疆补投几个反应。” “唔……”陈婉清盯着手中的试剂瓶，欲言又止。 “学姐，怎么了？”许秋道。 犹豫了一会儿，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我，我想拜托你帮我合成一批材料。 之前你帮我投的那个反应，就是两种a单元比例为7:3的，得到的合成产物器件效率最高。 我现在有些不确定，到底是7:3的这种材料本身的性能好，还是因为我合成出来的另外两种材料，3:7和5:5的的性能差。” “这样啊。”许秋开始分析： 之前处理合成反应的时候，两人是一起进行的，他也观察过自己她合成出来的其他产物，看着没什么问题。 此外，材料的产率，以及分子量数据也没问题。 这样看来，理论上三种材料的性能差异，和是否为自己合成的关系应该不大。 不过，负责合成实验的实验者，也算是一个实验变量 帮她投三个反应，排除这个变量的影响倒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无非是多花费点时间罢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许秋没有考虑多久： “不过要等到光源测试完，我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拿到，去张疆一边写文章，一边做合成，还能顺带教一下韩嘉莹。” “好呀。”陈婉清顿时眉开眼笑。 “对了，光源是下周测试吧，这次不会还是通宵吧。”许秋道。 “还好你提醒我了，我差点忘记找魏老师做光源安全审核了，时间的话是下周四的白天。”陈婉清道。 “那这次要不要带上韩嘉莹？”许秋道。 “你去问问呗，看她有没有空。”陈婉清道。 …… 此时，韩嘉莹正在办公桌旁坐着，捧着一本书认真阅读。 许秋发现，这学妹比他初入课题组的时候还要勤奋，一周工作六天，基本上有四五天都能看到她。 她已经和实验室里的人都混熟了，吴菲菲偶尔也会找她帮忙，不过主要还是帮许秋他们实验。 现在的她，整个的器件制备流程都已经学会 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独立操作，制备并测试一批器件没什么问题。 至于其他表征手段，暂时还没有学习。 似是感应到有人靠近，她抬起了头，刚好迎上许秋的目光。 “韩嘉莹，下周四有空吗？” “下周四的话，我倒是没课，一整天都有空。”韩嘉莹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师兄，你想干嘛？” “是这样的，下周四的上午九点到晚上九点，我和陈婉清要去魔都同步辐射光源做测试，”许秋道： “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地点是张疆那边。 安排的测试时间是十二个小时，不过顺利的话，也会提前结束测试。” “原来你约我是要实验测试，”韩嘉莹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啊。” “好，首先你要注册一个账号，然后进行安全测试，试题的答案网上直接搜索即可，最后把用户编号拍照记录下来。” 说完，许秋帮她打开了光源的网站，引导他开始安全测试，然后用u盘拷贝了他之前查阅的资料，关于掠入射x射线衍射的测试原理。 …… 几天后。 许秋拿到了之前送样测试的元素分析和核磁共振谱的数据。 其中，元素分析的数据比较简单，直接得到的就是材料中碳、氢、氮、硫元素的百分含量，不需要进一步做数据处理。 许秋将每种材料各元素的理论和检测得到的百分含量进行对比。 总体上，四种元素的误差都不大，在1-2左右，从侧面表明合成反应还是较为成功的。 至于核磁共振谱图，氢谱中的样品信号很明显，而碳谱中只能看到明显的溶剂信号，样品信号非常弱，几乎无法读出。 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核磁共振氢谱的数据处理起来不算难。 将数据文件导入分析软件中，先通过氘代氯仿溶剂的信号峰来标定氢的化学位移，再对每个化学位移下的信号峰进行积分，就可以得到对应化学位移下的氢含量。 不过，这数据分析起来却很难。 主要原因是测试的样品为聚合物，其中氢原子的化学环境非常复杂，得到的信号峰多为宽峰，很难判断氢的具体归属。 对于这样的数据，只要把峰的位置，几重峰，对应氢原子数目标注出来，把数据罗列出来即可。 现在只差光源的数据了，胜利就在眼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手负责人 周四早上七点半。 许秋、陈婉清、韩嘉莹三人，在材一216集合，然后一同打车去往魔都同步辐射光源，测试项目为掠入射x射线衍射gia。 样品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次的样品数量比较多，有足足一百零八个。 光源测试还是比较麻烦的，不谈前期申请机时、安全审核这些步骤，单单制备这一百多个样品，就耗费了他们两天的时间。 带好样品、手套等实验器具，三人向着校门的方向移动，许秋随意说道： “这次有10八个样品，测试压力比较大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测完。” “那就优先测试你的吧，反正今年还有一次测试的机会。”陈婉清道： “我估计你的样品结晶性好，gia结果应该不错，信号会比较明显。” “但愿吧，这是最后一项测试了。”许秋道。 “师兄加油。”韩嘉莹道。 没等多久，之前预约的车驶到三人身边，缓缓停下。 司机是一个青年小哥，许秋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两位女生则在后排入座。 因为是前后座，闲聊不太方便，而且上车没多久，韩嘉莹就眯上了眼睛。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睡醒没多久，还有点困。 许秋索性也闭上双眼，进入模拟实验室中。 自从两周前的周五、周六爆肝了两天，把p2fb4-2的体系效率一举冲到10以上，他就没怎么进模拟实验室中做实验了。 之后都是补充各项表征测试，包括凝胶色谱、核磁、透射电子显微镜之类的。 每做一项测试，他都会把负责测试老师的相关技能复制过来，同时也把对应的实验室搬入模拟实验室中。 大多数的实验室都比较小，像材一216实验室的体积不过100立方米，而现在模拟实验室的体积有10000立方米的空间，塞几个同样大小的实验室也不在话下，况且实在不需要的话，还可以把它们编辑删除掉。 虽然这些实验室暂时没什么用，但是难保将来会用到。 不过，像是魔都同步辐射光源这样的庞然大物，想把它全搬进去还是无法实现的。 简单在模拟实验室内逛了一圈，许秋就退了出去，开始闭目养神。 他要保存精力，等下还要和10八路好汉过招。 …… 半个多小时后，魔都同步辐射光源门口。 “哇，这里好大。”韩嘉莹惊呼道。 “是啊，毕竟是国内最大的测试中心之一。”许秋道。 上次他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天还是黑的，只能从内部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而这次是从外面看的，观感有所不同，一个巨型的蛋壳状建筑，确实很大。 陈婉清倒是不惊讶，她之前就来过多次了。 她熟络的和门卫大叔打过招呼后，先登记了个人信息，然后到旁边的自助终端输入信息，拿取辐射剂量计。 许秋和韩嘉莹也登记信息，然后拿到辐射剂量计和门禁卡。 三人进入正门，找到bl14b1线站。 这次线站里没有人在测试，仪器处于空置状态。 办公桌旁，有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坐在转椅上刷y，不像是这里的老师。 听到许秋等人的动静后，他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三人，在韩嘉莹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说道： “你们是今天白天测试的用户吗？”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 “我叫孟仁，是这样的。”他顿了顿，继续道： “今天是我和另外一位老师值班，但那位老师早上有点事情，可能要十点多才能到。 所以要是你们不急的话，可以稍微等等，因为我刚来这边，实验操作还不算太熟练。” 得，遇到了一个新手，许秋暗自嘀咕。 魔都同步辐射光源算是一处研究所，这边和高校类似，也是可以招收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的。 孟仁应该是新来光源的研究生，研一或者博一，因为怕弄坏仪器或者其他原因，不敢或不想上手操作。 只是，他们今天测试任务非常紧张，要是多耽搁两三个小时，很有可能测不完全部的样品。 虽说他之前复制了罗阳老师的五阶技能，相关实验操作，包括调试、切光他都已经学会，但是也不好直接施展出来，毕竟没法说明来源。 还是得拜托眼前的小兄弟帮忙操作一下。 “孟仁师兄，我们今天的样品比较多，我怕耽搁久了会测不完……”许秋道： “我们的样品都是纳米级别的聚合物薄膜，基底是同一批次的硅片，只需要切一次光就好了，应该不是很麻烦。” “这……”孟仁显得有些犹豫。 见状，许秋偷偷用手戳了戳身旁的韩嘉莹。 学妹秒懂，很快应和道：“是啊，就帮帮我们吧。” “那我来试试吧，”孟仁答应，顺带还解释了一句： “我也不是故意不帮你们的，主要是怕把仪器弄坏。” 搞定。 至于弄坏仪器，不存在的。 光源内的软件、设备都自带保护程序，除非物理破坏，想要弄坏还是挺难的。 况且，许秋就在旁边看着，如果真的出现问题，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冲学妹竖了个大拇指，韩嘉莹也对他会心一笑。 陈婉清则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 众人来到旁边的测试舱，许秋开始教韩嘉莹放置样品、搜索、开关门等基本操作。 放好一号样品后，关门、开光，返回办公室。 孟仁坐在电脑前，准备调试，其他人则在旁边围观。 可以明显看出来，孟仁有些紧张，鼠标都抓的不太稳当。 打开操作软件后，他一边对照着用户手册，一边键入代码。 首先是调节样品台的垂直位置，找到x射线一半打到样品侧面时的状态。 理论上，这一步并不难，不过孟仁很快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检测器的信号强度在0到3500之间变化。 不管怎么调，最高值都超不过3500。 而正常情况下，最高信号强度应该是在30000左右，这足足低了一个数量级，显然是不正常的。 是什么原因呢？ 孟仁挠挠头，又输入几串代码，可惜还是无果，他再次无奈的挠挠头。 陈婉清和韩嘉莹看不明白，她们茫然的互相看了看。 许秋则悠哉的站在最后面旁边，正待出声提醒。 此时，孟仁身子往后一躺，说道： “我搞不定，还是打个电话问下导师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后一块拼图 “是不是滤光片的问题，对x光的滤光倍率太高了？”许秋道。 “滤光片，滤光倍率……”孟仁在嘴上念叨了一会儿，而后分析道： “这信号强度刚好差了10倍左右，滤光片每一档也是减小至上一档的10，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啊。” 他将当前滤光档位的查询代码键入电脑中，电脑屏幕上很快弹出： filer6 提示当前的滤光档位为6档。 孟仁再次键入代码，将滤光档位调节为5档，然后检测信号强度。 这回的信号强度数值，变为了32156。 这个数据处于正常范围之内。 “问题解决了，”孟仁赞叹道:“兄弟深藏不漏啊。” 陈婉清、韩嘉莹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许秋。 许秋笑笑不说话。 …… 后面孟仁的操作就没再出现其他问题，他的状态也渐入佳境，不像最开始那么紧张了。 切光完成，孟仁交待了注意事项，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他们光源内部的人员，是有各自的实验室和办公室的，在线站这边值班算是义务工作，每周排班式的。 有点类似于高校中教授有教学的任务，每周需要上一两节课，光源研究人员也有辅助用户测试的任务。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过去了，那老师还是没来。 还好当初选择了直接开始调试，不然要是人家下午才过来，实验就会耽搁不少时间。 三人开始分工。 和上次来光源测试类似，陈婉清负责操作电脑，许秋带着韩嘉莹换样品。 测试舱内，只有许秋和韩嘉莹两人。 “师兄，刚刚你可以自己完成切光操作吧。” “你猜。” “……” 看来学妹的直觉还是比较敏锐的，但让他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开始的几个样品都是基于许秋体系的，从样品信号来看，数据还是不错的。 某次换样品的时候，他听到韩嘉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看了下时间，都快中午十二点半了，许秋便说道： “饿了？去吃饭吗？” “嗯……”韩嘉莹不好意思的低声道： “我早餐吃的有点少了。” “没事，我也有些饿了。”许秋道： “只是，这边没有商业街，吃饭是个问题，估计光源内有食堂吧。” “应该吧，我们去问问学姐吧。” “好，把这个样品装好，先不测了。” 回到旁边的办公室，许秋道： “我们去吃中饭吧，光源这边有食堂吗？” “当然有了，这么大的研究所，里面的员工也是要吃饭的嘛，”陈婉清道： “不过员工有员工卡，可以随意点菜，像我们这样的用户只能购买餐券，买套餐。” 三人收拾了一下，离开主楼。 陈婉清走在前面带路。 食堂距离主楼还是有点远的，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 来到食堂，它本身只有一层楼，不过旁边还有一栋楼，看样子可以提供住宿。 顺着指示标志，三人来到一个类似酒店的前台的地方。 许秋向店员问道： “餐券是在这边买吗？” “是的。” “买三张。” “一共30元。” 扫码支付后，店员递过来三张餐券。 薄薄一张纸，中央处标注着三个大字”用餐券“，还盖了一个椭圆形的红章，下面小字写着魔都光源专用，印制时间是三年前。 如果不仔细看，感觉就像是那种放在食品箱子底部的合格证。 食堂不大，用餐的人也不多，可能是刚好错开用餐高峰期的缘故。 价格还算便宜，一大荤、一小荤、一素菜、一碗汤、一碗米饭，只要10块钱，应该是和高校食堂一样有补贴。 菜已经提前被盛到小碗中，每种只有两三种选择，选择的余地不是很大。 打菜阿姨接过许秋的用餐券，将三张餐券插到一根铁签子上。 三人打好饭菜，找到桌子落座。 “味道还不错，就是有些凉了。”许秋尝了一口熏鱼，说道。 “来晚了吧，这边食堂应该是十一点多就开放的。”陈婉清道。 韩嘉莹点头应和，然后抿了一口汤： “汤是热的，可以先喝点汤。” …… 吃完中饭，返回bl14b1线站。 短暂休息片刻，三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分工情况。 考虑到韩嘉莹已经基本学会了更换样品，这项就由她来负责。 陈婉清还是负责操作电脑，许秋则负责实时处理测试数据。 虽说原始数据也可以看出一些信息，比如许秋体系的结晶性能非常好，但还是不够直观。 而且进行数据处理后，如果发现某个样品测的不太好，还可以当场重新测试。 不然，万一有一个关键数据有问题，需要重新测试，那就要等待下次光源机时，这可能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许秋首先处理1和2样品的数据，这两个样品是基于光电性能最佳的体系。 分别为pbfb4-2单独组分薄膜，以及它与pb受体的共混薄膜。 数据处理完毕。 1样品的背景是干净的亮蓝色，样品信号主要出现在横轴、纵轴上。 纵轴上的信号有三处，也就是垂直于基片表面的结晶信号，对应着晶面指数（100）、（200）和（300），位置约为027、054和0埃的负一次方。 横轴上的信号只有一处，也就是基片表面上的结晶信号，对应着晶面指数（010），位置约为160埃的负一次方。 而2样品同样出现了1样品的全部样品信号，只是相对1样品弱了一些。 此外，还出现了属于pb的环状信号，大约位于140埃的负一次方。 这表明pbfb4-2材料，是标准的fae-n结构，电荷载流子容易在垂直方向上输运，这样的材料就非常适合于太阳能光伏器件中。 相反的，如果（100）信号出现在横轴，而（010）信号出现在纵轴上，则对应为e-n结构，电荷载流子容易在水平方向上输运，这样的材料适合用于有机场效应晶体管le中。 “完美啊。” 看到这样的结果，许秋心中大定。 不同的表征测试结果，可以相互印证，最终解释了器件性能高的原因。 这项工作的最后一块拼图，刚好严丝合缝的拼了上去，几乎没有瑕疵。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秘来电 许秋在脑海中，将这两个月来，基于bfb4-d体系的，全部实验数据进行汇总。 写一篇文章，就是讲一个故事，故事的开端大概是这样的： 他们合成了一系列基于bfb4的材料，通过侧链工程，可以调控材料的溶解性和光电性能，其中，最佳体系为bfb4-d。 不过，这部分算是前传，可以另发表一篇文章，他不打算放入这次的正文中。 这次拟投递到材料学科顶刊a上的工作，他打算直接切入主题，也就是： 许秋等研究者，开发了一种高效的聚合物给体材料，bfb4-d。 多种表征手段可以证明，这种给体材料具有高结晶性能，采用旋涂手段，能形成适用于有机太阳能电池的fa-分子堆砌结构。 进一步，通过控制旋涂时的温度条件，可以精细调控共混薄膜的显微形貌。 最终，最优的太阳能电池器件的性能，可达10以上，且不需要溶剂添加剂、热退火等后处理手段。 “滴答滴，滴答滴……” 突然，一段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许秋的思绪，他回过神来。 没记错的话，这大米手机自带的铃声，应该是陈婉清的。 “呀，是魏老师的电话，估计是问我们实验的情况。”陈婉清略显慌张道。 “接呗，反正今天实验还算顺利，如实汇报就是了。”许秋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正待按下接听键，却发现手机铃声停了。 回拨过去，很快被接通，她打开了免提。 “喂，魏老师，刚刚在测试，没听到电话铃声。” “嗯，测的怎么样？” “还行……” “学姐，还是我来吧。”许秋声说道。 他大概猜到了魏老师想问什么，便从学姐的手中接过电话。 “魏老师，我是许秋。” “结果怎么样？” “上午主要是调试设备，大概花了一个多时，之后又测试了几个样品，都是我的体系，从原始数据上来看，信号都比较明显。 我刚刚处理好fb4-d单独组分和共混薄膜的数据，它们均表现出fa-的分子堆砌结构。 这个结果可以和之前的ds、数据相互印证，进而解释器件性能高的原因。” “好，好呀，那你们继续测试吧。”魏老师舒缓了一口气，问道： “对了，餐费、车费多少，谁付的钱？” “中、晚两餐60块，打车也是60多，都是我付的钱。” “行，我等下把钱转给你。” 说完，魏老师便挂断了电话，许秋将手机还给学姐。 陈婉清朝他比了个k的手势。 “魏老师还会查岗啊。”韩嘉莹道。 “偶尔会吧，”陈婉清道： “要是经常在邯丹校区，他眼皮子底下做实验，就不会打电话问。 但如果长时间待在张疆校区做实验，一直不回来，他看不到人，而且组会报告的实验数据也不理想，他就会打电话找人。 而且，他还挺鸡贼，之前段云就被他抓到过一次。 那天段云在寝室偷懒，魏老师给他打电话，段云就说自己在张疆做实验。 最后，魏老师让他用张疆a501办公室的座机回拨过去，他就当场傻眼了。” “段云师兄好惨啊。” “是啊，感觉他现在帮我吸引了一大波魏老师的注意力，我现在轻松多啦。”陈婉清道： “不过，魏老师这次倒不像是查岗，应该是比较关心实验结果吧，毕竟学弟要发大文章了嘛。” “学姐你说笑了，”许秋谦虚道： “我们还是继续实验吧，今天的时间比较吃紧，韩嘉莹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和我们讲下，今天有三个人，可以轮换着来。” “好的。”韩嘉莹点点头。 许秋继续处理实验数据。 没过多久，他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手机一看，是魏老师通过fb给他转了00块钱。 这次花费10，给了00，魏老师还是蛮大方的嘛。 当然，也可能是他理解错了，听成了两餐各60块。 …… 下午两点多钟，有位老师过来线站视察，并不是上次那位罗阳老师。 他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可能就是之前孟仁说的，另外一名值班老师吧。 他看到这边测试、运转一切良好，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之后的测试的还算比较顺利，只有部分样品需要更换摆放角度，大多数样品都是一次完成。 许秋的几个体系，信号都比较明显，即使是从未处理的灰度图上，就能看到结晶信号。 在测试了三十多个样品后，韩嘉莹和陈婉清交换了分工。 学妹操作测试软件，学姐负责更换样品。 许秋则负责教学，包括软件操作和之后的数据处理。 时间缓慢流逝，测试过程比较枯燥，三个人轮换倒是没那么辛苦，偶尔还会闲聊几句。 晚饭后，继续测试，轮到许秋更换样品。 大约八点钟，bl14b1线站外面走来了一群人，他们风尘仆仆的，像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测试用户。 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四男三女，一共七个人。 有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主动说道： “我们是接下来测试的人，你们快测完了吗。” 陈婉清当起了外交使者： “还有几个样品，九点前肯定能测完，你们是从哪边来的。” “我们是山大的，你们呢？” “山大的，那么远跑过来？我们是魔都综合大学的。” “魔都本地的大学，羡慕啊，我们都是做高铁过来的，还要在这边住一晚。” 两人礼貌的寒暄了几句，他便带着七人组走到了旁边的休息室，也没再打扰许秋他们。 继续测试，八点四十分，全部样品，包括空白硅片、六硼化镧均测试完毕。 孟仁再次出现，应该是过来换班的。 许秋三人在登记表上签字后，离开魔都光源，打车返回学校。 …… 陈婉清回到材一，她还要到办公室坐一会儿，到十点多钟才能下班。 许秋则和韩嘉莹结伴返回寝室。 浴室已经关闭，许秋只好在楼道冲凉。 冲凉回来后，发现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 看了眼来电备注，他拿起手机，向门外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投稿AM 原本躺在床上的陶焱，听到响动，从床上弹了起来，问道： “刚才响了几秒钟就挂断了，是妹子的电话？是不是上次的那个？” “想啥呢，是我导师打来的。”许秋没好气的回道。 “真的假的？导师的电话会不敢让我们听到？”陶焱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不是怕打扰到你嘛，你躺床上，我还以为你睡了。”许秋叹了口气： “哎，行吧，那我就在这里打电话。” 其实，如果没给魏老师做备注，他肯定是不会回电话的。 刚进课题组不久，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通过陈婉清上报给了魏老师，也记下了魏老师的电话。 不过，他从来没有用到过，也一直都没有收到过魏老师的电话。 平常，魏老师都是通过学姐，来间接找他的。 大学期间，他和熟人、同学、家人之间，大多数情况下都会用微信消息，或者微信语音通话进行联系。 而经常接到的电话，除了快递、外卖以外，不是诈骗就是推销，要么就是100八6这些。 至于短信，好像只剩下收验证码的作用了。 许秋回拨电话，几秒钟后便接通。 “喂，魏老师？” “许秋啊，听陈婉清说，你回寝室了。” “对的，老师有什么事吗？” “文章写的怎么样了，方不方便明天白天给我看一看。” 虽说魏老师的话从句式上是疑问句，可他的语气却是肯定句，许秋只好说道： “方便，明天下午我拿文章成品给你看，上午的话我要上课。” “好呀。”说完，魏老师便挂断了电话。 陶焱也一脸扫兴的重新躺了回去。 许秋则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他没想到，为了这篇文章，魏老师居然这么上心。 不过想想也是，很可能还有其他课题组在同步的，进行同样的实验。 万一被别人抢了先，可就亏大发了。 毕竟这是一篇大文章。 一篇a，对于魏老师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成果，甚至能当他一篇代表作。 魏老师之前在米国，以一作身份发表的文章中，最好的也就是a了，一共有三四篇。 像是《自然》、《科学》这种级别的期刊，他连挂名作品都没有，只是在《自然·光学》这样的大子刊上挂了几篇五六七八作。 他也算是运气好，回国时间刚好卡在国家人才引进的初期，是第二批青千。 要是回的晚两年，像魏老师现在的条件，都不一定能留在魔都综合大学。 现在回国的青千，有十几篇jas、德国应化一作文章的，都算正常水平，甚至有的还带着好几篇s顶刊。 之后，回国的要求只会越来越严格，高校也越来越难进。 …… 只是，许秋今天又要加班了。 好在之前文章已经写的差不多。 现在只要把光源的数据，进一步整合成为一张图片，再补充一些描述内容即可。 三个多时后。 他弄好文章，看了下时间，已经近凌晨一点。 白天还干了一整天的活，实在太困了，他合上电脑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 周五上午。 起床后，许秋把写好的文章，发给了陈婉清。 下午，来到实验室。 文章学姐已经改过一遍，不过改动的地方并不多。 韩嘉莹也在，许秋便给她安排了工作。 然后，他和陈婉清一同前往魏老师办公室改文章。 算上之前他的一篇一作，一篇共一，这篇文章已经是他的第三篇了。 许秋还是比较自信的，这篇文章应该不需要改很多遍。 而且他也提前准备好了vrlr和，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投出去。 来到魏老师办公室，两人排排坐，坐在魏老师的身后。 魏老师端坐在电脑前，点开文章草稿，先是看向标题： “新型高结晶性聚合物给体材料的光电性能突破10” 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 然后是作者。 许秋一作，陈婉清二作，韩嘉莹三作，田晴四作，魏兴思五作带通讯。 之前本打算让田晴三作的，因为她帮忙测试了liv和f。 后来考虑到韩嘉莹的贡献更大一些，就把学妹的排序提前了一位。 “韩嘉莹，是新来的大二学生吧，她怎么样？”魏老师问道。 许秋和陈婉清对视了一眼，学姐朝他使了个眼色。 许秋会意，说道： “韩嘉莹主要是我在带，她学习能力还不错，也挺勤奋的，经常来实验室。” “很好，那另外一个，程明波呢？我好像不怎么能看到他。” “程明波……我不太熟悉，主要是吴菲菲在管。” 许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学弟解释了一句： “他这学期课程比较多，所以来实验室的时间不多。” “好。”魏老师点点头，继续看文章。 摘要、图片、引言、正文、结论…… 他看的非常认真，大大的问题，被他找出几十处。 一部分问题，他和许秋、陈婉清讨论后，便当场直接修改好，另一部分比较难改的则用黄色高亮标出。 花费了三个时，终于完整的看了一遍文章。 魏老师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就按刚刚我们讨论的结果改吧，今天加个班，晚上我们再整体过一遍，然后投掉。” …… 晚上五点半，许秋和陈婉清点了外卖，韩嘉莹也留了下来。 其他人都离开了，尤其是段云，脸上一副欢呼雀跃的表情溢于言表。 他的热电实验装置，这周刚刚搭好，调试下来的结果也不错，倒是值得高兴高兴。 许秋将文章发给韩嘉莹一份。 并不是指望她能提什么意见，主要是让她看看模板化的，一整套的实验流程是如何进行的。 这文章中的大部分实验过程，学妹也都是亲身体验过的，这样看一遍能够加深她的理解。 就算遇到什么问题，也能及时提出来，加以解决。 学妹这么努力，作为师兄，该帮衬的时候还是要帮衬一下的。 …… 晚上九点半，材一1八。 魏老师再次检查了一遍上传文章的预览df。 “确认没问题了？没问题的话，我就提交了。” “没问题。”许秋道，他已经和学姐检查过两遍了。 ily投稿页面，魏老师按下了文章提交的按钮。 文章投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展望 “终于投出去了，这篇文章投a的问题应该不大，工作还是比较扎实的。” 魏老师在办公室内踱步，自言自语道： “之前一直怕被其他课题组抢先发表，现在我们的工作终于投出去了，也算是一颗石头落了地。” 许秋深以为然，这段时间，他非常努力的做实验，很大程度就是这个原因。 大多数情况下，做科研，像是和天在斗。 而在这种小概率撞实验的情况下，不仅要和天斗，还要和人斗。 当真是双倍的其乐无穷。 文章完成投递操作后，就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比方说甲课题组投稿，报道他们发现了p2fb4-2这个材料。 哪怕在投稿后不久，乙课题组在其他期刊也发表了类似的工作，甲课题组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可以宣称，是两个课题组同时发现这种材料的。 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拿“其他人发表过类似工作”的理由拒稿。 除非写的太烂，或者因其他原因被拒稿，才会受到影响。 但如果在甲课题组投稿前，乙课题组就发表了文章，那么甲课题组就不能声称“自己最先发现这种材料”。 而且在文章送审时，还很可能被发到乙课题组那边。 因为编辑在选择审稿人的时候，会用大数据分析。 有类似工作发表的研究者、领域大牛都会优先考虑。 这时，甲课题组不仅要引用乙课题组的文章，还要找到其他创新点，文章档次也会下降不少，算是废了。 …… 至于许秋这篇文章之后的命运如何，就只能看同行评审，其他研究者对于这篇文章的认可情况。 这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一般，这种大文章都是五到七个审稿人的，至少要半数以上审稿人给出正向的意见，有些期刊甚至要求全部正向，文章才可能被接受。 因此，也是有部分运气成分在其中的。 “最近辛苦你们了，需不需要给你们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魏老师道。 许秋看向学姐，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我也不用。” 反正魏老师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这里，主动问他们要不要请假。 那么就算平常划一划水，魏老师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与其要几天假期，还不如要几周宽松的外部环境，可能会更好。 况且，这篇a的工作投出去后，边角料还余下不少，那也是一篇篇的文章啊。 …… 回到寝室，许秋开始盘点近期的实验情况： 从八月中旬开始合成实验，到现在十月下旬，两个多月，完成了所有的实验和文章撰写。 进度上来看，还是比较快的。 主要是实验进程比较顺利，没有遇到太大的瓶颈，也是运气比较好。 而且还有模拟实验室的帮助，再加上每周基本上都在加班，干着超越996的活。 这样看来，运气和努力，两者缺一不可。 但许秋平心而论，在科研领域，前者还是更加重要一些的。 接下来的收尾工作，总体上还是围绕pb4的五个体系，还有陈婉清的三个体系。 他想起了前几天学姐拜托他，帮忙合成的事情。 正好他的材料，在一通表征和器件制备后，也消耗了许多，需要重新补充一番。 这次，倒不用像之前，只投不到200毫克的物料，可以往多投一些，比如500毫克。 这样，就可以用很久，只是对于操作的要求就比较高了。 万一投废了一锅反应，大几百块钱可就没了。 这方面，许秋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接连的成功，他也有些膨胀，仿佛自己天生就是做科研的料子。 不过，他也没有膨胀多久，便平复了心情。 然后，开始想新的研究方向。 不能坐吃山空，pb4这个体系再好，也只是有机光伏领域中非常小的一个分支，可挖掘的东西并不多。 而且，它也没有跳出前人的框架，整体上还是基于传统富勒烯衍生物的体系。 但这个体系的器件最高效率已经卡在10-12，很多年没有动过了。 很可能不是有机光伏领域未来的出路。 还是要将目光放长远一点，看能不能取得更大一些的突破，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当然会很艰难，但总要去努力尝试。 万一，就实现了呢？ …… 周六，许秋在寝室中，整理了有机光伏领域最近的一些综述文章，开始分析： 有机太阳能电池体系中，聚合物给体材料光吸收范围的半峰宽，一般在200-300纳米左右。 而受体材料多为富勒烯衍生物pb，几乎不吸收波长在400纳米以上的光。 可以近似认为，有机光伏的有效层，只能吸收宽度范围在200-300纳米的光，比如，400-650纳米，或是500-八00纳米。 而可见光波长范围是390-7八0纳米，到达地面上的太阳光谱，范围更大，在295-2500纳米。 因此，传统基于富勒烯衍生物的体系中，存在的一个致命问题。 那便是，有效层的光吸收范围太窄，无法覆盖整个太阳光谱。 大部分太阳光都穿透了有效层，透射损失非常大，光电转换效率的上限很低。 像是性能比较好的无机硅太阳能电池，它的光吸收范围就非常宽广，在300-1000纳米内均有良好的光吸收。 究其本质，是受体材料富勒烯衍生物，几乎不吸收可见光，只是凭借优异的电子迁移率站稳了脚跟。 研究者们也很早就发现了这一问题，一直在寻找富勒烯的替代品。 可惜的是，20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可以替代富勒烯的材料。 魏老师回国前主要研究的，苝二酰亚胺pi体系，就是一种富勒烯的替代物。 目前，它与pb7-h的共混体系，最高效率也只有八不到。 此外，研究者们还开发了聚合物受体，n2200，以及其他a--a结构的小分子受体等等。 不过，同样没办法触及八的门槛，更别提10了。 而想要实现商业化的应用，实验室内的光电转换效率至少要做到15以上。 这也导致了有机光伏领域目前在走下坡路，热度已经退居二线，逐渐被新秀钙钛矿材料超越。 如果不是近些年发现的pb7-h，将最高效率提高至12左右，给有机光伏续了一口命，估计会更凉。 许秋也是在进入课题组，阅读大量文献后才知道这些的。 早知如此，当初选择钙钛矿会不会更好一些？ 也许吧，许秋没有纠结多久。 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还没到退缩的地步。 面前没有路，那就找一条路出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当导师的感觉 周日下午，许秋像往常一样来到实验室。 他今天不打算做实验，看看文献调剂一下，划一划水。 最多去点拨一下韩嘉莹，或者和学姐讨论接下来的实验计划。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不尽人意。 许秋屁股还没坐热，魏老师就到实验室视察了一圈，然后对他说道： “我给你转发了邮件，下周二你那个项目结题报告，需要现场答辩，你快准备下pp。” “好的。”许秋应和道。 不过，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项目结题报告啊？ 直到他点开邮件查看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之前做的，“基于柔性衬底的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制备与性能表征”的项目，也就是他发的第一篇文章。 当时，把文版的结题报告写好后，就扔在了那里，一直没有动过。 现在，到了项目结题的时候。 对于这个结题报告来说，答辩pp倒是不难做出来。 因为文字描述已经写好了，只要按照故事的逻辑顺序，把要点罗列出来即可。 图片也有现成的，只需要把图片上的英文翻译过来。 这主要是考虑到大多数参加的答辩老师，并不是研究有机光伏领域的，一些英文专业术语也不一定能看的懂。 而除了答辩pp外，还要准备不少其他额外的材料。 比如，实验设备照片，实验成员与导师的合影，还有财务预算、决算表，报销明细等等。 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形式主义的意思。 不过，倒也无可非议，这么做都是为了应付，可能的来自上面的审查。 他们审查的时候，肯定是看不懂具体实验内容的，这时候就要把门面做好一点，拍拍好看的照片，写明财务报销状况。 …… 开始行动。 许秋先是到实验室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包括做柔性衬底器件中用到的各种实验仪器，匀胶仪、蒸镀设备等等。 然后让陈婉清帮他拍一张在实验室中穿着白大褂的照片。 接着，又去找魏老师合了个影。 最后，返回办公室，准备填写财务决算表，报销明细。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按照之前的预算表，经费一共10000元，用于项目的材料费、测试费等是4000，导师酬金是3000，学生酬金也是3000。 写决算的时候就是写这4000块的具体用途。 但是，预算表不是他写的，当时的想法和他实际做的不一样，用的材料也不同，肯定不能直接拿来用。 而且，许秋还是第一次接触财务报销的事情，之前并没有填过这玩意，他来课题组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实验、实验、实验。 既然没有经验，那就去找有经验的人。 许秋走进实验室，朝在做实验的吴菲菲打了声招呼，说道： “吴菲菲学姐，项目的财务决算表怎么弄？” “什么项目啊？” “校内的一个项目，马上结题了，要写4000块的决算表。” “只有4000块吗？当时写的预算表呢？”吴菲菲道。 “预算表不是我写的，他的想法和我的不一样，用的材料也不同，不能直接拿来用。”许秋道。 “那你就按照实际情况写呗，我估计你花的钱应该不止4000块这个数，肯定组里贴了其他项目的经费。 不过问题倒是不大，你看着填吧，反正这个校内的项目决算，只要不是写的太过于离谱，一般也没人管的。 你就把用了大概多少材料，价格多少，做了什么测试，花了多少钱，先写一个初步的版本。 然后改一改材料用量之类的，把金额改到4000元左右。 最后要是差点金额的话，可以写点什么打印文本费、打车费之类的补足零头。”吴菲菲道。 “好的。” 许秋点点头，回到办公桌。 虽说吴菲菲的说法，听着好像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但仔细想想，也确实，做实验这种东西，很难把一个项目经费的具体用途言明。 很多时候都是多个项目经费混用的，比方说，今年没申请到钙钛矿相关的经费，那么是不是组内今年就不做钙钛矿的实验呢？ 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对导师的影响倒在其次，学生没实验做估计直接得炸了。 这个时候就要调用其他方向的经费，比如有机光伏口的，先给钙钛矿垫着，等到申请到钙钛矿新项目时再还回来。 还是要学会变通的，只要不是干那种科研经费套现、牟私利、踩踏红线的事情便可。 当然，这样的做法多多少少还是存在问题的，不过郭嘉在没想到合适的政策下，多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或许将来，能有更加合理的制度，让科研经费的使用更加合理化吧。 …… 本来以为能轻松度过一个周末的许秋，到头来还是忙碌了一整天。 他做了一共十页的pp，预估演讲时长大概十分钟。 没有准备演讲稿，因为实验、图片都是自己做的，到时候只要看图说话、讲故事即可。 不过，下周二就要结题答辩，时间上还是比较赶的。 虽说组会上许秋也做过不少演讲，但都是对熟人的，而这回要面对陌生的听众，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心理压力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试讲一下。 晚上，他拉着韩嘉莹，来到材料一楼的三楼休息室。 两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 刚开始，许秋还有点紧张，不过一分钟后，就放松了许多。 结束后。 “师兄讲的真好。” “技艺精湛。” “666。” 面对来自学妹一阵尬夸，许秋也有点摸不准自己讲的究竟如何。 就当她是真心的吧。 “学妹，你不打算申请一个项目吗？” “唔……我倒是听说过校内本科生有三大项目可以申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师兄的建议呢？”韩嘉莹道。 “我还是建议申请一个，”许秋道： “有项目的话，保研的时候能讲一讲你的实验经历，可以给面试加点分。” 我这个项目，当初虽然是魏老师强行塞给我的，但之后做了做，还弄出一篇文章来。 你要想申请的话，可以直接基于我的体系，找一个衍生体系来练手，大概率能有一篇文章。” “一作的那种？”韩嘉莹神情一喜，继续问道： “这种文章按理说，不是要挂师兄的一作吗？” “我指导你，你好好干，主要实验你来完成，我挂个二三作就是了，反正我也不缺一篇小文章。”许秋道。 “真的吗？谢谢师兄。” “小事一桩。” 许秋暗想，这就是当导师的感觉吗。 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第一百三十章 影子 之前，许秋对将来的研究方向进行展望，大概率要朝非富勒烯体系努力。 不过，转换方向倒不是很急。 现阶段还是要围绕着b4，以及它的四个衍生物来研究。 毕竟，他目前是大四，刚选择直博的学生，将来做科研的日子还很长。 做科研，很多时候讲求的是一个体系的完整性、连贯性，比较忌讳那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研究。 这一点在大课题组中体现的比较明显。 尤其对于一个领域的先行者，导师会要求他们的学生，在平时科研工作以及最终撰写毕业论文时，要完整的、连贯的做一个体系。 毕竟，现实的科研生活不像说，随便就可以跨行业，今天造火箭，明天核聚变。 隔行如隔山。 哪怕是科研大牛，大都也是在一个大领域的几个细分类目下，不断的沉淀、挖掘、突破。 究其原因，就是现在科研领域已经趋于红海，大部分科研的红利，已经被早些年的科学家瓜分的差不多了。 像是牛顿、爱因斯坦那个年代，科研大厦初步建立，随便一个发现就能载入史册。 现在不同了，对科研的探索，已经快要接近人类的认知边界了。 想要取得大突破，不仅要有足够的科研人才，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去试错。 这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有些类似。 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的水平，进入瓶颈期，就需要普及全民教育，提升全体人类的综合素质，才能继续向上突破。 …… 接下来，许秋开始考虑给韩嘉莹安排一个研究方向。 目前，他基于fb4-d的文章已经投出，投了a。 剩下的边角料有： b4这个原始的分子，可以发表一篇文章。 fb4系列，四种不同侧链的分子，可以相互比较，发表一篇文章。 这两篇文章还是要快点投的，不然可能也会被其他课题组捷足先登。 fb4-d材料，研究它的结晶性能与温度的依赖关系，这篇文章已经被学姐预定了。 想来想去基于b4的体系，也没什么剩余的研究方向了。 上面前两个工作不能直接给学妹，因为都是已经基本上完成了的，而且主要实验者是许秋。 这要是送一篇一作给她，有点太过了。 那么，其他方向呢？ 当初他还设计了b、、5这些方向。 不过，把这个方向交给学妹，对她来说会不会有些太难了？ 之前，光是调节个侧链，都会对分子性能造成非常大的影响，许秋在实验过程中可是遇到了不少难题。 历经千辛万苦，才将效率从4提升至10以上。 现在要是直接改变主链的话，肯定会遇到更多的问题，甚至可能所得到的分子，不适合作为光伏材料也不一定。 至于简单的方向也很容易想到，可以模仿学姐的那一套路数： 三元共混有效层、三元共轭聚合物…… 或者是走走其他偏门，柔性衬底、钙钛矿传输层、半透明电极等等…… 许秋思考片刻后，决定还是把两条道路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选择吧。 他找到韩嘉莹，说道： “关于你的项目，我这里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比较困难的，一个是比较简单的……” 话还没说完，韩嘉莹就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我选择困难的！” “不具体听一听内容吗？”许秋好奇道。 “先做选择，再听也是一样的。”韩嘉莹道： “我也希望未来能够像师兄一样，发a这样的好文章。” 沉默片刻，许秋道： “那你就研究b、、5的体系吧，可以上手直接用带两个氟原子f的体系，这样可能性能会好一些。 等下周我忙完，你和我一起去张疆学习合成吧。” “好的。”韩嘉莹点点头。 原本许秋打算说“我们不一样”，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 有什么不一样呢？ 都是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啊。 在她的身上，许秋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就像是初入科研圈时的自己，敢闯敢拼，敢于立下宏愿。 这样好也不好，万一方向没选对，可能就会碰个头破血流。 当初他也是豪气冲天，想着改变世界，后来才发现，这有多难。 个人的力量在这个大时代的洪流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哪怕他有系统这个不大不的挂，哪怕自己在未来真的能够改变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也注定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向前走的。 许秋又想到了陈婉清，他科研道路上的领路人。 想到了学姐的自知之明，虽然梦想是一篇a，但知道她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拼命水二区。 日后，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给她圆梦吧。 毕竟，还有一年多，要是顺利的话，她就要毕业了，也不知她之后会选择什么样的路。 …… 周一组会。 吴菲菲之前投掉了一篇关于氯化铵添加剂的文章，投在了上，还没有返回意见，现在她又开始了新的工作。 对于传统铅基钙钛矿材料，采用的是碘化铅，她则选择了一种拟卤素的铅化物，硫氰化铅，作为添加剂。 也就是在传统abi中，加入一定比例的bs，形成abis-这样的结构。 现在已经取得初步进展，效率已经超过了标样。 现在，钙钛矿体系的最高效率已经突破0，俨然成为一个新兴热门的领域。 而且，魏兴思回国后，这个领域的才刚刚开始起步不久，他就是最早进入这个领域的一批人。 对于一个新兴的，潜力无限的领域，有很多研究方向可以挖掘，能够产出不少文章。 吴菲菲，颇有点站在风口上的感觉。 当然，她本身的实力也是摆在那里的，实力运气两相叠加，自然文章发的风生水起。 若不是许秋异军突起，吴菲菲一定是课题组内，做科研最闪亮的那位。 接着是田晴，她中规中矩的，汇报着电荷输运方面的研究结果。 这方面的研究，比较众，很难发大文章，但是配合钙钛矿热点，发个文章还是不难的。 之后是段云，他也算熬出了头，前段日子刚刚把设备搭建起来，现在正在测各种标样。 再加上陈婉清和许秋刚刚投掉一篇a。 五人皆有不错的实验进展，组会上难得一片风平浪静。 第一百三十一章 简单的快乐 轮到许秋汇报，他把周二的答辩pp讲了一遍。 一路讲下来，感觉和平时的组会报告并无太大区别。 “还不错。”魏老师简短评价了一句，然后问道： “那接下来，在实验方面打算做什么，有没有想好方向？” “准备先把pb4体系，剩余的工作收个尾，应该还能整理出两三篇文章。” “能有两三篇文章？说来听听？”魏老师顿时来兴趣了。 许秋娓娓道来： “pb4这个原始的分子，可以发一篇；p2fb4系列，四种不同侧链的分子，可以相互比较，发一篇文章。 不过，之前合成的聚合物材料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到张疆再合成一批。 而且这两个工作要做的快一点，因为有被其他课题组捷足先登的可能。 此外，p2fb4-2材料，陈婉清学姐提出，可以研究它的结晶性能与温度的依赖关系。” 待他说完，陈婉清补充道： “就是之前表征测试的时候，发现材料的光吸收光谱，会随溶液处理温度而变化。 初步判断是聚合物聚集形态不同导致的，可以基于此进行深入研究。 不过，我打算先做我之前合成的三个体系。 因为之前也跟着许秋一些做了一整套的表征，实验数据基本上已经齐了，就差做器件的重复性实验和写文章了。” “可以，就按你们说的去做吧，”魏老师满意的点点头道： “陈婉清你那个工作，写完文章先让许秋看一遍，许秋的话，你这周就去张疆做合成。 对了，单体原料够吗？不够的话就再买点。” “够的，前段时间，我就有做合成的打算，于是找厂家把几种主要的单体原料，各买了500毫克。”许秋道。 他想到之前做合成反应的时候，计划找魏老师申请一台微波反应器的。 不过，当时是按聚合反应时间为24小时做打算的，而目前的反应时间只有10小时左右，还可以接受。 就算用了微波反应器，也只能把反应时间缩短到几小时，之后的索氏提取、后处理的时间并不会减少，而且还要重新摸索最佳实验条件。 因此，现在看来，倒是没太大的必要。 “对了，韩嘉莹想申请一个项目，她有意接手pb2、3、5的研究。”许秋道。 “是嘛，“这对她来说，会不会有些难了？”魏老师道： “是她主动提的？还是你给她安排的。” “是她自己选的，当时我给她两条路选择，另外一条是做三元共混体系，或者三元共轭共聚物……” 许秋说了一半，魏老师笑了，打断道： “行，不用说了，就是陈婉清那一套吧。 你让韩嘉莹申请吧，她就交给你负责，我记得十一月就有一个系里的项目，可以申请一下。” “好的。”许秋道。 魏兴思身子朝后，靠在转椅靠背上，内心感慨： 要是他的学生都像许秋这样省心就好了。 不需要操心，就能自发的做实验，出成果。 人在办公室坐，文章天上来，这是每个导师的梦想。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带的学生都是像陈婉清、段这样的，不一直盯着的话，根本指望不上他们自主做出成绩来。 或者是像田晴这样的，虽然成绩好，天赋也不错，但是家境殷实，志不在科研。 整个实验室，除了许秋，能打的也就吴菲菲了，两年多，完成了两个工作，一篇综述。 新来的程明波，看起来不太行，就是来混一混的。 韩嘉莹，倒是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 组会结束，魏老师道： “吴菲菲，之后把许秋每个月的劳务补贴，提高到硕士生的标准。” 听到消息后她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回道：“好的。” 对于许秋来说，有些突然，不过涨了补贴终归是好事，多半是他最近表现不错的原因。 众人回到隔壁216办公室。 段带头起哄道：“学弟，涨工资了，总得表示表示吧。” 许秋扫了一圈，其他人都盯着他看，显然她们对段的提议，也都非常感兴趣。 而韩嘉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冲出来凑热闹道： “师兄，我也要。” 都这样了，那请客便请客罢。 考虑到周一组会后的中饭，一般是点外卖，魏老师会报销，那就请每人喝杯奶茶。 许秋打开外卖软件，搜索经常喝的一占占奶茶，自己选择了大杯绿茶拿铁，七分甜，去冰，加椰果仙草。 然后他把手机递给陈婉清，说道： “我请大家喝奶茶，想喝什么，你们自己点吧。” 今天，又是被吃垮的一天。 不过看到众人开心的笑脸，这钱花的也值。 学生时代，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一杯奶茶，一顿夜宵，一场电影，一局桌游，就能快乐很久。 而越长大，想要获得同等程度的快乐，付出的代价也便越大。 …… 下午，因为时间不足以去张疆投一波合成反应，许秋就留在了邯丹校区。 待完成的事情还是蛮多的，划水是不可能划水的。 有种越干活，活越多的感觉。 之前做p2fb4-2体系的时候，透射电子显微镜、掠入射x射线衍射等实验，也同步做了其他的体系。 实验数据可以拿来用，但大部分的数据是原始数据，需要进一步处理。 同时，部分实验，比如光吸收光谱、循环伏安法测能级结构，都还没有做或做的不全。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漏补缺。 思考片刻，许秋决定优先做pb4的体系，因为这个体系文章写出来，是可以直接投稿的，与他之前投的那篇不冲突。 至于另外一篇文章，也就是四个不同侧链分子的相互比较，就需要等a那篇接收后，才能投。 一边做实验，一边处理实验数据，一边教韩嘉莹。 现在除了合成反应外，其他的表征手段，学妹都学的差不多了。 文献方面，也开始从综述看了起来。 而从熟练度角度来看的话，她的各项技能，大多数都到了三阶、四阶。 学妹也算是正式入门了，顺利度过新手期。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完美落幕 周二上午，许秋来到双子楼西辅楼的八楼，准备项目结题答辩。 双子楼，是学校的地标建筑，有33层，分为两栋主楼和两栋辅楼，是行政、教学两用楼。 像是材料系的系办就在双子楼的东主楼内。 上午的结题报告一共有五场，许秋排在第四位。 每个项目都有一名或以上的指导老师，项目结题的评审嘉宾，就由每个项目的导师担任，一共五名。 这个项目的总资助金额是1万块，算是校级第二大的项目，它面向的是全校所有专业的学生。 如果项目无法结题，就收不到2000块的酬金尾款，而且两年内不能再申请同类型的项目。 当然，学校通常不会为难课题组和学生，只要不是差的太过离谱或者直接不参与答辩，就不会卡着项目不让结题。 除了这个1万块的项目，还有资助金额2-3万块的，因为金额较多，所以要求也稍高些。 这两种项目都是每年一次申请，时长是一年。 此外，还有一个材料系内部的，只有5000块，这个就比较水了。 不过水也正常，5000块，扣掉酬金，项目经费就只有两千了。 只用两千块，就想做一套完整的实验，几乎不可能，大概率需要课题组自垫经费。 这个的话，一年有申请两次机会，韩嘉莹十一月份打算申请的就是它，项目时长也是一年。 …… 进入报告会现场，许秋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四处打量。 有一个主持人，在调试投影设备。 看样子像是本科生，应该是学生会之类的，主要做学生工作的，或者是助管之类的。 上午的五场报告，只有许秋一个是材料系的。 另外的四个，据他了解，其中有两个是化学系的，一个高分子系的，还有一个是通信科学与工程系的。 现场有十几个学生，除了演讲者外，其他人不知道是自愿过来旁听的，还是被自愿过来的。 有些学生还带着纸笔，看样子还蛮认真的。 因为许秋是提前二十分钟来的，导师还没到齐，还需要再等待一会儿。 没过多久，魏老师夹了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他先是朝许秋点头示意，然后走到评审席。 巧的是，魏老师在这里碰到了熟人，是他的朋友孙正。 他坐下后，两人就聊了起来。 难怪许秋刚刚觉得那位老师很眼熟，之前他在魏老师的办公室内，与之有过一面之缘。 据陈婉清说，孙正也是从国外回来的，但比魏老师晚一年回国，选择了化学系。 而且，他不像魏老师是特聘教授，他是那种“六年为期，非升即走”的教职，压力非常大。 没办法，毕竟是魔都综合大学的化学系，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 据nes提供的世界材料学科排名，魔都综合大学排在世界第三。 其中排第一、第二的分别是麻省理工和南洋理工。 明眼人都知道这排名的有很大的水分。 魔都综合大学的材料系因此也被戏称为“世界第三，魔都第八”。 主要原因是，他们在排名的时候，把学校中的化学系、高分子系、材料系等理工科放在了一起，作为材料学科来评价了。 毕竟，魔都综合大学的化学系还是很强的，有几位院士大佬坐镇，在国内也是能排在前几的。 早些年，材料系就是从化学系分出来的，后来高分子系又从材料系中分离出来。 这三个系，其实也算是同根同源。 据说是涉及到学派之间的斗争，不过许秋只是一个萌新，对此也不是很了解。 …… 报告会正式开始。 化学系、高分子系的两名报告者，演讲的内容他还是能听懂的。 大致上就是合成了一种材料，做了一堆表征，有什么好处，还面临什么问题。 不过，他们的演讲水平一般。 一个比较磕巴，讲讲停停的，另一个则讲起来语速非常快，像是过分紧张导致的。 反观许秋，他现在一点都不紧张。 关于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感谢魏老师的，强制他每周组会做报告。 现在，这种报告会，对他来说都算是小场面，而且又是自己亲手做的工作，连讲稿都不用准备。 继续听报告，第三位是通信专业的。 他的报告就比较难懂了，各种专业术语，什么协议之类的，没有基础知识很难理解。 感觉他有点像是乱入进来的，估计当初安排报告的时候，打算做一个理工科专场。 最后发现差了一个位置，就把他强行塞了进来。 这位通信学生讲完后，主持人向评审席问道： “诸位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然而，无人应答，气氛非常尴尬。 最后，还是他的导师起头，率先提了个问题。 魏兴思、孙正等其他老师，也跟着象征性的提了几个小问题。 前面的几位报告者听下来后，众人的兴致也不高。 他们都只讲述他们做了什么，并没有论文、专利之类的成果。 毕竟本科生嘛，要求也不能太高。 在本科就想发si二区以上的文章，还是有非常大难度的。 不然，这样的事件也不会上新闻报道。 本科就能发的si的，基本上都是家庭教育背景很好，父母学历高。 孩子在大一、甚至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往科研方向发展的，做好了未来规划。 …… 终于，轮到了许秋。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说道： “我是来自材料系大四的学生，许秋，指导老师是魏兴思教授，项目主题是……” “这个工作现在已经发表在《大分子》期刊上，接下来，我讲具体展开介绍……” 台下，孙正和魏兴思小声交流： “你这学生厉害啊，大四就发文章了。” “那可不，”魏老师道： “而且，我们组刚刚投了一篇a，他是一作，比我组里做有机的博士都厉害。” “这么强，你可以啊，收了这么好的学生，”孙正叹了口气，道： “哪像我一样，好生源都被其他人抢了。” “你们化学系，一年能招三个硕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魏老师道： “哪像我们，老师多学生少，一年只能招一个。” “但是压力也大啊，六年考核期，不仅要文章数量够，还要和另外三个人pk，四进二，胜利的才能留校。”孙正道。 魏老师也不知怎么回，只好鼓励道：“加油吧。” 许秋并不知道台下的事情。 他在台上滔滔不绝，状态非常好。 演讲完成后，掌声响起。 完美落幕。 第一百三十三章 检验学妹成色 结题答辩结束，魏老师留在会场，继续听第五场报告，之后还有打分、签字之类的事情等着他。 许秋就直接返回了材一216。 刚一进门，韩嘉莹便迎了上来，问道： “师兄，讲的怎么样？” “还可以吧。” “那我们下午去张疆做合成吗？” “好呀，中午吃了饭，然后坐校车过去。” 新一轮的合成实验正式开始。 只是，从时间上来看，今天过去有点尴尬，因为明天上午许秋要上课。 实验和上课，如何选择？ 想了想，还是选择实验吧，那便只能继续翘课了。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纳米材料学》这门学位专业课，对于许秋的帮助几乎为零。 如果换成是《高分子凝聚态物理》、《半导体物理》之类的课程，那还值得去听一听。 …… 现在的高校，很多都在做课程改革，留给学生的自主选择权越来越大。 像魔都综合大学，算是比较早一批的教学改革试验高校了。 包括本科招生，大一不按照传统专业进行招生，而是以试验大班的形式，五百人一个大班，再大二分流，也是教学改革的一部分。 此外，对每个学生的培养计划也比较灵活，没有固定的课程表。 除了部分必修的《数学分析》、《有机化学》这些专业课外，其他的课程大多是可以自主选择的，比如六大模块、通识教育课，专业选修课。 必修课程占总的学分比例不到五成。 对此，许秋的感觉倒是太不明显，主要也没有对比，他也不知道改革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整体来看，有点像是形式工程。 但相比于一直不改动，动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对于教育的发展，终归是一件好事。 只是频繁改动，对那些负责教务工作的一线人员来说，可能会比较辛苦吧。 …… 午饭后，两人乘坐校车，来到张疆校区。 接下来的工作，重复性比较强。 毕竟，创新性的部分，几乎都被许秋完成了。 对于创新性的工作来说，多一个人，工作效率可能并不会提升太多。 而高重复性的的工作，多一个人，那就是实打实的劳动力，工作效率可以近似翻倍。 当然了，前提条件是把韩嘉莹培养成为熟练工。 因为之前他做合成实验的时候，都是让她在旁边观看，但从来没有让她上过手。 所以现在她在合成实验，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 至于她在邯丹校区，手套箱内制备器件的操作，那都是些开胃菜，难度不是很大。 像许秋当初，花费了不到两周时间，就全部学会了，可谓是有手就行。 但做合成实验不同，难度较大，还是比较考验一个人的操作技术和实验天赋。 韩嘉莹的项目，是合成pb2、3、5系列聚合物给体。 许秋本打算让她先帮他合成材料的。 但转念一想，这次计划一次性投500毫克左右的单体，是之前试验性投反应三倍的用量。 要是学妹失了手，搞砸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学姐拜托他合成的材料也是一样的，要500毫克。 经过考虑，他最终决定，还是让学妹去做她自己的三个系列。 …… 两人进入a502实验室。 实验流程，他已经给韩嘉莹讲过一遍了，接下来就是直接上手操作。 是时候检验一下学妹的成色了。 穿戴防护装备、搭建设备、重蒸甲苯。 在等待的过程中，许秋开始介绍注意事项。 要注意的点还是很多的，这都是之前数次实验中，总结下来的宝贵经验。 比如，要涂抹真空硅脂提高密封性，如何控制溶剂的加入量等等。 还有一些实验室安全细节，比如要佩戴多层手套，要用袖口有松紧带的实验服等等。 许秋准备先完整的操作一遍整个投反应的流程，给学妹做个示范。 没想到，韩嘉莹主动说道： “师兄，我可以和你同步进行实验吗？” “可以啊，这么自信。”许秋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嘴上是答应了，但心里终归还是不放心。 于是，他一边做实验，一边观察学妹。 当然，主要看的是她的实验操作，有没有什么问题。 对许秋来说，这实验已经非常熟练。 只要不是关键步骤，就算一心二用，也不会影响到整体的实验进程。 而学妹做起实验来，倒是非常专注。 许秋看了一会儿，目光上移，发现她的脸还微微泛红。 虽说现在已经入秋了，但做实验还是比较消耗体能的，兴许是因为热吧。 观察了一阵，他找到学妹实验中的几处小问题，便直接指出： “大号橡胶手套，对你来说太大了，戴着实验不方便，可以戴两层小号的，或者去领用几包中号手套的也可以。 还有就是在称量完单体药品后，要及时塞住瓶塞，防止灰尘落入，或者不慎弄翻瓶子，药品洒出。” “好的，我明白了。”韩嘉莹说完，脸似乎变得更红了。 只是，许秋并没注意到那么多。 他一边实验，一边在心中比较着学妹和学姐。 相较而言，从实验速度方面考虑的话，韩嘉莹的实验能力更强一些。 至于其他方面，比如实验操作是否稳定，体能如何，还有待继续观察。 …… 许秋的第一个反应投放结束，他大概估算了下，比韩嘉莹快了十多分钟的进度。 他也没急着投第二批，而是耐心的等待她实验结束。 十二分钟后。 韩嘉莹投完反应，将油浴锅升温至130摄氏度，覆盖铝箔。 然后，一脸期待的问道： “师兄，我的表现怎么样？” “非常棒。”许秋鼓励道： “单从实验天赋来讲，和我也差不多了。” “真的吗，太好了，师兄就是我之后的目标。”韩嘉莹道：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超过你。”说完，她还挥了挥拳头。 “哈哈，那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许秋笑道。 接下来，两人继续投反应。 许秋刚刚投的反应，目标产物是pb4，之后他准备帮学姐投她的三个体系。 而韩嘉莹继续投她的另外两个体系。 至于许秋自己体系中的另外四个，实在是设备有限，只能等下次再做了。 不过，就算设备允许，一次能投十一个反应，之后的后处理也麻烦，根本处理不过来。 毕竟这里是现实，不是在模拟实验室中。 晚上，结束实验。 许秋把韩嘉莹送上校车，叮嘱她明天早点来张疆，他则照例留宿在张疆。 检验完毕，学妹的成色还不错。 第一百三十四章 常怀敬畏之心 送走学妹后，许秋返回微分析楼实验室。 先是检查了一遍反应，然后将实验室内的水电气均关闭，锁门，回到a501办公室。 这时，他感觉手机在震动。 打开一看，是班级群里发来的消息。 一排排的，都是同样的消息： 收到，谢谢于导[赞] 看来是辅导员发了什么通知吧。 许秋一边想，一边也复制了这条消息，发送到班级群中。 然后，他往上面滑动手机屏幕，找到了辅导员的原始消息。 辅导员于强：所有人 下周一，材料系的三个专业分别进行生产实习，具体安排见邮件。 要不是收到消息，许秋都快忘记，这学期还有《生产实习》这门课程了。 这种类型的课程，一学期就上一两次课的，通常都安排在学期中。 原来，不知不觉中，半个学期都已经过去了。 …… 要查看邮件，许秋没有开电脑，而是打开了手机邮箱。 之前，他发现手机邮箱也可以绑定若干个邮箱，便把他的学号邮箱设置上去。 毕竟，每次收发邮件都开电脑太麻烦了。 需要上传附件的就用电脑，平常就用手机，这样就比较方便。 他现在越来越发现邮箱的重要性，基本上是国际交流中的主流途径，只需要一个地址，就能连接全球。 对许秋来说，邮件也俨然成为微信外，第二大重要的联络工具。 他也会在每天晚上，打开邮箱查看有没有遗漏的重要信息。 一方面，学校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通过邮箱来通知。 尤其是临近毕业，很多事情还蛮重要的，比如毕业信息登记、审核等等。 如果不处理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正常毕业。 另一方面，魏老师也会经常给他发一些邮件，包括文章意见、文献等等。 此外，还会发送最新版本的全系列光伏器件最高效率图表。 这个图表是由米国可再生能源实验室rl整理的，他们会不定期的更新版本。 上榜的数据，都是该体系下最高的效率，同时也经过第三方检测机构鉴定的。 不过，用学邮有一个不好之处，那就是垃圾邮件格外的多，每天都能收到几封到几十封不等。 因为学邮的格式简单，就是学号dhddu。 而学号又有规律，前两位是入学的年份，接着四位是专业代码，最后四位是学生编码，从0001开始，一般是按照姓氏首字母升序排列的。 所以，各种社团、学生组织，在他们招人、组织活动或者做问卷调查的时候，就会把邮件遍历、群发给某一号段的所有学生。 这种操作也被称为“扫邮”。 而且，为了让人们点开他们的邮件，还会标注“内有福利”等等。 点开一看，都是马基毛概复习资料之类的，大多还是从上找的，也确实算是福利吧。 …… 许秋扫了一眼邮箱，果然又收到不少垃圾邮件。 不管它们，先打开辅导员于强标注重要的邮件，标题就是“生产实习”。 材料系三大专业，时间都是下周一。 不过，各专业的内容不同，带队老师不同，时长也不同，有的是一整天，有的是半天。 材化是由辅导员于强亲自带领，去魔都钢铁厂参观，时长半天。 周一中午十二点，在邯丹校区南区的方大体育馆门前集合。 然后一同乘坐大巴车过去。 材料系分成了三批，材化专业只有三十多人，一辆大巴车就足够了。 不然整个材料系八十多人，也很难管理。 系里的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到的。 关掉辅导员的邮件后，许秋开始清理邮箱。 邮箱只有500的容量，不及时清理导致邮箱满了的话，就无法收到别人发来的新邮件，因为会被系统自动退信。 他将收件箱内的邮件按照占大，从大到排列，让后批量删除垃圾邮件，再在回收站中彻底删除。 …… 第二天早上，许秋起床，检查聚合反应情况。 刚刚睡醒，他本来还有些迷糊的，看到结果后瞬间就清醒了。 七个反应容器中，有两个有问题。 它们几乎没有聚合物析出，分子量肯定不高。 关键之处在于，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投的反应。 虽说从成功率上来讲，他投了四个，成了三个，是75，而学妹是67，但是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区别。 许秋摇摇头，之前做合成实验都太顺利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 还是试图寻找一下原因。 可能是观察学妹的时候太过认真，导致某个细节出现了纰漏？ 难道是药品变质了？ 抑或者是因为实验进行到后期，精力难以集中。 至于具体哪一步出现了问题，事实上，也很难分析出来。 不过，这种程度的失败，对许秋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打击。 再补投一个反应便是了，要是仍然出现类似的情况，那就要仔细去思考、寻找原因了。 对于实验，还是要常怀敬畏之心。 不然，分分钟被教做人。 …… 九点多，韩嘉莹来到实验室。 她比之前陈婉清来的时间早，应该是乘坐了前一班八点半的校车。 学妹还是蛮乖的，让她早点过来就很听话的过来了。 刚一进门，她就兴致勃勃的问道： “师兄，实验怎么样？” “失败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 韩嘉莹的表情顿时定格了，忙问道： “啊，那该怎么办呢？” “重新投一遍就好了，今天上午投，晚上处理，也不会影响之后的后处理。”许秋倒是很淡定的说道。 “是不是我之前做的方法有问题。”韩嘉莹表现的有些不自信。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许秋鼓励道： “这种情况可能是偶然原因，也可能是分子结构等复杂的原因，再尝试一次，不行再说。” “好吧。”韩嘉莹点点头。 虽然实验有些的不顺利，但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五个正常的反应，许秋已经开启了封端处理，还需要等待。 在此期间，两人将出了问题的两个反应处理掉，重新补投了一遍。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成熟的工具人 第二天，许秋检查补投的两个反应，均表现正常。 这说明之前的实验失败，大概率是偶然因素导致的，而非某个关键之处存在问题。 在接下来的实验中，许秋继续教韩嘉莹反应后处理： 包括滴入甲醇溶剂、三种混合溶剂索氏提取、氯仿索氏提取、旋蒸等操作。 除了氯仿溶剂提取，是由他亲手操刀外，其他实验都是放手让学妹去做的。 两人在张疆实验室中愉快的度过了三天的二人世界。 到周四晚上，合成的两批、共七种材料均全部处理完毕。 值得开心的是，最终产物的产率均不错，在50-70之间波动，而粗产物的产率有的甚至达到了八0-90。 许秋合成的几个反应，都获得了00多毫克的材料，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而且，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学妹的综合表现很出色。 看来，韩嘉莹来张疆做合成第一天的惊艳表现，并非昙花一现，而是可持续的。 也就是她的实验能力还是稳的，波动性比较，不会时好时坏。 这是捡到宝了啊。 包好两批材料，返回邯丹校区。 校车上，两人坐在靠后面的一排座位上。 “做合成实验可真辛苦啊，动辄七八个时的连续实验，”韩嘉莹感叹道： “话说，师兄都在张疆待两晚了吧，感觉怎么样。” “我呀，已经习惯了，反正这边有床有空调的，住起来和寝室也没什么区别，”许秋道： “倒是你，要是你之前选择第二条路，主要做器件的话，大多数的时间只要在邯丹就行，相对会很轻松。” “哎，我这不是被你骗上了贼船嘛。”韩嘉莹叹了口气道。 “话可不能乱说，”许秋忙解释道： “你这不能赖我啊，做合成的路可是你自己选的。 话说回来，你现在才刚刚进入这个领域，船好掉头。 要是觉得不合适还可以换方向的，甚至去跟吴菲菲做钙钛矿都行。 我和魏老师讲一下，他大概率会同意的。” 虽说他也不舍得这样的一个天才学妹，但还是要尽到做师兄的责任，该给的提醒还是要给的。 “嘿嘿，师兄，我开玩笑的，你就这么不愿意我跟你干啊。”韩嘉莹笑道。 “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给你提个建议罢了。”许秋道。 “唔……那就好，虽然做合成辛苦，但是实验还是很有趣的。”韩嘉莹道： “要是将来我能合成出一种新的材料，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那一起加油吧。”许秋鼓励道。 学妹的想法还是比较理想化的，他也没有出言打击她，科研白能够保持一颗热情的心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理想，等她之后经历的多了，想法可能也会随之而改变吧。 就像他一样，短短半年的时间，对科研的感受都是时时刻刻在改变的。 不过，以学妹现在表现出的这种干劲和天赋来看，她跟自己干，至少毕业没什么问题。 …… 后面几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按照文章的要求补充实验数据。 培养了韩嘉莹一个多月，现在是收获的时刻。 学妹已经基本出师，进化成为一个成熟的工具人。 给她一个实验指令，不用怎么管，就能得到实验结果。 许秋也得以从重复性的实验工作中脱身，专心撰写文章。 理想情况下，只专心写文章，大多数的文章只要一到两周就能完成，就算是篇幅很长的综述文章，一个月内也差不多可以完成。 他目前还有两个工作，这样算的话，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能全部完成。 当然，现实世界中并不会这么理想。 一方面，写着写着可能发现实验数据不对劲。 就像当初陈婉清测试光吸收光谱那样，单独拿出来看每张图、每条曲线都没什么问题，但放在一起就不怎么吻合了。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进行补充测试。 另一方面，文章写多了，也会出现不应期。 从症状来看，类似于那个不应期。 手放在键盘上，心里似乎有万般的念头，但就是打不出一个字来。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经到了下个周一，是系里组织生产实习的日子。 对许秋来说，这个时间选的还蛮尴尬，要是早一些，上午开始集合。 那么就可以覆盖组会的时间，他也能够名正言顺的组会请假了。 然而，时间是系里定的，肯定改不了。 只好先参加组会，再去赶车。 他还希望组会早点结束，不然拖到十一点多，中饭就得去全家买个饭团应付一下了。 组会开始。 魏老师的办公室内，众人排排坐坐好，依次进行汇报。 吴菲菲：“这周基于硫氰铅的体系，我做了rd、ds等表征……” 魏兴思：“行，下一个谁来讲？” 段云：“&ba&ba……” 魏兴思：“好，下一个。” 最近几次的组会上，氛围一直是晴天，魏老师也变的佛系了许多。 原因也很简单，许秋、陈婉清的文章&buff还在，吴菲菲、田晴最近工作很顺利，段云的装置也成功搭建。 只是不知道这晴天，何时会多云转晴。 也许，在魏老师心中有一杆秤吧。 在什么时候该给压力，什么时候应该宽松，才能最大化的激发学生的潜力。 此外，随着参与次数的增加，许秋也已经习惯了组会这种形式，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般拘谨。 他也有些理解陈婉清为什么不愿意参加组会。 因为在组会上，实验进展不佳的压力感，会随着魏老师的批评而放大，转换成对能否出成果，能否顺利毕业的担忧。 当然，这种压力许秋并没有体会到，所以只能大致猜测，而无法感同身受。 …… 组会结束的比较早，许秋和课题组伙伴们一起吃过中饭后，赶往南区方大体育馆门口。 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多分钟，系里预约的大巴已经停在了旁边的停车场内。 前段时间班会上新选出来的材化班长，站在体育馆门口负责签到，以及引导学生乘车。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考研的陈浩 许秋来的算比较早。 他上车后，发现车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辅导员还没有到。 都是材料化学专业的同学，相比于另外两个专业的同学来说，还是更加熟悉的，但交集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点头之交。 就是平常见了面，会互相打声招呼的那种。 在大学里，不刻意去社交的话，社交圈大多都是以圈子的形式存在的。 而许秋的圈子，一个是寝室三人组，也就是和陶焱、任斌他们。 可惜，他们三个人分属三个不同的专业。 如果是参加材化专业内部的活动，他们也不能一起结伴行动。 另外一个圈子，是大二分流后，从班级群中拉出来的一个群，主要是娱乐向的。 群主是当时材化专业的班长，他在周末会组织同学一起出去玩玩八0分、川麻、桌游之类的，加深下感情。 可自从大三加入课题组后，许秋分配给娱乐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这个圈子的存在感也越来越低。 此外，之前做《有机合成实验》、《分析化学实验》这些实验课时，分在同一组的几个同学，也形成了一个圈子。 里面包括之前保研面试时，排在他前面的易思佳，还有陈浩和孙一凡。 易思佳、孙一凡他们和许秋一样，全都保研了本校本系。 不过，他们选的导师实验室都在先进材料楼，平常也很难遇到。 至于陈浩，他也申请了保研，而且在夏令营的时候，也参加了面试。 但与其他三人不同，他参加的是专为“待定人员”而开放的面试。 所谓待定人员，就是申请保研，但绩点排名不够高，没有直接保研成功的群体。 对这些人来说，系里有额外的名额时，才会考虑他们。 比如学校的“人才计划”，也就是义务当三年本科生的辅导员，可以保研，还有留学生之类的…… 这些都是不占用系里保研名额的。 陈浩的绩点只有，绩点排在他前面的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八6、八4和八。 而最后，系里空出来的额外名额刚好只有三个，他就被刷了下去，保研失败。 还是有点惨的。 …… 大巴车上，陈浩坐在后面，许秋便向他走过去。 这大巴和校车的座位排布比较类似，也是中间走廊，两边各两个座位。 陈浩也看到了许秋，主动打招呼道： “呦呵，许大学霸，好久不见啊。” “确实好久不见。”许秋坐在他的旁边，问道： “最近忙什么呢？” “这不是保研没保上吗，最近在考虑考研。” “考研？本校吗？想考我们学校，可不容易啊。” “是本校，我也知道难啊，但还是想读个研，”陈浩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我大二的时候好好学习，冲冲绩点就好了，也不会搞得像现在这般模样。” “考研的话，没记错应该是今年的年底吧，准备的怎么样了。”许秋道。 “具体时间定在十二月下旬，就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陈浩道： “复习时间太短，估计今年有点悬了，要考虑明年二战。” “别这么想，自信一点。”许秋安慰道。 “难啊，要考四门课程，专业考试倒还好，据说都是专业课上学过的内容。”陈浩道： “可数学、英语和政治这三门，就比较难搞，时间太赶，根本来不及复习。”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 “对了，说说你的情况呗，你保研打算去哪个课题组啊。” “我选的魏兴思老师，做有机光伏的，直博。”许秋道。 “魏兴思？他听说不是很严吗，你居然还在他那边直博。”陈浩道。 “嗯，差不多待了半年时间，魏老师对待学生确实偏严，不过我还算适应。”许秋道。 “这样啊，我之前听说你发文章了？”陈浩道。 “是的，发了篇二区的，你听谁说的？”许秋好奇问道。 “陶焱告诉我的，”陈浩调侃道： “许博你现在混的可以啊，本科就发si，研究生还不得发a，aur之类的文章。” “那就借你吉言了。”许秋笑道。 本来他想说最近刚投稿了一篇a一作，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万一告诉了陈浩，结果最后a的文章没中，岂不是很尴尬。 而且陶焱、陈浩都是那种交际广泛，告诉他们的话，过几天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系。 多半会添油加醋，本来是“投出去一篇a”，传着传着可能就变成“发表了一篇a”。 这两者的差别可是非常的大。 这也是他没把消息告诉室友的原因。 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上车。 到中午十二点整，材化班长对照着签到表，清点了一遍车内人员，全员到齐。 没有人迟到，还算不错。 不然就要进入爷等一孙的模式。 司机师傅收到指令，开始发车。 辅导员于强坐在车的最前面，类似于副驾驶的位置上，朝同学们说道： “今天，我们生产实习的地方，是魔都钢铁厂。 之所以安排在这里，主要原因是魔都钢铁厂里的一个负责人，正好是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毕业的校友。 他之前返校参加校友会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导师周数学，也就是材料系现在的副系主任。 那段时间，系里在确定生产实习的内容，周数学便和他讲了这件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最终，两人一拍即合，给材料系的同学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我们下午一点左右过去，这次主要是以参观为主。 结束回去后，每个人都要写一篇感想收获，在一个月内递交给我，做为这门课程的评分依据。 每个同学我都想给一个好成绩，但是教务处规定，a只有0，a我肯定会给满……” 许秋坐在后排，辅导员于强的讲话听的他昏昏欲睡。 于强是特别的能说，之前在班会中，他就深有体会。 “再讲最后一点……” “我再补充一下……” 他看了眼旁边，陈浩早就没在听了，正抱着手机，在和别人聊天。 许秋索性也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反正就算有什么重要信息，之后辅导员也会发邮件的。 再不济，问问其他人也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生产实习 许秋坐在车上打着盹。 他也没有完全睡过去，还是留存部分的意识，周围的声响偶尔会传入耳中。 “进入魔都钢铁厂后，要注意安全，听指挥，不要乱跑……”这是辅导员的声音。 “车程大概有四十分钟，为了不让大家无聊，我们来玩个游戏，‘明七暗七’……” 这应该是材料班长的声音。 不过，周围同学对他的提议，响应并不强烈。 毕竟这游戏有些过时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许秋上学那会儿流行的游戏。 规则很简单，就是一行人从1、、开始依次报数，遇到“明7”，也就是尾数是7的数字，或者“暗7”，即7的倍数，就不报数，改为拍一下手。 如果遇到明7暗7这些数字，没有拍手而是报数，或者在非明7暗7时拍手了，则视为失败，会有惩罚，一般是表演一个节目之类的。 …… “有没有人玩狼人杀，我带了牌，玩的话吱个声，快的话能玩两盘。” 这次声音很清晰，是从前座传来的，紧接着，周围的人纷纷响应： “我来。” “算我一个。” “吱。” “我当上帝吧。”旁边的陈浩也说道。 以他的性格，这样的热闹，肯定是会去凑的。 周围一圈打算玩桌游的，许秋也睁开眼，因为肯定睡不着觉了。 见状，陈浩问道： “一起来玩吗？“ “来吧。” 许秋答应道，和前座拿了一张身份牌。 心看了眼上面的图案，然后把牌藏在口袋中。 狼人杀他玩的比较少，不过基本的规则还是懂的。 这种面杀局，又是都是熟人，而且也没有几个高玩。 场外因素占比会比较多，不怎么看重逻辑推理。 对于存在感比较低的人，就比较容易存活下来。 这也是陈浩自愿当上帝的原因，他和班里的人都混的比较熟。 要是他参与了，基本都是吃首刀首验的，就算晚上不死，白天也得死。 “我是一头预言家，昨晚验的是……我，我自爆。“ “晚上，我听到我七点钟方向有动静，他肯定是狼。” “我……他……她￥……” “新手，不太会玩，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们，我是一匹好人。” “我是预言家，不信预言家可以验我。” 一共玩了两局，许秋连拿了两次平民。 每次都是混到了决赛圈，毕竟他在班里还是比较低调的。 他不怎么主动社交，大多数同学对他的固有印象，只停留在成绩好、绩点高。 结果一胜一负，玩起来还是蛮欢乐的。 …… 两局狼人杀结束，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魔都钢铁厂。 大巴缓缓驶入厂内，在进门不远处停了下来。 因为再往里面，外来车辆就不能进入了。 同学们有序的下车，然后列队。 一个厂内负责人走了过来，给同学们讲注意事项，主要是安全问题，还给每个人发了一顶安全帽。 不过，安全帽这玩意，据说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比如在工地，可以通过帽子的颜色来判断工人的级别，而且越高等级的工人，安全帽防护能力越强。 但如果真的是一大坨水泥、一根钢筋什么的巨物从天而降，戴十个安全帽都没有用。 众人步行，跟着负责人往里走。 负责人边走边说，不过他没有带扩音设备，许秋跟在后面，有些听不清楚。 “今天主要是带领同学们，参观一下我们魔都钢铁厂的车间、机床设备……” 看样子，有点旅游观光的意味，只是场景由风景地标变换为了工厂。 不过也正常，只有半天的时间，也只能简单参观一下，要是想亲手实操，至少得先培训好几天。 据说，有些学校的生产实习会把学生放到厂里，持续时间半个月、一个月，亲自参与，吃住和工人一起。 路程还是比较长的，许秋开始观察周围。 不远处，有一个大大的烟囱，上面还在不断的冒着黑烟，应该是钢铁处理过程中产生的废气或是固体颗粒物。 中途，还路过一个河岸码头，旁边有一个塔吊。 塔吊非常的高，看起来还在运行，上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上面走。 “看着好危险啊。”陈浩在旁边说道。 “是啊，前几年还听到报道，有工人从几十米高的塔吊上面掉了下来，当场死亡。”许秋道。 陈浩点点头，应和道： “确实，虽然下面是水面，但这么高的高度，摔在上面和水泥面也没什么区别。” …… 走了十多分钟后，众人在负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厂的内部。 接下来，负责人带领同学们参观了几个车间，不过都是没有在工作的车间。 而正在工作的车间，只允许远远的观望，不能凑过去看。 主要还是安全方面的考虑，只有一个安全帽，没有配套的防护装，也没有相应的安全培训，很容易出现事故。 这里的每个学生都是未来各行各业的栋梁之才。 要是出了闪失，哪怕只有一个学生，因为任何原因而重伤或者死亡，这责任谁都担不起。 主要责任人大概率要因此丢掉饭碗。 虽说人人平等，但工人和学生出事，在社会上的舆论还是有差别的。 工人因工受伤、死亡，除非是像煤矿倒塌事故死很多人，不然很难在社会上造成太大的波澜。 而如果是学生出问题，又是魔都综合大学这样高校的学生，多半会闹上新闻头条。 一方面，新闻报道会追求噱头，高校学生就是一个很好的爆点。 另一方面，现在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好不容易把娃养大到0多岁，结果娃突然就残了或者没了，很多家长都会选择大闹一场的。 就像当初外滩踩踏事件一样，踩踏致死三十余人，其中就包括一名高校女学生，造成的社会影响非常大，新闻中还专门点名了高校的名字。 …… 虽说计划时间是一个下午，但实际在钢铁厂内的时间只有三个多时。 一边参观，一边拍照。 准备离开前，太阳还没有落山。 辅导员于强让同学们，背对着河岸码头的塔吊站成两排，拍了一张班级合照。 然后，众人回到大巴车，返校。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渐行渐远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变暗。 回去的大巴上，已然不复来时的喧嚣。 司机师傅发车后，见到车内安静的氛围，也识趣的关闭了车顶部的照明灯光。 许秋的身旁坐着的还是陈浩。 此时的陈浩，眯着双眼，似乎睡了过去。 许秋也后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下午的见闻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车间、机床、流水线、叉车、集装箱、塔吊、河岸码头。 虽说他只是简单参观了一遍，但是身临其境，还是有不少感悟的，也算是不虚此行。 像实验室、高校、研究所这些，属于学术界。 而工厂、企业，则属于工业界。 两者互相独立，同时也有交叉的地方。 在学术界做研究，是不计成本的砸钱，只要把材料的性能做上去就可以。 但在工业界，就需要考虑批量生产的可能性，如何缩减材料成本等问题。 学术界的最终目的，就是在某个领域研究出一种性能极佳的材料，然后把它推给工业界，大批量生产。 可以说，工业界是着眼于“当前”的，学术界是“超前”的。 这里的当前、超前没有褒贬含义，仅代表时间上的前与后。 拿有机光伏领域举例，对其进一步的展望： 首先，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要突破一定数值，比如15、1八、0。 这个时候，有机光伏就有应用价值了，可以将其推给工业界，搞大批量卷对卷生产、降低生产成本、解决稳定性问题。 当然，对于整个有机光伏领域来说，这些都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 而对于许秋个人来说，就更加的遥远了。 他现在才刚刚入门，勉强站稳脚跟。 等什么时候成为这个领域的大佬，差不多就有资格来考虑这些问题了。 …… 许秋靠着车窗，本来也想打个盹，却没有丝毫困意。 看窗外，是飞速倒流的建筑、树木、车辆。 他又扫视了一圈周遭的同学们以及前排的辅导员，仔细想想，这次生产实习，或许是他大学生涯中最后一次集体活动。 在大一大二的时候，班级、院系会组织春秋游，再之后基本上就组织不起来了。 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等大三上学期组织秋游的时候，班级里八0多人，响应的人数只有不到0人。 而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集体活动，是去年的19歌会。 魔都综合大学在每年的十二月九号，各院系会组队合唱，就是19歌会。 这个是以院系为单位的活动，原则上材料系大二到大四的学生都可以参加。 但考虑到大二刚分流，彼此不熟悉，大四要面临毕业问题，所以一般会把这个为院系争光的机会留给大三的学生。 许秋还清楚记得，他们当时选择的曲目是《黄河大合唱》。 整个班的人还彩排了好几次，班长站在他们面前，拿着两根筷子作为指挥棒。 不过，努力了半天，最后只拿了个安慰性质的优秀奖。 许秋又回忆起，刚刚入学那会儿，南区还有一条步行街，名为“南区一条街”。 他还去那里逛过几回，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平常也非常热闹，不过入学后没过多久，就被规划拆迁了。 等他后面再故地重游的时候，已经被围栏围了起来。 大学期间，许秋也少不了探索学校周边。 附近有一个大商圈，还有一条大学路，酒吧、桌游、理发、按摩，应有尽有。 不过，大学路上的很多店，都是居民楼改的，经常因为消防问题而被关停。 …… 思绪回转现实。 许秋不禁感慨，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临近毕业的时候。 有人选择了直接工作，有人出国，有人读研，还有少部分选择考研或者ga一两年。 不同的人踏上了不同的路，彼此渐行渐远。 对此，许秋的感触颇深。 在他保研加入课题组后，原本本科生的属性开始逐渐淡去，转而更加偏向于研究生的身份。 社交圈一步步的紧缩，到现在，几乎缩到课题组一个圈子了。 就连室友，也只有晚上回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能见一两面。 就像组里陈婉清、段云、吴菲菲她们一样，生活基本上就是实验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 之前，许秋在上看到过这样的言论： 有人说步入研究生，就变成了“廉价劳动力”。 亲身体验下来，他觉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除了少数福利好的研究所，比如魔都硅所这样的，研究生能拿月八k外，九成以上的理工科研究生，都拿着远低于他们劳动价值的报酬，而且工作强度可能还不低于996。 现象是客观存在的，至于怎么理解就见仁见智了。 有的人比较现实，他们会把三年攻读硕士学位、五年/>六年攻读博士学位，所消耗的时间成本换算为等价的金钱。 比如，分别为40万和100万，假如日后工作时，因学历产生的附加价值高于40万或者100万，那么就是值得的。 他们会基于这样的判断，做出自己的选择。 也有的人，从高中、大一大二就已经确立了自己的职业规划，不断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但大多数的人，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随波逐流。 时间到了大四才匆忙开始找实习、投简历，或者因为不想工作，而选择了读研。 虽然目前许秋在学术领域上，已经取得了不的成就，但仔细想想，他曾经不也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吗？ 还是要好好感谢从天而降的系统，以及他科研路上的领路人——学姐和魏老师。 …… 晚上，许秋没有去实验室。 他独自吃完晚饭后，直接回到寝室，发现任斌、陶焱都在。 “许秋怎么样，今天玩的开心吗？”陶焱道。 玩？ 好像陶焱说的也没错，确实挺像是去旅游的，估计他们的日程安排也类似吧。 “还行吧，参观了魔都钢铁厂，但大多数车间进不去，就是在外围参观了一下，你们呢？”许秋道。 “差不多，我们去的是一家半导体厂，做封装的。”陶焱道。 “你们怎么都是去的工厂，我们被拉到了张疆校区，看着那老师做了一天的实验。”任斌道： “对了，听说要交几千字的感言，怎么搞啊？” “就一学分的课，而且是辅导员给分，从上找点资料过来，然后把拍的照片插进去就可以了。”陶焱道。 “听说以往是页数越多，分数越高，可以把图片弄大一点，两张图就可以放慢一页。”许秋道。 “这方法好，只是真的有效吗？会不会被辅导员发现？”陶焱道。 “信不信由你喽。”许秋耸耸肩。 第一百三十九章 社团文化 许秋花了一天的时间，完成生产实习报告，一共十八页，全部彩色打印，然后将其交给辅导员于强。 整个报告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魔都钢铁厂的基本介绍，这都是由他从魔钢厂的官上查找的资料总结归纳而成的。 第二部分，是生产实习当天的见闻，许秋像写论文那样，一张照片搭配一段文字描述。 也有点像五花肉，一层图片加一层文字。 至于他之前说的两张图占满一页，当然是只是在开玩笑。 如果上交了这样的报告，但凡辅导员仔细看一眼，这门课的成绩就肯定和a无缘了。 虽说现在绩点已经不重要了，但能有机会拿一个好成绩，许秋还是习惯争一争。 最后的第三部分，是思想感悟，许秋把在归途大巴上的感悟整理了一下，写了上去。 …… 临近毕业，学校里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占用了许秋不少时间。 不过，他选择保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清闲的。 不需要面临找工作的问题，也免去了听宣讲会、投简历、参加面试之类的环节。 生产实习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许秋的工作重心再次转移至实验室。 周三下午，他来到实验室。 吴菲菲在旋涂手套箱里，陈婉清坐在办公桌，韩嘉莹没在。 许秋走到学姐旁边坐下，连续问道： “实验怎么样？我这次合成出来的材料有用过吗？好用吗？” “唔……这么多问题，昨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做了批器件，总体趋势和之前的实验结果一致。”陈婉清道： “而且性能均比之前高一些，应该是你这批材料合成的比较好。” “那就好，这也说明了学姐之前做的合成实验，没有太大的问题。”许秋道： “不过，就一次实验，也难以确定是不是因为大批量合成导致材料的性能提升，还是单纯因为你这批器件做的好。” “这批器件是韩嘉莹帮忙做的。”陈婉清道。 “等下，你这一副‘难怪如此’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嗯？”到后面，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许秋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韩嘉莹人呢，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听完后，陈婉清一副幽怨的样子，说道： “果然，你心里只有她……” “学姐，你这不对劲啊，是不是最近追剧追魔怔了。”许秋也反应了过来。 “嘿嘿，被你发现了，”陈婉清道： “最近我在追一部爱情伦理剧，要不要安利给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许秋忙摆手道。 “哎，那真是太遗憾了，”陈婉清一脸惋惜，说道： “韩嘉莹说她今天有社团活动，沸点社的。” “沸点社，这名字听起来就不简单，是干什么的？”许秋问道。 许秋对学校里的社团不是很了解，一般都是从名字推断社团类型的。 但从这个社团的名字，只能判断出它肯定不是主流的棋类、球类这样的社团，具体是干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魔都综合大学的社团文化还是比较浓重的。 每年九月份新生入学，几周后，都会有“百团大战”。 所谓百团大战，就是社团的招生活动，他们会占用本部排球场的几块大场地，摆好桌子、安排几个招生人员，来拉拢新人加入社团。 因为场地有限，社团数量众多，所以时间一般会持续两到三天。 陈婉清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 “我当时也好奇的问了她一下，她说是二次元类型的社团，过几周有演出，她要上台表演。” “是嘛，之前还真没看出来她有才艺天赋，什么节目？” “宅舞，许秋你是不是挺感兴趣的？”陈婉清调侃道。 “有……有点吧，真没想到她会这个，”许秋道：“不过她倒还蛮适合的。” “嗯。”陈婉清点点头。 …… 结束闲聊，许秋打开电脑，继续撰写文章。 中途，他抽空看了眼系统界面。 已经很久没有进入模拟实验室做实验了，但每周的三个周常任务他还是一个不落的完成。 因此，现在每周固定进账000系统积分，总积分已经积攒到万多分了。 进阶任务还卡着，需要发表一篇si一区一作的文章才能完成。 像a这样的期刊，审稿时间一般不短，拖两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 如果直接被编辑拒稿，倒是会比较快。 不过，他的工作本身还是很扎实的，直接被拒的可能性很。 而且，投稿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还没收到消息，说明大概率是送审了。 就怕同行评审有人拦着不让发，那就会比较头疼。 但这种事情也不受控制，就算真遇到了，也只能坦然面对，或申诉或转投。 …… 晚上，魏老师走进16房间，巡视了一圈，最后走到陈婉清旁边，说道： “有一篇ja的文章，需要审稿，我发你邮箱了。” 他看了眼许秋，补充道： “这样，这篇文章许秋你来审，陈婉清你教一下他，可以吧。” “好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回道。 “行，也不急，这周末前发给我。” 待魏老师离去后，许秋说道： “我还以为文章审稿都是魏老师在审的，原来他都交给你们做了啊。” “要是a、jas，或者s这样的期刊，他还是会自己审的，”陈婉清道： “其他一般的期刊，就会交给我们来审，之前都是有机领域的给我，钙钛矿的给吴菲菲。” “交给我们来审，那万一想法和魏老师不一样怎么办？”许秋道。 “按真实的想法写就行了，文章他也不在意的，反正我们都看了那么多的文献，基本的判断力都还是有的。”陈婉清道： “其实，学术圈子就那么大，有时候会遇到熟人是审稿人的情况，也存在y交易。 这时，审稿人会联系投稿人，投稿人再直接把写好的审稿意见发给审稿人，相当于自己审自己的稿。 不过，这种场景一般存在于文章中，如果是大文章的话，就算遇到熟人，通常也不会这么操作。 此外，有些审稿人在审稿的时候会故意卡时间，就是拖到审稿的最后一天才出具审稿意见，我硕士的导师就是这样的。 魏老师倒是没有刻意这么做过，但他也不会立刻完成审稿。 把审稿邮件发给我后，我要是忘记审了，他在编辑催他之前也不会主动催我。” “没想到的审稿，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许秋感慨道。 第一百四十章 审稿 “许秋，ja的审稿邮件，我已经转发了，你查收一下。”陈婉清道： “审稿其实挺简单的，你的文章之前不是也收到过三条意见吗，就按照类似的写法评论一下就行了。” 许秋点点头，打开电脑的邮箱。 最新的一封邮件，正是来自陈婉清的。 邮件经过两次转发，标题已经变成了“f:f:……” 大多数的邮件系统，转发一封邮件就会在标题加上一个“f：”或者“fd：”前缀； 而回复一封邮件就会加“r:”前缀，如果转发或者回复的次数过多，前面就会有一长串。 对于这一点，魏老师有强迫症，只要前面带冒号的超过两个，他都会删除到只剩一个为止。 许秋点击打开邮件，里面没有内容，只有一个附件文件。 是df格式的，文件名是a-ar-11-0-01。 下载df文件后，投又新建了一个rd文档，把df的文件名复制过来，后面加个“s”后缀，然后同时打开两个文件。 …… 开始审稿。 之前投文章都是看别人给他写意见，这回终于轮到他来评审其他人了。 ja是rs旗下的期刊，虽然是二区，但档次还是二区中偏上的，影响因子10左右。 陈婉清之前第一篇文章就是投的ja，结果被秒拒，后面转投asai，也是被拒。 不过有个审稿人的意见存在问题，在魏老师申诉之后，奇迹般的被接受了。 许秋首先从头到尾的翻看了一遍df文件，一共有八页。 第一页是投稿稿件的基本信息，包括： 期刊名称，ja； 投稿id，也就是df文件的文件名； 文章类型，是ar，类似于aril，这样的文章新意一般，内容比较多，篇幅较长； 投稿日期，就是前几天； 作者列表，一共九个作者，每个人都标注出了具体的学校、院系或者研究单位的名称。 一作和九作都是华科大的，基本可以确定是国内同行投的文章。 第二页，是ja的审稿要求。 先是讲了讲ja这个期刊如何如何的厉害，要求文章要非常有新意，非常有质量，才能在上面发表； 然后又说它们的拒稿率大约在八0，审稿时间是10天，如果有特殊情况要延长时间也可以和编辑讲。 之后还打了个广告，点以下链接“rsrg/>”，买他们的纸质版期刊可以打七五折。 最后是编辑和主编的签名和联系方式。 整整一页，大多数都是废话。 不过许秋第一次看，有点好奇，还是认真的读了一遍。 成功的浪费了五分钟。 翻到第三页，是vrlr。 许秋好奇的问了下陈婉清： “之前不是说这个是只有编辑才能看到的吗，怎么审稿人也能看到。” 她歪了歪脑袋，说道： “可能ja属于特例吧，我审ily旗下的期刊，就没有这样的情况。” 行吧，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许秋不再纠结。 之后的内容，就是二十几页的正文和支持信息了，单栏显示，没有排版。 和他自己写的文章草稿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秋阅读标题、摘要后，初步判断，这文章主要的新意，是合成了一种新型分子给体材料。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做的给体材料是分子，而非常见的聚合物材料。 也就是说，他们的体系是全分子有机太阳能电池，因为受体材料富勒烯衍生物&b也是分子。 全分子体系，这在有机光伏领域中也算是一个分支，就是比较冷门，研究的人并不多。 主要还是因为器件的性能做不上去，没有基于聚合物给体的体系高。 果不其然，许秋看了眼他们的效率，只有6八。 但搞科研嘛，再冷门的领域，也总有人在做的。 …… 审稿和平时看文献略有不同。 平时看文献的话，可以一目百行，只挑有用的地方看，但审稿是要认真阅读全文的，毕竟要提出意见。 许秋花费了大概一个时的时间，看了两遍文章。 第一遍他看的比较快，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于是，他就又读了一遍。 总体感觉，文章还算流畅，应该不是新手写的文，或者是文章经过老手仔细修改，许秋只找出了几个书写错误。 而且，表征、测试都很齐全，每张图片处理的也都不错。 那么，问题来了。 首先要定下大基调，才好写具体的审稿意见。 是给出负面意见，还是正面意见呢？ 具体点，是建议拒稿、修改还是直接接受呢？ 这篇文章表达方面没有太大的毛病，那么就要判断这个新材料有6八的效率，在全分子有机光伏领域中处于什么样的水准。 全分子，和许秋现在做的方向不同，不过魏老师还是会把这些文献给他看，因为终归是沾点边的。 这个领域发表的文章不多，他最近只看到过几篇。 虽然也只是粗略一扫，没有仔细看过内容，但是像效率这样的重要信息，脑海中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这个领域目前最高效率大概在9，他记得最高效率的那篇文章发在了a上。 这样看来，6八的效率，他们想发个ja，也算合理。 现在，大基调已经定下——正面意见。 那么，是建议修改还是直接接受呢？ 许秋想了想，毕竟是第一次审稿，直接让他们过稿，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还是挑点毛病出来，让他们改一改吧。 模仿之前收到的审稿意见，他把文章摘要里的内容改了改： “作者等人开发了一种新型分子给体材料，这种材料……，基于这种材料制备的太阳能电池器件，最高效率可达6八。 如果投稿人考虑以下建议的话，我推荐这篇文章发表在此期刊上： 第14页第八行，有一处书写错误，应该改为。” 只有一条建议，看着有点太单薄了，还是再找找问题吧。 半时后，他终于又加上了三句话： “光吸收光谱图，纵坐标非光吸收系数，建议归一化处理。 q外量子效率图谱缺乏相关描述，建议补充说明。 gias图片上，横纵坐标的字体太，看不清楚，建议放大。” 这三点，还是许秋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颇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 他不禁在想，是不是写文章的时候，可以故意留下一些漏洞，留给审稿人挑出来呢？ 不过，这样做有点作死。 万一审稿人看到后，觉得文章漏洞百出，直接拒稿，那就玩脱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各有志 第二天，许秋起床比较早。 八点多吃完早点、做完早锻炼，在寝室待着也没意思，便起身前往实验室。 走到材一16门前，他惊奇的发现门是虚掩的，这说明里面有人。 是谁呢？ 推门一看。 居然是田晴。 还真是出乎意料，在实验室五人组中，大多数情况田晴都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许秋因为是本科生，时间比较自由，到实验室的时间时早时晚。 而其他人，像是吴菲菲和陈婉清，通常会提前十几分钟到，段云的话，一般是卡着点的。 至于田晴嘛，迟到是她的常态。 不过，魏老师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方面，田晴只打算读个硕士，其他四人都是博士生，对硕士生和博士生的标准自然有所不同。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魏老师交给她的工作，她都认真会完成，工作效率也高。 而且，她最近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正在整理为一篇文章。 再加上她的绩点非常高，英语成绩自然不差，写论文的速度不慢，质量也不低。 之前，许秋还听魏老师提到过，要是田晴能留下来读个博士就好了。 可惜，人各有志，不得强求。 …… 田晴坐在办公桌边，桌上放着ad。 她本人单手捧着数位板，另一只手拿着画笔，似乎在画画。 “田晴学姐早。”许秋主动打招呼道。 “早啊，快来看看我画的怎么样。”她朝许秋招招手。 许秋走过去看了一眼，大头身子的卡通样式，这不就是魏老师吗，画的还是比较形象的。 “这是魏老师吧。”许秋道。 “没错，我之前的数位板坏掉了，今天新的刚快递送到，我就试着用了一下，手感还不错。”田晴道。 许秋释然了，难怪她来的这么早，原来是来取快递的。 材料一楼的01房间是门卫大爷的居所，平常也可以帮忙代收快递。 “许秋，我打算给实验室中，每个伙伴都画一张卡通图，”田晴道： “既然你先来了，那就从你开始画起吧。” “可以啊，需要我怎么配合？”许秋自然没理由拒绝。 “嗯，你就正对着我，不要乱动就行，”田晴道： “当然了，如果你想要背影之类的，或者有其他特殊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还是正常点吧。”许秋道。 实验室的办公桌是一个大方桌，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 他就找了个和田晴正对着的位置坐下。 “许秋，你自然点。” “好。” 怎么有种当白鼠的感觉。 田晴画的很认真，一边观察许秋，一边落笔。 因为是简单的卡通画，只花了几分钟便完成了。 “怎么样。”田晴问道。 “还挺形象的。”许秋查看后，赞叹道。 不得不说，田晴的绘画天赋还是可以的，之前她本科毕业设计的插图就是自己手绘的。 除了绘画外，她还有很多其他的爱好，比如弹奏尤克里里。 在晚上十点多，下班后，她偶尔兴致来了，就会拿出来弹一弹。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是因为楼道隔音不好，这个时间弹不会扰民。 九点二十多分，其他人陆续到来。 陈婉清、吴菲菲、段云各自喜提一张卡通图。 不过，整个上午，韩嘉莹都没有出现。 刚刚培养成熟的工具人，就这么消失了。 兴许是有事吧。 许秋摇了摇头，埋头撰写文章。 …… 下午两点左右。 韩嘉莹穿着便装，背着书包走进实验室。 “上午怎么没来。”许秋随口问道。 “噢，昨天晚上我去参加沸点社的活动了，彩排到很晚，今天早上就没起来。”韩嘉莹道： “对了，两周后，有一场校级的演出，是学生组织的迎新晚会，你们要不要过来看，我能弄到几张门票。” 许秋正待答复，旁边的段云一脸兴奋的说道： “晚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应该是六点开始吧，结束时间差不多要九点。”韩嘉莹道。 “那挺好，我们可以吃完晚饭过去，看一会儿，然后七点半之前赶回实验室。”段云道。 段云的意思是他同意了，韩嘉莹转头看向许秋和陈婉清。 “我没问题。”陈婉清道。 “我也没问题，听说你会上台演出？”许秋道。 “嗯嗯，不过节目单我还没拿到，之后我和负责人谈一下吧，尽量把我的节目排在前面。” “你是什么节目啊，单人的，还是多人的？”许秋问道。 “秘密，到时候知道了。”韩嘉莹嘿嘿一笑： “我到实验室里通知下吴菲菲和田晴。” “行，你去吧。”许秋道。 没过多久，韩嘉莹一脸笑意的回来，说道： “她们也答应了。” 许秋点点头，说道： “实验做的怎么样，你的三个体系，这周也做器件了吧。” 听到“器件”后，韩嘉莹的脸立刻跨了下来，委屈道： “我给陈婉清学姐做的几个体系的器件，效率都不错，但我自己的三个体系，器件最高效率只有4。” “4啊，也不低了，我之前做&b4的时候，起步也是4，之后慢慢做到了10。”许秋先是鼓励学妹了一番。 其实，给学妹的三个体系，用的是带两个氟原子的&b单元，侧链是和他同款的d侧链，相当于已经初步优化过了。 它们分子结构与许秋体系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噻吩单元的个数，他的是4个，学妹的分别是、、5个。 因此，这三种材料的名称分别为，f&b-d、f&b-d、f&b5-d，可以简称为、、5。 已经初步优化过的体系，最高效率却只有4，如果不是学妹实验操作有重大失误的话，就表明这三种材料的上限很可能到不了10。 尽管如此，该画的饼还是要画的，万一有奇迹呢，那也说不准。 许秋继续分析道： “你现在器件的性能不高，可能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是你的实验操作有问题，或者实验条件选择的不对，如果能及时发现并纠正的话，效率可能会提升一大截。 另外一种是材料本身的原因，上限比较低，这个问题就比较困难了，现阶段我们其实还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似曾相识 “那我该怎么办呢？” 迎着学妹求助的目光，许秋考虑片刻，说道： “这样吧，我看着你完整的做一批器件，找一找有什么问题，给你提些建议。” “好呀，太好了。”韩嘉莹开心道。 …… 待吴菲菲结束实验后，学妹接替了旋涂手套箱。 最先开始的步骤，是溶液配制。 她有三种材料，便配了三组氯苯溶剂的溶液。 从溶剂选择来看，没什么问题。 毕竟她没有模拟实验室，在初步实验尝试的时候，沿用之前的实验条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溶液浓度上，她做出了改变，、的浓度是八毫克每毫升，而5是6毫克每毫升。 许秋4的体系，最佳浓度是八毫克每毫升。 对此，韩嘉莹主动解释道： “最开始，三种溶液我都用的八毫克每毫升的条件。 但我发现这个浓度下的5溶液，即使溶液温度加热到90摄氏度，仍然无法很好的溶解，瓶壁上会残留部分固体物质。 我就又加了些溶剂，把它稀释到了6毫克每毫升，才得以正常使用。 、这两个体系的话，倒是可以正常溶解。” “又是溶解度问题啊。”许秋感慨道。 “又？”韩嘉莹疑惑道。 “嗯，之前我做实验的时候，遇到过两次溶解度的问题，”许秋解释道： “不过，后来都被我解决了，那时候你还没来魏老师的课题组呢。” “原来如此，师兄是怎么解决的呢？” “第一次是采用了氯仿索氏提取，对聚合物粗产物进行处理，除去产物中的不溶物，”许秋道： “第二次是分子结构改性，通过提高变聚合物材料的侧链长度，从根本上提高其溶解性。 其实，你这次遇到的溶解性问题，我也差不多猜到原因了。”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韩嘉莹道。 “毕竟你做的这个三个体系和我的4体系是类似的，相关的实验经验也是可以沿用、类推的。”许秋道： “用在4分子上最优的d侧链，不一定用在、、5分子中，也是最优的。 我猜测，5分子因为增加了主链的共轭长度，侧链的相对占比就会降低。 表现在溶解度上，就是溶解度降低，想要提高其的溶解度，就需要延长其侧链的长度。 而对于、这两种分子，稍短一些的侧链也能满足溶解需要，或许缩短它们侧链的长度，就能够提升性能。”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韩嘉莹道： “那师兄再来猜猜，这三种体系的效率分别是多少？” “你这……有点太为难人了吧，”许秋哭笑不得道： “我要是看一眼分子结构就知道效率，那都不用做实验了。” 见韩嘉莹一脸认真，许秋还是配合道： “我大致猜一下吧，的最高，另外两个我判断不出。” “嘿，还真被你猜中了，”韩嘉莹道： “确实是最高，有4，5其次，有，的效率非常低，还不到1。” “这样啊，有了结果，还是能大致反推出原因的。”许秋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一切以你实验操作没太大的问题为假设。 性能差，可能是d单元太，而且它的上面又连接了长的侧链，这阻碍了它与&b的接触，从而减少给/>受体界面，导致激子拆分效率变差。 如果之后的实验还是得到类似的结果，可以暂时放弃这个方向的研究。 至于和5，就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样，可以把它们的侧链长度分别减和增加一个单位，或许性能会提高。” “没想到，就单单一个效率的实验结论，师兄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韩嘉莹道： “哎，我之前拿到实验结果，一头雾水，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这些都是从分子结构层面的猜想罢了，我也就是给你指出之后的改进方向，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对的。”许秋道： “具体怎么做，还得靠你自己，当然了，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随时找我的。”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说道：“那我继续实验了。” 配制氧化锌溶液，清洗基片，旋涂氧化锌。 这些基础的实验操作，韩嘉莹掌握的还不错，没有明显的问题。 今天下午才开始做实验，时间上不够制备、测试一批器件。 因此，两人约好，周五下午再继续有效层的旋涂、蒸镀与测试。 …… 时间一晃而过。 周五下午一点二十分，许秋和韩嘉莹准时进入实验室，占领旋涂手套箱。 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吴菲菲的声音： “我今天不做器件，没人跟你们抢手套箱的，看把你们急的。” 许秋没理她，转头朝学妹说道： “感觉吴菲菲是在羡慕我啊，新来的程明波学弟，我都基本上看不到他人。 还是你靠谱啊，幸好当初选了你。” 韩嘉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想了好一会儿，才声说道： “我也很幸运啊。” “你嘀咕啥呢？” “没，没什么，我要开始旋涂啦。” 说完，她开始加热溶液和基片，不过实验操作有些慌乱。 好在没持续多久，她的动作就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第一片，开始旋涂。 许秋在旁边观看，她的手法还是有些生疏的。 他也没有立刻指出，而是继续观察。 旋涂完成后，韩嘉莹用镊子夹起基片。 两人一起观察，薄膜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图案，这是因为真·热旋涂操作方法导致的，这个没什么问题。 但是，得到的薄膜不是非常光滑，上面有几处的凸起，可能是未溶解的聚合物，也可能是聚合物在成膜过程中析出。 许秋突然想到，他好像一直没有正经的教过学妹这个操作，因为这个操作难度很大，之前都是自己亲自操刀的，学妹在旁边围观。 不过，这个方法也只能靠不断的尝试，刷熟练度，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真·热旋涂的手法还不够熟练，这应该也是你器件效率低的原因，”许秋点评道： “先拿玻璃片练练吧，直到能够稳定获得均匀的薄膜为止。” “好的。”韩嘉莹道。 说完，她开始用玻璃片练习真·热旋涂，许秋则在外面指导。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当初教陈婉清喷涂法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同之处在于，韩嘉莹的天赋更高一些。 第一百四十三章 长线投资？ 在许秋的悉心指导下，韩嘉莹耗费了二十多片玻璃片，终于熟悉了真·热旋涂的实验操作。 可以明显的看处，她的操作速度以及实验流畅度都提升了不少。 现在，经由她旋涂得到的薄膜，除了中央的大圆外，表面基本光滑，不再有固体颗粒物出现。 这也说明，之前薄膜上产生的凸起，是由于溶液旋涂时间长，导致聚合物冷却析出所致，而非溶液本身存在不溶物。 因为假设是材料本身存在问题，那不管怎么改善旋涂手法都无济于事，只能重新合成、处理聚合产物了。 在此期间，许秋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道： “你之前做器件，旋涂的转速也都是000吗？” “是啊，我记得你的4体系，最佳转速就是000，我就直接拿来用了，有什么问题吗？”韩嘉莹道。 “有……”许秋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故意卖了个关子。 “有什么啊？”韩嘉莹伸直脑袋等了半天，他却不讲了，着急道： “师兄你倒是说呀……” “你可以自己思考一下，旋涂转速会影响什么？”许秋道。 “影响……膜厚吧。”韩嘉莹道。 “没错，那么除了转速，影响膜厚的因素还有什么呢？”许秋道。 “还有，溶液浓度？”刚说完，韩嘉莹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我改了5的溶液浓度，却没有改相应的转速，我要把5的旋涂转速调低对吧。” “&big，这也是一个可以改进的方向，”许秋道： “事实上，你通过观察薄膜也可以发现，5薄膜的颜色明显比另外两种和的颜色浅，这就说明它们的薄膜厚度不同。” 韩嘉莹用镊子夹起几片基片，仔细观察后，说道： “真的哎，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做实验就要多注意观察实验现象，遇到异常的情况，就要去思考其背后的原因。”许秋道： “给你一个建议吧，做器件，尤其是在刚开始进行尝试的时候，旋涂的转速最好多设置几个档位，比如000、000、4000。 一方面，是因为转速好调，而且转速的影响通常也会比较明显； 另一方面，每次配制出来的溶液，其浓度会随着使用或者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好的，我记住了。”韩嘉莹道。 “行，其他的步骤，暂时没看出问题来，你总体的表现还是不错的，继续加油吧。” 末了，许秋也不忘鼓励下学妹。 鼓励他人，付出的成本几乎为0，但对他人来说，有时候却弥足珍贵。 “嗯嗯。”韩嘉莹认真的点点头。 …… 继续实验。 韩嘉莹在解决了真·热旋涂手法，这个大问题后，她再往氧化锌基片上旋涂有效层，就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蒸镀也很顺利。 不过，蒸镀结束后，时间都已经接近五点了。 器件测试，半个时内肯定是搞不定的。 看样子，又要加班。 许秋今天一直在看着韩嘉莹，他的文章一个字都没写。 只好自我安慰，帮助学妹，就是长期投资，值！ “我们晚饭怎么解决，点外卖吗？”许秋问道。 “晚饭的话，我请师兄去外面吃怎么样？”韩嘉莹提议道。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我们去哪里吃？”许秋道。 韩嘉莹被他逗笑了，想了想，说道：“北国吧。” “好。”许秋答应道。 这名字他没听过，大概率不是川菜馆，不过别人请客，自然是请啥吃啥，没什么可挑的。 韩嘉莹盯着蒸镀出来的基片，说道： “从哪片开始测比较好呢？” “就挑上次效率最高的体系吧，这次实验条件也没怎么变化，大概率还是它最高。”许秋道。 “好。” 韩嘉莹夹取基片，连接源表，打开软件，开始测试。 5八八，596，59，…… 最高效率596！ 看到这结果，韩嘉莹一脸兴奋道： “师兄，6，接近6了。” 相比于之前的4，提升还是比较可观的。 而且，这是初步测试，之后继续优化，做到7甚至八都还是有可能的。 至于更高的数值，暂时还不清楚能不能达到。 “学妹恭喜你，提前预定了一篇文章。”许秋道。 “真的吗？能发文章了？”韩嘉莹有点不敢相信。 她文献读的少，还不太清楚自己目前实验的状况。 只知道之前许秋体系的效率，可是达到了10，她这6也能发文章吗？ “可以的，目前有机光伏领域，6算是一个门槛，”许秋道： “你现在已经达到门槛了，要是能做到7、八，那就更加稳了。” “太好了，谢谢师兄。”韩嘉莹道。 这声谢谢是她发自内心的。 她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就算能发文章，其实主要还是许秋的功劳。 交给她做的是分子结构类似4的三种衍生物材料。 4的底子在那里，哪怕运气再差，也总能出一两个材料性能还不错的。 即使达不到4的10，达到6、八还是不难的。 此外，从实验想法到实验操作，也都是许秋教给她的，只有具体的实验是她自己做的。 “要不，师兄我们共一……”韩嘉莹试探道。 见许秋不说话，她又说道： “或者我拿二作也可以。” 许秋有些无奈，韩嘉莹这样，之前陈婉清也是这样，一个个的怎么都和他这么客气。 不就是一篇二区文章嘛，还让来让去的。 文章他也不是随便给的，学姐那里是报答她的指导之恩，学妹这里是长线投资。 “这工作你就拿来练手吧，一作给你，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许秋道： “现在我又不缺二区的文章，等下还有两篇要发呢。” “真的咩，”韩嘉莹开心道：“那我改天再请师兄吃顿饭？” “好，就这么说定了。”许秋道。 继续测试。 体系的另外一个样品，测出了更高的效率，达到614。 体系，最高值只有，而5体系，最高值也提升到5。 看样子，、5有机会拆分成两篇文章发。 只是这样会不会太水了些？ 这问题，还是到时候再考虑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吃货学 今天下午，魏老师去医院看颈椎，不在办公室。 因此，五点半左右，实验室中的其他小伙伴，就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闪人了。 只剩下许秋和韩嘉莹两人还在做实验。 考虑到是周五，晚上出去吃饭要是不预定的话，但凡稍微热门点的餐厅，等位时间都不会短，一两个小时都是常态。 于是，在实验中途，学妹暂时离开手套箱，打电话给小北国餐厅，提前预定好了位置。 与此同时，许秋帮她测试了一片器件。 在保存实验数据的时候，他发现，韩嘉莹的实验数据命名，只标注了样品编号和测试次数。 待她回i，许秋说道： “韩嘉莹，这里有个小问题。 测试好的j-曲线在命名时，文件名中除了样品编号、测试次数这些，也应该把制备条件、所用材料注明。 此外，效率特别高的数据也要标注出i，这样方便之后的检索。 比如，用的是p2材料，可以把它加在文件名中间，这样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这是什么体系，不需要再对照样品编号。 再比如，455的效率，可以在文件名前，加一个类似‘455_’的前缀。” “好的，我记住啦，师兄懂的真多。”韩嘉莹道。 “这都是我之前吃过的亏啊，当时，我要从几百个数据里找到想要的数据，那个难度，你应该能想象到。”许秋道： “我吃过的亏，你就不用再吃一遍了。” “嗯嗯。”韩嘉莹认真点点头。 全部测完，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 两人脱下实验服，返回办公桌，韩嘉莹看了下时间，说道： “刚好，我预订的是晚上七点半，现在过去不用等太久。” “那我们就出发吧，书包可以留在办公室，等吃完后再回i拿。”许秋道： “对了，这家店在哪里呢，我之前都就没见过它。” “在外滩，魔都小北国还是挺出名的吧，分店都开到我们苏省了。”韩嘉莹道。 “原i在外滩，我还以为就在附近的商圈呢，主要也是我对魔都本地菜不怎么关注吧。”许秋道： “话说，外滩还挺远的……” “这个好说，我们打车过去。”说完，韩嘉莹嘿嘿一笑： “终于能吃到那边的外婆红烧肉了。” 许秋看到她的两只眼睛，里面仿佛闪着小星星。 这学妹活脱脱是一个小吃货啊，之前都没发现。 …… 两人走到学校正门。 没过多久，网约车到了，许秋帮韩嘉莹拉开后排的车门。 学妹先道了声“谢谢”，然后钻了进去，坐在车内靠里面的位置。 后排还有一个位置，许秋考虑片刻，也跟着进去，坐在学妹旁边。 司机师傅是个中年大叔，发车前，例行公事的说道： “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晚上，去外滩的路上，还是有一点点堵车的。 汽车走走停停。 外面天已经黑了，司机也没有开车内灯，两人坐在后座，气氛有些微妙。 韩嘉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师兄，我这三个体系，有没有必要用氯仿做溶剂，再做一批器件呢？” “氯仿溶剂啊，之后可以尝试一下，”许秋道： “不过，下周我们还是先去张疆做合成，你可以把p3、p5的侧链改一改。” “好的，那关于几种旋涂方法，一般怎么判断用哪种方法比较好呢？” “旋涂方法的话，现在主要用的是喷涂法，普通的先滴加溶液再旋涂的方法，基本已经被我们淘汰了。”许秋道： “普通旋涂法，一方面是比较浪费溶液，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性能通常比喷涂法差。 至于热涂法，对我们的p4及其衍生物的影响比较大，因为它们结晶性能高，可以设置多个温度梯度进行调控。 而像是陈婉清的三个体系，材料的结晶性较差，热涂、冷涂就差距不大了。” 司机师傅听到后排的一男一女，突然开始讨论起了学术问题。 他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两人的上车地点。 他们是魔都综合大学的学生啊，那就不奇怪了。 两人一路讨论实验相关的话题，时间过的飞快。 等许秋再回过神，汽车已经缓缓停下。 司机师傅非常热情的说道：“两位，到了，旁边就是外滩。” 许秋暗自嘀咕，刚上车的时候，师傅还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怎么现在突然变这样了。 他也热情回道：“好，谢谢师傅。” 下车后，韩嘉莹在前面带路，许秋跟在侧后方。 走了几步，便i到一家酒店门前，学妹开心道： “就是这里，小北国在七楼，我们坐电梯上去。” …… 进入小北国店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落座。 许秋四处打量，这里的装修还是比较精致的，入座率也很高，而且从旁边的落地玻璃就能直接看到外滩。 不过，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看的不是很清楚。 如果是白天，这里应该是一处魔都“名媛”喜欢的拼单打卡点。 “师兄，那我i点菜喽。” “你i吧。” 韩嘉莹招呼i服务员，说道： “外婆红烧肉、魔都蟹粉豆腐、四鲜烤麸、松鼠桂鱼、酒酿小圆子。” 然后，她朝许秋问道：“还要加菜吗？” “五个菜，足够了，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太多的。”许秋道。 他算是看出i了，学妹说是请他吃饭，其实就是她自己想吃了，顺带拉着他一起过i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倒是没再聊实验了。 菜上的很快。 韩嘉莹咬了一口红绕肉，含糊道： “唔……师兄，你给我推荐几门比较好的专业选修课程呗。” “好？哪方面的好？”许秋道。 “当然是‘作业少，给分好’啦。”韩嘉莹道。 “我记得你不是都快把学分修完了吗？”许秋道。 “对呀，现在我选修课就差一门专选了。” “嗯，那我推荐给你两门吧。”许秋道： “其中一门是《无机功能材料》，没有期末考试，只需要做一个报告，成绩的话，30的a会给满，剩下70基本都是b+。 另一个《复合材料》也还不错，是我辅导员于强开的，开卷考试，给分也不错，这两门课都没有额外的课程作业，也不点名。” “《无机功能材料》我上过，那我下学期选修一下《复合材料》吧。”韩嘉莹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游浦 “师兄，你是怎么想着要做科研的呢？”韩嘉莹道。 “我呀，说真的，当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感觉好不容易把绩点刷到了35，不保研就太浪费了。”许秋道： “毕竟毕业直接去找工作的话，没人会在意你本科绩点的。 高绩点，除非到3八、40这样的程度，不然可能还不如一段学生工作经历有用呢。” “总感觉你在暗戳戳的炫耀着什么，”韩嘉莹道： “一想到我只有32的绩点，突然觉得这口松鼠桂鱼，它都不香了。” “我并没有炫耀的意思，你想多了，”许秋笑道： “其实，当时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辅导员都发邮件统计保研报名的名单了，我才开始考虑的。 那时候，我咨询了不少学长学姐，又和家里聊了聊，最终才决定保研。 再之后就是找课题组实习，选了能源相关的方向，i到魏老师的课题组。 进课题组半年多，科研做的也挺顺利的，这学期保研名单下i后，我就直接申请直博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师兄是一早就想好要做科研的呢。”韩嘉莹道。 “你的准备倒是蛮充分的，才大二就i课题组了，将i有什么打算啊？”许秋道。 “其实我对科研挺感兴趣的，”韩嘉莹道： “我的计划是先在本校读个硕士，看看我是不是做科研这块料，要是合适的话，就继续读博。” “那要是不合适呢？”许秋道。 “啊，难道师兄觉得我不合适吗？”韩嘉莹忙问道。 “没有，我觉得你挺有科研天赋的，只是单纯的好奇，想问一下。”许秋解释道。 “原i是这样，吓死我了。”韩嘉莹道： “我家里是经商的，我是独女，父亲的理念是富养女儿，所以给我的物质条件一直都不错，而且也比较开明，支持我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 “搞不好科研，就回去继承家业？”许秋抢答道。 “差不多吧。”韩嘉莹笑道。 …… 小北国的菜都比较精致，盘子大分量小。 虽然点了五个菜，但是基本上都被两人消灭干净了。 许秋发现，学妹的饭量并不比他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韩嘉莹满意的摸了摸肚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嘴。 然后她挥挥手，招呼服务员： “买单，买单。” 服务员小碎步赶i，手中拿着贴有小票的菜单，说道： “一共消费630元，请问您怎么支付？” “刷卡吧。”韩嘉莹道。 见许秋有开口的迹象，她抢先说道： “师兄，别和我抢哦，不然我分分钟翻脸给你看。” “好吧。”许秋无奈摊摊手。 他心想，本i还想客套客套的，学妹连机会都不给啊。 这里的菜还是有点小贵的，不过倒也正常。 毕竟地理位置好，旁边就是外滩，随便一拍都是江景照。 现在透过落地窗，还能看到一艘冠名“华国邮政”字样的游轮正在缓缓驶过。 韩嘉莹也被游轮吸引了目光，她说道： “游轮哎，等下我们去坐游轮，看看浦江夜景吧，师兄你请客，怎么样？” “行吧，你还真不和我客气啊。”许秋道。 …… 外滩浦江游轮，许秋在大一入学的时候，和父母一同坐过一次。 坐船的话要到游轮码头，离小北国这边不是很远。 他打开高的地图，顺着导航，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花了两百大洋，买到两张船票。 然后他带领学妹，一起登船。 这艘船外面的冠名是“华国很行”。 船是分上下两层的，船舱内有座位，可以坐下，外面的甲板可以站着看风景。 舱内还有卖饮品的，价格也很美丽，一杯奶茶25块。 两人走到上层的甲板边，抓着栏杆，吹着风。 游轮缓缓启动，许秋对比了一下埔江的东西两边，从高楼大厦数量以及灯光亮度i看，差异非常明显。 这时，他注意到旁边的学妹，身子在轻轻晃动，似乎有些激动。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坐吧？”许秋问道。 “当然不是第一次啦，基本每年都会体验一下，我很喜欢在船上的感觉。”韩嘉莹道。 过了一会儿，许秋发现学妹晃动的更明显了，而且双手不再抓着栏杆，而是环抱在前。 她好像不是在激动，是穿的太少，吹着风，受了凉吧。 许秋是北方人，比较怕冷，因为现在已经入秋了，所以他平常出门都会披一件外套防寒，倒没感觉有多冷。 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的外套只能忍痛割爱了。 他脱下外套，将其披在韩嘉莹的身上。 在刚接触学妹的瞬间，她的身子绷紧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放松。 “谢谢。”韩嘉莹低声道。 “没事”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秋心想，现在的剧情走向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不是学妹为了答谢他，请他吃饭吗？ 怎么吃着吃着就吃到船上去了。 而且，站在甲板上吹着风，说实话，还真有点冷。 在北方，许秋的家乡的供热公司，一般从十月十五号开始提供暖气，直到四月份才停止供给。 整个冬天都在暖气的照顾下度过，室内温度很高，因此北方人的抗寒能力反而不如南方人。 许秋i到魔都的第一个冬天，寝室没空调。 一条i自北方的狼，就这样被冻成了南方的狗。 “师兄，我们到里面坐坐吧。”韩嘉莹主动道。 “好，啊。” 就吹了一会儿冷风，许秋感觉他说话都哆嗦了起i。 …… 船舱内还是比较暖和的。 “师兄，关于科研，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呀。”韩嘉莹主动道。 许秋想了想，分析道： “你的路是你自己选好的，一心要做科研，而且文章现在都快有了，还是比较顺利的。 建议的话，就是魏老师这边会管的比较严，不过看你现在这干劲满满的样子，可能也不在乎这一点吧。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你初涉科研，一时兴起，之后激情褪去，突然厌倦实验生活也不一定。 好在，你家庭条件好，有退路，倒也不用怕什么。 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业嘛。” “师兄，你又取笑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课题组第六 其实，以韩嘉莹目前的情况，出国读研是更好的选择。 毕竟，从客观的科研环境上i看，国外的科研资源更多，能够取得更好的成就。 如果一心为国，等学成之后再回国便是了。 从她本人的条件i看，她现在大二，留给她的准备时间还很富余； 而且她的英语也不错，雅思托福考个高分不难，没有语言方面的压力； 此外家境殷实，她就算申请不到全奖也可以自费留学，学费无非几十万一年。 只是，如果她选择出国的话，那就意味着许秋好不容易培养成熟的工具人要跑路了。 “长期投资”的收益率直线下降。 该不该告诉她呢？ 许秋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坦诚一些。 “你有考虑过出国读研吗，我觉得从方方面面i看，出国留学对你i说是个更好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心中畅快了许多，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韩嘉莹很快摇摇头，说道： “我暂时没有考虑过出国，主要是不想离家太远。” 不错，投资对象不会跑路，还可以再加大些投资力度。 很多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女离家太远，尤其是女儿。 “师兄，你想啥呢？”见他好久不说话，韩嘉莹问道。 “噢，刚才走神了，”许秋道： “你如果是打算在国内发展的话，可以考虑在本校继续攻读博士，不管是直博，还是硕博连读，性价比都很高。” “我也是这样想的。”韩嘉莹点点头道。 游船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小时左右，船只就是先沿着浦江开一段，然后再折返回原处。 当然，这个时间和路线有关，长一点的路线，时长也能达到一小时，就是票价也会贵些。 航程结束后，船只缓缓停靠在游船码头边。 两人下船，一同打车返回学校。 在寝室楼下，韩嘉莹脱下许秋的外套，归还给他，说道： “谢谢师兄，我先回去啦，拜拜。” “拜拜。” 许秋穿上尚有余温的外套，目送学妹走入宿舍楼后，也转身返回寝室。 …… 在船上吹了会儿冷风，为了防止感冒，许秋决定先去浴室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今天也算是更加深入的，了解了韩嘉莹，没想到她还是个小富婆。 魔都综合大学里，家庭条件好的同学还是比较多的，不过大多数都很低调。 比如组里的田晴学姐，魔都土著，家里有三套房，据说家里还有其他产业，资产怎么说也有几千万。 室友陶焱，也是魔都人，是个低调的富二代，平常出行都是骑着电动车，穿戴也很普通。 直到某次他请许秋和任斌吃饭，是五百一位的海鲜自助餐。 在许秋二人在一番询问后，才得知寝室中居然藏了一个陶焱这样的土豪。 除了周边的熟人外，材料系里和许秋同级的，还有一个同学，据说家里住着大别墅，还有直升机，家中资产上亿。 不过她是材料物理专业的，许秋和她交集不多，并不是很熟。 其实，名校里富家子弟多，也很正常。 能考上清北大学、魔都综合大学、魔都交大这些学校的，家庭背景大多不差。 这就是马太效应，从概率学的角度i讲，一个人坐拥的社会资源越多，他的后代能留住的社会资源也就越多。 富不过三代的例子当然也有，不过也只是特例罢了。 就像许秋，虽说他出自高考弱省，五线小城市。 起点是差了些，但横向对比，家庭条件也并不算差。 父母都是高中毕业，做着小生意，从小对他的教育非常上心，牛奶、水果、补习班都没断过。 在同龄人中，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了。 那么，寒门能出贵子吗？ 能。 但概率真的很小。 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只会越i越难。 …… 周日，实验室。 许秋继续码字，写论文。 这一周，他看起i一直在写文章，其实根本没有写几个字，加起i也就两段话。 因为前两天生产实习，然后是审稿，接着又是指导学妹做实验，中间还帮忙跑了一趟财务处，每天都有各种事情要忙。 好在，今天韩嘉莹被陈婉清拉走，帮她做器件去了，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码字了。 在接近五点的时候，魏老师照例i实验室视察，询问道： “许秋，这周实验有什么进展吗？” 他没有实验数据，不过可以汇报学妹的结果： “韩嘉莹做了p2、p3、p5的器件，其中p3效率最高，有612。” “好呀，我看她平常i的次数挺多的，是不是这学期课不多，”魏老师道： “你让她周一上午有空的话，i参加组会吧，把结果在组会上汇报一下。” “好的。”许秋点头回应。 这样看i，韩嘉莹已经得到了魏老师的认可，成为课题组的第六名正式成员。 这也是组内的潜规则，能参加组会的，就表明这个人已经被魏老师正式接纳。 …… 晚饭后。 “韩嘉莹，魏老师让你明天参加组会，汇报一下这周实验结果。”许秋道。 “啊，组会报告怎么做呢？”韩嘉莹道。 “就和平常课程上做报告准备的pp类似，只是魏老师比较看重格式，”许秋道： “我把组会pp模板给你一份，你可以参照着做，做完给我看看。” “好的。” 陈婉清坐在他们两人旁边，感触良多。 她在下午和韩嘉莹做实验的时候，得知了韩嘉莹器件的效率已经达到6，马上就能发文章了。 想想她当初，博士生身份入学，在组里做了一年，什么成果都没有。 现在，先是许秋，后是韩嘉莹，刚i没多久，成果就出i了。 新人的天赋都这么强，崛起的速度也太快了。 其实，之前她也是有意把韩嘉莹推给许秋，让他i带的。 因为，如果她不延毕的话，再过一年多，就要博士毕业走人了。 之后组里做有机领域的，主要是许秋和韩嘉莹两人。 如果两人建立一层师徒关系的话，在做实验过程中的矛盾就会减少许多。 而一个和谐的研究氛围，能够极大的增加工作的效率。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想误人子弟。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给你看个宝 周一上午，九点一刻。 除了田晴外，实验室内的其他成员都已到达材一216。 陈婉清、吴菲菲在聊天，关于她们一起追的网剧，周六刚刚更新了剧情。 段则坐在椅子上，他用茶包泡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韩嘉莹开着电脑，中指放在鼠标滑轮上，i回翻动着她做的组会pp。 “学妹，第一次参加组会，紧张吗？”许秋问道。 “有点紧张吧。”韩嘉莹点点头道。 “毕竟是第一次嘛，之后每周一次，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许秋道： “最近这几周，魏老师很佛系，基本不太会凶人了，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韩嘉莹道。 …… 九点半，魏兴思带着他熟悉的皮鞋声bg，准时出现在216门口。 他朝里面环视一圈，说道： “开组会吧，田晴人呢？” “i了。” 田晴背着书包，从魏老师身后出现。 “行，人到齐了，都过i吧。”魏老师道。 众人开始收拾东西。 许秋朝韩嘉莹提醒道： “带上实验记录本和笔，还有u盘。” 说完，许秋又顺手抄起一个圆凳。 因为魏老师办公室只有四把椅子，之前五个人开组会的时候还能勉强挤一挤。 现在有六个人，显然不够坐。 …… 21八房间。 组会仍然是按照吴菲菲、段、田晴、陈婉清、许秋的顺序i依次做报告，新i的韩嘉莹被排在了最后一位。 段自己iy的热电测试设备，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他现在在做高导电率pe，也就是ph1000材料的热电性能的研究。 吴菲菲、田晴分别汇报她们的工作： “硫氰铅添加的apbi3三维钙钛矿太阳能电池” “基准钙钛矿太阳能电池的电荷输运动力学研究” 从实验进度i看，两人的研究均已接近尾声，估计一个月能就能写好文章投出去。 虽说许秋和她们不是一个研究领域的，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次组会，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 对她们工作的好坏，他现在也有了大致的鉴别能力。 这两个工作，肯定发不了a这样的顶刊，子刊ae估计也难。 不过考虑到钙钛矿目前是热门研究领域，估计能发末流一区或者顶尖二区吧。 其实，有机和钙钛矿太阳能电池的共通点有很多，都是第三代薄膜太阳能电池，制备工艺也相近。 至于不同点，无非是所用材料的不同，微观上的电荷输运机制不同。 假如现在让他去做钙钛矿，花一个月时间做做实验，再补看一两百篇最新的文献，大概率也能成功转行。 之前，许秋在知道钙钛矿比有机领域更热门，更好发文章，科研之路更加顺畅后，也思考过要不要放弃后者而选择前者。 当时他给出的答案是不会，原因大致是对自己科研能力的自信。 现在想想，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其他因素在里面的。 就像许秋现在对韩嘉莹的投资一样，当初陈婉清何尝不是在投资他。 还有魏老师，自从他进组后，科研方面提的所有合理要求都满足了。 而且，现在还额外加上了韩嘉莹，还得为她负责。 她一直坚定的跟在许秋身边，亦是一种对他投资。 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是当一个人真正的融入团队中，就很难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而忽视团队中其他人的感受。 …… 继续组会。 陈婉清的报告中规中矩，主要是基于她的三个体系的表征和器件性能。 轮到许秋，他淡定说了句： “在写文章，没什么可汇报的，韩嘉莹，你i吧。” “啊，轮到我了。”韩嘉莹慌忙起身，求助似的望向旁边的许秋。 看她的样子，还是有些紧张的。 许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演讲这东西，全靠练，没有捷径可走。 犹记得，他高中的时候上讲台做个汇报啥的，双腿还会抖。 现在的他，肯定不会这样了，他都已经混成老油条了。 当然，实验室中，最淡定的还是段，毕竟他是在社会中浮沉了几年，才选择重新读博士的人。 “今天，我，我讲下上周的，实验进展。”韩嘉莹道： “首先是，是器件的光电性能，左边的图片是j-特性曲线……” 刚开始，她讲起i还是有些磕巴的。 不过，当她见到其他人都没有笑话她的意思，看到许秋鼓励的眼神后，便逐渐调整好状态，后面的报告慢慢的开始流畅了起i。 “最后，关于这周的实验计划，许秋师兄建议我，再去合成一批聚合物材料，对p3和p5的侧链进行修饰。” “不错，做的挺好的，你就跟着许秋继续做吧。”魏老师鼓励道。 然后，他继续说道： “今天组会就这样，吴菲菲你订下中午的饭，我就不和你们一块吃了。 还有我在河马生鲜上给你们买了些水果，有龙眼、冬枣、橙子葡萄。 地址定在了我办公室，等下他送过i你记得取一下。” “好的。”吴菲菲道。 …… 吃完中饭，又吃了几个饭后水果，许秋带着韩嘉莹前往张疆实验室。 这周又是做合成实验的一周，实验压力也不小，许秋要做四个体系，韩嘉莹也有两个体系。 大约下午一点半，两人到达张疆微电子楼a501办公室。 考虑到反应时间是10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关停反应的话，就要在晚上八点左右完成实验。 也就是差不多在晚上七点左右，开始准备投反应。 时间点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限制还是蛮大的。 在投反应之前做好甲苯重蒸、玻璃仪器清洗和烘干这些准备工作就行。 但准备工作又花费不了多少时间，那么下午就剩下很多空余时间。 许秋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朝韩嘉莹招招手，说道： “学妹你过i，我给你看个宝贝。” “什么宝贝呀，神秘兮兮的。” 韩嘉莹虽然疑惑，但还是拉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 待她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后，吐槽道： “我……你居然就给我看这个。”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一次考验 电脑屏幕上，是一篇发表在hrv上的综述，正是陈婉清最初给许秋的三篇文献之一。 许秋觉得它讲的非常系统，便决定把它继续传承给学妹。 “今天，我来教你如何阅读文献，随便给你系统的讲讲有机光伏领域的发展史。” “好呀。” 韩嘉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实验记录本，准备记录。 …… 连续讲解了一个半时，许秋有些口干舌燥，他看学妹也有些疲惫了，便提出中场休息十分钟。 张疆微电子楼这边的人比较少，楼内没有饮水机。 因此，他来张疆做实验，一般都会自带一个装满水的水杯的。 然而，今天他的水杯没装满水，刚刚一边讲解一边喝，现在已经见底了。 虽说办公室有电热水壶，可以烧水喝，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突然，许秋想到楼下的门口处一台有自动贩卖机，可以购买饮料，便乘坐电梯下楼。 扫码付款，买了两听可乐。 正待返回，他看到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高高大大的身子，他仔细一看，居然是个熟人，孙一凡。 他是许秋在大二、大三做教学实验时候的实验搭档之一。 在许秋写好实验报告后，孙一凡经常拿过去借鉴。 不过，后面没了实验课，两人又不是同寝室，就很难在校园里碰到了。 只是偶尔会微信聊几句，互相讨论下学校里的一些事情，比如提交材料的时间节点之类的。 “你怎么在这里。”孙一凡也注意到了许秋，惊讶道。 许秋扬了扬手中的可乐，说道： “来一听？” “谢啦。”孙一凡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来，拉开拉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你怎么在这边，听说你去了魏兴思那边直博，他在这边也有实验室吗？” “是啊，他两年前才回的国，回国比较晚，现在邯丹校区的材料系的实验室资源很紧张，系里就给他分配了一间张疆的实验室。”许秋道。 “你呢，也是来做实验的吗，我记得你是学硕吧，打算选的哪个老师啊？” “万有声教授，已经基本上和他谈妥了，”孙一凡道： “他在邯丹校区也是只有一个实验室，但那边基本没什么仪器设备，主要仪器设备都在张疆这边。 所以组里的师兄师姐们每天都要往张疆跑，我之后应该也是这样。” 许秋之前在查找材料系官的时候，每个老师的信息都看了一遍，对万有声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是和魏老师同一年回国的青千。 “上周我一直在张疆啊，怎么没遇到过你。”许秋道。 “我也是刚刚定下来去万有声课题组，今天是第一次过来，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也真是巧，”孙一凡道： “这边的门禁我还没办，遇到你就不用劳烦我的师兄帮我开门了。” “我记得万有声老师也是做半导体相关的吧。”许秋道。 “没错，他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无机半导体和光电探测器。”孙一凡道： “我刚刚才从师兄那边，拿到一堆关于光探测器的文献，全是英文的，看得我头都大了。” “许秋，你呢，现在主要在研究什么？” “我啊，也是半导体相关的，目前主要在做有机光伏。”许秋道。 “那敢情好啊，之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孙一凡道： “对了，前几天我听陈浩说，你发文章了，可以的啊。 当初做实验课的时候就感觉你不简单，以后也要多多照顾我呀。” “哪有，就一篇si二区而已。”许秋谦虚道。 果然，消息告诉了陈浩，就等于告诉了整个系，还好当时没说自己投了篇a。 两人在下面聊了许久，许秋突然想到，学妹还在楼上办公室等他。 他便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说道： “要么我们走吧，改天再聊。” “好。” 许秋刷卡，打开门禁。 万有声的实验室在三楼，两人在电梯处分道扬镳。 …… 回到a501。 “师兄去哪儿了，”韩嘉莹看到他手中的可乐，开心道： “是买给我的吗，谢谢师兄。” “给你吧。”许秋看了看手中的可乐，又看了看学妹，还是将易拉罐递了过去。 他内心无奈叹息，拧开自己的水杯，仰着头，把里面剩下的几滴水，灌入喉咙。 然后，他在电热水壶中接了三分之二容积的水，开始烧水。 “师兄，我是不是……”韩嘉莹也意识到了什么，弱弱的说道。 “你喝吧，我们继续讲文献。”许秋道。 综述文章中，主要涉及综述的阅读方法、有机光伏领域发展历史、未来该领域的主要突破方向，都教给了学妹。 之后，他又打开几篇最近发表在a、s等顶刊上的工作。 然后开始介绍一篇正常的aril、uia的阅读方法，以及写作方法。 许秋一边讲，韩嘉莹一边用黑色水笔在实验记录本上记录。 历时三时，文献阅读技巧，基本讲解完毕。 看着学妹认真、崇拜的眼神，还是颇有为人师的成就感的。 …… 结束文献教学，许秋又去楼下买了听可乐，然后吨吨吨吨吨。 休息片刻，两人开始实验。 许秋提前做好了规划，首先做重蒸甲苯等准备工作，然后半时吃晚饭，回来接着投反应，许秋四个，韩嘉莹两个。 这样的计划，能够完美的利用每一分钟的时间。 缺点嘛，就是要连续快速实验，体力、精力方面消耗较大。 毕竟，之前已经连续三时看文献，后续的实验时间少说也有四个时。 这种强度对于许秋来说，尚可接受。 就是不知道韩嘉莹能不能坚持下来，对她来说，也是个考验。 按照计划执行。 许秋本来打算要是学妹体力跟不上，可以放缓速度，或者帮她一把的。 没想到她却迎刃有余，而且、还帮许秋投了一个反应。 最终，两人各投三个反应。 许秋满意的点点头。 至此，他对学妹实验操作相关的考核，全部结束。 实验能力、实验稳定性、耐力三方面均表现优异。 当然，以上评价只是考虑到她能对许秋带来的帮助。 至于韩嘉莹个人的科研发展，最重要的其实是创新能力，这个只能交由时间来检验。 毕竟，她现在走的路，都是许秋给她安排好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二人世界 实验结束后，许秋早早出发，把韩嘉莹送到校车乘坐点。 她要赶九点半的最后一班车，还是要提前去排队的。 虽说在大多数情况下，最后一班车都是坐不满人的，但是如果不巧遇上了特殊情况，没有赶上车，想回邯丹校区就有些困难了。 打车的话，死贵死贵的，乘坐轨道交通的话，又很麻烦。 因为附近没有地铁站，想做地铁需要先乘坐有轨电车，然后再换乘地铁十号线。 学校还刚好处于两个地铁站之间，下了地铁还要走好长一段路。 等车期间，许秋见学妹穿的还是很单薄，在冷风下抽动了下鼻子。 便靠近韩嘉莹，帮她挡着风，然后关心道： “明天多穿点吧。” 随后，他话锋一转： “不然你要是冻感冒了，谁来帮我做实验呢？” “我知道啦，师兄，”韩嘉莹笑道： “话说为什么你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来。” “作为师兄，关心你是应该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一句。” “好啦，校车开过来了，我走啦，拜拜。” “拜拜，注意安全。” 许秋照例留下来过夜，途径微电子楼下的自动售货机，顺手买了一瓶唐帅博青梅绿茶。 今天，需要好好补充一下水分。 …… 第二天一早，许秋就被闹钟吵醒。 他匆忙的披上衣服，进入a50实验室，穿戴好防护装置，然后前往通风橱检查反应情况。 这次，倒没有出现意外。 两人投的六个反应看起来都很正常。 于是，他开启封端反应，然后返回办公室洗漱，早锻炼，吃早点，再到实验室开启第二次封端反应。 直到九点多的时候，两次封端反应差不多结束。 许秋起身准备去实验室关停反应，却在门口遇到了韩嘉莹。 要不是他及时刹车，两人就要撞到一起。 近距离观察学妹。 今天的她，还是穿的秋装，不过在外面又套了一件蓝色的带有卡通图案的卫衣外套，看样子很保暖。 “师兄，我要进去……”韩嘉莹声提醒道。 “哦，好。”许秋忙起身让开一个身位，他这才发现自己堵住了门口。 “这次合成反应怎么样？”韩嘉莹放下书包，问道。 “看上去还不错，现在封端反应刚好结束，我们一起进行后处理吧。”许秋道。 “好呀。”韩嘉莹跃跃欲试道。 今天的后处理过程比较简单。 就是将反应瓶中的甲苯溶液，滴入甲醇中析出，然后过滤、简单烘干，再用甲醇、丙酮、正己烷三种混合溶剂进行索氏提取。 处理完毕，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两人一同前往食堂。 路上，许秋开始做实验规划： 索氏提取，理论上要1-4时左右。 当然，如果合成反应比较成功，聚合物中的分子物质、寡聚物含量比较少的话，这个时长也会缩短。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时间肯定是不够做下一步的实验，也就是用氯仿索氏提取了。 考虑到明天是周三，上午有一门《纳米材料学》专业课，这学期已经翘了不少次。 而且，这批产物也不像前几批那样急着发大文章。 于是，许秋决定今天就停留在混合溶剂索氏提取这一步。 等周三上午上完课，然后再回张疆继续实验。 主要还是因为学校规定，学生翘课数目超过课程课时数的三分之一，老师有权力无条件拒绝该学生参加期末考核，直接挂科。 一学期，一门课程大约上16到0周，也就是翘6节课以上就会触发这个规则。 当然，大多数老师不会点名，也不会管学生来不来上课，只会完成自己的教学任务，平时成绩也都是给满的。 只要学生来参加期末考试，他们就会按照期末成绩给学生分数，一般也不会为难学生。 但毕竟有这样的规定，还是要尊重一下的，许秋不想留下一个把柄在外面。 其实，更好的做法是向老师请假，做实验这种特殊情况，一般的老师都是会同意的。 不过偶尔请假还好，如果一学期请假五六次，就算老师本来不在意，也会把你的名字给记住的。 至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不好说了。 …… 下午，比较清闲，索氏提取装置一直开着就好，都不需要去看。 甚至可以直接返回邯丹校区，让它提取个4时，等第二天过来直接继续实验。 许秋考虑片刻，还是决定留在张疆。 因为对他来说，在哪边其实都一样。 在张疆这边或许还更好一些，除了韩嘉莹外，也没有人会打扰他。 要是在邯丹校区，周围人多、仪器多，魏老师还会不定期的出没，很可能会被各种事物转移注意力，降低工作效率。 “韩嘉莹，今天实验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说，留在这边还是回邯丹校区。”许秋问道。 “师兄呢，你要留下来吗？”韩嘉莹道。 “嗯，我在这边码论文，张疆比较清静。”许秋道。 “那我也留下来吧，昨天师兄教了我阅读文献的方法，我今天正好实践一下。”韩嘉莹道： “我感觉读文献比看《半导体物理》这样的书籍，对我的帮助更大。” “各有千秋吧，我们看到的文献，大多数都是报道一种材料的，然后对它进行光电性能等表征。”许秋道： “刚开始看这些文献确实帮助比较大，可以让你系统的掌握做有机光伏领域科研的过程。 但随着阅读量的提高，阅读这样的文献带来的边际效应明显递减，像我现在，就很难从这种材料相关的文献中获得太多的收获了。 反倒是一些理论上的书籍或者文献，对我帮助更大一些，能让我深入理解电池器件的运转机理。 现在发表出来的文章，都是在讲我们的材料如何如何的好，但为什么好，怎么复现这种好，却没几个人能够讲明白的。 理论方面的研究，目前还是远远落后的。” 韩嘉莹听的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以师兄的实力，再过几年，说不定能提出一套新的完整的理论呢。” “借你吉言吧，”许秋从电脑上拔下u盘，说道： “好啦，我把电子版文献拷贝给你，你找最近的文献开始看吧，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第一百五十章 我徒儿像我 许秋开始码字。 周围没有仪器的嗡鸣声音，也没有说话声，他很快进入了状态。 一连写了好几个段落，把整个gias，连同、af的表征部分全都写完了。 无人打扰，果然效率非常的高。 本来他已经做好，被韩嘉莹偶尔打扰的心理准备了。 以为她会时不时问他几个问题的，没想到她还挺安静的。 许秋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发现学妹正一边对照着电脑，一边在实验记录本上写写划划，像是在做认真笔记的样子。 不错，我徒儿果然像我啊。 之前刚开始阅读文献的时候，许秋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他会把文献中的核心内容或者不懂的问题，记录在本子上，再去请教陈婉清学姐。 后来，随着阅读量的提高，便不再需要这么做了，重要的点看完后都会留在脑子里。 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翻找魏老师总结的rd，或者学姐总结的便可。 韩嘉莹仿佛察觉到了许秋的目光。 她抬起头来，疑惑的望向他。 “没事，你继续忙。”许秋忙道。 “有事……”韩嘉莹道： “师兄，我有问题要问。” 得，就不该多看那一眼，这回摊上事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还是得负责的。 许秋拉了个转椅，坐到她身边，然后道： “说吧，哪里有问题。” “这里，光吸收光谱，归一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有的图要归一化，有的图不用归一化。”韩嘉莹道。 “这个啊，首先你要明白所谓的归一化是什么意思，”许秋道： “我们考虑一条在横轴上方的曲线，然后把这根曲线纵坐标的最大值，也就是极值设为1，再把其他所有点的纵坐标去除以这个极值，得到新的一根曲线，这个获得新曲线的过程就是归一化。 当两根曲线的纵坐标的数值差异很大，放在一个坐标轴中不好比较的时候，我们可以把它们都做归一化处理，就能比较方便的进行比较。 至于什么时候用归一化，主要看作者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他们要对比两种材料的光吸收范围，那么纵坐标的绝对数值不重要，就可以进行归一化处理。 但如果作者想考察两种材料的光吸收系数，那么此时做比较的是纵坐标的绝对数值，就不能进行归一化处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韩嘉莹点点头，又问道： “还是光吸收光谱，旁边纵坐标这个au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它代表的是原子单位，一般用在量子力学里面，可这里显然不适用啊。”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许秋先开了句玩笑，随即认真解释道： “这是因为au有多重含义，‘u’是单位的意思。 但‘a’不仅可以是‘原子的’的缩写，也可以是‘任意的’的缩写。 因此，这里的au就代表任意单位。 其实，它和刚刚讲的归一化也有关联，当纵坐标是au任意单位的时候，也就表明其绝对数值不重要，此时，归一化肯定是可以进行的。” “原来如此，师兄懂的真多。” 韩嘉莹放下手中的笔记本，伸了个懒腰，看向许秋，说道： “感觉文献看起来好吃力啊，有没有什么捷径呢，师兄可不能藏着掖着不教给我呀。” “别说，还真有，你要不要听？”许秋神秘兮兮道。 “要要要，师兄快说嘛。”韩嘉莹撒娇道。 “每天看三篇文献，然后……”许秋犹豫道。 “然后？” “然后，讲给我听。” “这也算是捷径吗，”韩嘉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 “好像还真是一条捷径呢，谢谢师兄。” “……” 本来他只是想着和她开个玩笑的，怎么感觉把自己给坑了呢。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其实这个想法，有点类似于他的系统，那就是有个高熟练度的人手把手的指导。 只要勤奋肯干，技能的提升速度自然不慢。 相比于一个人单机，自然是一条捷径。 …… 晚饭后，继续码字。 自闭码字果然效率很高，许秋又连续码了一个大章节。 照这个进度下去，他手上的这篇文章，这周内就能够完成。 韩嘉莹从门外回来，说道： “师兄，我刚才去实验室看了下，六个反应，索氏提取的提取管内溶液均变为了无色透明，要不要关停呢。” “关停吧，变成无色透明，说明聚合产物已经提纯完成，下一步是氯仿提取，今天来不及做了。”许秋道：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沸点社参加排练？” “对呀，这周三排练一次，下周二彩排，然后下周三正式上台表演。”韩嘉莹道。 “那你好好准备表演吧，之后的实验我帮你做。”许秋道。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道。 随即，两人到实验室中，穿戴好防护装备。 关停反应，从提取管中取出用滤纸包裹着的产物，先大致晾干，然后用铝箔包好、编号，再放入真空烘箱中。 真空烘箱，可以开启加热功能，但没必要。 单纯的保持真空氛围，保证材料避光储存即可。 最后，处理废液，将脏的玻璃仪器泡入碱缸中，确认水电气均关闭，关灯锁门。 …… 周三上午，许秋正常去上课。 课堂上，没什么异常，老师也没有点名。 他一边听课，一边翻看这门课程之前的课件。 《纳米材料学》主要是科普性质的一门课程，虽然是学位专业课，但是内容并不专业。 至少，对许秋来说，自学起来没有什么压力。 有点像是文科课程，大部分内容更看重的是记忆而非理解。 不过，因为他之前课翘的有点多，所以一时半会也自学不完。 看来还是要期末的时候多花点时间突击一下了，说不定还能冲击个a。 就他的观察来看，材料系的专业课程，相对比较简单，平常正常听听课，考前突击三五天，拿个a档的成绩稳稳的。 难的是理科的必修课程，比如《数学分析》、《物理化学》这些，平常不刷题的话，只靠考前突击一周，最多保个b。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当什么咸鱼，要有梦想好伐 许秋下午前往张疆实验室，继续进行后处理。 独自一人做实验，时间过的飞快。 晚上八点左右，六组产物均完成氯仿索氏提取、析出、过滤、干燥、称量、装瓶等一系列操作。 包括他的4系列，四种不同侧链，分别为具有14、1八、、6个碳原子的树枝状烷基，b、hd、d、d。 还有韩嘉莹在他的建议下，合成的-hd和5-d。 产率仍然比较正常，在55-75之间波动。 …… 周四、周五。 许秋给韩嘉莹安排好工作，他则继续专心写文章。 连续写了两天，到周五下午，文章已经基本完成。 这篇工作，主要是“一种新型聚合物给体材料b4的设计、合成与光电应用”。 后面韩嘉莹补做了三批器件，效率最终优化到了64八。 文章档次，大致是二区末流，估计发个asai还是可以的，这个期刊在材料领域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水刊。 大多数的期刊，比如a、aur这些，年收录文章数量只有1000篇左右。 而asai的年收录文章数量有5000篇左右，远超过正常期刊的刊发文量。 这种期刊定位就是量大，一般都是期刊公司用来回收稿件的，当作者投as期刊旗下其他高档次期刊，比如jas的时候被拒，就有几率被建议转投到这里。 类似的，《自然》系列也有一个专门回收稿件的期刊，就是《自然·通讯》，，年收录文章数量同样超过5000篇。 其收录的稿件，往往都是冲击《自然》主刊或者大子刊失败的稿件。 当然，也有一些档次介于10-40影响因子的工作，会投到这里来。 像是许秋第二个工作，当时魏老师就有心投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a。 此外，《自然·通讯》期刊只有电子版本，是开源期刊，也就是它不向读者收费，只向作者收费，每个人都能在上无偿阅读、下载上的文章。 因此，它的出版费用很贵。 一般非开源的期刊发表一篇文章最多也就上千元的版面费，而发一篇，版面费用要上万元。 但即使这样，还是无数人对其趋之如骛。 许秋这篇文章的一作肯定是他自己，四作田晴，五作魏老师挂通讯，这些也很好确定。 那么，问题来了，二作、三作该怎么排呢？ 一方面，学姐在前期实验中，带着他做了各项测试。 另一方面，学妹在后期实验中，帮他做了好几批器件，还补充了一些实验表征。 要论贡献的话，两人相当，也很难评个高下出来。 但文章有共同一作，可从来没听说过共同二作的。 不论怎么样，最终还是得分个先后次序出来。 许秋思索片刻，决定还是把二作给陈婉清。 他主要考虑的是，研究生一篇二区二作，能在评奖学金的时候加一些分数，但是对本科生来说，二区二作的文章，对评奖学金几乎没有意义。 魔都综合大学是十月初开始评奖的，在十月下旬公示评奖结果。 本科生评奖成绩占比高达五成，剩下五成包括班级活动、学生工作等等。 最终，他拿了一个企业冠名奖学金，收获了五千块。 主要是因为材物有几个狠人，疯狂刷绩点，成绩接近满绩。 而许秋忙于科研，绩点只是维持在5，自然竞争不过他们。 其实，冠名奖和国奖差别也不大，只差三千块而已，国奖是八千。 魔都综合大学有个比较奇葩的规定，那就是每人每年只能拿一个奖学金，也就是你拿了国奖，那么其他奖学金就都不能拿。 而校级学业奖学金一、二、三等奖，除非挂科或者有违纪，是保底每个人都有的，三等奖都有两千块钱。 奖项不能叠加，带来的就是奖金差不会太大。 再加上评奖是一年一评的，最高一年八千，最低一年两千，一般人也就懒得去争了。 要是能够叠加，国家冠名一奖，加起来接近一万五，学生的动力会充足许多。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许秋将文章用邮件发给陈婉清、韩嘉莹，让她们帮忙检查一遍。 学妹还在帮他做实验，暂时指望不上她。 学姐正好在办公桌前，她拿到手后，就直接开始看。 陈婉清的阅读速度还是蛮快的，毕竟也是看文献老手了，在文献阅读方面，许秋自认还是比不上她的。 但学姐在实验能力方面，稍微有点……。 半时后，陈婉清看完一遍，说道： “学弟，写的越来越好啦，基本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只发现几个问题，我已经给你高亮标注了，你改改吧。” “好的。”许秋大致扫了一遍，陈婉清指出了几处格式方面的问题，一处上下文衔接问题，还有一处补充描述，都不难改。 他一边修改，一边说道： “对了学姐，你文章写的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快写好了。” “哪有那么快，我都是一边做实验，一边写的，不像你，有人帮忙做实验，可以专心写。”陈婉清道： “要么打个商量，把韩嘉莹借给我几周？” “我也就这周多写了几天，之前不都是一直在做实验吗，至于韩嘉莹，你自己去问她呗。”许秋道。 “我可指挥不了她，得要你去说呀。”陈婉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许秋总感觉她话里有话的样子，但还是认真回道： “要是学姐真有需要，我和她提就是了。” “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韩嘉莹她主要帮你就好，”陈婉清道： “我现在已经发表两篇二区，手上有一篇，之后关于你的4材料结晶性随温度变化情况还有一篇。 凑够四篇二区，达到毕业标准，我就……” “你就可以安心当一条咸鱼？”许秋抢答道。 “什么咸鱼，要有梦想好伐，”陈婉清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我也要努力，看看能不能搞篇a这样的大文章出来。” “那你有想好什么方向没？”许秋道。 “非富勒烯吧，我感觉现在富勒烯领域已经陷入了瓶颈，唯一可能突破的方向就是非富勒烯了。”陈婉清道。 “具体方向呢，非富勒烯可不是一个的细分领域。”许秋道。 他心里是有一些想法的，也是非富勒烯相关的，难道和学姐不谋而合？ “具体方向啊，我还没想好。”陈婉清道。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并非运气使然 本来，许秋还打算和学姐来一场深入的交流，关于“非富勒烯衍生物”方向。 却没想到她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概念。 这还讨论个哦。 此情此景，很像是当初她提出将钙钛矿材料，融入有机光伏体系中一样。 那时候，她也是只提了一个概念，后面的内容都是许秋来开发出来的。 不过，一向咸鱼的学姐，居然肯从二区灌水的舒适区中走出来，也是一件幸事。 倒也不能为此去打击人家。 还是沉默以对吧。 …… 许秋将学姐提出的几点文章已经修改完毕后，去实验室里找韩嘉莹。 此时，她正在测试器件，从旁边基片堆叠的状况来看，应该快要测完了。 一般在器件测试前，都会比较在意基片表面的保护，一片片的都要正面向上，整齐码好。 但对于测完的基片，尤其是效率很低的，摆放起来就会随意很多，因为可能再过不久，它们就要被回收了。 有机光伏领域，主要的实验工作还是材料的合成，以及器件的制备与条件优化，这两者的变数比较大。 至于其他的表征方面，实验操作相对固定，只要不出现重大的失误，那么测出来什么，基本就是什么，主要看研究者怎么去分析实验数据。 因此，在合成完一批材料后，韩嘉莹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制备器件、测试器件。 “如何，快测完了吗？”许秋问道。 “快啦，我先测的是师兄的四个体系，最高效率是9八，没有你之前做的高。”韩嘉莹道： “不过，四个体系性能变化趋势和你得到的基本一致，都是随着支链碳原子个数的增加，效率先升后降，d侧链是极值点。” “趋势一样就行，效率高一点低一点都没关系的，再说了，你用的是铝电极，而非银电极，性能低也正常。”许秋道： “那么，你的两个体系和5呢，变换了支链，器件性能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的体系，性能变化不大，随着侧链缩短，效率从60到了64，”韩嘉莹道： “但是5的体系，改变还是挺明显的，随着侧链变长，效率从401，跃升到了5八八。” 许秋思考片刻，说道： “这个现象还挺有意思的，看来对于5体系来说，侧链改变前后，刚好是一个重要的临界点，而体系并不是。 5有些类似于我当初4的体系，后者是侧链从hd，变为d，效率大幅提升，再到d，效率幅下降。” “师兄，这个发现，是不是也能发一篇文章呐。”韩嘉莹道。 “想多了，并不能，你呀，整天想着文章文章的，”许秋笑道： “这个发现的分量还不够，只是描述了一个现象，最多变为一句描述，写在文章里面。 除非我能分析出来，造成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那样的话还差不多，但我现在并没有这个能力。” “这样啊，”韩嘉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 “可我记得陈婉清学姐，她打算做4-d结晶性，随处理温度变化的实验，那个不也是描述了一个现象吗？” “不太一样，”许秋道： “因为她可以结合光吸收光谱、透射电镜、原子力显微镜、掠入射射线衍射等表征手段，进行综合分析。 换种说法，就是她能做的表征多，能讲一个完整的故事出来，而我的这个发现，只是故事的一个开头。” “我好像明白了，看你当时说话的语气，还以为又一篇文章到手了呢。”韩嘉莹道。 “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想灌水也不是说灌就能灌的。”许秋笑道。 …… 学妹继续实验，许秋站在她旁边，开始分析： 目前看来，她制备器件的熟练度，已经很高了，各种仪器操作、几种旋涂方法均已掌握。 而且基于他的体系，学妹也重复出来了9八的效率，他当初不用银电极，最高值也只是999，差别不大。 至于她的两个体系，、5，大多数能用到的已知的实验优化手段，包括引入氟原子、调控侧链、真·热旋涂，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这就说明，这两个体系潜力已尽。 除非再出现颠覆性的实验优化手段，方能扭转乾坤。 但想想也知道，并不容易。 那么，最终结果，、5的器件效率大概率在6-八之间徘徊。 对应的文章档次，大致是一到两篇二区。 大概率能发两篇，因为类似的分子结构几乎没人报道，虽说、5两者的结构相似了些，但毕竟是不同的结构。 如果一个效率6、另一个效率7，先发6的，再发7的，就更加合适了。 这就是自己做合成实验的优势所在。 因为很多组是不做合成的，那么就形成了一个门槛。 只要器件制备水平够高，稍微改一改分子结构，得到一个差不多的结果，就能发一篇文章。 这样看来，当初许秋选择从4体系开始试水，还是蛮幸运的。 当然，也不完全是运气使然。 那时候，他挑选材料，并不是拿个骰子掷出，点数是几就是几，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首先，许秋根据文献报道的df结果，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 df结果中，能级分布总体上比较均匀，可以保证材料的共轭性能，有利于电荷输运，h/能级分别集中分布在d/a单元上，有助于激子拆分。 这种结构的分子，大概率性能会好一些。 然后，他再用高阶df模拟，计算了从到5这四种分子后，仔细观察了这些分子的h/能级分布图。 表现最好的4，其次是，最后是、5就差一些。 整体上，4的能级分布较为均匀，每个结构单元上均有分布，分子的共轭性比较好。 而且它的h/能级，分别集中在d单元上和a单元b上。 既符合他的理论，实践上又证明了性能确实好。 许秋推断，造成这样的情况，或许和4是对称的结构有关。 相对来讲，非对称性的、5就差一些。 但这套理论也不是完美的。 比如，同样是对称的结构，从h/能级分布图上来看，分子的共轭性也比较好，但性能却是四组材料中垫底的。 这就表明，有其他理论框架外的因素，对结果造成了影响。 具体是什么影响，目前的许秋也很难分析出来。 毕竟，拥有几百上千个原子的材料，在微观尺度上的复杂程度，那是难以想象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常态化加班 “师兄，器件我都测完了，果然是越测越低。”韩嘉莹略带沮丧道。 “别灰心，你可以换一种角度思考，”许秋道： “你肯定是先挑自己感觉好的器件开始测的吧，那么越测越低就说明你的眼光好。 因为你可以通过实验条件、实验操作、基片形貌等，准确判断出器件的性能好坏。” “师兄还真是会安慰人呢。“韩嘉莹道。 “那是自然，差点忘了正事，”许秋道： “我过来是想和你说，我文章写好了，已经发你学号邮箱了，你有空看一看吧。” “好呀，那我周六去拜读一下师兄的大作。”韩嘉莹道。 “只是一篇二区拙作罢了，不足挂齿。”许秋谦虚道。 他突然想到了文章作者的排序问题，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学妹讲一下的。 毕竟这段时间她也帮了不少忙，万一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要是她误会了，但能够当面说出来，还好解决，万一憋在心里，有情绪了，日后恐有隐患。 倒不如提前解释一句。 在话说出口前，许秋对真实原因进行了一番修饰： “这篇文章我把你排在了三作，陈婉清是二作。 其实我个人认为你们两个人的贡献相当，但她的资历更老一些，所以就把她排在了前面，希望你能够理解。” “没关系的，我是那般气的人吗，”韩嘉莹道： “你做的工作，当然由你做主了，能带我的名字，我就很开心了。” 说罢，她声道： “话说我现在做的、5的工作，能发什么样的文章呐，我能当一作吗？” “当然是你的一作，之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许秋道： “不过有个前提，那是由你独立完成大部分实验，并独立撰写出来论文才行。 至于文章档次的话，和我刚写好的这篇差不多吧，si二区末流，要是这两种材料中有一个效率能做到7，大概率能发两篇吧。” “可是，我没有写过文章啊，如果照着文献逆推的话，感觉好难的样子，”韩嘉莹睁大眼睛盯着许秋，说道： “师兄，你会帮我的，对吧。” “那必须的，我怎么说现在都算你半个导师了，帮你也是应该的，”许秋笑道： “科研本身就是团队工作，将来很多事情我还要指望你呢。” …… 结束实验，已经晚上六点钟，实验室只剩下他和学妹两人。 许秋感觉现在做实验加班，都已经是常态了。 主要原因是很多实验，不能暂停。 典型的像有机合成反应，一旦开始就要连续进行，停下的话有概率会直接导致实验失败。 此外，器件的制备、测试也是同理，如果做了一半，中途隔了4、4八时再继续，就会引入一个不确定的时间变量，可能此次实验就无法复现之前的结果。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初入科研，比较有劲头。 像是老油条段云，基本见不到他加班，咸鱼田晴也是一样。 陈婉清和吴菲菲倒是还拼一些，偶尔会加加班。 办公桌前，许秋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考虑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饭。 是去本部食堂吃自选菜，还是北部餐厅吃石锅拌饭，抑或是去南区食堂点个爆炒腰花，补补肾？ 真是纠结啊。 刚入大学那会，许秋觉得大学食堂简直是宝藏之地，好吃之极，比高中食堂的猪食强百倍。 但随着在食堂食用次数的增多，也渐渐不复最初的味道了。 许秋纠结之际，耳畔传来韩嘉莹的声音： “师兄，晚上我们去哪里吃？” “吃食堂啊，等下，我们？”许秋疑惑道。 “对呀，上周不是欠你两顿饭吗，还了一顿，还差一顿呀，今天我请你。”韩嘉莹道。 许秋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当时是因为文章的事情，便解释道： “当时我只是开玩笑的啊，你这不提我都没想起来。” “行啦，什么都别说了，挑地方吧。”韩嘉莹大大咧咧道。 见她的架势，是真的要请客，毕竟是富婆嘛，估计每个月的零花钱有不少。 但许秋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学妹连续请两周的客，便提议道： “要不这样吧，这周我请你，你要有心的话，差的那一顿之后有机会再请我呗。” 韩嘉莹思考片刻，说道： “这样也可以，那我们去哪里吃呢？” “川菜，可以接受吗？”许秋道。 “还行吧，我能吃一点点辣。” “那就去天辣吧，我点过几次他家的外卖，味道还不错。” …… 天辣不像上次的北国那么远，就在大学城附近的商圈内。 为了防止过长的等位时间，许秋提前在大众评点上取了一个号码单。 虽说一顿饭估计要花00大洋，但是他的金库还有两万多块的库存，倒不用担心。 许秋进入大学以来，除了刚开始从家里拿了一万五作为学费、生活费外，之后他就没有和家里要过钱。 以他家里的条件，每个月给他两三千的生活费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力更生。 在大一、大二期间，他主要利用周六、周日去做上门家教。 魔都综合大学本科生的家教，时薪还是不低的，上门服务的话，几百块一个时，每周能做一、两单。 此外，学校里也有勤工助学的岗位，比如超市收银、理货，报亭等等。 工资略低，是按照魔都每时最低工资给的，有所滞后。 最开始的时候是每时1块，后面涨到1块5毛，大二下学期，许秋离开之时，是17块5毛。 可惜这波红利，他没有吃到。 学校里的勤工俭学，不只能赚点零花钱，还能被动的拓宽他的交际圈子。 比如，他在超市兼职，认识了几个临床八年的学生，也了解到一些信息： 他们大一很轻松，大二正式开始苦逼生活，专业课的课本和板砖一样厚，但面积比板砖大两倍有余，大三就要离开本部，搬到风林校区。 不过，这都是往事了，现在进入实验室，已经没时间再做兼职，好在魏老师每月会发工资，基本生活还是不愁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破不说破 许秋现阶段对金钱的概念，还是比较佛系的，毕竟是学生嘛，钱够用就行。 未来他主要打算在科研圈、学术领域发展，那么当下的主要任务就是专心做科研。 至于搞钱什么的，不用急，况且急也没用。 等科研做出了成绩，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 天辣所在的商圈，合生汇，距离学校不远，步行大约二十五分钟。 在学校附近的地段，因为有各种单行道、两车道以及禁止掉头转向的交规，如果打车的话，可能还没有步行快。 这个时候，要是像陶焱那样，有只电驴，出行就会方便许多。 不过，在学校附近骑车载人，容易被抓到，然后罚款。 之前，陶焱骑电驴载他的时候，陶焱的表现，就像是个特务头子似的，每经过一个路口都非常心，观察有无红蓝闪烁着的灯光。 还是乖乖步行吧。 两人漫步在校园中。 途径双子楼的时候，韩嘉莹道： “师兄，那边有共享单车，我们要不骑车去吧。” 许秋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是自行车停车场，那边有一排黄车，整齐码放着。 可上次送她回寝室的时候，她不是说不会骑车吗，怎么这次…… 算了，看破不说破。 “好啊。”许秋应和道。 然后拿出手机，准备输入车牌号，获得解锁码。 魔都综合大学作为黄车的第一批试点高校，申请骑行只需要上传校园一卡通图片审核。 不需要交押金，每时五毛钱，而且每天还能领若干张一块、两块的抵扣券，相当于每次骑行都不要钱。 不过，许秋刚经历过米团饿了呢千度外卖，三方外卖平台的混战，也很清楚黄车这种行为的背后逻辑。 外卖大战的时候，新人0块任意满减的红包，一分钱的外卖，一块钱买十几瓶饮料，单单不足十块就能吃外面三、四十块的便当。 这些，他都经历过，尤其是在超市兼职的时候，一群人去褥平台的羊毛。 在持续了一两年后，米团、饿了呢，干倒了千度外卖和一众其他的平台，市场占领的差不多，用户习惯也培养好了。 米团、饿了呢携手，一起缓缓涨价，市场秩序重新建立。 显然，共享单车，黄车，红车也是一类的套路，前期的让利，只是资本在挤压竞争对手，占领市场罢了。 日后肯定会涨价，也肯定会收押金的，甚至黄车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未曾可知。 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目前的黄车规则，校园内有单双号两种牌照，它们都可以在校园内自由通行，但是只有双号才能驶出校园。 校门口，黄车还专门派了工作人员守门，阻拦单号车辆驶出校园。 在双号车驶出校园后，有4时的保护期。 在保护期间，其他人无法开启该车辆。 同时，骑行者也必须在保护期内再次驶回校园。 当然，规则定下了，执行起来，就只能靠自觉的。 大学生群体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尊重规则的。 这也可能是黄车选择先在他的学校进行试点的原因之一吧。 …… 黄车用的是机械锁，需要在手机a中输入车牌号，获得固定的四位解锁码，然后开锁。 据说，有人做了iki一样的东西，他发动了一大批人，共享了所有遇到的黄车的解锁码，几乎涵盖了校园内大半的车，不需要使用黄车a即可开锁。 不过，许秋还是有节操的，一直都是乖乖的用a开锁。 两人各自打开一辆车，驶出校园，然后沿着大学路，一前一后骑行着。 韩嘉莹对附近的商圈也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也不用许秋带路，直接在前面带头。 许秋在后面看着她的尾灯，心道： 车技这么好，还说自己不会骑。 当时学妹说起谎来，毫无痕迹，脸不红心不跳的，也是个高手啊。 十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合生汇，两人在商圈外的自行车停车场停好车，记好位置和车牌号。 这边的商圈占地面积非常大，内部是纯粹的步行街，有专门的保安守在各个入口处，因此自行车无法在上面骑行。 又步行了十多分钟，两人终于走到天辣的门前。 许秋还是第一次来这边的店里吃 大致观察了一下店内食客的面部表情，感觉应该没有踩雷。 他又看了眼手机中大众评点的号码单，桌还有五桌，便同学妹说道： “快了，前面还有五桌。” “好呀，那我们在这边坐着等一会儿吧。” 两人并肩坐下。 估计要等半时左右，干点什么好呢。 许秋看到韩嘉莹拿出手机，便好奇的看了过去。 心想，大概率是刷刷微博、逛逛逼乎什么的吧，如果是打开了起点，那学妹和我就是同道之人。 谁曾想，学妹的操作令他始料未及。 她，居然打开了邮箱，然后下载了他下午刚发给她的论文草稿文件。 韩嘉莹也注意到了许秋讶异的目光，说道： “怎么啦，我本来打算周六看的，现在不是刚好有时间嘛，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许秋道：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逛逛微博什么的，打发零散时间。” “微博啊，我偶尔会上去看看热榜，关注一下最近发生的热门事件，不是很喜欢经常逛。” 解释过后，韩嘉莹指着手机上的rd文档，说道： “师兄，这个文章标题，我看有些人喜欢用两段式的，就是前面几个词，中间加个冒号，后面再接几个单词。 这种格式看起来很不错呀，我们怎么不用这样的格式呢？” “这个纯粹是个人的写作习惯问题，不需要刻意去模仿别人。”许秋道： “比如我的这个标题也可以改为，‘高性能聚合物给体材料：设计、合成与光电应用’。 可以改，但是没有必要。” “这样啊。”韩嘉莹若有所思点点头。 两人又开始了学术讨论。 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的人还是能听到的。 不过也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大多路人只是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忙他们的事情。 毕竟，科研讨论，和寻常的家长里短，对他人来讲，又能有多少分别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学妹发现新大 语音叫号器的声音传i： “a126，a126号……” “学妹，到我们了，走吧。”许秋起身道。 “好呀。”韩嘉莹还捧着手机，盯着论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您好，是a126号吗，手机尾号多少？”门口的迎宾小姐迎了上i。 “5699。” “两位吗？” “对，两位，就我和她。” “贵宾两位——里面请，小心台阶。” 这边的服务还是不错的。 两人落座，许秋先瞅了眼周围的其他桌，大致估计了下每份菜的菜量。 看起i，菜量适中，两个人的话，三到四个菜就差不多了。 没办法，魔都不同饭店的菜量差异很大，如果去一家新店，不做点准备工作，很容易就会不够吃或者造成浪费。 许秋招呼i服务员，开始点菜： “石锅生烹牛蛙、辣炒八爪鱼、天辣钵钵鸡，最后再i个花生绵绵冰。” “有什么忌口吗？” 他摆头示意韩嘉莹，她摇摇头道：“我没有忌口。” 想到之前学妹说她只能‘吃一点点辣’，许秋便对服务员说： “微辣吧，辣椒不要放太多。” 这里毕竟不是成渝，魔都的微辣，她应该能够接受吧。 一张小方桌，两人相对而坐。 韩嘉莹收起了手机，没有继续看论文了，她微微动了动鼻子，随后说道： “闻起i好香啊，就是，不知道吃起i会不会很辣呀。” “放心好了，我特意要了微辣的，”许秋道： “开在魔都的川菜馆，为了迎合当地人的口味，肯定会在传统的川菜基础上，进行改进，降低辣度的。” “那就好。”韩嘉莹松了口气。 服务员端i一壶免费的柠檬水，一套餐具，以及豌豆、萝卜丁等小菜。 送i的餐具，碗上面还放了一块大约一厘米厚，十五厘米见方的吐司面包，用i吸油。 菜上的很快，十分钟后，i了第一道菜，是天辣钵钵鸡。 两人已经比较熟悉，因此饭桌上也没有太多的闲聊，主要是吃吃吃。 …… 饭后，许秋拿着账单去前台结账，随手抓了四颗柠檬糖，用i解辣。 他自己剥开一颗，回i递给韩嘉莹一颗。 这顿饭，他吃的还是比较舒服的，点的两个热菜，一道凉菜，一份甜品，都是天辣的招牌菜。 除了石锅生烹牛蛙中的牛蛙，有些没有入味，稍显不足以外，其他的三道菜，均可以给出九十分的成绩。 学妹则是一边直呼“川菜真香”，一边猛喝柠檬水，时不时还吐吐舌头。 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一种动物一样。 没错，就是可爱的小兔兔。 在韩嘉莹家乡的苏省，家里的菜大多都是甜口的，很少吃到辣口的菜。 因此大学期间，她吃的多数是魔都当地菜，风格与苏省也类似，偏甜口。 这次，她也算是发现了新大陆。 许秋也注意到，韩嘉莹之前应该是没有怎么吃过川菜的，便好奇道： “你大学期间没有吃过川菜吗，比如班级活动，社团团建什么的？” “没有呢，海上捞火锅倒是吃过，不过是鸳鸯锅，可以搭配清汤锅吃，不算太辣，”韩嘉莹道： “学生活动的话，我很少参加，你也知道的，我大一、大二的时候修了那么多课。” 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 …… 结账走人，许秋直奔小黄车停放点走去，韩嘉莹跟在他的后面。 “师，师兄……”韩嘉莹小声道。 可惜，许秋走的太急，没有听清楚。 他心里想着的是，赶快把学妹送回去，然后好好休息。 国庆期间他没怎么休息，忙着写文章，之后投稿a，还完成了手上现在这篇asai的文章，相当于又是连着工作了一个月。 虽说每周都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但是工作强度很大，不亚于实打实的996。 因此一天多的休息时间，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许秋可不想透支自己的身体，万一某一天倒在实验台前，可就不好了。 i到自行车停放点，两辆车都还在。 再次用app获取解锁码，打开车锁。 目的地，南区宿舍，出发。 和i时不同，这回是许秋骑在前面。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头看看韩嘉莹的情况，有没有走丢。 学妹的速度，看起i比i时慢了许多。 许秋猜测应该是刚吃完饭的缘故，便也减缓车速，在她前面保持几个车位的距离。 至于为什么不并排骑行，主要是因为道路太窄，比较危险。 毕竟在马路上，周围都有机动车驶过，不似平常走路，没有非骑在一起的必要。 …… 两人一路骑行到韩嘉莹寝室楼下。 刚停下小黄车的时候，许秋注意到学妹的表情，有过一闪而逝的低落。 不过她很快就换了一脸活泼的笑容，说出了道别的言语： “师兄，我先回去啦，周日见。” “周日见，拜拜。” 刚刚是错觉吗？ 许秋目送韩嘉莹进入寝室楼后，也返回寝室。 任斌还是老样子，在寝室打游戏。 陶焱则不知去向，大概率是出去浪了。 他的交际圈子比较广泛，要不然也不具备当海王的条件。 前段时间他似乎收手了，周五晚上都会老老实实的在寝室，现在难道又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再次出击了吗？ 算了，懒得管他。 许秋和任斌打过招呼，然后大字躺在床上。 大二换寝室后就变成了落地床，不用像大一上床下桌那样爬上爬下，还是很方便的。 躺了一会儿，许秋侧了个身，掏出手机，打开起点app，随意的翻看榜单上的书，随意点开一本，开始阅读。 …… 周六。 虽然许秋想放松休息一天的，但是想到文章只完成了正文和支持信息，er leer还没有写好，便又爬起i继续码字。 好在，写这个不用花太多功夫，半小时便能搞定。 考虑到韩嘉莹应该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当初给她看也主要是让她学习的，许秋便把学姐看完、修改后的版本用邮件发送给了魏老师。 这样也省的明天再用u盘拷贝给魏老师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事找事 周日下午，许秋、陈婉清和魏老师一同修改文章。 关于文章作者排序、投稿期刊方面，魏老师并没有什么意见，都直接按照许秋的想法进行。 文章要修改的地方也不多。 晚饭前，文章顺利投出。 不知不觉中，这已经是许秋他第四次投文章了。 最开始是一篇al，之后是和学姐共一的大分子，再后来是一篇a，现在又是一篇asai。 其中，除了a是一区顶刊外，另外三个期刊的档次都差不多，二区吊车尾的样子。 四个期刊都是ily和as旗下的期刊，没有rs和lsvir旗下的。 至于原因嘛，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魏老师的影响，因为魏老师比较偏爱前两种的格式。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与asai同档次的，适合有机光伏领域的，rs旗下的期刊不好找。 如果后面投的两篇文章都能够顺利接受的话，那么许秋就有一篇一区，两篇半二区，这才不到一年的时候，光看文章数量，他都够博士毕业了。 当然，研究生想要提前毕业，还是非常困难的。 首先，要过学校这一关。 基本的政策，博士正常毕业的话，要求是发一篇一区就可以。 想要提前一年毕业，需要发两篇一区，想要提前两年毕业，需要发三篇一区。 在这种政策下，计划读三年的博士生，想提前两年毕业几乎不可能。 因为只有一年的时间，要做实验，发三篇一区，要上课，修十几分的学分，要写毕业论文，还要准备答辩，哪怕一天工作4个时，时间都不够。 对直博生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毕竟有五年时间，提前两年毕业，也还有三年。 但三年想出三篇一区，同样是很困难的。 毕竟一区的文章可不是那么好发的，没有极高的创新性、优异的性能或是科研大佬背书，那是不可能发表的。 就算抛开做实验、写文章的时间不算，单单审稿、文章修改的时间都要两三个月，甚至三五个月。 就算这一切条件都达到了，三年成功发了三篇一区，学分修满，毕业论文完成，答辩准备充分。 最后还要过导师这一关。 而导师这一关，是最难过的。 因为一个导师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能让他多干一年，就能多出一年的文章。 人在办公室坐，文章天上来，岂不爽哉？ 除非在进组之前，学生就和导师商议好，发多少多少篇文章就能提前走人。 但即使这样，导师口头承诺，也会有反悔的情况。 综上所述，提前毕业，想想就行了，不太现实。 除非那种牛出天际的人，那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基本要隔个好几年，才会出一个这样的猛人。 虽然提前毕业困难，但是延迟毕业却是非常容易。 每年都有，而且比例还不少。 运气好点，延毕半年，运气差点，延毕一年、两年的都是有的。 …… 许秋文章已经投出，下周组会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汇报，不用准备组会。 开始划水。 除了韩嘉莹外，实验室中其他人的资历都比他老，许秋也不好在他们忙的时候，找他们“玩”。 于是，他走到学妹旁边，发现她正在帮他做实验。 许秋双手背后，一边点头，一边老气横秋道： “韩嘉莹同志，表现的不错，继续保持，好好干，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师兄，你干嘛。”韩嘉莹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闲的是吧，闲的就帮我一下，传两个干净的培养皿到手套箱里来。” “……” 哎，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么。 许秋将干净的培养皿传递给学妹，然后果断开溜。 他看了一圈实验室。 其他人要么在认真做实验，要么在办公桌前码字、看文献，好像就他一个闲人啊。 就连平常以划水著称的段云师兄，现在都在他的仪器前，忙碌着。 许秋掐指一算，今天是周日，明天要开组会。 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正当许秋无聊的时候，魏老师走了进来。 巡视了一圈，发现了他这个“闲人”，便说道： “许秋，你跟我来一下。” 看样子不是好事啊，但他也只能跟着魏老师前往办公室。 …… 材一1八。 “现在有空吗，忙不忙？” “不忙。” 许秋暗自吐槽，都被你抓到划水了，我还能说忙吗？ “那就好，有个事情要拜托你做一下，”魏老师道： “系里要我们更新一下课题组的主页，就是材料系官、师资队伍那里，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的，我当初就是在那边，找到老师联系方式的。”许秋道。 “模板就是参照之前的格式，把上面的内容更新一下。”魏兴思道： “首先是学术成果部分，要把我们组最近发表的几篇文章挂上去。 没有发表的文章，写个标题，然后注明投稿的期刊，标注su&bid（投递中） 修改中的文章，同理，也要注明投稿期刊，标注rvisd（修改中）……” 看样子内容有些多啊，许秋没带实验记录本。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说道： “等一下，我用手机便签记录一下……好了，魏老师，你继续说吧。” “之前处于投稿或者修改状态的文章，现在被接受了，也要把格式改过来。”魏老师道： “然后是研究内容部分，我们主要有四大部分：吴菲菲的钙钛矿太阳能电池，你和陈婉清的有机太阳能电池，段云的热电，田晴的太阳能电池电荷输运动力学研究。 你让他们分别更新一下近期的研究成果，每人写几段话，汇总给你修改。 至于页修改方法，我等下用邮件发给你，里面有账号和密码，不要泄露出去。” “好的，那魏老师还有其他事吗？”许秋道。 “有几篇新出的文献，辛苦你了。” 说罢，魏兴思先是递过来一沓文献，之后又从冰箱取出一盒蜂蜜柚子茶，塞到许秋手中。 离开1八，许秋把吸管插入饮料中，一边嘬着吸管，一边暗自郁闷。 偶尔划划水，就被发现了。 果然还是要选择在张疆实验室划水比较安全。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课题组网站更新 返回16，许秋用电脑查收魏老师的邮件。 邮件的正文，介绍了修改课题组主页的方法，邮件的附件是一个后缀的应用程序。 邮件阅读过后，许秋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魏老师给的这工作应该不难做，可能稍微有些琐碎吧。 学校的官，本质上是由一个个页文件组成的，原始数据保存在学校机房内的。 通过邮件下载的应用程序，是一个远程登录软件。 在登录软件中输入指定的账号和密码，就能够跳转到储存对应的页源文件的电脑。 …… 下载软件后，许秋远程连接上学校机房服务器。 电脑弹出一个窗口，就像虚拟机一样，是一个空荡荡的桌面，操作系统像是i9八。 他继续按照邮件中的步骤，找到了一个文件夹。 修改文件夹内的文件，就能同步修改材料系官，魏兴思课题组主页上的内容。 许秋不禁想到，既然可以修改魏老师的，那么其他老师的主页，是不是也能修改呢？ 只是，这样的权限，未免也太大了些。 万一密码泄露，有人在学校官上乱改一通，弄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去，岂不是要出大事。 抱着纯粹的探究的心思，许秋把电脑内其他同类型的文件夹翻了个遍。 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个站是专属魏老师一个人，并没有其他老师的任何信息。 这既正常，又不正常。 他研究许久，终于在站域名中发现了端倪。 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的官是sdhddu，而魏老师课题组的主页是s-dhddu。 其中，s是材料科学系的缩写，s一语双关，既能代表有机太阳能电池，又能代表钙钛矿电池，是热电材料的缩写。 魏老师课题组的主页，并不是材料系官下的二级页面，而是通过他的名字下方“课题组主页”标签，形成了超链接，到一个独立的域名上。 看来，这个“s-”域名，多半是魏老师回国后向学校申请的。 因为他看其他老师，比如霍绪军、万有声的课题组主页，就只是在材料系官的一级页面，分别加了“/>hj”和“/>ys”的后缀。 他们要想更改课题组信息，多半需要去系里申请。 因为涉及到材料系官这样大流量的一级页面修改，肯定不能像许秋现在这么随意。 …… 正式修改站内容前，许秋在课题组微信群中，将魏老师的指示传达出去： “手动所有人，魏老师要更新课题组主页，要求你们更新一下近期的研究成果，每人写几段话。” 微信群要群主或者管理员才能所有人，还是有些不太方便，一个个人的话又太麻烦了。 想了想，他又加了个期限： “下周二晚上前，发给我吧。” 消息发送后，许秋朝着旁边的陈婉清说道： “学姐，有机部分的汇总就交给你了。” “啊，什么有机部分？”陈婉清茫然问道。 “看微信。”许秋道。 陈婉清看了眼消息，说道： “好呀，刚刚魏老师找你，就为了这事？” “没错，谁能料到我一个月就划一次水，却正好被他给逮到了。”许秋无奈道。 “哈哈，我还得感谢你呢，”陈婉清笑道： “刚刚办公室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做实验，要不是你挺身而出，估计魏老师就会依据就近原则，叫我过去了。” “哎，我太难了。”许秋叹息道。 “学弟加油哦。”陈婉清道。 虽然生活多苦难，但还是要努力面对。 研究内容的话，现在他还没办法更改，便着手添加近期的研究成果。 他首先观察了一下历史的文章发表记录，上面有不少魏老师一作的文章。 最近的文章，是去年陈婉清发表的那篇，今年的一篇都没有，看来至少有大半年以上没有更新了。 而且，许秋注意到，文献的格式，不是他已知的as、ily、rs三种格式之一。 倒是和这些格式有些相似，只是中间加了一个[j]，他感觉隐隐有些眼熟。 莫非是魏老师，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格式？ 在千度搜索后，许秋发现这居然是国内的参考文献引用标准。 还真有些尴尬，熟知国际标准，却不知道国内标准。 可谁让他几乎没有接触过z文期刊呢。 这次也算是学到了新知识，至少日后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肯定会用到的。 …… “学姐，我来之前，组里一共发了几篇文章。”许秋问道。 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 “好像就吴菲菲发了一篇吧，她那篇是建组以来的开山之作。 还有一篇是段云和同基大学合作的工作，不过他不是一作，我们组也不是第一单位，所以没啥意义。 后来就是吴菲菲的综述s，段云的综述sall，再后来，你就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看组里历史文章发表记录，好多魏老师一作的文章，我还以为……”许秋道。 “哦，那是他在米国时候发的文章，几篇a，还有几篇《自然》大子刊的挂名作者，”陈婉清道： “当时挂在上面充当门面用的，回国后的文章，他没有要过一作，一直都是挂通讯。” 许秋点点头，继续干活。 他发现这工作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一些。 整个页是由若干个页文件组成的，修改的时候，要用打开方式打开每个部分的文件，再做修改。 像是页上显示出来的加粗、斜体，不能类似rd中那样直接进行操作。 因为中没有格式一说，需要使用“、”这些指令来实现。 所以修改字体，字号都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很容易出错。 于是，许秋将服务器上的原始版本，复制在自己电脑桌面上，然后又备份了一份。 然后，在自己电脑上，一步步的进行修改。 每改一次，都要保存文件，然后打开页进行预览，确认是否修改成功。 很快，他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每项科研成果的后面，都有一个下划线的“dd（下载）”标注。 他点开一看，是一个超链接，指向预存在服务器上的df文献。 看来，一向严谨的魏老师，刚才也漏说了这一点： 每篇已经发表的工作，还要在服务器中上传文献的df文件。 一个人干这活真的是太难了。 想了想，许秋决定依次喊来吴菲菲、段云、陈婉清她们有发过文章的人，一起来配合填写。 终于，在晚上十点之前，搞定了课题组站，研究成果部分的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 周一。 新的一周，许秋继续进行4体系的收尾工作。 目前还剩下的工作，是“侧链工程对4系列聚合物给体材料光电性能的影响”，也就是比较四种不同侧链的4材料的光电性能。 因为这是投a那篇文章的后续工作，所以这个工作倒是不急，文章可以慢点写。 不过，实验部分还是要在一月份学校放假前完成。 不然，如果有关键实验漏掉了，想要补充，就要等到三月份开学。 而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 只剩下一个月，时间还是有点紧张的。 果然，一入科研深似海，偷懒是不可能偷懒的，活也是永远也都干不完的。 加油吧。 组会上，许秋和前几周一样，扮演听众角色。 目前，课题组内也是多点开花，四个研究领域中除了热电外，已经盘活了三个。 频频有文章投出，魏老师现在气色变好了，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很少再见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了。 许秋记得他刚来实验室那会儿，魏老师每周五都会去一趟医院，现在已经变成隔一周去一次了。 难道人的心情变化，还能治疗颈椎病不成？ 吴菲菲、田晴她们的新工作，实验已经接近尾声。 学姐的文章也快写好了。 段云还是老样子，不愠不火的。 许秋都有些为他着急，都已经博二了，还只有一篇综述，能顺利毕业吗？ 学妹的演讲能力有所提升，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了，或许也是因为她和课题组其他人混熟了。 相比于面对陌生人，在熟人面前演讲，更加容易放松。 …… 组会后，许秋给韩嘉莹安排了今天的工作，还是帮他制备器件。 主要是考虑到学妹现在也有自己的课题，给她安排一些可以同步完成的实验会比较好。 这样，她也可以同时做自己体系的器件。 既能获得许秋想要的数据，还能让学妹的工作效率不大幅降低。 至于他自己，则打算总结一下之前得到的实验数据。 首先挑选出可供使用的原始数据，然后把原始数据转换为可以发表用的图片，接着看图说话，构建文章的框架，把故事的轮廓描绘出来。 主要用的软件有hdra、rigi和，前两者分别用来画分子结构和数据图片化，后者则用来整理实验数据，同时也兼顾画图功能。 比如器件结构图，以及其他平面、三维示意图，都可以直接用里面自带的矩形、圆角矩形、椭圆等模板图案绘出草图，再经过变换、填充、渐变手段来加以润色。 许秋突然想到，像一些卡通图、机理图、之类的，也可以找田晴定制啊，然后在文章中给她挂个名。 课题组中的现有资源，要好好利用一下。 不过眼下这篇文章还是算了，这种档次的文章，图片中规中矩点就好。 文献读的多了，许秋发现，二区期刊，一区期刊甚至a这样的顶刊，里面的图片都是比较模板化的。 除了一些期刊的封面会做的比较浮夸外，正文内的图片通常就是简单的曲线图，或者是电镜拍出来的原始图像。 而像《自然》中的文章，有不少图片都是精心美化过的，偶尔还会用一些插图来辅助描述科学现象。 究其原因，他觉得也许是文章的受众不同。 像《先进材料》a这类专业领域的期刊，已经标明了期刊是材料领域相关的，能看到文章的基本都是业内人士。 因此不需要玩虚的，直接给他们看数据就可以了。 就比如许秋，他看一眼别人文章中的几张图，就大概明白这个人做了什么工作，有什么创新之处。 搞的花里胡哨的，他最多会多看一眼，却并不会提高这篇文章在他心里的分数。 但像《自然》这类高影响力的综合性期刊，因为它会面向全部领域，所以大多数看到文章的人，并不是相关领域的业内人士。 直接给他们看干巴巴的数据，不仅看起来枯燥，而且也看不懂啊。 这个时候，就需要包装一下，用一些插图来辅助表达，同时把图片弄好看些，吸引人们的阅读兴趣。 说不定，就因此引起到一个其他领域的大佬的注意。 几方人马一拍即可，定下合作计划，岂不美哉。 …… 数据整理是个挺让人头秃的活。 有些数据可用，有些数据不可用，这些确定了的都还好说。 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数据也不是只有可用、不可用两种情况。 还存在一些模棱两可的数据： 比如，一组光吸收光谱图中，有四根曲线，其中一根曲线中有一个的吸收峰与其他三组略有差异。 这可能是一个独特的实验现象，也可能只是样品制备的原因。 虽然这个细节可能无足轻重，但终究是一个瑕疵。 这时候就要判断： 到底是整体重做一遍，去验证究竟是什么原因？ 还是将就着用呢？ 甚至用sh（光滑）功能把这点差异抹除掉呢？ 搞到最后，许秋决定索性不能直接使用的数据，通通重做一遍。 做出这样的决定，当时感觉很爽，终于不用纠结了。 不过很快，新的问题又随之产生。 他发现，四个体系中，4-d的数据很完整。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a的工作就是4-d的，不完整也无法投稿。 但是另外三个体系的数据就拉胯了。 数据齐全，不用重新测试的表征，只有g、r、、af。 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这些测试表征，都是要去学校公共平台测试的，相对比较麻烦。 然而，需要补充实验的表征更多，包括：uv-vis、l、v、gias、liv、f、sl、q、s、器件j-v曲线与重复性测试。 有些是三个体系都没有测过的，还有些是三个体系只测过一部分，不完整的，还有些是测了，但被许秋舍弃掉的。 统计完毕，他突然有点想将就了。 不过，这种想法仅仅持续了几秒，许秋便将其抛之脑后。 正如魏老师之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要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啊。 再说，我还有学妹帮忙，问题不大。 此时，正在实验室中做实验的韩嘉莹，突然感觉有阵冷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冬天要来了，明天再多穿点吧。”她声嘟囔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关系转 在补充实验中，se和gia相对麻烦一些。 前者是扫描电镜，用i表征器件在最佳性能下有效层的膜厚。 一方面，实验室里不能直接测试，需要到系里去测。 另一方面，目前这四个体系的器件，还处于性能优化的过程中，这个实验没办法进行。 不然，假设目前最优条件是“给受体质量比1:1、总浓度16毫克每毫升、氯苯溶剂、110摄氏度、真·热退火、3000rp、无其他后处理手段……”。 测量得到膜厚为105纳米。 等过几天，再次优化了实验条件，器件性能又提高了。 膜厚大概率会改变，就得再按新的条件再重新测试一遍。 gia，要到魔都光源去测试。 今年还有最后一次测试机会，被安排在了下周六。 这次测试是晚间档，也就是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的，还要通宵。 …… 韩嘉莹这周有沸点社的活动，周二彩排，周三正式演出，因此请假两天。 周二下午，她给实验室的小伙伴们送i了五张票，之后又匆匆离开。 现在实验室的主要成员，和之前进行比较，相当于只新增了学妹一人。 至于程明波，从最开始的一周见两次，到后i的一周见一次，到现在差不多两周才i一次。 因为他不归许秋管，所以许秋现在也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不是单纯因为课业繁重，腾不出时间i； 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选择跑路； 或者找到了别的课题组，脚踩n只船。 不管是什么原因，除了吴菲菲偶尔会朝着许秋投i羡慕的目光外，程明波是否存在，对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影响。 “脚踩n只船”，也让许秋想到了他材化的一个同学，方晓桐，准确点说，是材化绩点第一名。 许秋和她的关系，大致介于点头之交和熟人之间，属于同为学霸，偶有交集，但是没多少私交的那种。 方晓桐从大二开始加入课题组，以大概每学期换一个课题组的频次，到现在为止已经换了四个组了。 材料系的几个大组她都去过。 最后，她选择加入化学系一个院士的课题组，而且她保研也是本校跨专业保研去了化学系。 大概是觉得材料系的庙太小了，施展不开她的才能吧。 毕竟，材料系的本系内没有院士坐镇。 装备院、江弯先材倒是各有一名院士。 不过那些是单列出i的单位，虽说他们招生是和材料系一同招生，但在管理方面却不归材料系管，有着自己的派系。 不得不说，能被单列出i，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像装备院的大老板詹运涛，科研水平非常高，得意门生无数，研究的方向是菌工装备方向，不缺项目经费。 此外，政策福利也会向他们课题组倾斜。 比如，每年单独划分一个国奖名额。 再比如，其他实验室都是学生、老师自己管理实验仪器，处理报销事物等琐事。 詹运涛课题组，单独聘请了两名行政人员，一名负责实验室内仪器登记管理、实验室保洁等，另一名则负责项目经费管理、财务报销等事务。 当然，这些行政人员是没有编制的，收入也一般，不过还算清闲。 这些事情，也是许秋进入课题组后，和师兄师姐们，平时闲聊时才了解到的。 而在没有入这一行之前，这些事情都是很难打听到。 关于科研，很多事情外行人看到的都是冰山一角，只有真正入行了，才会发现这冰山下面的世界有多大。 说起i，今年除了方晓桐外，材物绩点第一也选择了留校保研。 至于电科专业，许秋不太熟悉，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材物绩点第一的那位，选择去了江弯先材的袁树课题组。 袁树主要是做电镜相关的，他虽然不是院士，但也是业界大佬，专注电镜领域二十余年，精通各种电镜，实验室中有几台千万级别的电镜设备。 …… 学妹不在的日子，许秋只好自己动手做实验。 他稍微规划了一下，决定先进行u-is、pl、这三项表征。 虽然有三项测试，但是不需要制备器件，只需要旋涂制备薄膜即可，不会消耗太多时间。 加上制图、简单分析数据，两天的时间应该能搞定。 到时候学妹就回i了，就可以用“帮她深化加强实验能力”的名义，帮忙做实验了。 正待许秋起身准备前往实验室的时候，陈婉清喊住了他： “学弟，你要测光谱是吧，帮我也测两个样品，好不好呀？” “什么样品？”许秋道。 “就我那三个体系，因为后面更换了给受体比例，所以早先时候测试的不能用了，要重新测一次光谱。”陈婉清道。 这明明是三个样品好伐，许秋暗自吐槽。 当然，帮忙是肯定会帮的，毕竟是学姐嘛，而且还用的是求人的语气。 “好啊，溶液在哪里？” “在手套箱里，三组溶液我都插在了玻璃瓶托中，上面有标注日期，十二月份的那批就是。” “那旋涂条件呢？” “喷涂、2500rp，120摄氏度热退火10分钟。” “好的，我记下了。” 和学姐一番交流下i，许秋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准确点说是“她认为的他们之间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变化。 初入课题组的时候，学姐算是他的启蒙导师。 她以导师的身份，给他安排实验任务，双方也都会觉得合情合理。 但到后面，他的科研能力快速提高，甚至超过了学姐，在她的心中，两人的关系已然改变，变成了平级。 哪怕许秋心中还认她为导师，认为这层关系没有变化，但陈婉清已经不像最初时候那么想了。 例如现在，帮她随带做个实验，她都要换软一点的语气i讲。 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这也是他的理念，师徒关系，主要是靠情感i维系。 如果靠利益维系，要么一直保持超前，要么就得在关键之处留一手。 前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后者徒弟肯定会在背后骂娘。 许秋认为诚心待人，至少不会面临最坏的结果。 就像他和韩嘉莹，虽然嘴上他说的是“投资”、“实验工具人”。 但是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会站在提升学妹实验能力的角度，而非只顾他自己。 第一百六十章 侦查代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i到了周三下午。 材一216房间。 实验室五人组围坐在办公桌前。 之前，他们每个人都从韩嘉莹手中，分到了一张迎新晚会的门票。 晚会开始的时间是六点。 为了不错过晚会，今天所有人都提前结束了实验。 在五点十多分的时候，段忽然说道： “我们五点半出发的话，要在半个小时内吃完晚饭，然后到达晚会的现场，时间有些i不及啊。” “不如这样，我们派一个代表，去21八侦查一下吧。”他进而提议道。 “好呀，看看魏老师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我们就……。”吴菲菲补充道。 “有道理。”田晴附和道。 “附议。”陈婉清道。 “那么，谁i当这个代表呢？”许秋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瞬间全都聚焦到他的身上，段笑呵呵道： “学弟，我看你骨骼惊奇，定能堪此大任。” 学姐、吴菲菲她们均附和般的点点头。 骨骼惊奇？堪此大任？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哎，就不该多嘴。 许秋暗自吐槽，不过还是答应道： “那就我i吧。” 说罢，他思考片刻，心生一计。 佯装自己去三楼饮水机打水，这样就算被发现，也有借口可以找。 拿起水杯，许秋推开实验室的门，然后轻手轻脚的朝21八房间走去。 当距离21八房门还有几步的路程的时候 突然旁边传i“吱吖”响动。 是木头和钢铁摩擦产生的声音，俗称开门声。 突如其i的声音，惊得许秋一激灵，差点没抓住手中的水杯。 稳定心神后，他发现开门的不是21八房间，而是斜对面的219房间。 裴子材身着西装，单手拎了个公文包，从里面走了出i。 因为修读过他的《计算材料学》，所以许秋和裴老师是互相认识的。 “裴老师好。”许秋主动打招呼道。 裴子材点点头示意。 裴子材本i想微笑的，可这一笑就没有收住，笑的非常灿烂。 许秋目送着裴老师远去，这还真是一位非常……有喜感的老师，不愧私下里被称为“裴哈哈”。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就没有叫错的绰号。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许秋成功的i到21八房门前，并站在门前仔细观察了几秒钟。 房门虚掩，门缝处有灯光渗透出i。 “怎么样？”许秋刚一露头，段便问道。 “房门虚掩，内有灯光，魏老师肯定还没走。” “哎，那只能乖乖等着喽。”段一脸扫兴道。 魏兴思还是比较敬业的。 通常情况下，他的工作时长和他的学生们相当，而且在他离开办公室后，大概率会前往实验室巡视一圈。 当离开办公室的时间节点，是上午十一点半、下午五点半、晚上十点左右时，这个概率会提高至九成五以上。 这也是课题组里除田晴外，其他人一般不迟到早退的原因。 毕竟，人都有惰性，靠自觉的话一天两天还是可行的，长时间不怠惰是很难的。 有魏老师这个人形打卡机监督，效果自然就不一样了。 划水都要提心吊胆的。 …… 五点半，魏老师i实验室巡视过后，众人即刻动身，前往食堂。 路上，段还催促道：“搞快点噻。” “迎新晚会嘛，开头多半还有新生代表讲话什么的，去的早还不如去的巧。”田晴笑道。 “那要是去晚了，没有位置怎么办。”段道。 “我们不是有门票嘛，肯定进的去的，最多位置不太好。”田晴道： “好吧。”段似乎是妥协了。 众人i到食堂。 现在已经是学期的中后段，即使是在饭点，食堂吃饭的学生也变少了很多，大多数窗口，不需要排队就能够打上饭。 众人没有选择那些需要额外等待的餐食，比如麻辣香锅，都选择了快捷的自选菜。 打好饭菜后，又重新聚在一张桌子旁。 虽然田晴嘴上说着“不着急”，但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比平时的她快上了几分。 …… 迎新晚会是由学生会组织的，然后在各大社团征集节目，地点选择在南区的方大体育馆，也就是之前生产实习的集合点。 方大体育馆是魔都综合大学的地标建筑之一。 它兼具多职，外部是一个大操场，有橡胶跑道，还有校内最大的足球场。 许秋大一、大二修读的体育课都是在这里操场上课的，此外早锻、晚锻，也要到这边操场上打卡。 刷锻的条件比较简单，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跑进六分半就可以。 全程只有一个老师在盯着，所以有很多浑水摸鱼的人，比如只走一圈、一圈半就去打卡，但一般也没有人会管。 体育馆的内部，有一个展厅，平常是羽毛球场地，可供学生、教师使用，再有比赛赛事的时候，还可以临时改装成为排球场。 不过，展厅最主要的作用，是用i举办各大活动，包括开学典礼、奖学金颁奖典礼等等。 这样看i，学生会虽然存在感不强，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居然能把这里申请下i。 一般社团组织的演出活动，用的场地都是本部多功能厅、双子楼学生广场之类的小地方，最多容纳几百人。 …… 六点零五分，众人到达方大体育馆门前，稍微晚了一会儿。 门口是两名保安叔叔在把关，在验证众人的门票后，也没有对门票做什么处理，就直接放行了。 魔都综合大学的保安对学生的态度，通常都是比较信任的，但对出入校园的校外人员则较为警惕。 进入会场内，果然如田晴所料，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新生代表讲话。 而且，放眼望去，空余位置也不少，毕竟是可以充当开学典礼，容纳几千人的展厅。 只是，他们i的晚了，距离舞台比较近的位置都已经被坐满了，只剩下零星的空位。 许秋他们挑i挑去，找了一处二楼高台的位置坐下。 会场应该是只有一种门票，没有像演唱会那样的ip门票，不然韩嘉莹做为演出人员，肯定是能弄到几张的。 新生讲话略微有些无聊，许秋下意识的寻找手机打发时间。 隔着裤兜，就看到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烁。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迎新晚 许秋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用指纹解锁。 原i是韩嘉莹发i的微信消息，i自半小时前。 当时的他，应该在去食堂的路上，因此没有注意到。 “师兄，我的节目排在了第六位。” “你们出发了吗？” 许秋回复道： “我们已经到现场了。” “学妹加油。” 很快，便收到回信，是一个蜜桃猫的表情包[好的]。 考虑了一会儿，许秋没有再回复，将手机塞回口袋。 冗长的发言阶段已经结束，演出已经正式开始。 主持人开始报幕： “今晚，第一位出场的，是i自管理学院的……” 类似的迎新晚会，许秋参加过几次，不过那都是两三年前，他初入大学校园时的事情了。 毕竟，迎新节目ii去去就那几种，看多了，也就腻了。 就像春晚一样，他小时候看的津津有味，第二天还能再看一遍重播。 现在，都是跳着看的，也就看看小品、魔术。 如今，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娱乐方式越i越多样化，春晚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这次i参加迎新晚会，主要也是赶巧了，i给学妹捧个场，顺带也能放松一下。 第一位出场的，是i自管院的大三学弟，唱的是《过火》。 许秋也不是专业音乐人，完整听下i，只觉得中规中矩吧，至少没有跑调。 …… 接下i的第二场，是多人舞蹈，i自学校舞蹈社团的，有八名女同学。 他之前在超市兼职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舞蹈社团的妹子，和他同级，专业是临床八年。 许秋目光在舞台中巡游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仔细一想，她都大四了，肯定已经搬到风林校区了，也不大可能为了本科生迎新晚会，专门跑过i一趟。 舞台上的女同学转i转去，时而排列成矩形，时而排列成圆形…… 舞蹈类型是芭蕾，还是什么，他也分不清楚。 总之，这种类型的舞蹈，有些欣赏不i。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同学。 包括课题组小伙伴们在内，大都在认认真真的看表演，比较安静，偶尔小声的和周边的同学朋友讨论两句，或是拍拍照片。 这迎新晚会还是有些无聊，学妹要第六个才出场，还要等一段时间。 …… 放空心灵，许秋开始头脑风暴。 要是出现小说中，土豪借此机会表白的桥段，还有点意思。 不过，也就yy一下，毕竟这里是现实。 而且，他觉得这种当众表白的操作，就和去b买“女生感动哭了”系列礼物送给女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很难到大多数女生的点。 这是母胎sl多年的他，自行领悟出i的“恋爱法则”。 胡思乱想之际，许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天使、恶魔两个小人。 天使：许秋，你是不是该谈场恋爱了。 天使：校园里的爱情比较纯粹，容易找到好女孩。 恶魔：别听它的，你难道不知道“毕业季，分手季”吗？ 天使：这不是刚给校园生活，充值了五年嘛，可以慢慢找到合适的灵魂伴侣。 恶魔：还灵魂伴侣，你找的到吗？ 恶魔：五年很长吗？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 天使：…… 恶魔：再说，你文章写完了吗？ 恶魔：实验做完了吗？ 恶魔：科研搞的怎么样了？ 恶魔：什么时候发naure啊？ …… “啊——” 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许秋的思绪。 什么情况？ 他看了看舞台，在看了看观众，很快分析出，刚才那声音，应该是歌手唱歌时嗓子破音了。 舞台上，i自文系的妹子歌手，一脸尴尬的站着，握着麦克风的手都在抖。 不过，台下没有传i嘘声，反而有一位同学带头鼓掌，其他人纷纷响应，许秋也跟着鼓起了掌。 掌声持续了一分多钟，那女孩似乎在观众的鼓励下，调整好了状态，说道： “谢谢大家，我刚才有点紧张，可以重新再唱一遍吗？” “好——”台下靠近舞台的位置，传i一位男生的响应声。 女孩感激的看向那名男生。 在主持人的协调下，伴奏重新响起，女孩继续歌唱。 …… 第四场是相声表演，两个化学系的男生，同寝室的，一高一矮，一捧哏一逗哏。 包袱抖得还不错，算是目前看i最有意思的节目了，连旁边的陈婉清都发出阵阵轻笑声。 …… 第五场，魔术表演，主要道具是扑克牌。 这种舞台魔术，用扑克牌对许秋他们离得远的观众i说，有些不友好。 因为牌太小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总不能随身带个望远镜吧。 …… 终于，到了第六场。 “哎，这个是不是韩嘉莹啊。”段问道。 “应该是吧，她换了身装扮，不过还是可以辨认出i的。”吴菲菲道。 学妹今天的穿着是蓝白色的水手服，黑白条纹的过膝筒袜，发型还是她招牌式的双马尾。 总体i说，还是比较低调保守的，毕竟是面向全校的迎新晚会。 虽然不会i校长这个级别的领导，但主管学生工作的领导肯定会到场的。 前奏响起： “sayn……” 韩嘉莹起舞。 虽然间隔较远，但她身上焕发着的青春活力，还是传递到了许秋近前。 这才是猛男应该欣赏的舞蹈嘛。 许秋拿出手机，打算拍张照片。 可按下快门后，发现闪光灯没关，忙用手捂住摄像头。 身旁的陈婉清察觉到了什么，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关闭闪光灯，许秋重新拍了一张。 相机自带黑暗补偿，拍摄效果还不错。 至少拍到了正脸…… 舞蹈持续时间不长，只有四分多钟。 音乐声停下后，韩嘉莹朝台下深鞠一躬，然后缓慢退场。 她也收获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 第七场，是一场武术表演。 动作看起i挺有张力的，就是特效略微有些浮夸，每次挥拳踢腿都有白色面粉散出。 有种看上个世纪功夫片的既视感。 …… “师兄，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是学妹发i的微信消息，许秋想了想，回复道： “还不错，有舞一只，艳惊全场。” 然后，他将随手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很快收到回复： “真的吗，那就好。” 然后，又是一个蜜桃猫的表情包： [嘿嘿] 怎么回复呢，文字好像没什么说的，表情包，斗图？ 算了，不回了。 …… 一直到七点十分。 “我们该撤了。”吴菲菲招呼众人道。 “好吧。”段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跟着起身。 实验室的五人中，今天最兴奋的就是段，路上还和其他人交流着今天的演出。 也许是因为他离开校园太久，这场晚会让他重新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如何评定科研水 迎新晚会结束，日子又回归了正常的节奏。 许秋继续带着韩嘉莹做实验。 其实，他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把收尾工作，直接丢给学姐或者学妹，然后他自己去新的领域进发，比如研究“非富勒烯衍生物受体”。 最终他还是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因有很多： 首先，他现在进行的聚合物给体方面的研究，相对i说比较成熟，有很多同类型的工作可以借鉴。 在研究的过程中遇到了瓶颈，翻一翻文献，或许就能从其他人的工作中获得灵感。 但是非富勒烯衍生物受体的相关研究较少，而且从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i看，成功的案例不多。 借鉴他人的工作，很可能把自己也带到沟里去。 而且，很多相关文献都是五六年前的。 因为魏老师只会给他们近期领域内发表的文献，所以许秋需要自主检索、研读文献，会消耗比较长的时间。 最近他文献阅读的重心，就偏向于非富勒烯领域，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 其次，从魏老师的角度i看。 他刚刚回国建立课题组，在前期是需要大量文章的，总不能一直拿他在米国时期的研究成果充当门面吧。 魏老师对文章是非常渴求的，陈婉清之前用“三元共混”、“三元共轭共聚物”i水文章。 他内心其实是看不上这样的成果，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反观许秋的体系，就算把实验交给陈婉清、韩嘉莹做，到头i写文章的事情，还是要落在他的头上。 学姐写文章的能力有些捉急，而学妹还没有写过文章。 而且，这样还不好分配一作，总不能每篇都弄共一吧。 最后，站在许秋个人发展的角度i看。 他也是需要文章的，因为文章不仅关乎他研究生期间的评优评奖，也关乎到他未i的晋升之路。 毕竟，现在国内科研圈的整体氛围，还是看重文章数量以及文章质量的。 这种评定科研工作者能力的手段，较为简单粗暴，也存在一定的问题，考虑到不同领域的差异，其实并不能非常客观的评定其科研水平。 但就如同高考一样，亦存在很多的问题，但现阶段就是没有另外一种有效的手段，可以代替它。 究其本质，每个人的能力水平，并不像游戏中那样可以数值化、量化，评定人员也都是肉眼凡胎，不能一眼看出这个人的能力如何。 像高考，就只能搞一刀切，先用成绩大致分个类，进了大学你们再蹦跶去吧。 科研圈子也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研究领域，同为做科研的，不同领域之间的差异非常大。 不以文章论高低，就必须要同领域的专家进行评审。 但每次考核都派三五个同行业专家，说起i容易，做起i难。 因为同一领域的专家，一个学校一般也就一两个人，要凑齐三五个，多半还要去其他学校、其他省份调人，时间成本太高了。 而对si期刊进行分区，用文章数量、质量i评定，就形成了一个量化的标准，能让外行人也大致分辨出一个人的研究水平。 …… 许秋的实验数据在稳步补充中，每天差不多能够获得一到两个数据。 周五下午，韩嘉莹在手套箱中旋涂。 她用镊子夹起刚刚涂好的基片，对许秋说道： “师兄，又没涂好，这种热旋涂实在是太难操作了。” “很正常，重做一片吧，”许秋淡定说道： “就算我i操作，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也有大概一成的几率会失败。” 确实，真·热旋涂的操作，应该是器件制备中最难的一种。 不仅需要非常快的手速，还要保证在操作的过程中，移液枪头不碰到手套箱内的任何东西，比如没有盖瓶盖的溶液瓶。 不然，实验失败事小，重做一片就是了，要是有效层溶液污染到天平之类的设备，那问题就大了。 “师兄，要不我们找魏老师……”韩嘉莹小心翼翼道。 许秋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 之前他有考虑过购买微波合成仪用i做合成，以及可加热的匀胶机用i做热旋涂。 现在看i，微波合成仪暂时没必要购买，但可加热的匀胶机还是有必要的。 因为真·热旋涂，除了对实验手法要求高外，还是有其他瑕疵的，比如不能确保每次旋涂条件的一致性。 加热到100摄氏度左右的20微升溶液，在常温的空气下，温度损失速度非常快。 差一秒，可能温度就会变化几摄氏度。 所以数据的重复性，相较于传统常温喷涂法，差了好多。 而且，每次旋涂出i的基片，中央都有一个大圆，看起i也不是很美观。 “我找机会和魏老师谈谈，申请买一台集成加热系统的匀胶机吧。”许秋道。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韩嘉莹开心道。 “你继续实验吧，我先去查一查。”许秋道。 “嗯嗯。”韩嘉莹点头道。 …… 许秋回到办公桌坐下。 找魏老师申请经费买仪器，要不直接带着一张嘴过去说，“老师我要买xxx”。 嗯，感觉要被骂回i。 还是先进行调研，拿个初步结果给他看吧。 可怎么找呢？ 这种上万的仪器，找b肯定不靠谱。 先网上搜索吧。 输入关键词，“加热匀胶机”，只有一家公司，其他搜索结果都是做普通匀胶机的。 看i国内做这个的不多。 许秋打开公司的网站，图片看起i是普通匀胶机，文字描述却是集成了加热模式的，再一看价格。 1111111元。 这看着不太靠谱啊，明显就不像诚心做生意的。 网站下面有两个联系方式，一个固定电话，一个手机号。 许秋先打固定电话。 然而，没人接听。 重新拨打，还是没人接听。 现在周五下午，工作日，他们不上班的吗？ 许秋试着拨打手机号。 1八八……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得，这公司倒闭了吧。 真是不靠谱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Y交易 看来上搜索，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其实，许秋本来也对这种手段心存顾虑。 因为很难对厂家知根知底，说不定哪天就破产跑路了，国内大部分公司的寿命只有几年。 几百块的油浴锅买买还行，这上万元的仪器在上买，后期如果遇上售后之类的问题，会非常麻烦。 看来只能找线下的渠道了。 可线下的渠道，该怎么找呢？ 许秋尝试性的向旁边的陈婉清问道： “学姐，你那边有没有购买加热匀胶机的渠道？” “没有哎，现在国内做这个的厂家好像不多，”陈婉清摇摇头道： “我给几家做光电材料公司的销售发个消息问下吧，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许秋道。 这就难办了，如果买不到现成的仪器，难不成要学段云，自己diy一台仪器出来？ 也不是不行，但考虑到时间成本问题，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且，文献中有人用到了这种具有加热功能的匀胶机，说明这种仪器肯定存在。 只是他们没有在实验部分中，给出仪器的型号。 也不知道是他们忘记写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 正当许秋纠结之时，走廊突然传来魏老师的皮鞋声。 过了几秒钟，魏兴思出现在16门口。 看样子，他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途径实验室，例行视察。 一进门，他就看到许秋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便问道： “忙什么呢？” 既然魏老师都问起了，许秋索性直接道出原委： “我的4衍生物体系，想得到高的光电性能，需要用到特殊的旋涂方法，热旋涂法。 其基本原理是旋涂过程中保持一个高温环境，比如100摄氏度。 但我们目前的普通匀胶机无法实现这个过程，只能近似的模拟，将溶液和基片各自加热到我们需要的温度，然后快速旋涂。 但这种手段的操作难度很大，而且比较粗糙，每次旋涂的实际条件都会有细微的差别。 我在想，要是买一台集成了恒温加热的匀胶仪，在做相关实验时就会方便很多，数据稳定性也会提高。” “那就买啊，大概什么价位呢？”魏老师道。 “估计要上万元吧，不过我在上找，没有找到相关的生产厂家。”许秋朝陈婉清的方向看去，继续道： “我拜托陈婉清学姐找了一些光电材料公司问了下，就是我们平常买单体、聚合物的公司，他们……” 说完，他朝学姐使了个眼色。 陈婉清会意，接话道： “我问了五家，其中有三家回复，说没有相关的渠道，另外两家还没有回我，估计……” 魏老师打断道： “行，我知道了，我来解决，许秋，你跟我过来一下。” …… 1八房间。 魏兴思进门后，一边从茶几下面取出两瓶农夫三泉，拧开瓶盖倒入热水壶中，一边说道： “你刚才提的加热匀胶机，是不是把普通匀胶机的吸台，改装成为了加热台的那种？” “对的。”许秋回应道： “或者把匀胶机密闭起来，做好隔热，然后将内部加热，控制温度恒定也可以。” “嗯，你说的两种都是有的，相对来说还是前者更常用一些，不过两种我都没有用过，只是听说过。”魏兴思思考了几秒钟，继续道： “我来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说完，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上下翻动。 先在一个名字前停留了一会儿，他微微摇头，继续往下面翻动。 最终，停留在了龚远江的名字处，并按下了拨号键。 他没有开免提，而且两人相距比较远，因此许秋只能听到魏老师的声音。 “喂，远江啊，是我，魏兴思。” “怎么样，最近顺不顺利。” “我啊，刚回国，忙的很，等有空了，一定过去。” “是的，万事开头难嘛。” “对了，我有个学生现在做实验遇到点问题，想买一台带加热功能的匀胶机，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渠道，我们想弄一台。” “有啊，那太好了。” “没错，就是自带加热台的那种。” “行，行，等下你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我让我的学生和你的学生联系，真是太感谢了。” “好，有空常联系，再见。” 电话挂断。 刚才烧的水已经开了，魏兴思打开一包茶叶，先用开水冲了一遍茶壶，然后放入茶叶，倒入开水，一泡的水倒掉，开始二泡。 “搞定了，”魏兴思笑道： “龚远江是我早些年认识的朋友，他在国内做有机已经十几年了。 现在已经是有机光伏领域的大佬，平常你应该不少读到他的文章吧。” 许秋点点头，龚远江这个名字许秋倒是不陌生，国内做有机光伏领域的领头人之一，经常能在a等顶刊上看到他当通讯作者的文章。 “他说现在国内这种加热匀胶机，没有厂家在做，都要从国外进口的。 他们组比较大，这种设备会多备几台，所以就把备用的一台‘借’给我们用了，等下你……。” 这时，魏老师的手机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他看了眼，继续道： “这个是龚远江组里学生的电话，我发给你，你联系一下他，主要告诉他我们的地址，需要邮寄过来，快递费用我们来出。” “短信收到了吗？” “收到了。” “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 “行，那你去忙吧，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 …… 从魏老师办公室离开，许秋不禁感慨，自己忙活了半天，魏老师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早知道还不如就带一张嘴，直接过去找他呢。 许秋也再次认识到了团队的重要性。 魏老师在科研领域混迹二十余载，虽然主要在国外发展，但国内还是有一定的资源和人脉的，以后也要多多加以利用。 毕竟，他作为整个科研团队的领头人，许秋做出了成果，对他来讲，也是双赢的。 至于龚远江和魏老师之间y了一台仪器，这个算是什么性质，该走什么流程。 许秋也不清楚，反正他做好自己的实验就是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仁至义尽 许秋返回16。 “这么快就回来啦，魏老师怎么说？”陈婉清道。 “嗯，加热匀胶机设备的问题，魏老师已经解决了，。”许秋道。 “没想到他还认识龚远江，他给龚远江打了个电话，从他们课题组借了一台设备过来。 据说是进口货，国内目前还没有生产加热匀胶机的公司。” “国内做有机光伏的，就那几个人，互相认识也正常，”陈婉清道： “不过，按理说这仪器也不难制作吧，国内怎么会没有生产厂家呢？” “谁知道呢，”许秋随口说道： “也许是市场太吧，或许过些年就有了。” “有可能吧，”陈婉清点点头道： “对了学弟，我文章在收尾，打算这周末或者下周一投掉。 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看，改一改呀。 不然直接拿给魏老师看的话，我有点慌……” “没问题。”许秋欣然同意。 怎么说他都是挂名作者之一，修改文章也算是他的义务。 …… 许秋用u盘拷贝了学姐的文章，到自己的电脑上。 看了眼文件名，然后念了出来： “ja，你是认真的嘛？” “是的，没错，主要考虑到我们之前投了太多的as和ily旗下的期刊，这次想试试rs的。”陈婉清解释道： “其实是魏老师提的要求，算是业内潜规则吧，投稿时几大期刊公司，就算不能雨露均沾，至少也要分散到两三个公司下，我们现在的投稿有些集中。” 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道： “我好像记得，学姐你第一次投ja就直接被拒稿了……” “揭人不揭短，学弟你会不会说话呀，”陈婉清佯装生气，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这次不一样，我对现在这个工作还是蛮有信心的。从哪里跌倒，我就要从哪里站起来。况且，你文章还没看呢。” “那行，我先收回我说的话，看看正文再说。”许秋笑道。 虽然他觉得她现在这个工作和她第一篇工作，从新意上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也不好继续出言打击学姐。 …… 一时后。 许秋认真的读了一遍正文，并做出了一些修改。 正文部分学姐都已经写完，她说的正在收尾，是在弄参考文献格式。 作者排序上，许秋排在二作，韩嘉莹三作。 这篇工作，他的参与度有限，只是帮忙合成了一批材料，做了一次光谱表征，还有一些零星的讨论，不过拿个二作也没毛病。 学姐文章的整体思路和他想的差不多，行文逻辑也很流畅，可以看出她在有机光伏领域的理论功底，还是比较扎实的。 但问题也很明显，有两个。 一个是文章中会偶尔出现语法错误、句子不通顺。 不过相比于之前第一次看她的文章时，已经好了许多。 看来，学姐的写作能力也是在稳步提升的，没有在原地踏步。 另一个问题就是文章新意的问题。 相比于她第一个“三元共混”的工作，现在“三元共轭共聚物”的新意略有提高，但本质上还是借鉴了其他人的分子结构，不是在走自己的路。 当然，她这次有三个体系，工作量比较大，准备投稿的格式也是aril，倒是能弥补新意欠缺的问题。 再加上最高的器件效率达到了八以上。 综合看来，这次投ja还是比较稳的。 至少，如果让许秋当审稿人，会考虑给出修/大修的意见，语言方面还是需要进一步润色的。 这种语言方面的问题，要是细改的话，很多句子都需要重新写。 交给许秋改的话，估计要花个三五天的，那样就和他重新写一遍，没多少区别了。 想了一下，许秋没有包揽下这个活。 毕竟他只是二作嘛，如果干了这个活，从工作量上，就上升到了共一的级别，那就要抢学姐的文章了。 他又花了半时时间，再次看了一遍，又做出了一些改动。 帮改两遍，简单润色了一番，已经仁至义尽。 剩下的还是交给魏老师头疼去吧。 …… 今天是周五，许秋约好了和韩嘉莹一起吃晚饭。 这次他倒没有像上周那样，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 五点半过后，田晴、段云准时离开。 事实上，他们两人在五点出头，就已经结束了实验，坐在座位上闲聊了起来。 因为今天下午魏老师没在，所以都比较放松。 不过，他们没急着走。 一方面，是已经养成了按时下班的习惯。 另一方面，魏老师通常会在五点多发一条短信给吴菲菲，通常就是简单的：“如何？” 吴菲菲会依次问组里的每个人，然后把他们的工作情况反馈回去。 但偶尔，魏老师还会给吴菲菲打电话，甚至让她把电话给其他人接听。 如果提前溜走，就有被抓到的风险。 除非所有人一起溜。 …… 又过了一会儿，吴菲菲也离开了。 陈婉清暂时走不了，她在改文章的参考文献部分。 参考文献弄起来，是有些烦人的，因为要按照引用的文献在文章中首次出现的顺序，对文献进行编号。 如果写到一半，突然发现要插入新的参考文献，那么自插入位置起，后面所有的文献的顺序都要改变。 因此，在写文章开始的时候，一般都不管文献次序，随便标，随便插，等全文写完后，再统一修改。 琐碎，麻烦，容易出错，但又不得不做。 这时，她注意到许秋没有离开的迹象，便问道： “学弟，你怎么不走呀？” “等人呢。” “等谁呢，不会是……”她偏过头看了眼实验室，恍然道： “噢——懂了。” “我们就是吃顿饭而已。”许秋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信了，我信了。”陈婉清一边操作鼠标键盘，一边调侃道： “注意安全哦。”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平常，课题组的伙伴们一起吃中饭、晚饭，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次只是单独出去吃个饭而已，搞得好像我和她之间怎么了一样。 我总不能吃窝边草吧？ 不过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还是不解释了。 此地不宜久留，许秋果断溜入实验室中。 陈婉清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的背影，继续埋头改文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穿过16房间内部的玻璃隔断门，许秋进入实验室。 他刚踏入实验室，突然想到就这么跑了，似乎有点像是心虚了的表现。 学姐该不会乱想吧…… 可现在转身回去又有些尴尬…… 韩嘉莹见到他停在实验室门口，主动问道： “师兄，有事吗？” “嗯，没事，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许秋回道。 既然来都来了，那索性检验下学妹今天实验的成果吧。 他走到学妹的旁边，她正在蒸镀手套箱内操作着电脑。 看了两眼电脑屏幕，许秋做出了判断： “这图像，不是正常的j-v曲线，你在做sl吧。” “是的，我在帮师兄补测数据。”韩嘉莹道： “对了，加热匀胶机的事情，怎么样啦？” “已经搞定了，魏老师从他朋友龚远江那边借来一台仪器，”许秋道： “不是你提醒，我都差点忘记这件事了，我还要联系一下龚老师的学生。” 说完，许秋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 然后找到下午魏老师给他转发的，龚远江学生的联系方式，176…… 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呢？ 考虑片刻，许秋选择了短信的方式。 因为周五这个时间点，他们可能已经下班了，万一打扰到人家就不好了。 虽说两位老师之间已经谈妥，但性质上还是求人办事，有礼貌一些终归不会出问题。 许秋编辑短信： “你好，我是魔都综合大学魏兴思课题组的学生许秋，之前魏老师和龚远江老师谈好，可以借给我们组一台加热匀胶机设备，龚老师让我把邮寄地址发给你，是魔都市羊浦区邯丹路666号魔都综合大学（邯丹校区）材料一楼16房间，到付就行，麻烦你了，谢谢。” 编辑完成后，他又反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选择发送。 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回信： “收到！周六我会安排设备的邮寄。” 从这感叹号、短信回复速度、邮寄时间来看，对方也是个做事效率，雷厉风行的主啊。 …… 处理好仪器的事情后，又过了十几分钟，韩嘉莹结束实验。 她将原始数据拷贝出来，然后关闭设备。 “今天晚饭去哪里吃，我还没想好，也没有提前预约。”韩嘉莹吐了吐舌头，尴尬道。 “师兄，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今天不是许秋请客，所以他也没有提前考虑这个问题，而且今天下午也很忙，又是改文章，又是弄仪器的。 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其实能去的地方有不少，但是大多数好吃的饭店，不预约的话都要等位许久。 除非…… 许秋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去处，说道： “‘海强面馆’，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韩嘉莹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吃面吧，那里的面非常好吃，而且通常不需要等位。” “是嘛，好吃不用等，总感觉有些矛盾呢。”韩嘉莹疑惑道。 “其实并不矛盾，因为这套理论不适用于所有地方。”许秋道： “比如，你家里父母烧的菜很好吃，就不需要等待。” “啊……难道，那面馆是你家开的？”韩嘉莹眉头轻皱，说道： “可你不是魔都人啊。” “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不是请你到我家吃饭。”许秋扶额道。 学妹这思维发散的也太快了吧，他继续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好吃就要等’这套逻辑在大的商圈是适用的，因为流量大、宣传多。 但如果把店开在市井之中，弄堂之内，这套逻辑就不适用了。 就像出门在外，旅游景点的菜，九成是又贵又难吃的，都是开给外地来旅游的人吃的。 反而大街上一些不起眼的店，可能味道会非常好，但来的人却不多，多为本地人。” 韩嘉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海强面馆’真的那么好吃吗？” “真的。”许秋叹了口气道，果然，说了那么一堆，她只在意好不好吃。 “那我们赶快出发吧，我都快饿扁了。”韩嘉莹催促道。 ……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实验室。 办公桌前，陈婉清还在修改她的文章，听到响动后她抬起了头。 韩嘉莹注意到学姐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许秋主动道： “学姐，晚饭要一起吃不，我们去‘海强面馆’，就在学校周围，很近的。” 陈婉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动了一圈，说道： “不了，我点外卖了，你们去吧。” 韩嘉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向许秋问道： “我们要背包吗？” “背着吧，面馆离南区很近，吃完饭可以直接回寝室。”许秋道。 “回寝室……”韩嘉莹低声念叨着。 他没听清楚，转头看过去，学妹忙道： “我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吧。” “好的。”许秋不疑有它。 许秋和韩嘉莹离开后，陈婉清盯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一会儿。 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我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陈婉清摇摇头，散去杂念，继续改论文。 …… 两人刚出房门，又在转角楼梯口遇到了陶焱。 “呦，又是你们，真巧啊。” “是好巧啊，”许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你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 “噢，我们老板有个项目要做年度总结报告，刚刚才弄好。”陶焱提议道： “一起吃个晚饭？” “我们……” 许秋正要解释，就被打断了： “我懂了，你们……”陶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说道： “要不要我把电驴借给你一用。” “不用，不用。”许秋忙摆手道。 “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 海强面馆，位于学校周边一个弄堂里面。 店面是一个院子，不是街边的那种门脸房。 因此，比较难找。 许秋也是一年多前，在朋友的带领下来的。 凭借他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和地图导航。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达目的地。 院内一共有两张桌子，屋内还有七八张桌子，而客人只有五桌。 果然，难找的地方人不多。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海强面馆 现在是十二月份，天气已经转凉，来这里吃饭的几桌客人都坐在屋内。 许秋和韩嘉莹两人没有犹豫，也选择进入屋内，挑了一处远离门口的空桌子坐下。 他们没有雇佣服务人员，只有老板、老板娘两人在照看，里面还有一个厨子，估计也是他们的亲戚。 老板指着店内墙上的菜单，招呼道： “两位，要吃点什么？” 他们店里没有专门打印的一份份菜单。 墙上贴着三张红纸，上面用黑色记号笔标注着菜品名称和价格。 种类有几十种，包括面食、炒菜、另加浇头等。 面食、炒菜的价位从十几元到几十元不等。 韩嘉莹看了看菜单，说道： “师兄，我不太熟悉，还是你来点吧。” “好的，这边的招牌是鳝丝、大肠、猪肝这些，你吃的习惯吗？”许秋道： “要是不行的话，也可以来正常点的牛肉、回锅肉之类的。” “我都可以的。”韩嘉莹道。 许秋点点头，转身说道： “老板，一碗鳝丝大肠面，一份酱爆猪肝，再加两只荷包蛋吧。” “好嘞。” 老板走后，韩嘉莹声道： “我们两个人，只点一碗面，够吃嘛？” “这边的量很大，浇头也很多，等下让老板拿个空碗，把一碗面一分为二就好了。”许秋笑道： “之前我和我朋友慕名而来，每人点了一碗面，最后吃到撑了，还剩下一半没吃完。”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韩嘉莹道。 “这边的口味应该算是老魔都风味了，估计你会很喜欢。”许秋道： “这家店也没有上大众评点、外卖之类的上平台，都是靠着口碑在学生、周边住户之中传开的，要不然肯定要排队。 其实，看一家店好不好吃，瞅一眼店里面食客的状态就知道了。” “有道理。”韩嘉莹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说道： “看起来他们都吃的挺香的，好期待啊。” …… 十分钟后。 “来喽。”老板端着一大碗面走来。 与其说是碗，不如用盆来形容更加合适。 韩嘉莹惊叹道： “果然分量很足啊，这面条的分量得有一斤吧，浇头也很多。” “是啊。”许秋点点头道： “老板，帮我们拿个空碗吧。” “好嘞。” 许秋拿起公筷，把大碗中的面和浇头，大致分出一半到空碗内。 弄好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韩嘉莹早已举起手中的筷子，两只眼睛像是在发光一样，紧盯着他手中的碗。 许秋笑了笑，把学妹的那一份递了过去，说道： “尝尝吧。” 韩嘉莹嗯了一声后，便开动了，一边吃，一边含糊道： “嗯……好吃……啊……唔……” 看她这样子，学妹吃货的本质暴露无疑了。 许秋摇了摇头，开始享用自己的那一份。 时隔一年多，故地重游，还是熟悉的味道。 又过了几分钟，酱爆猪肝也被老板端了上来，香味迎面扑来。 被切成片状的猪肝，上面裹了一层浓油赤酱，是老魔都重油重酱重糖的做法。 虽然偏甜口，但味道没的说。 就连不怎么习惯吃魔都菜的许秋，都吃的不亦乐乎。 而韩嘉莹就更夸张了，吃的满嘴是油，腮帮子一直都是鼓鼓囊囊的。 …… “鳝丝大肠面4元，酱爆猪肝1八元，两个荷包蛋4元，一共消费64元。”老板笑呵呵道。 韩嘉莹买好单，揉着肚子说道： “师兄，我吃太饱，走不动路了，我们走慢点呀。” “好。”许秋应和道。 两人从弄堂里出来，再次回到了车水马龙的街头。 这里距离学校南区宿舍的后门很近了，两人漫步在马路边上。 “这里味道是不错，不过太腻了哈，吃一顿得缓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韩嘉莹道。 “是啊，不然容易吃伤到，偶尔来解解馋还是不错的。”许秋深以为然。 一路闲聊，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学妹宿舍楼下。 韩嘉莹站定，沉默了几秒钟。 见状，许秋主动道别： “学妹，我先走了。” “师兄……” 突然，她身后传来“哗啦”一声。 原来是寝室楼的楼道门开了，有两位女生结伴走了出来。 许秋并不认识。 倒也正常，因为韩嘉莹与他不是同一级的，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她的同学。 韩嘉莹回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说道： “师兄，拜拜。” 然后转身离开，和那两位女生打了声招呼，进入寝室楼内。 …… 许秋看着学妹离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韩嘉莹对他有非分之想？ 不能够吧。 这才认识多久。 关键他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啊。 他十七岁入大学，现在大四，刚刚才二十一，比正常入学的同学两岁。 这主要是因为他入学的时候，教育部门对新生入学年龄卡的不严。 他不仅提前一年入学，学还跳级了。 不过，还有更夸张的。 比如高中班上，就有两个比许秋还一岁的，也就是他们比同一级正常入学的人三岁。 别人初三，他们高三的样子。 高中时期，许秋和他们两人算是比较好的朋友。 最后，他们高考成绩都还不错，分别去了京都和津都的高校。 而许秋去了魔都高校，也算是一种独特的缘分吧。 只是，相隔甚远，联络也越来越少，也许此生再难有交集。 说回学妹的问题，之前组里统计韩嘉莹身份证号的时候，许秋瞅了一眼。 他们同岁，但是月份她更靠后一些，所以比他要。 才二十岁刚出头，考虑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 虽然同学有些都已经结婚，在朋友圈晒娃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年龄并不算大。 而且，这种事情，万一捅破了窗户纸，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两人之后还要共处三四年的时间，每天大眼瞪眼，那多尴尬。 要是单单是同一个组，做不同方向那还好，还能够刻意回避。 可他们还是同一个方向，日常免不了有交集。 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许秋摇了摇头，走向宿舍。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定个小目标 许秋回到寝室，发现任斌没在，陶焱坐在桌子前，正操作着电脑。 平常这个时间点，都是任斌在玩电脑，陶焱在外面浪，今天却反过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陶焱抬头瞅了一眼许秋，打趣道： “看你们在材一那样子，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夜不归宿呢。” “你想多了，我们就只是去吃了个晚饭，”许秋解释道： “海强面馆，你有去过吗。” “去过几次，味道还不错。”说完，陶焱还在上下打量许秋。 “任斌今天怎么不在寝室待着，他去哪儿了？”许秋转移话题。 “他呀，被他基友拉去打八十分了。”陶焱道： “他们三缺一，本来我想去的，但我师兄刚刚给我打电话，临时加了任务，就没去成。” “这样啊。”许秋看了看陶焱的电脑屏幕，rd文档，页眉处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说道： “你还在弄基金项目吗？” “对啊，下午本来写好了，发给师兄看，他又发现了几个问题，让我补充修改。”陶焱抱怨道： “提交的截止时间应该是月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 “这种基金项目的事情，不应该是组里的老师，或者师兄师姐负责吗，怎么会交给你呢？”许秋问道。 “他给了我一堆中英文的资料，就是组内一年来的工作，然后让我翻译翻译，整理一下，所以也没太多的技术含量。”陶焱自我安慰道： “新人刚加入课题组不就是干着打杂的活嘛，再熬一熬，过一年我也混熟了，再有新人加入，应该就好多了，你们组的情况应该也类似吧。” 许秋心想，我现在好像已经不算新人了吧，而且还有学妹帮我做实验，不过嘴上却说道： “嗯，我也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陶焱皱着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果然，他不是特例，大家都是新人，都要从打杂做起啊。 …… 周六。 许秋闲的无聊，翻阅了一下研究生新生入学指南，这是他通过保研夏令营，拟录取后，系里统一发放的。 按照上面写的，现在的奖学金政策，直博生上来的第一年，就要直接和博士生群体同台竞技，竞争国家奖学金。 擂台上，除了直博生外，还包括博二、博三的老油条，以及刚硕博连读转为博一的老油条。 从竞争力的角度来看，博三的老油条是竞争国奖的主力军。 评奖的主要权重是文章数量和质量，也就是过去一年内的已发表/>收录文章的数量。 具体评分细则每年都不同，总之一区一作的分数最高，二作、三作也有分，只是分数略低。 统计周期是前一年的十月份到当年的十月份，文章有效期一年，过期作废。 达到一定文章门槛的学生，会被邀请参加国奖答辩，一般是国奖名额的1-倍。 再根据国奖答辩的情况，系里经过讨论，择优选择发放国奖。 里面有没有黑幕，许秋不清楚。 他只听学姐说，很多博三学生会故意压着文章不发表。 等到最后一年全部发表出来，然后攒一大波文章，冲击国奖。 这种操作属于正常操作，学校也不会管，毕竟什么时候发文章是研究者的个人意愿。 但学校会考虑硕博连读的学生。 他们刚从硕士三年级转为博士一年级，手里一般有文章，本来在和硕士竞争，现在突然竞争对手变为博士了。 因此，学校允许他们把当年的文章留下来，不参评本轮奖学金，文章有效期延长为两年，也就是说在博二的时候还可以用。 吴菲菲就是今年硕博连读的，她只有一篇s和一篇，如果是在硕士群体中评奖，这成果，拿个国奖没什么问题。 奈何她的对手是同期的博士生。 她最终决定把文章攒起来，等来年再发一篇一区或是两篇二区，差不多能冲个国奖。 最后，她拿了个校内一等奖，也有八千元，算是抵消掉了学费。 至于直博生，学校压根没考虑到本科生能在本科期间发文章的特例，也没有考虑过他们能和博士生掰手腕。 所以，文章有效期没有另做规定，那就是默认的一年，过期无效。 而且，直博生一年级没有学业奖学金，也没有冠名奖学金，只有新生奖学金和国奖两种。 新生奖学金的评定，将学生分为四类，i类是本校本系保研生，ii类是本校外系保研至材料系的学生，iii类是外校保研生，iv类是考研生。 从i类到iv类，依次降序排列，同类中绩点/>成绩高的排在前面，然后评定一、二、三等奖，只看成绩，不考虑文章。 也就是说，如果许秋不能入学就争取到国奖，他大四期间发的文章，就不能再用于参评，相当于白白浪费掉了。 这种情况，就只能拿新生奖学金，他属于i类，而且绩点高，肯定是一奖。 但一奖也只有八千块，和冠名的一万到二万、国奖的三万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许秋暗自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入学拿国奖！ …… 周日下午。 陈婉清带着她的文章找魏老师修改。 许秋本来没打算去旁观，但最后，还是被魏老师叫了过去。 看来，魏老师改学姐的文章也觉得头疼，需要拉个帮手过来。 好在，当初学姐一篇文章，修改几十个版本的时代已经过去。 那时候版本过多，主要原因还是魏老师对格式的要求很严格，而学姐刚开始对文章格式不是很熟悉，经常有错漏。 改几个缩写，改几处加粗斜体，改几张图片尺寸，都会新生成一个新的版本。 现在，学姐出现低级错误的概率，已经大大降低。 再加上许秋已经提前帮改过两遍，最终，三人忙活了一下午，只改了14个版本，便搞定收工，顺利投出。 许秋也不得不感叹魏老师的火眼金睛。 像段落是几倍行距，上下是否有额外的段前段后这些，他都能一眼看出。 也许是他写文多年，一直按照固定格式，严格要求自己，练就出来的吧。 再次喜提一篇二作，离国奖更近一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左有学姐，右有学妹 周一组会。 吴菲菲“硫氰铅添加剂”的文章已经完成。 本来她打算周日投的，不过昨天陈婉清的动作快了一步，提前找了魏老师。 然后，魏老师改文章一直改到晚上，他毕竟已经四十多岁，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 一日操劳，精力已经被榨干，最后只能把吴菲菲的文章放在了周一改。 吴菲菲的工作，打算投稿h，简称。 是rs旗下的二区期刊，虽然影响因子只有6左右，但是期刊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它相对偏向于化学方向，篇幅较短，审稿较快，算是jas、德国应化的下位期刊。 在阅读文献的过程中，许秋发现有机光伏领域，在这个期刊上发表的文章并不多。 因此他之前写文章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往这个上面投。 毕竟，不管造成这个现象的是潜规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当一个老期刊对某一领域的收稿量不多时，最好还是不要头铁硬上。 如果是新刊，那还可能是因为其知名度低，或者研究者顾虑其没有分区等原因。 投文章，选择相关领域收稿量大的期刊，文章顺利发表的概率会提高不少。 此外，听了近一学期的报告，许秋现在对钙钛矿光伏领域的套路，也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他自我感觉“我上我也能行”。 材料都是现成的，买来混一混，然后涂一涂，接着蒸一蒸，最后测一测。 效率高，补充其他数据，整理数据，发文章。 效率不高，看能不能优化的更高，如果能，就补充数据发文章，如果不能就换下一个体系，再循环一遍。 不过，他也就是想一想罢了。 现在，他左有学姐，右有学妹，还真不舍得走。 段云的工作也有了起色，魏老师难得对他露出了笑颜。 从他和魏老师聊天的语气中，许秋大致能推断出他这工作发不了大文章，估计是二区吊车尾，asai的级别。 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篇工作，如果成功发表了，段云就距离毕业更近了一步。 他在商用的h1000中掺杂型和型碲化铋粉末，制备得到的热电材料呈现出高功率因子，分别可达70和40微瓦每米每平方开尔文。 和光伏领域的光电转换效率一样，热电领域中评价材料好坏的一大重要指标就是功率因子。 功率因子当然也是越高越好。 但由于目前国际上对其测量方法没有统一的标准，不像光伏领域可以用标准硅电池进行标定，导致热电领域同样的实验条件，不同课题组测出来的数值可能相差非常大。 因此，在热电领域，处于同一个数量级的数据，通常被认为差别不大。 它也很难像光伏领域一样，用一个物理量的绝对数值来设定一个门槛。 比如，目前有机光伏领域，效率10就是一个大门槛，热电领域就不能类比，设定功率因子超过，就是一区。 这个时候，热电领域想发大文章，除了实验数据本身要扎实外，还必须要把故事讲好，就比较考验作者的文字功底了。 段云结束后，魏兴思问道： “田晴，有什么要讲的吗？” “没有，上周在写文章，这周差不多能写好。” “陈婉清你呢？” “没有。” “许秋？” “没有。” 一连三个“没有”，包括最开始吴菲菲也只是简短讲了几句，只有段云说的比较多。 主要是最近课题组伙伴们都集中在写文章。 许秋虽然有实验数据，但是不用他自己来讲。 这两周，组里做有机方向的实验结果，基本都是由韩嘉莹来汇报的，也是在“锻炼”她的能力。 “韩嘉莹？” “有，我有。” 学妹慌忙应道，让座起身把u盘插入办公室大电脑中。 她汇报的内容包括两部分。 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工作，目前还在优化器件性能的阶段，每周大概做两批器件。 目前，她的两个体系效率最高分别为67和674。 再努努力，有一定的可能性，能够达到许秋给他设置的目标，6和7了，就有希望水两篇二区了。 另一部分则是许秋安排给她的工作，也就是帮他做补充实验。 从目前的进度来看，这周光源结束，数据就可以完全补齐。 而且，只差四项实验数据，还不用太赶，这周说不准还可以适当的划划水。 汇报过程中，魏老师问道： “这材料的分子量怎么样，大概多少，高不高？” “大概……”韩嘉莹答不上来，求助般的看向许秋。 “这个是最新合成出来的，还没有测过g，不过从产物形态、产率、后处理过程来看，数均分子量应该不低于万。”许秋道。 “嗯，有空去测测g吧。” “好。” 虽然这周应该没空去测，但许秋还是先应下。 反正下周再开组会的时候，魏老师这事多半就忘记了。 其实，这也是魏老师早期科研中留下来的习惯，他做合成的时候，在聚合物拿到手后，喜欢先把核磁、g之类的表征走一遍。 …… 组会后，陈婉清找到许秋，问道：“有空吗？” “什么事啊？”许秋疑惑道。 “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我接下来工作的问题。”陈婉清道。 “你的新工作，不就是把测试不同温度处理条件下，4-d材料的光吸收光谱吗？”许秋道。 “可这样的数据会不会有些单薄啊。”陈婉清道。 “本来亮点就是这个独特的实验现象啊，在高性能材料上发现了一个有别于传统体系的独特特性，我觉得足够发一篇二区文章了。” 许秋想了想，随口说道： “那除了测薄膜以外，再测测不同温度下溶液的？” “对哦，这个想法可行。”陈婉清拿笔记下，继而一脸期待问道： “学弟，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许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学姐脸不红心不跳与他对视。 真是怕了你了，许秋无奈转开目光，思索片刻，“学姐式”灵感喷涌而出： “可以用辅助，不同侧链的4也可以研究一下，甚至你想的话，、5都是可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基金年度报告 “有道理啊，”陈婉清一边记录，一边道： “我打算做，已经找化学系预约了，研究不同侧链的体系，我之前想到了，、5这个之前没考虑到，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果然还是要集思广益啊。”学姐总结道。 “对你有帮助就好。”许秋耸耸肩道。 科研领域，想法重要又不重要。 重要之处在于，没有想法，就没办法设计实验、进行实验。 不重要是因为，单独一个想法拿出来，做不出成果来，毫无意义。 这也是导师制度的合理性。 导师在一个领域浸淫多年，科研想法很多，学生刚刚入门，想法很少，刚好可以互补。 …… 下午，许秋在实验室找到韩嘉莹，交待道： “这周的实验计划，有四项实验，今天就从循环伏安法测能级结构开始吧……” 迎着学妹幽怨的眼神，他道了句“加油”，然后溜回了办公桌。 看到桌子上最新收到的一打文献，许秋认真的阅读起来。 不到一个时，文献全部看完。 每篇文献，他都用荧光笔在上面做好了记号。 这是魏老师提供的文献阅读方法，具体来讲，就是用黄色、橙色两种荧光笔，标注一篇文章中值得关注的地方。 橙色用来划标题，黄色则用于正文。 这样，有助于加深记忆，而且在给魏老师讲文献的时候，也可以对照标记，不容易忘记文献内容。 看完了文献，许秋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无事可做了！ 其实，本来也是可以动笔写文章的，就是学妹帮他做实验的这个工作，已经有了不少实验数据。 但上上周刚投掉自己的文章，上周又帮学姐改了一篇文章。 现在的他，还处于“不想写文章”的不应期内。 因此，写文章，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没有实验要做，“没有”文章要写，没有文献可读，什么都没有…… 难道，今天可以偷的浮生半日闲？ 正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隔壁1八房间的开门声，随后是“哒哒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是魏老师没错了。 他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许秋内心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先抓起一篇文献，拿在手中，确认了一下正反，是正的。 然后看向周边。 办公桌只有他一个人，田晴不知是上课去了，还是有什么事，下午不在，其他人都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这下，连个掩护的人都没有。 而且魏老师马上就要出现了，现在想溜去实验室也来不及了。 下一秒，魏兴思出现在16门口。 他看了一圈，发现办公桌只有许秋一人，正在阅读文献，表现还不错。 朝里面实验室望去，吴菲菲、段云、陈婉清、韩嘉莹都在做实验，很好，都很努力。 唯独少了田晴，哎，由她去吧，管不住她。 短短几秒钟，魏兴思心中想了不少事情，不过他没有忘记来意，说道： “许秋，看文献呢。本来我想找陈婉清的，和你说也一样。 是这样的，我们的基金年底要写一个年度总结，因为是有机领域的基金，所以就你和她一同完成吧。 也不难，把今年的工作总结一下就行，模板陈婉清那边有，她去年写过一次，这周末前给我就行。” “好的。” 魏老师走后，许秋暗自叹息，果然就不该有划水的想法，就不该立fg。 自己的运气是不是有问题啊，好像之前除了在张疆划水没事外，在邯丹每次划水必被抓。 不过工作既然已经指派出来了，总归还是要完成的，毕竟有机光伏相关的项目，由他来完成也算是分内之事。 他简单分析了一下，应该和陶焱周五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可能近期是一个提交的节点吧，每个课题组的老师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 许秋走进实验室，准备把这事告诉学姐。 他刚刚和魏老师接头对话的情景，实验室内的其他四人也都注意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从他的移动方向来看，是朝着韩嘉莹和陈婉清的。 因此吴菲菲、段云看了一他眼后，知道不是找他们的，就都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许秋走到韩嘉莹旁边，她偏过头，面带疑惑的看向他。 “没找你。” “噢。” 学妹在用循环伏安法，测试材料的h/能级。 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实时图像，他又鼓励了一句： “曲线不错，继续加油。” 最终，许秋来到陈婉清身旁。 她正在旋涂手套箱中，配制溶液。 “怎么啦，魏老师和你说什么了？”陈婉清问道。 许秋略作思考，没有完全转述魏老师的话，而是修改了一下措辞道： “魏老师让你写一下基金年度总结。”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吗，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这几天，我去年就写过一次。”陈婉清自言自语道： “当时没有文章发表，写起来很困难，只要是个实验数据就往上放，还要强行找出不同实验数据之间的关联……” 她似乎陷入了不太好的回忆中。 “学姐，学姐。”许秋忍不住提醒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走神了。” 随后，陈婉清脸上绽放笑容，声音也增加了几个甜度： “学弟，打个商量呗，你帮我写一部分，比如你工作的部分由你来负责，好不好呀。” 许秋没有急着回复。 学姐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嘛……” 许秋搓了搓手指，说道： “与其欠人情，不如……” 陈婉清会意，爽快道： “行，我请你喝奶茶，一占占，还是鹿j巷，你自己选吧。” “一杯鹿j巷，成交。” “那你先去回吧，我等下配完溶液过去找你，然后把模板发给你。” 许秋哼着曲，返回了办公桌，从学姐这边诓来一杯奶茶，刚才被魏老师抓到的阴霾一扫而空。 反正学姐无从求证，总不能跑去问魏老师吧。 哪怕之后事情败茶已经进肚，你能奈我何？ 上架感言 明天，也就是11月1号凌晨零点，本书要上架了。 感谢一路走来，书友们的推荐票、打赏支持，感谢编辑武行大大连续两个月的推荐。 老实说，这本书在新书期成绩是出乎我意料的。 在开书的时候，我给自己的预期是试水推一轮游，k收藏，0字上架。 没想到后面推荐一路晋级，新书期接近三个月、一共5字的公众章节，到目前为止，1八的收藏，5的推荐票。 其实，上架前我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真到了写感言的时候，反而词穷了。 想了想，还是长话短说吧。 明天零点过后，更新1字，之后正常每天更新6k。 上架后，单章字数可能会多一些，视情节而定，k-6k都有可能。 然后是加更规则： 首订500以上，每多100，加更1k； 盟主打赏，加更1； 月票，暂定每50张，加更1k。 最后，订阅是一本书的生命线，而首订对于一本书来说尤为重要。 希望喜欢本书的读者，能够正版订阅支持一下作者。 求首订，谢谢！ 第一百七十章 项目报告提交（求首订） 没过多久，陈婉清配完溶液，回到办公室。 “学姐，基金年度报告怎么写？”许秋问道。 “我把模板给你，你先看看吧。”她从电脑上找到去年写的报告，拷贝下来，然后将u盘递给他。 许秋打开rd文件，上下拖动，大致翻阅了一遍，说道：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就是把今年的工作放上去。 不过，学姐你去年报告上，这前言部分以及后面的展望部分写太多字了吧……” “我就让你看个格式，你看内容干嘛，”陈婉清没好气道： “去年那是特殊时期，没有东西可写，前言、展望部分都是我放上去水字数的，不然，年度报告只交一两页rd上去，不得被魏老师批死。 但今年就不一样啦，今年工作这么多，直接翻译过来往上怼就是了，前言不用写，展望写几句话就行。 哎，要是能分点给去年多好啊。” “不是说没发表的工作也可以写上去吗，”许秋疑惑道： “学姐一年总不能全在划水吧？” “没发表的工作，确实可以放上去，但前提是要一个完整的工作，”陈婉清道： “基金项目更加看重的是工作的完整性，你效率做到1、都没关系，但该有的表征必须要齐全。 我当时刚进组的时候，哪会考虑年底项目总结的事情，都是奔着发文章、顺利毕业去的。 因此，好几个低效率的体系，我都是做了一半，觉得没什么希望发文章，就没再继续下去了。 结果最后写基金总结的时候傻眼了，只好临时补充数据，拼凑出一个相对比较系统的体系出来，剩下的你也看到了，就是水了一堆前言和展望。” “懂了，学姐为了出成果，那些开头不好的工作，就被你‘太监’掉了。”许秋道。 “太监，什么太监啊？” 陈婉清低头看了看，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 “噢，原来如此，你这比喻还蛮形象的。” 许秋暗自嘀咕，学姐一心追剧，不经常看络啊，之后可以给她安利几部作品给她。 也能往上拉一拉女性文读者的比例。 “对了，还要请你奶茶的，”陈婉清拿出手机，打开外卖a，递给许秋： “差点忘记了，喝什么自己点吧。” 白嫖来的奶茶，许秋没好意思让学姐太过破费，就点了一杯0块的山绿奶茶。 …… 下午茶到位，许秋坐在办公桌前，对照着前些天更新的课题组站，回顾今年来他的四个工作： 首个工作是“基于柔性衬底的高性能有机太阳能电池”。 本意只是应付一个前辈遗留下来的烂尾校级项目，没想到最后还发了一篇文章。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si论文，自此正式踏入科研圈子。 当时，直接用胶布贴住基片，再用用稀盐酸、锌粉蚀刻基底的i基片。 现在想想，当时的方式还是稍显粗糙，如果是现在的他，或许会采用更好的方法，比如蜡封等。 但也正常，在踏入一个新领域初期，能力值是会随时间的积累而逐步提升的，之后，会陷入瓶颈，然后保持能力巅峰，或者日渐消退。 结束这个项目后，许秋开始了新领域的探索，选择自己合成新型有机聚合物给体材料。 首先，经过前期调研，锁定了b4体系； 然后，设计实验路线、购买单体； 接着，张疆合成，效率只有4、5，遭遇溶解性问题； 之后，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不断改进合成方法、调节分子结构、优化制备工艺； 功夫不负有心人，器件的效率从5，一步步的提升到10以上； 最终，确定该体系最优材料为fb4-d，并以“一种高结晶性聚合物给体材料，光电转换效率突破10”为题，投稿材料顶刊a。 不过，目前还杳无音信，也不知文章的命运如何。 再之后，他又回补了4体系的前传和后传部分，分别为： “新型多噻吩聚合物给体材料的设计、合成与光电应用”，说的是b4的故事。 “侧链工程对fb4体系性能的影响”，讲的是不同侧链fb4材料的故事。 此外，还有帮学姐完成的“基于钙钛矿传输层的有机太阳能电池”，他是排在第二位的共一。 以及4体系衍生出来的边角料，不过都分给学姐和学妹了。 回顾完毕，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工作量，许秋感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可转念一想，这些工作等下都要翻译成为z文，写进基金年度报告中，他就又泄了气。 文章多了，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啊。 不过，写入基金年度报告中的文字，将来可以原封不动的用于之后的毕业论文中。 毕竟，基金项目，或者说“本子”，和毕业论文思路是非常类似的。 我抄我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果吧。 …… 在许秋的想象中，这英译中的工作应该比较麻烦。 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并不难。 因为他当时写英文文章的时候，其实是心中先有z文腹稿，然后再翻译成英文的。 毕竟他并不是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即使是和他人用英语交流，也免不得先在心中打个z文的草稿。 此外，他还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辅助工具，那便是页版的有盗翻译。 直接把文章原始rd文件中的一大段话复制进去，然后有盗就会自动翻译成为z文。 再把其中翻译不准确的地方，以及一些固定说法的专业名词，稍微改一改即可。 一段话几百个字，采用这种方法进行转换，只要几分钟时间。 而且翻译出来的文字阅读流畅，逻辑通顺，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在翻译了几段文字后，许秋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 有人在写毕业论文的时候，会“借鉴”其他人的工作，为了回避查重，也会用到类似的骚操作。 先把别人的文字拿来，然后翻译成为英文，然后再转译为z文，最后改改文字，润色一下，就成为了“自己”的工作。 有人比较谨慎，还会反复中译英，英译中几个来回。 更有甚者，会各种语言互译一遍。 经过一番操作下来，虽然最后文字支离破碎，但表述上已经与原文有很大的区别，有一定的几率在查重时蒙混过关。 不得不说，国内人才济济啊。 …… 借助有盗翻译这个大杀器，许秋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完成了四篇文章的英译中工作。 而陈婉清今年只有三个工作，比他还少一个，因此也已经完成，进度稍微比他快了一些。 毕竟学姐的z文论文写作能力并不差，怎么说都是写过本科和硕士论文的人。 至于她英文文章写的不好，纯粹是英语没学好导致的。 陈婉清将他们的工作放在了一个rd文件中，得到整合好的版本。 随后，两人去魏老师的办公室交差。 “嚯，这么长，有二十三页，我记得去年的报告还不到十页。”打开文件，魏兴思先是看到rd的页数，惊讶道。 “今年的工作比较多。”陈婉清心翼翼回答道。 “嗯，今年有机做的确实不错，辛苦你们了。”魏兴思称赞了一句，然后滚动鼠标滑轮，开始阅读。 他读的很快，一边看一边改。 改了几分钟后，他点点头道： “整体看到现在，问题不大，就是用词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尽量不要重复使用。 我知道词语的重复肯定不可避免，但也不要一段话里全是‘光吸收光谱结果表明’、‘透射电镜的结果表明’、‘什么什么表明’。 ‘表明’的同义词有很多，可以替换为‘阐明’、‘揭露’、说明’、‘展示’，等下拿回去再好好改一改吧。” 许秋和陈婉清尴尬的对视一眼。 他猜测学姐可能也用翻译软件了，不然也不会写的那么快，还和他一样写了这么多‘表明’。 看来，用翻译软件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会默认翻译成日常用语。 而用在基金项目中的用语，通常需要专业一些，正式一些，丰富一些，毕竟算是书面报告。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许秋之前没有写过类似的东西，缺乏经验。 不过，现在算是发现了他的一块短板，如果能够及时补上的话，也不是坏事。 毕竟，日后的毕业论文是要求z文版本的。 后面的内容，魏老师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找出的几处表达和格式上问题，他顺手就直接改掉。 没花费太多时间，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也不是太过重视。 最后，他把修改过的版本拷贝至u盘，还给陈婉清，嘱咐道： “你们再看一遍，用词方面、格式方面，多注意注意，没问题的话晚上我们就提交了。” …… 两人回到16。 “学姐用的有盗？”许秋随意问道。 陈婉清停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摇摇头道：“不，我用的谷狗。” “半斤八两啊，”许秋好奇道：“话说学姐去年不是写过一次吗，当时怎么没发现用词重复这个问题呢？” 陈婉清没好气道：“当时写的都是前言、展望，基本没有实验数据，我倒是想‘表明’，也‘表明’不了啊。” “那倒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许秋点点头道：“对了，我们怎么改？” “还是和之前一样，每个人改各自的部分，然后再汇总？”陈婉清试探性的提议道。 “行，没问题。” 这次精修主要是针对个别用词重复问题，改起来倒是不难。 许秋使用搜索工具，将rd中大量重复使用的动词、形容词定位，然后再替换为同义词。 当然，这个过程中不免要和学姐讨论，毕竟她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更加丰富的。 晚上，带着改好后的版本，两人找到魏老师。 他大致翻看了一遍，又改了几处错误，然后登录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站，将文件上传。 在文件上传的等待过程中，陈婉清主动向魏老师说道： “这周六晚上我们要去光源测试，需要提前做一下安全审核。” “好，周六晚上的话，那要周日早上结束，你们周日可以休息一天，下午不用过来了，都有谁去啊？”魏老师一边说，一边无意识的用手指敲着他的办公桌。 “我，许秋，还有……”陈婉清停顿了一下，询问的看向许秋。 “还有韩嘉莹也去。”许秋迅速补充道。 “行，那你们三个辛苦了，有什么打车、吃饭的钱，可以找我来报销。”魏老师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电脑，说道： “安全审核就在办公室大电脑上做吧，账号和密码，陈婉清你还记得吧。” “记得。” “去吧。” 学姐走到大电脑旁，许秋跟在她的身后。 她轻车熟路的打开魔都光源站，随后，输入魏老师的账号密码，进入光源审核界面，开始填写审核表。 在课题组里，很多权限都是魏老师才有的，因为他是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 但为了方便，他会把一些权限放给学生，比如魔都光源的账号使用权限。 再比如，魏老师学校里的教师账号，账号就是他的工号，密码是si1八，而且他一直都没有改过密码。 这个教师账号可以用来登录校园，处理学校内部的很多事情。 许秋他们平常会用魏老师的账号，登录学校财务处站处理经费报销事务，在危险化学站上订购药品，或是在学校大型仪器共享平台上预约测试表征。 其实，教师账号的部分权限，是可以授权给学生账号的。 拿财务经费方面来说，魏老师那边是可以把项目内的一定经费，变为子项目，授权给学生，不需要使用他的账号就可以操作。 仪器共享平台，也可以注册学生账号，然后用教师账号建立课题组，再把学生账号拉入课题组内，得到授权。 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这么做，也许是不清楚这个功能，也可能是出于对学生的信任。 不得不说，魏老师的心比较大。 因为除了上面提到的几项功能外，这个教师账号的权限其实非常多。 比如还可以在后台通过学生的毕业申请…… 之前其他课题组有一位学生，他达到了学校的毕业要求，也写好了毕业论文，但导师以“工作没有做完整”为由，拒绝通过该生的毕业申请审核，并要求该学生延毕半年。 该学生不服，偷偷登录了导师的教师账号，然后在系统后台通过了自己的毕业申请审核。 不过，没过几天就被导师发现了，还把事情捅到了系里面。 结果系里不想把事情闹大，经过院系、导师、学生三方的协商，最终不了了之，学生顺利毕业。 当然，也有一些账号的权限，魏老师是不会下放给学生的，包括刚刚登录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站，还有各大期刊用于投稿的账号密码。 在这些方面，他倒是比较谨慎。 因为像是期刊投稿的账号，用的都是真名、真实的工作单位。 如果密码被泄露了，有心人弄个一稿多投之类的操作，这个账号就会被期刊公司直接封杀。 就算拿出证据证明不是本人操作的，想要解封，处理起来也是个麻烦事情，毕竟期刊公司大多都是国际上的公司。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加热式匀胶机（求订阅） 周三上午，许秋上课的时候，收到短消息，从龚远江那边“借”的加热匀胶机已经快递送到了材一。 于是，他中午吃完饭，就忙不迭的赶往材一。 因为经常来拿快递，他和门房大爷们都混熟了，打了个招呼，便把仪器提了出来。 门房在材一的二楼，和魏老师实验室在同一楼层，有两个大爷轮换的看门，他们的工作很清闲，不过住宿条件有些差强人意。 一张上下铺的双人床，周边掩着一顶灰不溜秋却相对完整的蚊帐。 房内没有空调，用来替代的是一台电风扇，以及一个加热器。 还有一台淘汰下来的台式电脑，用的是拨号上，平常可以上下下象棋什么的。 门房大爷们的具体工作内容，就是平常帮忙收收快递，看管整栋楼各个房间的钥匙，还有负责早上七点左右开门，晚上十点左右锁门。 这里的锁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锁，只是不能直接推开门，用开通门禁的校园一卡通还是可以打开的。 …… 许秋打量着龚远江课题组寄过来的加热匀胶机仪器，发现它用普通的纸箱装着。 纸箱上面还用黑色记号笔写着四个大字“此面向上”，侧面也画了几个向上的箭头。 他试着抱起纸箱，发现还有点沉，便放弃了把箱子直接抱回去的想法，而是选择拉着纸箱边沿的绑带，一路将其从门房拖到16实验室门口。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 陈婉清、吴菲菲她们几个研究生，在午饭后都回到宿舍休息了，只有韩嘉莹待在实验室中。 她听到门外的动静，起身打开门，看到许秋和他身旁的纸箱，便好奇问道： “师兄，这是什么呀？” “猜猜看。”许秋也不解释。 学妹嘟了嘟嘴，思考片刻，语气不确定道： “莫非，是上周找龚老师他们借的加热匀胶机？” “聪明啊，就是加热匀胶机，上午刚到的，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要给他们那边发个短信。” 随即，许秋补充道： “对了，你再帮我拿一下剪刀，要找一把干净的，不要实验室里用过的。” “好的，没问题。”韩嘉莹欣喜的答应道。 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在做热旋涂实验，失败率大致有10-0，对比其他实验手段，这个失败率算是比较高了。 而采用加热匀胶机进行实验，理论上可以大幅度降低实验的失败率。 因此，她对这台仪器可是盼望好久了。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许秋一边编辑短信，一边道： “你也别开心的太早，用了新的仪器，之前的一些条件就不能直接拿来用了，还需要重新摸索条件。” “也是哦，处理温度要重新调控，旋涂手法要重新适应，是有点麻烦。” 韩嘉莹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说道： “摸索条件付出的时间成本是固定的，仪器带来的实验效率提升是永久的，长期来看还是划算的。”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也不会花功夫去弄一台回来了。”许秋笑道，看来学妹脑子转的还是蛮快的。 他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给龚老师那边的联络人，“仪器已经收到，谢谢。”，这次对方倒是没有秒回。 不多时，韩嘉莹返回，递过来一把黑色塑料柄的干净剪刀。 许秋直接拿了过来，剪开箱子外部的绑带，并划开箱子上方的封箱带。 对于学妹递过来的剪刀，他用起来还是比较放心的。 如果是学姐递来的，也比较放心，她实验可能经常出问题，不过安全相关的事情，可是从来都不含糊。 但如果是田晴递过来的，那可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田晴大大咧咧的，会把实验室里的剪刀、胶布、螺丝刀这些工具拿出来用，偶尔还不戴手套。 因为进入过实验室中的工具，比如剪刀、胶带这些，原则上是不能离开实验室的，而且在使用前必须佩戴手套，防止接触到可能的化学药品，所以她这样的做法是存在安全隐患的。 好在邯丹校区这边的实验室，不是偏向于化学实验的实验室，用到的试剂大多数没有什么毒性，主要的实验也都在手套箱中进行，因此，在实验后勤洗手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除非有啃手指头的习惯，那就…… …… 韩嘉莹没有急着返回办公桌，而是好奇的朝快递纸箱凑了过来。 她想要一睹为快，看看这新仪器长什么样。 许秋看了看她，也没说什么，对科研工作者来说，好奇心旺盛并不是什么坏事。 匀胶机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旋涂平台，包括旋涂舱、控制台、加热板等等，另一部分则是机械泵。 从箱子的重量上来看，他们应该是把一整套仪器都邮寄过来了，包括机械泵和旋涂平台，因为核心部件旋涂平台本身是比较轻的，他们总不可能只寄个机械泵过来吧。 许秋打开箱子，里面并不是裸机。 箱子的内表面还覆盖有一层泡沫外壳，同样是用封箱带粘好的。 保护的还真到位啊，许秋暗自吐槽。 然后他用剪刀划开连接处的封箱带，取下上层的泡沫外壳。 可还是看不到机器，因为里面铺着许多海绵状填充物，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整个箱体。 “师兄，他们包装的好仔细呀，有点像是快递家电的样子。”韩嘉莹惊讶道。 “是啊，不过这可比寻找家电贵多了，虽然没有问过价格，但估计要大几万，要是运输途中碰坏了，可不好交代，关键这仪器还是进口的，不好买也不好修。” 许秋一边解释，一边试图把仪器拿出来。 可仪器被埋在填充物中，看不到具体位置，他想了想，将手伸进去慢慢寻找。 这感觉，有点像是从抽奖箱里摸奖。 其实也可以把填充物全部倒出来，这样找起来就方便许多，但之后还要再把填充物重新倒回去，就比较麻烦。 经过一番摸索，许秋终于摸到仪器的两个角，他稳稳抓着那两个角，将仪器缓缓提起。 不是很沉，而且从仪器外部轮廓，也可以判断出他手中的是旋涂平台。 他心翼翼的将拿出来的旋涂平台放在地上，把洒落出来的泡沫填充物重新丢回纸箱。 这是个一体机，已经安装完成，不是那种零件式的，需要手动安装。 许秋再次伸手进入，按照预计，里面应该还埋着一台机械泵。 不过，这次摸了半天，摸到的东西不是海绵填充物，就是边缘的泡沫外壳，要么就是底部的硬纸板。 机械泵去哪里了？ 他仔细一想，便发现了华点，硬纸板？ 顶部有泡沫外壳，底部应该也是泡沫外壳，没道理只有一层纸板。 许秋用力向下一戳，果然纸板移动了。 这纸箱还是个双层结构。 既然上层是旋涂平台，下层自然是机械泵了，应该是为了避免在运输过程中两者发生碰撞，所以特意将它们隔开。 知道了箱子结构后，他没费多少工夫，从箱子边缘处把硬纸板抽了出来，随后机械泵也被拿了出来。 此外，他还摸到了一个大号的塑封袋，里面有气路管以及一些铜制金属部件，用来连接机械泵和旋涂平台。 见许秋在箱子内摸个不停，韩嘉莹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还在找什么呢？” “说明书，没有说明书……”许秋又在箱子内摸索了一会儿，确认里面没有其他物品，只好放弃。 “或许他们忘记放了吧，要不发短信问问他们？”韩嘉莹提议道。 “有可能吧，”许秋看了眼手机，对方还是没有回复消息，想了想说道： “也可能仪器非常简单，不需要说明书，我们先试着安装一下再说吧。” “好呀。”韩嘉莹开心道。 …… 两人分别拎起机械泵和旋涂平台，进入实验室。 许秋借助手套箱侧旁的大传送舱，将刚到手的加热式旋涂平台传入。 真空泵不需要传送到手套箱内，被留在了外面。 虽然大传送舱一直就在那里，但是韩嘉莹未尝使用过，因此总是下意识的忽视它的存在。 她好奇的看着许秋点击控制屏幕，操作着大传送舱进行抽气放气。 许秋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主动解释道： “这个大舱平时用的确实比较少，但不能没有，不然像这种大型仪器的传送，就必须把手套箱的玻璃拆掉才能操作。 而且在长时间不做实验的时候，比如放假期间，还可以把药品存放在大舱内部。” 韩嘉莹点点头，随即吐槽道：“就是这么大的体积，还要三抽三排，有点费氮气。” “相比于的传送舱，自然是要浪费一些的，但绝对用量其实并不多，用一次大舱，氮气消耗量肯定不到十分之一瓶。”许秋道： “况且氮气也不是很贵，一瓶高纯氮100块，我们如果满负荷做实验的话，一个月差不多用十多瓶，也就一千多块吧。” “也是，比我们用的光电材料便宜不少，话说，为什么像b7-h之类的聚合物给体卖的那么贵啊，”韩嘉莹疑惑道： “国内要1万多1克，欧洲进口的甚至要万多1克。” “这个嘛，其实也正常，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秋继续解释道： “众生意，做的厂家不多，也只有特定的研究机构才有购买需求，而研究机构用的是科研经费，不是研究者自己的钱，用起来不那么心疼，除非涉及到利益输送，一般也不会有人监管。 种种原因，导致这类商品的价格，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高于其实际价值，至于具体溢价多少，那就是厂家和研究机构采购人员之间的博弈了。 但要说暴利那也不至于，因为受众很，而且研究热点随时可能会变，辛辛苦苦合成出来了一堆材料，如果卖不出去，那就一文不值。” “有道理，那像生产这些光电材料的厂家，是不是也有专利限制呢？”韩嘉莹又问道。 许秋倒是没有申请过专利，不过对这方面还是略有了解的，他解释道： “专利一般针对的是有应用价值的领域，有机光伏现在还处在实验室阶段，离商业化还是有不远的距离的，基本没人会去申请的。 况且，文章一旦公开发表，在我国就无法再以同样的内容申请专利了，因为任意人都能检索到具体内容，专利本身就失去了其新颖性。” “这样啊。”韩嘉莹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给学妹解惑完毕，许秋进入旋涂手套箱，把原先的旋涂平台上的气路管卸下，再把旧旋涂平台放入大传送舱内。 此时，周围传来了“呲呲”的声音。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他最先反应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像是漏气声？”韩嘉莹不确定道。 “应该是的。”许秋看了看旁边的面板上的气压示数，在没有操作的情况下，每隔几秒钟就下降01bar，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略作思考，他大致猜到了原因所在，于是迅速撕开一袋一次性乳胶手套，将其中一只手套包裹在气路管的末端。 果然，“呲呲”的漏气声消失了。 “我明白了，气路阀门是安装在匀胶机内部的吧，”韩嘉莹分析道： “当师兄卸下气路管后，手套箱内外就会接通，再加上舱内压力是大于一个大气压的，所以就会造成漏气现象。” “没错，所以刚才我用一次性手套堵住了缺口，算是权宜之计。”许秋点点头道。 虽然他实验没少做，但是在手套箱中搭设实验仪器，对他来说，也是头一次。 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用气路管连接机械泵和旋涂平台。 手套箱对气密性的要求很高，像氮气枪、机械泵的气路都是提前铺设好的，采用的是安装在箱体侧边的中转接口，拆装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 最好的情况，就是不动手套箱中原有的气路。 可两台匀胶机型号不同，气路管不一定兼容，需要尝试后才知道。 而这种用于真空设备的气路管都是硬管，因为如果是软管的话，在低真空度下就会被大气压力压扁。 想要调节这种硬管的内径，还是比较困难的。 要么给予其一个巨大的外力，将管子硬塞到连接口内，这个比较考验手部的肌肉力量，要么加热使其内壁软化，然后再进行连接。 后者需要使用专用的加热扩壁机器，现在实验室里并没有，因此只能先选择前者，凭借蛮力硬怼了。 考虑清楚后，许秋拿起之前卸下来的气路管末端，取下上面的一次性手套，“呲呲”气流声重新出现。 他将气路管对准旋涂平台上的铜制接口，迅速用力一顶。 进去了一截，有戏！ 气流声也随之消失。 硬管大约包覆住接口三分之一的长度。 还不够，为了确保之后的实验过程中不出问题，最好是完全包覆住。 “师兄，加油，用点力啊，没吃饭……”韩嘉莹在旁边‘鼓励’道。 许秋瞪了她一眼，这家伙现在开始开玩笑了。 不过，学妹的鼓励还是有些作用的，在加了buff后，他又努力了怼几分钟，终于把硬管顶入了接口的最深处。 随后他又用扎带捆住气路管和接口，防止其脱落。 终于完成了，许秋甩了甩轻微发痛的右手，长吐出一口气。 虽是十二月已然入冬，但汗水还是从他的脸颊旁滴落，没入灰白色的实验服中。 人在手套箱中，也没办法擦汗，不过他早已经习惯，要是在夏天做实验的话，只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夸张。 缓了一会儿后，许秋开始打量新旋涂平台的操作界面。 比原先的匀胶机复杂了一些。 普通匀胶机只有有吸片、启动两个按钮，以及转速1、时间1、转速、时间四个齿轮式数字设置区。 而眼前的加热式匀胶机，除了这些基础功能外，还额外增加了平台温度数显面板、程序控温功能、而且最多支持八段步骤。 每段步骤都是程序控制的，可以分别设置转速、时间、温度。 但是仪器上面没有冷却装置，也就是说如果程序设定不合理的话，很多步骤实际上是无法实现的。 比如，第一段，，100摄氏度，持续10秒。 第二段，，0摄氏度，持续0秒。 显然第一段的100摄氏度结束后，是不可能瞬间跨越到0摄氏度的。 哪怕是短时间升温70摄氏度都很难，何况是降温70摄氏度。 这样看来，温度变化的功能，有些鸡肋啊。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让温度变化，保持一个恒定的温度，即可满足大部分实验要求。 弄明白了仪器的使用方法后，许秋给韩嘉莹安排任务，让她去开一下外面的机械泵。 学妹点头应允，随后说道：“他们送过来的机械泵，看来没有用武之地了呀。” “大概率吧，”许秋保守的补充了一句：“还是要等试过效果才知道。” 韩嘉莹绕到手套箱的侧面，按下机械泵的启动按钮，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传来。 “师兄，泵已经启动了。” “好。”许秋放了一片玻璃基片在旋涂平台上，然后调节参数，用转速开始测试。 玻璃片在0秒高速旋转过程中，被吸台牢牢吸住，并没有飞出。 又以转速重新测试了一遍，还是没有意外。 “现在已经成功了九成。”许秋满意道。 “那还有一成呢？”韩嘉莹歪了歪脑袋，问道：“是指的加热功能吗？” “加热功能嘛，倒是不急，我们还要最终确认一下气密性。”许秋吩咐道： “等下你盯着手套箱的橡胶手套，观察是否有明显的漏气现象。” 说罢，他离开手套箱，拎着机械泵以及替换下来的旋涂平台，走到16门口。 旋涂平台已经饱经各种溶液摧残，上面花花绿绿的，黄色、褐色、蓝色、黑色，各种颜色的都有。 许秋将它们装回箱子，开始考虑其用途，这台可以留着备用，或者也可以之后把这一套扔到张疆去，因为邯丹实验室并不缺匀胶机。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将箱子拖回实验室，找了个角落放好，之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让它重见天日吧。 随后，许秋走到旋涂手套箱旁，朝学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应该是正常了。”韩嘉莹很开心的回道。 “那接下来摸索实验条件的任务，就拜托你了，包括我的5个体系和你的个体系。” “好呀。” “还有，周六晚上光源，我们一起去。” “嗯，好。”学妹的笑容逐渐消失。 “对了，光源样品也要开始做了，这次主要是你的体系，估计要做0-50个。” “哦。” 看着韩嘉莹幽怨的眼神，许秋果断开溜。 第一百七十二章 CE11?（求订阅、求推荐票） 下午一点半左右，陈婉清她们陆陆续续的回到材一16。 许秋觉得中午的事情还是有必要和她们讲一声的，尤其是学姐和吴菲菲，她们两个也是使用匀胶机的主力成员，于是他便说道： “龚老师那边快递过来的加热式匀胶机，今天上午到了材一，我刚才把它从门房取回来，然后直接放到旋涂手套箱里面了。” “已经装好了吗？”吴菲菲问道。 “装好了。” “手套箱没有漏气吧？” “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是已经解决，我最后检查过手套箱的气密性，没有漏气。” “那原来的匀胶机呢？” “噢，我把它装在箱子中，放在实验室的角落里了。”许秋耐心的解释道。 “那就好。”吴菲菲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菲菲化身为问题宝宝，许秋倒不是很奇怪，毕竟她是旋涂手套箱的负责人，要是出了问题难逃魏老师的制裁。 “新仪器的加热功能好用吗？”陈婉清接话道，她最近打算研究不同处理温度下的4体系有效层薄膜，这仪器对她来说还是蛮重要的。 “不清楚，我只负责了安装，”许秋指了指实验室方向，继续说道：“加热功能我交给韩嘉莹进行尝试了。” “好呀，我去看看。” 学姐离开后不久，吴菲菲突然问道：“你说有机用的热旋涂法，能不能复制在钙钛矿体系中呢？” 许秋不假思索道：“我觉得至少可以试一试嘛，反正现在仪器已经到了，试一试总没错的。” 随即，他思索片刻，问道：“你现在有看到过相关的热旋涂文章报道吗？” 吴菲菲摇摇头道：“现阶段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工作，大家主要在做新的钙钛矿材料，通过调控分子结构，偶尔也会有添加剂、后处理这类的工作。” 许秋摸了摸下巴，分析道：“我估计是因为钙钛矿光伏是这两年刚刚兴起的领域，可供研究的方向太多，或许等到大方向研究的差不多了，像有机光伏现在的情况，研究者们就会另辟蹊径，找一些细分的研究方向，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试过热旋涂，然后发现针对现有的钙钛矿体系，热涂法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没想到你的思路很清晰嘛，”吴菲菲眼睛一亮，笑着说道：“看来有空我们也可以多讨论讨论，从你这边收获一些建议。” “我也只能给出一些不成熟的建议罢了。”许秋忙摆摆手，谦虚道： “你可是发过s这样顶刊的，还需要来找我讨论嘛。” “我那篇s是综述文章，能发表运气成分居多，主要是大佬们都在忙着冲效率，写综述的人不多，就被我捡了个漏。”吴菲菲道： “综述的含金量，与具体的实验工作相比可差远了，对了，你之前不是投一篇a吗，现在情况怎么样啦。” “投稿快两个月了，但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许秋有些郁闷道： “魏老师上周查过账号后台，说是文章在送审中，他还给编辑发邮件催了一下，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估计是有审稿人的审稿速度比较慢吧，”吴菲菲安慰道： “好事多磨嘛，说不定明天就能收到消息，文章就直接接受了呢。” “借你吉言喽。” …… 休息了一会儿，许秋前往实验室。 本来这周他给韩嘉莹安排了四个实验，但到目前为止她只完成了两个 而现在她又有了新任务，一方面，要摸索基于加热式匀胶机的最优实验条件，另一方面，还要制备周六的光源样品。 显然，她没空再帮他做实验了。 没办法，只好亲自上场。 途径手套箱的时候，许秋看到学妹在手套箱内部操作，学姐在旁边观望。 他便走了过去，站在两人之间，随意问道：“新仪器用起来怎么样？” “这仪器实在是太给力啦，”韩嘉莹欣喜道： “我试着涂了十几片玻璃片，到目前为止涂膜的成功率……你猜有多少？” 看她着样子，也不用保守估计了，肯定是没有失败，许秋淡定道： “100吧。” “big，师兄懂我啊。”韩嘉莹开心道：“全部成功了。” “不错，不错，那仪器温度控制方面呢？”许秋问道。 “控温很稳定，旋涂过程中温度的上下偏差值在……”韩嘉莹想了想道：“正负摄氏度以内。” “不仅如此，得到的薄膜质量都不错，涂出来的薄膜中央也不会像之前出现一个大圆了。”陈婉清也笑着补充了一句。 “那就好。”许秋点了点头，这些都算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了解基本情况后，他也没有急着走，又留下来看了一会儿学妹的实验操作。 在一旁的加热搅拌台上，溶液的加热温度是100摄氏度，另一旁旋涂仪器的设定温度同样是100摄氏度，转速设定为，旋转时间为5秒。 开始实验。 韩嘉莹先夹取一片干净的玻璃片，用氮气枪吹表面1秒左右后，将其放在吸台正中央; 然后拧开加热搅拌台上的溶液瓶盖; 接着按下匀胶机开启按钮，在平台开始旋转大约秒后，迅速用移液枪吸取0微升溶液，将溶液喷到高速旋转的基片上; 完成后把移液枪头挤到专用的垃圾桶内丢弃; 最后旋紧溶液瓶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啊。”许秋脱口而出道。 刚说完，他就感觉有些尴尬，怎么一不心把内心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陈婉清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韩嘉莹白了他一眼，配合道：“是是是，都是师兄教的好。” 只是，这嫌弃的语气……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许秋嘱咐了几句后，果断开溜，跑到了隔壁的蒸镀手套箱。 今天他要做的实验也有不少，要补充测试四个体系的liv和f数据。 ……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后，韩嘉莹停下了手中基于玻璃片的旋涂实验。 这台新仪器她已经基本摸清了。 目前看来，它能让真·热旋涂法的操作难度下降非常多，差不多降至了普通的喷涂法。 当然，新方法能否替代原来的操作方法，具体效果如何，还需要器件测试结果来验证，这也是许秋交给她的任务。 韩嘉莹看了看旁边的学姐，主动说道：“我等下要用新仪器做一批器件，学姐有没有要做的体系？” “唔……”陈婉清想了想，说道：“还是做几片吧，溶液在我的乐扣盒里，标注分别为7、55和7，日期应该是1月5号左右，应该还剩下一些。” 7这三个体系的溶液，是基于她的三元共轭共聚物体系与[70]b的共混溶液，7表示给体材料中两种a单元的摩尔比例，表示[70]b。 这是简化版本的标注形式。 因为最优条件已经摸索出来了，所以像溶剂、浓度、d/a比例这些条件是固定的，可以省略，只需要标出材料和日期即可。 毕竟装溶液的棕瓶，瓶身是通体棕色的，用记号笔写上去的字很难分辨，而能下笔的瓶盖直径又只有1厘米左右，空间也不多。 与其写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倒不如大气一些，把主要内容标出来。 学姐的乐扣盒放在手套箱最里面的架子上，韩嘉莹很努力的向那个方向伸手，但还是够不到。 没办法，她的手短，而且手套箱的纵深有一米多。 好在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她拿起一把长约0厘米的镊子，夹住乐扣盒的一端，将其取了下来。 为了保证溶液瓶不侧翻，整个过程都非常的平稳。 随后，她掰开乐扣盒旁边的四个锁扣，从学姐的溶液盒中找到了三瓶目标溶液，检查了一下，均有00微升以上的溶液，且内壁无明显固体物质残留。 实验室配制的有机溶液中，如果初始溶液体积为1毫升，那么00微升就是一个重要的阈值。 当剩余溶液量低于00微升这个数值，溶液通常会被弃用，除非是用来做一些不太重要的实验表征。 因为此时溶液的浓度，相较于初始配制时会有非常大的偏差，偏差值通常超过0。 韩嘉莹将三瓶溶液转移至加热搅拌台上的样品铁托中，随后问道：“只要做这三个体系吗？” “嗯嗯，”陈婉清点了点头，补充道：“其实主要是尝试性质的，我的体系之前用过热旋涂，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那旋涂条件呢？”韩嘉莹一边问，一边把乐扣盒扣好，重新用长镊子夹起，将其放回原处。 “条件还是按之前的吧，我找找看……”说完，陈婉清的目光，在手套箱边缘处的一排便签纸中游动。 这些便签纸，被贴在不影响手套箱正常使用的位置上，通常写着实验条件、实验步骤、实验备忘等内容。 便签用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在不需要的时候直接撕下即可。 不过，在实验室建立初期的时候，田晴为了实验方便，直接用黑色记号笔在手套箱的玻璃上写写划划。 后来她被陈婉清、吴菲菲两个手套箱负责人联合制止，田晴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用丙酮把字迹都擦掉了。 再后来，就都统一用便签纸来记录信息了。 几秒钟后，陈婉清指向一处便签，说道： “就是这个，条件是转速500……，对了，你一共打算做多少片？”陈婉清道。 “上午我已经做好了4片氧化锌基片，今天都用掉吧。”韩嘉莹道。 “那分给我六片怎么样？”陈婉清试探道： “三片用之前的最优条件做对照，三片用100摄氏度热涂。” “没问题。”韩嘉莹又扫了一眼便签内容，同时记住了便签纸的位置。 “那你先做器件吧，等你做完我再过来，辛苦你啦。”陈婉清道，本来她今天也是有实验的，但还是把手套箱让给了韩嘉莹，毕竟做器件的流程长，优先度更高一些。 “好的。”韩嘉莹点了点头。 待陈婉清离开，她突然说道：“师兄，你要做什么体系？” 许秋刚把一片器件装在样品托内，正准备测试liv，而学姐学妹两人的对话，他只听了个开头，后面就专注实验了。 在听到“师兄”这个关键词后，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了一句：“让我先想想。” 他的体系已经被证实了热旋涂法有效，那么初步尝试的策略，应该是直接选择最优的材料，对其进行精细调控。 如果器件性能能够进一步提升，再推及至其他体系也不迟，还可以把最终结果更新在他投稿a的那篇文章上去。 许秋很快下定决心，说道： “我只做一个体系就好，fb4-d和[70]b的，溶液你应该知道在哪里，条件的话你看着来吧。” “让我看着来，”韩嘉莹声嘀咕着:“师兄这么相信我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师兄安心实验吧，这边就交给我。” …… 整个下午，许秋忙于自己的实验，只偶尔和韩嘉莹闲聊了几句，不过都是与具体实验细节无关的。 大方向已经指明了，具体细节交给她来补充，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学妹的科研水平还是令人放心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份越来越像是一个导师了。 晚上八点左右，韩嘉莹的器件蒸镀完毕。 虽然许秋对她具体的实验过程没怎么关心，但对于实验结果，他还是非常在意的，于是便凑到了她的旁边。 实验室里，除了许秋他们两人在准备测试外，陈婉清也在做实验。 不过，她在另一边旋涂手套箱里，研究着新仪器，她对下午做的那三个体系的热旋涂器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新的研究工作上，也就是基于许秋4材料的细分工作，考察不同处理温度对结晶性能的影响。 课题组晚上一般人都比较齐，因为研究生的课程很少安排在晚上，学校里的活动也是在白天居多。 外面的办公室中，田晴在努力码字写文章，因为她太能拖了，魏老师昨天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周她的文章必须写好、改好、投掉。 吴菲菲在阅读刚刚出炉的十几篇钙钛矿相关的文献，她本来打算做实验的，试一试新仪器，但手套箱今天一整天都被有机三人组占领了，她也就没有和他们争。 段云则在处理热电数据，这几天都是笑容满面的，实验工作似乎很顺利，看样子很快要弄出一篇文章来了。 虽然他的设备搭建花费了近半年，但在设备在搭好后，他的科研工作似乎进了快车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俗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韩嘉莹用镊子把基片从样品支架上取下，整齐的放入两个培养皿中装好。 一共有4片基片，有效层薄膜大多涂覆完整，只有一两片看起来略有瑕疵。 器件上面的电极明晃晃、亮闪闪的。 常用的金属电极有金、银、铝三种。 魏老师实验室里一般默认用的铝电极，一方面是因为便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它的性能不算差。 这次的电极银光闪闪的，用的肯定不是金，而银和铝电极外观比较相近，倒是不太好分辨。 许秋通过直觉判断，银电极的概率更大些，便问了一句：“这次蒸的是银电极？” “没错，我沿用了师兄做出最高效率器件时的条件。”韩嘉莹点点头道：“对了，我们先测哪片呢？” “我都不知道你具体都做了什么条件的……”许秋无奈道。 “那我随便挑一片吧。”韩嘉莹道。 说完，她手持镊子，在培养皿上方晃来晃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目标。 几秒钟后，她挑准了一片基片，从侧面翘起一个角，然后夹了起来，说道：“就这片吧。” “好啊。”许秋没什么意见。 他看了一眼基片背面的侧边，标注有“q，110，5k”。 没猜错的话，应该指的是110摄氏度热旋涂，500转，这似乎是他体系曾经的最优条件。 最近一个多月，都是学妹在帮他做实验，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做器件，具体的实验条件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连接好基片和测试仪器后，韩嘉莹点击电脑软件的“测试”按钮。 “滴”的一声，源表数显屏幕上的数值开始闪动。 这是这一批次的首个器件，许秋还是很在意其性能的，他紧盯着源表上的示数。 虽然器件的亮态j-v曲线，以及具体的光电参数，要等测试完毕后才能在电脑上显示，但是通过源表的实时读数，可以大致估算出器件的短路电流密度。 他注意到，当电压值为0的时候，电流数值为165……毫安，因为数字是连续变化的，所以他只记住了前三位数字。 许秋心算了一番，电池的有效面积为009平方厘米，那么短路电流密度大致在1八-19毫安每平方厘米。 这个数值在有机光伏领域中，已经不算低了，如果开路电压在09伏特左右，填充因子在060左右，那么器件的光电转换效率就接近10了。 又过了几秒钟，测试结束。 电脑自动绘制出j-v曲线，并显示了各项光电性能参数。 韩嘉莹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到上面的数据后，她激动道： “超过10了，效率有101呢。” “不错，开门红啊。”许秋笑道。 他倒没有像学妹那么激动，一方面是他提前推断出了结果，另一方面这个效率虽高，但也并没有突破他之前的纪录。 学妹的声音也惊动了陈婉清，她转过头看了看，朝许秋说道：“超过10了？是你的体系吧。” “是我的，现在说明用新仪器涂出来的薄膜不比之前的差，至少重复出了10的结果。”许秋道。 “不错，继续加油。”学姐鼓励了一句，便转身继续她的实验。 “我们也继续吧。”许秋拍了拍韩嘉莹的肩膀。 “嗯~” 很快，她便测完了第一片器件上全部的六个数据点，效率最高值101八，最低值1005。 “师兄，数据的波动似乎比之前了很多。”韩嘉莹道。 “我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特例。”许秋道：“再测一片同转速下100摄氏度，这个条件有做吧。” “有的。”韩嘉莹把测试完毕的基片反面朝下，放回原来的培养皿，然后取来标有“q，100，5k”的基片。 几分钟后，测试完毕。 这次的最高值是1046，最低值是10八。 “看来，数据波动确实是变了，而且效率的绝对数值，都和我之前的最高效率值差不多了。”许秋道： “这回测同转速下90摄氏度的。” “好的。”学妹快速替换基片、测试。 最高值10八，最低值1011。 韩嘉莹思考片刻，问道： “效率降低了，要换回100摄氏度的体系，测000转速吗？” “可以。” “提高了，106八！” “还有更高转速的吗？” “还有500转的。”韩嘉莹这次直接找到了对应的基片，开始测试。 许秋心中盘算，到目前为止，他的体系都已经出现三种温度条件，三种转速条件了。 他又扫了眼培养皿中的基片，大多数都是标注“q”的，便好奇问道：“我的体系你做了多少样品？” “师兄的有16片，陈婉清学姐的6片，我的片。”韩嘉莹说完，又迅速补充道： “别多想，我只是想用你的体系作为参照，找到规律，然后搬运到我的体系中，毕竟你的效率高嘛。” “行吧，姑且信你。”许秋道。 那应该是各自四种条件，转速从000到，温度从90到10摄氏度。 不多时，韩嘉莹测试完毕。 “这片最高有109，”她先是一喜，随后轻叹道：“可惜没有更高转速的了。” “下次有机会再做一批就是了，”许秋鼓励道：“突破11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从现有的结果来看，在100摄氏度条件下，效率随着转速的提高而提高，而且还没有出现拐点。 那么继续提高转速到以上，就有希望获得更高的效率。 从109到11，只差00八，问题应该不大。 …… 看到了效率突破11的希望后，许秋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现在有机光伏领域中作为基准的b7-h给体材料，它的别名是10。 因为它是首次报道的，效率超过10的体系。 之后，经过五六年的发展，国际上大量的研究人员，不断优化b7-h体系的器件制备方法、传输层材料和电极材料的选择，发表了上百篇相关论文，将其最高效率提高至1。 但到目前为止，除了b7-h体系外，其他报道出来的效率超过10的有机光伏材料，还没有一种效率能够超过11的。 那么，如果许秋的fb4-d材料在首次发表时，效率就能达到11，他就有资格将这种材料命名为11。 现在，距离这个目标，只差一步之遥。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世上，总会有天才的（求订阅） 虽然转速的拐点没有出现，但是温度的拐点已经出现，从110摄氏度到90摄氏度，先升后降，在100摄氏度的条件下达到极值。 因此，100摄氏度500转速条件下，获得的109的效率，可能是今天的最高值。 当然，考虑到每种条件只做了一片的缘故，也存在因实验操作方面的原因，比如薄膜没有涂好，而带来的异常情况。 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既然剩余的器件大概率不会出现更高性能，那么守在蒸镀手套箱旁看学妹测试也没什么必要了。 于是，许秋决定开溜。 他看了眼陈婉清的方向，学姐的样品已经制备完成，现在她正在测试光吸收光谱，旋涂手套箱被空了出来。 器件的性能和溶液是息息相关的，他打算重新配制一次溶液，明天再做一批器件试试。 想到这里，许秋拍了拍学妹的肩膀，说道： “你继续测吧，我去配个溶液，剩下的器件可以测的稍微快一些，扫描j-v曲线的次数不用那么多。” “嗯~” 许秋总感觉她的声音和平常有所不同，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转身直接进入了旋涂手套箱中。 这段时间他实验做的比较少，偶尔做的几项测试也都是基于傻瓜式仪器进行的表征实验。 已经好久没有配溶液了，他感觉有些手生。 许秋用镊子夹取聚合物材料进行称量。 虽然他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还是不心掉了一块。 粗略估计，那一块有五、六毫克的样子，按产率50算，相当于10毫克的原材料。 好像只有二、三十块钱，也不是很贵的样子。 自我安慰了一番，他摇了摇头，将掉落的材料夹起丢入垃圾桶，实验室里所用的有机聚合物材料，毒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们类似于塑料，因此可以直接按照普通实验室垃圾处理。 的插曲，没有影响到许秋的心态，毕竟这种“手生”的情况也很正常。 哪怕是魏老师，他有二、三十年的实验经验，可让他现在来做实验，水平估计连陈婉清都不如。 况且，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也很难长时间在一线做实验了。 他的优势更多在于对科研工作本身的理解，以及对具体研究方向，比如有机光伏、钙钛矿材料的理解。 换句话说，他从事科研事业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因为对实验操作来说，虽然有下限，有门槛，但也是有上限的。 按系统的评定，许秋推测把一项操作做到极致，对应的熟练度是六阶。 像是手艺人，比如卖油翁那样的，长年累月干一件事情，熟练度可能就非常接近六阶。 但针对科研工作本身，不断重复实验，冲高级别熟练度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大多数的情况下四阶到五阶就足够用了。 更重要的是科研想法。 许秋之前看到过新闻报道，已经有实验室研发出来，可以自动做实验的机器人。 他们给机器人提供指定的命令，就可以让机器人执行特定的实验操作，比如同时做上百组的平行实验。 而且机器人还不知疲倦，一天可以工作5个时。 虽然目前这些机器人的智能化程度还不高，成本也很高，只能取代部分实验工作，但是随着相关技术的不断迭代，它们智能化的程度肯定会越来越高的。 最终，用机器人部分取代普通科研人员，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不过，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一项实验来说，除了实验结果本身，实验过程也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说，哪怕失败的实验同样有价值，因为不少实验发现就是从失败的实验中偶然得到的。 机器人能够实验批量的完成实验，但也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实验信息的缺失。 归根结底，机器人只懂执行命令，而不具备思考的能力，没有科研思维和科研想法。 …… 溶液配制完成。 许秋把刚配好的溶液，以及最近学姐学妹配制的溶液，还有新到的旋涂设备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 最近模拟实验室已经被他尘封许久，因为一直没有硬骨头要啃，他打算今晚重新启动它，然后一举冲上11的效率。 结束实验后，许秋、陈婉清、韩嘉莹三人聚在一起，简单的讨论今天的实验进程。 实际上，除了组会是一周一次的强制报告外，平时课题组的伙伴们也经常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问题。 实验室里的科研氛围还是不错的。 许秋率先开口道：“怎么样，90摄氏度的器件，有没有奇迹出现？” 韩嘉莹道：“没有，最高1071。” 许秋点点头，他其实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因为在之后的实验中，学妹的表现一直都很安静，要是她测到了更高的数据，肯定不会那么淡定的。 韩嘉莹继续道：“学姐，你的三个体系，标准样品的性能和原先做的都差不多，而采用热旋涂法的器件性能，相对于标样反而各自下降了05-1。” 陈婉清砸了砸嘴，无奈道：“意料之中吧，和前期的实验结果一致，看来，热旋涂法并不是一个通用有效的实验方法。” 许秋问道：“学姐，你今天光吸收光谱做的怎么样？” “光吸收啊，结果非常好，不同温度下光谱曲线的偏移非常明显，”陈婉清扬了扬眉毛，开心的说道： “还好有这台新仪器，我们可以很精准的控制温度，要是用之前热旋涂法，得到的温度其实很不准，我个人觉得都没什么说服力。” “这倒是，”许秋附和道：“毕竟用之前方法得到的薄膜中央都有个大圆嘛，那就是受热不均匀导致的。” 顿了顿，许秋继续道：“学妹，你的两片测出来怎么样？” 韩嘉莹不假思索道：“两片都维持在6左右，其中最高的一个是6八0，与之前相比，略有提高，但我估计按照今天的结果，继续优化一下条件，效率大概率能突破7。” “不错，确实很有希望，”许秋先是称赞了一句，随后分析道： “我估计现在这种新的热旋涂方法，在成膜过程中的实际温度，比之前的热旋涂方法要高，而温度越高，成膜就越快，膜就越厚，因此最优的条件会偏移到较低的温度以及较高的转速，这也和今天的实验结果相吻合。” “有道理。”学姐、学妹同时附和般道。 …… 会结束后，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许秋和韩嘉莹结伴离开实验室。 已经入冬，当前的室外温度在十摄氏度之内，他在刚出材一大门的时候，感觉有些许的寒意袭来。 今天的楼下倒是有三辆共享单车，两人各自挑了一辆。 许秋的动作更快一些，解锁车子完成，身子跨上了车座，然后从后面打量着韩嘉莹。 路灯下，学妹一身黑色长裤、米黄色绒毛外套，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自爆身高16，不过许秋怀疑她穿了内增高的鞋。 体重嘛，目测不过百，今天拍她肩膀的时候，感觉没有多少肉，都是骨头。 当然也可能和拍的部位有关。 学妹骑得不快，许秋也放慢了速度。 这个时间点，从本部通往南区寝室的道路上已经没什么车辆了，两人并排骑行。 “不知不觉，一学期都快过去了呢。”韩嘉莹率先开口道。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师兄，你科研这么厉害，是怎么做到的呀？” 许秋一愣，这该怎么回答呢？ 总不能说自己有系统吧，他想了想，随意说道： “这世上，总会有天才的。” “我也觉得师兄是个天才呢。” “学妹也不差啊。” “嘿嘿，是嘛。” …… 回到寝室，许秋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去楼道冲了个凉水澡。 不得不说，冬天冲凉水澡的滋味还是比较独特的。 刚开始那会儿有些难熬，但只要挺过最开始的一分钟，之后的感觉就会好很多，而且洗完之后浑身都会非常暖和。 洗完澡，许秋躺在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 有一段时间没用过这个功能了，系统积分也是长时间的只进不出。 目前他的积分已经攒到多分，足够他不开加速，进行00多个时实验。 现在的模拟实验室中，除了魔都光源这样的超大型实验室外，其他的各项表征实验室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像是材一16、微电子楼a50这些常用的实验室，他都备份了好几个。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进阶任务了，现在投a的这个工作，哪怕被拒或是转投其他期刊，一篇si一区肯定是没跑的。 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还是蛮让人郁闷的。 他查过dsi站，a的平均审稿时间是1个月。 评论中有的人只用了二十多天，也有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的，倒是没看到有超过三个月的。 虽说他对自己的文章很有信心，但一直没有消息，难免会患得患失。 许秋摇了摇头，排除掉脑海中的这些杂乱念头，专心准备实验。 第一百七十四章 AM不再难产（求订阅） 首先是设计实验内容，主要包括许秋自己的一个体系4，还有韩嘉莹的两个体系和5。 毕竟学妹这段时间帮了他不少忙，礼尚往来的帮她试一下实验的最优条件也是应该的。 至于学姐的那几个体系，因为用热旋涂法没有明显提高，所以没有必要测试。 加起来一共三个体系，每个体系五种处理温度，五种转速，一共75组条件。 看来，今天的实验内容还不少。 在模拟实验室中，之前复制了很多氧化锌基片，倒是不用从头开始实验，直接在基片上面旋涂有效层即可。 许秋深呼吸几次后，开始实验。 放置基片、吸取溶液、开启旋转、喷涂、丢弃移液枪头，一气呵成。 在四倍加速下，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三十秒，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旋涂机器。 他一共旋涂了次，其中有6次得到的薄膜不是很完美，直接丢掉重做。 所花费时间，还不到一个时。 这要是在现实中做实验，所需的实验时间，保守估计要两三个时。 实验做完，一个上午也过去了。 之后，许秋将这些器件分成四批进行蒸镀、测试。 说到测试，他听说有些课题组，模拟太阳光源没有集成在蒸镀手套箱中，而是放在手套箱外面，也就是暴露在空气中。 在测试的时候，就需要把基片放在一个类似样品托的里面，然后拿出去测试。 这种情况下，测试的难度就会显著提升。 一方面为了确保样品托的气密性，采用四颗螺丝固定，每次更换样品都要拆装一遍，另一方面样品托每次进出手套箱都要抽排三次。 固定时间成本太高了，就算有系统，实验速度也会慢很多。 还好他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可以直接在手套箱中完成测试。 四倍加速下，测试速度非常快，很快就结束了。 许秋的体系，最高效率达到了1110。 戏剧性的是，最优实验条件居然和今天在现实中做的那批并无差异，还是100摄氏度，。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两次实验采用的溶液不同，旧的溶液可能浓度偏高一些。 而学妹的两个体系，其中一个的最高效率7，条件是90摄氏度，，另外一个最高则是677。 可惜，她的体系目前看不到冲击八的希望。 …… 周四上午。 今天肯定要做器件，把昨天在模拟实验室中的结果重复出来。 许秋到实验室，看到韩嘉莹在准备光源样品，就没有打扰她，决定自己亲自实验。 刚好昨天涂了片，现在手正热着呢。 不过，在现实中做实验，要从清洗基片开始做起。 好在学妹有个比较好的习惯，她会留存一批清洗步骤到达异丙醇的干净基片，当有需要的时候直接取来吹干即可使用。 此外，包括氧化锌预聚体溶液这种常用的溶液，她每周都会重新配置一次备用。 这样在正式做器件的时候，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像是陈婉清就没有这样的习惯，许秋也没有，这算是学妹自发的好习惯，难能可贵。 刷刷刷，氧化锌基片旋涂完毕。 在等待基片退火的间隙，许秋回到办公桌，坐到陈婉清的旁边，准备处理昨天的liv数据。 他瞄了一眼学姐的电脑，她也在处理昨天的uv-vis数据。 她屏幕上的rigi软件中，绘制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曲线，变化趋势看起来确实很明显。 正在这时，许秋眼角的余光看到16门口有个黑影。 他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魏老师。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许秋一惊，我这是被老板盯上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做亏心事，便放松了下来，开始思索： 魏老师突然出现在门口，还无声无息的，看样子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所谓何事呢？ 难道…… “许秋，你a的文章审稿意见回来了，我大致看了一眼，”说完，魏兴思换了一副笑脸，继续道： “三个审稿人都是正面的评价，编辑给出的意见是改，邮件我转发你们两个了，你们赶快看看，写个回复意见，把正文好好改一改，这周五我们把这事情给了结了。” “好的。”许秋所料不差，果然是文章的事情。 他内心也是激动，等了近两个月，终于有消息了，而且还是正面的消息。 办公桌旁的吴菲菲、段云等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不过碍于魏老师还在，都没主动开口道喜。 许秋想到了昨天的实验成果，便组织了下语言，说道： “魏老师，我这个体系，昨天用了新的旋涂仪器制备了一批器件，效率达到了109，我觉得进一步突破到11的可能性不，因此打算再做两批器件试一试，还有，我准备把我们的材料命名为11，你看怎么样？” “哦？” “效率能到11？ “还有改名为11？” 魏兴思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道： “嗯，可以啊，你的想法不错，就按照你的思路试试看吧，文章修改意见可以晚一点给我，不过也别太迟，周日之前吧，怎么样？” “好的。”许秋答应道。 魏老师离开后，陈婉清笑道：“恭喜学弟啊，马上就要喜提一篇a了。” “这不是还没发表嘛，”许秋谦虚了一句，随后拱拱手道：“而且学姐也是二作，同喜，同喜。” 旁边的段云忍不出插了一句：“许秋，我觉得可以提前准备请客了，三个正面意见，编辑改，文章接收的概率九成九了。” “要是文章真发表了，请客是必须的，”许秋说道：“还是先看看意见吧，万一要补充什么实验，比如l之类我们测不了的，那就比较难搞了，对了，学姐你也帮忙看看吧。” …… 打开邮件，许秋注意到了时间信息。 他的收件时间是六分钟前，编辑发给魏老师的时间是十四分钟前。 看来魏老师应该是收到邮件后，大致浏览了一遍，就匆匆赶过来通知他了， 许秋也先是初步看了一遍邮件。 核心点和之前魏老师所说基本一致，编辑意见改，10天期限，三个审稿人，一个建议直接接收，另外两个提了一些问题，建议改。 本来许秋还以为会有很多审稿人的，结果只有三个。 这回倒是难以判断审稿人是不是国内的，只能看出其中一个建议改的大概率是。 氧化锌基片退火时间要一个时，现在还剩三十多分钟。 许秋判断要完整的写完回信，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 倒是可以把大致的框架先罗列出来，之后趁实验的间隙再慢慢填补内容，就如同写文章一样。 于是，他新建了一个rd文档，并把邮件中的意见复制进去，开始逐条回复。 首先是建议直接接收那个人，他的评论只有几句话，比较好应对。 许秋直接回复：“非常感谢你的客观评价。” 另外两个审稿人的意见，相对比较多： 第一条，“请补充光电性能表中的标准差数据。” 许秋记得他是列出过标准差数据的，返回正文查看后，发现光电转换效率那块是有计算的，但其他的几个参数没有计算。 这样看来，审稿人的意思应该是把另外三个光电参数，短路电流密度、开路电压和填充因子的标准差也列出来。 不愧是a，严格了许多，之前他在投其他期刊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 于是，他回复道：“感谢你的意见，我们已作出相应的修改。” 由于时间关系，他在正文中把需要修改的地方用高亮标出。 第二条，“请补充q结果对应光生电流密度的积分曲线。” 这个积分曲线比较好做，不需要补充实验，直接用q自带的软件就可以计算并导出。 一般没人会专门画这个图的，许秋也是按照惯例，只列出了最终的积分数据。 不过审稿人都是大爷，既然人家提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意见采纳就是了。 或许是审稿人找不到其他毛病，强行在鸡蛋里挑骨头，这也是有可能的。 许秋回复道：“感谢你的意见，我们已补充相应的图片。”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在z文上的表达都是“感谢你的意见”，但在英文中会有不同的表达。 这也是他之前从陈婉清的回复意见中学到的，当时她的文章审稿人的意见有九个，她一共感谢了九次，每次的表述都各不相同。 不过多半是魏老师做的修改，如果是学姐，她应该只会：“hakyu……” 第三条，“第7页19行，有一处拼写错误。” 这个比较好改，许秋直接在正文中进行修改。 写文章，要求一处错误都不犯，还是很困难的，毕竟有上千个单词。 虽说rd自带有纠错功能，但是涉及到专有名词，只靠智能纠错肯定会有所遗漏。 不过审稿人并没有说文章需要润色之类的，这说明文章在语言方面还是过关的。 第四条，“请补充文章中提到的热旋涂法的具体操作。” 许秋在实验步骤中，并没有详细展开描述，只说了“用热溶液，以转速条件进行热旋涂，从而获得有效层薄膜。” 像是使用0微升溶液、喷涂法、喷涂时移液枪与基片表面的二面角为45度左右、要同时加热基片和溶液，这些具体的操作信息都被他隐去了。 审稿人问出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或许对方对这篇工作非常感兴趣吧。 因为具体的实验方法都是放在支持信息部分，他在审稿的时候，这部分内容一般不会看的非常仔细，都是大致扫过。 思索片刻，许秋决定把新设备的参数写上去，类似于“我们采用了型加热式匀胶机，条件为……”。 主要的修改意见只有这四条，全部看完过后，许秋心中已经有底了。 这篇a，基本是稳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搞定，收工（求订阅） 之前的四个问题，都是要求许秋在文章中做出对应修改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不需要修改正文，直接在回复信中回答即可。 比如，有一个审稿人问道：“这种材料在常规溶剂中的溶解度怎么样？” 许秋记得他在正文中，关于材料溶解性能是有相关的介绍的。 他找了找，果然在正文材料合成部分，有写道：“fb4-d材料在氯仿、氯苯、二氯苯等溶剂中具有优秀的溶解性能。” 这类的问题就没有太多价值。 审稿人问了出来，很大的可能性是他没有注意到文章中的细节。 但也不能怼人家，许秋还是先感谢了对方的意见，然后把文章中对应的原文引用到了回复信中。 …… 处理完审稿人的意见，还有最高效率的更新，以及材料更名的问题，也是需要说明一下的。 这两点，许秋直接写在回复信的最前面，告知编辑： “我们在文章投稿期间，器件的最高效率进一步的提高至八八八八（高亮标注），同时我们决定把fb4-d这种材料命名为11。” 效率的具体数值，他在现实中还没测出来，索性就先随便填了一个，用高亮标出，之后再改。 当然，对应的文章正文中也要改，不过他没打算大改。 他准备把今天要做的器件，也就是预期超过11的效率数据，单独列出来。 也就是在原先的光电性能参数表格中新增一行，把最高效率填写进去。 同时，声明是投稿后单次实验中得到的最高结果，这样就不用进行重复性实验了。 毕竟，按照a的要求，要重复做五批、十批以上的器件，短时间内是很难做到的，除非动用模拟实验室。 但许秋比较谨慎，他觉得模拟和现实分的清楚一些比较好，不想把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实验数据，直接用于现实。 因为用一次，就会用第二次。 这种事情做的多了，日后会有潜在的风险。 要是被人发现了异常，解释起来，总不能说自己在梦中做的实验吧。 至于材料名称的变更，也是比较麻烦的，正文文本部分、图表之类的，都要随之更改，统一变为11。 他把能改的部分都改掉，不能改的就先标高亮。 …… 大致写好了意见回复，许秋看了下时间，离退火结束还差十分钟左右，便和陈婉清交流道： “学姐，怎么样，审稿人的意见看完了，有没有什么感受。” “这篇a稳了啊，你收到的意见，都很好改，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建议直接发表的。”陈婉清羡慕道：“想想我投出去的文章，都是命运多舛呐。” “是吧，”许秋摸了摸头，笑着说道： “对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审稿意见要求补充实验操作部分描述的。” “唔……”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他们多半也是想做类似的研究吧，你的实验操作部分是怎么写的呀？” “我就是写了下整个实验的流程，不过具体的细节，比如喷涂、加热基片这类的，没有展开讲，”许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看其他人也是这样写的。” “嗯嗯，这倒也正常，”陈婉清点点头道： “想要把整个实验过程用文字描述出来，也不现实，你就按自己的思路写吧，尽量详细些，如果真的有人感兴趣的话，之后会给我们发邮件询问的。” “还会发邮件询问？难道学姐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许秋惊讶道。 “没错，我就经历过。”陈婉清撩了一下头发，开始娓娓道来： “我硕士期间在做静电纺丝，当时看到了一篇发在ja上的文献，觉得很有启发性，便想要模仿一下他们的实验。 但对方把一个关键添加剂的含量隐去了，只说了少量，我自己试着猜了几个含量，但怎么都纺不出他们说的直径00纳米级别的纤维出来。 后来我去找了我的导师，他告诉我‘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文章，其他研究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发信联系文章的通讯作者，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回信的’。 于是，我看了下文章是国内的一个研究所发表的，就直接发邮件给他们的通讯作者了。” “后来呢？”许秋问道。 “后来，我当天就收到了回复，”陈婉清道： “他们的通讯作者，也就是组里的大老板，把邮件转发了给了组里的一个老板，老板又转发给了一个学生，估计是这篇文章的第一作者。 最终是那个学生回复我的，他说他们的添加量是1的质量分数。” “那学姐最后重复出来了吗？”许秋追问道。 “没有。”陈婉清无奈的摊了摊手。 “啊，为什么呢？”许秋好奇道。 “因为1的这个条件，我自己在发信前就试过一次了，没成功，收到回信后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陈婉清道。 “这……”许秋道。 学姐轻叹一口气，感慨道： “学术圈里一直流传着一套说法，实验类型的文章，研究者自己不信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但其他看的人都信。 而理论类型的文章，研究者通常对他们的理论深信不疑，但其他人总觉得这破理论到处都是缺陷。” 许秋无言。 不过，仔细想想，学姐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儿，实验室的方向忽然传来轻微的“滴滴滴”响声。 随后，响声停止，他听到了韩嘉莹的呼唤： “师兄，氧化锌的退火时间到了，秒表我已经帮你按掉啦。” “来了，来了。”许秋急忙应和着，然后快步走入实验室。 韩嘉莹站在超声波清洗仪旁边，在处理光源样品基底用的单晶硅片，目前已经把硅片切割成块，正准备进行清洗操作。 许秋想起昨晚在模拟实验室中努力的成果，便说道： “学妹，今天我要做器件，顺便帮你的体系，也优化一下实验条件吧。” 韩嘉莹呆了一下，随后甜甜一笑，说道：“谢谢师兄，那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用了，你专心准备光源样品吧。”许秋摆了摆手，说道。 他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除了教学实验外，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帮她做实验，平常都是反过来的。 念及于此，许秋觉得这几个月似乎对学妹的压榨似乎有点狠了。 之后还是对她好些吧……大概？ …… 氧化锌基片是在空气中退火的，00摄氏度。 加热台已经被学妹关掉了，许秋穿戴特质的隔热手套，将上面装有基片的培养皿取下。 等待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待培养皿温度降低至100摄氏度以下，他便直接将其转移至旋涂手套箱的传送舱内。 隔热手套上有非常厚的一层隔热涂层，不需要担心烫伤的风险。 理论上，是需要让基片冷却至常温，然后再进行转移的，但从工作效率的角度来讲，他这样的方法更加节省时间。 当然，这样的操作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氧化锌基片的退火操作，对之后的降温过程无要求。 因为氧化锌预聚体材料，在高温条件下就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氧化锌纳米颗粒，降温速率对其性能无明显影响。 不像钢的退火，就需要缓慢降温，因为这个过程中会伴随残余应力的释放、晶粒的细化、缺陷的消除等相变过程。 许秋进入旋涂手套箱，开始规划实验。 现在的状态，是他已经知道了最优的条件，要做的事情是让这个最优条件，变得像是他今天摸索出来的一样。 同时还要兼顾重复性实验，避免因实验意外而造成翻车。 思索片刻，他决定这4片基片，分成两组，制备两批器件。 其中，第一组的策略是在相对大的范围内筛选实验条件，使用1八片； 第二组，则将实验条件直接锁定在最优条件，使用6片，三个体系都能各自分到片。 他也提前想好了实验意外的处理方法，比如有一两片的薄膜没涂好。 这种情况就只能牺牲学妹了，把她的体系少做一两片。 没办法，他的体系目前优先级最高。 收到了修改意见，早早把文章确定下来比较好。 正如魏老师所说，迟则生变啊。 …… 今天，许秋基本上连轴转，中午点了外卖，在蒸镀器件的间隙解决了中饭，晚上去食堂吃，不过也只用了半个时，就麻利的赶回实验室继续实验。 一天要做两批器件，并全部测试完毕，实验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好在，最终的实验结果不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总体上，重复了昨晚模拟实验室的结果。 他的11体系，最高值1111，又往前提升了001。 这点提升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数字倒挺有意思，仿佛在嘲讽他一样。 而学妹的两个体系，一个最高66，另一个最高70。 目前看来，她的工作，发两篇asai这样水平的二区问题不大。 当然，能发要尽快发。 因为随着研究的进行，有机光伏领域总体是在向前进的，所以效率的阈值也是会不断提升的。 现在有机光伏领域，开发一种新的给体材料，用于富勒烯衍生物体系，光电转换效率6、八、10是三大门槛，分别对应于二区、一区、顶刊。 过几年可能就会变成7、9、10。 如果出现了突破性进展，二区的门槛提升至9，甚至10，也都是有可能的。 …… 晚上十点多，许秋先将韩嘉莹送回去，然后回到寝室。 寝室里只有任斌在，陶焱还没回来。 他惊讶的发现，任斌一反常态，居然没在玩游戏，而是在认认真真的在电脑前做。 许秋打趣道：“斌子，今天怎么开窍了？” “哎，被逼无奈啊。”任斌叹了口气，说道： “这学期我选的课程太多，现在快到期末了，有几门选修课的期末考核，要做报告的。” 许秋点点头，确实有些课程不适合笔试，而以报告的形式进行考核，当遇到学生人数比较多的情况，就必须要提前一个月左右，来安排学生的报告时间。 “你是明天要讲吗？”按照任斌的性格，许秋试探问道。 任斌嘿嘿一笑，说道：“是啊，所以今晚上我要抓紧突击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啊，许秋看了眼任斌的进度，现在他只完成了三张。 而像这种期末考核性质的报告，按照许秋的习惯，会准备十页到二十页。 “那你忙吧，我去洗澡了。”许秋说道，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为好。 “嗯，好。”任斌随口回道。 …… 冲完凉后，许秋回到他的写字桌前，思索片刻，觉得文章的事情，还是尽快了结为好。 白天他利用实验的间隙，已经完成了七成左右的修改工作，现在还剩下三成左右。 于是，他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没过多久，寝室门方向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陶焱回来了，他看了眼两个室友，都是大忙人啊，一个在做，另一个…… “许秋，你干嘛呢？”他招呼道。 “改文章呢。”许秋道。 “是嘛，我看看。”陶焱随手把书包挂在凳子上，然后朝许秋走来。他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惊讶道： “advaarial，a？许秋你要发a了？” 任斌对学术圈的敏感程度不高，他听到另外两人的对话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做了。 许秋的话，他一般不怎么在寝室用电脑工作，因此他的这篇a文章陶焱是不知情的，主要也是他怕陶焱到处乱说。 不过，现在距离文章接受只差临门一脚了，倒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想到这里，他便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是啊，今天刚收到了文章的修改意见，三条意见都是正面的，现在正在写意见回复，以及修改稿件。” “许秋，你这不声不响的，搞了个大新闻出来啊。”陶焱感慨了一句，随后搓了搓手指，说道：“啥也别说了，你懂得。” “我懂，”许秋笑道：“等文章发表了，一定请客。” “这还差不多。”陶焱满意道。 “啊，请客？”任斌也反应了过来，急忙道：“也别忘了我啊。” “放心，自然不会忘了你的。”许秋道。 哎，这文章还没发表呢，饭倒是欠了两顿出去。 实验室的伙伴和室友，还是分开请客吧。 许秋摇了摇头，打发走了陶焱，继续工作。 认真的加了一时班，终于把文章修改的相关事宜完全弄好。 考虑到明天是周五，他上午有课。 于是他就把修改稿和意见回复信文件，用邮件直接发送给了魏老师。 搞定，收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学妹的心事（求订阅） 周五中午许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收到了魏老师发来的邮件。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修改稿和意见我看过了，写的不错，我已经提交到了编辑那边。” 看到邮件后，许秋简单回复了一句“收到”。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编辑的回信。 从往常情况来看，如果快的话，差不多几个工作日的时间，就能得到编辑的消息，文章被接受或是被拒稿。 如果超过一周都没收到回信，大概率是编辑对修改后的文章仍然拿不定主意，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就又把稿件发给审稿人重新审。 当然也有概率的可能性，是编辑把这件事给忘了。 …… 下午一点半，许秋准时到达材一16。 办公室内，吴菲菲在和陈婉清一起在追剧，段云和田晴没在，而韩嘉莹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许秋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问道：“吴菲菲，魏老师今天下午在不在？” 吴菲菲是最早进入课题组的，所以魏老师有什么事情要通知课题组成员的话，一般都是以她为途径，因此她也是实验室中消息最灵通的一位。 “噢，他下午要去医院治疗颈椎，不在学校的。”吴菲菲抬起头，回了一句。 许秋点了点头，果然被他猜中了，魏老师比较喜欢当面处理各种事情，尤其是涉及文章方面的事务，通常都要学生本人在场的，而现在他用邮件来联络，多半就是出现了特殊情况。 坐在座位上，许秋开始思考，下午的日程怎么安排。 是当咸鱼呢，还是当咸鱼呢？ 本来这周他有四项实验计划的，结果一大堆事情接踵而来，包括撰写基金年度报告、调试新仪器、处理文章修改意见，实验节奏被彻底打乱。 到现在为止，只完成了三项实验，而且前天测试得到的liv数据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不得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想来想去，下午还是轻微划划水吧。 补做一批光源样品，再把liv的数据处理掉就完事。 至于最后一项实验，索性就延期到下周再做。 主要还是时间不太够，强行做实验的话，晚上免不了又要加班了。 …… 一个多时后，许秋处理完毕liv数据，随后溜入实验室中，轻手轻脚的走到韩嘉莹的身旁。 此时，她正在手套箱中旋涂光源样品，已经完成了二十多个样品，样品的背面都用数字做了编号，并整齐的码放在透明塑料盒中。 许秋本打算趁学妹旋涂的间隙，搞一个突然袭击，捉弄一下她，没曾想他刚伸出手，就被手套箱上的玻璃出卖了行踪。 “师兄，你来啦。”韩嘉莹主动打招呼道。 许秋悻悻的收回了手，自然说道：“嗯，可以帮我也做几个样品嘛，四种不同侧链的4，每个体系做三片。” “好呀，溶液我刚好都有。”韩嘉莹没多想就答应下来，随后她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我有个问题，这四种里面也包括了11吧，它也需要重新测试吗？我记得它的数据图片挺漂亮的呀。” “嗯，还是有必要测试的，”许秋解释道： “对于同一种样品，不同批次测试出来的结果，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差异，尤其是光源这种测试，每次的测试条件都不会完全相同的。 因此，我们文章中要对比不同材料的时候，最好选择同一批次的数据，这样更容易找出规律，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噢，我明白啦。”韩嘉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学姐呢，她这次不用做样品嘛？” “她这次不需要补测。”许秋道： “因为她关于三元共轭共聚物体系的文章已经投出去了，现在的新工作有是基于我的11，有现成的数据。” “好呀。”韩嘉莹道。 光源样品做到了旋涂这一步，已经接近尾声了，相对比较麻烦的、耗时的步骤是前期的溶液配制，以及清洗基片的过程。 于是，许秋没急着回去，留下来又和学妹闲聊了一会儿。 他也得给这批光源样品把关，毕竟韩嘉莹只参与过一次光源测试，有可能会出现纰漏。 半个多时后，旋涂完毕。 这次的样品加起来只有五十个，算是许秋参与的三次光源测试中，样品数量最少的一回。 在他的指导下，韩嘉莹依次清点了一遍样品，确保没有遗漏，最后用不透光的铝箔纸将样品盒包裹起来，放在手套箱的一个角落里。 自此，光源样品的准备工作，顺利完成。 从样品的数量来看，这次虽然也是晚上去光源，但大概率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忙一整个通宵。 有可能半夜三四点的时候，就能够测试完所有样品，提前结束本次测试。 这种做法有些浪费机时，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如果这次不测，把机时留给明年，那么光源要寒假后才开始安排机时，很可能就要被排在三月底甚至四月份了，相关的文章由于数据不全，就只能延后在投了。 “学姐，光源样品准备好了。”回到办公桌后，许秋说道。 “好呀，我们一共有多少个样品？”陈婉清道。 “五十个整，十六组样品，两片空硅片。”许秋想了想，说道。 “行，那这次测试应该蛮快的，明天我们晚上七点半在这里集合吧。”陈婉清道： “早点过来吧，可以去超市买点食物随身带着，晚上光源附近可没什么夜宵可以吃。” “好的。”许秋、韩嘉莹两人同时应和道。 …… 下午的工作任务已经完成，监管者魏老师也不在，许秋便打开了起点a开始。 一入起点深似海，等他再回过神来，已经快六点钟了。 实验室里除了韩嘉莹和他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他也打算收拾书包闪人，却被学妹拉住了衣角。 “师兄，等一下，晚上有空嘛？”韩嘉莹低声道： “一起吃个饭？我有些事情想请教师兄。” 许秋愣了一下，这有些突然啊。 学妹是有心事？ 关于什么方面的？ 和我有关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真是难以拒绝啊。 “有空啊，不如我们就在学校的ff餐厅？”许秋答应道。 “好呀。”韩嘉莹顿时眉开眼笑。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引路人（求订阅） 从材料一楼出发，许秋和韩嘉莹步行了十分钟，到达北区ff餐厅。 两人分别点了份炸鱼和炸猪排套餐，这种炸物定食的出餐速度比较快，通常不会等很久。 北区食堂开设在留学生以及研究生宿舍区内，主要的服务的对象是留学生和研究生。 因此他在进入魏老师课题组前，来北区吃饭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情况都是在本部餐厅或是南区食堂解决的。 学校的几个食堂横向对比，许秋对北区食堂的评价是最高的，或许这也和他来的少有关。 北区食堂由三部分组成，主体部分是北区大食堂，它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分为上下两层，内部放有上百张标准四人餐桌，一共三十有多个窗口，其中接近四成的窗口是大众菜。 大众菜的价格是学校统一规定的，荤菜一份三块二，素菜六毛到一块八不等，价格对学生来讲还是很友好的。 不过，学校的规则毕竟是死的，食堂的承包商还是从中找到了漏洞。 一方面，可供选择的素菜种类很少，另一方面，除了红烧肉、大排这类比较硬的荤菜外，其他荤菜多多少少都有水分。 比如，在一盘炒白菜里面放几根肉丝，名字就叫“肉丝炒白菜”，价格按荤菜来卖，也就是三块二。 当然，这只是食堂方面耍的一些聪明，总体来说无伤大雅。 因为菜品口味、质量都还是不错的。 在北区大食堂的旁边，有一栋楼与之连接，其中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清真食堂，这是后来新建的餐厅，面积比较。 而且这栋楼的层高也比较低，像是清真食堂的高度大约在大食堂的一层半的位置。 这两个餐厅中，餐厅是主打外国菜的，而清真食堂嘛，如同其名字一般是清真菜，特点是肉类的占比较大，蔬菜较少，而且调料放的非常多，价格倒是和普通食堂差不多，也是向全体学生开放的。 …… 没过多久，两人取到餐后，扫视了一圈餐厅内部。 临近期末，可餐厅内部还是人山人海的，除非和其他人拼桌，不然根本没有二人位置。 “要不到旁边的北区大食堂，找个位置？”韩嘉莹提议道。 “可以啊。”许秋应和道。 这种串食堂吃饭的现象并不少见，虽然不同餐厅用的餐盘、餐具不同，但只要吃完后把餐盘、餐具放回原餐厅就可以了。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串到清真食堂里面去，特定的习俗还是需要尊重一下的。 来到隔壁大食堂，许秋端着餐盘走在前面。 他很快找到一张空着的四人桌，然后在内侧坐下，韩嘉莹也跟了过来，放下餐盘，两人相对而坐。 许秋的炸鱼定食中包含餐前水果，他叉起一块苹果切片，放入口中，好奇的打量着韩嘉莹。 她除了在材一16房间里提了一句“师兄，有事请教”之外，一路上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许秋平常对学妹的关注度不算低，毕竟两人是实质上的师徒关系。 但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有注意到她有心事。 路上他也仔细回想了一番。 学妹在人前都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好像只有在一个人实验的时候，偶尔会发发呆。 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异常之处了。 难道她发呆的时候，其实是在思考人生？ 这是一定可能性的，但同样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做实验累了。 又或者…… 暗自分析了半天，毫无收获。 许秋发现他用做实验的思维去分析女生的心思，实在是是难以奏效。 主要还是线索太少，他又不是心理学家，可以单从面部表情以及平时的对话中，来推断出一堆东西来。 倒不如直接听听正主怎么说。 许秋又叉起一块炸鱼，炸鱼是块状的，看起来像是鸡米花，他沾了沾酱，尝了一口。 特质的酱料中和掉了一部分炸物的油腻感，吃起来口感很好，并不是很腻，比肯麦基的炸鱼薯条味道还好一些。 见她还没有要开口的迹象，许秋切换了柔和的语气，说道：“学妹，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这种语气他平常一般都不会用的，说出来的话他自我感觉还有些怪怪的。 对此，韩嘉莹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她抬头和许秋对视了一会儿，随后低下了头，说道： “师兄，我有些迷茫。” “科研方面的？还是？”许秋试探问道。 “嗯，算是科研方面的吧”韩嘉莹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啊……”许秋陷入思考。 有了这样一条明确的线索，他分析起来就简单多了。 他经过这半年多的科研工作，自认为对科研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如果学妹是其他方面的问题，那还真不好分析。 许秋认为科研之路是一个漫长的旅途，它的一个重要的临界点，是博士毕业，在博士毕业前，都可以视为科研的前期。 正常入学的学生，1八岁进入大学，本科四年，硕士三年，博士三年。 等博士毕业的时候都已经八岁，接近0岁了，但科研之路才刚刚入门。 科研的前期，他认为又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主要是初入课题组的入门阶段，要学习各项基础技能，包括做实验、看文献、写论文、熟悉仪器操作、处理各种实验意外事件等等。 这个阶段是有对科研的好奇心、新鲜感加持的，因此大多数人都能够顺利通过，区别只是花费时间的多少罢了。 就拿魏老师课题组的情况来看，目前除了不怎么能见到人影的程明波外，其他所有人都越过了这个阶段。 许秋在天赋、努力和系统的三重加持下，只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通过了这个阶段。 而韩嘉莹稍慢些，花了差不多两三个月，也在实验室中站稳了脚跟。 第二个阶段，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过渡阶段。 在学会各项技能后，就要自己独立进行科研了，导师或者师兄师姐们可以提供一定帮助，但这个帮助终究是有限的。 这个阶段的主线，是要找到自己未来的道路，难度的话因人而异。 大多数人在这一阶段，都会面临实验连续失败的困境，对科研本身的质疑，或是其他方面的打击，难免会陷入迷茫期。 比如，学姐初入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就一直失败，怎么做器件效率都只有1的样子，再加上来自魏老师的压力，就陷入了一段痛苦时期。 好在她成功熬过了这个阶段，峰回路转，收获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 之后，她也认清了自己能力，选择委曲求全，虽然嘴上念叨着要发a，要发si一区，但身体却诚实的在si二区灌水。 以她的情况来看，将来多半不会继续做科研，而是会朝着工业界发展，也就是进入科技企业的研发岗位中。 不一定要和有机光伏直接相关，只要稍微有些关联，像其他半导体行业、有机场效应晶体管ld等领域，培训一段时间，顺利转行的问题也不是很大。 田晴和段云，他们两人对科研看的比较淡，主要目的是拿一个学位，而且也各自有后路可退，心态相对比较轻松。 许秋和吴菲菲的选择比较类似，虽然两人的研究领域不同，但都是试图走出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来，永攀高峰，挑战自我。 第三个阶段，是每个人根据他在第二阶段的选择，分化出不同的未来发展路径。 或是继续坚持科研的道路，或是为转行走入其他发展路径做准备，或是一直迷茫，停留原地。 目前，许秋认为韩嘉莹的状态，就很像是处于第二阶段的迷茫期内。 许秋也曾经迷茫过，但那个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从中走了出来。 一方面是因为学姐的解惑，另一方面也有系统的原因。 抛开高阶实验推演、模拟实验室这些功能，系统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支柱。 让他觉得未来可期，付出必有回报。 当一个人坚信他在未来能够攀上高峰，那他多半就能够做到。 但学妹没有他的机缘。 那么便由他来做这个引路人。 当然，如果她是个科研废材，那这样的指引，反而是害了她，把她带入歧途。 不过，许秋客观评价，学妹的科研天赋在同龄人里面非常突出，他自认抛开系统的加成，不会比她强太多。 这样的一个人才，可不能轻易埋没。 …… 虽然分析了很多，但是现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因为很多内容，包括他对科研的理解所形成的一套理论，是许秋之前就想琢磨出来的，一直都在脑海中。 他做的事情，只是把韩嘉莹的情况代入到他的这套理论之中。 许秋摸了摸下巴，斟酌着措辞，说道： “是不是感觉现在科研日程安排满满当当的，而自己做的东西又没什么价值，也没有应用的地方？” “嗯，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吧，”韩嘉莹点了点头，随后欲言又止：“另一方面……” 许秋观察她的神态，试探问道：“和我有关？” “是啊，”被猜到了，韩嘉莹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我就是感觉不管怎么样都追不上师兄的脚步，等师兄这篇a文章发表后，是不是又要去研究非富勒烯体系了？” 许秋一愣，居然还有这一层的原因，这点他之前倒是没有意识到。 看来这次马上要发表的a文章，应该是一个诱因。 毕竟要是能发一篇a，博士生都能吹几个月。 他最近的表现太耀眼了，而学妹又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 在进入实验室后，一直都是以超越他为目标的。 结果她拼命追赶，却发现差距反而越来越大。 许秋试图安慰道：“科研之路的很漫长，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如果你觉得压力大的话，也可以适当放松放松，不要逼自己太紧。” “我知道呀，现在的工作强度我还是可以适应的。”韩嘉莹轻松道。 “那就好，至于非富勒烯体系的话，我确实有做这个的打算，等我把手头的工作投掉后，估计最迟下学期初开始吧。”许秋道。 韩嘉莹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师兄又要去新领域了，而我现在做的和5两个体系，也不知道要弄多久，才能发出第一篇文章来。” “不要顾虑太多，你现在关键的数据都拿到了，发文章是迟早的事情，再说不是还有我嘛。”许秋又吃了一口炸鱼，想了想，又补充说道： “不过，发第一篇文章确实难，我记得陈婉清当时改了四十多个版本，我第一篇文章，也改了……改了几个版本来着？” 韩嘉莹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来炫耀的是吧。” “没有，没有，”许秋摆了摆手，换了个话题，说道： “其实，我当时做的4体系能够成功，运气成分占比很高，如果那个时候我灵机一动，选择了、或是5，多半也要走不少歪路，老实说，我现在对非富勒烯这个新领域，自己内心也没底。” “嗯嗯，那等我手中的这两个工作做完，可以和师兄一起做非富勒烯吗？”韩嘉莹期待的问道。 “当然可以啊，非常欢迎，我巴不得有人来帮我呢。”许秋喝了一口味噌汤，嗯……味道有些奇怪，随后说道： “陈婉清学姐不延毕的话，再过一年多就要毕业了，组里做有机的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当然要抱团取暖了，就算你不提这件事，我到时候也会想办法把你拉过来的。” “好呀，”韩嘉莹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她开心道：“那也我要努力，争取把这两篇文章早点发出去。” 吃完饭，两人走回材一，随后许秋把学妹送回寝室，今天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总体来看，她还是倾向于在科研方向有所突破的。 至于她能不能顺利渡过迷茫期，找到未来的方向，主要还是看她自己。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接连意外（求订阅） 周六晚上七点半，许秋、韩嘉莹和陈婉清三人准时在材一16集合。 许秋特意关注了一下学妹，发现她又恢复了平常活泼的、蹦蹦跳跳的样子。 她大概率是没事了。 不过学姐就在旁边，也不好直接询问，还是考虑接下来的光源实验吧。 于是，许秋进入手套箱，把之前准备好的样品，以及手套、镊子等必要工具，装入一个垃圾袋中带走。 随后，三人又顺路去了趟超市购买物资，再从学校门口打车出发，前往光源测试。 最终，提前了十几分钟到达魔都光源。 三人在门卫处做好登记，进入测试大楼，找到bl14b1线站。 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值班老师在守着，看来上一组的用户应该是提前结束了实验。 许秋和值班老师寒暄了几句，得知对方名字是许云贵，还是他的本家。 韩嘉莹去测试间中放了她的一好样品，许云贵老师开始切光调试。 这个时候，许秋发现了异常之处。 旁边一台电脑屏幕上，光束能量一栏中显示的是1八kv。 许秋指着那个数值，向值班老师询问道：“老师你好，我看这里显示，我们这次测试用的是1八千电子伏特能量的射线，而我们前两次测试均为10千电子伏特。” “噢，大概一周前光源调了一次能量，因为这边每次切换射线能量都比较麻烦，所以都是把同一种能量的机时排在一起。”许云贵解释道： “而大多数样品呢，对射线能量不敏感，10或者1八千电子伏特都可以测的，你们之前有测过1八kv的吗？” 更之前的测试许秋没有参加过，他看向了学姐，并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陈婉清会意，接话道：“我印象中之前都是10kv的，我看文献中大多用的也是10kv。” 许云贵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你们先试着测一下，如果测出来的结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和我讲下，这次测试机会就作废掉。 我可以去帮你们申请一次新的机时安排，当然，你们也可以发邮件给用户办那边的联络人，让他以后只给你们排10kv的光。” “好的，谢谢老师。”许秋道。 “没事，我们继续调试。”许云贵道。 …… 一个多时后，调试完成。 陈婉清开始测试，一号样品是韩嘉莹的体系，曝光时间先设置为10秒。 十三秒后，曝光、成像结束，可以隐约的看出样品信号。 随后，学姐又增大曝光时间为100秒。 得到的新图像，样品信号更加明显。 许云贵凑过去，仔细观察电脑上的图像，说道： “信号看着还可以啊，面内、面外的信号峰都出来了，你们就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测吧。” 随后，他又问道：“对搜索、开关光这些基本操作都会吧。” 许秋点点头道：“都会的。” “那我给你们留个联系方式，有事直接电话联系我。” 继续测试。 二号到四号样品得到的数据，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似乎射线能量提高，对于实验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测到第五号样品的时候，陈婉清突然发现，样品信号中出现了许多高强度的杂质点。 而且按照之前的处理方法，试着旋转样品角度，却发现不管怎么旋转，这些杂质点都无法完全去除。 由于韩嘉莹的分工是更换样品，来来回回的旋转角度，把她给折腾个够呛。 关于这一点，许秋猜测，用高能量的射线测试对于样品的要求更高，必须要满足薄膜非常平整等条件才行。 但现在样品已经制备好了，只能之后再做进一步的优化，比如眼前的五号样品就只能放弃。 后续测试过程中，又出现了几次类似的情况。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当连续三次换角度都没法顺利测试的样品，许秋就直接放弃。 好在每个体系都准备了三个备份样品，倒是没有出现某个体系数据缺失的问题。 此外，许秋还有另外一个发现： 在1八kv下测试，信号的强度会比10kv的更强一些，也就是说两者之间的数据难以进行直接比较。 还好他这次有备而来，四种体系均准备了样品，不然之前测试的11老数据不能使用，之后还要再次补测。 …… 凌晨两点多钟。 光源的广播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因光束不稳定，现停止供光，请各线站关停光路，光束恢复时间将另行通知。紧急通知……” 通知一共重复了三次。 许秋和韩嘉莹正在测试舱更换样品，听到声音后皆是一愣。 “啊，这……”韩嘉莹尴尬笑道：“我们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哎，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许秋摊了摊手，说道：“就按照正常流程，去关闭总控开关吧。” 关闭总控开关后，两人回到办公室。 陈婉清也是一脸郁闷道：“还差十多个样品，都快测完了，也不知道要停多久，对了，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值班老师？” 许秋想了想道：“不用打扰人家了吧，我刚才已经按照指示操作了，应该没问题。” “好啊，”陈婉清点了点头，从书包中拿出饼干、酸奶分给另外两人，说道： “刚好可以趁这点时间，补充一下能量。” 这时，座机“铃铃铃”响起。 三人相互看看，最后学姐和学妹似乎达成了一致，同时看向许秋。 许秋无奈接起电话。 “喂，我听到广播说掉光了，你们知道怎么操作吧。”听筒中是许云贵的声音。 “知道的，我已经按照要求把总控开关给关掉了。”许秋道。 “那就好，再稍微等等吧，掉光一般不会持续太久的。”许云贵安慰道。 “好，好的。”许秋道。 随后，对方先挂掉了电话，许秋接过学姐递过来的味权乳酸菌，拧开盖子，吨吨吨的喝了起来，又吃了几块饼干垫了垫肚子。 陈婉清不是很困，她拿出手机，开始追剧。 韩嘉莹似乎有些迷糊了，她打了个哈欠，眯起双眼，抱着手臂，身子蜷缩在椅子中。 许秋也有些困了，躺在椅子上，合上了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学姐看了看旁边的这两位，默默的插上了耳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晚安两位（求订阅） 半个多时后，光源广播再次响起。 “通知，目前光束已恢复正常，各线站可以正常进行实验。通知……” 许秋猛然惊醒，打了一个激灵，全身肌肉紧绷，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很快身体重新放松，再次坐回到椅子上。 居然睡着了，他摇了摇头，左右看看。 学姐还在追剧，不过只挂了一个耳机，在注意到了许秋的目光后，抬头和他对视了几秒钟。 学妹的身子动了动，似乎被他刚刚制造出来的响声给弄醒了。 “啊，天亮了？”韩嘉莹轻声呢喃一句。 她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好像在光源测试。” 许秋轻笑一声，随后将注意力返回自己身上，这种突然醒过来的情况，意识的恢复速度比身体要快，因此身体现在还是有些僵的。 过了一会儿，待身体从休眠状态中恢复过来，他说道：“光束正常了，我们继续测试吧，早测完可以早回去。” “韩嘉莹，你负责处理数据吧，我去换样品。学姐，你还是负责测试。”许秋又补充了一句，看学妹目前这样的状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有点不放心让她去换样品。 “可以，我没问题。” “嗯……好~” …… 接下来的测试很顺利。 除了偶尔要更换几次样品角度外，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三人最终忙活到凌晨四点钟，完成了全部测试。 比预想中结束的稍稍晚了一些，但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通宵。 做好收尾工作后，三人离开光源，打上车重返邯丹校区。 许秋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两位女生坐在后排。 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子，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在他们三人上车后，例行公事的讲了一遍“请乘客系好安全带”之类的套话。 许秋暗自揣测了一番，莫非他是个秃顶大叔？ 很快，车子启动。 “魏老师那边怎么说？”陈婉清打了个哈欠，问道。 理论上他们三人周六通宵加班了，周日是可以不去实验室的，魏老师之前也提到过这一点，不过如何开口，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要不，我们统一口径……”许秋想了想道： “就只说测到了很晚，不说具体结束的时间，然后今天下午统一都不过去。” “这个可以有，”韩嘉莹很快附和道：“我今天要好好补一觉。” “那行，短信我来发吧，反正这次我们的数据测出来还不错。”许秋道。 “好呀。”陈婉清说完，眯上了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许秋打开手机，找到定时发短信的功能，预设时间为早上八点十三分发送，内容是： “魏老师，光源样品已经测完了，测试很顺利，今天下午我、陈婉清和韩嘉莹不去实验室，车费和餐食费用一共大约1八0元。” 编辑好短信后，他看了眼后视镜，学姐已经睡着了，学妹在刚上车那会儿还挺精神的，现在也双眼迷离，显然是撑不住了。 见状，他只能强打起精神来。 大晚上的坐车，总不能三个人都睡过去吧。 这个司机师傅不是很健谈，除了刚上车说了几句话外，一路上都沉默寡言。 没人聊天，许秋只好玩手机打发着时间，偶尔看看窗外。 外面并不是黑漆漆的一片，能看到近处的、远处的灯光闪烁。 这个时间点，完全不堵车，司机师傅开的速度也很快很稳，应该是个老司机了。 许秋手机导航地图上，距离目的地的里程数飞快的下降。 …… 二十分钟后。 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许秋便伸手把坐在他后面的韩嘉莹拍醒。 “啊？”韩嘉莹被拍醒后，一脸茫然。 “快到了，你把学姐也弄醒吧。”许秋道。 “噢，好呀。”韩嘉莹回过了神。 她轻轻摇动旁边的陈婉清，同时说道：“学姐醒醒，快到啦。” “到哪了？”陈婉清很快清醒过来，她睡得不是很沉。 “现在我们在四方路上。”前排的许秋接话道，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车辆的位置信息。 陈婉清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先送你们回去吧，这里离南区近一些。” 许秋思考片刻，便同意了这个提议，之前他没有想那么多，下车地点设置的是来时的起点，也就是本部校门口，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三人下车后，都要步行十多分钟才能回到寝室。 于是，许秋和司机师傅交涉道：“师傅，可以先送我们两个回去，再送她吗？” “可以，”司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直接在手机软件中改位置，我按导航走。” …… 车子缓缓停在南区宿舍后门。 许秋带着韩嘉莹先行下了车，把学妹送回去后，他也转身走向寝室的方向。 路上，他在微信里“有机三人组”的群中发了一条消息：“到寝室后都吱个声。” “吱，我到啦。”很快收到韩嘉莹的消息。 入冬的凌晨还是有些冷的，许秋打消了回消息的念头，收起手机，双手揣在兜里，快步前行。 没过多久，回到寝室，打开门，他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个室友的呼吸声，都睡得正香。 陶焱似乎被开门声惊动了，翻了个身，吧唧了一下嘴。 许秋没有开灯，轻手轻脚的拿了他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番，重新返回寝室，爬到床上，看了眼微信。 “这边的路很多都是单行道，还有不能左转的路，饶了一大圈，才回去。”是来自学姐两分钟前的消息。 许秋简单在群里说了一句“晚安两位”，然后倒头就睡。 …… 再次醒来，许秋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鼠标的点击声，以及低声的呼喝声。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两点多。 同时还收到魏老师的回信“好的，辛苦了，钱已经转你了”，以及00元的转账到账提醒。 他想了想，现在这个时间去食堂，就只有面包吃了，便点了份外卖。 随后，许秋翻身下床。 任斌在电脑前奋战，陶焱则不知去向。 第一百八十章 灵机一动（求订阅） 周一上午，组会。 吴菲菲首先汇报，她上周刚投出去一篇文章，现在正在找寻新的研究方向，因此她没有什么实验数据。 许秋看到她只有一页，上面列出了四条简短的信息： “加热式匀胶机，”、“钙钛矿单晶，热电领域”、“电荷输运机制，持续研究”、“热稳定性添加剂，氯化钙”。 “我今天主要讲一下对之后工作的展望，主要有这四点。”吴菲菲在投影布上晃了晃激光笔的光斑，继续道： “首先，我上周用新到的加热式匀胶机，试了一下做钙钛矿器件的热旋涂，用的是a&bi和fa&bi这两种传统体系，不过得到的薄膜形貌不佳，器件性能也没有标样高，这个思路暂时搁置。 其次，我计划做一批钙钛矿的单晶，然后用在热电领域中，我和段云讨论过，有一定的可行性，现在正在总结相关的文献。 第三点，关于钙钛矿电荷输运方面，我觉得可以持续进行研究，除了和田晴合作的刚投出去的那篇外，我们前期氯化铵添加剂以及硫氰铅的体系，包括日后开发出的新体系，同样可以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最后，我之前做了加热分解型的氯化铵添加剂，现在打算做一个对照实验，使用氯化钙添加剂，进一步探究热稳定性添加剂对传统钙钛矿电池器件性能的影响。” “行，按你设想的去做吧。”魏兴思连连点头，他内心不禁感慨，吴菲菲，还有许秋，这两个人都比较让人省心啊。 许秋在旁，认真的听了一遍，并没有划水，虽然他们的领域不同，但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吴菲菲讲的比较有条理性，看她的这个思路，打算走的路线应该是将钙钛矿材料与组里其他方向进行结合，有点类似于交叉学科那种。 这也算是他们课题组的优势吧，虽然是组，但一共有四个研究方向，可以交相呼应。 在听的过程中，他也有在思考，他合成的有机光伏材料，是不是也可以引入到钙钛矿电池，或是热电那边来应用呢？ 可想了半天，许秋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只好暂时放弃，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思路。 至于电荷输运性能方面的研究，田晴之前倒是有过尝试。 但由于有机光伏器件的有效层太薄，只能用liv勉强测出个电荷迁移率出来，合并到对应的文章中，很难深入研究，另发一篇文章出来。 说起田晴，她今天迟到了一会儿，是中途溜进来的，不过魏老师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 接下来是段云。 许秋观察，他今天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意气风发，猜测多半是研究内容取得了突破。 憋了大半年，大招终于放要出来了吗？ 许秋依稀记得，上周组会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征兆了。 果然不出所料，段云没有准备，直接站起来开口： “碲化铋掺杂的h1000体系，相关的表征数据都已经拿到手，文章框架我也列了出来，这周差不多就能写好投掉。” “好，等下组会结束后，你把文章草稿给我看一眼。”魏兴思脸色一喜。 然后是田晴。 她也没有准备，上周她一直都在写文章和改文章。 周日，她的文章投出，文章是和吴菲菲合作的，她是一作，吴菲菲是二作。 这些消息，是许秋早上听吴菲菲和学姐闲聊得知的。 她们投的期刊是advsi，这是ily公司推出的新刊，对标的是a的子刊，a、af这类的，advsi之后大概率是si一区，档次比a主刊低一个级别。 近些年，期刊公司出新刊的频率越来越高。 大概率是涌入科研圈子的研究者越来越多，市面上的稿件也越来越多了。 田晴的那篇文章，许秋也看了一眼。 正文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觉得她文章的插图画的还不错，应该是她用数位板手绘出来的。 之后是陈婉清。 她主要介绍的是上周的工作内容，不同处理温度下11的光吸收光谱图。 “可以看到，随着处理温度的提升……” 正当学姐兴致勃勃看图说话的时候，魏兴思突然抬了抬手，打断道：“稍微等一下。” 众人齐刷刷的朝魏老师方向看去，就连偷偷玩手机的田晴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魏兴思的目光却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他右手操作着鼠标，并上下滑动，似乎在阅读着什么。 过了几秒钟后，他身子朝椅背一倒，面带笑容，说道： “许秋，你的文章，编辑已经同意接受。” “哇。”段云夸张的叫了一声。 其他人倒是比较收敛，不过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许秋，让他瞬间成为焦点。 魏兴思继续道：“大家都要向许秋学习，争取毕业前每人都能发一篇a。” 众人只当这是一句鸡汤，没有人当真，但也都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次就不发现金红包了，许秋我直接转账给你。”魏兴思又道。 这消息来得突然，却也在意料之内，毕竟收到了那样正面的审稿意见，只要不作死，文章顺利接受只是时间的问题。 因此，这个插曲的影响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组会的氛围。 陈婉清继续进行汇报…… 许秋则抽空打开了系统。 系统提示也接踵而至： 进阶任务已完成，获得50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5级，模拟实验系统升级。 模拟实验系统ilv4： 可以扫描一定空间内的实验设备、耗材，并在系统空间中将其完全模拟出来，宿主可以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实验，每时消耗100积分。 当前可扫描的空间上限100000立方米。 模拟实验室内开启内置加速功能，当前开放倍率015-八倍，使用该功能时，消耗积分为100倍率积分每时。 解锁新功能：模拟实验系统ii。 模拟实验系统iilv1： 基本的模拟功能等同于模拟实验系统i，但时间流速与现实一致，且不可加速。 允许宿主创造1个模拟实验人员，其各项实验技能等同于宿主自身，可以对其下达实验指令。 模拟实验人员在执行实验指令时，每时消耗100积分。 获得进阶任务：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三篇si一区论文。任务奖励：10000积分，权限等级1。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5 积分：417八 …… 许秋内心一喜，又出现新功能了。 不过，现在正在进行组会，他也没办法亲自试验，只能通过系统给出的文字信息，大致进行分析。 原来的模拟实验室变为了模拟实验系统i，除了加速倍率翻了一番，体积膨胀了十倍外，其他部分都维持原样。 新出的功能是模拟实验系统ii，可以创造1个模拟实验人员。 这个所谓的模拟实验人员，许秋觉得应该类似于实验机器人那种，只能呆板的执行指令，没有自主意识。 此外，模拟实验系统ii和现实时间流速一致，这意味着这个模拟实验室随时随刻都在运行，不像模拟实验系统i，他离开后时间就处于暂停状态。 甚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给模拟实验人员指令的话，也可以自动挂机做实验，这点倒是方便了不少。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不能进行加速，而且现在也只有一个模拟实验人员。 至于新的进阶任务，倒是出乎了许秋的意料。 他本以为系统会让他发一篇s这类的顶刊呢，没想到只是要求三篇si一区。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有个缓冲。 如果真的扔给他一个“发表一篇《自然》”这样的进阶任务，还真的不好处理。 因为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发表《自然》这个目标，有些类似于起点成神。 虽然起点不乏一书封神的天才，但毕竟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的都是靠几本书的积累，慢慢的凝聚了神格。 科研圈也同理，一步登天直接发表s太难了，大多数都需要依靠大量的一区、二区文章进行铺垫。 其实，许秋在金手指刚刚到手的时候，也有过很多中二的想法，比如拳打牛吨，脚踢爱嘤斯坦。 但随着他对金手指的开发，以及对科研领域的理解加深，现在的他变得务实了许多。 主要还是因为系统虽然厉害，但只是个科研辅助工具，并不能逆天。 未来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他自己。 …… 陈婉清汇报完，轮到许秋，他起身说道： “4的四个不同侧链体系，现在就差一个循环伏安电化学实验，数据就齐全了，这周补齐数据，开始写文章。 韩嘉莹的和5体系，经过优化，效率分别到了6和7，应该能发两篇二区文章，之后的这两周我打算带她过一遍表征实验。” “好，好，辛苦了。”魏兴思分外的满意，连说了两个好。 许秋现在有些理解了组会的本质，报告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老板知道你干了什么，最近没有在划水。 毕竟，如果真是特别重要的实验结果，完全可以私下来去找魏老师讨论。 因此，他本来有上周的liv数据可以拿来讲一讲的，但最终没有做组会。 真不是因为懒。 最后，轮到韩嘉莹上场。 她的主要的工作，许秋已经提前剧透了。 因此，魏老师也没有很认真的听，他一边检索、打印文献，一边偶尔抬头看一眼投影屏幕。 学妹结束后，魏老师点评了一句：“干得不错，你就继续跟着许秋做。” 随后，他又说道：“今天组会到这里，吴菲菲记得订饭，段云把文章拿过来，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返回16，许秋看了眼魏老师的转账消息，居然有5000块。 他之前查过，现在a的影响因子还不到0，魏老师应该是故意多给了些。 许秋没有声张，他想了想，决定请组里的伙伴们大吃一顿。 之前吃去吃标准都是70元左右一位，这次可以定到100-150一位了。 饭后可以安排桌游或者kv，到时候看她们的想法吧。 …… 一转眼，一周过去了。 这周，许秋补全了他的实验数据，然后一边动笔写文章，一边培养韩嘉莹。 学妹的第一个工作，需要由他带着系统的走完整个表征的流程，这样之后她就能独立的进行研究了。 期间碰到了一个问题，因为许秋是本科生，部分仪器没有参与培训，也没有直接实验权限的，所以只能以陈婉清的名义进行申请实验。 好在，大部分负责仪器管理的老师比较好通融，见许秋能够熟练操作仪器，并且是本校的学生，便默许了他“无证上岗”。 他也进入模拟实验室ii中亲自试验了系统的新功能，总体来讲和他之前所料不差。 之前没有想到的是，模拟实验人员的整个试验操作过程，都会以全息录像的形式保存下来，同时还支持快放、慢放、拉动进度条这些功能。 他可以随时调阅这些实验录像。 这一点，倒是比寻常的实验机器人的功能强大不少。 因为就算给实验机器人安装摄像头，也没办法得到全息影像。 许秋现在暂时没有项目可做，便没有立刻启动这个功能，不然只会白白浪费系统积分。 他之后打算做的非富勒烯体系，现在还只是一个概念，仅有一个模糊的大方向。 具体从什么地方切入，还需要谨慎的选择。 因为一旦确认了具体的研究方向，就要持续的投入精力，怎么也得研究到产出一篇一区文章为止。 假如努力的方向错了，只会事倍功半。 到目前为止，他文献虽然读了不少，但大多数都是浅尝辄止。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对现有的非富勒烯相关文献进行归纳总结。 至少要知道其他研究者都做了些什么工作，不重复造轮子。 想到这里，许秋灵机一动。 他可以写综述啊。 而且，一月份考试月结束，在学校放假期间，大部分的公共仪器平台都是不开放的，做实验很不方便，趁这个时期，写综述时机刚刚好。 不过，综述通常是编辑约稿的。 也就是编辑主动发信给一些相关领域的大佬，让他们写一篇综述文章，总结下近期领域的进展。 直接投稿的话，一般不收。 当然，凡事无绝对，也不是不能运作，这就要看魏老师的关系了。 他搞科研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点人脉关系，认识一些人。 编辑不主动过来找，也可以主动出击去找编辑约稿。 许秋的要求也不高，不追求hrv这类的综述顶刊，能发a子刊af这类的就差不多。 怎么说af也是一篇si一区，还可以顺便完成系统任务，反正它也没说发综述不算。 第183章 表现不错，继续保持（求订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 新的一周，也是学校考试月的第一周。 许秋这学期只有三门课，一门是必修课《生产实习》，这门课在学期中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参观工厂写感想报告。 成绩刚刚出来，许秋拿了一个a，不过这门课只有1学分，并没有对他的他的绩点造成变化。 一门是专业选修课《医用高分子材料》，是安排在周五上午的课。 这门课的考试时间安排在一月上旬，是开卷考试，因此不需要投入太多时间复习。 还有一门是学位专业课《纳米材料学》，也就是周三上午的那门课。 这门课许秋这学期可是翘了不少次，他打算多安排些复习时间。 一般的学位专业课，如果平常有认真听课的话，考前复习三天左右即可，《纳米材料学》他打算留出一整周的时间来复习。 复习时间如果少一些的话，挂科倒是不至于，但如果拿个、之类的成绩，成绩单上就不太好看了。 考虑到考试时间在一月中旬，倒也不用那么急，差不多从1月10号开始，毕竟复习还是安排在考试前几天效果最好。 因此，许秋这周就按照往常的习惯，继续驻留在实验室中，没有像上学期那样请假一个月。 韩嘉莹这学期的课程也不多，再加上她的实验还没做完，也选择了常驻在实验室。 这周大多数的时间，许秋还是带着学妹一起做实验。 大大小小的实验表征，平均一天完成一个，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毕竟她可不像许秋有系统，在忘记实验操作的时候，可以随时调用全息影像学习。 不过，她有一个随时记笔记的好习惯，每当她接触一项新实验，都会用专门的实验记录本，记下关键的实验步骤，以及注意事项。 办法虽然比较笨，但却十分有效。 再加上许秋从旁指导，韩嘉莹科研技能提升的非常快。 …… 陈婉清的工作经过几周的实验，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这天，她捧着笔记本电脑，找到许秋，说道：“学弟，有空嘛，一起讨论讨论？” “好啊，”许秋顺手接过学姐的电脑，翻看了一遍pp中整理的实验数据，评价道： “数据挺完整的，之前提到的溶液、薄膜两种形态的数据都有，关键的光吸收光谱图像看起来也不错，在不同温度条件下的区分度很明显，和透射电镜的数据也能对的上，工作量、新意都还可以，可以考虑发一篇unian。” 放下鼠标，许秋抬头道：“学姐，你怎么想的，这篇投二区还是很稳的，或者你打算冲一区？” 学姐没思考多久，就直接回复道：“还是稳一点吧，我打算投ael。” 显然她是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随后，她又补充道： “之前我们订药品的时候，不是怀疑和其他课题组撞实验了嘛，虽然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看到有类似的工作发表，但也不能排除相关的实验有被其他课题组跟进的可能性。” “这倒也是，我们这几个p4系列的工作还是要快一些的，好在现在主要的工作已经在a上发表了，要是之后他们的文章，转到我们这边来审稿，那就搞笑了。”许秋道。 “别说，还挺有可能的，”陈婉清解释道： “大部分期刊的编辑水平都很高，他们对负责的领域很熟悉，在找审稿人的时候也会检索相关文献的，如果发现和已发表工作关联度很高，要么直接拒稿，要么大概率会找关联工作的作者来当审稿人。” 许秋点点头，这种情况之前听吴菲菲说过，她是首次做出“在钙钛矿中添加氯化铵添加剂”的人，文章发表之后就收到过类似工作的审稿。 学姐的工作许秋已经帮忙点评过了，可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疑惑的看着她，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 陈婉清犹豫了片刻，说道：“还有件事，就是之后想让你帮我写一下摘要部分，以及帮忙改改文。” “可以啊，”许秋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下来，原来学姐在这里等着我呢，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还能名正言顺的蹭一篇二作，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他笑着补充一句：“不过要等你先把正文写完。” “好呀，那就说定了。” …… 关于综述的事情，要和魏老师讨论一下，许秋便去跑了一趟21八。 进门后，许秋开门见山道：“魏老师，等我现在手中这篇文章写完，我打算写一篇综述，整理一下目前非富勒烯领域的发展现状，为之后开展工作做铺垫。” 魏兴思坐在办公桌前，他考虑了片刻，敲了两下桌子，说道：“可以啊，我帮你去问问，你打算投什么期刊？” “afyleer，就是田晴那篇工作投的，毕竟新刊相对来说缺稿件，过稿率会稍高一些，当然，如果能发af，那肯定选择发af。”顿了顿，魏老师继续道： “不管怎么说，你先写个计划书吧，到时候我分别联系一下这两个期刊的编辑，看看他们怎么说。” “好的，那计划书怎么写呢？”许秋问道，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计划书这玩意，虽然从字面意思上大致能分析出来是干嘛的，但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计划书的问题，你可以找吴菲菲，之前她那篇ees综述，就是我们提交了计划书给ees期刊那边的编辑，得到编辑同意才开始动笔写的。”魏老师解释道： “其实计划书和文章的erleer有些类似，就是要把关键点和亮点写出来，比如，写这篇综述的必要性，综述的主要内容，以及这篇综述与目前同领域其他综述的区别。” “明白了。”许秋点点头，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 临别，魏兴思塞给许秋一罐椰汁，又笑着鼓励了一句： “这学期的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第184章 欢度佳节（求订阅） 12月24日，平安夜。 实验室六人一同吃完晚饭后，许秋和韩嘉莹在北区食堂门口，同其他人分道扬镳。 他们两人返回材料一楼，段云朝北区体育馆的方向走去，而陈婉清、吴菲菲、田晴她们则各自回寝室休息。 达到216房间。 学妹抢先一步走到她的座位上，拎起她的浅粉色布制书包。 “师兄，送给你的平安夜礼物。”她从包中取出来一个礼盒装的苹果，递给许秋。 许秋下意识的接过苹果，而后习惯性的道了一声谢谢。 他对节日的概念很模糊，哪怕是生日也只是应付的过一下，进入大学以来很少收到节日礼物。 当然这和他的社交圈比较窄，以及长期单身有很大的关系。 盯着手中的苹果，许秋开始寻思，学妹送他礼物应该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吧。 他左右看看，韩嘉莹给其他人办公桌位置上，也各自摆了一个苹果礼盒。 从外观上看，和他手上的这个一模一样。 他隐隐感觉有一丝失落，毕竟，谁不想成为特殊的、被偏爱的那一个呢。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将脑海中的杂念挥去，动手拆开礼盒包装。 在许秋的印象中，平安夜的苹果是要当天吃掉的，寓意着平安。 包装拆掉后，礼盒的内部是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卖相还不错，旁边还夹着一张纸片一类的东西。 他忙拿出来查看，那是一张手写的贺卡，上面写着： “祝：师兄科研有成，多发文章。”后面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许秋抬头，刚好遇上学妹的视线，两人对视了一眼。 他不动声色的把贺卡收在内侧口袋中。 单单一张贺卡，也代表不了什么吧。 他没再多想，拿着苹果，走到到室内的手龙头处冲了冲、搓了搓表皮，然后在水槽中甩干表面的水分，大大的啃了一口。 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小时候，他也在农村里待过一段时间，像苹果、梨这类带皮的水果，就是这么处理的，没那么多讲究。 犹记得那时母亲还告诉他“苹果的营养都在皮上，要带皮吃最好。” 又啃了几口苹果，许秋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韩嘉莹拿出来的苹果，桌子上有四个，加上他手中的，一共有五个，也就是说，学妹自己是没有的。 “苹果味道不错，对了，你没有给自己买吗？”许秋问道。 “我，我把自己的给忘记了。”韩嘉莹吐了吐舌头。 “唔……”他又咬了一口苹果，含糊道。 仔细想想，自己送自己礼物，确实有些怪怪的。 许秋快速把苹果啃完，随手批上一件大衣，说道：“我出去一趟。” “嗯嗯。”韩嘉莹回应了一句，神色中流露出期待。 …… 离材料一楼最近的水果店是“北区水果店”，它开在连接北区和本部的必经之路上。 这里的人流量很大，房租自然很贵，物价当然也很高，平均比外面贵一倍左右，因此它也被学生们称之为黑店。 除非特殊情况，许秋是不会在校内水果店买水果的。 不过，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许秋步行走了不到五分钟，到到了北区水果店的店面前。 店内显眼的位置，摆着一排排的礼盒装苹果。 店老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男生这个时间点来，大概率能够做成一单生意。 “老板，这苹果怎么卖？”许秋指着苹果礼盒，问道。 “二十块钱一个，要几个？”店老板不紧不慢道。 不愧是黑店啊，平常的价格就够黑了，现在趁着节日居然涨到二十块一个了。 许秋暗自吐槽了一番，但还是咬咬牙，说道：“来一个，两个……算了来八个吧。” 本来他只是想给韩嘉莹买一个作为回礼的。 后来想到了学姐也没少帮他忙，于情于理也应该给她买一个。 又考虑到既然都给学姐买了，课题组里的其他成员也不能落下，毕竟对他都还是不错的。 而课题组成员都送了，魏老师也得送吧。 虽然他那个年龄可能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但推己及人，能收到一份节日礼物他至少也会开心一下的。 何况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魏老师在给课题组里的成员发福利，比如日常水果、零食、聚餐活动之类的。 好像除了教师节时候，组里合资花了三百多，给魏老师买了一个室内景观作物，也就是高级一些的盆栽以外，就没给他送过节日礼物。 最后，还有两个室友，本科这些年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必须要感谢室友们的不杀之恩，也要给他们一人安排一个。 就这样，苹果礼盒的数量从一个、两个，不断增加到了八个。 许秋心想，反正刚刚收到a文章发表的5000块奖金，在请了两次客后，现在还剩下4000左右，再奢侈一把，花个一两百出去，也无妨。 至于他自己，就没有考虑了。 这种苹果附加了大量的“节日价值”，明显大幅度溢价。 当做礼物送人还行，自己吃反而心疼的紧。 在他内心思索期间，店老板已经把苹果礼盒装好了，统一放入了一个红色塑料袋内。 “一共160元，扫码还是付现金？”店老板依旧不紧不慢道。 “现金吧。” 许秋把钱递给去，接过塑料袋，随后一路拎着，回到216。 在进门前，他单抓出一个礼盒拿在手中，进门后便直接递给韩嘉莹，同时说道： “送你的平安夜礼物，我没有提前准备贺卡，便口头祝福一下吧，也祝学妹科研有成，多发文章。” “谢谢师兄~”韩嘉莹开心的收下了苹果，随后她的眼瞳转了转，说道： “话说，师兄你这祝福有些不走心啊，怎么和我说的一模一样。” 许秋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摊了摊手；“没办法，和科研相关的祝福语少的可怜啊，多发文章还是挺应景的，如果是陈婉清学姐或者段云师兄，我还能祝他们顺利毕业，又不像是婚礼祝福，可以一说一大堆，比如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什么的。” “好吧。”韩嘉莹似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没有继续争辩，她拆开礼盒，取出里面的苹果，先用水流冲洗了一遍。 之后很认真的用水果刀把苹果的皮削干净，然后小口啃了一下，说道：“嗯，师兄送的果然很好吃。” 许秋笑着点点头，水果店虽然卖的贵，但至少品质还是可以的。 …… 平安夜之后的一天是圣诞节，这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魏老师之前在国外待的比较久，因此他沿袭部分了国外的习惯，在圣诞节当晚给课题组学生放了一晚上的假。 许秋听学姐她们说，除了圣诞节外，万圣节的晚上也会放假。 只是刚好今年的万圣节在周六，最终就不了了之。 关于晚上的规划，实验室六人组讨论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常规的吃吃饭，玩玩桌游。 因为课题组里的众人，都比较乖，并没有夜生活很丰富的那种。 如果是陶焱在场的话，说不定会给出不太一样的策划方案。 于是，晚上五点半放假后，许秋他们先是去旁边的商业区，吃了顿疆省菜。 点了一大桌的菜，有大盘鸡，娜帕里勇、石河子凉皮、羊肉手抓饭、火焰山羊肉串、牛奶饭、风味炒馕。 人均70元，性价比还不错，就是有些偏素。 七点钟整点，当他们快吃完的时候，恰好赶上了一场民族舞蹈表演。 餐厅内部的食客，都朝着身着亮闪闪衣物的疆省姑娘，投去好奇的目光，段云更是看的津津有味。 饭后，许秋他们在大学路上找了一家桌游店，店名叫做“女仆桌游”。 据说这家店里确实是有女仆的，不过价格不便宜，而且通常是在白天出没，他们晚上去的时候，女仆们都下班了。 因此他们就乖乖的找了个包房，选择了四十块一个人的普通套餐，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多。 这种类似于团建的实验室活动，魏老师很少会参加，只提供经费，偶尔会在中途打个电话过来询问一下情况。 按照他的话来说，“年轻人一起玩比较合适，我过去了你们放不开”。 客观上来讲，也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 最近，课题组内的总体科研节奏变慢了不少。 往常组里的两个手套箱，尤其旋涂手套箱，都是不间断使用12个小时的，现在它的每日使用时间只有6个小时左右。 一方面，忙碌了一个学期，临近放假，人们难免产生划水的想法。 另一方面，许秋和韩嘉莹两人，忙于在院系和学校公共平台测试，很少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这两周，在许秋的带领下，韩嘉莹两个工作的数据基本补齐。 学妹也要开始准备写她的第一篇文章。 好在她在文献阅读方面一直都没有落下，阅读量虽然不及陈婉清和许秋，但怎么说也有上百篇。 而且她的英文也不差，在写文章方面的优势不小。 不过即便如此，她想把第一篇文章写出来，怎么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毕竟是第一次嘛。 从时间上来看，刚好可以趁放假前把文章投出去。 说起文章，之前许秋和陈婉清两人各自投出去的文章，也在这周先后收到了消息。 他的工作是“pb4的设计、合成与光电应用”，投的期刊是asai，返回的意见是“不用修改，建议直接接收”。 待遇和当初吴菲菲投的那篇一样，一般直接接受的文章，都是有机会在更高档次期刊上发表的，也就是说投低了。 这结果稍微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也能理解。 因为许秋当时的想法就是快点把这工作发出去，防止被其他人截胡，所以确实是往低里去投的，为的就是早点发表把坑先给占上。 走其他人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许秋今年的几篇文章都很顺利。 到目前为止，两篇小改，一篇直接被接受，三篇均成功发表。 他也在考虑，之后投文章的时候，在期刊选择上要不要更加激进一些。 投文章本质上就是文章作者和编辑之间的博弈。 作者的诉求很简单，文章发表的期刊档次越高越好，文章发表的速度越快越好。 编辑的诉求相对复杂一些。 一方面尽可能的希望把稿件留住，只要留住稿件对期刊公司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涉及到作者的版面费和读者的阅读费用。 另一方面也要保持期刊的整体水平，不能下降的太过厉害。 因此，作者一般都是从高往低投，比如投af被拒，转投ja，再被拒就转投asai这样的顺序。 当然，有正常人，自然也有一些玄学投稿的作者，从低往高投，asai拒了，投ja，再被拒，再投af这样的。 不过，这种的人并不多，因为他们最终都会被现实教做人。 陈婉清的工作是“基于b、、b的三元共轭共聚物的设计、合成与光电应用”，投的期刊是ja，返回的意见是小改。 正常情况下，编辑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稿，而是给出了修改的意见，那就说明他对这个工作还是有一定认同的。 只要好好按照意见修改，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最终能够顺利发表，具体的差别无非是一次修改，或是多次修改。 因此，当她先看到许秋文章被直接接收，后看到自己文章小改的结果后，只是稍微郁闷了一会儿，嘴角便重新挂上了笑容。 等这篇ja接收后，她就有三篇二区文章了，加上现在手中正在写的一篇，就能凑够四篇了。 现在她博士生涯才刚刚过半，毕业已经无忧，剩下的时间就有很多余地了。 这段时间，陈婉清也在考虑接下来的研究方向。 或许也该考虑冲刺一篇si一区了，不能一直做嘴强王者。 要跳出“三元共混、三元共聚”这样的舒适圈，找一个新领域。 比如，非富勒烯体系？ 可是，非富勒烯也做了十多年，一直都无法挑战传统富勒烯体系的地位，是不是说明这条路本身就走不通呢？ 纠结…… 第185章 元旦（求订阅） 韩嘉莹的实验数据已经基本补齐，许秋也闲了下来，可以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现在他手头有一篇文章正在写，是关于不同侧链p4体系的，文章框架已经罗列出来，只差补充描述部分。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写一篇非富勒烯相关的综述，总结一下领域中现有的工作，并对未来的发展方向做出展望。 其实，当时许秋产生写综述的想法，不单单是因为他之后打算做这方面的研究，也是因为他检索了近两年的文献，没找到高质量的非富勒烯综述，那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对这篇综述，他倒不是太过于看重。 反正文章写好后，哪怕上不了afyleer这类好一点的期刊，退而求其次，投个ja还是稳当的。 综述不似实验文章，只要和近期发表的同类型综述侧重点有所差异，文章写的不要太烂，该引用的文献都引用上，混个二区并不难。 因为大多数的审稿人都是相关领域的研究者，其他人每发表一篇综述，他们发表的相关文章，都能增加一次引用次数，对审稿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也没道理拦着别人不让发表。 遵照魏老师的提示，许秋先找吴菲菲要来了计划书的模板。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计划书应该不会太过复杂，用心做的话，两三天就能做出来。 可当他看过模板后，才发现事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说是计划书，其实内容上已经涵盖了一篇综述文章的主体框架，只是没有进行详细展开罢了。 就拿吴菲菲这篇来说，她上面引用了近百篇文献，涉及了钙钛矿领域近期发表的绝大多数的文章。 有机光伏领域每年发表的文献可能相对少一些，但这个研究领域持续时间长，积攒下来的总量可能不比钙钛矿领域少多少。 许秋心想，难怪这次他和魏老师讨论后，魏老师不似其他时候，给他定一个完成的期限了，怕也是知晓其中的工作量很大。 他估计这个计划书，差不多占了一篇综述三分之一左右的工作量。 想要完成，至少也得心无旁骛的准备两周以上。 当然，他也没看过其他课题组的计划书长什么样，不知道这是不是惯例，也可能只是魏老师的要求比较严格。 不过，严格一些也对，这种主动找编辑约稿，算是求人办事，是应该准备的充分一些。 如果稿件质量差，编辑强行开后门送审，这样的人情只会越用越少，能够互利互惠才是上策。 如果是一篇质量上佳的稿件，编辑那边也好交待，文章发表，双方皆大欢喜。 许秋考虑了一番，决定把写综述计划书的时间延后，在一月考完试之后。 考试之前，就把手头这篇文章投出去就刚好。 …… 1月1日，元旦。 下午，吴菲菲从魏老师办公室出来，她回到216，向众人通知道： “今天晚上，魏老师要在本部餐厅三楼请我们吃饭，到时候还会有几位老师出席，应该和去年差不多。” “太好了，”段云迅速接话道：“我还记得那边的鱼头汤，味道非常的鲜美。” “确实，鱼头汤算是那里的招牌菜，每天都是限量供应的，”吴菲菲补充了一句： “据说魏老师提前一个月预订包间的时候，就和那边的经理定好了。” “今年段云你可别喝太多酒了，”田晴玩笑道：“要是像去年那样钻到桌子底下，只能让许秋把你给抬回去了。” “去年那不是没控制好嘛，今年一定量力而行。”段云嘿嘿一笑，转头问道： “对了，许秋你酒量怎么样，今晚几个材料系的系主任应该都会过来，按惯例要敬酒的。” “还可以吧。”许秋回复的模棱两可。 他的酒量其实还不错，主要是家乡那边的酒文化比较浓重，每逢过年，少不了喝半斤白酒的，而且度数还不低，多为52度的。 他其实有些排斥这种酒文化，奈何都是家里长辈劝酒，怎么也得喝两口意思一下。 就这样，常年锻炼下来，他的酒量就自然而然就提高了，当然期间也免不了喝到吐的情况。 不过他来魔都之后，社交圈、同学们之中很少喝酒，大多数聚餐都是喝可乐、雪碧这样的饮料，最多开几瓶啤酒助助兴。 许秋知道像他这样的，能喝半斤白酒而不醉，在魔都也算是偏上的水准了。 但在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表现的太能喝，不然最后桌上的酒就都是你的了。 再能喝的人，也得被灌趴下，因此必须要谦虚一些。 “那你可要机灵点，别等会儿被灌醉了，我们组里只有我们俩男生，肯定是魏老师重点关注目标，去年我就被搞的老惨了。”段云道。 “多谢段云师兄提醒，我一定注意。”许秋笑道。 话题开了个头，众人无心科研，纷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 下午五点左右。 魏兴思出现在216门口，他今天换了一身灰白色的西装、西裤，还打了个领带，衣服熨得平平整整。 “过来两个人，帮我拿下酒，”魏老师直接点名两位男生：“许秋，段云，就你俩吧。” “好的。”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跟在魏老师身后。 来到21八房间，魏老师指着桌子上的四瓶酒，介绍道：“这是我今年暑假到欧洲访问，从原产地带回来的葡萄酒。” 许秋和段云没有接话，两人默契分工，各自拿起两瓶。 四瓶葡萄酒，有三瓶深色、一瓶浅色，深色的应该是红葡萄酒，浅色的是白葡萄酒。 许秋手里的这两瓶，一红一白，酒瓶子拎起来分量还不轻。 他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不是英文，像是法文，法国葡萄酒他只知道拉菲，但看手里这瓶，品牌名称也不太像。 不多时，魏老师又从柜子中取出一瓶茅台，拿在手上，然后说了一句：“应该够了，我们走吧。” 三人回到216，魏老师朝屋内看了一圈，最后同吴菲菲说道： “我的车只能载四个人，我带着他们两个先把酒送过去，其他人就步行吧，包间名称你没忘吧？” “青山居，对吧？”吴菲菲道。 “对的，你带着他们过来，周数学、方光武等几位老师我约的是六点，你们早一点，别迟到了。” 魏老师说完，便大步流星，直接朝楼下走去，许秋、段云急忙跟上。 学校里规划的停车位置非常少，材料一楼的楼下并没有规划专门的停车位，因此大多车辆都是直接停在路边。 跟着魏老师饶了个圈，才找到车，车标是五个星星，许秋并不熟，他就认识一些简单的车标，比如四个圈、别摸我这类的。 上车后，魏兴思驾驶车辆缓慢的驶向本部餐厅。 “段云，碲化铋掺杂ph1000文章写的怎么样了？” “快了，这周应该能写好，过两天我给你看？” “好，后天吧，后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 “你多向许秋学学，搞点大文章出来。”魏老师提点了一句。 “嗯。”段云淡定的回应了一声，这样的话他听到很多次了，现在早已经无感。 之前魏老师喜欢拿吴菲菲举例，现在又换成了许秋。 他也想搞大文章出来，但科研这一行，并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魏老师也没再和他多说，转而向许秋说道：“综述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找过吴菲菲。” 许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找过了，我拿到模板看了一遍，感觉她的这个计划书太详细，我要是按照这个模板写，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成，因此打算等手上这篇文章投出去，再专心做这个。” “也行，慢工出细活嘛。”魏兴思顿了顿道： “我在国外最后的几年一直在做苝二酰亚胺体系，也就是pi系列的小分子受体，回国后，我想把这部分工作传给陈婉清的，可惜她做不好，后来就搁置了下来，你可以多考虑一下这方面的研究。” “好的。”许秋应和了一句，pi系列的非富勒烯受体，他也有所了解，这个领域算是魏老师的情怀。 听学姐说，魏老师在回国的时候，带了一批pi材料回来，希望她能够继续研究，不过最后被她给搞砸了，因为这事情她当初没少挨批评。 “我一直认为非富勒烯是关键点，有机光伏领域停滞了许多年，再不取得重大突破，之后的发展就难了，我听说现在国外已经出现兆头，很多有机光伏项目都已经不批经费了，项目被砍了不少。”魏老师安慰道： “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一时半会儿还影响不到国内，再说你能力在这里，做什么领域都一样的，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做钙钛矿。” “嗯。”许秋轻声回应，魏老师说的这方面问题，他作为有机光伏领域的研究者，多多少少能够感知出来。 相对而言，魏老师带来的消息更加直观一些。 项目经费是科研的源头，一旦从基金立项上，把一个领域给砍掉之后，没有经费的支持，这个领域一定会慢慢的走向衰亡。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年终聚餐（求订阅） “许秋，你谈女朋友了吗？”魏老师突然道。 “啊？”许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没有。” “嗯。”魏老师应了一声，之后没再言语。 许秋却陷入思索，魏老师怎么突然变得八卦了，难道是要给我介绍一个？ 应该不至于吧，他的一儿一女还都不到十岁…… 或者是怕谈恋爱，拖累科研进度？ 又或者他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提。 想不明白，许秋便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课题组里大部分人目前都是单身，除了段云有一个异地的女友。 田晴好像之前有一个男朋友，在拍本科毕业照的时候，许秋见到过一次。 但她毕业后似乎就分手了，至少那人再没有出现过。 …… 车速渐缓，许秋看向窗外，车子来到了一处停车场内，本部食堂就在不远处。 车子停稳后，三人下车，步行了几步，进入本部餐厅，随后乘坐电梯到达三楼。 出了电梯，便是教职工餐厅，它开设在本都餐厅三楼的大厅，原则上只供应教职工，必须刷具有教职工身份的校园一卡通才能消费。 魏老师之前有带许秋和组里的学生，来这里吃过几次。 实际体验下来，许秋觉得这里味道感觉和本部餐厅一楼、二楼相差无几，价格稍贵一些，唯一的好处就是人比较少，几乎不用排队。 除了教职工餐厅外，三楼还设置有若干个包间，可供学校老师招待外来宾客，组织课题组聚餐，或是用于一些学校或者院系的活动。 三人穿过大厅，来到吧台，魏兴思和餐厅经理打了声招呼。 而后，他们在餐厅经理的带领下，走进“青山居”包间。 包间的面积很大，一进门就是一张大圆桌，看起来容纳十五人都没什么问题，圆桌的后方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那里的视野极好，可以看到旁边双子楼的东辅楼，以及东辅楼侧旁的一大块草坪。 大圆桌的旁边还有一张方桌，几张沙发，以及一个的隔间。 魏老师和这边的经理似乎很熟悉，他把茅台放在圆桌上之后，和经理一同离开，在包间门口不远处攀谈起来。 许秋和段云也把手中的葡萄酒放在方桌，然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聚餐六点钟开始，现在才五点半不到，他们来的早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 沙发离门不远不近，许秋能够听到魏老师和经理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些魔都话，大致还是听得懂的。 “今天按000块的标准配菜。” “酒水还需要吗？” “酒水我们自带了，侬让人帮拿些杯子过来，还有开瓶器、分酒器。” “一共有多少人？” “我们组里七个人，老师我请了六位，能过来的有三个，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先按十一个人算吧。” “行，什么时候上菜？” “六点左右开始上菜，可以提前先上一些凉菜。” 魏兴思返回包间，朝许秋和段云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落地窗那边，拿出手机开始挨个给老师们打电话。 许秋和段云依旧在沙发上，大眼瞪眼。 好在，没过多久，吴菲菲带着其他人到了。 魏老师回过头来，指了指圆桌上的桌位，示意吴菲菲安排众人入座。 按照惯例，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是主位，要留下给老师们，因此他们六个学生背对着房门依次坐下。 许秋被分配在了中间位置，左手边是陈婉清，右手边是韩嘉莹，正对着的是魏老师。 魏老师打完了电话，回在座位上，说道：“等下过来的有系里的几位老师，周数学，材料系副系主任，也是材化教研室主任，方光武，材料系副系主任，分管招生以及学生工作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孙正，化学系的，许秋你上次项目结题答辩的时候见过，周大刚，同基大学的，主要做热电领域的，段云你肯定很熟，本来我还请了系里的万有声老师，以及魔都交大的丘志泉老师，但他们两个今天有事，过不来，那就我们这几个吧。” 众人了然，国内就是人情社会，今天魏老师请这些老师过来，都是未来他们可能会打交道的，系里的两位副系主任就不说了，另外两位老是也可能是将来毕业答辩的评审老师之一，能提前混个脸熟没有坏处。 过了一会儿，两个服务员带着开瓶器、分酒器，还有酒杯、高脚杯等进来。 其中一人负责分发杯子、餐布，另外一人则问道：“葡萄酒要现在开吗？” “先开两瓶吧。”魏老师说道：“你们学生喝葡萄酒吧，许秋、韩嘉莹你们两个都能行吧。” “我能喝一点。”许秋道，他本来以为今天能到喝茅台，不过想了想茅台就一瓶，五位老师一人一杯，就分完了。 其实喝不到也无所谓，他不好这一口，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把酒换成快乐水，再不济椰汁也行。 韩嘉莹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许秋察觉到了学妹的异样，低声说道：“等下要敬酒的时候，你如果觉得喝不下的话，不要勉强，就抿一口意思一下就好了。” “嗯嗯。”韩嘉莹同样低声回应道。 服务员将两瓶葡萄酒打开，倒入两个分酒器中，然后将分酒器放在圆桌中央的转盘上，问道：“现在要先上凉菜吗？” 魏兴思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经五点五十分了，便说道：“凉菜先上吧，热菜等下通知你。”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朝魏老师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许秋好奇的转过头，却发现来者他并不认识，那只能是同基大学的周大刚了，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反而不是三个本校的老师之一。 不过同基大学的四方路校区，离魔都综合大学倒是不远，只有几条街道的距离。 魏老师和段云起身迎接，三人握了握手，客套了几句，周大刚落座在魏老师左手边的位置。 不久后，孙正、方光武、周数学陆续到达，倒是没有人迟到，都很准时，这几位都是魏老师独自招呼的。 两位材料系的老师，许秋他们虽然熟悉，但也没多少私交，不似段云，他在周大刚那边有一篇文章的，尽管他只是二作。 人都到齐，老师们落座后，魏老师挥手招来守在门边的服务员，说道：“上热菜吧。” “你们自己用分酒器倒酒吧。”魏老师向学生们吩咐一句，他自己则打开茅台，给他和几位老师分别倒上。 许秋选择了白葡萄酒，给自己倒了半杯左右，他尝了一口，味道比较清淡，略微带有酸涩的感觉。 在众人倒酒的过程中，服务员开始一道道的上菜，魔都菜居多，菜品和上次与韩嘉莹一起去的北国有些类似。 魏老师先举起酒杯，开了个头： “今年各位总体表现都很好，有机、钙钛矿、热电、机理研究四个领域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希望新的一年能够再创辉煌！干杯！” 众人举起酒杯，段云还应和了一句：“干杯！” 许秋观察了一圈，除了他和段云喝了一大口外，其他人都是比较保守的。 “开吃吧。”魏老师放下酒杯，大手一挥，率先动起了筷子。 这边上菜速度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就全部上齐了，最后一道菜，便是之前段云他们赞不绝口的鱼头汤。 只见服务员双手端着一个超大的碗，目测直径接近60厘米，中央盛有一只超大的鱼头，乳白色的汤汁，非常浓郁，上面放了一些绿叶菜作为点缀，除了鱼头，汤里还有猪蹄隐约可见。 看着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这是许秋的内心评价。 许秋的位置正好在传菜口，便用转盘把鱼头汤转到魏老师那边。 今天上的大菜，他都优先转到了老师们那边，其他人也默契的配合着他，没有抢菜吃。 如果是平常魏老师请客，只有他和他的学生们的时候，许秋他们一般不会这般客气，都是抢着吃，而现在有其他老师在，还是要“懂事”一些的。 魏老师帮另外四位老师各自盛取了一碗鱼头汤，不断安利着“鱼头汤是这边的特色，非常好喝”。 餐桌上的氛围，被魏老师调动的还算不错，几位老师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最近科研圈里的各种道消息。 许秋在旁边也是暗自惊讶，没想到魏老师也有如此八面玲珑的一面。 平常他们和魏老师一起吃饭，总是吃着吃着，就聊起了“科研工作进展”、“处理一下报销”、“文章写的怎么样了”之类的话题。 很快，鱼头汤转了回来，韩嘉莹给自己称了一碗鱼头汤，转头问道：“师兄，你要不要？” “要。”许秋回过神来，又补了一句：“谢谢学妹。” “不客气~”韩嘉莹拿起他的碗，盛了一碗汤，还加了个猪蹄进去。 许秋接过学妹的汤，用调羹舀起一勺，尝了一口。 嗯，味道果然不错，鲜美之感难以用言语表达。 一个字，赞。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从心（求订阅） 餐桌上，除了段云偶尔自己喝几口酒外，其他学生都比较腼腆，只吃菜不喝酒，也没人主动敬酒。 究其原因，还是没人带头。 魏兴思见状，开始点名：“吴菲菲，起来走一圈，和几位老师，以及你的师弟师妹们都喝一杯。” 吴菲菲首先被q，众人也不觉得意外。 组里博士、硕士的界限不明显，吴菲菲是第一个进组的，而且现在也已经转博，再加上她科研能力很强，也负责在魏老师和其他学生之间上传下达消息，因此是公认的大师姐。 她先用分酒器把高脚杯中的酒添至半满，随后走到魏老师旁边，举了举杯：“我敬魏老师一杯，感谢您这些年的悉心指导。” 魏老师摆了摆手，同样举杯：“应该我感谢你才对，这几年课题组从无到有建设起来，有你很大一部分功劳，还让你承担了不少科研以外的事务。”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碰了碰杯，吴菲菲喝了一口，魏兴思也抿了一口。 吴菲菲开了个头后，段云也急不可耐的拿着酒杯，站起了身，先是去找了魏老师。 今年段云的工作虽然不是很给力，但敬酒的时候，魏老师也没有再提这些扫兴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了一番。 之后，段云又向周大刚敬酒，他站在那里聊了好一会儿，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看到吴菲菲和段云的进度差不多后，陈婉清、田晴也纷纷起身，按照先魏老师后其他老师的顺序开始依次敬酒。 魏兴思笑呵呵的应对着，各自勉励了一番。 理工科学生大多不善言辞，轮到敬其他老师的时候，格式差不多都是“敬老师一杯，以后多多关照”。 老师们见惯了类似的场景，也不在意，笑着回一句“加油，在魏老师这边多发文章”之类的话。 待几个研究生转了半圈后，许秋和韩嘉莹对视一眼，也拿起酒杯，先后走向魏老师。 起身前，许秋额外叮嘱了一句“别太勉强”，学妹轻轻点头回应。 终于轮到他了，许秋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的，在家里一般都是和亲朋好友聚餐喝酒，这是第一次和导师喝酒。 不少研究生称呼自己的导师为“老板”，虽然他和魏老师平常确实以师生相处，但终归和中学时期的师生关系不太一样。 于是，当许秋走到魏老师面前，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想起在家里敬酒，都是简单说一句，“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或是“都在酒里”，然后一口将杯中酒喝完，酒杯倒转甩一甩，示意没有偷奸耍滑，也没有养鱼。 说什么话不重要，重要的是酒桌上的表现，讲究一个豪爽大气，尽管这种大气背后的代价可能是一吐千里，起夜次。 家里的经验，显然不适用于现状，许秋灵机一动，他可以借鉴吴菲菲的啊，便说道： “我敬老师一杯，感谢您的悉心指导。”他仔细一想，魏老师好像没有怎么指导过他，但话已经脱口而出，也无法更改。 “今年表现不错，”魏老师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之处，他又看到了许秋后面跟着的韩嘉莹，继续说道： “我们课题组的有机领域，未来还是主要靠你们两个啊，加油，来。”魏兴思主动提起酒杯。 许秋忙迎了上去，两人碰杯后，他喝了杯中酒的一半，葡萄酒的后劲比较大，不能喝的太猛了。 随后，魏兴思拉着许秋，向旁边的两个材料系副系主任，方光武和周数学炫耀道： “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许秋，明年他会在我这里直博，他来我组还不到一年，就已经发了三篇si了，其中还有一篇a，前几天刚刚接受。” “嚯，你这学生厉害啊，”周数学顿了顿，说道：“许秋这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上学期上过您的课程，《材料制备与加工》，最终考试拿了a。”许秋解释道。 “能拿a，不错啊，我想起来了，我课上还叫你起来回答过问题的。”周数学笑道。 “对，当时问的是关于‘热塑性和热固性塑料’，还有保研面试的时候，也是您面的我。”许秋补充道。 “恭喜魏老师找到个好苗子啊，许秋，你有没有打算在材料系读博啊？”周数学道。 许秋正待回复，周数学继续说道：“哎，忘了你已经直博了，那挺好。” 方光武接过话，向魏兴思调侃了一句：“我记得你收的第一个学生，就刚才的吴菲菲吧，她就挺强的，现在又有许秋，系里的好生源都被你收去了。” “哪有，哪有，”魏老师谦虚道，脸上的笑容却遮盖不住：“今年材化绩点第一的方晓桐，不就去你们组了嘛。” “哎，绩点归绩点，做研究还是能力更重要。”方光武道。 几位老师围绕着许秋又聊了一会儿，才渐渐转移话题。 许秋也依次向几位老师敬酒，每次都是喝一大口，接近四分之一杯的样子。 他大致记得，喝葡萄酒的习惯一般是倒三分之一高脚杯，不过看其他人都是倒半杯，他也索性和其他人一致了。 这种时候，特立独行，坚持这种规矩也没什么意义。 就和讨论牛排只有一三五七分熟，而没有二四六八分熟一般，毫无意义。 反正他只吃全熟的，一丝血丝都不能带。 许秋和几位老师们喝完，轮到了课题组的学生们。 学生们之间就比较随意了，彼此碰碰杯，能喝多少算多少，也没有人劝酒。 许秋在暗中关注了其他人杯中酒的状态，这也算是在家里培养的习惯，喜欢看有没有人耍赖，但他一般也不会声张。 相较而言，田晴比较奸猾，她走了一圈，杯中酒的高度基本没有变，开始半杯酒，现在还剩下半杯酒。 段云喝起来比较豪爽，过了一轮，好像已经续过几次杯了，而且他似乎有些上头，脸红的像个关公似的。 其他人倒是中规中矩。 吴菲菲喝了一杯多，没有什么反应，一脸淡定的夹着菜。 陈婉清脸色微红，她盛了一碗鱼头汤，口喝着汤。 韩嘉莹脸蛋也红扑扑的，不过看起来并无大碍。 一轮下来，两瓶葡萄酒已经被消耗一空。 段云举着空瓶，又指了指没开的两瓶葡萄酒，请示魏老师：“葡萄酒喝完了，这两瓶还要开吗？” 魏兴思大手一挥：“都开了吧。” “好嘞。”段云没劳烦服务员，自己动手，用开瓶器将酒瓶上的木塞旋出，然后将酒液各自倒入分酒器中。 许秋暗叹，没想到段云师兄还有如此嗜酒的一面，倒是头一次见。 不得不说，酒精确实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学生之间的话多了许多。 就连许秋，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比平常多了些倾诉欲，他和韩嘉莹、陈婉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又过了一会儿，魏兴思见众人吃喝的都差不多了，便喊来服务员，吩咐道：“上主食吧，每人来一碗面条。” 吃过主食后，众人又喝了一轮，把剩下的两瓶葡萄酒也解决掉。 许秋大致统计了一下，按高脚杯半杯算一杯的话，他比较克制，喝了四杯左右，感觉问题不是很大。 田晴大多数时间都是半杯酒在晃悠，到最后才还剩了一个底没喝完。 吴菲菲、陈婉清差不多一人两杯左右，韩嘉莹差不多一杯半。 段云喝的最猛，不知道续了多少次杯，反正四瓶葡萄酒，除开许秋他们喝的外，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他看着有些微醉，不过至少没有钻到桌子底下去。 几位老师共同分了一瓶茅台，每人算下来不到二两酒，所以都还好。 毕竟能混到目前这个级别的，要么滴酒不沾，如果能喝酒的话，二两酒肯定不会醉的。 到八点左右，魏老师看了眼手表，先出门买了单，回来后朝吴菲菲说道： “你带他们去玩吧，回头花了多少钱，找我报销。” “好。”吴菲菲点点头。 看老师们的样子，估计晚上也有活动，就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 出了门，许秋吹了下冷风，感觉稍微有些上头，他晃了晃脑袋，渐渐缓了过来。 身后传来韩嘉莹关切的声音：“师兄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许秋摆了摆手。 “这个给你，可以醒酒。”韩嘉莹献宝似的递过来一盒味权酸奶。 “谢谢。”许秋犹豫了一下，把味权蓝盒接了过来，他看了眼本部餐厅的点心部，还亮着灯，她应该是在那边买的。 学妹手中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也是他手中这种蓝盒酸奶，看来她也给其他师兄师姐准备了，还是蛮贴心的。 许秋将酸奶纸盒的边缘手动折开，撕掉一个角，直接倒着喝。 酸奶进肚，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清醒了很多，不过他知道八成是心理作用。 许秋看向本部餐厅门口，背风的角落里吴菲菲、陈婉清和田晴三人聚在一起，段云应该是还没从洗手间出来。 他又喝了一大口酸奶，朝旁边的韩嘉莹说道：“我们过去吧。” “好。”韩嘉莹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随后将手中的酸奶分给几位学姐。 几位女生都比较文雅，从学妹手中拿过吸管，用吸管吸着喝酸奶。 众人等了一会儿，段云归来。 他的脸还是红的，走路稍微有些晃，接过了韩嘉莹的酸奶，也学许秋的样子，撕开包装大大的灌了一口。 “段云你行不行呢，不行就让许秋送你回寝室，好好休息一下吧。”吴菲菲问道。 “对啊，师兄，要不我送你回去？”许秋关切道。 “我感觉还可以，”段云摆了摆手道：“等下去我们哪里玩。” 许秋有些隐隐担心，师兄这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而且他也知道葡萄酒的后劲很足，段云师兄的酒量到底经不经得起考验，也是个未知数。 不过，看其他人也没有要继续劝的样子，许秋也只好作罢。 “之前总是去桌游，这次要不换一换，去kv怎么样？”田晴提议道。 “好啊。”韩嘉莹附和道。 “我觉得可以。”吴菲菲道。 “我也可以。”陈婉清也点点头。 几位女生迅速达成了一致，许秋没有提出异议，默认了她们的选择。 他歌唱水平就马马虎虎，能拿的出手的歌曲不多。 之前他和大学同学、朋友去kv，通常是充当听众，在旁边摇铃铛，喊666的那种。 他只希望课题组里的几位妹子，能有几个麦霸级别的，也好饱一饱耳福。 吴菲菲的执行力很强，她迅速在大众评点上，搜索了一番大学路上的kv。 很快找到一家看起来环境不错的店，名叫悦音kv，然后团了一张券，6八四时的中包，赠送一壶菊花茶。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不过今天是元旦嘛，涨涨价也正常。 而且六个人平均下来每人40元左右，和玩桌游的价位相当，可以接受。 确定了目的地，众人向悦音kv进发。 许秋走在最后排，他要盯着段云，防止他走着走着掉沟里去。 好在，一路上很顺利，段云走的基本都是直线。 到达kv后，吴菲菲在前台出示了二维码。 之后众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包间，进门的一瞬间，kv里那种独特的香氛味道铺面而来。 段云刚进门，就直接躺倒在沙发的一个角落，看来葡萄酒的后劲上来，坚持不住了。 工作人员对此见怪不怪，淡定的试好音，在麦克风外表套上了一次性保护罩，又拿来一壶菊花茶，便关门离去，包房内部形成了一个天地。 他们没点果盘、啤酒这些，太贵不值当。 田晴、韩嘉莹两人跃跃欲试，各自抢了一个麦克风，然后凑到点歌台前开始点歌。 陈婉清、吴菲菲不急不忙，找了个位置坐下，看样子这两位也主要是来听歌的。 许秋坐在离茶壶较近的位置处，也半躺着，他虽然没醉，但酒精的作用还是存在的，半躺着舒服一些。 他的左手边是段云，双手抱着肚子，似乎已经睡了过去，右手边是学姐，她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很快，伴奏声响起，屏幕上出现字幕，第一首是《暖暖》，田晴、韩嘉莹二人合唱。 两人一开口，便惊艳了全场，许秋觉得她们这水平，至少超过90以上非专业歌手了。 田晴有这水平他倒是不意外，她之前在课题组里，有过一边弹尤克里里，一边清唱的表演。 虽然弹得一般，但唱的可以，现在有了kv环境的加成，达到这种程度很正常。 韩嘉莹是头一次展现她的歌唱天赋，只能说深藏不露，跳舞跳得好，唱歌也这么动听，也是多才多艺。 唱完一曲，两人继续合唱，《宁夏》、《时间煮雨》…… 直到两人唱累了，才换到吴菲菲、陈婉清她们接替。 许秋也在学姐和学妹的强烈要求下，接过了麦克风。 他本来打算一直划水听歌的，唱歌多累啊，连着唱三首歌，嗓子都哑了。 据说kv麦霸会用省嗓子的唱法唱歌，可以连续唱十几首而不破音，但他做不到。 最终，他献上了一曲《过火》，唱的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跑调。 很快，话筒回归到田晴和韩嘉莹手中。 她们之前停下唱歌纯粹是体力原因，停下来歇一会，喝一杯茶水，又能再次战斗十首歌。 过了一会儿，许秋被拉去和学妹合唱了一首《珊瑚海》，学姐是始作俑者。 一曲唱毕，他远远望向韩嘉莹。 在五彩斑斓射灯映照下，学妹白里透红的脸庞，格外的诱人。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不确定。 变量太多，有酒精的影响，有昏暗氛围的加成，还有包间内挑动荷尔蒙的香氛味道。 许秋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重归理性，把这份情愫暗藏心底。 时间过的飞快，四个时转瞬即逝。 最后的几分钟，田晴点了一首《情歌王》收尾。 因为大多数kv超时后还允许多唱一首歌，所以有着十几分钟时长的情歌串烧《情歌王》，成了kv收尾歌曲中的无冕之王。 一般都是每人唱几句，然后将麦克风传递给下一位接着唱。 轮到许秋的时候，他刚唱了两句，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来。 许秋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段云师兄。 他醒了过来，听到歌声，兴致大起。 许秋无奈让出麦克风，段云接过后沙哑的嚎了几句。 众人皆是哭笑不得。 不过，看样子段云睡了四个时，现在酒是醒了，只是嗓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也是难为他了，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下都能睡着。 这对许秋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段云还是喝醉的状态，肯定要他来负责送回去。 而送一个醉酒的人回家，简直是地狱级任务。 众人离开kv，在路边打车。 陈婉清、吴菲菲她们四人一起，许秋和韩嘉莹一起，刚好两辆车。 上车后，两人坐在后排，一路无话。 夜光下，许秋看到学妹的手在她的腿边，来回摆动。 要不要……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了从心，没有行动。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的开始（求订阅） 元旦过后，日子再次重归平淡。 距离下一次的假期，也就是春节，中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许秋的主要任务是写文章，次要任务是应付两门考试，支线任务是指导学妹写文章。 开卷考试的那门课，《医用高分子材料》，他提前两天开始复习，做了一个课件的手工目录，然后将课件连同目录一起打印出来。 目录主要包括关键词和对应的页码，在考试答题的时候扫一遍题干的关键词，对照目录，可以很快的找到课件上对应知识点的位置。 大多数开卷考试只允许携带纸质的材料，因此每到考试周，学校里各大打印店的生意都非常火爆，有时候排队都要排上十几分钟、半个时。 不过，校内的打印确实便宜，单面a4一毛一张，双面a4一毛五，量大还能打八折，如果在外面文印店打印，很多都是一块一张的。 说来玄幻，许秋听学姐说研究生有一门课程，名为《液晶材料》，同为开卷考试，却可以携带笔记本电脑进入考场。 而且还允许学生在考试的时候，查阅电脑中电子版的课件，据说是为学生减轻打印课件的负担，还能绿色环保，但是不能使用上搜索的功能。 而考试教室中都是有校园无线络的，学生会不会上直接搜答案，就只能靠学生自觉了。 在另一层面上，这也是授课老师不太在意学生的成绩的表现。 毕竟到研究生阶段，课程学习情况如何，对科研工作的影响微乎其微，真要对某个领域有兴趣，直接检索对应的文献看就是了。 而且，一般课件做出来一用就是很多年，很少更新，也很难跟的上前沿的科研节奏。 《纳米材料学》的课程，许秋预留了一周的时间复习。 虽然这学期他翘了不少课程，但是复习起来并不吃力，这门课有些类似于文科的课程，背就完事了。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1月1八号，所有考试科目结束。 成绩还没有出，不过两门都是系里的专业课，保&b冲a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秋自认和同专业学生竞争还是有把握的。 这主要是因为当初大二分流的时候，大多数绩点超过5的学霸都跑到微电子去了，流入材料系的并不多。 微电子这个专业非常两极分化，头部的高绩点的扎堆，但高绩点的学生绝对数量不多，因此分流的时候报这个专业的人没有拟录取的人数多，最终导致不少绩点排名倒数，只有出头的学渣，找不到去处，也被调剂了过去。 材料系现有高绩点的学生，很多是初期不高，只有、左右，后面在大二、大三专业课变多，慢慢追上来的。 许秋算是一个异类，从始至终成绩都在0梯队中。 除了顺利完成期末考试外，许秋关于“11体系侧链调控对器件性能的影响”的文章也已经写好。 这个工作新意稍未欠缺，毕竟四种分子，只有侧链不同，结构和11太过相似。 但工作量很大，三个新的分子都做了一整套的表征测试。 而且器件效率也不低，除了11材料有11的效率外，另外三个体系的效率也分别达到了八、9和10，这是后面韩嘉莹用新到的加热式匀胶机优化得到的结果。 工作量够大、效率不低，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新意不足的问题。 于是，许秋在和魏老师协商过后，一咬牙投了a，也就是a的主要子刊之一。 a虽然比a差一些，但也是非常好的si一区期刊。 至于这篇工作能不能中，就要看编辑和审稿人怎么看待。 许秋也没想太多，反正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改一改继续投。 他文章已经发表了好几篇，a都发过了，现在投一篇寻常的文章，已经很难让他内心产生太大的波动了。 这篇文章投掉后，也意味着关于11系列聚合物给体材料的研究，暂时告一段落。 许秋要正式向新领域，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研究迈进。 第一步任务，就是完成综述的计划书。 市面上，关于有机光伏领域的综述文章，大部分是关于聚合物给体材料的，非富勒烯领域近两年来，都没有看到写的非常全面的综述文章。 这样的现象自然是有客观上原因的。 大多数的研究者喜欢追逐热点，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相较于给体材料的研究，更不容易出成果，因此发表的工作也少，综述文章自然就少。 毕竟，冷门领域的综述文章，更容易被编辑拒稿。 当然，这些都不是许秋考虑的事情，他写综述的初衷，主要是服务于自己，让自己看清楚这个领域，其次才是发文章，能捞一篇一区最好，捞不到也无妨。 写综述计划书前，首先要阅读近些年该领域大部分的文章，至少要涵盖八、九成以上的一、二区的文献，最好是完全覆盖。 不然如果漏掉的文章，通讯作者刚好是审稿人的话，肯定会被质疑文章的专业性。 非富勒烯领域相关的文献，魏老师已经分过一次类，整理了rd文档，陈婉清也做过相关的，后面许秋也承担了一定的更新的工作。 有了这两份文件，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花费了几天时间，许秋对非富勒烯材料进行了总结： 一类是苝二酰亚胺di的衍生物，也就是魏老师回国前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算是他的情怀体系。 一类是a-d-a类型的分子，其中a代表吸电子单元，d代表给电子单元，有些类似于二元给体材料d-a共聚物中的d和a单元，不过单元结构略有差异。 这里的a单元多为带有吸电子基团的苯环或是五元噻吩环，吸电子基团通常有氰基、氟原子等，d单元通常为由多个芳香环组成的大的稠环共轭结构。 还有一类是聚合物受体分子，00系列。 这三类是主要的体系，还有一些其他零零散散不成体系的，许秋将其通通归为其他类。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综述计划书 在许秋撰写综述计划书的同时，他还帮陈婉清改了一遍她的文章，并补充了文章缺失的摘要部分。 学姐的文章如她所愿，投了al。 魏老师没有对所投期刊的选择多加干涉，许秋倒是觉得她的工作可以投更好一些的期刊，或许是她怕投不中，改来改去太麻烦吧。 手上的工作结束后，陈婉清闲了下来，暂时无事可做。 现在距离春节放假时日不多，展开新的实验计划也不合适。 于是，她和魏老师请示了一下，便去帮许秋一起完成非富勒烯综述的计划书。 对于这篇综述，她也是抱着和他类似的想法，试图从中找到之后研究的方向。 此时，她的心中虽然仍有所摇摆，但还是更加倾向于挑战自我，在博士期间发一篇大文章的。 许秋对她的加入自然是没有意见，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况且学姐在阅读文献、理论总结方面上的实力他还是认可的，她能过来定然是一大助力。 至于韩嘉莹那边，他前段时间帮她的文章起了个头后，便交待她慢慢的把文章磨出来，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再来找他。 学妹很乖巧，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努力钻研，较少来找他，倒是节省了他很多的精力。 这样也好，许秋如果插手过多的话，反而不利于她的成长，而且文章的最终归属也是个问题。 …… 刚和魏老师把综述这事确定下来，陈婉清便忙不迭的找许秋商量： “学弟，这篇综述计划书，我们怎么分工呢？” 许秋心中早有打算，如果两个人提前分好工，各写各的部分，最后再整合的话，由于两人的写作思路不同，大概率会有很多分歧之处，到头来不少地方可能都要重写。 于是，他不假思索道：“我来主笔，然后给你派发任务，每次写一部分文本，等你完成之后，我再把你写的文本加入正文之中，这样的话，遇到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处理，你觉得怎么样？” “唔……”陈婉清低头沉吟了一声，说道：“我本来的想法是把工作等分为两部分，各自完成后再进行拼接，不过你这种方法看起来更加可行，只是这样对你的要求会比较高，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没问题，”许秋自信满满道：“我前几天做了一些前期的准备，大概的行文结构我已经构建出来了。” “那便好。”陈婉清笑道：“不知给我安排的首个任务是什么呢？” “引言部分吧，”许秋指着电脑上rd文档中的文字，说道：“我大致罗列了一下，主要包括‘有机光伏领域的发展历程’、‘非富勒烯受体的发展历程’、‘非富勒烯受体的优缺点’、‘这篇综述的主要内容以及与其他同类型综述文章的差异之处’、‘非富勒烯受体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与展望’。”这是他从其他人撰写的综述中总结出来的模板，然后将其套用到了非富勒烯体系中。 顿了顿，许秋继续道：“暂时我就想到了这五个部分，如果学姐在写的过程中有了新思路，也可以灵活的增加一些段落，如果发现有些部分不好写，也可以先空着，等写完后我们再一起讨论，怎么样？” “好，没问题。”陈婉清点头同意。 她大致判断了一番引言部分许秋提供的行文思路，属于中规中矩的类型。 这种写作方法，正是比较适合她们两个萌新，如果是领域里的大佬，行文天马行空一些也无所谓。 敲定好初步分工事宜后，许秋把最新的文献rd和整理版本，给学姐拷贝了一份。 两人的合作，正式开始。 …… 许秋将引言部分，也就是正文第一部分打包给学姐后，他主要负责后面的部分。 虽然是计划书，不用详细的展开描述，但每一部分大体上要讲什么内容，还是要言明的。 第二部分的主题是“材料的分类”，许秋将之前总结时对非富勒烯材料的分类直接拿来用。 一共四个大类，包括di衍生物、a-d-a类、聚合物受体00类和其他。 对于每一大类，还需要进一步细分。 比如现有的di衍生物中，包括侧链修饰型di，修饰的位置有原位、湾位、氮原子位，修饰的侧链包括烷基、芳香基、烷氧基等等，还包括di二聚体，有扭转型二聚体、桥连接型二聚体等等。 将所有的材料分类归纳总结之后，在第二部分的结尾处，还要列一张大表格，名为“现有非富勒烯体系的光电性能总结”。 这张大表格里面，涵盖了所有近期发表的非富勒烯体系采用的给体材料名称、受体材料名称，太阳能电池器件的短路电流密度、开路电压、填充因子、光电转换效率，以及引用的参考文献编号。 这部分的工作量不，但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主要考验细心和耐心，对应的材料名称不能写错，数据要准确，参考文献不能引用错误，也不能有遗漏。 …… 三天后，许秋完成了第二部分，进入第三部分的撰写工作，主题为“影响非富勒烯体系器件性能的核心因素”。 他打算从三个具体方向进行分析，包括光吸收性能、电荷输运以及薄膜显微形貌。 这其实是类比传统富勒烯体系的分析方法，许秋没有多改，直接沿用过来了。 没办法，他现在还没有独立提出一套理论的能力，直接套用前人的工作思路是最简单且行而有效的方法。 这一部分开始还没多久，陈婉清便带着她写好的引言部分，来找许秋交差。 “引言部分我基本写好了，我在‘有机光伏领域的发展历程’和‘非富勒烯受体的发展历程’两者之间增加了一段关于‘富勒烯衍生物优缺点’的介绍用来过渡。”陈婉清顿了顿，具体解释道： “优点之处因为众所周知，比如优异的电子传输性能等，我就一笔带过了，重点讲了一下它的缺点，包括几乎不吸收可见光、分子结构单一、难以调节能级结构、在空气条件下的热不稳定性等等。” “嗯，可以，这样确实比较有逻辑性，上下文衔接的更加顺畅。”许秋赞同道：“正是由于富勒烯的一系列问题，所以我们才要发展非富勒烯嘛。” 其实，做有机光伏领域的行内人，包括许秋都懂，你说了一堆富勒烯的缺点，但它有效率高这一个优点，就把所有缺点都掩盖了，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研究非富勒烯这个领域，去强行挑战困难模式的。 但现在他在写非富勒烯的综述，给非富勒烯材料唱赞歌，就必须这样写。 而学姐这种避重就轻的叙事手段，在科研论文中也并不少见。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目前有机领域人们报道的光电转换效率，都是一个器件呈现出来的最高数值。 为什么要报道最高数值呢，因为人们都知道大部分富勒烯体系下，测得的这个数值很难维持下去，随着测试的时间延长，十分钟、一时或是一天，很快就会逐渐衰减。 衰减05都算好的了，有的器件甚至能衰减1-，最高效率八的器件，持续光照后变成5了，这要是报道5的效率，连文章可能都发表不出去。 相关研究表明，产生这样的原因，可能与富勒烯在光照条件下形成了二聚体，破坏了原有电池器件的纤维形貌导致的。 只是在大部分非机理研究性质的文献，也就是侧重材料设计、合成的文献中很少会提及这一点。 “还有其他改动吗？”许秋问道。 “改动倒是没有，总体就按照你之前的思路写了，不过‘综述主要内容’这一部分需要你来补充。”陈婉清道。 “好的，这部分交给我。”许秋直接答应，接着又问道：“我比较关心展望那部分，你是怎么写的？” “这部分我还没写，我觉得可以放在最后，先写正文的展望部分，然后再回过头补充引言部分的，到时候可以再一起讨论一下。”陈婉清道。 “嗯。”许秋点点头，这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我们继续分下工吧，第三部分我负责‘光吸收性能’部分，你来负责‘电荷输运’以及‘薄膜显微形貌&039;这两部分，怎么样？” “好呀。”陈婉清欣然同意。 这样分配下来，两人的工作量相当，因为引言部分她还给许秋留了个尾巴。 …… 又是三天后，许秋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但学姐还没有完成。 他便先行进入第四部分，也就是“总结与展望”部分，既包括对当下领域内存在主要问题的总结，也包括对未来领域关键研究方向的展望。 提出当下存在的问题相对容易一些，直接参照其他人发表的论文即可。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非富勒烯领域存在的首要问题就是光电转换效率低下，次级问题是受体材料种类相对较少。 后者很难进行讨论，前者还可以具体展开，进一步拓展至di衍生物结晶性过强、a-d-a分子的电荷输运能力较弱、00聚合物体系共混薄膜形貌较差等等问题，而且还可以和第三部分的内容进行呼应。 总之，可以说的内容不少。 挑毛病嘛，到哪里都简单。 毕竟是科研领域，而非工业应用领域，都是有大毛病存在的，不然还搞什么科研，这个领域早就工业化上市赚钱了。 但如何解决这些问题，非富勒烯领域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也就是“展望”，那就是一个难题了。 甚至可以说是整篇综述计划书里最难写的地方，其他地方可以引用其他人的工作内容，但在这里必须要亮出作者的观点。 事实上，展望部分中提出的，也只是问题的解决思路，准确的说是猜想性质的解决思路。 当然，这也很正常。 如果已经知道问题怎么解决，还写什么展望，直接就动手操作，整理实验数据，发表论文了。 不过，也不能乱写一通，还是要有合理性的，不然可说服不了挑剔的编辑和审稿人。 在撰写计划书的过程中，许秋同样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综述文章的印象。 之前他在看别人综述的时候，感觉综述嘛，不过就是把其他研究者们近期的工作总结一下，分分类就好了。 而实际上，除了对其他人工作的总结，更加重要的是要提出研究者个人的观点。 这不仅仅体现在展望部分，在将来的要写的正式综述的正文部分也是一样的。 比如，涉及到其他研究者的两篇工作，di分子的结构类似，一篇在湾位有四个取代基，另一篇在原位有同样的四个取代基，但前者的光电性能更佳。 他在总结的时候，可以客观的说明实验现象，“这个体系下，取代基位置在湾位的性能更佳”，但这样的描述只能打个及格分。 显然，在这里如果搭配一句对产生这样现象原因的猜想，诸如“这个体系下，原位取代基由于高位阻，会阻碍给体/>受体之间的电荷输运，导致器件性能降低”，就会给文章加分不少。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综述文章，编辑通常喜欢选择约稿某一领域的大佬。 因为大佬在写综述的时候，可以把自身的观点、看法与客观的描述部分融合在一起，给他人以启发。 这也是许秋目前的短板所在，他入行还不到一年，终究是欠缺了一些积累。 对此他倒是很看的开，科研领域是一个长期的战线，讲究厚积薄发，只要方向没错，迟早可以一鸣惊人。 至于吴菲菲发表s综述，算是特例，那时候钙钛矿这个领域刚刚兴起，魏老师是国内最早研究钙钛矿的一批人。 她的处女作虽然发表在上，但是到现在被引次数已经上百，在那时她也算是钙钛矿领域的翘楚，在计划书中里提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概念，能够约稿到一篇材料顶刊s也不足为奇。 只是，她这种成功事例，别人很难重复。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两条路径（求订阅） 1月八号，许秋综述计划书的撰写工作接近了尾声。 他已经将陈婉清负责的第三部分内容，整合到了计划书里，现在就只差展望部分了。 今年的春节是月6号，课题组放假时间是1月1号到月1号。 因此他们要赶在课题组放假前，把这份计划书提交给魏老师，之后魏老师再负责和编辑联络。 下午，许秋和陈婉清坐在办公桌前，就综述的“展望”部分开始讨论。 同时他们也喊来了韩嘉莹旁听，学妹主要是充当一个听众，还有记录他们的讨论内容。 “我觉得在讨论展望部分之前，可以先讨论一下我们各自接下来打算做的方向。”许秋提议道。 “可以呀，唔……”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那些没成体系的分子结构，也就是综述中的其他分类可以先排除掉，那么就是从三个主流的方向里选，学弟，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觉得剩下的三个体系中，可以首先排除掉00系列。”许秋不假思索道：“有机光伏领域，长期以来研究工作的经验表明，给、受体两种材料，一个选择聚合物，另一个选择分子，这样组合的光电性能比较好。 其理论依据是从形貌学的角度上，这样的聚合物/>分子搭配，更加容易形成双连续的互穿络结构，也即三相结构。 现阶段，我觉得我们在大方向的选择上，不能偏离其他研究者太多。” “嗯，我同意，全聚合物或是全分子的器件性能潜力确实有限，”陈婉清再次问道：“那就只剩下两种选择了，di系列和a-d-a系列，你更看好哪种呢？” “两条路径各有优缺点吧，”许秋顿了顿，说道：“老实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其实我更看好a-d-a系列。”陈婉清道。 “哦？为什么呢？”这回轮到许秋惊讶了，这两条路线他在心中是有偏重的，但也最多四六开他还在纠结呢可学姐却已经直接认定了其中一条路线。 “女人的直觉。”陈婉清笑了笑道，旁边围观的韩嘉莹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吧”许秋扶额看了看学妹，又看了看学姐试探问道：“那学姐，有没有具体的研究思路呢？” “没有哎。”陈婉清摇了摇头。 “好吧。”许秋再次扶额果然学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不过，”陈婉清话锋一转：“展望部分我倒是想的差不多了，具体实验思路再说嘛，反正有一个寒假过渡呢也不急。” “学姐心里有数就好”许秋没忘记正事，将话题拉回综述上面，开始分析：“两条路径各有优缺点，我来讲讲我的思路吧。 di衍生物，就是围绕初始的苝二酰亚胺分子进行优化这类材料的电子迁移率较高，与传统富勒烯材料相当。 而且有与之完美匹配的聚合物给体材料&b7-h主要亟待解决的问题是di高结晶性对共混薄膜形貌的破坏。 优点是路径简单，盯着材料结晶性能即可而且其他研究者的前期工作比较多，目前效率的基础值比较高最高能做到八。 同时缺点也很明显只有di一种分子结构，比较单一，光吸收范围较为固定，材料的性能上限可能比较低。” “师兄，你慢点。”韩嘉莹突然插话道：“我记不过来。” 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些对于学妹来说确实属于新知识，她不像他和学姐二人，他们最近可是恶补了一番非富勒烯相关的文献。 于是，他又重复讲了一遍，放慢语速，帮助学妹把要点记录下来，而后才继续分析道： “a-d-a系列的分子，是一类由a、d、a三个单元连接而成的分子受体，两个a单元是一样的，d单元通常是也是轴对称的，因此分子通常为轴对称结构。 优点是分子结构较为灵活，可以通过调节d单元和a单元的结构，对其理化性质进行调控，比如光吸收范围、能级结构甚至共混薄膜形貌等等，材料的性能上限可能比较高。 缺点嘛，目前效率很低，只有6左右，未来能不能做到更高，不清楚。 而且不知道效率低下的原因，相关说法很多，也不清楚哪种是正确的，有一种说法是因为材料的电子迁移率相对较低所致。 这个系列研究的人不多，主要是国内的几个组在做，魏老师的好友龚远江就是主力之一。” “嗯，那学弟你的倾向呢？”陈婉清问道，许秋总体的很到位，和她的想法基本一致，得到这些结论也不算太难，把相关的那几十篇文献吃透即可。 “di衍生物和a-d-a分子，我个人的倾向是六四开，不过既然学姐选择了a-d-a系列，那我就选择di衍生物好了。”许秋道，他受魏老师的影响，对di体系额外关注了不少，而且心里已经产生了初步的实验想法。 “怎么，不想和我做同一个领域嘛。”陈婉清突然换了一种幽怨的语气，说道：“韩嘉莹肯定是跟你的，哎，我又要一个人奋战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陈婉清悲愤道。 “学姐别这样。”许秋再再次扶额，学姐最近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又把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道：“我这是出于保险的考虑，如果我们都去研究同一个领域，万一失败了，就得从头在来，但如果我们分开成两个领域，假设其中一个领域有了重大突破，另外一个领域如果没有前景，便可以暂时放弃，再一同专攻取得突破的那个领域。 只要保持沟通，这种程度的切换研究领域，对我们来说难度不是很大。” “行吧，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勉强说服我了。”陈婉清恢复了正常，随后挪揄道：“韩嘉莹，你更想做哪个领域呀，是di衍生物吗？” “嗯嗯，是的。”韩嘉莹脸颊微红，低声回应道。 “你们两个啊，”陈婉清来回看了看两人，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讨论综述的事情。” “嗯，”许秋脸不红心不跳，淡定道：“那我们就围绕di衍生物以及a-d-a系列这两个方向，提一些想法吧，其他领域可以淡化，少写一些也无妨。” 说起正事，陈婉清回到了认真的状态：“我主要补充a-d-a系列的吧，这段时间我积累了几个想法。首先，可以把用于二元d-a共聚物给体材料中的d单元引入到a-d-a分子中，比如id、id这些，刚好是大的共轭稠环结构，与a-d-a分子同样匹配。” “这样会不会合成难度太大了些。”许秋皱了下眉，不过很快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合成难度这些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只要合理即可。” “没错，毕竟是展望嘛，”陈婉清笑了笑，说道：“还有就是关于a-d-a分子低电子迁移率、电荷输运差的情况，我有一个思路，提高末端a单元的吸电子能力，可以增大分子内的偶极，或许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可以。”许秋点了点头，学姐提出的这两点，作为a-d-a系列的展望差不多够了。 他开始讲述他的想法：”di衍生物的优化，主要的思路是削减其结晶性能，现有的一大常见方法是将di二聚。 我觉得可以进一步三聚、四聚，当然，同样面临合成难度高的问题，不过从思路上来讲应该是没问题的。 还有一个思路，可以将二聚体之间的单个碳碳单键，变更为多重碳碳单键相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回补二聚带来的结晶度下降，从而得到结晶性介于单独分子和二聚体之间的中间态，使材料性能优化的更为平滑。 而且，这种方法也可以进一步引申到三聚、四聚体中。” “不错，很有想法嘛，我觉得我们自己都可以试着做一做呢。”陈婉清赞许道。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但综述计划书里空间太，写不下。”许秋笑了笑道。 “说人话。”陈婉清没好气道。 “这个想法我想留着自己做，不想写进去综述里。”许秋道。 “那就留着呗，就数你精”陈婉清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刚才说的这四点或是五点，再加一些常规的，比如非卤溶剂、空气稳定性相关的研究，也差不多了，你还有补充得吗？” “我再补充一点，”许秋道：“00体系也是一种d-a共聚物，只不过是受体聚合物，其中a单元是di，d单元是两个噻吩，而di的结构和di类似，我觉得可以用di分子替代di分子。” “这个好，我觉得说不定能出一篇文章呀，”陈婉清眼睛一亮，问道：“你舍得写进综述里去？不自己留下来做？” “这是我随便想出来的，如果学姐喜欢，那便给你留着。”许秋笑道。 “那倒不必，”陈婉清摆摆手道：“我之后还是主要做a-d-a系列。” 就这样，两人再次踏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上一次，许秋选择了4体系，最终得到11材料，收获了一篇a以及其他文章若干。 这一次，未来走向如何，他也不清楚。 尽人事，听天命，做好自己，无愧于心，这便够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寒假前夕（求订阅） 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许秋把展望部分整合进综述计划书中，学姐则将全部的参考文献转为ily格式，并按照引用次序整理好。 完成后，两人各自检查一遍，修改了几处文本错误。 自此，计划书草稿的最终版本正式出炉， 作者方面，两人暂定共一，他在前，学姐在后，韩嘉莹混了个三作，魏兴思四作挂通讯。 随后，他们将计划书交予魏老师查阅。 魏老师只略微改了下几处用词和格式方面的可题，便将文件保存到自己的电脑中，接着询可道： “下学期开始，就要做非富勒烯体系了，你们打算从什么地方切入，有没有做好之后的科研计划？” 显然，相较于一篇综述文章，他更在意许秋他们未来在实验方面的科研成果产出。 到他这个层次，单纯文章数量的堆叠，已经很难提升他在科研领域的地位。 魏兴思更看重的是能拿的出手的代表作，或者高被引的文章，类似许秋发的那篇a，以及吴菲菲发的那篇。 综述文章，除非能发表在hrv这个档次的顶刊上，不然哪怕是发表在寻常的一区期刊上，也还是不够看。 “我们打算……”许秋把他之前和学姐讨论时的那些想法，同魏老师复述了一番。 然后介绍了他接下来的想法，就是“综述计划书里空间太，写不下”的那个，“将多个di分子……” 他刚说出来，魏老师就两眼放光，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听起来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合成难度？” “有考虑过，合成难度是有些高，可能最终的产率会比较低，不过，这个需要具体做出来才能知道。”许秋道。 随后，两人就这个想法，讨论了十多分钟，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想法完善了许多。 许秋估计，要不是现在马上要放假了，魏老师肯定会让他立刻开始做实验。 看来他对di系列的执念很深。 他也发现，虽然魏老师已经不在一线做实验了，但是理论功底仍然非常扎实，至少两人讨论起来，毫无交流障碍。 不存在那种我说一个专用名词，你想了半天，最后反可一句“rh位置取代是什么意思”的情况。 之后，陈婉清进行汇报。 当魏兴思得知她打算“独自挑战a-d-a系列分子”的时候，他朝后缩了一下脖子，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随后，又听到她“目前还没有具体的实验思路”，他点了点头，变幻了表情，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 许秋内心憋笑，和魏老师熟悉之后，发现他是个性情中人，没有多少弯弯绕绕，有什么事都会当面说出来，或是反应在神色上。 学姐匆匆结束汇报，魏老师没多说什么，只提点了一句：“等过年放假回来，给我看看具体的科研计划。” …… 综述计划书的事情了结，许秋也没闲下来，又去帮韩嘉莹改文章。 她手上有两个工作，先写的是性能相对较高的的体系，效率能达到7以上，目标期刊是ja。 许秋发现文章投多了，来来回回的期刊就这几个，大多数都是老牌期刊，新刊还是相对较少。 最近些年倒是出了不少新刊，或许未来学术期刊会百花齐放吧。 虽然学妹是第一次写文章，但改起来反而比他给学姐改文章省力许多。 没办法，英语这项技能，对做科研的人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在撰写si论文的时候。 现实中，甚至有专门的si论文润色公司，当作者的英语表达能力较差时，只需要把大体的意思写出来，然后交给专门的公司润色。 许秋没有具体参与过，收费情况不是很清楚，可能一篇有几百几千块吧，现在si论文语言、图表润色已经形成了一大产业链。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医学相关的研究领域比较多一些。 可能做医学研究的课题组经费充足，不差钱？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5这些分子和11，也就是4的结构类似。 但是他们的差异之处，在于主链上噻吩单元个数不同，而通常认为对分子主链的修改比对侧链的修改新意更高一些。 因此，单从新意上来讲，她的这两个工作，比许秋之前投a的那个工作要高一些。 不过，受限于、5材料本身光电性能较差，效率过低，也只能投投二区，一区就不用想了，几乎不可能中的。 除非这篇工作有效率之外的其他亮点，比如像大尺寸，一平方厘米面积大的，在空气中制备、测试的器件，效率达到7，能够对标工业化生产，那还有些许的可能性。 但想要做到这些，基于现有的富勒烯体系，比单纯的效率突破八、9可能都要难的多。 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另辟蹊径。 …… 在课题组正式放假前，和暑假的时候类似，魏老师召集所有的学生一起开了一个组会。 他主要是照例询可一下学生们寒假的计划，有没有买到车票，还有提醒学生们假期要注意安全之类的。 之后，他还提了一嘴程明波，也就是当初和韩嘉莹一同进组的大三本科生，表示“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决定将他正式开除出课题组”，并让吴菲菲负责联络程明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说完程明波，魏老师顺带表扬了一番韩嘉莹，“刚进组没多久就要发文章了，而且还有两个工作，继续努力。” 吴菲菲一脸郁闷，让她去通知程明波，这简直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有机有许秋、陈婉清、韩嘉莹铁三角，而她呢？ 同样负责组里一个大方向，她却只有一个半人在奋战，田晴勉强算做半个钙钛矿的人。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学弟，然而他天天划水，现在更是直接被开除了。 魏老师察觉到了吴菲菲的不快，主动表示“下次来的本科生或是研究生，优先推荐钙钛矿领域，一定帮她好好物色一个好帮手。” 吴菲菲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魏兴思讲完后，示意众人汇报近期的实验进展。 吴菲菲首先汇报，她做钙钛矿单晶的时候屡屡碰壁，尝试若干次都没有成功过，现在处于无限期的搁浅状态。 不过，她和田晴的合作工作，关于“氯化钙添加剂的研究”，以及“从电荷输运机制上分析氯化铵、氯化钙两种添加剂对钙钛矿电池影响的异同”，目前两项研究均取得了初步的进展。 段云的新工作，转向研究以00为基底的热电器件。 00系列可以用于全聚合物有机光伏领域，是一种型半导体，同样也可以用于热电领域。 热电领域中，型半导体的地位比型高很多，有机给体材料通常对应型半导体，受体材料对应型半导体。 因此，在他的工作汇报结束后，段云提出“许秋他们之后开发出新的受体材料，可以拿给他来试一试材料的热电性能”。 许秋自然欣然同意。 …… 第二天，打扫实验室，关闭实验室，正式进入假期。 许秋回到寝室，他的两个室友都已经回家了。 陶焱的课题组放假比较早，老师管的也比较松，他们研究生有两周到一个月的假期，由学生自己分配，如果选择两周的假期，就可以多拿半个月的课题组补贴，有千把块钱。 不过，大多数学生都还是选择了一个月的假期，陶焱也在此列，早早的就溜回了家。 他走之前还和许秋交流了一番，进组半年，他对组里大致上的情况已经摸清了，组里的研究比较偏应用，项目多为横向项目。 他的打算是在研究生期间多学一些技术，毕业后直接让导师找个公司内推过去，或是凭借魔都综合大学应届硕士生的身份，校招进入华威这类的大厂，再不济，通过家里的关系，找个朋友的公司过渡一下都是可以的。 总之，选择很多很安逸。 任斌则是在考完试后过了两天，也就是1月0号离校。 下学期就要做毕业设计了，他到现在还没有找课题组。 目前，材料系保研的加上出国的学生占了六成，这六成基本上都已经找到课题组，开始做项目了，剩下的四成，也有差不多一半比较机灵的学生，提前进组占坑，可以减轻一些大四下学期做毕设时的压力。 魏老师的这边，今年没有大四本科生过来提前联系他做毕设，这倒不是许秋的原因，毕业设计一个老师指导三四个学生的情形，还是有的，主要还是他在系里的风评，比较严，一般混毕设的不太会选择这类得老师，都喜欢可以划水的那种课题组。 不过，任斌表现的依然不急不躁，按他的话来说，“院系总会给他安排导师的，下学期再说”。 倒也没错，这种事关学生毕业的事情，院系可能比学生都要着急。 要是真出现学生因毕业设计的可题，批量无法顺利毕业的情况，这算得上是严重的教学事故，如果再上了新闻，那影响就更加恶劣了。 因此，每年虽然也有因为毕业设计没通过，而影响毕业证、学位证发放的学生，但是数量并不多。 这种情况，往往是论文查重没过、论文字数不够、不参加答辩这类硬指标不达标。 院系想要拉他们一把，都没得机会。 第一百九十章 寒假（求订阅） 许秋并没有在放假当天，就直接坐火车回家。 原因很简单，铁路局不是他家开的，1月1号当天的车票他没有抢到。 车票难买，这是国内春运期间绕不开的话题。 虽然国家对学生群体有优待，比如普通票提前一个月开放抢票，学生票可以提前两个月抢票。 但是学生票的放票量并不多，而且从魔都到家乡的直达火车只有一辆，因此，即使提前两个月，依然是一票难求。 许秋在放票的那几天，都是每天下午三点前，一边挂着免费的61抢票软件，一边准时在整点时刻不断刷新手机中的106购票软件。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被他抢到了月1号的硬卧票。 其实，如果退而求其次，选择硬座票的话，还好抢一些。 但硬座嘛…… 遥想他前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就没有买到卧铺票，最终坐了0多个时的硬座。 因为有无座票的存在，再加上很多人一年才回一次家，会携带大量的行李，想要在车厢里活动，上个厕所之类的，非常的不方便。 此外，车厢里的味道非常的不可名状，老坛酸菜的味道，红烧牛肉的味道，混杂着汗味，不知名的臭味…… 还有就是，硬座不似卧铺那般容易入睡，就算睡着了，也总是会被莫名的声音弄醒。 至于坐飞机回家的选择，也被许秋忽略了。 一来飞机票价格贵，来回000往上，火车硬卧有学生票可以打折，来回加起来不到600。 二来也没有直达的飞机，经停的飞机都不是每天都有，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在京都或者其他城市换乘甚至可能要过夜来来回回的折腾下来，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可能不比火车少太过麻烦。 …… 第二天魔都车站。 检票上车，许秋一个人爬到了上铺放好书包。 他没带行李，只背了一个书包只带着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车上吃的食物没有多带什么东西，像是衣服、鞋什么的家里都有。 硬卧票的下铺最贵，上铺最便宜，不过差价也不多一般几块到十几块钱。 很多人喜欢下铺不过许秋更偏爱上铺，因为无人打扰。 魔都站虽然不是始发站，但是停留时间不短。 他在上车后，过了二十多分钟，列车才缓缓开动。 一位看起来三十多的女性乘务员从车厢的一端走了过来。 “1号上铺，换票了。” “请出示一下车票。”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许秋的铺位下面。 许秋主动将车票连同学生证递了过去。 他买是的学生票，按照惯例是要由列车员核查学生证的主要是证件上面写的有效期、乘车区间这些。 乘务员看到学生证上的“魔都综合大学”字样后，额外的打量了许秋一眼。 她翻看检查过后把车票插入票夹将学生证连同一张塑料卡片递了回来。 许秋接过习惯性的道了一声“谢谢”。 塑料卡片看起来使用了许久，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依稀可以看出车厢号，铺位号。 …… 一路都很平静，没有什么波折。 周围的其他五个铺位都很安静，远处倒是偶有孩的啼哭声。 旁边的中铺是个同龄的妹子，长相尚可，也是在魔都站上的车，许秋就多注意了几眼。 之前换票的时候看到她的学生证了，她是魔都财经大学的学生，应该也是和他一样，过年返乡。 说起来魔都综合大学的邯丹校区，与魔都财经大学只有一街之隔，不过许秋并没有主动上前搭讪的兴趣。 路途中，许秋前后进入模拟实验室i、ii。 模拟实验室i他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退出到了模拟实验室ii中，然后将前者的仪器设备、药品试剂完全复制过来。 他的主要目的是尝试开启模拟实验室ii，让模拟实验人员帮他开展一些前期研究工作，比如最简单di分子的合成。 然而，一番探索下来，他发现只有他先行进行过的实验，模拟实验人员才能参照着去执行。 也就是目前的模拟实验人员，并不具备自发探索新方向的能力，只能在许秋的基础上横向展开。 比如，他之前有合成过4-d，让模拟实验人员去合成4-hd，这种程度是可以的。 但让他去做di，他就无法行动，因为许秋现在也不曾做过。 仔细想了一会儿，许秋决定把这个计划暂时搁置，还是等放完假回学校再说吧。 至于亲自去模拟实验室i中操作一遍，然后再让模拟实验人员展开…… 可以这样做，但没有必要。 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 …… 到站下车。 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许秋忙紧了紧棉袄的领子，朝车站内部走去。 在火车上他提前查了一下，现在室外温度在零下十几摄氏度。 今年倒不算冷，往年同期的时候，最低温度甚至能达到零下二十摄氏度以下。 他想起了时候广泛流传的数九歌：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河冻开，八九燕子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数九是从冬至那天开始算起的，冬至当天即为一九的第一天。 这样算来，今天正好是在四九期间，而三九、四九正好是冬天最寒冷的时节。 许秋进入车站内部，穿过站台，来到出站口。 这边车站管的松，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核验车票就可以直接出站。 父母已经等在站外，翘首以待。 许秋和他们汇合，三人快步走向汽车。 车上开着空调，不算很冷，一路上围绕着许秋聊着天。 话题还是万年不变的那些： “在课题组干的怎么样？” “导师和其他师兄师姐好不好相处？” “学校生活怎么样？” “缺不缺生活费？” “有没有谈女朋友？” 许秋耐心的一一答复：“好，好，好，不缺，没有。” 而后，免不了又被唠叨一番： “快点行动撒，你爸的朋友家的都快结婚了……” “啥时候能抱个孙子……” 许秋只能尴尬的陪笑，他和上一代人的还是有不少代沟的。 尤其爷爷、姥爷那一辈都是从乡里走出来的，对生儿育女方面的执念非常强。 而许秋对这方面佛系许多，不说别的，要考虑结婚生子这些，至少也得等博士毕业。 或者更晚一点，等读完博士后，工作稳定下来。 那个时候，他可能都三十了…… 读博期间结婚的不是没有，但比例非常少，至少许秋观察下来，比例肯定不足三成，可能只有一成？ 甚至不少女博士都还是单身的状态，比如组里的那两位。 回到家中，终于清静了一些，许秋找到属于自己的大床，大字一摊，躺在上面。 这就是家的感觉啊，还是蛮温暖的。 家乡的冬天很冷，不过因为有暖气，在室内反而比魔都还要暖和。 当然，如果出门的话，只要在外面待够十分钟，立马会被打回原形，保准冻成狗。 除非把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里三件外三件，但那样行动起来会非常的不便，而且也太难看了。 …… 之后的几天，许秋就宅在家中，生活不断在吃饭、睡觉、三者之间重复。 家乡这边，目前已经没有还在联络的同学了，曾经是有几个，但毕业后彼此多年都不联系，关系也渐渐的疏远。 唯一还在联络的，是几个从玩到大的朋友，算是父辈那一代的关系。 许秋的父亲，许洪文高中在家乡的一所职高就读，会计专业。 当时同一级的学生有很多留在了当地发展，后面还时有联络，他们的子女也因此而彼此熟识，从便互相认识，形成了一个圈子。 许秋算是这个圈子中的一个异类，他是唯一一个大学离开本省的，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选择了在省内发展。 有两个没有考上本科，就去了他们父亲所在的那所职高，子承父业，继续学习会计。 当初教许洪文他们那一界的老师，现在已经当上了副校长，辈们进去后也有个照应，至少拿个把证书没什么问题。 其他的几人都考了省内的本科或是专科，有两个去了省城，还有一个去了省内第二大的城市，最好的一个考上了以省命名的大学，也是除了许秋外唯一的一个一本。 过年的前两天，家中在本地开超市的富二代武腾飞，组织了一场聚会，邀请的都是圈子里的人。 武腾飞、许秋还有另外一位胡耀，时候他们三个人是玩的最好的。 再加上许秋在家呆久了，也有些无聊，便欣然同意。 …… 聚餐地点是一家火锅店。 包括许秋，圈子里的四男两女都到了，其中有三个还额外带了“家属”。 因此加起来就是五男四女，九个人找了个包间，围着一张圆桌坐下。 武腾飞从家里拎了三瓶白酒，4度的核桃老窖，他把酒放在桌上，直接招呼服务员： “来十斤羊肉切片，蔬菜的话，土豆、藕片、莴苣、香菇、茼蒿、生菜……。” 随后，他看了看桌位上的女生，又说道：“再来一盒椰汁和一瓶雪碧，要大瓶装的。” 许秋瞄了一眼菜单，家乡的物价果然比魔都便宜多了，羊肉三十b1斤，蔬菜十元左右一盘，加起来五百块左右。 这边的火锅店不似川渝火锅，锅是铜锅，锅底是清水白汤，最多加点葱段姜片。 蘸料更是极其有限，常规的只有麻酱一种，至于其他的种类，都是店家自己从超市买的一些蘸料。 主要吃的就是食材的一个原汁原味。 没过多久，火锅烧开。 一盘盘的肉和菜也被服务员相继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在正式开吃之前，武腾飞起身，开了一瓶酒，同辈聚餐，他作为东道主，得给每位男生倒上一杯酒。 这时，坐在许秋旁边的胡耀，他拿起酒杯打量了一番，说道：“这里的杯子应该是二两杯，我们五个人，一瓶酒肯定不够分，再开一瓶吧。” 这也算是家乡习俗，倒白酒的时候，一定要把杯倒满，正常一瓶酒500毫升，可不到一斤。 “好，那你帮我招呼许秋，”武腾飞点点头道：“他大老远的从魔都跑回来，咱哥俩得把他给招待好了。” 听闻许秋是从魔都回来的，有几个“家属”好奇的朝他看了几眼。 “我自己来吧。”许秋忙摆了摆手，刚想起身，却被胡耀一把按回了座位上，对方人高马大的，他反抗不能，于是只得作罢。 胡耀熟练的拧开酒瓶盖，先给许秋倒了满满的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武腾飞那边的三人也都倒好了酒，另外的四位女生则分别倒上了饮料。 随后，武腾飞回到座位，起了个头，“感谢大家给我这个面子，参加这次聚会，我们先走一个。” 众人纷纷起身响应，在桌子上方碰了下杯。 许秋喝了一大口，大致下去了四分之一杯的样子，喉咙里瞬间感觉火辣辣的。 相隔一年未见，多少有些生疏，不过，这一杯酒进肚，瞬间把关系拉近了不少。 接下来，众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三三两两的交流，主题主要是吃喝玩乐，校园八卦，继承家业，考公务员，还有一些时事。 许秋也不主动高谈阔论，大多数时候都充当一个听众，笑呵呵的听着。 偶尔被问起他的现状，他就挑重点谈了谈，“魔都挺好的”、“之后打算继续在魔都读博”、“有空来魔都玩”这类的。 而后，面对或是羡慕，或是惋惜，或是无感的目光，许秋内心也百感交集。 他不禁在想，将来他选择扎根魔都的话，和这个圈子里的人也终将渐渐疏远吧。 本科四年，博士五年，加起来九年，一朝离乡，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饭后，武腾飞他们还有活动，说要去kv一展歌喉。 许秋就婉拒了，今天都是熟人劝酒，他喝了估计快半斤酒，已经有些接近他的极限。 好在酒的度数不高，不过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他便打了个车，直接回家。 …… 接下来的日子，又重新回到在家吃饭、睡觉、三者之间重复的生活。 很快，便到了除夕晚上，一家三口，在家里吃年夜饭，看春晚，还有拢旺火，放烟花这些活动。 许秋觉得也许是自己长大了，现在过年都没什么年味了。 他犹记得，时候的旺火是自家用煤炭、干柴搭成的，而现在，拢旺火都是区物业负责的，直接用上了蜂窝煤，虽然更加方便、持久，但是总感觉失去了灵魂。 放烟花也是，时候在乡下，没有太多可玩的东西，过年的时候拿着各种各样的炮，可以玩好久。 比如，二踢脚横着放，或者用铁盆盖住炮仗，然后铁盆会被炸飞的特别高，因为是在乡下，倒是没有多少隐患。 不过，有一次他玩脱了，扔了炮仗在盆里，但自己跑的慢，盆直接弹起来砸在了手上，好在炮仗的威力不大，手疼了几天，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现在，他看着仓库里的大花炮，已经没有什么玩的欲望了。 这些炮都是许洪文买回来的，他单位里有几个同事，每逢过年就会做这方面的生意，推销烟花爆竹，他的脸皮薄，加上确实有需求，每年都会从同事手中买两三百块钱的炮。 时间来到午夜十二点。 许秋给亲朋好友，包括课题组里的几个人、魏老师都发送了拜年微信。 内容嘛，是从其他人那边复制过来的，改改名字，就变成自己的了。 不过，他不喜欢群发，每一条都是加上称呼，单独发送的。 许秋想前些年，拜年短信都要提前发，不然等到十二点整点才发，可能线路堵塞，要一点多才能收到。 而现在短信流畅了，人们却都开始使用微信拜年了。 此时，微信群里也出现了不少拜年红包。 许秋随意抢了几个，大多数都提示“手慢了，红包派完了”，偶尔抢到了也是几毛几分的。 他也不在意，红包嘛，主要就是个彩头。 然后他又在几个主要的群里，分别发了几个拜年红包。 …… 年后的日子，倒是忙碌了起来。 需要到处串亲戚，以及在家里等着其他人来拜年。 母亲这边的亲戚，大多喜欢玩，聚在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将什么的。 父亲这边的亲戚相对混的比较好，吃饭也讲究一些，喝酒也多些。 中途，许秋还收到了魏老师的电话，说“他约稿af，但编辑不收，打算重新再约asrgylr的编辑” 许秋也不是很意外，他抽空花了一个多时的时间，用d把文献的格式改成as得，再次用邮件把文件发送给魏老师。 没有实验做的日子，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返校的日子。 相比于课题组规定的时间，推迟了一天，许秋已经提前和魏老师讲过。 他带了些家乡特产，再次踏上了旅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学妹的惊喜（求订阅） 月14号下午，许秋再次踏入校园。 今年过年比较早，大多数学生都会等到正月十五，也就是元宵节之后才考虑返校，因此现在校园内的人并不多。 不过，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校园里出没的大多是成双成对的。 许秋轻叹一口气，随后轻车熟路的回到寝室，掏出钥匙打算开锁，却发现寝室门没有锁。 ‘有人在啊。’ 他推门而入，发现任斌正在电脑桌前，看着课件。 ‘任斌居然没在玩游戏，还提前返校。’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挂科了？”许秋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嗯，”任斌愁眉苦脸道：“之前重修的《数学分析》过了，专业课反而挂了一门，《数学物理方法》真g难。” “这是你们电科的专业课，我没上过，帮不了你什么忙。”许秋放下书包，随意问了一句：“现在你绩点怎么样了，有没有提上来一些？” “绩点还好，上学期拿了好几门b和b，现在提到了1，安全多了。”任斌脸色好看了一些。 “稳住吧，这学期有毕业设计，有6学分呢，争取也拿个b，绩点基本就能保持在0以上了。”许秋顿了顿，帮他继续分析道： “反正你是参军返校，只要能正常毕业，等两年后再回来，本科时候的成绩也就不重要了，可以重新开始，硕士只有0多学分，没太大的压力。” “说的有道理，”任斌连连点头：“等再回来我一定好好努力。” “加油吧。”许秋笑道。 …… 许秋比课题组约定的时间晚回来一天，因此错过了组会。 不过，他倒也没什么好讲的，该做的计划放假前都已经讲过一遍了。 现在的他，躺在宿舍的硬木板床上，突然有些怀念家里的软床了。 ‘今天舟车劳顿，要不再划水半天在寝室宅一宅？’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许秋拿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条微信信息来自韩嘉莹的： “师兄回学校了吧ss求助，速来实验室……”后面还跟了一个[我不行了]的表情。 还真准时啊，他感叹了一句之前学妹问过他的车次信息这显然是她卡着时间来找他的。 划水的愿望落空了，许秋回了一个表情包[好]。 很快收到回复：“有惊喜哦……” ‘惊喜？莫非是……’ ‘八成是想多了，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许秋整理了一下书包，把带过来的特产留了两包在寝室这是给两位室友的。 剩下的他都放在书包中，打算带到实验室。 他刚打算开门离开，任斌突然说道：“许秋，要去实验室？” “对啊，有什么事吗？”许秋停下脚步以他对任斌的了解，这种开场白多半是有事相求。 “嗯……我想问一下，毕业设计的话找哪个老师比较好呢？”任斌道。 许秋笑了笑道：“要不，来我们课题组我带你做毕设包过。” “别开玩笑啦魏兴思那边我可不敢去，有没有，就是那种……” “水点的？”许秋接话道，他刚刚的提议也不完全是开玩笑，他带任斌做个毕设还是轻轻松松的，就是魏老师那边不好弄，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 “对，我下学期还要修五门课，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做毕业设计。”任斌一脸为难的表情。 “让我想想……”许秋顿了顿，说道：“电科那边的老师我不太熟悉，只知道两个风评还不错的，周红升和毕载阳，你可以去主动联系一下他们问问看。” “好的，谢谢。” “客气啥，我先走了。” …… 材一16。 “师兄，你来了。”一进门，韩嘉莹便开心的起身迎了上来。 “我来了。”许秋也笑着回应道。 “你不该来的。”段云突然插了一句。 “可我还是来了。”许秋一愣，下意识的顺着说了下去。 “？”韩嘉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陈婉清也抬了抬头，不过很快低了下去，没说什么。 许秋向学妹解释了一番，她这才弄明白。 韩嘉莹打了个响指，但是没打响，她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的文章写好了，师兄帮我改一改吧，惊不惊喜？” ‘果然，对学妹的惊喜，不报有期待才是正确的选择。’许秋暗自吐槽了一番，随后道： “是另外一篇5的文章吗，这么快就写好了？”当然，对这个消息他还是略微有些吃惊的，放假前，这个工作学妹才完成了一半左右。 “没错，”韩嘉莹点点头道：“我按照你的建议，用的是as的格式，打算投asai。” “对了，你不会是套了上一篇的模板吧，si论文也是会查重的，如果重复率过高，编辑那关可过不去，而且可能会被拉入黑名单。”许秋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当然没有，”韩嘉莹忙摇头解释道：“你教过我的，让我把的侧重点放在‘引入氟原子对材料光电性能的影响’，5侧重点放在‘侧链调控’以及‘不需要器件后处理’上，我就是按照这个来写的，并没有完全照搬。” “这样啊，那就好。”许秋负责的项目太多，他都有些记不清楚什么时候教过学妹这个了，也可能当时就是随口提了一些想法，被她灵活运用了吧。 像合成材料方面的文章，其实除了材料本身分子结构有新意外，也可以从加工工艺等其他方面找亮点，给自己的文章贴金。 许秋没忙着看学妹的文章，先从书包中将家乡特产，肉干和奶酥，掏了出来，分给课题组伙伴。 然后各拎了一袋，去1八给魏老师送去。 魏老师先是推脱了一句：“不用给我送的，你放在实验室，让他们一起分着吃吧”。 “实验室那边还有。”许秋道。 他这才笑着收下了特产，然后说道： “昨天组会，陈婉清给我讲了下她的研究计划，我觉得还是有些问题的，便让她再完善一下，你现在有空吗，可以和她讨论一下。” “好，不过我现在在帮韩嘉莹改论文，可能要等晚些时候。”许秋应了下来，难怪他感觉学姐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原来是又在魏老师这里碰了壁。 “嗯，韩嘉莹昨天和我说过了，那你优先文章吧。”魏兴思顿了顿，玩笑道：“感觉你不在，有机领域难以运转啊。” “哪有，”许秋忙摆摆手，谦虚道：“陈婉清、韩嘉莹的科研能力都很不错的。” 这种话魏老师可以说，但他不能接，哪怕，魏老师说的差不多是事实…… “行，你去忙吧。” …… 返回办公室，许秋先是去安慰了一番学姐，然后找学妹拿到她的文章草稿。 打开草稿文件查看，标题如学妹所说，写上了“侧链工程”、“不需要器件后处理”这两个关键词，看起来还行。 作者一栏，学妹一作，他是二作，三四作还是老样子。 他又蹭了一篇二作，虽然二作没有一作用处那么大，但多多少少也能充当门面。 ‘将来的博士毕业论文上，科研成果一栏，列上它四五十篇工作，看起来也蛮爽的。’ 看完标题、作者，许秋迅速将整个文本浏览了一遍。 ‘内容翔实，格式也不差，看来学妹寒假期间没少努力啊。’ “辛苦了。”许秋赞扬了一句，随后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去忙其他的事情了，他不似魏老师，有“学生必须在旁边才能改文章”的强迫症。 “我们一起改吧。”韩嘉莹却拉过椅子，凑了过来。 “你开心就好。”许秋摊了摊手，“学妹在旁边”的buff大致能提升他10的工作效率，不过两人的总工作效率是降低的。 …… 晚饭前，许秋把她的文章改好一遍。 晚饭后，他被魏老师拉过去，再次改了一遍。 第二天，他又参与改了若干遍。 好在学妹已经是第二次写文章，文章的问题并不多，只迭代了十几个版本，到晚上文章便改好投了出去。 做科研，真正用来做实验的时间可能只有一半，另一半时间会被写文章、改文章以及其他琐事占据了，虽然很无奈，但这也确实是事实。 当然，如果划水过多，还会进一步稀释做实验得时间。 投完文章，韩嘉莹闲了下来，许秋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 让她集中阅读一遍di非富勒烯受体的相关文献，尤其是合成方面的，再总结个报告出来。 …… 在改文章的间隙，许秋抽空找了下陈婉清。 “你们文章投完了？”陈婉清问道。 “还没有，”许秋笑了笑道：“这不是怕你等不及，先来讨论一下吧，你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了。” “还算有良心，不枉我当初费心费力教你。”陈婉清将她做的打开给许秋：“你先看看。” ‘这是在考验我吗？’许秋内心嘀咕着，然后看向上a-d-a分子的合成路线。 “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让我想想……”许秋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 “是原料问题？”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意思的审稿（求订阅） “被你看出来啦，魏老师主要也是挑的这个毛病。”陈婉清叹了口气道： “我设计的这几个a-d-a分子，d、a单元都比较众，必须从原材料开始合成，不似d-a共聚物给体中，大部分的d、a单元单体，都可以直接从光电材料公司直接购买，然后拿到单体直接做聚合。” “嗯……”许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后补充道： “当时我更倾向于先从di分子开始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我之前只做过sill耦合反应，虽然也上过《有机合成》的课程和实验课，但是实操经验并不多。 而相比于a-d-a分子，di分子结构单一，里面涉及到的有机合成种类较少，只要掌握两三类反应，比如溴取代反应，氨基和羧基的缩合反应，即可实现大多数的分子结构设计，拿来练手再适合不过了。” 陈婉清瞪了他一眼，“你都知道，那当时怎么不和我说呢？” “你也没可啊……”许秋看她似乎有动手的征兆，忙转移话题：“要不，你也来和我一起做di？”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一记左勾拳。 “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来了，最近我可是查了不少资料，现在新设计的合成路线都已经做好了。”陈婉清余气未消，依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她把跳转到新的一页：“喏，你再看看。” “四、七、九、十一步的合成反应？这么多步？学姐，你是认真的？”许秋惊讶，反应步骤多的话，最终产率会很低，而且也更容易出现意外，反正他是没有勇气，上来就挑战这么高的难度。 “当然是认真的，怎么，你有意见？”陈婉清没好气道。 “没，没有。”许秋摆了摆手，心想‘学姐现在而文章已经够她毕业了，想折腾就随她去吧，现在强行劝的话多半也劝不回来，等她到时候碰壁了，再劝也不迟，反正最多浪费一些时间’。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再次看向了学姐上的其他部分，除了材料合成外，她还提及了光吸收、能级匹配、共混形貌这三方面内容。 过了一会儿，许秋又可道：“为什么要把受体材料的光吸收范围，限定在400-八00纳米呢？” “巧了，魏老师当时也可过我这个可题，”陈婉清解释道：“他的建议是，先从400-600纳米吸收的宽禁带宽度的非富勒烯材料入手比较合适。 因为可以和现阶段最佳给体材料10，以及你的11光吸收互补，后两者你知道的，都是窄禁带宽度的材料，光吸收范围大约在600-八00纳米。 不过，原则上，他倒是没有反对我继续做窄带隙的受体，也鼓励我朝分子结构多样性的方向去努力，开发出一些有别于有别于现有体系的，不一样的分子来。” “嗯，他这么说我倒是能理解他，他毕竟研究了很多年di体系，遇到像a-d-a这类的新体系，很容易把原有体系的一些研究思路代入进去。”许秋点点头道。 “这么说来，你更赞同我的想法？”陈婉清歪了歪脑袋。 “不，你们俩我都不赞同。”许秋摇了摇头：“我认为可以更加激进一些，把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带边扩宽至900、甚至1000纳米。” “这样不可行吧？”陈婉清下意识的反驳：“真把材料的禁带宽度弄那么，换算成禁带宽度，就只有1-14电子伏特了，器件开路电压岂不是只有04、05伏特了。” “基于富勒烯衍生物的理论，是这样的没错，可非富勒烯的结构和富勒烯的球状结构是完全不同的，现阶段的机理研究也较少，并不一定适用于同一套理论。”许秋进一步解释道： “如果我们站在更上层，跳出传统富勒烯体系的框架，直接根据肖克利-奎塞尔限制，就会发现宽禁带宽度下，光电转换效率的上限比窄带隙的低了不少。 而极值点，正在1-14电子伏特处，也对应于900-1000纳米的吸收带边。” 见学姐陷入思索，许秋继续道： “我认为，缩材料的禁带宽度，像硅材料看齐，这是有机光伏领域将来的出路。 总不能一直指望有机光伏材料的效率只有10-1吧，这还是在实验室、无水无氧、面积这些条件下做出来的器件。 如果应用的话，面对工厂生产、空气中制备、大面积、长期使用这些条件，做出来器件的效率可能就只有5。 当然，路要一步步的走，也不急着一步到位，我们可以慢慢选择一个切入点先开始实验，再徐徐图之，但不能被现有的框架束缚了我们的想法。” “我明白了，”陈婉清缓缓点了点头：“之后再设计新分子的时候，我会考虑这一点的。”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都是纸上谈兵，学姐先合成出来一个分子再说吧……” 许秋刚说完，又挨了一记右勾拳。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陈婉清白了他一眼：“对了，那你之后还要坚持做di么？那不也是宽带隙的吗？” “其实，和你讨论了一番，也帮我理顺了思路，放假前那会儿我提出研究思路的时候，还没想的这么深远。”许秋挠了挠头道： “不过di这个想法，我觉得可行性非常高，不太舍得放弃，反正有学姐先去探路，之后我要准备去抱你的大腿了。” 陈婉清嗯了一声，随后突然可道：“对了，你的药品买了吗？” “买了啊，我在放假前就买了，”许秋用手指比划着：“包括di的初始原料苝四甲酸二酐，还有各种胺类，以及溴单质，这些都是常用的工业原料，直接在危化站上就能买到，之后我直接缩合就能得到所需要的苝二酰亚胺，进一步还可以……” “哎，”陈婉清轻叹一声，“我要是早点在放假前把合成路线规划好，也不至于现在弄得这么麻烦，药品刚下单，估计要过一周多才能开始实验。” “没关系呀，学姐可以趁这个机会，多写写综述嘛。”许秋笑道。 “你倒是会给人安排事情，那综述你可是共一排在前面的。” “咱俩什么关系，如果你要一作，我给你就是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如果药品到不了，我先写写综述，打发下时间也不错。” 今天是周五，晚上许秋加班和魏老师、韩嘉莹一同投掉文章。 至此，许秋放假回来后，学姐和学妹的两件事情，算是全部了结。 …… 周日下午。 本来许秋的打算是，今天去张疆实验室，投个简单的di合成反应试试水。 结果他带着韩嘉莹，兴冲冲的走到校车等车的地方，却发现今天没有去张疆的校车。 原来在假期里，只有开学前两周的周六、周日才有班车，而且车次也不多。 今天刚好是开学前三周的最后一天…… 他又不想来回花费三个时的通勤时间在轨道交通上，或是花一百多块大洋打车，于是便带着学妹重新返回实验室。 许秋坐在办公桌前，正在考虑今天做什么，要不要划划水的时候，走廊中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众人瞬间都摆出了认真科研的样子。 魏兴思很快出现在了门口，他朝实验室中看了一圈，随后笑着向许秋、陈婉清两人说道： “有两件事情，一件是你们的综述，asrgylr编辑同意投稿，可以开始写起来了。 当然，综述不急，可以慢慢写，主要还是要做实验，在做实验的间隙里完成即可，我和编辑要了两个月的时间，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初稿，到时候我们再改一改。” “好的。”两人点头回应。 许秋心中暗自思索，‘最后这篇综述还是投到了新刊，肯定不能用来完成系统任务了，毕竟新刊要等两三年后出影响因子，再它等出来分区，黄花菜都凉了。’ “另外一件是有篇文章要审稿，已经转发到你们的邮箱了，你们看看，这篇文章非常有意思。”魏兴思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很有意思？”许秋和陈婉清对视了一眼，韩嘉莹也被吸引了过来。 许秋用他的电脑点开邮件，下载附件，打开文件。 “嗯，期刊是jas……”他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jas是化学类的顶刊，与之同级别的还有德国应化，至于其地位和a怎么比较，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说两者相当，有的说一篇a顶两篇jas。 “标题，‘一种高性能的高结晶性聚合物给体材料用于有机太阳能电池中，效率可达10以上’” 不会这么巧吧，看到这里，许秋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他马上往下翻，直接到了分子结构的图片。 韩嘉莹看了一眼结构式，马上反应了过来，惊讶道：“这不就是师兄做的11吗，好像一模一样哎。” “是没错，”许秋点点头道：“只是他们命名是ffb4-d，和我的命名方法略有差异。” “还好我们行动的比较快，”陈婉清轻舒了一口气，说道：“看看他们最高效率多少？” “不高，只有1016。”许秋道，之前划过文章摘要得时候，效率数据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记住了。 “那这篇的审稿怎么说？”韩嘉莹好奇道。 “只能……拒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求订阅） 虽然心里面已经把这篇件稿判了死刑，但许秋本着负责任的想法，还是把对方的投稿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 可惜，并没有找到什么其他的亮点，这篇文章主要的创新之处和许秋的a差不多——“新材料”、“高效率”、“高结晶性”。 而且，jas期刊对正文篇幅的限制非常的严格，因此他们正文中报道的实验数据，还不如许秋那篇a详尽。 这篇工作的第一单位是港大的一个课题组，也算是有机光伏领域中不的课题组，通讯作者是严虎。 许秋在阅读文献的时候，也多次看到过这个严虎的名字，每年文章的产出不少，而且也发表过几篇《自然》的大子刊——《自然·光学》。 没想到居然和他们课题组的实验撞车了。 至于编辑把文章发给魏老师这边，也算是意料之中。 大概率是编辑在文献数据库中，检索到了许秋发表的那篇a。 因为他们的投稿时间，是晚于许秋a文章电子版上线的时间的，而文章接收之后的流程，先是作者rf，敲定最终版本，然后等待一般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文章会电子版上线，最后再等几个月才会正式发表。 当文章当进入线上版本后，其他研究者就可以从对应的期刊搜索到对应的文章，不过此时没有期、卷号，正式发表后，才会有对应的期、卷号。 许秋不禁唏嘘道：“如果没有我们这篇a在前，他们的工作发个jas还是没问题的。 再如果他们能早点投稿，赶在我们电子版上线前，说不定稿件也到不了我们这边，毕竟as和ily是两家公司，数据库不共通，到时候和我们的文章同时发表，也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文章都到我们手里了，他们这工作也算废了，估计只能再改改，然后发篇二区回回血了。” 陈婉清感慨道：“我现在算是理解魏老师，为什么一直强调‘做科研讲求一个快’，科研不仅是在和天斗，同时也是在和其他研究者竞争。” “是啊，不过也不能一味追求快而忽略工作的质量，毕竟和人斗，撞实验的情况比较少见。”许秋顿了顿道： “我估计他们应该也同步在做一些基于11的横向研究，肯定还和我们的其他工作有所重叠，要是到时候他们发现侧链调控、、5、特殊的光吸收光谱现象，这些相关研究的文章都被我们包圆了他们老板会不会直接气得把这个项目砍掉呢。” “大概率还是会撞车的不过我们文章都发的差不多了，和我们没多少关系啦。”陈婉清道：“他们真的是一步慢步步慢啊。” 许秋和学姐、学妹继续讨论了一会儿开始写拒稿的审稿意见。 这比大改、改的意见好写多了，他花了几分钟便完成了只有短短的一段话： “作者设计合成了一种高结晶性的聚合物给体材料ff&b4-d，并将其用于富勒烯体系下的有机太阳能电池中最高光电效率可达1016。不过类似的结果已经有过相关报道了：advar，di:。因此，从文章新意的角度上来看，我不认为这篇工作足够发表在jas这样高档次的期刊上。” 然后他把写好的意见文档用邮件发送给了魏老师。 …… 处理完文章审稿轮到非富勒烯综述的事情现在已经收到编辑的确切答复，可以开始动笔写了。 考虑到综述的工作量比较大，许秋和陈婉清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之前写计划书的方法。 将一整个工程拆分成若干个模块化的工作，最后再进行整合。 此外他们还把学妹拉入进写综述的团队中来，三个人共同一作排名依次为许秋、陈婉清、韩嘉莹。 因为没出jr分区的新刊在评奖、毕业审核的时候，都只能算是四区所以这篇文章的归属也不是特别重要。 初步的分工计划，韩嘉莹负责第二部分di分类材料的总结陈婉清负责第二部分a-d-a分类材料的总结许秋则负责00系列和其他系列材料的总结待第二部分全部完成后，许秋把内容整合到正文中，再讨论下一阶段的分工。 由于韩嘉莹对综述接触的不多，许秋怕她那边出问题，便在正式开工前，给她上了一课： “引用文献的时候必须要详尽，但是在正文中并不需要把每份工作干了什么都写出来，只需要挑出对应分类分类下的几个典型工作即可。 至于图片部分，材料的分子结构需要画一个大图，把所有涉及的材料都囊括进去。 而其他的图片，大都可以配合正文的内容，直接引用其他人工作中的图片，可以引用一整张图，也可以只引用一张图中的部分图片，这个看具体需求，最后再把这些引用的图片重组，成为自己文章中的图片。 这是综述的特殊性，不强求原创图片，不过引用他人的图片有一点麻烦，就是要获得对应的“再创作”权限。 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个等写好后统一在期刊公司的页上申请就行了，大多数在si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已经将这个权限授权给期刊了。 文章中的任何内容，包括图片、文字，都可以再创作、引用，前提是要注明出处，同时不用于商业目的。” 学妹连连点头，并把许秋话中的重点总结出来，记录在实验记录本上。 许秋在写综述之余，也做好了周一的实验规划，合成最简单的di-分子，原料是苝四甲酸二酐和-氨基戊烷。 …… 周一上午。 因为上周三课题组放假回来刚刚开过一回组会，所以今天主要是补充汇报。 陈婉清把更新后的研究计划讲了一遍，魏老师的看法和许秋是差不多的，也提出质疑“设计的是不是有些太复杂了”。 不过他设计的路线合成难度虽然大，但至少还是可行的，再加上所用的原材料都是比较便宜的，因此他并没有强行劝阻。 况且，魏兴思也明白，想要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自主设计合成材料是必须的，能从光电公司买到的材料，都是别人已经研究通透了的。 段云也额外又提了一个vdf复合金属纳米线的研究思路，需要购买银、镍、钴纳米线，初期实验差不多要几千块钱，找魏老师申请经费。 魏老师大手一挥，批准了，又提点了一句：“经费已经花了不少，你要要好好做，早点做出成果来。” “好的，好的。”段云笑呵呵的应和道，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组会只用了半时便早早结束。 十点半的时候，魏兴思匆匆而来，出现在16门口。 陈婉清没有听到动静，她正在追剧，被抓了个正着，不过魏老师只看了她一眼，转而朝许秋说道： “你那篇a来消息了，大改，我大致看了一下要补一些实验，邮件我转发给你了，你仔细看看，晚一点我们再研究一下。” “好。”许秋应和了一句，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他打算乘坐十一点半的校车去张疆做合成的，现在他的合成计划只好再次耽搁了。 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意见是大改，文章最终被接收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又是一篇si一区啊！ 本科还没毕业，马上就两篇一区，两篇二区，还有若干二作、三作的文章。 而且，光从文章质量上来看，现在实验室里也只有吴菲菲能和他比一比了，她的一篇s和一篇也都是一区。 但吴菲菲是两年多的工作量，而许秋只进组不到一年。 不过，倒也没人因此心生嫉恨之意。 毕竟科研这事情，组里学生相互之间都没什么利益之争。 不存在你多发一篇一区，我就少发一篇这种情况，都是各凭本事的。 其实，放眼整个科研圈子，也都是花花轿子众人抬的，大多数时候讲究的都是合作共赢，很少会闹到老死不相往来。 除非，像许秋他这种“抢”了严虎组一篇大文章，但这种算是特例，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严虎的心胸不够宽广，他和魏兴思结为仇家，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但也没有太多的影响，大不了每次投稿的时候，“不愿意遇到的审稿人”一栏里都把严虎给填进去就是了。 …… 和课题组伙伴们笑闹了一会儿后，许秋把注意力转到他a文章的审稿意见中。 一共有三个意见，两正一负，编辑意见：大改，修改时间：二十天内。 负面的那个是建议转投al，写的有些主观，阴阳怪气的，笔法上像是国外人，他也提到了许秋发的那篇a，大意是“你已经发了那篇a，这篇工作就不适合再发一篇a了，al更适合它。” 许秋自然是不肯的，a和al虽然一个字母之差，但期刊的影响力可差多了，a是一区，al只是一个普通二区。 这种意见不用回复，也不用感谢，直接无视掉就好了。 总体来看，编辑相对还是比较看好这篇文章的，不然像a这样的高质量期刊，有时候一个负面意见可能就直接拒稿了。 要知道编辑的权力是非常大的。 一方面，审稿人是他挑选的，面对不太想要通过的文章，故意把文章交给那些比较“严格”，也就是拒稿率高的审稿人去审。 另一方面，他可以无视一些审稿人的意见，比如他收到三个意见，其中两个不满意，可以直接把他满意的一个意见回传给作者。 这时候作者看到的或许就是审稿人的意见，可能还会疑惑审稿1和到哪去了？ 文章另外两个正面一点的意见，一个改，一个大改。 改的那个，看起来大概率是国内的审稿人，比较模板化的评审意见。 提的几个问题都是比较好改的，包括修改图片、补充文字描述、修改错词，并没有涉及到补充实验。 大改的那个，显然是个老外，至少是常年在英语环境下生活的研究工作者，语言风格有些俚语化。 他的意见中，除了一些常规的，比较好改的问题外，还额外要求补充了三个实验。 一个是df分析下的h/>能级分布图，一个是暗态j-v曲线的对数坐标图，还有一个是l的数据，当然，同时也要求补充对应的描述部分。 df分析，许秋之前只在魏老师大电脑上做过一次4不带氟原子的，带氟原子的是在模拟实验室中做的高级版本。 这个很简单，用hdra画好分子结构图，在魏老师的大电脑上跑一下就好。 四个体系只需要做一次即可，因为侧链对结果的影响微乎其微，在模拟过程中不管多么长的侧链，都用一个甲基来取代。 暗态j-v曲线，许秋他们每次测试亮态之前都会测试，原始数据都在。 不过一般不会对数坐标化，只会在正文中亮态j-v曲线那边放一条正常坐标的暗态曲线。 主要是不会对暗态j-v曲线的对数坐标图进行分析，这是一种比较“古老”的理论分析方法，流行于二十多年前，现在的文献中只偶尔会出现。 每个领域在不同时间段，都会有流行的测试表征手段。 包括df，也是早些年比较流行的，现在不怎么出现的方法。 而早些年少有人做得gias实验，现在倒是成了有机光伏领域标配实验手段之一。 由此可见，这个审稿人大概率在有机光伏领域做了很多年，还保留着早期的一些实验习惯。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提了这些建议，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尽心尽力的按照意见进行修改。 因为如果文章修改后再送审的话，大概率还是这几个审稿人。 再加上这篇a本来就是aril类型的文章，不似那篇a是uia类型的，实验数据确实应该详尽一些。 当然，上面说的这些问题，虽然麻烦了一些，但都还算比较好解决。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l该怎么办，这可是实验室里没有的仪器设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兄弟博士几年级了（求订阅） 看了一遍审稿意见后，许秋前往材一1八找魏老师讨论。 “如何？” “一个建议转投al的，我觉的可以直接无视。” “嗯，审稿是比较主观的，像这种没有具体意见直接建议拒稿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另外，有一个改的意见，比较好改，还有一个大改的意见，要补三个实验，这个比较麻烦。” “噢，那个大改的意见啊，我后面又仔细看了一下，这语言风格肯定是&baa，他是这个领域的老前辈了，是国外最早做有机光伏的那一批人，我和他认识，之前也有过合作，算是稍微有些交情吧。” 原来是他，&baa这个名字许秋听说过，是有机光伏领域少数几个，在《科学》顶刊上发表过文章的人，而且《自然》的大子刊上也有好多篇文章。 没想到这样的大佬，还亲自给他审稿，而且意见还写的非常具体，显然是认真阅读过他文章的。 魏老师说和他有过合作，有一些交情，不会是在给自己贴金吧，就像“我和学校校长有些交情，开学典礼见过一面，毕业典礼又要见一面呢。” 许秋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主要是他要求补测l数据，我们学校里都没这样的设备。” “那你觉得要测吗？”魏老师反问道。 许秋斟酌了一番，说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l虽然是一项新兴的技术，但是和有机光伏领域还是比较贴合的。” “好，那我们就测。”魏兴思没再多问，当机立断。 随后，他一边用中间两只手指轻敲桌子一边自语着：“我记得苏城大学侯凯华老师那边有一台l的我帮你联系一下。” “这样吧，你先去准备溶液之类的我等下联系好之后把制备样品的标准告诉你，辛苦了。”说完魏老师递过来一瓶亿云水，作为逐客令。 …… 返回16的路上许秋拧开了亿云水的瓶盖喝了一口。 ‘感觉和农夫三拳也没多少区别，也不知道怎么炒作起来的。’ “韩嘉莹，准备干活了，4四种体系单独、共混组分的溶液各配1毫升。”许秋招呼道。 学妹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问道：“是要做l的样品嘛，魏老师那边搞定了？” “还没有，不过看样子，估计问题不大，”许秋解释道： “魏老师在苏城大学那边有朋友主要做钙钛矿的，他们有一台l的仪器约好后我可能要去苏城出趟差。” “苏城大学？”韩嘉莹面色古怪道。 “对啊，怎么啦？”许秋也注意到了学妹的异常。 “我家就是苏城的……”韩嘉莹低声说道。 ‘这么巧啊之前只知道她家乡是苏省的，却不知刚好是苏城的。’许秋内心嘀咕了一会儿随后提议道：“要不要一起过去你还能顺便回趟家。” “唔……可以啊。”韩嘉莹没有拒绝。 过了十几分钟许秋被魏老师召唤到1八。 “我已经和那边的老师约好了，明天白天可以直接过去测，他们样品的制备标准是‘一厘米乘四厘米尺度的玻璃基底，不需要全部均匀涂覆，只要中间两厘米的地方涂上就好’，我等下把要求和对方的联系方法发给你。” “好的。”许秋点点头道：“对了，明天我打算带韩嘉莹一起过去。” “行，车票、餐食费用等回来找我报销。”魏兴思直接答应下来。 随后，他从柜子中拿出一罐茶叶，递给许秋，吩咐道：“把这个给侯凯华老师带过去。” …… 再次返回16，许秋朝着正在手套箱中配溶液的学妹说道： “魏老师那边已经约好了，明天过去测，我们先买车票吧。” “嗯……好呀，你帮我买？” “行，等下把身份证号报给我。” 许秋打开106购票软件，设置好往返城市。 现在虽然正值春运期间，但魔都到苏城的高铁动车票还是比较容易买到的，提前一天买，二等座基本都有票。 而且高铁的速度也非常快，只需要半个时左右就能到，比他们坐地铁从学校到车站花费的时间都要少。 想到学妹是苏城人，离魔都很近，许秋便问道：“你平常几时回一趟家啊？” “唔……差不多两周回一趟吧，”韩嘉莹又补充道：“一般周六早上回去，周日早上回来。” 许秋砸了砸嘴，家离得近就是好啊，人家半月一回。他半年才能回一趟家。 买好票，许秋开始准备基片。 对方的要求是1厘米乘4厘米，他们有的是5厘米乘75厘米的载玻片。 需要先裁成5厘米乘4厘米的基片，然后旋涂完再裁一次。 一共九组样品，包括四组单独组分的聚合物，四组共混组分，一组&b，每种都要准备三个重复样品。 考虑到旋涂过程中有损失，也就是要裁三十多片基片才够用。 实验室里没有对应的仪器，测起来就是麻烦。 …… 第二天。 许秋预估了到达的时间，提前给对方发送了短信。 然后地铁、高铁、地铁来回换乘，顺利到达苏城大学，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 他发现带着韩嘉莹，还是有点用处的。 至少不需要用导航了，学妹就是个活地图。 两人走到校门口，因为现在是放假期间，所以苏城大学和魔都综合大学类似，查的比较严。 在门卫处做好访客登记，进入校园。 韩嘉莹自告奋勇的提出带路，许秋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结果，在她的带领下，两人在校园里左拐右拐，成功的迷了路。 “说好的‘活地图’呢？”许秋揶揄道。 “再，再给我五分钟。”韩嘉莹不服道。 “让你的眼泪凝成冰……”许秋不由自主的跟着唱了下去。 “你！”韩嘉莹涨红了脸。 许秋叹了口气，认真道：“我们提前了半时到达，但现在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再过一会儿就要迟到了，要不找个人来问问路？” “我可以的，相信我。”韩嘉莹挥了挥拳头道。 “好吧。”许秋耸了耸肩，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好在这次学妹没让他失望，两人再次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很偏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栋不起眼的楼，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之前似乎路过了一次这里的附近，不知怎么就错过了。 许秋看了眼手机的时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三分钟。 这栋楼有门禁，周围也没什么人，于是他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之前他都是短信联系的，这次听声音，中气十足，像是一位老师，对方很客气的说“他很快下来”。 不多时，一位有些地中海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赶了下来，打开了门禁。 许秋试探道：“侯凯华老师？” “对对，你们就是魏老师那边的学生吗？”侯凯华支着门，招呼道。 “没错。”两人点点头，随后跟着侯老师，穿过一间实验室，走入他的办公室。 许秋从背包中取出魏老师的茶叶，递了过去，侯老师推脱了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 随后，又客套了几句，许秋直入主题：“侯老师，什么时候可以测试呢？” “现在就可以，我来安排。”侯凯华把茶叶放好，起身带路。 一路上他还给许秋他们介绍了下他们的实验室。 他们的实验室很大，像魏老师张疆实验室那么大的实验室，一共有三间。 最后，侯凯华把两人带到他的一个博士生前，特意嘱咐“今天优先测试魏老师那边的样品”，之后便离开了。 许秋来之前提前做了一些功课，l，也就是瞬态荧光光谱，和实验室中有的稳态荧光l光谱有类似的地方。 瞬态的意思是，给予材料一个瞬态的激光脉冲，在激光脉冲的作用下，样品产生荧光，荧光强度会随着时间而逐渐衰减，这个衰减的时间尺度在纳米级别。 最终得到的曲线就是荧光强度随时间变化的曲线，再对这个曲线进行拟合，对其进行一些机理上的分析。 “样品有多少？”那博士生问道，他名叫孙文晏。 “7个。”许秋将裹着两层垃圾袋的样品从书包中取出。 “这么多啊，我们这边的仪器测起来比较慢，测一个样品需要十分钟。”孙文晏有些为难道。 “我的文章意见刚回来，数据比较急……”说完，许秋朝韩嘉莹使了个眼色。 学妹会意，从背包中拿出两个周灰鸭礼盒，放到旁边的办公桌上。 这是上高铁前许秋买的，他的包放不下，便存到了韩嘉莹那边。 “孙文晏师兄，给你们带了些礼物。” “这……好吧，既然是侯老师交待的任务，我一定帮你们测好。”孙文晏脸色好了些，又随意问道： “兄弟是你得文章嘛，投的什么期刊啊？” “对，我一作，她二作，投的a。” “厉害呀，兄弟博士几年级了，看你们的样子都挺年轻啊。” “我大四。” “我大三。”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今天的消费全由韩小姐买单（求订阅） 在其他课题组蹭实验的时候，惯例都是由对方课题组的学生来进行实验操作，主要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实验事故。 实验室安全非常重要，像这种跨学校做实验，不出事倒还好，一旦出了事故处理起来非常麻烦，甚至会波及到院系、学校层面。 因此，虽然许秋已经复制了孙文晏的技能，rpl，五阶10熟练度，但还是和韩嘉莹一同在旁边围观。 孙文晏则一边在实验台前进行实验操作，一边进行讲解。 和普通荧光光谱pl测试类似，在测试瞬态荧光光谱rpl前也要先测试光吸收u-is光谱，确定激发光的波长。 用于rpl的激光器是单色脉冲激光器，因为信号的响应级别在几纳米甚至100皮秒级别，所以激光器也至少要在几纳米甚至100皮秒级别，故而价格比较贵，单个均价在万元到十万元左右。 侯凯华实验室里一共有三种波长的激光器，分别为纳米，可以适用于大多数的实验情况。 孙文晏先通过u-is光谱结果，确定使用710纳米的激光器激发，然后又测试了一下稳态pl，确认样品荧光信号的大致强度。 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后，开始rpl测试。 孙文晏将样品放在rpl测试舱内的卡槽中，这个卡槽是上下压片式的，长条状的，可以把样品固定在上面。 这也是他们要求许秋准备1厘米乘4厘米规格基片的原因。 随后，孙文晏关闭样品舱，打开激光器、打开检测器、操作电脑软件，开始调光。 “信号检测器非常灵敏，单位时间内通过它的光子数量不能太多，这边这个示数是强度的百分比，一般测试前保持在2-4左右，测试效果最好，开始的时候，要用减光倍率比较高的减光镜，然后慢慢的降低减光倍率，让强度值处于2-4之间。”孙文晏介绍道。 许秋了然，超过4应该会对检测器造成损伤，而低于2，则样品信号强度过低，信噪比低，数据不容易处理。 “减光镜，是不是类似于相机上的n镜？”韩嘉莹好奇道，之前她对单反比较感兴趣，买了一整套设备，不过这些设备被她玩了几个月就丢在角落里吃灰了。 “对的，用的是同一种东西，学名应该叫中灰密度镜。”孙文晏点点头，继续道： “现在的信号强度是032，我们只要去掉一个10倍减光镜即可，虽然我们用的减光镜和n镜功能类似，但对减光倍率的表示方法不同。 n镜中，n2表示减光表示减光5，换算起来比较麻烦，我们的则直接分为减光倍、1000倍这几个档位，比较方便测试。” 说完，孙文晏按了几个键后，打开样品舱，去掉一个减光镜，然后关闭样品舱，又按了几个键，整个过程非常熟练。 韩嘉莹看的眼花缭乱，摸不着头脑，只注意到屏幕上样品信号的强度，现在处于20之间，不断波动。 许秋则看明白了，孙文晏的操作顺序是关闭检测器，关闭激光器，打开样品舱，去掉减光镜，关闭样品舱，开启激光器，开启检测器。 ‘关闭检测器是因为自然光、灯光的强度就足以对检测器造成损伤。’ ‘关闭激光器，是怕激光器对实验人员眼睛造成损伤，当然目前这台激光器的功率不足以造成这样的结果，但光学实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这种精密光学仪器，测试起来就是麻烦啊，而且自动化程度也不高，在实验室测试pl时，把样品放进去，设置好参数，点击开始，就可以等待结果出来。’许秋内心吐槽了一会儿，继续围观实验。 rpl测试软件中可供设置的参数不多，大多数使用默认参数即可，不需要修改，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参数，那便是时间尺度。 孙文晏不清楚样品的性质，便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参数，100纳秒，适用于大多数测试情况。 设置好参数，启动测试。 仪器开始“当当”作响，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实时变化的图像。 一个个数据点从横轴位置，不断往纵轴的正方向，向上移动。 两分多钟后，图像停止变化，此时最大信号强度是10000。 得到的图像不是一条曲线，而是有着一堆数据点的散点图。 因为数据点非常多非常密，可以明显看出趋势，从原点开始信号强度迅速提高至10000，随后又缓慢下降至100左右。 看到实验结果，孙文晏笑着说道：“测的还算顺利，基线信号在100左右，信噪比不高，这个100纳米的数据可以直接使用，看来你们样品的荧光寿命不算太短。” “嗯，这个样品是单独组分的材料，之后有几个样品是共混组分的，可能荧光寿命会比较短，1号到12号样品类似，应该可以用同样的条件测试，号样品类似，号类似。”许秋点点头道。 “那很好啊，就不用每个样品都重新测试is了，可以节省不少实验时间。”孙文晏顿了顿，说道： “我们加个微信吧，这实验也不需要你们一直看着，你们可以到周围转一转，等我测完叫你们，来拿数据，估计得到下午四五点。” “好。”许秋拿出手机，加上了孙文晏的微信。 …… 和侯凯华老师打了声招呼后，两人离开实验室，再次回到苏城大学的校园中。 说起来，许秋他来魔都四年了，但隔壁的苏省还是第一次来，当然，不算火车经停的那种。 “感觉我们这是在公费旅游啊。”许秋感慨了一句。 “是啊，我还以为要像光源测试那样，从头到尾忙一天呢。”韩嘉莹笑了笑，说道：“师兄，接下来怎么安排？” “你是地主啊，”许秋瞥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嘛？” “对哦……”韩嘉莹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先去吃饭吧，然后再做打算，今天我请客，不许和我抢。” “好，今天的消费全由韩小姐买单。”许秋装模作样的附和道。 考虑到这边还有测试，两人也没有选择离学校太远的地方，挑选了大学城周边的亿达广场，毕竟也不是真的公费旅游，万一测试出现问题，可能还要再跑去实验室。 亿达广场在全国各大城市均有布局，招商方面还是偏向于大型连锁餐饮、服装、百货行业等。 商场里的人不算太多，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毕竟除了学生、教师群体外，大多数行业现在已经开始重新上班了。 商场逛起来，许秋感觉和魔都的商场并无太大区别。 或许这里的物价会稍低一些，但估计低不到哪里去，最多低吧。 韩嘉莹在一楼的商家铭牌处驻留，盯着入驻的商家名称，自言自语着：“吃什么呢……” 许秋指着铭牌下一个乳白色，半球形的按钮道：“那边不是有个按钮吗，可以从这些商家中随机挑选一家，比较适合你这种选择困难的人。” “那我就试试吧。”韩嘉莹朝着按钮按去。 灯光在商家名称后不断闪烁，几秒钟后，停留在了“赤亭铁板烧”上面。 “可是我不想吃铁板烧……再来一次！” “开封菜……再来！这次选中什么就是什么，事不过三……” “炉鱼，这个看着还行，”韩嘉莹开心的转头问道：“师兄，烤鱼吃噻？” “好啊。”许秋没什么意见，朝着旁边的电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炉鱼的店面在四楼，现在十一点出头，店里没有多少顾客，不需要等位。 两人相对而坐，韩嘉莹看着许秋，指了指菜单，许秋朝着菜单方向轻微努了努头。 无声的交流过后，学妹会意，她招呼来服务员：“一份海鲈鱼，酱椒味，加土豆、藕片、千页豆腐、莴苣四个素菜，再加一份拍黄瓜，一份皮蛋豆腐，两听可乐。” “好的，”店员耐心解释：“因为要现烤，等餐时间可能稍微久一些，大概要二十分钟。” “没关系。”韩嘉莹应付了一句，打开大众评点，找寻附近可以游玩的地方。 许秋无事可做，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学妹，之前一路匆匆忙忙，都没有好好注意身边的佳人。 今天她似乎是画了淡妆，上身是一件淡蓝色连帽式的棉袄，因为店里开着暖风空调的缘故，领口稍微扯开了一些，隐隐约约…… 韩嘉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仍然低头看着手机，不过手指滑动屏幕的频率明显快了一些。 许秋是正经人，很快便转移视线，观察起店内的装饰。 几分钟后，服务员送来两听罐装可乐和两根吸管，随后，他又端着两只小碗走来，说道：“拍黄瓜，皮蛋豆腐。” 小菜上的倒蛮快的，不过份量不多，估计只用了半根黄瓜，一颗皮蛋，价格却卖到了八块和12块。 ‘不得不说，餐饮业的毛利率就是高’，许秋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前听他做火锅连锁店的四叔说，“做餐饮的毛利率低于五成大概率是亏本的”。 ‘倒也是，现在这种大流量的商场，房租一个比一个贵，尤其是餐饮行业，基本每隔一年半载，商场里的店家就得换上一茬。’ ‘铁打的水泥盒子，流水的商家。’ 又过了十分钟，韩嘉莹兴冲冲的说道：“下午的游玩规划，我已经做好了，吃饭完，我们先去电玩城，然后去玩密室，最后再看一场电影，刚好都在亿达广场里面，不需要在外面跑。” “唔……可以啊。”许秋点头答应道，他本来有些担心密室，因为玩密室会上交手机，万一孙文晏那边有事，联系不上他们，可能会出问题。 但转念一想，侯凯华课题组和他们的工作时间类似，是下午一点半才开始实验，到那时密室应该早就结束了。 不过，电玩城、玩密室、看电影这些项目，总感觉之后再加一个快捷酒店也毫无违和感…… 咳，想多了，咱是正经人。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一个铁质的长方形烤鱼锅，放在餐桌的正中央，介绍道：“海鲈鱼，酱椒味，鱼可以直接吃，配菜需要再煮一煮才能吃。” 烤鱼的香气铺面而来，而且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鱼被一分为二，平铺在上面铺满了多种辣椒，有泡椒、红线椒、绿线椒、青椒等，配菜在鱼身下方，汤汁在咕咚咕咚的吐着泡泡。 许秋夹起一块鱼肉，尝了一口。 鱼身的刺已经被剔除干净了，肉质非常鲜美，而且很入味。 不过，倒不是很辣，毕竟各地有各地的饮食习惯，江浙沪这一带除非特别标注是川菜馆，餐厅一般不太会把菜做的特别辣。 …… 吃饱喝足后，两人漫步到楼下的电玩城。 刚好遇到活动，在大众评点上可以花九块九买25个币，两人合计了一番，买了50个币。 许秋有两个手机号，他本来想换个号再褥一波羊毛，结果发现这个活动是绑定手机信息的，一个手机只能用一次，便只好作罢。 “没关系，不够玩直接买就是了。”韩嘉莹拍了拍胸脯道。 许秋点点头，他差点忘了，这位是个小富婆呢，不差钱。 不过他们现在有50个币，只要不去玩推币机这类的赌博机，一般情况下，也够玩一段时间了。 在前台换好币，拿着装满游戏币的小篮子，两人一路打卡： 射击游戏，两个菜鸟，一轮游，成功浪费12个币； 赛车游戏，许秋1驾照在手，觉得没什么难度可言，一骑绝尘，学妹却是频频翻车； 投篮游戏，两人并排11单挑，许秋故意放了放水，但他还是赢了； 跳舞机，学妹跳的赏心悦目，引来了路人的驻足围观； 而轮到许秋上场时，那僵硬的舞姿，他自己都觉得辣眼睛，最后他老脸一红，索性不跳了，面无表情得只踩音符。 店面很大，不过重复的项目不少，两人逛了一圈，除了抓娃娃机、街机以及各种赌博机没玩，其他的都差不多玩过了。 最后，两人停留在了一排排的抓娃娃机前。 此时，许秋手中还有20多个币。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求订阅） 根据娃娃的大小、做工不同，抓娃娃机单次所需的投币数量也不同，2-5枚不等。 两人来回逛了一圈，最终韩嘉莹在一台装有蓝色叮当猫玩偶的机器前驻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试试？”许秋给学妹递过去三个币，他对抓这个没什么经验，就没有主动请缨。 “嗯！”韩嘉莹抓过游戏币，依次投入机器中，机器启动，数显面板上开始30秒的倒计时。 学妹提前选定了一个呈倒立状态的玩偶，移动摇杆大致到玩偶上方，随后她踮起脚尖，试图从侧上方观察，可惜个头不够高，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于是，她迂回绕到机器的侧面，歪了歪头，左眼眯起，瞄准了一会儿，又回来前后调了调摇杆的位置，当倒计时只有三秒的时候，这才拍下按钮下爪。 勾爪落下、伸开，正正的落在了玩偶的上方，合爪后，玩偶被缓缓提上去。 “学妹，是个高……” 啪嗒。 勾爪缩回到最上方的时候突然松开，玩偶掉了下来。 “差一点，好可惜啊，再来。”韩嘉莹跺了下脚，伸手从小篮子里抓起三个游戏币，再次投了进去。 她还是选定上次的那个玩偶，现在它距离洞口的位置比刚才近了一些，姿势换成了斜躺着。 落爪，再次抓住，然而上升到半空中，还没有到达最上方，玩偶就掉了下去。 “再来！”韩嘉莹嘟了嘟嘴，又抓了三个币，投进机器。 …… “再来?　我就不信了！” “最后三个币了……”许秋提醒道。 “唔……”韩嘉莹投币后?　把许秋拉到机器前，说道：“师兄?　你来试一次。” “这?　我没什么经验啊。”许秋无奈道，可学妹双手抱胸?　没有出手的意思。 没办法，赶鸭子上架?　他不上也得上了?　30秒倒计时结束后机器会自动出爪的。 而且，刚才他看学妹抓了七次，也隐约领悟了一些门道。 瞄准g。 这个位置不错，落爪了。 哇?　抓到了。 爪子?　它带着玩偶升上去了。 哎，玩偶掉下去了。 扑街了…… 直觉告诉他，这爪子肯定有问题。 想要抓到玩偶不是很难，多练练的话，成功率应该能超过五成?　甚至达到八、九成也有机会。 而且在爪子上升的过程中，玩偶掉落的几率也不大。 但当爪子回到最上方的瞬间?　玩偶就掉了下来，学妹几次失败?　都是在这里折戟。 也不知道是被震落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再去买50个币。”韩嘉莹一副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气鼓鼓道。 “好啊?　”许秋扶额?　劝了一句：“不过这次再花完币还抓不到就算了，别抓上瘾了。” “嗯嗯，我听你的。”学妹乖巧道。 韩嘉莹去前台买币，许秋站在旁边陷入思索。 之前他还一直纳闷这种抓娃娃机怎么盈利的呢，像开在商场角落里的机器，基本没什么人玩。 原来就是有学妹这样的顾客存在，可以一天不开张，开张吃好几天。 如果是他的话，要是喜欢里面的东西，可能直接b花几块、十几块买一个了。 不过，也可能b买了反而又不喜欢了。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快速提高抓娃娃的技巧呢？ 他突然灵机一动，默默和系统交流： “系统，可以复制店员的抓娃娃技能吗？” 宿主请自重，本系统为“科研辅助系统”，不提供其他服务。 “我这么高的权限等级，不能有点特权吗？” …… “我出100积分。” …… “101积分。” …… “1积分，不能再多了。” 成交，系统积分扣除1分。 检测到店员张三，五阶5的抓娃娃技能，是否进行记录（有效期1小时）？ ‘只有一小时啊，看来是系统短时间给他开了个后门，不过也够用了。’ “记录。” ‘原来是这样。’许秋观看了一番系统影像后，立马参破了抓娃娃机的玄机。 其实很简单，爪子抓取的力度是受电流控制的，在爪子上升过程中，电流基本恒定，因此一旦抓到娃娃，在上升过程不容易掉落。 但是到顶部的时候，电流会瞬间降低，爪子的抓取力度也随之下降，玩偶就会掉落。 给人一种震落的感觉，其实是爪子自己主动松开的。 此外，为了照顾韩嘉莹这样“大力氪金”的玩家，大多数的抓娃娃机都设置有强力爪和普通爪两种模式。 普通爪很好理解，学妹之前那几次都是普通爪。 而所谓的强力爪，就是当机器检测到连续若干次没有抓到娃娃后，会提供一次电流比常规情况大许多，爪子力度非常大的抓取过程。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抓的太偏，能抓到娃娃，基本上就不会在半途中掉落。 而且，强力爪下没有成功抓到娃娃，还会保留强力爪的效果，也就是下一次还是强力爪，直到机器检测到一次抓取成功为止，则再次回到普通爪并重置计数器。 有点类似于抽卡类手游的保底，百连抽必定出现一次金色传说这样的。 从系统影像中，他也学会了一种破除“电流限制”的抓娃娃技巧——甩爪。 在靠近洞口的位置，选择一个目标，在洞口直接下爪，然后下爪后来回旋转爪子，旋转的爪子抓到玩偶后，会回归到洞口，就算在最上方抓不牢，也会从洞口掉出来。 ‘只有这个技巧，还是不太保险，毕竟我没什么经验。’ 许秋看了看旁边的学妹，咬咬牙，又花了500积分兑换了一次五阶100的高阶推演，限定当前电玩城的娃娃机，他之前看过了这里都是同一型号的机器，可以共通。 看完后，他又完善了不少操作过程中的细节。 虽然还没有上手，但他信心满满，和一些复杂的实验相比，抓娃娃机就只有一个摇杆罢了，还是相对简单一些的。 “走啦，师兄。”韩嘉莹兑好游戏币，拉着许秋重返那一排娃娃机旁。 许秋盯着机器眼角放光，此时的机器，就如同剥光衣服的那啥，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来试试？”许秋自信道。 “好啊。”韩嘉莹没多问，直接把装币的小篮子递了过去。 许秋在原地活动了一番筋骨后，开始操作。 “师兄，这操作厉害。” “哇，落爪了。” “抓到，抓到了个寂寞……” “一时失误……”许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虽然他的理论经验ax，但是实操水平无限接近于0，不过试过这一次后，手感好了不少。 “师兄，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之前有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揭秘视频，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尝试，原理是……” “噢，这样啊。” “我再来试一次。” “好呀。” 啪嗒。 这次没有翻车。 许秋弯腰把蓝色叮当猫玩偶取了出来，放到韩嘉莹的手中。 “师兄666，真的抓到了。”学妹的眼睛闪着光芒，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我们继续吧。”许秋淡定说道。 “嗯！我还要……这个。”韩嘉莹小跑着，来到另外一台装满黄色皮神玩偶的机器前。 “没问题。”许秋也快步跟上。 之后，韩嘉莹指哪，许秋抓哪。 他刻意控制了自己的成功率，在30左右，不算低，但也不算高到惊世骇俗。 这家店的玩偶比较大，质量也还算不错，很快学妹手中的玩偶都多的抱不下了，只好塞到书包里。 最终，50个币消耗一空，大大小小的玩偶一共收获了6只。 看着学妹一脸满足的笑容，许秋觉得这6积分，花的不亏。 他不禁在想，现在他们保持的这种关系挺不错的。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虽然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不是傻子，学妹的心意，他多多少少能察觉出来一些，而他对学妹，也有着些许莫名的情愫。 但两人毕竟是同门师兄妹，如果操之过急，日后一旦出现情感危机，那见面都会尴尬。 因此，倒不如把这个相处的过程拉长，把两人的缘分交由时间来判断。 如果有缘分，未来自会水到渠成，如果有缘无分，还能重归朋友。 …… 韩嘉莹挑选的密室逃脱项目，是一个两人的，偏恐怖解密的类型，不过没有真人np。 他们来的时候，前面一组还没有结束，因此两人到休息处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许秋给孙文晏发消息，问了下那边的情况： “实验进展的怎么样，有没有出现问题？” “一切顺利，已经测试了八个样品，下午一点半上班后继续帮你们测。” “好的，谢谢孙师兄。” “不用客气。” 玩飞行棋打发了一会儿时间，终于轮到了他们。 两人把手机、书包寄存，拿到一个对讲机以及两个只能发出微弱荧光的荧光棒，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密室。 工作人员把他们送进去，便锁门离开，周围灯光关闭，瞬间环境变得暗了许多。 突然，许秋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软软的，他挪揄道： “这才刚开始，就上手了，怕了？” “什么，我没有抓你啊？”韩嘉莹莫名的语气道。 “啊？”许秋猛一回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密室逃脱（上）（求订阅） 许秋猛一回头，只见韩嘉莹正拉着他的手臂，喜笑盈盈的看着他：“师兄，刚才是不是被吓到啦。” “当然没有，”许秋很干脆的回绝，“我可是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 “哦？是嘛？”学妹显然是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喽。”许秋也懒得辩解，他说的都是实情，他可能属于天生大心脏，刚刚只是一不留神才被学妹给摆了一道，“我们还是快点找线索吧，对了，故事的背景是什么？” “唔……”韩嘉莹想了想道：“大概是有一个小学生，某天晚上乘坐21八路公交车的末班车回家，却离奇失踪，七天后，他的几个好朋友，决定也乘坐一次末班车，寻找朋友失踪的线索。” “所以我们扮演的，就是他的好朋友，两个小学生？”许秋问道。 “对的。”韩嘉莹点点头。 “这剧情，属实有点……”许秋忍不住吐槽道： “七天后才去，就算找到了，怕不是尸骨都寒了……” “而且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找警察叔叔嘛，两个人大晚上的跑出来找线索……” “嘛，背景不是国内，而且小学生的脑回路奇怪点也正常。”韩嘉莹低声解释了一句，她也知道这剧情有些扯，但这种密室逃脱项目也很难提前判断好坏，不亲自玩一下，完全不知道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她看大众评点上都是好评，八成是刷的吧。 “好吧，那我们分开找找线索吧。”许秋摊了摊手，无奈妥协，他是头一回玩密室逃脱，这是近些年兴起的娱乐模式，之前他只是听说，没有实际玩过，不过主要考察的应该是观察能力和逻辑分析能力，这两点对于他来说都是强项?　因此他还是比较淡定的。 在黑暗的环境中待了一会儿后?　眼睛适应了黑暗，许秋已经能大致看清楚周边的环境。 他四处扫视了一圈?　有不发光的路灯?　树立着的路牌，地面是脏兮兮的道路?　此外还有一些琐碎的杂物。 许秋初步判断道：“我们的出身点好像是在一处站台上。” “嗯，应该是公交车站台吧?　按照剧情设定?　我们等下要去赶末班车嘛。”韩嘉莹应和道。 周围的空间不大，许秋径直走到那树立着的路牌前。‘果然是公交站牌，上面或许有21八路公交车的线索？’ 他用荧光棒照明，看到站牌上有暗红色的斑点作为点缀。‘呵?　低级的吓人小把戏。’ 一番仔细检查后?　许秋获得了两个有用的信息，一个是21八路末班车的发车时刻是晚上十一点十一分，另一个是他们现在正处在始发站。‘下一个剧情应该是要上公交车，而现在或许是公交车还没有来，这种密室肯定是触发式的推动剧情?　那么就要找到触发点。’ 这时，韩嘉莹突然兴冲冲的喊道：“师兄?　过来看这里有一个时钟。” 许秋走过去一看，是一个控制台?　上面有一个黄色的按钮，旁边是一个红色的时钟表盘?　连数字也是血红色的。‘又来这套。’ 时针、分针可以转动?　韩嘉莹正在随意拨弄着。 “试试晚上分吧?　”许秋提议道：“这是我刚才在站牌上看到的21八路末班车的发车时间。” “应该没这么简单……吧。”韩嘉莹话音未落，一阵电流声突然从头顶出现。 “刺啦——” 学妹顺手抓住许秋的小臂，四处张望着。 几秒钟后，一道报站的广播声响起： “21八路公交车已到站，请乘车有序上车。” 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过了几秒，广播又重复了一遍。 “还有一个按钮，多半是开门用的吧。”许秋拍下按钮。 旁边一道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照明很足，光线从门缝射出，许秋微微眯了眯眼睛。 见到光亮，韩嘉莹呼了一口气，轻松道：“bg，师兄猜对了，这密室现在看起来还蛮简单的嘛。” “或许吧，也可能是刚刚开始的缘故？”许秋回了一句，然后走在前面，进入门内。 韩嘉莹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房间布局像是一辆公交车的内部，车顶上有几个大灯，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恐怖的元素，但很可能只是暂时的。’ “我猜现在需要我们启动车辆，对了，我们在哪一站下车？”许秋问。 “不清楚。”韩嘉莹摇头。 “算了，这也不重要，还是专注解谜吧。”许秋已经对剧情不抱有太大希望了，毕竟指望一个触发式、解谜类型的密室，太合乎逻辑也比较困难，这有些类似于回合制游戏，现实世界中也不会出现“我砍你一刀，然后不乘胜追击，而是在原地等你砍我一剑”的情况。 他们是从车辆的前门上车的，车上有六个木制座位，车首有一个控制台，车尾有一个墩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两人走到控制台前，这个最可能是接下来剧情的触发机关，控制台上有上面有三个按钮。 “师兄，要按吗？”韩嘉莹问。 “试一试吧。”许秋点头，这种剧情推进式的密室，一般不会有什么惩罚，莽就完了。 第一个按钮按下，没有反应。 第二个按钮按下，还是没有反应。 第三个按钮，在按下的瞬间，头顶传来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 许秋中学的时候经常坐公交车，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这是车门关闭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看向前门，并没有真的把门给关上，应该只是推动了剧情，这种设计也合理，关门有夹到人的风险，而且外面的站台没有照明，关不关也没多大区别。 两人等了一会儿，发现除了这道声音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许秋又把那三个按钮按了一遍，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我们要让公交车跑起来？现在只是关了车门？”韩嘉莹问道。 “让公交车跑起来不应该是司机的事情嘛？”许秋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下，这车好像没有司机，你发现了吗？” “师兄，你别吓我好嘛……”韩嘉莹略带颤音的说道。 “之前吓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许秋笑道。 “那不一样。”韩嘉莹低声辩解。 “好啦，现在这么亮你怕什么，快点找线索吧。”说完，许秋便行动了起来，除了控制台外，重点关注的对象就是那六张椅子。 许秋在椅子前后查探了一番，发现靠窗的三个座位下面有可以打开的柜子，但是现在处于紧闭状态，拉不开。 可能需要前置条件，总不能暴力破坏吧。 很快，他又发现，这些椅子的坐垫木板是可以下压的，便说道： “会不会要我们坐在这些椅子上，毕竟我们正常上车后肯定会坐下的，我猜这下面有压力传感器。” “有可能吧，那我们试试，等下，我们坐近一点的位置。” 最终，两人找了两个相邻的位置坐下。 “没反应啊，是不是弄错了？” “啊——” 两人坐下大概三秒后，车顶上方的大灯突然熄灭。 房间内的亮度瞬间变暗，椅子上亮起了红色和绿色的光，车子后方的玻璃上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血影。 同时，头顶也传来响动： “刺啦——” “呜——呜——” 先是一道电流声，随后是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刚进来的一片祥和，现在突然跳出来吓人，这个设计还行。’ 许秋正想着，突然有一道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何方妖孽？’ 他下意识的想做出防守动作，随后想到了什么，迅速放松身体，抱住了对方。 “胆子这么小，还敢来玩恐怖密室？”许秋一边感受着学妹的温度，一边调侃道。 “这不是有你嘛，我本来以为两个人来玩，就没那么恐怖了呢，结果还是被吓到了。”韩嘉莹勉强恢复了镇定，重新回到之前抓着许秋小臂的状态。 “这背景音乐挺烦人的，我们还是找点寻找线索，过下一关吧。” “好呀。” 这次的提示非常明显，侧边的三块车窗玻璃上亮起了光。 每块玻璃上显示的内容相同，均为发着红光的数字，从0到9，数字下面隐约可以看到圆形的触发器。 不用想，这肯定是推进剧情的关键。 此外，许秋刚才听到了吧嗒一声，显然是触动了某处机关。 他一边带着一个拖油瓶，一边四处寻找。 房间内可以交互的地方不多。 很快，许秋就发现靠近车窗那边第一把椅子下的柜子开了，他取出里面的东西，在荧光棒照明下，仔细查看。 一支底部有金属块得飞镖，一张打印了游戏规则的纸。 规则很简单，破解谜题，然后用飞镖接触车窗屏幕上对应的数字。 谜题是“圆、五边形、正方形+五边形、正方形、、三角形、圆、正方形，、、、” “小学生数学题哈，要不学妹你来试试？” “师兄，你快点嘛……” ps：这两章写的真难……因为和前面的风格都不一样，开头几百字写了快两小时，本来想放弃，然后一笔带过的，但是前一章开了个头，就只能硬着头皮展开写了，也算是对自己的挑战。另外，为了剧情连贯两章就一起发了。（这段不收费）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密室逃脱（下）（求订阅）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韩嘉莹被附加了“惊吓”的dbuff，空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 许秋只好亲自出马，他心算了一番，迅速得出题目答案，而后依次用飞镖接触1、八、、0数字。 又是啪嗒一声的机关响动，第二张椅子下的柜子打开。 同时，头顶的鬼哭狼嚎声音也停了下来。 “这声音终于停了，”韩嘉莹舒缓了一口气，“我们继续解谜吧，估计要连续解三道题目。” “好。”许秋应了一声，现在学妹状态好多了，看来她受这鬼叫的影响比较大。 他在柜子中摸索了一番，这次没有飞镖了，只有一张记录着谜题的纸张。‘飞镖应该是通用的。’ 又是一道学数学题：“715八=49=15八06=4，947=？14八=？95=？八096=？” 许秋迅速解决，答案是1、、、5。‘毕竟只是一个密室逃脱，不是智力大赛，题目简单些也很正常。’ 他用飞镖依次触及数字后，车后方的红色血影消失，第三张椅子下的柜子打开。 同样只有一张纸，第三道谜题的题目非常简略：“田王屮” “让我来吧。”韩嘉莹主动请缨，她的状态恢复的差不多，而且也觉得一路上都没什么贡献，是时候站起来了。 也没让许秋失望，学妹很快破解了答案，是八、、4、7。 三道谜题皆破，房间重归于正常，上面的三盏大灯亮了起来。 不过，韩嘉莹还是保持了之前的状态，抱着许秋的手臂没有放开。 三秒钟后，头顶再次传来电流声。 “刺啦——” ‘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许秋察觉到学妹哆嗦了一下，便伸手安抚了她几下。 “列车已到站，请乘客下车。”头顶传来列车广播声。 “似乎要换场景了。”韩嘉莹道。 “提示是下车，”许秋试着推了推后门，“可后门没开啊，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要不要去控制台试试，上面不是还有几个按钮吗？”韩嘉莹恢复状态后，推理能力也强了不少。 “嗯，有可能，当时关车门是要按按钮的。”许秋点头，他走到控制台前，把几个按钮依次按了一遍。 当他按到第二个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车厢的后门缓缓打开。 两人走了过去前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有灯光照明，全靠公交车厢内部的光亮。 地上有红色颜料画的图案暂时不清楚代表着什么不过多半是密码，需要之后获得线索再来解码。 只是这条路通向何处呢？ “我们等下下车探索完，该怎么回去呢？”韩嘉莹突然问道。 “你还真代入进去了”许秋随意道：“刚才公交车连个司机都没有和灵车似的，多半会停在原处等我们吧。” “师兄，你别吓我。” “我有吗，如果要想吓你的话会是这样的。” “嘿嘿嘿嘿……”许秋突然做了个鬼脸。 “啊！”学妹又扑了过来不过这回是带着拳头来的。 许秋没有招架，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她歇停下来。‘感觉学妹的害怕不是装的，是真的怕了，之前还以为她是在演我呢。’ “好啦我保证不逗你啦。”许秋承诺道。 “哼！坏人！” “走吧，继续探索？” ‘学妹没有说话就当她默认了。’ 许秋带着韩嘉莹慢慢朝走廊里面走去，尽头处是一个转角。 还有一道布帘应该用来分隔场景，遮挡光线用的 他从中间揭开布帘似乎前方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师兄……你也看到了？”韩嘉莹带着颤音道。 “是啊好像前面是有什么东西。”见学妹现在是环抱着他手臂的状态，许秋扬了扬手中的对讲机，关心道：“如果你不行的话，我们和工作人员申请一下，提前离场吧？” 韩嘉莹原地深呼吸几次，强装镇定道：“我可以的。” “那你抓好我。” “好~” 在走廊穿行的时候，身后还有来自车厢的灯光，等过了转角，穿过帘子，光亮就越来越少，只能用手中的荧光棒勉强照明。 黑暗中，他们似乎来到了一处祠堂内。 许秋看到了一些从顶棚悬挂下来的布条，有的挂在半空中，有的垂到了地上，刚才的白影或许就是这东西。 “找线索吧。” “嗯~” 布条的分布密度并不大，只要注意一些，就不会碰到，但会额外分掉一部分的精力。 ‘推进剧情的线索在哪里呢？’许秋没有什么头绪。‘这边太黑了，还是一点一点的探索吧。’ “啊——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韩嘉莹猛地向许秋身上一跳。 “别怕，别怕。”许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了一会儿，然后低下身子，用荧光棒照明。 是一截断掉的手臂，他拿起来看了看，“假的一截断肢罢了，明显有橡胶的质感。” 顿了顿，许秋又道：“我在想，剧情的触发点是什么？” “不知道，多半还要回那趟灵车……呸，公交车上，明显还有几个触发装置没有触发。” “那可能是在这里取什么东西吧，找找看吧。” 心避让空中飘荡的布条以及地上的橡胶肢体，许秋绕了房间一圈。 在祠堂供奉桌子下面，他找到一处匣子，上面有一个四位机械密码锁，旁边还有四个图案，和外面地上的图案有些相像。 除此之外，房间里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两人重新返回走廊，对照地面的图案，开始解谜。 这道谜题对许秋这个级别的选手，毫无挑战性，他没花多少工夫就得到了答案。 再次回到祠堂，转动密码锁，打开匣子。 头顶再次传来广播声。 “刺啦——” “救我，快救我回去……”是朋友的哭喊声，多半就是失踪的那个。 声音停下后，许秋见匣子里有个东西，便一把将其提起。 对着荧光棒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大头娃娃，头发像是那种老式拖把头，娃娃的嘴角咧开，边缘处还有一些红色的痕迹。 ‘有点点恐怖，还是不要给学妹看到为好。’ “等下应该是回公交车没错了。”韩嘉莹道。 “嗯。”许秋拎起娃娃的头发，将它藏在学妹的视线范围之外。 随后，两人一同返回公交车。 “该怎么触发下一步剧情呢？”重返光明，韩嘉莹说话镇定了不少。 “肯定是和这个娃娃有关。”许秋道。 “这边的谜题不会设置太难，之前除了控制台和六个座位外，后面还有一个墩子，会不会是那个？” “有可能。”许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墩子，看上去有些祭坛的意味。 为了不吓到学妹，他将娃娃脸朝下放了上去，“咦，怎么没反应？” “笨蛋，你放反了。”韩嘉莹伸手把娃娃的脸翻了过来。 看到娃娃正脸，她“啊”的惊叫一声，把娃娃丢了出去，正好丢在了墩子上。 “刺啦——” “快走，快离开，啊！不要——”这道声音，和刚刚说“救我”的是同一人，之后归为惨叫，多半是挂了。 “桀桀桀，你们走不了，就永远被困在这里吧。”这声音非常有辨识度，一听就是反派的。 “呜呜——呜呜——”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同时，车厢上面的大灯熄灭掉了，房间内再次变暗。 椅子上亮起了红色和绿色的光，后方玻璃上也有暗红色的血影出现。 此外，侧面的玻璃上也有影影绰绰的鬼影。 ‘这可能是最后一关了吧，游戏的时长是半时左右，现在差不多过去二十多分钟。’ ‘多了点鬼影，也没有什么其他新花样，场面。’许秋很是镇定。 “师兄~”韩嘉莹说话都带上了哭腔，环抱许秋手臂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许秋拍拍学妹的背，安抚了她一会儿，说道：“最后一关了，胜利就在眼前。” 他仔细观察四周，侧边车窗上的鬼影是新出现的，之前破解谜题的时候那里显示的是数字。‘难道破局的关键在这里？’ 可是这回没有谜题啊。 许秋凑向车窗观察。 三扇车窗中，第一扇只有一只鬼影，它的两只手趴在车窗上，手掌非常清晰，第二扇和第三扇都是若干鬼影，比较模糊。 ‘多半是这第一扇车窗有古怪。’ 这时，他感觉后背有一道微微颤抖的娇躯贴了上来，许秋一边出声安慰“学妹别怕，马上就好了，害怕就闭上眼睛”，一边和第一道鬼影对视着。 “嗯~师兄，你快点……” 仔细对视了一会儿，许秋终于发现了华点。 刚好学妹换了个姿势，方便他行动。 他伸开双臂，用双手和那鬼影对了个掌。 背景音乐停掉了，车顶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哇，师兄好棒，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边窗户上，鬼影手掌的位置处有两个感应器，应该是热感的。” “天哪，这设计也太坑了吧，谁能想的到？” “确实，如果不是感应器，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 “不是结束了嘛，我们怎么出去呢？” “估计要开一次车门吧。”许秋按下控制台上的几个按钮。 车厢后面的一道门，直接弹开。 两人走了出去，重返现实。 “师兄，我要去趟洗手间。”韩嘉莹脸红彤彤的，低声道。 “去吧，我在休息处等你。” ‘这是，吓那啥了？&039;他没想到学妹居然这么胆，还选择了恐怖类型的密室。 也有可能越是怕越是喜欢，毕竟极端情绪会刺激体内得多巴胺分泌，从而获得爽感。 比如现在这种恐惧感，更刺激的还有失重感、窒息感等等。 玩过密室后，韩嘉莹有些惊魂未定，她挑选了一部国产爱情喜剧篇，成功为国产电影行业贡献了70块的票房。 刚才的密室是八0块，相较于电影而言，许秋觉得还是密室好玩些。 虽说时长、谜题、逻辑方面都有缺陷，但恐怖的氛围维持的还不错。 至少能看到学妹这副平常见不到的样子，就值回票价了。 后面密室和电影票的钱都是许秋付的。 之前他也只是和学妹开个玩笑，总不能真让女生全部买单，两人今天算是正常的aa。 之后，他们重返苏城大学，将测好的实验数据发送到邮箱中保存，和侯凯华老师以及孙文晏师兄告别。 然后坐上高铁，返回魔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来帮你们扫除其他障碍（求订阅） 回到学校，学妹从黏人的状态回归到了正常的样子。 不过，许秋明显感觉他们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两人先去食堂解决了晚饭，接着回到实验室。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课题组的其他人都在，但办公桌前只有陈婉清一人。 “我们回来啦。”许秋朝学姐打了声招呼。 “测的怎么样？”陈婉清抬头问道，她察觉到有机光伏领域文献内容的演化，像l这种偏理论方面的测试，之后她或许也要用到。 “数据已经拿到了，感觉不错，但还没有分析，”许秋补充道：“测试和数据处理都是侯凯华那边负责的，我们就是去打了个酱油。” “好呀，”陈婉清点头，递过来一个u盘：“之前你拜托我测的df数据，我已经帮你测好了。” “谢谢学姐。”许秋接过u盘，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他打开书包，取出两个玩偶，之前学妹的书包放不下，就放到了他的包里。 在两人回来的路上，学妹表示“这次抓到的玩偶太多，她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而且出去一趟，也得给其他人带点东西回来，不如把这六个玩偶分给课题组的伙伴，刚好六个人，可以一人一个”，许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点头同意。 于是，韩嘉莹将她包里的另外四个也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们从苏城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 “哇，毛绒绒的好可爱。”陈婉清一把抓住黄色的皮神，“我要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韩嘉莹笑道，她给自己留下的是第一次抓到的蓝色叮当猫，这也算是她和师兄第一次的结晶，非常有纪念意义。 办公桌这边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实验室里面。 吴菲菲在手套箱里做着实验，但眼神却忍不住往这边瞟，田晴更是直接脱下实验服，匆匆赶往洗手用的水槽。 段云则抬头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语，又低头继续做实验。 田晴跑了过来，在剩余的四个玩偶中，挑选了大熊维尼她好奇问了一句：“你们是去做实验还是去抓娃娃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过一家电玩城就顺便玩了一会儿。”许秋没细说公费旅游这种事情自己心中知道便好。 “这样啊。”田晴也没多问，她抱着熊熊玩偶玩了一会儿后似是想起来自己是在实验中途跑过来的，便把熊放到自己的座位上又返回实验室。 没过多久许秋便听到实验室方向，传来吴菲菲的声音：“海绵宝宝的那个给我留着。” ‘这样的话，还剩下两个，一个是灰大狼一个是粉色的杰妮龟。’ 许秋盯着剩下的两个玩偶看了看果断把长寿的物种留给了段云。 玩闹了一会儿后，他带着韩嘉莹开始工作，继续改文章。 大部分的相对比较好改的地方和好回答的问题，昨天他在实验之余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两块难啃的骨头——暗态j-v曲线和l的数据分析。 这两部分的描述部分是第一次写还是要慢慢的琢磨一番的，需要参考不少其他研究者发表的论文。 一方面许秋虽然复制了孙文晏的五阶熟练度，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能力而且隔行如隔山，钙钛矿和有机光伏材料的具体机制大概率并不相同。 此外这种理论分析上的东西和实验操作不同不是看着系统影像就能快速提高的，就像当初文献阅读一样，也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才慢慢提上去的。 另一方面，文章投稿的期刊是a，档次很高，也意味着被同行看到的几率也很高。 学术论文一旦正式发表，通常没有什么修改的机会，要是犯下什么低级错误，就会被成千上万的学术同行看笑话。 这也是论文造假风险非常高的原因，文章就放在那里，如果造假了，有心人去查，哪怕过去十年二十年也是能查的出的。 搜索相关论文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学妹负责，操作起来并不难，就是一篇篇的打开df，翻一遍有没有暗态j-v曲线和l曲线，如果有则把文件复制到一个文件夹中待用。 就是文献略多一些，有上百篇。 许秋则负责将处理好的实验数据绘制图片，并进行初步的分析、整理。 7组数据，也是不的工作量。 …… 之后的几天，许秋的工作就是查看相关文献，从一堆数据中整理出用于文章中的实验数据，并撰写两个补充实验的描述部分，韩嘉莹从旁辅助。 l的数据，原始数据是散点图，需要拟合后才能分析，一般用的是指数拟合，分为单指数拟合、双指数拟合、多指数拟合。 用几个指数拟合，就是假定了有机光伏材料在受到激发后，荧光产生到消失过程中，一共存在几个电荷动力学的过程。 这部分工作孙文晏已经完成了，他比较负责，每个样品的数据都分别用单指数、双指数和三指数，拟合了一遍，并把结果汇总给了许秋。 他取舍了一番，统一采用了双指数拟合的数据。 主要判断依据是hisq独立性检验结果，这个数据通常大于1，而越接近1，表明拟合结果的可靠性越高。 单指数拟合的结果，hisq在15-5之间分布，拟合数据的可靠性较差。 双指数拟合、三指数拟合的hisq值在10-16之间分布。 其中三指数拟合中，第三个指数下对应过程的占比非常，只有几个百分点，可以忽略，从而简化为双指数拟合。 理论研究嘛，大多数情况下，能简化就简化。 而且，这样的结果，也符合有机光伏领域的惯例。 通过这段时间的文献调研，许秋得知l测试中的电荷动力学过程，对应于激子产生后的电荷复合过程，所谓复合就是正负电荷相遇、抵消的过程， 而有机光伏领域中，主要有单分子复合和双分子复合两种过程，前者代表参与复合的正负电荷来自同一个分子，后者则是来自不同的两个分子。 在确定使用双指数拟合的数据后，许秋将每个样品的实验数据列表，包括五个主要的参数，两个时间常数，或者说荧光寿命，以及它们在整个电荷动力学过程中所占的百分比例，还有平均荧光寿命。 接着，他开始借鉴其他文献中的数据分析，撰写自己的描述部分。 这次确实是借鉴他人观点的成分居多，毕竟理论方面是他的短板之处。 在这一部分，他打算挑几篇行业大佬的文献引用。 虽然这样会打乱参考文献的引用顺序，增加改文章的工作量，但只要文章能顺利发表，都是值得的。 当然，借鉴的只是别人的观点，还要把那些观点融合到自身的体系当中，得出属于自己的结论。 在撰写的过程中，许秋和学姐、学妹开了几次会进行讨论。 说是讨论，其实主要是他在讲，另外两人在听，内容就是他这段时间总结的机理方面的知识。 最终，经过一番艰难的数据分析过程，许秋得到的两个主要结论： 其一，对比不同侧链下的4分子，11单独组分和共混体系的荧光寿命比值最高，表明其电荷拆分效率最高，可以归因于其优异的共混薄膜形貌。 其二，对比四个体系下，单独组分薄膜荧光寿命的绝对数值，11体系的最长，表明其电荷复合程度最低。 这么改过一遍，许秋都觉得自己的文章的档次，又增加了几分。 果然，在科研圈友好的学术交流还是非常重要的。 同时，他也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对于这些理论方面的知识仍然有待加强，他和那些在有机光伏领域行业浸淫十数年的行业大佬们相比，还是有不的差距。 今后，理论和实践两手都要抓，都要硬！ …… 周四上午的时候，魏老师来16找许秋问了一句：“文章改的怎么样了？” “还在补描述部分，因为涉及到理论分析，要查阅不少文献，比较消耗时间，现在l的部分基本完成，这周日之前应该可以全部弄好。”许秋回复道。 “没事，不急。”魏兴思笑了笑，随口提了一句： “田晴上次投的那篇文章，审稿人里有一个专门做liv研究的，rald，他们组研究了这个方法都有十几年，开发出好几种改进的liv测试方法，说有兴趣和我们合作，把这些方法推广给我们。” 许秋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有机光伏和钙钛矿领域国内主流是用sl，会liv测试的不多，像rald这样专攻一项实验技术的研究者，比较喜欢把他的实验手段拓展至各个领域之中，这或许就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原因。 想到这里，许秋灵机一动，说道：“魏老师，我觉得我们也有必要进一步拓宽一下测试渠道，包括前几天测的瞬态荧光光谱l，以及瞬态光吸收光谱as这些理论分析手段。”顿了顿，他继续道： “我觉得未来想要做出非常好的工作，理论方面的支持必不可少。” “嗯，”魏兴思沉吟片刻，说道：“买一台l仪器，估计0万左右吧，你觉得我们有必要买吗？” “我觉得，有必要。”许秋认真回道。‘看来魏老师内心也早就有了一些想法，不然不可能直接就提出来要买仪器，而且还掌握了大致的报价。’ “行，我再考虑考虑，as就算了，那个太贵了，我想办法找找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估计要走国外的关系。”魏兴思走之前，补充道： “反正做实验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难题，及时和我提，你们就安心做实验，实现自己的想法，我来帮你们扫除其他障碍。” …… 接下来，许秋继续工作。 他将四大体系最优器件对应的暗态j-v数据，进行对数化处理： 先将横轴零点处的数据进行归零化，然后将坐标轴横轴左侧的数据取绝对值，这是因为此处的电流密度是负数，最后对原点外的其他数据取对数。 得到的曲线，整体像是一个弯曲的v型曲线，通常考察其在横轴左侧的部分，主要分为三个阶段，曲线形态分别受漏电流、复合电流、串联电阻的主导。 之后是数据分析，本来许秋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可在阅读过相关文献过后，发现难度并不高，至少比l分析起来简单多了。 只需要绘制好图片，将图片放入正文中，如实描述一遍，最后再加上一句“暗态j-v曲线正常”即可。 该引用的文献还是要引用的，反正之前写l的时候，文献顺序已经乱了，不介意再多插几篇进去。 期刊一般也不太会限制文章参考文献的引用数量，不过也是有潜规则的。 比如，有机光伏领域平均一篇文章引用50篇左右，大部分的引用都在引言部分，会占到0-40篇，剩下的部分则分散在正文的各个表征手段，引用了别人的观点，就要标注出处。 当然，不同领域也会有差异，像段云的热电领域在5篇左右，吴菲菲的钙钛矿领域在0篇左右。 完成暗态j-v曲线部分后，许秋也弄明白了暗态j-v的一大重要作用—— 用来辅助证明亮态j-v数据的可靠性。 如果器件的性能非常好，像11这样光电转化效率超过11的，它对应得暗态j-v曲线一定是正常的。 假如曲线形态不是很正常，那么别人自然就会怀疑亮态j-v曲线数据的真实性。 期刊的档次越高，审查越严格，对数据完备性也就高，造假的难度也就越高。 …… 周日，许秋把修改稿交给魏老师，两人又一起改了几个版本，这才将最终版本回传给编辑。 历时一周，a文章大改终于落下帷幕，这也是许秋改文章改的时间最长，最艰难的一次。 ‘希望文章可以顺利接收。’许秋想了想，寒假回来，遇到了好多的事情，之前规划好的实验节奏完全被打乱。 ‘但愿下周不会再遇到什么幺蛾子吧。’ 第二百章 终于把小弟盼来了（求订阅） 周一组会。 吴菲菲、田晴、段云的工作均在稳步推进中。 田晴汇报结束后，魏老师给她额外追加了钙钛矿量子点的研究工作，递了她一堆文献，让她先初步了解一下这个领域。 上周，陈婉清写了一周的综述，许秋、韩嘉莹改了一周的文章，都没有什么可汇报的。 临近组会结束，魏老师突然说道：“许秋，给大家分享一下你总结的l相关知识，如何？”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并没有拒绝的选项，许秋愣了一下，点头答应：“我需要回实验室取一下文件。” 魏兴思挥了挥手，“好，去吧。” 回16的路上，许秋忍不住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周日和和魏老师修改稿件的时候，他顺嘴提了一句“花费了不少时间，把l相关的知识弄明白了”的原因？ 当时他的想法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说老板怎么知道你干活有多努力。” 现在好处没见着，麻烦倒是来了。 ‘就当是给魏老师做一次文献汇报了。’许秋自我安慰着。 很快，他带着重返1八，开始进行讲解。 许秋总结的内容，其实也不全是l相关的知识，还涉及一些as方面的研究内容，也被他打包放在一块了。 中途，魏老师问了他几个问题，比如“电荷复合现象的分类”、“复合过程的时间尺度”、“荧光寿命是不是越长越好”等等，他依次解答。 除了段云外，其他人都认真听着，包括吴菲菲、田晴也都若有所思。 大概过了半个时，许秋终于全部汇报完毕。 “总结的很好，”魏兴思称赞了一句，随后道：“这部分之后可以主要交给田晴负责，她负责机理方面的研究嘛。” 许秋没有什么异议。‘主要交给田晴负责，不代表他不能学习，相反之后还多了一个可以讨论问题的同伴。’ 他总结的l、as主要是光学方面，也就是聚合物薄膜方面的理论研究，而田晴之前负责的liv、f，这些是基于电池器件方面的理论研究，两者之间侧重点不同，但本质上都是微观上电荷输运方面的东西。 见许秋和田晴二人都没什么意见，魏兴思继续道：“接下来，我打算买一台l仪器，我已经联系过hriba公司，国内负责魔都区域分销的邱博士，你们叫他邱经理也可以，我刚把许秋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有什么具体的需求你们可以联系。” “好的。”许秋点头应和，暗自分析： 魏老师突然要做钙钛矿量子点，一方面可能和他去苏城大学测试有关，因为侯凯华就是做钙钛矿量子点的，两人之间聊了什么，受到了启发也说不定； 另一方面，l是量子点主要表征仪器之一，再加上一个测量子效率的设备，表征手段就齐全了，据他所知魏老师化学系的朋友孙正那边，就有一台测量子效率的设备。 没想到他当初心血来潮，投稿时决定尝试往高了投，选择a，到现在居然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许秋心思浮动间，又听到魏老师的声音：“下学期我的一个博士名额给了许秋，还有另外一个硕士名额，现在已经确定下来了，外校保研过来的，孙沃，他的毕业设计就在我这边做，等正式开学了就过来。” 魏老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说起来，孙沃和吴菲菲你是一个学校的，都是华东大学的，每年华东大学那边不少给我们学校推荐学生过来，生源也都还不错，等孙沃过来，吴菲菲你就带着他做钙钛矿。” “好的，好的。”吴菲菲眼前一亮，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弟盼来了。 ‘难怪魏老师给田晴加了这么多工作，原来是想让她脱离吴菲菲单干，不过，他也给吴菲菲找到了新帮手，这次是正经的硕士研究生，应该不太会像之前程明波那般不靠谱了吧。’ 魏兴思继续道：“还有as的事情，我找到一位之前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冯盛东，现在他在瑞典隆德大学做研究，他老板主要做的就是激光相关的光学表征，是一个非常大的组，包括常规的l，as，还有太赫兹这些，还可以做低温实验，这几天我正在和冯盛东谈。” 随后，他大手一挥，“好，今天就这样，散会。” …… 解决中饭后，许秋、韩嘉莹、陈婉清乘坐校车到达张疆，而后三人直扑微电子楼。 此前，因为文章、药品的事情各自耽搁了一周多的时间，今天终于来到的久违的张疆实验室。 “啊，这似有若无的有机溶剂味道。” “真是格外的令人怀念呐。” “别怀念了，做好防护措施，当心中毒。” 实验计划之前已经提前规划完成，研究方向是许秋、韩嘉莹负责di体系，陈婉清负责a-d-a体系。 三人各自独立实验，因为都是从零开始探索新领域，也没什么好教学的，参照文献的条件，莽就是了。 而且都有过做聚合反应的经验，基本上不用担心实验安全问题。 张疆实验室一共有六个通风橱，之前两个用来做有机实验，一个用来做无机实验，一个放旋蒸设备，一个放液相色谱仪，还有一个放离心机。 不过，现在韩嘉莹加入了进来，两个有机的通风橱有些不够用。 “把离心机搬走吧？它好像不需要通风。” “可以，我们把它放到外面的实验台上，我搬一头，你们两个搬另一头。” “行，来吧。“ 张疆实验室的面积非常大，实验台面积自然同样非常大，完全不用担心使用空间不足的问题，和邯丹实验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后，他们各自占领一个通风橱，开始实验。 “学姐加油~” “师兄加油~” 陈婉清实验的难度系数非常高，要从零开始，分十一步合成一个复杂的a-d-a分子。 许秋、韩嘉莹则从简单的di分子开始练手。 原材料是苝四甲酸二酐，其分子中央是五个苯环组成的大的共轭稠环，也就是所谓的苝，或者说二萘嵌苯，在苝的上下各连接一个酸酐便是苝四甲酸二酐。 因为它没有什么支链，所以在氯苯、氯仿这样的有机溶剂中溶解度很差。 好在，酸酐基团可以和带侧链得氨基进行缩合反应，从而引入侧链，增加其溶解性。 许秋他们的任务就是用苝四甲酸二酐和各种氨基取代的烷基进行反应，比如-氨基戊烷，6-氨基十一烷，7-氨基十三烷，-乙基己胺等等。 两人各自分配了两个体系，许秋的是di-和di-5，韩嘉莹的是di-6和di-h。 第二百零一章 要你们两个何用（求订阅） 张疆实验室内，韩嘉莹站在金属药品柜边，“师兄，我们反应用的溶剂是咪唑吧，在哪里呢，我怎么找不到？” 许秋正在准备实验用的玻璃仪器，他回忆了一番，说道：“放假前，我好像把它放在试剂柜第二层的左侧了。” “可第二层不是固体试剂嘛，咪唑是溶剂，应该是液体才对吧？”韩嘉莹疑惑道。 “固体药品也是可以做溶剂的，没记错的话，咪唑应该是国药的包装，100克的盒子。”许秋道，这个药品之前是他订的，所以还有些印象。 “唔……我找找看，”韩嘉莹一边继续翻找，一边念叨着：“咪唑，咪唑，找到了，还真的是固体哎，熔点是八9-91摄氏度。” “找到就好，”许秋解释道：“虽然咪唑常温下是固态，但只要加热使之熔融就可以变为液态，当做溶剂使用了，这次反应的温度设置为10摄氏度，就是这个原因。”虽然之前把总结实验的任务交给了学妹，但该做的准备工作并没有落下。 随后，许秋严肃道：“在实验前，如果涉及到陌生试剂，都要去sds查询一下基本物理性质，比如是否有毒，熔点、沸点这些，以及是否有其他危险性，比如易爆、强氧化、强腐蚀性等，哪怕省事一些查千度百科也行，比如，咪唑就是有一定毒性的，不过它不能挥发，只要不误食就没什么事。” “嗯嗯，我知道啦。”韩嘉莹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两人将玻璃仪器，药品均准备就位后，开始实验。 原料是苝四甲酸二酐和各种胺溶剂是咪唑都是相对低成本的化工原料。 比如苝四甲酸二酐，5克只要一百多许秋直接一次性买了两瓶。 校准过天平后他一边心称量红色的固态粉末状的苝四甲酸二酐，一边吐槽道：“这次每个反应可以投5克原料终于不用像之前做聚合反应那般抠抠搜搜，每次只投一两百毫克的反应物了。” “是呀”韩嘉莹在另一台天平前操作“而且我看反应产率也蛮高的，有90左右，合成一次应该能用很久吧。” “要是直接拿来用的话确实能用好久，甚至都能用到毕业了毕竟我们做器件配溶液一次只要10毫克左右。”许秋笑了笑道： “但如果作为原料继续合成下去那就不一定了，哪怕每次的产率都有90，五步反应后的总产率也就只有60了，何况大部分步骤的产率也无法维持90以上，有些可能只有不到50。” 韩嘉莹嗯了一声随后道：“对了，师兄我们之后做反应后处理，是不是要用液相色谱呀。” “那当然了分子材料嘛，饶不过‘过柱子’也就是液相色谱这一步的。”许秋道。 “好麻烦的说之前合成化学实验课上最讨厌的实验就是过柱子了。”韩嘉莹道。 陈婉清插了一句：“我们这台液相色谱仪还蛮先进的，魏老师当时买来打算做di体系的，花了十万多块呢，不过，没用过几次就吃灰了……”她越说声音越，显然是想到了之前的一段黑历史。 “十万块？这么贵，应该自动化程度比较高吧。”许秋朝学姐那边瞥了一眼，她的实验进度略慢，比他们慢了一拍。 “对，全自动的，当时魏老师按照他在漂亮国实验室的配制买的，”陈婉清也走到天平旁边，继续道： “设置好程序它会自己跑，不过在过柱子的过程中人也不能离开，还是挺麻烦的。” 许秋点点头，他把学姐的熟练度复制了过来，液相色谱，只有三阶50，他又花了些积分升级到了五阶0。 然后他一心二用，一边继续做实验，一边观看系统影像学习这台液相色谱仪的操作方法。 今天投的反应不似之前做聚合反应那般要求严格。 只需要把两种原料以及溶剂放在一起，找个干净的圆底烧瓶，加热搅拌即可，而且因为溶剂咪唑的沸点很高，在00摄氏度以上，不用搭设回流装置，所以连冷凝管、循环水这些都不需要。 此外，这个反应对物料的比例要求也比较宽松，不用严格遵守1:1，只要其中的胺类试剂过量即可，当然，也必须过量，不然最后反应主产物可能就会有两种，分离起来会比较麻烦。 许秋称量好两种固态试剂，苝四甲酸二酐和咪唑后，将-氨基戊烷，6-氨基十一烷两种胺类试剂拿到通风橱中。 他们采用的几种胺类，常温下都是液态，而且具有挥发性以及毒性，因此他选择在通风橱中操作，用针筒量体积的方式，估算其质量，直接加入反应瓶中。 由于一个苝四甲酸二酐分子可以和两个胺分子反应，所以许秋把物料比设定为1:5，反应时间设定为4时，可以使两者充分反应。 许秋也没忘提醒学妹：“胺类试剂在通风橱中加，把通风橱的门拉到最下方，防止泄露。”毕竟三人都没有戴防毒面具，普通的一次性活性炭口罩的防护能力比较有限。 “好的。”韩嘉莹也有模学样的操作起来。 …… 很快，许秋投好了两个反应。‘感觉这次反应投的好快，就是反应时间要4时，要是现实中也能像模拟实验室中加速就好了，可惜并不能。’ 在启动加热搅拌功能后，随着温度的升高，可以看到圆底烧瓶中的固态物质熔融，红彤彤的，感觉像是在炼制着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又过了一会儿，韩嘉莹的两个反应也完成了，她呼唤道：“师兄，过来帮忙看看，我的反应投的没问题吧。” “这个肉眼怎么看的出来，”虽然这么说，但许秋还是走了过去，学妹反应容器中的状态和他的差不多，“考考你，这个反应的核心，你觉得是什么？” “唔……”韩嘉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物料比吗？” “没错，只要胺类加过量了，这个反应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许秋看了一眼还在做实验的陈婉清，继续道：“走吧，我们整理一下实验室，然后把实验室碱缸里攒着的玻璃仪器都洗干净。” “好呀，”韩嘉莹点点头：“那我去整理实验室吧。” “嗯。”许秋走向水槽，碱缸被他放在了水槽下面的柜子，他先将水龙头打开，又在水流下放了一个盆。 然后将碱缸取出，心的用长镊子把泡在里面的各种玻璃仪器取出，倒干内部的碱液，然后放到水流下冲洗干净，最后再将各种瓶瓶罐罐转移至超声波清洗仪中。 之后的步骤是洗洁精清洗两轮，自来水清洗一轮，冲洗干净后沥干水分，放入烘箱中烘干。 这样一遍下来，大多数的玻璃仪器都能洗干净，少数清洗不干净的，就用刷子刷一刷丢回碱缸回炉重造，再来一轮，实在洗不干净的，就直接丢弃。 这个清洗过程持续的时间很长，不过占用的是实验闲下来的零散时间，也不急，哪怕一天洗不完也不是很要紧。 …… 处理好今天的实验后，三人返回a501休息。 许秋之前把手机留在了办公室，此时有个未接来电。 是个陌生号码，但没有被标记为骚扰电话，他就回拨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 “喂，你好。” “你好，我是hriba公司销售经理邱贺明，之前魏老师有和我联系，说你们课题组有意向购买一台l仪器，让我联系你，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具体聊吧，我可以给你发一下，我们公司产品的宣传手册以及报价单。” “好的，我微信和手机同号。” “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再见。” “拜拜。” 听声音邱贺明是个中年大叔，说话不急不缓的。 没过多久，许秋便收到了邱贺明的微信验证消息，微信名用的就是他的真名。 通过后，对方发过来几个df文件，许秋下载下来，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学姐、学妹呼唤过来，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一起研究。 看到首页的仪器图片，韩嘉莹道：“邱博士发过来的这l仪器，看起来比我们上次去苏城大学测试用的那台要很多呀，我记得侯凯华老师那台也是hriba公司的。” “嗯，可能他们那台是早期的产品，现在技术迭代了吧。”许秋顿了顿道：“这个不重要，这么贵的仪器，他们肯定要调试好，然后我们测试过后数据正常，才会给他们付款的，如果仪器有问题他们也收不到钱。” 他往后翻了翻df文件，整套l仪器是由样品舱，检测器，激光发生器三部分拼接组成。 “检测器是固定的，这个我们不用管，现在有两个要考虑的问题，一个是样品舱，另一个是激光器，先看样品舱吧。”许秋道： “我的建议是选大一些的，比如这个边长60厘米的，因为可能涉及到光路改装，比如加装滤光片、减光镜这些，大一些的话操作空间也大，你们觉得呢？” 陈婉清迅速提出异议：“我们邯丹实验室那边可没什么空间，我刚看了下l的检测器有三个部件，各自大概15040立方厘米，如果样品舱也是边长0厘米左右的话，还可以找个角落垂直摆放，但如果样品舱过大的话，大概率放不下，总不能把它买来放到张疆实验室吧，那多么不方便。” “这倒是个问题。”许秋陷入了思索。 手册上最的尺寸是边长45厘米，0厘米见方的样品舱手册上没有，能不能做不做的出来都是个问题。 要不要用45厘米的将就一下呢？ 可60厘米的样品舱又越看越顺眼。 但确实如学姐所说，这么大的仪器邯丹实验室放不下，那边二十多平方的空间中挤了两台手套箱和大大十几台仪器。 空余的实验台上可用的空间，纵深也不过0厘米左右，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实验都在手套箱中操作，不似合成实验室对实验台的要求那么高。 该怎么办呢？ 突然，许秋灵机一动，说道： “我记得，魏老师办公室那边有一间杂物间，好像有一张空的桌子，你们说……” “如果你去提的话，我举双手双脚赞成，选60厘米的样品舱。” “俺也一样。” “哎，要你们两个有何用，我晚点回去和他说。”许秋叹了口气，继续道： “然后是激光器的问题，从00多纳米到700多纳米的都有，我觉得买两个吧，一个500纳米左右，一个700纳米左右。 这样刚好可以兼顾大部分有机光伏材料的光吸收范围，而且钙钛矿材料的光吸收范围也差不多，可以一起用。” “这个我倒是没有意见。”陈婉清点头道：“不如看看报价单再做决定？” “行，”许秋见学妹没有其他意见，便直接打开报价单，说道：“波长差几十纳米都没什么问题，尽量挑便宜一些的，也给组里省一些经费。” 三人最终选择了465纳米和695纳米的激光器，价格一个是七万，另一个是五万二，而样品舱和检测器的价格固定，加起来七万多一点，当然值钱的主要还是检测器，样品舱就是个铁疙瘩。 随后，许秋把他们讨论得结果发给邱贺明，又讨要了些折扣。 最终整台设备加起来一共1八万八，邱贺明那边的效率很高，不到半时就把报价单做了出来，现在就等魏老师拍板了。 陈婉清的反应晚上需要关停，许秋、韩嘉莹的则不用，三人合计了一番，决定都留在张疆，一起写写综述，晚上再坐末班校车回去。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陈婉清接到了魏老师的电话，主要是询问他们这边的实验情况。 ‘或许是邯丹那边突然少了三个人，魏老师有些想念他们？’ 许秋正在揣测魏老师查岗的意图，突然听到陈婉清说“关于l，许秋有事要汇报一下”。 然后他手里就多了一部手机。 一脸懵比。 第二百零二章 小心点，别把仪器玩坏了（求订阅） 看着学姐狡黠的笑容，许秋无奈摇摇头，接起电话，打开免提，说道： “魏老师，l我和邱贺明那边谈妥了，包括检测器、样品舱和两个激光器，一共总价1八万八。” “蛮快的嘛，行，晚上回来我们讨论一下。” “对了，还有个问题就是，邯丹实验室的空间不够，l放不下，或许要占用您办公室杂物间的那张桌子……”反正迟早都要说的，许秋索性就直接在电话里讲了出来。 魏兴思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行，我知道了。”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魏老师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韩嘉莹疑惑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许秋摇摇头道：“要是他不同意的话，就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三人吃过晚饭，休息过后，又都回到了实验室，他们写了半个下午的综述，也该换换口味了。 陈婉清关停了反应，用点板法确认副反应产物很少，便没有进行产物的分离、纯化，直接将第一步反应得到的产物，作为第二步反应的原料继续反应。 许秋和韩嘉莹则打算摸索一番实验室中液相色谱仪，主要想试一试仪器还好不好用，毕竟他们明天或是后天就要用到。 之前许秋已经通过系统掌握了液相色谱的相关知识： 它的主要功能是将几种混合在一起的物质分离，或者纯化，通常用来分离、纯化分子结构固定的分子产物。 比如，许秋他们今天打算合成的di分子，反应结束后，可能存在的物质有咪唑、未反应的苝四甲酸二酐、胺分子、单胺取代的苝四甲酸二酐、双胺取代的苝四甲酸二酐，其他副产物几乎可以忽略。 他们的目标产物是双胺取代的苝四甲酸二酐，主要涉及到的就是它和单胺取代的苝四甲酸二酐的分离。 至于其他的咪唑、未反应的苝四甲酸二酐、胺分子都比较好除去。 液相色谱实验操作也被俗称为“过柱子”，其中的“柱子”指的是硅胶柱。 进行实验操作时，首先均匀填好硅胶柱然后把样品放在填满硅胶的柱子的上端接着从上往下以一定的压力不断注入溶剂，或者称之为流动相、洗脱剂。 当溶剂的极性足以溶解样品中某些成分时便会带着这些成分往下方移动直至移动至最下端被收集，再将收集得到的带有样品组分的溶液进行旋蒸即可得到纯化后的组分。 通常采用的溶剂有三种，根据极性由低到高分别为石油醚、二氯甲烷和乙酸乙酯。 可以设置液相色谱仪的程序使通往硅胶柱中溶剂的极性由低往高变化。 比如最开始是100体积分数的石油醚，然后是99:1的石油醚：二氯甲烷，之后慢慢过渡至100的二氯甲烷，然后再是99:1的二氯甲烷：乙酸乙酯最后过渡至100的乙酸乙酯。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只需要两种溶剂即可实现样品的分离、提纯。 …… “许秋，仪器你们会操作吗？”看到他们打开了液相色谱仪，陈婉清问了一句。 “电脑桌面上有一个操作说明书，我们对照着摸索吧。”许秋打开操作说明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当然主要是给韩嘉莹看的他自己早已了然于心。 “那好，你们心点别把仪器玩坏了。”陈婉清心翼翼道，这台仪器是由她负责的。 “学姐放心肯定不会玩坏的。”许秋自信满满道。 学妹看操作说明看的很认真许秋则在分心观察仪器。 这台液相色谱仪的最上方摆放着一个10乘10的试管架，在工作模式下，由系统的控制，在每根标准装满约八0体积的溶液后，就可以按照顺序自动换下一根空试管，继续接液。 还有一个搭配氘灯的检测器，通过测试流出溶液的紫外吸收光谱，检测出样品信号，比肉眼目测更加准确一些，而且有些无色的样品，用肉眼看不出来，但用紫外吸收谱是能够检测出来的。 仪器所用的管路，都是几毫米直径的细管，而且大部分的管路都隐藏在内部，外部的接口只有六根管。 有两根是用来连接硅胶柱上下端的，现在的状态是不连接硅胶柱，两者直接相连。 其他的四根细管，有两根是用来抽取溶剂的，分别标注a管、b管，其中默认a管的极性于b管，现在连接的是两个空桶；另外两根细管，一个通向试管架，另一个则通向废液桶。 今天没有样品，许秋主要打算测试一下管路是否通畅，以及仪器、软件的常规功能是否正常。 他取来一桶4升装的石油醚，一桶4升装的乙酸乙酯，和一个空的4升废液桶，分别将a管、b管、废液管的末端放入其中， 不选择二氯甲烷，主要是因为这三种溶剂中，二氯甲烷的毒性最强，而另外两种几乎没有毒性。 然后，他打开软件，输入账号密码登录，将仪器与电脑连接，进入操作页面。 页面设计的很复杂，不过主要功能并不多，包括开始、暂停、停止以及工作/废液状态的切换。 可以设置的参数主要包括，初始a、b管抽取溶剂的体积分数比例、溶液流速，以及若干分钟后a、b管抽取溶剂的体积分数比例，溶液流速，后者一旦设置成功后，体积分数、溶液流速就会根据设置的分钟数不同而线性变化。 许秋将初始体积分数比例设置为100:0，流速设置为1毫升每分钟，状态设置为废液状态。 一切准备就绪，他按下开始按钮，仪器发出低声的“duag”“duag”响动，无色透明的液体从石油醚的桶子中源源不断得被吸取出，经由仪器内部循环，最终进入废液桶中。 三分钟后，将体积分数比例设置为0:100，耗时0分钟，流速不变。 又三分钟后，再次设置回100:0，0分钟，1毫升每分钟。 再三两分钟，许秋按下停止按钮，关闭仪器。‘大功告成。’ 陈婉清在做实验，但一直关注着许秋那边的动静，她听到那边仪器的动静消失了，便问道： “测试完了，怎么样？” “暂时正常，没有出现漏液现象，a、b管溶剂抽取过程也正常，只有检测器因为今天没样品，所以没法测试。” “那就好，检测器出问题的概率还是蛮的。”陈婉清舒缓了一口气： “多半是正常了。” 第二百零三章 雾都鲜鸭血和红腐乳拌饭（求订阅） 晚上返回邯丹校区后，许秋直接前往1八房间。 刚一进门，魏老师便指着旁边空荡荡的杂物间，“放仪器的位置，我已经帮你腾出来了。” ‘没想到魏老师这么主动，本来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许秋连连点头，走到魏老师办公桌前，打开他和邱贺明的微信聊天记录，说道：“这是l仪器的说明和报价单。” 然后他对照着手机中的文件，把下午和学姐、学妹商讨的结果向魏老师转述了一遍。 魏老师大方向上很满意，唯独提了一点，那就是在设计样品舱的时候，要额外留一个接口，以供接入实验室的低温装置，这台低温装置是他从漂亮国实验室带回来的，一直交给田晴打理，许秋只是见过仪器的样子，是长条状柱形的，但从来没有用过，自然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两人交流完毕，魏兴思点点头：“好，那我现在便给邱贺明打个电话，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邱贺明接通电话，魏兴思直入主题，表明要买仪器，希望可以尽快拿到手。 随后两人又聊了其他交易方面的事宜，毕竟是0万左右仪器，手续上还是比较繁琐的，比如要准备正式的购买合同，要在院系备案，后续还要做固定资产、报销之类的，当然这些事情许秋不用操心。 此外，魏老师还提了样品舱改造的事情，并要了配套的光学透镜、减光镜、滤光片之类的东西，虽说都是些玩意，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几千块的价值。 邱贺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似乎是刚好卡在了他的底线上。 许秋全程在旁边围观，最近的经历让他对魏老师的了解加深了不少，给他精明且雷厉风行的感觉。 在这之前，他其实和魏老师的直接接触并不多，多数情况下中间会隔着陈婉清学姐。 而这学期开始后，魏老师对他愈发器重，经常和他直接交流，还把这样大型仪器的采购权交付到他的手上，俨然已经提前把他当做博士生来看待了。 …… 第二天上午，张疆实验室。 韩嘉莹看着几个反应瓶内不可名状搅动着的红色粘稠物，问道： “师兄，反应时间还不够4时，要现在关停反应，或者先写一会儿综述，下午再说？” “现在关停吧，有四个反应，今天或许要过四次柱子，我怕时间上来不及，”许秋思考片刻便做出了判断，继而解释道： “而且我们现在投的反应并不似之前做的聚合反应那般娇贵，这种分子反应减少四、五个时，只相当于缩短0左右的反应时间，可能会降低几个百分点的产率，并无大碍。 两人关停反应，在反应容器冷却的过程中，许秋主动道：“为了保险，先点个板，看看产物纯度，而且点板结果也能为等下过柱子作为参考。” 韩嘉莹点点头，她上过《有机化学实验》，自然对点板法不陌生。 所谓点板法，是个俗称，书面一点的名称是薄层色谱法。 其原理和液相色谱法类似，是以涂布于支持板上的支持物作为固定相（比如硅胶板上的硅胶），以合适的溶剂为流动相（层析液），对混合样品进行分离、鉴定和定量的一种层析分离技术； 两者的不同之处，是点板法中层析液是从下而上移动的，而液相色谱法通常是从上而下。 “师兄，那我去准备层析瓶和层析液吧。”韩嘉莹顿了顿，“对了，层析液怎么配制呢？” “石油醚：二氯甲烷1:1体积比吧。”许秋随口说道，因为是第一次摸索，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他找来实验室中的硅胶板，也就是涂布着硅胶的玻璃板，然后用玻璃刀将其裁成厘米乘5厘米的长条状，接着用铅笔在硅胶板上下距离边缘1厘米左右的距离，用直尺和铅笔轻轻画一道线。 接着，他取来几个一次性离心管，各装1毫升左右的二氯甲烷，然后用干净的毛细管，也就是内径等于或于1毫米的细管，在反应瓶中取出适量产物，并将其溶解至离心管中，再用记号笔标注样品名称。 完成这两步后，学妹也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层析瓶和层析液。 这点板法的成本很低，和液相色谱法十万块的仪器相比，看起来比较是丐了一点，可里面的门道却不。 如果选用层析液溶剂的极性过高，样品会爬升过快，难以分离; 如果溶剂的极性过低，样品会无法爬升，亦难以分离； 如果样品浓度过高，会形成拖尾，影响判断； 如果样品浓度过低，可能无法检出，亦影响判断。 总之，是门手艺活。 好在许秋之前特意去了趟老化楼，找到教他《有机化学实验》的钱行全副教授，复制了对方五阶50的有机化学实验技能，这也是他目前为止见到技能熟练度最高的老师。 钱老师现在的年龄已经五十多，他的人很不错，至少在教学方面很负责，也许是自知科研能力不够，没有坚持在一线做科研，而是转为实验课程的教学，这一教就是十多年。 有了五阶50熟练度的系统教学，面对点板这样的实验，许秋丝毫不慌。 一切准备就绪，他用干净的毛细管在离心管中吸取样品溶液，再用毛细管垂直在之前画好的铅笔线上间隔点样，最后将硅胶板垂直放入层析液中。 层析液接触硅胶板，开始自下而上的爬升，经过下划钱后，溶剂带动着上面的样品点中的样品爬升。 “还不错，层析液配的刚刚好。”看着初步结果，许秋满意点点头。 “好呢，我也来试试。”韩嘉莹也学着许秋的样子，挑了一块硅胶板，开始点样。 当层析液到达上划钱后，许秋立刻将硅胶板取出，待上面吸附的溶剂挥发，用紫外灯照射硅胶板表面，再用铅笔标记产生荧光的位置。 像带有苯环之类的芳香族化合物、大共轭体系、含硝基物质，都会在紫外灯下显色。 用肉眼虽然有时候也能够判断，但用紫外灯可以把部分含量较少的、无色的样品也检测出来。 最终结果，两个样品点，一深一浅，一前一后。 表明有一个主产物，一个副产物，而且产率不低，分离效果也还不错。 很快，四个反应产物的点板结果都出来了，除了许秋这个外，另外三个分别为： 一深一浅，一前一后； 一深一浅，但两个点上升很慢，部分重叠； 两深，一前一后。 很显然，后面两个点板结果是有问题的。 上升很慢的那个倒还好说，只需要加大层析液的极性就好，许秋便配了一个石油醚：二氯甲烷1:体积比的层析液，重新点板、层析，结果重新变为一深一浅，一前一后。 两深的那个就比较难办了，这意味着反应的主要产物有两个，虽然不难分离，但是产率可能就堪忧了，可能只有不到50。 这是学妹的一个体系，显然她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苦着脸说道：“师兄，怎么办呀？” “别急，还有机会。”许秋安慰了一句，随后分析道：“苝四甲酸二酐、咪唑原料应该问题不大，因为其他反应用的也是同样的原料却很正常，那么出问题的地方大概率就是胺分子。” “嗯嗯，估计是胺分子加少了吧，”韩嘉莹点点头，又陷入了思索：“可我当时印象中没有什么实验操作上的失误呀。” “我倒是想到了两个可能，一个是你说的物料少加，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是不同胺类的分子结构不同，反应活性也会略有差异。”许秋建议道： “一方面再加一些胺分子进去，另一方面将反应温度提高到160摄氏度，两者同步进行，今晚离开前再点板看看，反正分子嘛，经得起折腾。” “好呀，还是师兄想的周全。”韩嘉莹开心点点头。 “也怪我，还是经验少了些，”许秋自责道：“要是昨天离开前点一次板，或许能够及时发现问题，提前补救的。” “师兄不要这样想嘛，”韩嘉莹开解道：“现在已经很好啦，至少有补救的可能性，我刚刚都打算直接重新投反应了呢。” …… 韩嘉莹完全参考了许秋的建议，处理了那个点板结果为两深的反应。 随后，两人对另外三个正常的反应进行后处理。 “后处理的方法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啦，先加水，然后用二氯甲烷萃取，最后分液，旋蒸……嗯，文献上是这样写的。” “没错，加水主要是除去咪唑，二氯甲烷可以提取产物。”虽然许秋知道学妹对这些安全知识应该都很了解，但还是下意识的提醒道： “要用二氯甲烷的话，我们在通风橱里操作吧，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把溶剂弄到手中，二氯甲烷一般的手套防不住的。” “好呀。”韩嘉莹认真的点点头。 二氯甲烷的毒性和三氯甲烷相比，要低很多，因此许秋并没有选择戴防毒面具。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愿意用这些带毒性的溶剂，大多数溶剂都有潜在的致癌风险。 奈何它们的性能实在是太好了，而且没有什么替代品。 这也是涉足有机合成领域，必须要承担的风险。 不过，至少现在实验中用到的试剂，都可以通过sds查看其理化性质，而且还开发了各种防护设备，实验人员的安全可以极大程度的获得保障。 而像早期做研究，比如居里夫人那个年代，刚发现放射性元素，对其性质一无所知。 有钱人甚至会将放射性物质当做“护身符”一类的东西贴身携带，或者是当做“奢侈品”到处显摆。 这些行为，真的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 许秋在两个反应瓶中加入大约150毫升的水和150毫升的二氯甲烷，然后再把混合液体倒入500毫升的分液漏斗中。 轻微摇晃几次，便打开分液漏斗上方的瓶塞放气。 毕竟二氯甲烷的沸点实在是太低了，如果累计多次摇晃不放气的话，分液漏斗内部的压力过大，可能会导致其内部液体直接顶开塞子，喷薄而出。 充分混合多次后，他将分液漏斗放在架子上静置。 待溶液分层后，上方是微黄色透明的水溶液，下方是红色的二氯甲烷溶液。 反应产物主要溶解在二氯甲烷中，因此他打开分液漏斗下方的阀门收集溶液。 再次用水洗了两遍后，倒入一个茄形瓶中待用。 韩嘉莹只有一个反应，所以早早的结束后跑到许秋旁边围观。 “等我一下，我第二个反应马上就处理好了。”许秋主动道。 “师兄，你这个溶液红的好鲜艳啊，有点像是……”韩嘉莹顿了顿道：“雾都鲜鸭血的样子。” 许秋一愣，她这居然都能联想到食物。 “对了师兄，”韩嘉莹抬起手，扬了扬实验服的袖子，“我刚刚不心把di弄到实验服上了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许秋看了眼，说道：“还好是实验服，如果弄到衣服上的话，衣服基本上就废了，这是一种染料的中间体，附着力很强，不过毒性倒是非常。” “唔……这样啊，那就好。” 没过多久，许秋把萃取、洗涤好的溶液转移至茄形瓶内，说道：“第二个也搞定了，准备拌样吧。” “咦，拌样是什么？”韩嘉莹好奇道：“我们不直接旋蒸拿到产物吗？” 许秋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操作，不过看了系统的影像后便知道了，他耐心解释道： “等下要过柱子，需要样品均匀分布，而直接旋蒸出来的样品可能不均匀，如果混好一定比例的硅胶，这样再旋蒸就可以让样品均匀分布在硅胶中。” “原来是这样，那么要加多少呢？”韩嘉莹点点头。 “我们按5克产物算，一般拌样的比例是1:1到1:，取中间值，就是加入75克得硅胶，用100-00目的硅胶。”许秋从试剂柜中取出硅胶，称取后，加入茄形瓶中。 随后进行旋蒸，得到红色的固态粉末。 “像不像红腐乳拌饭？”许秋突然来了灵感。 “不愧是师兄啊，真形象！” “你们两个，够了啊，等下还要吃饭呢。” 第二百零四章 被人捷足先登？（求订阅） 中午饭后，许秋意外的接到了魏老师的电话。 “有一篇审稿，pi系列的，和你之前提的想法有点像，我发你邮箱了。”魏老师言简意赅，语气严肃。 “3维pi分子？”许秋一惊，忙反问道。 “对，不过他们的提法不同，你仔细看看吧。” “嗯，好。” 挂断电话后，韩嘉莹关心道：“师兄，怎么啦？” “一篇pi的审稿，魏老师说他们和我们的实验想法很类似。”许秋回了一句，然后打开邮件，查收审稿文件。 “唔……这样啊，我也来看看吧。”学妹将椅子搬到他的旁边，许秋往里面挪了挪，让出来一些空间。 他们投的期刊是jas，标题是“一种星型pi电子受体用于高效有机太阳能电池”，材料命名为pa-3pi，分子结构是中间三苯胺，旁边每个苯环上连接一个pi分子。 许秋叹了口气，对方的工作确实和他的想法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他当初是受到富勒烯衍生物的启发，富勒烯是一个球状分子，在三维空间尺度上都可以实现良好的电荷输运，而pi分子为平面型的，只能在二维平面上传输电荷。 因此，他构想了一个分子，其中间有一个共轭的核心，外面连接若干pi分子，即可模拟出富勒烯的结构，这也就是3-pi的概念。 没曾想，他的实验才刚刚起步，别人的文章都已经出来了。 接续往下翻，来到光电性能一栏——效率只有4。 “这么低，也能叫高效？”韩嘉莹问道。 其实这也是许秋的第一反应，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解释道： “富勒烯里面八、9不少见，甚至他还做到了11，但对于非富勒烯领域，能达到6以上的都是凤毛麟角。 在比较的时候，通常要横向进行对比，况且这篇工作的主要卖点，是三维或者说星型这个概念，4的效率虽然不高，但是至少证明器件是可以正常运转的，这个概念是可行的。” 韩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又翻看了一下文章中的图片，许秋做出了初步判断，这工作还是可以发jas的。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处理这篇稿件呢？ ‘是正常审稿，还是把稿件拖一拖，或者直接给出拒稿意见，甚至拖一拖再给拒稿意见呢？’他陷入了纠结。 在那一瞬间，他都已经想好了拒信的模板：“工作不好，效率太低，baba……建议转投asai。” 总之，挑毛病总是能挑出来的。 纠结了没多久，许秋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决定正常审稿。 别人的科研想法和他相同，抢先发表了工作，虽然遗憾，但没必要为之抛开自己的原则。 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还是要纯粹一些，坦荡一些的。 况且，其他人只是领先了一时，他也不是没有弯道超车的机会。 这个概念被他们提了出来，只能说明他们先走了一步，但最终还是要在器件性能这方面见真章的。 确定了这一点后，许秋沉下心来，认真审稿。 “师兄，这文章怎么说？” “给个大改吧，毕竟是jas嘛，要求自然要高一些。”许秋笑了笑道：“他要是投asai，我就直接让他过了。” 最终，他要求对方补充包括rpl之类的若干实验，还问了几个实验细节方面的问题，然后把审稿意见直接发给魏老师。 至于魏老师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比如拖稿件，或是把意见改成拒稿之类的，那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这次审稿，许秋的收获还不少： 首先，他熟悉了3-pi系列分子整个合成反应的路径，可以供他参考，或许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其次，是产物产率的问题，最后一步反应，也就是获得最终目标产物，3-pi分子的时候，产率只有40，这可能也是他要面临的问题。 再次，他们用到两种给体材料，一种是常规的pe10，效率3，另外一种是p3ea，效率4，而这两种给体材料和pb共混后的效率pe10是高于p3ea的。 这说明在给体选择上，非富勒烯受体和传统富勒烯衍生物的要求并不统一。 基于这一点，他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计划，不过其可行性还有待考察。 最后，这篇工作的单位是国内的一家研究所，也是个大组，光作者名字就有十多位。 这样一来，他的实验进度就必须要加快了。 像是大组，流水线作业的话，如果发了一篇文章，多半还会有其他工作在同步进行中。 尤其这还是一个刚刚开拓出来的新的细分领域。 希望，不要撞车吧。 …… 处理完稿件，继续实验。 他们之前买液相色谱仪的时候，厂家送了两箱硅胶柱。 一种是已经装好了硅胶的，一次性的柱子，还有一种是可以重复利用的硅胶柱。 一次性的柱子无法拆装，需要搭配额外的样品柱使用，也就是把拌好的样品均匀放入一个小的硅胶柱中，再与一次性硅胶柱连接。 而可重复利用的硅胶柱，需要手动装填硅胶，样品可以直接装在硅胶柱的上端，通常不需要额外的样品柱。 显然，一次性的比较方便一些，毕竟只需要手动装一个小的样品柱。 许秋果断选择了一次性的，他按5克样品折算，根据空白硅胶柱上标明的适宜样品质量，挑了一只不大不小的柱子。 装好样品柱后，他开始搭设装置，将样品柱、空白硅胶柱连接，再与液相色谱仪连接。 因为之前点板的时候得知1:1体积比的石油醚：二氯甲烷溶剂，即可对两种产物进行有效的分离，所以他将液相色谱仪的a、b管分别插入石油醚和二氯甲烷的4升溶剂桶中。 准备就绪，打开软件，设置a:b为100:0，流速1毫升每分钟，废液模式，启动。 溶剂在泵的作用下被源源不断的抽送出来。 这次不似上次没有柱子空跑，因为硅胶柱得存在，溶剂的压力很大。 所以周围的“g”声也变大了不少，而且可以明显看到几根细管有节奏的摆动着。 透明的溶剂，由样品柱至空白硅胶柱流下，缓缓浸润了整根柱子。 ：。： 第二百零五章 模拟实验室启动（求订阅） （更正一下：之前的流速设置有问题，现改为0毫升每分钟，而不是1毫升每分钟，实验室采用的是高压液相色谱。） 几分钟后，流动相运行平稳，进出硅胶柱的细管中充满了液体，不再存在气泡。 目前样品柱中的样品岿然不动，并没有在溶剂的裹挟下向下移动，这是因为当前的溶剂为纯石油醚，极性非常。 许秋打开紫外检测器，设置5分钟后a：&b的体积比为90:10，也就是缓慢增大流动相的极性。 流动相的极性不能贸然的迅速提升，因为仪器只能控制当下抽取溶剂的比例。 换言之，仪器对流动相溶剂比例的控制是滞后的，硅胶柱中实际流动相的溶剂比例可能是十几秒、几十秒前的比例。 而液相色谱分离、提纯的原理，主要是利用不同分子结构的物质，在色谱柱中移动所需的溶剂极性的临界值不同。 也就是说，一旦流动相的极性过高，同时达到多种组分的临界值，导致这些组分没有被彻底分开，同时随着流动相向下移动，再同时被收集，就意味着实验失败。 那么就要重新拌样、旋蒸、填柱子、过柱子了。 这台液相色谱仪同时只能处理一根柱子，所以许秋在操作的时候，韩嘉莹去把另外两个样品填入样品柱，完成装样。 之后她没事可做，便搬了个圆凳坐在他旁边围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a、&b溶剂中&b的体积分数缓慢提升。 “师兄，还没反应啊，二氯甲烷都0多了，还一动不动的。” “这说明极性还是不到位，慢慢升吧。” “感觉过柱子好费溶液呀。”看着旁边溶剂桶的液面已经微微下降，韩嘉莹吐槽了一句。 “是啊，而且是带有反应产物的混合溶剂，想重复利用也比较麻烦，最多用来洗一洗瓶子，”许秋笑了笑，“不过二氯甲烷和石油醚，每种都订了四桶乙酸乙酯订了两桶肯定是够用了一段时间了。” 又过了一会儿，当软件上实时显示着当前&b为时空白硅胶柱中终于出现了一抹红色紫外检测器中也出现了明显的信号。 “动了，它动了。” “嗯准备干活。”许秋将&b维持在0。 硅胶柱中，那一抹红色慢慢的变为一团红色接着又变为一条红色。 当红色的头部到达空白色谱柱的下端后许秋将收集模式从废液模式改为工作模式。 淡红色的溶液随着一根针头喷射入试管架上的1号试管中。 十几秒后，1号试管装满，针头自动移动至号试管的位置，继续喷射…… 许秋也没闲着他用毛细管蘸取了少量1号试管中的溶液然后用石油醚：二氯甲烷1:1配比进行点板。 他对比了此次点板的结果和上午的结果。“只有一个样品点，而且还很浅，从位置来看，是那个主要产物的。” 韩嘉莹则指了指上方的针头。“这边溶液喷的好快，感觉没过多长时间一跟试管就装满了。” “我们用的是高压液相色谱，流速是0毫升每分钟换算一下，一个试管的容积大约10毫升差不多一分钟四管左右吧，而普通的液相色谱通常仅为1毫升每分钟效率差了几十倍。”许秋笑了笑道： “现在的压力只有0多个大气压这台仪器的最大承载压力可达100大气压对应的极限流速大概在60毫升每分钟。” “差距这么夸张呀，”韩嘉莹疑惑道：“那这样的话，不会降低分离效果吗？” “因为我们只有两个样品点，而且它们的分离程度比较高，所以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许秋解释道：“之后如果涉及比较难以分离的样品，可以适当的降低流速，提高分离效果。” …… 随着溶液继续喷射，后面试管中液体的颜色也越来越红。 第一次实操，许秋比较谨慎，每隔五个试管点一次板，判断试管中的组分是否纯净。 幸运的是，均只有一个样品点，而且在硅胶板上的爬升位置也都一致，表明是同一种产物。 二十多分钟后。 “师兄，我们的试管快用完了。”韩嘉莹指了指试管架，现在已经运行到第97号试管了。 “等下先把另外一组干净的试管换上吧。”许秋也是头疼，此时硅胶柱中的那一条红色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迹象，再来100根试管都不一定够用。 待第100号试管被装满，许秋将仪器暂停，然后把试管架连同上面的试管转移到旁边的通风橱中，用铝箔纸盖上，接着又取来另外装有100根新试管的试管架，继续收集。 “要不要我再去样品仓库领用一些试管。”韩嘉莹主动提议，之前他们只领用了00只试管，本以为够用了，结果现在看来过一次柱子都不一定够用，虽说可以洗净重复利用，但势必会大幅拖慢实验速度。 “确实是个问题，让我想想……”许秋目光游动，液相色谱仪、试管架、韩嘉莹、溶剂桶、废液桶，他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我们可以利用废液管，直接收集溶液，用一次性杯代替试管。” “这个方法好呀，”韩嘉莹连连点头，“一个杯的容量相当于二十只普通试管了，而且用完还不需要清洗。” “优点确实显而易见，不过风险也大，万一混入了一点点其他组分，那么整杯溶液都要重新分离。”许秋笑了笑道： “当然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还是先把这个方法应用起来。” “好，我去找杯。” 许秋则再次暂停仪器，将废液管从废液桶中取出来，并在通风橱中用二氯甲烷溶剂将其冲洗干净，然后用铁架台、长尾夹简单搭建了一个溶液收集装置，把学妹取来的杯放在装置的正下方。 继续收集，切换为废液模式。 又过了三十多分钟，一共收集了七杯溶液，每一杯溶液许秋都点板检测了，成分都是单一产物。 此时，空白硅胶柱中的那一条红色基本消失，喷射出的溶液基本恢复无色透明。 许秋将废液管重新插回废液桶，朝学妹问道：“你说我们还要不要收集第二种产物了？” “唔……”韩嘉莹想了想道：“还是收集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过柱子，完美一点也能多增加些经验，万一主要产物还在柱子里呢。” 许秋被逗笑了，“这100根试管，七个杯子也能是副产物？” “嘿嘿，以防万一嘛。” “行，听你的。”许秋也没坚持，反正一个多时都做了，也不在乎再加个钟。 他继续缓慢提升&b组分的含量，同类似的方法将第二种产物收集。 这次的量比较少，就直接用试管收集了，一共用了16根试管，便全部收集完毕。 点板检测了一下，果然是含量较少的那个组分。 两个产物均收集完毕，许秋将样品柱拆了下来，只留下空白硅胶柱，然后用纯二氯甲烷冲洗了三分钟管路，最后又空转了三分钟，将管路内的溶剂除去，关停仪器。 ‘虽说是一次性的空白硅胶柱，但如果冲洗干净的话，应该还是可以适当重复利用的。’ “天呐，我们用了这么多溶剂。”韩嘉莹突然感慨道。 “毕竟样品多嘛，有5克左右。”许秋回应道，他看了眼旁边的两个溶剂桶，4升装的石油醚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二氯甲烷也用了将近快四分之一，又提醒了一句，“等下别忘了更换石油醚，不然柱子干了，就要出大问题了。”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取来样品柱和一根新的空白硅胶柱，“那我提纯我的样品啦。” “去吧。”许秋将那100多根试管和七个杯子，心翼翼的转移到旁边的旋蒸仪。 因为之前已经通过点板确认了样品很纯，所以他就直接把若干个临近编号的试管，合并至同一个茄形瓶中，点板再次确认纯度后，开始旋蒸。 加起来有升多的溶剂，旋蒸时间很长。 旋蒸操作的话，控制好真空度，一般没有什么风险。 于是许秋一边旋蒸，一边关注着学妹和学姐的实验进度，偶尔闲聊几句。 学妹在有条不紊的过着柱子，用试管或是杯接样，不时点个板，有时候忙不过来许秋也会去搭把手。 学姐那边也是连续作业，先是后处理了两个反应，然后又投了两个反应。 不过，这些完成之后她就空闲了下来，陈婉清便找他和学妹聊了会儿天，许秋也把今天过柱子时遇到的问题和她分享了一遍。 旋蒸完毕后，许秋用不锈钢刮刀，将茄形瓶壁上鲜红色的粉末状产物刮下，转移至玻璃瓶中，一共得到4八克的产物，初步判断是di-，纯度非常高。 之后，许秋和韩嘉莹两人几乎没有休息，交替使用液相色谱仪和旋蒸仪，连吃饭都是轮换着吃的。 连续工作六七个时的高强度实验生活，它又回来了。 没办法，高压液相色谱实验，一方面不能长时间暂停，因为样品柱可能会干，从而形成断层，导致实验失败； 另一方面，在运转过程中一定要有人看着，不然万一出现事故，比如漏液，每分钟0毫升的喷射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他们成功把今天的三个反应产物提纯完毕，而且产率、纯度都非常不错。 至于韩嘉莹的另一个反应，在她新加入胺分子并提高反应温度后，点板结果变为了一深一浅。 不过由于时间关系，并没有来得及分离提纯，只进行到拌样那一步。 当然，实验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还出了一些意外： 比如，有一杯溶液在点板时出现两个点，只能无奈将其倒入废液桶。 再比如，不心打碎了两根空试管。 …… 回邯丹的校车上，韩嘉莹找了个二连空位，然后钻到了里面，许秋跟着坐在了外侧。 陈婉清朝他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挑了个靠后边的位置坐下。 刚上车没多久，学妹就目光迷离，一副疲惫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正在闭目眼神的许秋，突然感觉肩膀上有一个脑袋靠了过来，他偏过头看了看，学妹嘟着嘴，睡颜还是挺可爱的。 他调整了下坐姿，又闭上了眼睛，今天这种强度的实验，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等许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刚才自己也睡着了，此时他和韩嘉莹两人变成了互相依靠的姿势。 不过，学妹似乎睡得比较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看向窗外，已经快到学校了，便把她轻轻摇醒。 “唔……师兄，我刚才睡了一觉？” “快到学校了，今天就不去实验室，我等下直接送你回寝室吧。” “好~” …… 许秋返回寝室，冲了个凉，精神了不少，然后进入模拟实验室ii。 两个多月前获得了这个功能，今天终于可以启动了。 模拟实验人员的能力，等同于许秋的实验能力，而所有涉及的实验表征手段，许秋之前都已经达到了四阶以上。 大部分是他自己实操过程中积累的，少部分实操不足的，他也专门在模拟实验室i中刷到了四阶。 因此，这个工具人非常稳。 他给模拟实验人员安排的工作，包括把他们今天分离、提纯得到的三种产物做核磁、元素分析、质谱等这些常规的测试。 这些数据虽然不能直接拿到现实来用，但可以判断分子结构，以及样品的纯度，对后续工作有指导意义。 此外，他还安排了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制备、性能测试工作，以及性能优化的工作。 之前他在审稿得时候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利用模拟实验人员，帮他摸索不同给体、受体材料组合下的器件性能。 简单来讲，就是帮助试错。 不过，现在没有太多种类的给体材料供他来试，还是要找机会和魏老师提一句，再采购一批。 自己合成的话，不论是现实合成还是模拟合成，都太过麻烦。 第二百零六章 你们卖的材料，就是我开发出来的（求订阅） 第二天一早，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ii中，检验成果。 模拟实验人员已经完成了三种产物的几项基础表征。 不过它只管完成实验操作，并不能进行数据分析。 许秋只好亲自出马，他拿着原始数据，自行解谱分析了一番。 可以认定三种主要产物，均为苝四甲酸二酐的二胺取代物，且样品纯度在99以上。 与此同时，模拟实验人员还在进行器件制备、测试与优化工作。 昨天，许秋给它的指令是模糊指令，就是只提供初始条件，以及有优先级排列的优化方向。 初始条件他找了一篇文献中的条件作为参考，优化方向的优先级，从大到小分别为转速、热旋涂温度、后退火温度、溶剂添加剂、溶剂类型、溶液浓度、/a共混比例…… 有点类似于他之前优化pe11体系时做的事情，只是现在他不需要自己动手，直接让模拟实验人员模仿他的思路进行优化。 具体优化机制，目前还不明确，还有待观察。 当然，模拟实验人员也支持精确设置，就类似于编程一般，把具体优化的路线写的明明白白，比如： if　pe（转速小） hen　转速+=100； else　转速-=100； 不过，这种手段在实验初期可行性并不高，因为变量太多，优化到后期变量较少的时候，倒是可以尝试用一用。 模拟实验人员的工作效率非常高，一方面不知疲倦，另一方面可以多线程工作，同时进行多项实验内容。 因此，第一批光电性能的数据已经产出。 采用的给体材料有两种，分别为1，受体材料是昨天合成的三种简单的pi分子。 基于pe10体系的最高效率目前有3出头，而pe11体系的只有零点几，还不到1。 pe10体系的效率数据看起来不高，不过也在许秋的意料之中。 现有文献中基于pe10和简单pi的体系，效率最高值在4左右。 他现在能有3，算是复现了文献的数据。 目前，pi系列效率能做到6-八的体系不多?　而且它们采用的pi分子?　都是基于简单pi分子改进后的产物。 对简单pi分子的改性，这也是许秋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至于pe11体系?　效率低的原因他大致也能猜到。 两者的结晶性都太过强了?　不利于形成良好的共混形貌，器件性能差也正常。 只是他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 许秋本来想着如果有1、2左右?　优化一下能到3、4，说不定能产出一篇小文章?　但现在它的基数太低了?　暂时就没有继续优化必要了。 于是，他随手取消了模拟实验人员优化pe11体系的指令，让它专注于pe10体系。 之后如果有了改性后的pi材料，再重新启动也不迟。 ……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许秋来到校车集合点。 放假期间乘坐校车的学生并不多?　除了他以外只有三个人，所以也就没有排队。 几分钟后，韩嘉莹、陈婉清也相继过来，学妹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学姐倒是精神满满的。 三人相互打了声招呼?　大致交流了一下今天的实验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司机师傅打开了车门?　在保安小哥的指挥下，众人刷卡上车。 因为人少的缘故?　前排的空余座位也不少，陈婉清坐在了第二排?　许秋和韩嘉莹则在第四排入座。 落座后?　学妹取出手机?　插了跟耳机线，并向许秋递过来一只耳机，他自然的接了过来，塞到耳朵中。 很快，耳边传来平缓的英文歌曲。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呀。” “好的。” 许秋昨天休息的不错，现在很有精神，就没有闭目养神。 他想到了购买聚合物给体的事情，便打开手机，找到几家销售公司之前发给他的产品目录文件。 常见的聚合物给体都有如、2等等，大多数是基于传统富勒烯体系的窄禁带聚合物。 ‘平均价格毫克，最低毫克起卖，要是每种买100毫克的话，加起来也要上万了。’ ‘但其实我并不需要特别多的用量，只要有10毫克左右，在模拟实验室中就相当于有无穷无尽的材料。’ ‘要不找他们要一些小样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给。’ ‘选之前合作比较多的，深城的公司问一下吧。’ “你好，可以发一份新的产品目录过来吗？”许秋发送了一条消息。 几分钟后，对方销售回复： “在的。” “[2月最新产品目录pf]”许秋接受了文件，还没来得及看，就又收到了消息： “我司最近新开发出一批pe11材料，现在和共混后效率可以稳定达到95以上，请问你们课题组有没有兴趣买一些？” “15000/毫克，毫克，毫克。” “这是最近发表在a上的一篇工作，目前国内应该只有我们一家公司在生产这个产品。”然后又发来一张截图，上面有文章标题，分子结构这些信息。 许秋震惊了，这不是他的材料么，居然这么快就被光电公司弄到产品目录上去了，还卖的这么黑。 果然紧跟时代才能赚钱啊。 “你们卖的材料，就是我开发出来的，当时单体还是来你们这边买的……”许秋回复。 对方回了一个“吃鲸”的表情包，随后又说道： “我看到历史记录了，真的是你们啊。” “那方便交流一下材料合成，以及器件制备工艺吗？” 许秋想了想，淡定回复：“可以啊，就是我们课题组目前正在拓展研究方向，能给我们寄几种给体材料的小样过来吗，之后如果好用的话，我们再批量购买。”他说的也是实话，模拟实验室中如果试了出来，日后转为在现实中实验，还是要购买材料得。 “没问题，请把材料名称报给我。” “2……” “好的，我记录下来了，马上给您安排发货，地址没变吧。” “地址没变。” 见对方这么客气，许秋也没有藏私，把pe11材料合成以及器件制备的相关细节给对方讲了一遍。 没想到，材料问题就这么轻松解决，这回不用和魏老师申请经费了。 第二百零七章 多半是实验失败，气到自闭啦（求订阅） 张疆实验室。 韩嘉莹开启液相色谱仪，提纯昨天拌好样的产物，陈婉清则前往通风橱，处理反应。 许秋也开始准备下一步反应——di分子的改性。 在没收到那篇jas审稿前，他的想法是合成出简单di分子，然后直接做d-di，赶快把这个想法给发表出来。 现在既然其他人已经把d-di的概念给提出来了，反而不用那么急了。 他打算循序渐进，先把几种目前已知的几种高性能di材料合成出来，主要是扭转型、桥接型的di二聚体。 这些材料就算现在用不到，日后也会有机会能够用到，可以储备起来，拓展实验室内材料的广度，构建一个材料库，包括今天找光电公司销售要的样，也是用来丰富这个材料库的。 之后每开发出来一个新材料，都可以在模拟实验室ii中，将其与材料库中材料相匹配，构建二元甚至多元的电池器件，试验其性能。 而且，这也算是重新走了一遍前辈们的合成之路，能够进一步积累他的合成经验。 di二聚体，不论是扭转型的还是桥接型，主要的设计思路都是通过二聚，使两个di分子之间呈现一个扭转角，从而抑制整个二聚体分子的结晶性，改善旋涂后的薄膜形貌。 不同之处在于，扭转型是直接连接两个di分子，而桥接型是在两个di分子之间额外加一个“桥”，所谓的桥就是一个的共轭结构单元，比如噻吩、乙烯基之类的。 但要想让两个di分子听话的连接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容易，直接反应显然是不行的。 首先需要对di分子结构进行修饰，常用的方法是将其分子上的一个氢原子用溴原子取代，得到单取代的di-br分子。 然后再将两个di-br分子直接反应，或是引入一个桥分子，得到扭转型或是桥接型二聚体。 理论上，dibrdi-brhbr一步到位。 实际上会存在问题。 单个di分子共有八个氢原子因为分子是对称的，所以共有两种不同化学环境的氢原子分为原位和湾位各有4个，同一化学环境下的氢原子可以认为在反应活性上是等效的。 相对来说，湾位也就是靠近分子中央处的4个氢原子的化学活性更强在发生溴取代反应时更容易被取代掉。 如果控制好反应条件，原位上的氢原子几乎不会参加化学反应。 但也只能排除掉原位上的4个。 湾位上有4个氢原子，在发生溴取代反应时，就可能产生0、1、、、4取代的产物。 因为有相关的文献发表所以这个问题是有答案的关键在于许秋如何取舍。 一种方法，就是直接按照“dibrdi-br”合成，再用过柱子的方法把di-br给筛选出来。 这个方法优点很明显，简单粗暴，一步到位缺点也很明显，后处理可能比较痛苦产率堪忧，能有50就烧高香了。 另一种方法则是在di湾位上先引入一个硝基，然后再将硝基还原成为氨基这个氨基可以同时吃掉一侧的两个氢原子接着在氨基的氮原子位上连一个烷基侧链最后再进行溴取代反应。 这个方法缺点很明显，反应步骤增加了三步…… 优点不是很明显，或许产率会提高，或许不会，也可能会有一些隐性的优点。 取舍了一番，许秋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实际上，这样直接莽的话，反应到三、四取代并不容易。 因为当di分子被一溴取代后，另外三个湾位上的氢原子的化学环境均发生改变，最容易发生反应的氢原子位置，变更为与一溴取代位的对位，或者说是距离一溴取代位最远的湾位。 所以得到的产物主要是一、二溴取代的产物，以及未反应的原料。 而且二溴取代的di也不是没有用，比如将来可以将其与三甲基锡的二取代物发生sill耦合反应，合成di聚合物材料。 …… 开始准备反应。 三个反应，反应原料是昨天提纯的di分子和溴单质，溶剂是二氯甲烷，常温反应，目标产物是单取代的di-br分子。 许秋从药品柜中心的取出装液溴的棕色瓶子，然后转移到通风橱中。 然后，称量500毫克左右di的di分子，装入50毫升容积的反应瓶内，再加入0毫升二氯甲烷作为反应溶剂，并放入一颗聚四氟乙烯的梭形磁力搅拌子。 最后一步，是加入和di分子等当量的液溴。 液溴是唯一在室温下呈现液态的非金属元素单质，有挥发性、毒性、腐蚀性，只能快速、粗略的称量体积。 此外，它的密度大于水，因此保存的时候要在液溴上方加水液封，液溴会分为三层，最下层是液溴，中间层是溴水，里面也包含次溴酸和溴化氢，上层是水。 许秋将通风橱的玻璃拉到最下面，伸进手去，心旋开液溴试剂瓶的瓶盖，将一次性滴管伸入试剂瓶底部吸取红黑色的液溴，再快速转移至反应瓶内。 红黑色的液体接触到反应瓶下方鲜红色的液体后，迅速晕染开来，同时瓶内充满深红棕色的溴蒸汽。 许秋迅速用玻璃塞将反应瓶塞好，橡胶中存在碳碳双键，会和溴发生反应，因此不能用橡胶塞。 随后，他依次在另外两个反应容器中也加好液溴，然后把液溴试剂瓶盖好，将残留有液溴的实验垃圾处理掉，启动搅拌。 ‘做的反应越来越危险了呢。’暗叹了一句，许秋按下秒表，开始计时，这个反应时间不能太长，时后要准时关停反应。 ‘一次性用了10的产物试水，希望不要失败吧。’ …… 许秋看了看周围，陈婉清不在实验室，应该是回办公室了，她的通风橱里并没有进行着反应。 韩嘉莹在另一旁的通风橱，一边过柱子，一边在同步进行旋蒸。 许秋便朝学妹走去，“挺能耐的嘛，还一心两用。” “嘿嘿，”韩嘉莹回过头道：“师兄你来啦，反应怎么样？” “那三个产物的溴取代反应我都投好了，等下这个你产物你自己投吧。”许秋站到了她的旁边。 “好呀，”韩嘉莹指了指旋蒸仪器，“来帮帮我嘛，同时操作两台设备的压力好大。” “行，那我帮你看着旋蒸吧。”许秋点点头。 “呼……得救啦。”她快步回到液相色谱仪。 那边接液的杯快要满了，她按下暂停，迅速换了一个新的杯，继续接液。 ‘蛮熟练的嘛。’许秋想了想，问道：“对了，你知道陈婉清学姐怎么了嘛，我看她的反应都停了，我刚才忙着投反应没注意她那边的情况。”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她刚才过来点了两个板，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跑掉了，”韩嘉莹歪了歪头，随后她不厚道的笑了笑，“不过我猜呀，她多半是实验失败，气到自闭啦。” “这样啊，我去看看。”许秋瞅了眼旋蒸仪器，当前茄形瓶中的溶液不多，运行平稳，比较安全，便朝着实验台走去。 这处实验台是专门用来点板检测的，上面还摆着两块硅胶板，应该就是陈婉清之前点的板。 旁边的插座上连接着一台手持式紫外灯，处于待机状态。 许秋拿起紫外灯，打开开关，分别照了照两块硅胶板。 上面的样品点密密麻麻的，其中一个至少有七八个点，其中有几个还相互重叠着，如果垂直的画一条线，就像一根糖葫芦一样；另外一个稍微好些，但也有五六个点。 “估计被你猜中了，她这点板结果，不忍直视啊。”许秋放下紫外灯，回到了旋蒸仪器旁。 “有很多个样品点吗？”韩嘉莹顿了顿，“三个，四个？” “不止，至少五六个，”许秋叹了口气，“这种得到的产物，就算用液相色谱，也很难分离，而且就算分离开了，也很难判断哪个样品才是需要的物质，简而言之，神仙难救，要么是她的操作失误，要么是她的实验设计有问题。” “当时反应步骤，不是都给你和魏老师看过的嘛，还会有问题？”学妹好奇道。 “我和魏老师也不是正统有机合成的背景，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而且合成实验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预想的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都要配合着各种分析仪器来反推。” “那怎么办啊，学姐和我们一样，也忙活了两天呢。” “那就要看她最初投了多少料，有没有前一步反应产物的存货了，就像我们一次性合成了5克产物，这次溴取代用掉500毫克，就算这次反应不成功，也还有很多次尝试的机会。” “唔……但愿有存货吧。” …… 一个多时后，两人完成了最后一个di产物的分离、提纯。 这次的产量略低一些，只拿到了4克得产物，不过从点板结果来看，纯度还不错。 许秋将其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并安排模拟实验人员做基础表征以及器件优化。 随后，韩嘉莹取了500毫克的产物，补投了一个液溴取代的反应。 有许秋在旁边照看，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第二百零八章 液氮一般的男子（求订阅） “学姐，实验怎么样？”中午去食堂的路上，许秋适时的提了下反应的事情。 “失败啦。”陈婉清叹了口气。 “那有没有上一步反应的存货？”许秋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没有……”陈婉清语气低落，“前面几步反应都太顺利了，我就直接把上一步的产物全部用掉了。” “那怎么办呢，重新再做一批吗？”韩嘉莹插了一句。 “我还没想好，”陈婉清摇了摇头，“不过我分析了一番，倒是大概知道反应失败的原因，应该是没把上一步反应中的几种副产物给去除掉。” 接着，她顿了顿道：“上一步的两个反应分别只有两个和三个样品点，我本来想着这次反应结束后再统一提纯的，结果现在得到这点板的结果，肯定是分不开了，”她又叹了口气，“还是我做合成的经验太少了。 许秋默然，学姐反应失败，一方面是她心急了一些，把所有的产物都直接用掉了，另一方面也跟他和学妹占用着液相色谱设备有关，理论上每次做完反应都过一次柱子，得到纯净的产物是最好的，能够避免上一步的副产物再次产生副产物。 ‘这就有些尴尬了啊，等下他们溴取代反应结束后，还要再次占用液相色谱一段时间。’ ‘而且，之后进一步进行的di二聚，或者d-di分子的合成，同样会频繁用到液相色谱。’ ‘怎么样才能够错峰实验呢？’ ‘学姐合成a-d-a分子的实验思路，是分为三步的，先分别合成a、d单元，再把a和d单元接在一起。’ ‘当前她在做的是a单元的合成，如果切换为d单元的合成，反应步数较少，副产物也少，就算用液相色谱，也不会那么频繁。’ 许秋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学姐试试另外一条路线，先合成d单元？” “我也有考虑过但这条路线的危险性比较大要在中央的d单元上引入醛基，涉及到液氮和丁基锂试剂。”陈婉清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们都在实验室的话就算是危险试剂，用起来也有个照应。”许秋道液氮和丁基锂这两种试剂，他并不陌生都是危险试剂比他今天用到的液溴处理起来还要麻烦一些。 液氮可以提供零下7八摄氏度的低温反应环境，有冻伤的风险；丁基锂遇水遇氧会发生放热反应，高浓度丁基锂溶液遇潮湿空气会迅速燃烧，有自燃甚至爆炸的危险。 学姐像是猜出了许秋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就算我投a单元的合成反应，也可以进行到昨天那步反应停下，然后等你们的液相色谱仪闲下来，再提纯也不迟。” 许秋尴尬笑了笑，没再言语。 过了一阵子陈婉清突然开口，做出决定：“听你一回今天先合成d单元吧。” “好啊，”许秋点点头随即好奇问道：“合成d单元就要用到液氮了，张疆这边有打液氮的地方吗？” 之前他只在做电镜实验的时候用到过液氮并没有亲自进行过低温实验当然在模拟实验室中是有接触过的但那毕竟不是现实。 “药学院那边有的，我已经提前做好功课了。”陈婉清回复道。 “我有一个问题，”韩嘉莹插了一句，“张疆实验室这边好像没有装液氮的容器吧，邯丹那边我倒是见过有一个。” “可以用暖壶替代，等下去药品仓库领用两个八磅的保温瓶吧。”陈婉清补充道：“还要领用一个锅状杜瓦瓶，用来保温。” “锅状杜瓦瓶？长什么样子呀？”韩嘉莹歪了歪头道。 “大概是类似放猫粮的那种食盆？就像这样……”陈婉清试图用手比划了一番，但是失败了，“反正等下你就能见到了。” …… 饭后，三人前往药品仓库，领用了两个八磅瓶，许秋一手拎起一个，空瓶并不重。 确认锅状杜瓦瓶有货后，就没有急着领用，这是个易碎品，等打完液氮回来再领用也不迟。 学妹如愿见到了锅状杜瓦瓶的样子，矮矮的圆柱体形状，中间是掏空的一个半球形状内胆，内胆上镀了一层银。 确实有点像是放猫粮的食盆。 打液氮要去药学院，张疆校区分为两个区域，被一道大马路分割开来，药学院在马路的另一头，距离许秋他们微电子楼的实验室很远。 之前他们去送过一次废液，来回走了接近一个时，当然这和运送废液过程中移动速度比较慢有关。 这回，他们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顺着导航找到了打液氮的位置，旁边的门牌上写着低温物理实验室。 这是一间前后连通的平房，房外放着一个巨大的液氮罐，正往不断往外面喷着白色雾气。 三人进入平房，环境有些阴冷，在内部的房间里间，有两个大爷躺在床上，正在看电视，应该是负责看管这里的。 两位大爷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大爷甲起身，走到许秋他们旁边，指了指地面。 许秋会意，把八磅瓶放在地上，去掉两个瓶塞，把瓶塞拿在手中。 “票。”大爷甲伸手。 “什么票……是要付钱吗，请问怎么付呢？”许秋突然想到，打液氮和做测试一样，应该也是收费的。 “看这里，下次带过来。”大爷甲指了指旁边门上贴的告示。 然后他也没理许秋，自顾自的戴上厚厚的防护手套，接着从旁边取来一根约莫40厘米长的金属管状物体，金属管后面和墙壁上的管路相连接。 许秋一边看着告示，一边分心观察着大爷甲的行动。 告示上写着：“即日起……用校内转账方式转账至‘魔都综合大学低温物理实验室’，可凭校内转账单到低温实验室购买液氮票，液氮票分两种规格，八磅瓶的每张17元，10升装液氮容器的每张40元。” ‘果然是要付钱的啊，而且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贵的样子。’ “学姐，校内转账怎么弄。”许秋转头。 “我给吴菲菲发消息了，”陈婉清解释道：“这种额的校内转账一般是她来负责，包括我们去校内、系内做的各项测试，最终都是通过校内经费转账来完成的。” 与此同时，大爷将手中的金属管伸入八磅瓶中，另一只手则拧开了墙壁上的一个阀门。 很快，瓶子内传来了液氮撞击内壁的声音，一丝丝的白色雾气从瓶口飘出。 “老师，我下次把校内转账单拿过来吧，需要留一个学号或者联系方式吗？”许秋道。 “不用。”大爷甲盯着电视，头也没回。 过了几十秒后，大爷甲靠近八磅瓶，试探的动了动金属管，又朝瓶口处看了看，确认液氮快要装满，便关停了阀门，将金属管取出。 “盖上。”他吩咐了一句。 “噢，好的。”许秋忙把瓶塞塞了上去，白色雾气从手边划过，有点凉凉的感觉。 大爷甲如法炮制的开始给另一个瓶子加液氮，过了几十秒后，他关停阀门，收回金属管，放回原处，说道： “好了。” “谢谢老师。”许秋塞上瓶塞，拎起两个八磅瓶。 三人走出低温实验室的大门，许秋正待吐槽，却被韩嘉莹抢了先：“好高冷的大爷啊。” “嗯，”许秋点点头，“像是液氮一样的大爷？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不过大爷人还不错，我们没有票也没有把我们撵回去。” “是啊，学校对学生确实很信任，”陈婉清也深有同感，“我们到药品仓库领用也是，只需要报个学号，签个字就可以直接拿。” …… 两个八磅瓶就算装满液氮，许秋提起来感觉也并不是很重。 就是走起路来有些心惊胆战，犹如手中提了两壶炸弹一般。 三人慢慢的走回药品仓库，领用了一个锅状杜瓦瓶。 随后，他们交换了一下分工，许秋抱着杜瓦瓶，学姐、学妹各拎一壶液氮，返回微电子楼。 吴菲菲的办事效率很高，当他们回到a501的时候，她那边都已经完成了转账，校内额转账不需要财务处审核，直接就可以转过去。 她给低温物理实验室转了170元，刚好可以买10张八磅瓶的液氮票。 不过，再跑一趟药学院也太麻烦了。 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下次再说。 下次一定。 走进实验室，许秋突然想起，他的反应还在进行中，因为中途出了打液氮这个插曲，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会超时了吧？ 他急忙跑到通风橱前查看秒表。 两个时零六分十二秒。 真超时了。 好在许秋身经百战，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开始思索对策。 这个溴取代反应不同以往，不是想停止反应就能停止反应得。 因为条件是常温，只要液溴还在反应瓶内，反应就会持续不断的进行。 要想将反应停止，必须把过量的液溴除去。 但直接除掉溴的话，万一反应的不完全，还要重新反应。 许秋迅速做出决断，先点板看看产物再说。 第二百零九章 两深一浅、一深两浅（求订阅） “学妹速来，反应时间超了。”许秋开始呼唤帮手，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每耽误一分钟的时间，都会使反应朝着不可逆的方向进行下去。 “来啦，来啦，马上。”韩嘉莹本来在液氮瓶那边，打算倒点液氮出来玩的，听到呼唤后赶忙穿上实验服，戴上手套、口罩，跑过来。 ‘来的蛮快的嘛。’许秋给她安排任务，“你去配展开剂吧，按之前的两种比例，石油醚：二氯甲烷1:1和1:来配，”说完，他不忘解释一句，“我之前查过资料，溴取代后产物的极性通常和原料相差不多。” “好呀。”韩嘉莹向试剂柜走去。 见陈婉清也跟过来了，许秋转头打了个招呼： “学姐，来搭把手？” “怎么个帮法？” 许秋想了想道：“帮我配三个di原料的二氯甲烷溶液，原料在我的抽屉里，分别是di-、di-5和di-6。” “、5、6……”陈婉清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那么浓度呢。” “你看着来呗，我等下要点板用。”许秋随意回道，有学姐和学妹的帮忙，他的压力了很多。 他取来一只一次性滴管，然后伸入反应容器中，吸取了一点点内部的溶液，接着将取来的溶液转移至一次性离心管中，再加入二氯甲烷稀释，最终得到三种反应产物的溶液样品，依次标记为1、、号，放在离心管架上。 随后，他又取来三块硅胶板，同样做好编号，再用干净的毛细管分别蘸取三种反应产物的溶液，在同编号的硅胶板下划线处，平行的点上四个样品点并在旁边留有两个样品点的空余空间。 这时陈婉清递过来三个子弹头状的离心管，“给你三组溶液都帮你配好了。” “谢谢。”许秋道了声谢将三个离心管放在支架上。 “客气啥，”陈婉清笑了笑“等下我投反应的时候还需要你帮忙呢。” 许秋也笑了笑回应，然后用干净的毛细管分别蘸取三种原料的溶液在对应编号的硅胶板上再次点四个点其中两个点在空白之处，另外两个点和之前的点重合。 完成之后，每块硅胶板上均有六个点，排布方式为：产物/产物/产物原料/产物原料/原料/原料。 “交叉点板学弟你挺会的嘛。”陈婉清显然是看出了门道。 “什么是交叉点板呀？”韩嘉莹带着装有展开液的展开瓶突然出现。 许秋一边用镊子将硅胶板放入展开瓶一边解释道： “这块硅胶板上有三种样品点，一种是单独的原料，一种是单独的产物，还有一种是原料、产物的共混样品点，最后一种也就是所谓的交叉点。 三者相互比较根据不同样品点在同一展开剂下爬升的高度不同，便可以轻松的分辨出样品点是那个进而推断出产物点。 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原料、产物各一个点就行了比如我们上次投的反应。 点交叉点主要是为了保险，因为这次可能产物很杂而且原料和产物的极性差别也不大在爬板过程中可能挨的很近。” “原来如此。” 硅胶板被放入展开瓶后展开剂正沿着板面，自下而上的缓缓爬升，连带着样品一同向上移动。 许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学妹，去配点饱和硫代硫酸钠的溶液。” “硫代硫酸钠……”韩嘉莹嘴里念叨了一句，随后恍然道：“用来处理液溴的？” “没错，”许秋点头，“刚才忙起来差点忘掉这回事。” “好呀。”学妹再次风风火火的奔向试剂柜，很快又跑了回来，站在他们旁边配溶液。 硫代硫酸钠很安全，俗名是“大苏打”，加上又是水溶液，也不需要缩在通风橱中进行实验。 待展开剂移动到硅胶板的上划线，许秋用镊子将其捞出，晾干，然后拿到紫外灯下照射。 他和身边人讲了下他观察到的实验现象，“这1号样品，产物主要有三个点，两深一浅，还有一些非常浅的点，几乎看不清楚。”随后开始分析： “几乎看不清楚的几个样品点，是含量很少的副产物，可能是三溴、四溴取代产物或者不同位置取代的二溴取代物，它们爬升的位置没有和主要产物重合，暂时不用管。” 韩嘉莹用玻璃棒搅拌着烧杯中的溶液，没怎么思考，随口问道： “那两深一浅呢？” “浅色的那个对应的位置，是未反应的di原料，两个深色的点是单溴代物和二溴代物。”许秋又补充了一句： “至于具体哪个是哪个那就不好分辨了，需要通过后续分析表征手段才能确定。”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停止了搅拌，此时烧杯下方还残留一些硫代硫酸钠的晶体。 “饱和溶液我配好了，现在反应怎么办，要立刻关停吗？” “1号的反应是可以停了……”许秋顿了顿道，“算了，也不急这么一会儿，等我一分钟把剩下两块硅胶板看完再一起处理吧。” 许秋又拿起号样品的硅胶板，在紫外灯下仔细检查，过了几秒，说道：“主要的样品点，同样是两深一浅，浅的那个也是原料，应该是和1号差不多的情况。” 其实用肉眼也是能稍微看出来结果的，毕竟原料、产物都是红色的，不过用紫外灯检测更加准确一些。 “师兄，你快看，”韩嘉莹突然道：“号的板子好像不太一样。” “是嘛，”许秋放下号，拿起号，在紫外灯下照了照，说道：“确实不同，一深两浅，其中的一浅是原料，另外一深一浅，难以分辨，但不管是什么情况，反应都可以停了。” “我们走吧。”说完，他朝着通风橱走去。 “唔……”韩嘉莹端着烧杯，跟在许秋身后，自言自语的分析着道：“假如深的那个是一溴代物，那么产率非常高，可以停止反应，假如深的那个是二溴代物，说明反应时间太长，也要停止反应，及时止损，能拿多少一溴代产物是多少。” “分析的不错，”许秋称赞了一句，随后道：“其实只要原料点不是最深的那个，反应就可以停了。” 韩嘉莹嗯了一声，点头道：“总感觉我们这次的合成有些看脸，合成出来的产物是什么样子，全凭运气，而且就算拿到了产物，也不能确定哪个才是自己想要的。” “是呀，因为当初选择了简单的、一步到位的合成路径，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许秋笑了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又简单又容易。” “这倒是。”韩嘉莹点点头。 “其实这三个反应，都能有40左右的产率，已经可以接受了，毕竟上一步原料的合成又不难，现在还有4克的原料可以随便用，不过……”许秋话锋一转，“这次没来得及在反应中途点板，不然或许可以更加完美些。” “至少结局并不差嘛。”韩嘉莹安慰了一句。 两人走到通风橱。 “直接用滴管把饱和硫代硫酸钠溶液加进去，就可以了吗？”韩嘉莹问道。 “对，搅拌不要停下，一直加溶液，直到等溶液中液溴的痕迹消失。” 不多一会儿，在硫代硫酸钠的作用下，三个反应瓶内液溴均被处理干净。 瓶内的液体重新变为鲜红色，由于持续搅拌的缘故，倒也没有明显的分层现象。 “除去液溴的的反应，会生成硫酸、氢溴酸和硫酸钠，不过我们之前加的液溴也并不多，等下直接用水多洗几次就好。”许秋停下搅拌，取来一个分液漏斗，又随口提了一句： “我看文献中还有用鼓气机直接往溶液中鼓入空气的方法，下次可以试试。” “我们好像没有鼓气机。”韩嘉莹回应道，她也取来一个分液漏斗，将处理好的反应溶液倒入其中。 “可以利用现有的实验条件自己做一个嘛，”许秋笑了笑道： “比如把双排管改装一下，做成一个类似于氮气枪的东西，直接往溶液中通入氮气，也可以实现同样的功能。” “这个方法不错，可以省去了洗涤、分液的步骤，直接旋蒸。” “嗯，对了，你后面补投的那个反应也快两个多时了，等下可以先点板看看先。” “好的。”韩嘉莹点点头。 …… 后面补投的反应，也就是4号样品的点板结果，和号样品类似，一深两浅，其中一浅是原料。 确认了结果后，韩嘉莹用同样的方法除去反应瓶中过量的液溴。 随后两人在四种反应产物得二氯甲烷溶液中，按照05克原料加入适量的硅胶进行拌样，旋蒸，得到均匀混合硅胶粉的原料。 接下来，就是过柱子分离、提纯产物。 两人没有立刻开始，毕竟液相色谱不比其他，柱子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了。 还有一个原因，学姐那边要开始实验了，呼唤许秋过去帮忙。 液氮、正丁基锂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第二百一十章 实验室安全……由我们守护！（求订阅） 陈婉清开始实验操作，许秋和韩嘉莹像是两大护卫一般站在左右两侧。 通风橱内，左侧架着一个溶剂重蒸装置，现在已经重蒸完成，蒸馏头内留存了不少溶剂。 “这是四氢呋喃hf，等下做反应要用到的溶剂。”学姐主动解释道： “正丁基锂是非常强的碱，很多带有氢原子的溶剂都能与之发生反应，比如水，乙醇，二氯甲烷这些，而且反应过程中还会释放出大量的热，这也是它会在潮湿空气中自燃的原因。 常温、低温条件下hf，均不会和正丁基锂发生反应，因此选它作为反应溶剂。” 通风橱中央放置有一个铁架台，铁架台上是杜瓦瓶，旁边摆着一瓶500毫升装，国药无水乙醇的试剂瓶，以及装有液氮的八磅瓶。 “液氮、无水乙醇，在杜瓦瓶中混合后，可以维持零下7八摄氏度左右的温度。” 陈婉清一边介绍，一边在杜瓦瓶中倒入无水乙醇，体积大致没过半球内胆一半的位置。 ‘乙醇，也就是酒精，无色透明的液体，它的凝固点是零下110多摄氏度，也就是降到这个温度以下，也会如同水一般结成冰。’ ‘液氮的温度在零下00摄氏度左右，那么怎么用液氮和无水乙醇，把温度控制在零下7八摄氏度左右的呢？’ 许秋心中疑惑，因为他的合成不涉及低温反应，所以之前并没有做相关的调研。 他和学妹均好奇的看着学姐操作。 “我要倒液氮了。”陈婉清此时专注于实验，并没有去看身边两人。 她取下八磅瓶的瓶塞，放在一旁，白色雾气从瓶内逸散出来，因为液氮瓶已经在实验室里放了一段时间，部分液氮已经挥发掉了，所以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满。 学姐直接倾斜瓶身，在杜瓦瓶内倒入液氮。 有点像是倒开水一般，液氮撞击到乙醇液面，哔哩啪啦的响动着，有一些细的液滴飞溅出来，然后在半空中就消散不见。 “然后是搅拌。”学姐放下八磅瓶，盖上瓶塞，取来一根玻璃棒，搅动杜瓦瓶内的乙醇和液氮的混合物。 许秋盯着杜瓦瓶看了一会儿，里面的乙醇仍然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他也没有发声打扰学姐，只是心里暗想：‘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 “还要再加一些液氮。”陈婉清自顾自的解释了一句，又往杜瓦瓶内添了一些液氮，继续用玻璃棒搅拌。 之后，反复添加液氮、搅拌，持续了一分多钟，杜瓦瓶中的乙醇终于有了变化。 “大功告成，就是这个粘稠的状态。”陈婉清回过头，说道：“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我来。”许秋直接接过玻璃棒，刚才他一直在旁观，感觉液氮低温实验并没有想象中危险。 许秋用玻璃棒试着搅动了一番，像是搅动胶水一般。‘或许是介于固态和液态之间的一个临界状态？’ 韩嘉莹也上手试验了下，惊叹道：“好神奇啊。” 陈婉清笑了笑：“这个状态，可以认为温度处于零下7八摄氏度左右，之后只要一直补充液氮，保持温度就好了。” …… 在许秋和韩嘉莹的帮助下，陈婉清搭建好了整套反应装置。 铁架台上面放着杜瓦瓶。 杜瓦瓶上面是一个铁夹，夹着一个反应瓶。 反应瓶中装着d单元原料的四氢呋喃溶液，以及一个磁力搅拌子。 上面插着一个氮气球，已经三抽三排过，整个反应体系处在氮气保护中。 “最后一步了，正丁基锂。”陈婉清前往冰箱，取出装有正丁基锂四氢呋喃溶液的试剂瓶。 待她返回通风橱，突然看到许秋和韩嘉莹两人的手中，一个拿着灭火毯，另一个拿着氮气球。 “你们干嘛……要不要这样，怪吓人的。” “实验室安全……” “由我们守护！” “你们两个，夫唱妇和的，只是正丁基锂而已，又不是叔丁基锂。”陈婉清白了他们一眼，继续操作。 理论上，像正丁基锂这种危险试剂，最好在氮气手套箱中使用，不过张疆实验室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强行上了。 她取来一只新开封的注射器，以及一个绑有氮气球的针头，将注射器针头和氮气球的针头，先后扎入装有正丁基锂溶液的试剂瓶胶塞上。 然后，拉动注射器活塞吸取正丁基锂溶液，足量后，将针头抬出液面，吸一段氮气，然后再缓慢推出，再次吸入，推出，确保把针头口的液体排掉。 接着，取出注射器针头，保持针头向下，注射器向上，针头和注射器上部充满氮气，平移至反应瓶口的胶塞，将正丁基锂溶液注射至反应瓶内。 最后，拔下正丁基锂试剂瓶上的氮气球针头，用胶布把试剂瓶的胶塞封住，重新放回冰箱。 “完成！”陈婉清长呼一口气。 “恭喜学姐啊。”许秋、韩嘉莹纷纷道贺。 陈婉清整个操作过程行云流水。 果然，从来不用担心学姐做实验遇上危险，许秋内心暗自嘀咕着： 学姐处理的非常精妙，她用两个针头吸取正丁基锂溶液，可以确保正丁基锂不会直接和空气接触。 不然直接吸取溶液的话，就算不发生自燃，针尖冒个火花也是有可能的。 她要是平常做实验的时候也能保持这个状态的话，估计她的科研成就会比现在强很多。 难道，学姐命中注定做一些高危险性的实验？ …… 围观学姐投掉反应后，许秋和韩嘉莹也开始忙自己的正业，提纯今天的四个反应产物。 “我们怎么分工呀。”学妹奔向液相色谱仪，打开机器。 “我先来过柱子，你来旋蒸吧，之后再轮换。”许秋想了想道。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 这次用的还是一次性的空白硅胶柱，样品比较少，柱子的尺寸也比上次很多。 因为已经提前知道这次分离比较困难，所以许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也是他选择打头阵的原因。 不过，谨慎归谨慎，他对自己的实验能力还是非常自信的，因此他并没有调整溶液流速，仍然是0毫克每毫升。 许秋控制电脑程序，缓慢的提升着a/b溶剂中b的组分含量，同时时刻关注着旁边空白硅胶柱的状态。 当b达到6的时候，有一抹红色出现在空白硅胶柱的上端，他忙把b组分含量固定在一分钟前的比例，也就是4。 那一抹红色缓缓向下移动，不过没有像昨日那般夸张，形成一根红带，这次只有一团。 过了一会儿时间，红团移动至硅胶柱的底端，紫外检测器同时产出样品信号，许秋立刻将模式切换为工作模式。 上方的针头开始不断喷射淡红色的液流，很快第一根试管便被装满了。 点板，爬板，检测。 只有一个样品点，正是之前点板结果中较深的产物点之一。 看到这个结果，许秋内心松了一口气。 继续收集，每隔根试管点一次板，结果均与第一次点板结果一致。 当然，这个一致指的是爬板的高度一致。 实际上每只试管中溶液的浓度不同，表现在点板上的点也有深浅之别，通常溶液浓度会先升后降，所以点板时的样品点也会先深后浅。 这次收集产物，倒不像昨天那般费时费力，因为流量，不需要用杯直接接取。 毕竟只有05克的原料，是昨天的十分之一。 第一波产物很快结束，只用了0多支试管。 结束后，许秋把收集到的溶液交给学妹去旋蒸。 然后切换模式为废液模式，继续缓慢上升b溶剂的体积分数，提升流动相的极性。 第二波样品，是那个较浅的原料点。 其实不收集也无妨，但是必须把它弄干净，不然会污染接下来的第三个产物。 很快第二波样品也收集完成，他继续提高溶剂极性，收集第三波样品。 最终，第三波样品，也收集了0多根试管的溶液，再次转交学妹进行旋蒸。 而中间的第二波样品，也就是原料只收集了5根试管的溶液。 许秋略作思考，就直接把它们当废液处理了，回收的话，最多50毫克得原料，并没有太大意义。 完成分离提纯后，他用纯二氯甲烷冲洗柱子，最后空转了一番，接着把第二个样品的样品柱换上。 这次有经验了，就没有像上次那么谨慎，提升b的速率提升了一些。 进行的非常顺利，并没有出现问题。 过了两根柱子后，许秋也对提纯的难度了然于胸，“学妹，换你来？” “好呀，”韩嘉莹自信满满，“师兄，等着看我大发神威吧。” “加油哦，”许秋也没有出言打击，笑了笑道：“今天的进度好快，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根柱子了。” “是呀，晚上离开前肯定还能再来两根，这样算算，一天能过五根呢，”韩嘉莹突然嘤嘤道： “就是有点累啊，嘤嘤嘤。” “那我们明天休息一天吧。” “好哒~”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师兄，速来~（求订阅） 产物分离提纯过程中，旋蒸操作是滞后于过柱子的。 因此当许秋和韩嘉莹两人交换了分工后，许秋便获得了一段空闲时光。 他回办公室喝了口水，又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刚好碰到陈婉清打算去处理反应，便一同跟了过去。 路上，学姐主动介绍道：“我这个反应分为两步，一步是和正丁基锂反应，形成金属锂试剂，第二步是和df这样的醛基化试剂反应，上醛基。” “嗯，”许秋点点头，“第一步正丁基锂拔氢，产生碳负离子，第二步碳负离子攻df的醛基，二甲氨基离去，形成目标产物。”大致的反应机理他还是能推断出来的，怎么说当初大二两学期的《有机化学》，也是拿了两回a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提前查过资料吧。”陈婉清惊讶道。 “没有啊，这个不是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了嘛。”许秋一边穿实验服，一边随意回道。 “好吧，”陈婉清砸了砸嘴，“我大学学到的知识我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之前准备这个反应，包括查反应机理的文献，加上在树虫上翻贴，花了我半天的时间。” 走进实验室内部，许秋远远看了一眼液相色谱仪那边的情况，空白硅胶柱还是白色的，没有产物下来，学妹一个人应该能应付过来，便随着学姐来到通风橱前。 重蒸装置还在，不过里面的溶剂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四氢呋喃了，而是换成了，-二甲基甲酰胺df。 现在已经重蒸、冷却完毕，溶剂蒸馏头中储存了不少溶剂，等下df要参与反应，同样要在无水、无氧的环境下，自然要经过重蒸才能够使用。 陈婉清用注射器吸取重蒸过的df，然后注射到反应容器中，说道：“之后就不用再加液氮保持低温，让它自然升温就可以啦。” “那后面怎么处理残留的正丁基锂呢。”许秋问道。 “我查过的资料，有的说直接用水淬灭还有说用乙醇的也有说用饱和氯化铵、氯化钠水溶液的，众说纷纭”陈婉清笑了笑“我打算用饱和氯化铵水溶液，反正我只投了500毫克的物料正丁基锂虽然是按44倍当量添加的，但残留的应该也不会很多。” 许秋点点头整个低温反应虽然都是学姐在操作但他全程在围观，已经记住了实验过程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如果学姐这次反应成功，他之后要用的话，就可以直接以这个作为模板而不用自己再重新探索一次了。 接下来陈婉清在反应瓶中添加完df后，额外收集了一些重蒸过的df溶剂，到的10毫升试剂瓶中，然后她开始准备氮气球、新的反应瓶等等，显然是打算投第二个反应。 这边好像没他什么事情了许秋正待离开，突然听到学妹的呼唤：“师兄速来~”他忙赶了过去。 韩嘉莹弱弱的说道：“师兄，我极性调快了然后第一个点和第二个点没分开……” 许秋拿起第5根试管对应的点板结果看了一眼，上面有两个样品点一深一浅对应着第一产物和原料。 ‘两个点挨的很近比我之前处理的两个产物分离起来还要困难一些，难怪学妹会翻车。’ ‘这个样品要是交给我的话，估计会好一些。’ ‘不过当时分配任务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按照样品编号来了。’ ‘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补救吧。’ “别急，”许秋想了想道：“就保持当前的极性，把这两个产物一同冲下来，然后再收集纯的第二产物，最后再把第一产物和原料混合物，重新过一遍柱子。” “噢，好的，”韩嘉莹低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别太往心里去，实验失败不是常有的事嘛，”见她一副低落的样子，许秋又安慰了一句：“其实也不能怪你，今天的产物挨的比较近，直接套用昨天的经验，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啊，”韩嘉莹点点头，“我极性提升的速度和昨天一样，当时看到有两团红色先后下来，就觉得不对了，想要回调极性，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我们运气还算好，第一产物和原料都是比较浅的那两个点，” “嗯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之后，许秋将第二产物收集、旋蒸得到产物，又亲自操刀，分离第一产物和原料的混合样品，多花费了不到一个时的时间，成功拿到两种纯的产物。 陈婉清那边处理好了第一个反应，投了第二个反应。 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六点，晚饭时间。 许秋离开实验室前，将三个反应得到的六个产物，已经学姐第一个反应得到的粗产物，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交由模拟实验人员分析。 同时，还查看了模拟实验人员今天的成果： 现在基于简单di分子的效率已经被优化到了61，距离国际上报道的最高值40非常接近了。 许秋内心分析： 不到一天的时间，器件已经做了上百片，模拟实验人员的效率蛮高的。 当然这也和我把模拟实验室改造过也有关，现在模拟实验室内已经集成了十数台蒸镀机器，可以同时做超过十批器件。 就是积分消耗的也快，模拟实验室ii开启到现在，已经快花费000积分了。 一天400积分，一周就是16八00积分，我这不到五万的积分，要是一直开启，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被掏空了。 这怎么能行？ 嗯……现在的简单型di分子上限太低，可以先停下对他们器件性能的摸索，日后有更加好的体系再开启吧。 想到这里，许秋果断更改模拟实验人员的指令，将器件优化部分去除掉。 只余下关于新材料纯度、成分方面的基础表征测试，比如红外光谱、质谱、元素分析、核磁等。 这些是他现在所必须做的实验，关乎到他进一步的实验。 下一步反应的反应原料是单溴取代的di分子，但他现在还无法判断两种产物的对应情况。 如果到学校公共仪器平台送样检测，等拿到分析结果，再进行下一步反应，可能一周时间就过去了。 没办法，做有机分子合成相关的实验就是这么麻烦。 一种可以发文章的新材料，要是一个月能够做出来纯品，老板都得夸你办事效率高。 …… 晚饭后，a501办公室。 韩嘉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太累啦。” 许秋也被她传染了，悟了捂嘴，附和道：“嗯，明天我们俩休息实验一天，刚好学姐可以做液相色谱，分离、提纯今天的产物，怎么样？”说完他转头看向陈婉清。 “我当然没意见。”陈婉清点点头，补充了一句，“不过许秋你可得来帮忙，旁边看着就成，我过柱子的经验可不多。” “行，没问题。”许秋没什么异议。 韩嘉莹躺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吐槽道：“说好的实验空闲下来写写综述的，但来张疆快一周了，几乎一个字都没动。” “我也一字未动，”许秋叹了口气，“之后的实验强度可以适当降低些，要不然长时间高强度实验，身体也吃不消，也就是现在刚放假回来。 对了，学姐你那部分写的怎么样啦？” “我……”陈婉清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学姐不会是追剧去了吧。”许秋试探道。 “哎，上午实验失败后，本来想看半集剧调剂一下心情的，结果一不留神，就看了……三集。” “好吧。”张疆实验室，天高老板远，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划水的心事。 三人在办公室休息、闲聊了一阵，继续新的征程。 九点钟的校车，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多时的时间。 进入实验室，韩嘉莹、许秋继续用过柱子、旋蒸手段分离、提纯产物。 陈婉清在往第二个反应中加入df，用的是之前重蒸后收集到瓶子中的df，倒是省下了再重蒸一次的时间。 之后的实验过程都很顺利，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就是时间稍微赶了些，三人关闭实验室后，背着书包，一路跑赶到校车等车点。 结果发现八点五十八分了，校车还没有开过来。 “呼~呼~”韩嘉莹单手撑着腰，红着脸喘息道：“早……知道，就慢点，慢点跑了。” “学妹你这是缺乏锻炼啊，”许秋提议道：“要不要明天早上约起来，一起早锻？” “明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韩嘉莹歪了歪头，试探道：“要不下次？” “随你喽，”许秋无奈的耸耸肩，转头说道，“学姐，你得反应怎么样？还顺利吧。” 他其实已经提前在模拟实验室中拿到了结果，学姐的反应成功了，产率大概在50-70之间，而且分离也不难。 “唔……还不清楚，”陈婉清顿了顿道：“点板的结果是一深一浅一很浅，一浅是原料，希望深色的那个是我想要的产物，而不是很浅的那个。” “别这么想嘛，深色的那个就是你的产物。”许秋用肯定的语气道。 “借你吉言啦。”陈婉清只当是安慰，笑着回应了一下。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朝阳下的少女（求订阅） 九点零五分，末班校车姗姗来迟。 待车上的学生下车后，等在校车停靠点的学生们有序上车。 许秋和韩嘉莹还是如往常一般，找了个连着的位置坐下。 司机师傅见全部学生上车后，没有多做等待，直接关闭车内的灯光，一脚油门起步。 大概是赶着回家抱老婆吧。 车内偶尔有学生之间声的交流声，许秋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 没过多久，他突然感觉到肩膀一沉，这触感…… 他朝旁边看了看，是学妹歪着脑袋朝他倚了过来。 许秋默默的将身体往内侧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眯起了双眼。 …… 第二天，周四。 虽说是休息，但并不是真的放假，只是实验强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罢了，还是有工作任务的。 韩嘉莹留在了邯丹校区，她负责十二种产物样品的相关表征测试就，难度不大，也不需要自己测试，都是送样形式的。 其实就是模拟实验室ii中进行的测试，在现实中还要再重新测试一遍。 当然，现实中做测试要考虑成本问题，肯定不可能每种产物都把所有表征测试都测一遍，还是需要有所取舍的。 十二种产物，其中四种是第一步反应的产物，八种是第二步反应的产物，第一步的四种产物所有表征都要来一遍，第二步的八种就看学妹的自由发挥了。 至于这八种产物该怎么取舍，许秋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但他没有和学妹讲，而是让她独自判断，自由发挥。 这也算是对她的培养和考验，如何在能够获得想要的分析结果的前提下，找到最节省人力和经费的方法。 将来是要让她独当一面的，总不能遇到问题只会说“师兄，速来”吧。 那肯定不行。 他和学姐则来到张疆实验室。 陈婉清的主要任务，自然是完成她两次反应的产物分离、提纯。 许秋一边从旁辅助学姐过柱子，一边对前几日实验进行收尾。 比如，洗试管，洗各种玻璃仪器，配碱缸。 之前他和学妹忙着过柱子，攒了几百根脏试管，都没有来的及洗，其他各种圆底烧瓶、茄形瓶也是一样多到一个碱缸都放不下了他今天要重新再配制一个。 然后，忙了一天许秋还是没有腾出来时间写综述。 不过今天倒是不用赶末班的校车晚上八点他就和学姐一同返回了邯丹。 陈婉清去了材一，他没一起去直接回到寝室，带上洗浴装备杀向浴室。 可喜可贺时隔近乎一周终于再次洗上热水澡了。 再次回到寝室后，收到韩嘉莹的消息：“师兄，明天早上约早锻嘛？” 许秋想了想，直接回复：“好啊早上六点四十我在你的寝室楼下等你。” 很快，学妹回了一个表情包[好]。 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学妹会答应，不过既然现在她主动提了，有人陪着一起锻炼也是不错的。 毕竟他每周都要完成系统的任务如果是晚锻炼的话，可能因为实验的原因无法进行因此大多数的锻炼时间都被他安排在了早上。 …… 周五，许秋提前五分钟等在韩嘉莹的寝室楼下。 这个时间点的学生不多许秋一路上就遇到三个人。 主要是因为还没有开学，这周日是学生注册报道下周一才正式开学。 如果是正式开学以后的话这个时间点正是体育课刷早锻的时间校园里学生数量不会少。 当然，刷锻这件事已经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那是大一、大二新生的事情。 ‘原来，我的大学生活已经余额不足，只剩最后一学期了。’ “滴——”听到寝室门禁打开的声音，许秋抬头看去。 “师兄，我来啦。”韩嘉莹挥了挥手，然后跑着来到了他的身边，喜笑盈盈的看着他。 许秋上下打量了学妹一番，因为是要去跑步，她没有穿厚厚的棉袄，而是一身运动装打扮，充满着青春活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许秋感觉这个时候要主动说点什么，便冒出一句：“不冷嘛。” 韩嘉莹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笑，“还真有点冷，我们快点走吧。” 操场就在南区，离寝室并不远，两人走了一分多钟便到了。 里面没有什么人，两人并排在外圈跑道慢跑起来。 只跑了一圈，韩嘉莹有些撑不住了，开始轻轻喘气，脸上红扑扑的。 许秋放慢了脚步，提议道：“我们歇一歇，然后去食堂吃早点？” 韩嘉莹不依，用撒娇的语气道：“就这样陪我走走嘛。” 看着朝阳下的少女，许秋微微失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好。” 两人走了一圈，两圈…… 主要交流着一些校园八卦。 这方面，韩嘉莹显然知道的更多一些，不过许秋也不遑多让。 虽然他平常不怎么关注，但寝室里有陶焱这样的存在，有什么劲爆的消息也会在第一时间得知。 不知不觉，半个时过去。 “我有些饿了。”韩嘉莹突然停下脚步。 “走吧。”许秋笑了笑。 南区也有三个食堂，分别为春晖食堂，南区食堂，还有一家清真食堂。 春晖食堂，名字来源以及意义未知，是一间平房，地方不大，只有四五个打饭窗口和十几张餐桌，唯一有特色的就是有一些自选份炒菜，价格也不贵，人均十块到二十块左右。 南区清真食堂，和其他清真食堂差别不大，中规中矩吧。 南区食堂，简称南食，又称难食，字如其名，确实是邯丹校区三大食堂中最难吃的一家，不过由于开在了本科生的宿舍区，不吃也得吃。 当然，难吃只是相对的，许秋刚入学的时候，感觉魔都综合大学各个食堂的饭菜都是人间美味级别，比他高中时期的学校食堂高上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后面吃多了，也吃出了其中的差别来，南食确实是最难吃的。 最终，两人还是选择了南食。 原因嘛，其他两家不做早点。 许秋转头问，“学妹，吃什么？” 韩嘉莹看了看窗口内摆放的食物，说道：“鸡蛋饼，豆浆吧。” 许秋朝食堂师傅道：“两张鸡蛋饼，两杯豆浆，两个炸春卷，一个茶叶蛋。” 刷卡，取餐。 共计消费1块整。 许秋端着餐盘，两人找了个桌子并排坐下。 “等下还去张疆嘛？”韩嘉莹喝了口豆浆，随口问道，之前两人聊天都没有聊实验相关的内容。 “今天就不去了吧，”许秋夹起鸡蛋饼，咬了一口，“这周五的时间比较尴尬，投了反应多半要加班，不加班的话下次再去可能就是下周一了，这周日要注册。” “是噢，周日要注册，我差点忘了这事。”韩嘉莹还在喝豆浆。 “对了，昨天送了哪些样品？”许秋问道。 “送了八个样，其中有第一步反应得到四种的di分子，还有昨天分离得到的1、、5、7号产物，我猜这后面这四个是一溴取代的di分子，不过具体结果要等一周左右才能出来。”韩嘉莹补充道： “我们之后实验怎么办？等表征结果出来，还是？” “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认为这四个是一溴代物，”许秋点点头，他已经提前拿到了结果，自然知道学妹的推断是正确的，看来她还是经得住考验的，“既然这样，我们下周可以先投一个反应试试水。” 其实不通过表征手段，也可以依据实验过程中的现象，以及合成经验大致推断出产物对应的归属，只是准确率不能达到100而已。 比如，许秋在拿到全部表征结果前，就有70的把握判定产物的归属，当拿到一项表征结果后，提升到90，拿到三项表征结果后，准确率无限接近100。 现在学妹自己猜对了，之后投反应的时候，倒是不用再花费口舌和她解释了。 许秋点的餐比较多，不过学妹吃饭的动作比较慢，最终两人倒是同时解决战斗。 之后，韩嘉莹回寝室批了件外套，然后两人一同前往材一。 今天有机三人组难得都没有去张疆，邯丹实验室再次回到满员状态。 魏老师早上来实验室巡视得时候，见到他们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工作进展。 其实主要问的是许秋这边做di的进展，陈婉清每天从张疆回来，会在材一蹲到下班才回寝室。 许秋整理了一下思路，如实汇报： “合成了四种di分子，得到4-5克的高纯产物，每种产物投了500毫克的原料和液溴反应，又得到了八种单溴、双溴取代的产物，已经分离、提纯完毕，昨天把这几种材料的样品送去测试核磁、质谱、红外等进行表征。” “进度居然这么快？！”魏老师都震惊了，他是有过合成经历的，这差不多是正常两周的工作量了。 他笑了笑，拍了拍许秋的肩膀：“辛苦你们了，今天就写写综述，放松一下，晚上你们出去吃吧，等回来找我报销。” 213 我的毕业设计我做主（求订阅） 周日上午，开学注册。 许秋和陶焱一同前往材料系教务室。 不带任斌的原因是他前一天通宵打游戏，大早上睡得和头猪似的。 许秋他们也就没急着叫醒他，反正开学注册是一整天的。 二人离开教务室后，学生证上均多上了一个“已注册”的红章。 “本科期间的最后一次注册啦，”陶焱先是感慨了一声，随后晃了晃手中的学生证，突然问道： “那这玩意是不是就没用了，可以扔到一个角落里积灰了，反正到研究生还会换一个新的。” “别乱搞，”许秋连忙劝阻，“等毕业前还要拿这玩意，换毕业证和学位证呢。”他从田晴那边得知了不少毕业相关的消息，毕竟她是组里唯一一个本校保研的学生。 他进一步解释道：“毕业后学校不会收回学生证，但会在学生证上盖一个‘已经毕业，仅供留念’的章，算是表明该生曾是学校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陶焱点点头，认真的把学生证收好，随口问了一句：“最近工作怎么样，我看你前几天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就那样吧，”许秋简单介绍了一下近况，“上学期中了三篇文章，最近有一篇ae大改完送审，现在在写一篇综述，投的是一家新刊，还有就是在张疆做做合成。” “还是你厉害呀，发文章跟喝水吃饭一样容易，”陶焱摇了摇头，“我们组的几个硕士师兄师姐，想发一篇文核心文章，达成毕业条件，都跟便秘似的。” “领域不同，没有可比性嘛。”许秋谦虚笑笑，“你们组应该是更加看重专利吧。” “专利我们老板确实看重，但组里其实也没有多少专利在手，一年最多申报几项专利，还不一定能审批通过，就算审批通过了的专利，大概率也是没什么用处的，我感觉主要原因是我们老板太过佛系了，平常也不怎么开组会?只有项目要结题了才找人突击一下。”陶焱道顿了顿道： “我最近才知道和我们组合作的公司也有他的股份?而且他名下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公司。” “可能你们老板志不在科研，只是为了在大学里挂个教职?方便和政府合作项目。” “八成是的?因为不少项目的都需要博士或者教授作为负责人，有些公司没有资质?就会去大学里找人合作，挂个名字就能每个月领工资?我们老板这样倒省事了?直接挂自己的名字就行。” 许秋笑了笑道：“其实也很正常，做科研经费都是国家给的，没什么创收的手段，灰色收入近些年严打?也捞不到多少?哪有自己开公司赚钱。”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陶焱苦着脸道。 “既然你们老板能在魔都综合大学当上教授，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你说你的师兄师姐们都不够打，你要是表现的出色些，未尝不能搭上他这条线路?直接一步到位，解决毕业后的就业问题。”许秋话锋一转： “当然啦?你也可以考虑换个课题组发展，反正你是硕士?现在还有机会重新做出选择。” “嗯，让我再考虑考虑。”陶焱点点头?若有所思。 …… 周一早上。 众人搬着凳子前往魏老师办公室?发现了一个新面孔站在他的身旁。 这人看起来面孔普普通通?就属于丢到人群中很难分出来的那种，穿着也是普通的灰色外套，黑色长裤，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魏兴思轻敲了敲桌子，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孙沃，今年来我们组读硕士，和许秋一届，大家欢迎。” “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好。”孙沃稍微躬了躬身子道。 众人都没有太过意外，毕竟之前魏老师有提到过，于是纷纷鼓掌，“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新人就意味着新的劳动力，而且又不会让自己损失什么，众人自然都非常开心。 当然，最开心的当属吴菲菲，虽然孙沃刚来还需要几个月的适应时间，一时半会儿还派不上太大的用处，但比此前她孤军奋战的情况强多了。 魏兴思虚抬了抬手，掌声慢慢停了下来，他继续道： “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孙沃你就跟着吴菲菲做钙钛矿，毕业设计课题的话，吴菲菲你来安排一下。” “好的。”孙沃、吴菲菲先后应和道。 “我们开始组会吧。” 众人依次汇报。 吴菲菲现在只专注于单个项目，也就是氯化钙添加剂的研究，她汇报了近期的进展，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出成果。 在田晴的工作范围变更后，钙钛矿的人手不足，吴菲菲选择了把握最大的一个方向。 段云先抑后扬，先是说他的“n2200基热电器件”工作不太顺利，随后一个转折，“纳米线掺入的pf基底制备热电器件”的研究工作有“很大的希望”。 虽然各自都只有一个数据，只有两页pp，但他硬是拖着讲了五分钟。 魏老师点了点头，给出建议：“n2200那个，做大体积的块状材料试一试，不行的话，就专注在pf上。” 田晴这周前几天主要在看文献，后面几天许秋回来了，就和他交接了rpl、as这些部分的总结。 她做了个文献汇报，一方面是钙钛矿量子点的研究，另一方面是理论研究方面的，涉及光伏器件层面的理论研究，以及薄膜太阳能电池通用的理论研究，其实就是排除许秋上次汇报之外的其他相关理论研究进展。 听过她的汇报，许秋也是获益良多，随着他对有机光伏领域科研究的深入，现在这些理论方面的知识，也不似他刚入门那会儿，晦涩难懂了。 最后是有机三人组，他们之前都已经提前给魏老师汇报过了，所以就没有再准备pp，只是口头又说了一遍。 其实就算要做pp，最多也只能把反应式画上去，现在各项基础表征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韩嘉莹本来在周日想试着用四种pi产物，做一批器件试试的，但被许秋拦住了。 他已经通过模拟实验室ii知道了结果，自然没必要再浪费学妹的时间了。 学妹也没有多问，乖乖的写了一天的综述。 组会结束后，许秋被魏兴思单独留了下来。 “学校要我上报毕业设计的题目，今年我这边只有你一个学生，你自己来想一个题目吧。”魏老师随意说道。 许秋点点头，若有所思。 孙沃是从其他学校过来的，性质属于老师之间私下的短期委托培养或者说联合培养，他只是实验在魏老师这边做，最终毕业设计的论文、答辩还要回原来的学校进行。 而许秋不一样，他是根正苗红的本校学生。 本校做毕业设计的正常流程，是材料系各个老师每人提供一个或者多个项目题目，然后把这些项目汇总交给学生挑选。 老师和学生之间在选择课题前不直接接触，院系作为中间人从中撮合。 但事实上，八成以上的学生都会提前联系老师，任斌那样子的除外。 因此，毕业设计的题目通常是学生和老师共同商定的，或者由老师直接指定。 到了许秋这里，魏老师却直接让他来决定。 当然他也不意外，题目早已经想好，便直接说道：“一种高结晶性聚合物给体材料的设计、合成与光电性能研究。” “a那篇啊，这个题目可以，那我等会儿就直接上报了。”魏老师在电脑前敲打了一会儿键盘，显然是把标题记录了下来，随后抬起头，说道：“不过，毕业设计这个不急，等到时候花一两周时间把毕业论文写完就是了，答辩也简单，都是系里的老师，到时候我也会去的，不用担心。” 许秋一愣，他下意识的觉得花一两周的时间写毕业论文怎么来得及，但仔细想想，之前在写基金年度报告的时候，其实已经把这个工作写过一遍了，都有现成码好的文字。 这样看来，似乎都不用一两周，一两天就能完成？ 见许秋脸色不断变幻，魏兴思突然语重心长道：“现在你工作的重点，还是你在做的pi体系，虽然3-pi这个概念被人抢了，有点可惜，但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去，我们做好自己得工作就行。” “我知道的，”许秋笑了笑，“之前做pe11的时候，港大那边不也是被我们捷足先登了嘛，他们的文章还落在我们手上了。” “行，那你先去忙吧。”魏老师满意点点头，他本来是怕许秋被人抢了一个概念，而在心态上产生什么变化，毕竟之前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返回216，许秋和孙沃打了声招呼，新成员看起来很好相处，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不过孙沃主要在和吴菲菲进行交流，许秋也就没多和他聊。 中午如往常一般，课题组小伙伴们一起点外卖吃。 这次魏老师难得加入了进来，饭桌上充满着学术的氛围。 214 进击的学妹与放飞自我的学姐（求订阅） 许秋之前和深城那家光电公司要来的小样，已经寄到了材一门房。 他忙取了回来，一共有七种聚合物给体材料，每种10毫克到20毫克不等，用的是小玻璃瓶包装的，他也没有刻意避讳其他人，简单解释了下来路。 材料呈现蓝色、紫色或是黑色纤维状，许秋检查了一番后，很是满意，将它们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并传入旋涂手套箱中保存。 昨天报道后，他顺便在选课网站上选了课，这学期只有一门《毕业设计》，相当于没有课，陈婉清博士二年级，课程已经全部修读完毕，韩嘉莹倒有两门课，不过不在周一。 于是，午饭后，有机三人组乘坐校车前往张疆实验室。 陈婉清上周完成了单元的醛基化并成功提纯，这周打算重新合成上周失败了的a单元。 许秋和韩嘉莹则打算继续进行pi体系的第三步反应，合成二聚体pi。 pi的二聚体有两类，一种是桥接型，另一种是扭转型。 桥接型的合成，两分子的单溴代pi和一分子的双三甲基锡取代的单元反应，生成pi--pi的结构，单元可以是噻吩、双噻吩、乙烯基等具有共轭结构的单元，反应原理是sille反应，类似于之前合成聚合物给体分子，但由于pi是单溴取代的，反应会停留在二聚体，而无法继续反应生成聚合物。 扭转型的合成是个新反应，两分子的单溴代pi，在锌粉、零价钯催化剂作用下，发生偶联反应，得到pi-pi的结构，通常采用f作为溶剂。 虽然算是新反应，但两个反应的难度并不大，属于入门级的实验。 办公室中，只有许秋、韩嘉莹二人在做实验前的准备，陈婉清只是重复上周的实验?因此不需要准备工作。 “师兄?我们怎么分工？”韩嘉莹坐在电脑问道。 “每人投两个反应，一种桥接型?一种扭转型的?”许秋随意道：“就按照我们之前合成的顺序吧，我做1号、2号?你做3号、4号，1、3号桥接型?2、4号扭转型?每种投100毫克试试水。” “没问题。”韩嘉莹立刻开始操作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计算着各反应物的投料量。 之前她们在hera软件中绘制过反应步骤，直接框选原料的分子结构，软件就能计算出其相对分子质量。 将几种原料、催化剂的相对分子质量?输入到预设的“投料质量计算”exel中?再输入几种试剂的投料当量，最后确定某一原料的初始质量，即可自动计算每种试剂的投料量。 几分钟后，韩嘉莹手中拿起四张便签纸，将其中两张交给许秋?问道：“师兄，等下的实验有什么注意事项吗？”她已经养成了实验前请教许秋的习惯了。 许秋想了想道：“一方面要保证无水无氧条件?催化剂用的是零价钯嘛，你应该懂的?另一方面的话，要保证产物的纯度?等下反应前再点一次板确认一下。” 韩嘉莹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有道理?陈婉清学姐上周就是前车之鉴啊，七八个样品点，就像糖葫芦一样。” 带着便签纸，两人进入实验室，将他们贴在通风橱的玻璃上。 说起来，通风橱的玻璃，在许秋进课题组前曾被段云写满了记号，后来在吴菲菲和陈婉清的一致要求下，他才用乙醇、丙酮这些溶剂给擦洗干净了。 现在段云几乎不来张疆做实验了，他的材料，包括n2200、pf以及几种金属纳米线，都是找商业化的渠道购买，然后直接在邯丹的手套箱中完成制备，再用他自己搭设的测试设备进行测试。 而田晴新负责起来的钙钛矿量子点项目，之后倒是有可能要来张疆做合成。 …… 开始实验。 重蒸溶剂，这回的四个反应选择的都是f溶剂，其实和以往一样用甲苯，理论上也是可以的，不过文献上写的是f，他们也就没有更换。 准备反应瓶，加入磁力搅拌子，准备氮气球。 点板确认药品纯度，称量药品，加入溶剂，连接冷凝装置、氮气球，三抽三排。 加入催化剂，三抽三排，迅速升温，外部贴铝箔纸保护反应瓶。 搞定，橙红色的溶液犹如一锅番茄汤。 另外一个反应的步骤也是类似的，许秋很快再次搞定。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韩嘉莹投反应的速度竟不慢于他多少，只落后他一分钟不到。 想想也不奇怪，学姐做实验属于稳健型的，因而比较慢，学妹做实验还是比较莽的，有点像他。 韩嘉莹收拾着通风踹中的实验垃圾，随口问道：“这周我们要回邯丹做器件吗？” 许秋想了想道：“等这次的产物提纯后，回去做几批器件吧。” 这主要是给学妹和魏老师一个交待，他们不似他有模拟实验系统，可以直接拿到效率数据，其次，陈婉清之后几天也要用到液相色谱仪，他们前往邯丹的话，刚好可以错峰使用。 “师兄觉得效率能有多少呀？” “我猜5-6吧，毕竟几乎是完全重复现有体系的，总不能比文献的数值还要高吧。”之前简单pi分子能达到35，现在改性后的pi二聚体达到5以上，理论上并不难，除非是合成反应失败了。 “可惜这个结果不能用来发文章。” “那没办法，二聚体已经被研究很多年了，分子结构就有限，基本上能想到的结构都被发表了，”许秋话锋一转：“不过，3-pi的操作空间就大很多了，中间的核可以随意调节，有非常多的可能性。” “其实关于3-pi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思考，有了一些实验想法。” “哦，说来听听。”许秋眼前一亮，顿时有了兴趣。 “常见有机光伏材料中，同为芳香环的噻吩环的应用明显多于苯环，但第一篇3-pi的工作，他们采用的是三苯胺，并没有引入噻吩。”韩嘉莹顿了顿，继续道： “我觉得或许可以基于他们的体系进行改进，比如在苯环上连接三个，甚至四个噻吩，再和pi分子相连，形成3-pi结构。”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说完，韩嘉莹满脸期待的盯着许秋。 “这个想法不错，有一定的可行性。”许秋自然不吝赞扬，学妹听到后很是开心，眼睛眯成了一个小月牙。 之前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提出实验想法，让学妹执行，而现在她已经产生了自己的实验想法，而且分析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让他不禁产生儿子终于养大了的感觉。 其实，这段时间许秋也没有闲着，他抽空罗列出若干种可行的分子结构。 然后配合模拟实验室的f模拟，排除掉一些空间位阻不合理的结构，得到十数种可行方案，而学妹的这个想法就是他的备选方案之一。 …… 之后，许秋和韩嘉莹提纯了四种产物。 因为原料很纯，且这步反应几乎没什么副反应，得到的主要产物均只有一种，提纯难度并不高。 产率大致在50-70之间，只有几十毫克的产物，不过倒也暂时够用。 上周学妹送样的表征数据陆续返回，结果和许秋在模拟实验室ii中得到的近乎一致，收到消息后韩嘉莹和陈婉清皆是一喜。 学妹是因为表征结果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而且之后她和许秋投的反应都是基于她的“推断”，自然很开心。 学姐则是因为验证了单元是双醛基取代的，可以安心的进行后置的反应。 此外，许秋他们也取得基于合成的pi分子的第一批器件数据，效率最高值521，体系是pe10:pbi-5，器件当然是韩嘉莹做的。 pbi就是pi二聚体的名称，后面再加上代表其侧链碳原子数的数字，或是桥单元的名称，比如pbi-5、pbi-2-之类的。 许秋用模拟实验室ii，消耗12小时，1200积分，基于四种pi二聚体受体，初步遍历了一遍现有的给体库，效率最高值是5八6。 然后，收获了两个初步的实验结论： 第一，桥接型的pi二聚体比扭转型的光电性能差，当然这只是个初步结论，因为变量还有很多，也可能和中间桥单元的选择有关。 第二，在pi分子二聚后，对侧链碳原子的数量要求多于简单pi分子，许秋推测是因为单个分子的尺度变大了，所以需要更多的侧链才能保证原有的溶解度。 总得来说，pi体系的地基已经打实。 而有机三人组名义上的老大，陈婉清则一直留在张疆实验室，甚至周六都跑过去加了一天班。 历时两周，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拿到了她合成出来的第一批a--a小分子，并被她命名为1。 虽然许秋和韩嘉莹都吐槽了这个命名，但学姐并没有要改的意思，看来是打算放飞自我了。 然后，许秋在周日偷偷用模拟实验室ii帮她实验了一下——基于当前给体库，耗时5小时，初步遍历得到的最高效率只有067。 e…… 也不知道学姐得到这个结果会做何感想。 215 你是故意的吧 新的一周到来，组会。 吴菲菲和段云各自把实验进度向前推进了一些，当然同样是“一些”，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是核心数据已经拿到，正在补充其他表征，可以开始动笔写文章，虽然大概率是篇二区，但也是si，而后者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推进了一些…… 田晴讲了讲她的工作计划，她这周准备到张疆实验室合成第一批钙钛矿量子点。 孙沃做了文献汇报，看得出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不过众人都表现的非常包容，毕竟谁都是从演讲新手慢慢锻炼过来的，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演讲天才，能够舌战群儒。 魏兴思也表现的非常和蔼可亲，鼓励了孙沃几句。 许秋想到了当初他初入课题组时，魏老师似乎对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陈婉清带着pp汇报：“这两周，我合成了一种名为1的a--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目前已经拿到八0毫克产物，产物呈紫黑色固体粉末，点板结果表明纯度不错。 材料的核磁、元素分析等基础表征还没来得及做，这周打算送样测试，目前只测试了u-is光吸收光谱，得到材料的光吸收范围大致在500-700纳米。” “器件还没来的及做吧，”魏兴思顿了顿，可了一句，“你估计光电性能怎么样？” 这才是他最关注的可题，科研工作大部分时候都是结果导向的，如果花费大量精力，最后材料的性能差的一塌糊涂，那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努力却没有收获，这在科研工作中是常态。 “不清楚，”陈婉清摇了摇头，看到魏老师一直盯着她看，试探着说道：“估计1-2？” “嗯，今天做批器件看看吧。”魏兴思淡淡道，似乎有些失望。 许秋就坐在旁边，他很想插一句嘴，“学姐，你太乐观了”，不过看着目前的气氛，还是忍住了。 他突然想起了学姐曾经就有这么一段时光，器件效率永远低于1，实验花样失败，这是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哎，还是找机会帮帮她吧。 接下来，许秋汇报了他和韩嘉莹这两周来的成果，以及本周的实验计划。 “这周开始，打算合成两种3-pi分子，第一种是pi3-b系列，另一种是pi3-b3、pi4-b4系列……” 这两个系列，是许秋在之前列出的十数种可行方案中，按照优先级排序，挑选出的前两名。 当然，这只是他主观的排序，排序依据也比较粗糙，比如分子结构是否顺眼就占据很大的排序权重。 因此排序靠前也不一定器件性能就一定好。 其中的pi3-b系列，许秋打算亲自负责。 它可以称之为结构最简单的3-pi分子之一，分子结构是中间一个苯环，然后外接三个pi分子。 至于为何不用噻吩环，因为苯环是六元环，很容易形成对称结构，而噻吩环是五元环，一般在引入的过程中要依附于苯环，不然分子如果是非对称性的话，合成的难度将极大的提升。 该系列分子结构简单，意味着对应合成反应相对容易进行，而且后续的操作空间大， 许秋并不指望一发入魂，先把基础打好，日后还可以继续改进，就像当初的pe11就是从pb4一步步的优化得来的。 况且，如今的他也不是昔日可比的科研小白，科研经验丰富了不少，改进计划早已经在他脑海中产生了雏形。 另外的pi3-b3、pi4-b4系列，其实就是之前学妹提出的想法，中央一个苯环，外接三、四个噻吩环，再接pi分子，现在正好交给她负责。 本来这个想法，是排在那十数种可行方案中第四位的，但由于“学妹主动提出来”的加成，优先级瞬间跃升至第二位。 没错，就是这么随意…… 听完许秋的汇报后，魏兴思点点头，“不错，就按照这两条路线合成吧，”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争取把效率做到八、9！” 许秋笑了笑，没有回应。 魏老师给出的目标是奔着打破世界纪录去的，现在pi系列最高效率也不过八，对刚刚起步的他来说暂时还有点远。 他大概也能理解魏老师的心思，其实他提出的这两条合成路线并没有多么惊世骇俗，也没有讲的很深入，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刚刚汇报的光电性能数据，基于pe10:pbi-5器件的效率达到了521。 这个数值，比魏老师在漂亮国做pi研究时的最高效率都要高，那时候他们只有4。 虽然经过几年的时间这个领域有了发展，但许秋第一次汇报的结果就这么给力，再加上他的历史表现，魏老师有这样的期许，就不奇怪了。 许秋没有好高骛远，他给自己的目标暂时定在6、7。 当初涉足3-pi主要是为了卖一个3的概念，同时磨练一下有机合成方面的能力，之后再转型潜力更高的a--a分子。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方面概念被人抢了，另一方面现在学姐那边合成的1分子，开门黑，上来就是效率不到1的开局。 这让许秋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不管未来怎么说，当下还是要把3-pi做好，至少做出来一个完整的体系出来。 …… 组会后，众人返回216。 许秋提着折叠式的圆凳，走在最前面，打算用一卡通打开门禁。 这时，韩嘉莹突然从他的旁边出现，抓了抓他的衣袖，急切道：“师兄，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怎么就在组会上讲了出来呀，我还没做好准备呢，我以为这周主要在邯丹这边做器件和表征呢，我感觉pbi-5的体系性能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许秋对此早有预料，回应道：“pbi-5的那个先不急，已经报道过的体系，我们效率做的再高也只能当标样来使用。” “可是，合成路线我都还没有设计。”韩嘉莹又道。 许秋笑了笑，“难得学妹你提了一个想法，我已经替你把好关了，可行性还是不错的，具体的合成路线我也都帮你规划好了。” “真的，那太好啦，”韩嘉莹脸色一喜，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之前看那篇jas审稿，好像要用到硼酸酯化的原料吧，这个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 “嗯，这确实是一个新反应。”说话间，许秋已经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他放下圆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唤醒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指着pp上总结的资料，讲解道： “我们合成反应用到的原料之一，是单溴取代的pi-br，是现有的。 不过，之前只投了500毫克的pi原料，与液溴反应，获得pi-br的产量在200-300毫克左右，而上次合成pi二聚体每种原料消耗了100毫克，因此现在只剩下100毫克出头，只够一次反应的量。 另外一个反应原料，是硼酸酯化的中央核单元，比如我的1，3，5三硼酸酯代苯，再比如你的四硼酸酯取代的b。” 韩嘉莹仔细盯着电脑屏幕，眉头轻皱，“看起来硼酸酯的结构好复杂呀，这个反应会不会很难。” “用到的是类似于sille偶联反应的suuki偶联反应，溴基团和硼酸酯的缩合反应，在连接处形成碳碳单键。”许秋解释道： “难度的话，新反应可能比sille偶联反应稍微难一些，但也不会太过夸张。” “唔……那就好。”韩嘉莹松了口气。 在学妹呼气呼到一半的瞬间，许秋突然说道：“但是……” 韩嘉莹被憋了一下，脸色一红，没好气道：“师兄，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许秋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但是你设计的材料结构比较复杂，相应的硼酸酯取代物，没有直接的商业化渠道可以购买，需要自行合成。” 随后，他也没再逗学妹了，直接一次性说完：“合成路线我已经替你规划好了。 第一步从最开始的1，3，5-三溴苯以及1，2，4，5-四溴苯开始，分别和三甲基锡取代的噻吩反应，得到中间的核单元； 第二步然后光溜溜的核单元与对二硼酸酯反应，得到硼酸酯化得核单元； 第三步硼酸酯化的核单元与pi-br发生suuki偶联反应，得到3-pi分子。” “这样，这样，再这样……”韩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语言加上图片的介绍，她很快弄懂了，“好像也不是很难，对了，那初始原料呢，还有催化剂。”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药品、催化剂上周二买的，现在已经到了，存放在张疆药品仓库。”许秋道。 “唔……好像没什么可题了。”韩嘉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 下午，陈婉清留在邯丹做器件，许秋带着韩嘉莹前往张疆实验室。 a501办公室中，韩嘉莹在做反应前的准备，操作电脑，计算投料质量。 当她看到许秋反应的原料后，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师兄，为什么你的反应只有一步呀？” “当然是因为我的原料简单，可以直接买到啊，一步到位，羡慕吧。”许秋得意洋洋。 “你是故意的吧。”韩嘉莹咬牙切齿。 216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求订阅） “没错，本来以为你上午就能发现端倪的，没想到现在才发现，”许秋故意叹了口气，“哎——” “哇哇哇。”韩嘉莹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许秋没想到她这么生猛，当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韩嘉莹扑了个空。 眼看学妹着要摔倒，他只好再次迎了上去。 然后，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房间内的氛围瞬间变的粉红起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却都没有要放开对方的意思。 这时，a501的房间门突然被推开。 田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我来啦。” 许秋和韩嘉莹连忙分开。 田晴扫视着两人，狐疑道：“你们两个刚刚在干嘛？” 许秋轻咳一声，镇定道：“我们在讨论实验啊。”旁边的韩嘉莹非常配合的点点头。 “对了，田晴学姐，你怎么来了，是要做钙钛矿量子点合成吗？”许秋转移话题。 田晴大概猜到了什么，但见他们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穷追猛打，应和道：“对的，我前段时间把文献整理好了，今天打算参照文献合成一下标样。” 随后，她又解释道：“我本来打算和你们乘校车一起过来的，结果等我返回实验室的时候，才得知你们刚离开不久，后来在校车点也没看到你们。” “嗯，我们坐的是一点十分的车，田晴学姐是坐一点半的车吧。”许秋回忆了一下，现在开学后校车班次变多不少，中午属于高峰期，平均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一班，按时间算下一班刚好是一点半。 “没错，”田晴点点头，“话说回来，张疆实验室装修好后，我还是第一次来，之前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个空壳子，我好久没有用过化学实验室了，来之前陈婉清把我托付给了你，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你。” “好说，好说。”许秋答应下来。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一同进入实验室。 田晴第一次来，没有领用实验服，就暂时借用陈婉清的实验服穿上，她们两人的身材相差不大。 许秋先给田晴介绍了一遍实验室安全问题，比如有戴三层手套、一次性活性炭口罩?不能随便乱摸?到处都是有毒物质之类的，她有材化专业的学科背景?适应起来并不难。 然后他到学妹那边看了下她的进度?她的第一步反应是sille耦合反应，便嘱咐了一句反应前测试样品纯度。 安顿好两人?许秋开始自己的实验。 反应是suuki偶联反应，原料是pi-br和1?3?5三硼酸酯代苯。 之前合成了四种pi分子，有四种一溴取代物。 许秋挑选了一番，决定使用侧链比较长的pi-5和pi-6。 这是基于之前二聚体的合成经验，在二聚体中侧链长的性能更好些。 而现在要合成的3-pi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是三聚、四聚?分子结构更加庞大?对烷基侧链长度的需求理论上应该更长。 之后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开发更长侧链的pi-八，或是对pi分子进行侧链修饰。 许秋取出了pi-5和pi-6试剂瓶，上面标注着剩余量，各自大约有120和1八0毫克。 想了想?他决定使用分别使用120毫克和90毫克，给学妹留了90毫克的pi-6。 开始实验。 重蒸反应溶剂?这次使用的是四氢呋喃hf，第一次做suuki偶联反应?许秋直接按照文献上的条件进行。 准备干净的两口烧瓶、搅拌子、冷凝管、氮气球，搭设实验装置。 称量原料?用重蒸后的hf溶解原料。 配制碳酸钠的水溶液?加入反应瓶中?这个反应需要在弱碱性的条件下进行。 理论上讲纯的hf和水是互溶的，但由于碳酸钠无机盐的存在，不能完全互溶，会分层形成水相、hf相。 因此，他又加入几滴相转移催化剂。 用氮气球三抽三排，保证反应容器中的氮气氛围。 最后，加入催化剂四（三苯基膦）钯，再次用氮气球三抽三排，快速升温，开启冷凝水，用铝箔纸覆盖反应容器外表面。 依次投好两个反应。 因为今天指导田晴熟悉化学实验室耽搁了些时间，所以等许秋投完反应实验室只剩下他一人，学妹和田晴都已经遛回办公室了。 他检查了一下实验室，韩嘉莹和田晴的反应都正常进行着，便脱下实验服，走向a501，隔着门都能听到田晴的大笑声。 他用小手臂压开门把手，径直走到洗手池。 办公室里韩嘉莹和田晴有说有笑，许秋进来时两人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继续聊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 两个小富婆，共同话题还是不少的。 许秋也是略微有些惊奇，之前很少见两人聊得这么嗨。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韩嘉莹长期被他带在身边，平常和田晴的交流不多。 半生不熟的人，通常容易聊得起来，而越是熟的人，有时候反而越是没什么话题。 洗完手后，许秋在水池边甩了甩手，回到座位坐下，打开电脑，正准备码字写综述，突然想到了前几天辅导员于强发的邮件，通知了几件事情，选择毕业设计课题，以及撰写开题报告，还有周二开班会。 毕业设计的课题他已经选好了，就是之前提交给魏老师的那个，不过开题报告还没有写。 “田晴学姐，你毕业时候的开题报告文档还在吧，发我一份呗。” “好啊，给我个u盘，我把整个拷贝给你。” 几分钟后，许秋取回u盘，插在电脑上，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毕业设计”，点开一看，有几十个文件，包括开题报告、中期报告、毕业设计等等。 参考了一下田晴的模板，开题报告对应的内容刚好是文章的前言部分，主要包括目前的发展现状，面临的问题以及一个可行的研究方向。 许秋从之前的基金年度总结报告中复制粘贴，再修修改改，花费了十几分钟便完成了自己的开题报告。 下午，田晴反应结束拿到产物后，就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许秋和韩嘉莹，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中午发生的事情，一同进行的反应后处理。 217 水到渠成（求订阅） “师兄，怎么样？”韩嘉莹偏过头问道。 许秋放下手中的硅胶板和紫外灯，说道：“这个点板一深一浅，还有其他一些浅浅的影子，浅的是原料点，深的大概率是产物。” “只有一个深色的产物点呀，那产率应该不低吧。”韩嘉莹一边回应一边用毛细管蘸取溶液，垂直的点在硅胶板上。 许秋嗯了一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预计有50就不错了，现在看来可能接近70-八0。” 接着，他拿起另外一块硅胶板，用紫外灯照了照，说道：“我的另一个反应，点板结果也类似，你的怎么样？” “应该是成功了吧，有一个产物是深点，杂点不多，原料是浅点，不过，要进行下一步反应还是得过柱子才行。”韩嘉莹顿了顿道： “感觉小分子的反应，合成出来产物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的分离、提纯才是麻烦事。” “是啊，”许秋点点头，“稍微改一改分子结构，换一个不同的体系，用到的条件都会不同，略微混入一点点杂质，就需要重新提纯一遍，因此必须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对待，好在实验室里有一台高压液相色谱仪，能极大的提高实验效率。” 花费了一些功夫，两人处理好反应，得到四组粗产物。 许秋站在水槽旁，处理着使用过的玻璃仪器，随口问道，“现在几点了？” “唔……”韩嘉莹正在清理通风橱，她看了眼挂在通风橱旁的秒表，“五点一刻。”实验室里没有挂在墙上的时钟，一般也不会带手机进来，秒表就是常用的计时工具。 ‘液相色谱仪一旦开启，起码得连续运转一个半小时，甚至两小时，太久了点，’许秋想了想道：“现在过柱子的话，时间有点来不及，等吃完晚饭再说吧。” “好呀，”韩嘉莹自然没什么意见，“我这边已经整理好了，师兄你呢？” “马上就好，”许秋稍微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分钟。” 学妹走到了他的身边，“那我等你。” 整理完实验室后，两人返回办公室。 韩嘉莹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视线在许秋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许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他洗完手后，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脑海中思索着晚上的实验规划。 ‘我的两个产物，都是最后一步产物，也就是3-pi分子，提纯出来就可以直接拿来做器件测试，可以今晚优先分离、提纯，然后直接放入模拟实验室中检验性能。’ ‘此外，pi-5、pi-6这两种分子的单溴取代产物，已经见底了，还要再合成一批。’ ‘还有，pi-八这种侧链更加长的pi分子，也可以合成一批待用……’ “师兄~”声音突然在许秋耳畔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他一抬头，韩嘉莹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她脸色微红，单手撑在办公桌隔板玻璃上，室内空调暖风常开，学妹没有穿外套，上身只有一件米黄色的绒衫。 许秋定了定心神，“怎么啦？” 韩嘉莹犹豫了几秒钟，鼓起勇气说道： “师兄，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许秋身子顿时一哆嗦，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卧槽，学妹向我表白了，这么突然的嘛。’ ‘好像也不是很突然，我们似乎早就跨越了朋友的那条线。’ ‘答应，答应还是答应呢？’ ‘三个选项一样长，选吧。’ ‘该怎么回应呢？’ ‘≈……’ ‘恨自己不是陶焱，完全没有经验啊。’ ‘但也不能一直拖着，只能这样了……’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个字，从许秋口中说出：“好。” 韩嘉莹一脸娇羞，双臂微微张开，做出一个求抱抱的姿势。 许秋人高马大，直接将学妹公主抱起来，扔到床上。（这行删掉） …… 一个多小时后。 两人到食堂解决了晚饭，重新返回微分析楼。 稍作休息，继续实验。 许秋把他之前的分工计划讲了一遍，韩嘉莹自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因为中途出了些……小意外，所以他们的时间有些赶。 好在开学后末班校车的发车时间延迟到了九点半，比前些天多了半小时的实验时间。 最终，许秋用液相色谱仪，分离、提纯了他的两个样品，成功拿到两种3-pi分子，产率分别为76和71，产量接近100毫克。 材料到手后，他立刻将它们复制到模拟实验室ii中，交由模拟实验人员制备器件，遍历现有的给体库。 韩嘉莹则投了三个反应，分别为pi-5、pi-6的溴代反应，以及pi-八的合成反应。 前两个反应各自投入1克的反应原料，反应时间两小时左右。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点板检测实时的产物，因为有了经验，知道每个样品点对应的产物信息，所以可以在一溴代产物最多的时候及时停下反应。 产率理论上会比上一次反应要高一些，不过时间有限，这两个反应只做到产物拌样那一步，便停了下来。 第三个反应投了5克的反应原料，反应时间要24小时，需要第二天才能处理。 …… 校车上。 两人确认了关系后，自然的依偎在了一起。 韩嘉莹低声说，“师兄，我们的关系，要不要公开呀。” 许秋柔声道：“我都可以，你怎么想？”对他来说，恋爱这种事情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其他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公开与否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我们在组里低调点吧，私下里……”韩嘉莹顿了顿道：“怎么样都行。” “都依你。”许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师兄~我睡一会儿，到了学校叫我哈。”说完，韩嘉莹朝他的怀里缩了缩。 “好。”许秋也闭上双眼，开始回想过去和学妹的点点滴滴。 今天的告白有些突然，却又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 两人关系亲密了不少，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些情侣日常都做了，除了最后一步…… 相互之间的称呼倒没有改变，要是取个“宝宝”、“宝贝”之类的爱称，许秋总感觉太羞耻了，主要也是因为“学妹”、“师兄”叫顺口了。 胡思乱想了一路，校车终于达到邯丹校区，缓缓停下。 许秋把学妹摇醒，两人牵着手慢悠悠的返回寝室。 …… 第二天。 许秋一早拿到了模拟实验室ii的结果，他合成的3-pi分子，最高效率可达437。 这个数据，还算不错，已经超过了之前审稿的那篇jas，4的效率。 如果把结果整理出来，发一篇二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想发一篇一区难度不小，这就是失了先机的劣势。 而且，就算想发二区，做实验、写文章还需要耗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甚至还不止。 这也没办法，做有机小分子合成相关的研究，固定时间成本太长了。 现在对他来说文章的质量更为重要，并不缺二区的文章。 要完成系统进阶任务，需要发表三篇si一区，除了已经接收的a，还有一篇大改后的ae，也就是说他还缺一篇一区文章。 如果把效率再往上提一提，到6、7，就有机会冲一冲一区。 如果能到八，逼近世界纪录，一区很稳，保守一篇ae，大概率a往上。 如果能到10以上…… 虽然可能性极低，但万一真达到了10，差不多能发一篇《自然》大子刊了，这算得上是突破性的进展，意味着非富勒烯受体登上历史舞台。 当然，如果想发表一篇ns主刊，10还远远不够，单单从效率的角度来看，怎么也得15以上，而且还要有大量的前期工作。 因此，许秋没有多想，便决定继续对分子结构进行改进。 其实他之前有考虑过用模拟实验室ii来帮他优化分子结构的，但他经过仔细考虑后并没有这么做。 一方面，合成一个分子的周期很长，涉及到多步反应，可能要一天、两天甚至更久，就算多个反应同时进行，平均下来差不多一天完成一个分子，积分消耗太快。 另一方面，用系统通过批量制备器件，来摸索材料光电性能的话，因为模拟实验室内有多个器件实验室，所以清洗基片、旋涂传输层、蒸镀的时间就可以忽略，只需要考虑旋涂时间，一分钟一片，一小时六十片，同样是一天的时间，可以摸索数千种条件。 基于模拟实验室ii的现状，他之前同样规划好了他之后和学妹的合作模式—— 他主要在邯丹做器件，学妹主要负责在张疆合成。 这样的计划，可以高效得利用邯丹和张疆两边的实验室，与两人堆在一起相比，至少提高50以上的工作效率。 这也是之前每个实验，许秋都带她走一遍的原因，就是为了将她培养成可以独挡一面的有机合成实验人才，为这种合作模式的推动做铺垫。 本来嘛，这么安排是没什么关系的，但现在两人突然在一起了。 就很坑…… 恋爱第二天，就被迫异地，找谁说理去。 只能说天意弄人。 218 系统瓦特了？（求订阅） 和学妹互道一声早安后，许秋溜达着来到材一。 今天不去张疆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要开班会，另一方面学妹攒了一堆产物要分离、提纯，肯定要用一整天的液相色谱仪，他过去了只能打打酱油。 提前了十分钟到达216，办公室中只有陈婉清、吴菲菲和孙沃三人。 和小伙伴们打了声招呼，许秋坐在学姐旁边，随意问道：“1的器件怎么样？” “哎，别提啦，做了一批，最高效率只有0八9。”陈婉清摇了摇头，倒没有过多沮丧，面色平静，“我打算今天再做一批，不行的话我就再试着优化一下分子结构。” “多少，0八9？”许秋惊讶道，他记得之前用模拟实验室ii初次遍历后的结果只有067。‘学姐怎么做到比系统还高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到1，确实是低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陈婉清歪了歪头，审视的看着许秋，似乎在说“小兄弟，你看起来似乎对我有意见嘛”。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秋解释道，然后取出水杯，“我去打杯水。” “你水杯还是满的呢。”陈婉清吐槽了一句。 “现在只剩一半了。”许秋拧开杯盖，大大喝了一口，牙花子一凉，‘嚯，好冰。’ “去吧，去吧。”陈婉清摆了摆手。‘学弟一大早，奇奇怪怪的，算了不管他，继续追剧。’ 许秋借打水的时机，进入模拟实验室ii，翻开了一下历史数据。 学姐1的体系，最高效率是067没错啊?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许秋暗自嘀咕?总不能是学姐数据造假了吧。 他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性，1不到的效率?又不是10?没有造假的意义。 ‘数据是会说话的，还是先翻看一下我这边的历史数据。’ 几分钟后?许秋终于弄明白了原因。 在最开始启动模拟实验室ii进行遍历的时候，他给模拟实验室人员提供的是pi体系的初始条件。 之后学姐合成的1材料是a--a结构?两者的最优适用条件并不相同?但初始条件却没有改。 因此，基于pi的初始条件，只花费5个小时进行初步探索，时间过短?并没有很完备的优化条件。 这就导致器件的效率数据是单边上升到067的?也就是说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 不过，提升空间也不是很大，估计撑死了到1差不多。 于是许秋也就没再浪费积分在学姐1体系上，底子太差了，不值得。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模拟实验室ii中的模拟实验人员，现在的智能程度并不高。 不可尽信之?以后拿到结果后还是要自行甄别一回。 想到这里，他翻看了一下几个pi的遍历结果。 这些数据看起来倒没什么大问题?器件性能总体上都是呈现先升后降而形成的极值点。 或许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但暂时没必要尝试?因为性价比不高。 许秋占领手套箱?开始配制溶液。 今天打算做的器件?有效层结构是p3ea：pi3-b-5/6，这也是模拟实验室ii中遍历得到的最佳体系。 给体材料p3ea，实验室中只有15毫克的小样，他记得之前pi二聚体时，也是这种给体的性能最好，之后可以再买一些。 受体材料pi3-b-5和pi3-b-6，许秋也只拿了15毫克回来，剩下的都留在了张疆，以供接下来的分子结构优化。 两种溶液各自配了1毫升，消耗了八毫克的给体和12毫克的受体。 具体的条件是氯仿溶剂，正常喷涂，/a比例1:15，浓度10毫克每毫升，1体积分数，热退火120摄氏度15分钟。 条件和之前pe11:pb的体系相差很大，和学姐的1体系差别也不小。 有机光伏领域就是这样的，有效层材料的给体、受体任一发生变化，最优条件都可能发生很大的改变。 因此，正常情况下，器件优化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运气好一点一周能完成，运气差一点的话，两周甚至一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关键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成本，最终的结果却不一定好。 比如设计了一种新的聚合物给体材料，用于富勒烯衍生物体系，合成花了一个月，器件优化又一个月，效率却只有4，不上不下的，si二区大概率发不了。 如果不想浪费这个工作，就只能咬咬牙，再花一个月时间补充其他表征以及写文章，发一发si三区、四区了。 这种还算好的，如果碰到某些的体系，必须要加指定体积分数的溶剂添加剂，才能获得高效率，比如不加，效率4，加05体积分数，效率3，加15体积分数，效率能到八。 研究者在器件优化的时候，加了05后发现效率降低了，就没有进一步提高的体积分数，导致最终效率停留在4。 最后本来有机会发一区的文章，却发在了三区，那就非常遗憾了。 …… 配好溶液，许秋返回办公室，径直朝陈婉清走去，“学姐，今天打算做器件嘛？” “嗯啊，”陈婉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想让我帮你做？” “知我者学姐，”许秋点点头，“我有六片器件，都要做倒结构的，怎么样，和你的不冲突吧。” “可以啊，我也做倒结构，不过……”陈婉清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许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和韩嘉莹是不是……”陈婉清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多半是田晴说了些什么，不过已经答应学妹保密的。’想到这里，许秋义正言辞，“就算你是学姐，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真不是？”学姐显然不信，审视的眼神在许秋脸上来回扫动。 许秋面不改色，转移话题，“对了学姐，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陈婉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之后我们有机三人组分工一下，我主要负责在邯丹做器件，你和学妹主要做合成。”许秋道，他后来想了想，把学姐也纳入了计划中。 他有系统，这样搭配的话，器件优化的消耗的时间非常少，可以把情况即时的反馈给她们，以供她们进一步优化结果。 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些担心学妹一个人在张疆做实验，可能会有危险，两个人的话，就会安全很多。 陈婉清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韩嘉莹同意吗？”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同意的。” “那我没有意见。” 搞定了学姐，许秋又去了趟21八。 “今天没去张疆？” “嗯，第一批3-pi分子已经合成出来了。” “不错，赶快做器件试一试。” “我想买一点p3ea给体，之前深城那家光电公司送来一些小样过来，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而且文献中这个材料也和pi系列比较贴合。” “行，你看着买吧，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新的文献给你，你去忙吧，器件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 “好。” 许秋拿了一盒蜂蜜柚子茶离开，他内心吐槽了一句，“买材料都不问价格的嘛”。 返回216，他联系光电公司买了200毫克p3ea，花费了2400块，暂时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聚合物给体的价格，除了分子结构极其简单的p3h外，大多数的价格都在一克一万左右，进口的甚至两三万一克。 之后，许秋找学姐蹭了六片氧化锌基片，挑选了两组效率分布在35-4的条件来旋涂有效层。 如果直接上来就直接用最优条件，一步到位的话，太过夸张了一些，而且可能会让魏老师产生过多的期待。 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反正具体性能如何，他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 …… 晚上，班会。 大四下学期的这个节点，不是很好召集学生，人并没有来齐。 辅导员于强主要讲的是毕业相关的事项，这回主要是针对的是找工作的学生，涉及到签三方就业协议等事项。 保研和国外读研的学生，现在流程差不多已经走完了，基本没什么事，安心做好毕设，等待拿毕业证、学位证就是了。 听着辅导员的声音，许秋的思绪逐渐飘远。 大学里面，他经历了两任辅导员，大一技术科学试验班的时候，是一个计算机系的研一学生给他们当辅导员，大二到大四进入材料系后，换成了材料系的副教授于强。 总体来说，他和辅导员交集不是很多，新生的时候没有主动找辅导员聊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探索着大学新生活的。 后来，倒是有听几个做辅导员的朋友，讲述他们遇到的糟心事： 课程没选上，找辅导员帮忙选课； 失恋了，找辅导员心理辅导； 手头紧了，找辅导员借钱； 班里某某某xxx了，找辅导员打小报告； 还有试图搭讪，发展一波的超越友谊关系的。 总之，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除了辅导员制度外，材料系还有另外一种导师制度，和研究生的导师不同，这个是专门服务于本科生的，名义上是给本科生提供科研指导。 三个专业，每个专业一名导师，通常是没什么资历的青椒学者挂名。 因为没什么利益，导师们的兴致不是很高。 材化的导师许秋只正式的接触过一次，那是在大二的时候他们走访寝室，之后就没有再联络过。 辅导员的话，倒是切切实实有利益的，可以走人才工程的路子。 奉献三年或是四年，可以换一个保研的机会，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可以留校。 不过以魔都综合大学现在得行情，即便留校也是行政岗，比如教务之类的，而且名额也不多，但终归是一条路。 时间再往前推十年，还可能博士毕业留校直接当讲师的。 现在，越来越难喽。 219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求订阅） 因为今天大概率是本科期间最后一次班会，所以辅导员于强倾诉欲极强。 他从五点半开始，讲了快半个小时，第一件事情都还没有讲完。 ‘看他这样子，这班会少不得要开两个小时。’许秋摇了摇头，暗自思忖。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早退了一会儿，提前解决了晚饭，还随身带着电脑，抽空写写综述吧。’ 陶焱就坐在许秋旁边，两眼无神，看到他取出电脑，打开了一个r文档，随意问道：“你又在写文章啊？” 许秋嗯了一声，“是一篇综述，我和组里做有机的两个学姐、学妹一起合作撰写。” 陶焱看了几眼电脑屏幕，就转回目光，双手撑起脑袋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班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于强也不说重点，净讲些废话。” 许秋看到他的状态，猜到了什么，“你没吃晚饭吗？” “是啊，”陶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抱怨道，“今天下午划水了一整个下午，结果临下班前，我老板跑过来给我安排了工作，我急急忙忙干完活，都快五点半了，哪还有时间吃饭，哎，要是于强再过十分钟，这第一件事情还没有讲完，我就开溜。” 十分钟后。 “我溜了。” “嗯，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微信通知你。” 他们两人的座位比较靠后，陶焱趁于强转头的时候?从后门悄悄的离开。 陶焱的离去?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班会照常继续。 最终?整个班会生生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才终于结束。 确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一些重点事项于强之前都在邮件中通知过一遍了。 今天与其说是班会?倒不是是来自辅导员的一些人生建议，相比于研究生担任的辅导员?这种四十多岁学院老师的人生阅历更加丰富?见识也更广一些。 对即将离开象牙塔的学生来说，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用处的。 …… 许秋收拾好电脑，再次回到材一216。 之前拜托学姐制备的器件已经完成，此时她正在测试。 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顺利啊。 果然，他刚刚放下书包，就听到学姐的抱怨，“哎，我这批器件还是不行。” “效率有多少？”许秋闻言?快步走进实验室，他比较关心自己的数据?有没有到4左右。 “我的1体系，目前最高效率091?你的体系我就帮你测了一片，效率35八。”陈婉清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我再次几片1的?要是还没有超过1?剩下的我就不测了。” “嗯，学姐有想过接下来怎么优化吗？”许秋问道，这个实验结果算是正常，至少说明学姐这批器件做的没有问题，只是材料的上限摆在那里。 “这倒是想过，”陈婉清点点头，“之后我打算基于1的结构做出2、3、4，只是现在1只有起步不到1，我心里有些没底。” “唔……”许秋沉吟一声，开始思索。 日后他大概率也要做a--a体系，现在帮学姐就是在帮自己，只是之前把注意力集中在pi体系，现在学姐是新体系，又要重新翻一遍相关的文献了。 罢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想到这里，许秋说道：“我有时间帮你分析分析，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改进方法吧。” “真的嘛，那太好了。”陈婉清笑了笑，回想到之前发表的几篇文章，多多少少都有许秋的影子，听到学弟的话，顿时安心了不少。 随即，她歪了歪脑袋，“对了，那篇综述，我的那部分已经写完了。” “这么快……”许秋顿了顿，“也是，学姐你过柱子的次数比较少，那等下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其实他和韩嘉莹的进度也没落下多少，差不多完成了八0左右。 “好呀。”陈婉清点点头，继续测试。 之后，学姐连续测试了三片1的器件，效率均在06-09之间浮动，她便让出了手套箱。 许秋无缝衔接上，花费一些时间，测完了他剩下的五片器件，效率在34-41之间浮动。 这个结果，倒是比模拟实验室ii中得到的结果波动幅度大了一些。 究其原因，这种探索性质的实验，许秋并没有做重复性实验，每种条件只有一片器件，波动性自然会很大。 回到办公桌，陈婉清得知了许秋的器件的结果，随意提了一句：“4的效率，3-pi体系，应该可以发二区了吧，我记得上次那篇jas的审稿也才4。” “再试着改进改进吧，现在直接发二区太浪费了。” “也是，你的基础这么高，可以再往上冲一冲的。” 闲聊了几句，陈婉清打开了综述的r文档，两人坐在一起开始讨论。 学姐总体的行文思路并没有跑偏，所以许秋直接把她的那一部分拷贝到自己的电脑中待用，之后等他和学妹两人负责的部分完成后，再整体润色一遍。 此前，他们三人对综述第二部分进行了分工，现在学姐提前完成了她的部分，许秋就让她先进行第三部分的撰写。 第三部分同样有三个小的主题，分别为“光吸收性能”、“电荷输运”以及“薄膜显微形貌”，当时写综述计划书的时候，学妹还没有参与进来，那时候许秋的负责“光吸收性能”，学姐负责后两者。 现在多了一人，刚好可以每人负责一个主题。 许秋连线了还在张疆的韩嘉莹，三人讨论了一番。 最终决定他还是负责“光吸收性能”，学姐负责“电荷输运”，学妹负责“薄膜显微形貌”。 …… 讨论过后，许秋又去了趟魏老师办公室，汇报结果。 犹记得他当初刚来课题组的时候，到21八办公室还是比较拘谨的。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现在去找魏老师，就和串门似的。 见到是许秋，魏兴思换上了一副笑脸，“如何？” 许秋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魏老师的办公桌前，两人面对面，“3-pi的器件，效率最高41。” “不错，想办法再做高一些，”魏兴思点点头，“用的是深城那家公司的小样是吧，材料你联系他们买了吗？” “买了200毫克p3ea，这周内应该能到货。”许秋想了想，没说价格，毕竟还是有点小贵的。 “行，之后有什么实验计划吗？”魏兴思随口问道。 “主体思路就是进一步优化3-pi的分子结构，”许秋斟酌了一下道：“我想到的方法暂时有稠环化，湾位修饰，n位侧链工程，引入杂原子。” “好，就先按你的想法做着，”魏兴思也没问具体的实验步骤，突然语重心长道：“但也不要一直紧绷着弦做实验，要懂得劳逸结合，比如做实验的空隙，也可以写综述放松放松嘛，现在综述写的怎么样了？” ‘怎么感觉我们理解的劳逸结合有些不一样呢？’许秋内心吐槽了一句，嘴上应付着，“现在在写综述第二部分，差不多完成了八成左右。” “有进展就行，”魏兴思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事，“对了，你明天在邯丹吗？” “明天有什么事吗？”许秋明知故问，他明天的计划是在邯丹做一些关于3-pi分子的基础表征，比如光吸收、能级测试之类的，不过看这个样子，魏老师大概要给他安排什么工作，还是先问清楚为好，实在不行，可以跑去张疆避难。 “是这样的，”魏兴思用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rpl的邱贺明最近要过来给我们安装仪器，我们之前初定是明天周三过来，如果你明天没空的话，我就和他重新约个时间。” “本来打算明天去张疆做合成的，那我明天就在邯丹做一些3-pi的基础表征吧。”许秋瞎话随口而来，进组后的各种经历也让他变得圆滑了不少，rpl是他负责的仪器，这活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早点处理掉。 “好，那我给他发个消息把这事确定下来。”魏兴思说完，给邱贺明编辑了一条消息，又回手从冰箱中掏出一罐和老吉凉茶，递给许秋。 …… 返回216，许秋配了几个溶液，稍微看了看rpl相关的文献，处理完实验室的其他事务，给韩嘉莹发了个消息，确认她坐校车回来的时间。 然后，他提前等候在校车停靠点，不过并没有告诉她。 几分钟后，满载学生的校车缓缓驶入学校的正门，饶了一个大圈子后，缓缓停下。 韩嘉莹慢悠悠的下了校车，耳朵上还插着两根白色的耳机线。 正待向校门移动，她突然看到路灯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惊喜得扑了过去，“你怎么来啦？” 许秋连忙把她抱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唔……”韩嘉莹呆了一下，‘这个时候应该说“想你了”才应景吧……嘛，这个不重要。’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随后，牵着手压着马路聊着天，又在寝室楼下腻歪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220 奸情暴露（求订阅） 材一216。 韩嘉莹和陈婉清去了张疆，办公室中只有吴菲菲、段云、田晴和新来的孙沃。 经过一周多的时间，孙沃也已经融入到了课题组之中，他的姿态摆的很低，见人都称呼为师兄师姐，甚至韩嘉莹都被叫了一声师姐。 孙沃家是魔都本地人，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不近，因为是来魏老师这边联合培养的，所以并没有宿舍，每天都是骑自行车往返于学校和家，单次车程要半个小时左右。 他的爱好之一是炒股票，据说四年前他拿着一万块钱杀入股市，现在还有一万零一百块二毛三，按照股市一赢二平七负的规律，他是个超过90股民的高手。 另外一个爱好，或者说特长，是他通过了霓虹语n1考试，据说当初是因为等不及番剧汉化，啃生肉又太过痛苦，于是怒学霓虹语。 孙沃被魏老师安排给了吴菲菲做钙钛矿，所以许秋和他的交集并不多。 今天许秋的任务主要是rpl仪器的调试，不过现在邱贺明还没有过来，他就一边做自己的实验，一边顺带着也准备了一些样品。 这回的样品制备要求，倒是没有之前去苏城大学那么高，样品尺寸在1厘米乘1厘米到5厘米乘5厘米之间的任意尺度，都是可以的。 许秋便按照往常习惯，将一片长方形载玻片用玻璃刀等分为三份，得到边长25厘米左右的正方形玻璃片作为基底。 至于样品的选择，他挑选了p3h、pe10这两种标样，以及他自己的pe11系列，还有刚刚拿到手的3-pi系列。 除了有机的样品以外，魏老师还让吴菲菲准备了一些钙钛矿的样品。 目前钙钛矿光伏虽然还是一个新兴的领域，使用rpl仪器做表征的课题组不多，但不代表这方面的研究不重要，只是暂时研究者们还处于效率冲刺阶段。 如果能够提前在这方面取得先机，还是有斩获大文章的可能性的。 这也是魏老师当初很快下决心购买仪器的原因，不止是有机领域能用，钙钛矿能有，包括量子点的也能用，与课题组的研究方向非常契合。 …… 下午两点多，许秋和田晴被魏老师召唤到他的办公室。 房间里有两个陌生男子?坐在魏老师招待客人的沙发上?中间的是一位成熟的中年大叔，看起来颇为干练?手里面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装有热茶，另外一位则是年轻小伙?一看就是干苦力的小弟。 地上还摆放着两个纸箱，其中一个是普普通通的黄褐色纸箱?另外一个则比较精致?上面印着“hriba”的lg以及“瞬态荧光光谱仪”等字样，看样子是rpl仪器。 魏兴思介绍双方认识：“这位是邱贺明博士，”，“这两位是我的两个学生?许秋和田晴。” “你们好。” “邱博士你好。” 邱贺明起身?主动向许秋、田晴伸出手，依次礼节性的握了握，随后说道： “魏老师，我们现在开始吧，仪器准备安装在哪里？” “就装在我这边的杂物间。”魏兴思挥手示意了一下?先行一步，众人跟在他身后。 杂物间不大?只有几个平方，里面有一个洗手池?还有一张空桌子，桌子显然是刚刚被擦过?光亮光亮的。 邱贺明大致估算了一下桌子的面积?点点头道：“这里可以?空间足够，小刘，你去把仪器搬过来。” “好嘞。”小刘收到指令，麻利的拆开那个普通纸箱，一个刷着黑漆的金属样品舱显露了出来，他一把抱起样品舱，进入杂物间，小心将其安放在桌子上。 随后，他如法炮制的将另外一个纸箱拆开，将四台机顶盒一般的仪器，放在样品舱的旁边。 魏兴思只看了一会儿，便回到办公桌，留下许秋和田晴两人负责监工。 邱贺明开始动手组装仪器。 装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说道：“等下测试还需要用一台电脑。” 许秋暗自嘀咕：‘卖仪器居然不配电脑，真坑啊。’ ‘不过，这好像确实是行业惯例，实验室里的几台电脑都是魏老师后来买的，因为价格超过了一千，都算是固定资产，理论上是归国家所有的，他们只有使用权。’ “先用我的吧。”许秋无奈道，旁边的田晴并没有打算行动的迹象。 魏兴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主动道：“先凑合一下，之后我再买台新电脑。” 许秋应了一声，回216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取了过来。 还好他现在用的这台笔记本的电池没坏，之前有一台笔记本的电池寿命只有5秒钟，必须持续插着电源才能使用，和台式机也没什么大的差别了。 等许秋再次返回21八，邱贺明已经完成了仪器的安装，当然，他只是把线连接好了，光学仪器，调试光路才是麻烦的事情。 邱贺明从兜里取出一个u盘，插在许秋的电脑中。 安装了两个软件，一个是测试软件，另外一个是数据分析软件，又输入了一串序列号，把两个软件激活。 在软件安装的过程中，许秋则在观察眼前的整套rpl仪器。 样品舱的中间是样品台，可供多种样品测试，既可以夹片，又可以直接装比色皿，甚至还可以放置一个低温装置，这是后面魏老师提出的补充要求。 为此，邱贺明他们专门做了两种样品舱的盖板，一种是实心的正方形盖板，另外一种是中央被掏了一个圆的盖板，尺寸是按照实验室里那台低温装置来的。 样品舱是方形的，有四个面，每个面都有一个圆洞，圆洞上可以安装激光器或是信号检测装置。 目前只加装了三台，其中两台是激光器，分别为465和695纳米的皮秒量级的激光器，另外一台是检测器，可以检测可见光、近红外范围的光信号。 两台激光器的光路分别和检测器垂直，如果不垂直的话，激光器直接接通检测器，检测器可能就直接gg了。 未来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再装一台检测器，用来检测远红外范围的光信号。 样品舱上的三台装置，分别通过手指粗细的数据线，同旁边四台“机顶盒”中的三台相连，它们上面分别有激光器和检测器的开关。 这三台“机顶盒”又全部和最后一台“机顶盒”，也就是总控制台连接。 总控制台再和电脑连接，通过电脑软件控制整台仪器运转。 除了这些主要装置外，样品舱内，激光器、检测器的前面还各自装有两个透镜，用来聚焦光路，还留有一些槽位用来安装其他光学部件。 比如，将只允许给定波长附近的光通过的“带通”元件，放在激光器光路的前方，可以提高激光的纯净度。 再比如，使用只允许给定波长以上/以下的光通过的“高通”/“低通”元件，可以排除多组分体系荧光信号的互相影响。 此外，还有用来降低光强的n减光镜等等。 许秋也不忘复制了邱贺明的技能，他的pl和rpl的熟练度分别为五阶30和五阶20，看来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销售了。 整个下午，许秋和田晴都被邱贺明拖住了，一直在调试仪器，测试他们准备的有机、钙钛矿样品。 毕竟是近二十万的仪器，马虎不得。 结果表明，实验室内的低温装置可以严丝合缝的放进去； 邱贺明带过来的光学元件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样品舱上的盖板盖上之后，样品舱不漏光； 操作软件、数据处理软件都是好用的，不过操作软件现在只有30天的试用期，因为正版授权码都是绑定电脑的，现在许秋的电脑只是临时在使用，邱贺明表示之后电脑固定了，会提供正版授权码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仪器数据是可靠的、可重复的。 评定这个的依据，是p3h标样的测试结果，用这台仪器测试出来的结果，和文献的结果基本一致。 像p3h这种研究时间足够长的标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你能想到的表征手段，基本都有不止一篇的文献数据可以参考。 这也是标样存在意义。 大约五点的时候，设备终于调试完毕。 邱贺明婉拒了魏老师请吃晚饭的客套话，带着小弟离开了。 晚上，许秋用rpl仪器测试完所有的样品，简单处理了一下数据，然后和魏老师汇报了一下结果。 有机方面的话，暂时倒没有得出什么夸张的结论来。 毕竟新的体系只有一个3-pi，测试和单独组分和共混薄膜的数据，只能说明共混之后荧光淬灭效率不低。 单独一个分子的数据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有拿到新得结构优化后的分子，才能进行相互比较。 吴菲菲那边钙钛矿的数据，是田晴帮忙处理的，她的氯化铵、氯化钙添加剂的体系，似乎有了什么新发现。 不过许秋并没有太过关注，他掐好时间，像昨天一样在校车点蹲学妹。 然后，两人的奸情，就被学姐给发现了。 221 我会替你们保密的（求订阅） 校车司机开着大巴车嗖的一下飞走了，路灯下只余下三个身影。 “哦，我的上帝啊，看看我发现了什么？”陈婉清的目光在许秋和韩嘉莹身上扫来扫去。 许秋挠了挠头，试图解释，“我说我是路过的，学姐你相信嘛。” 陈婉清白了他一眼，做出一副“你似不似觉得我傻”的表情，说道：“我早就看出你们两个有问题，昨天问你，你居然还骗我，哼哼。” 见解释无果，许秋大大方方把韩嘉莹拉到了身边，学妹红着脸，没有反抗。 这番举动有点宣誓主权的意味，不过对方是学姐，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按照他的想法，反正两人的关系迟早都要公布的，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可扭捏的。 只是第一天刚在一起，第二天被人怀疑，然后第三天关系就曝光了，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秃然。 陈婉清也没深究许秋昨天骗她的事情，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说吧，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周一。”许秋如实答道。 “就在前天啊，唔……”陈婉清思索了一会儿，恍然道： “我明白了，之前都是我们仨一起行动，昨天是第一次你们俩单独行动的，结果还被田晴给撞破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遛回邯丹的。” 许秋没有接话，韩嘉莹弱弱的插了一句，“那个，学姐，可以替我们保密嘛，我不想传的沸沸扬扬的。” “没问题，”陈婉清信誓旦旦道：“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嗯嗯，那我们先回去啦。” “好，拜拜。” 同许秋和韩嘉莹挥手道别，陈婉清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良久，她低声自语道：“我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不论是读博后还是找工作，都不会再留在学校了，终归是她和他更合适吧。” 许秋和韩嘉莹走远一段路后，才开始交流。 “今天我调试rpl仪器忙昏头了，都忘记你们是一起回来的了。”许秋懊恼道。 “没关系啦，”韩嘉莹柔声道，随后歪了歪脑袋，“嗯……你说学姐不会出卖我们吧。”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吧。”许秋也有些不确定。 一路闲聊回到南区校园，两人走到了一处昏暗角落，四下无人，然后同时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 回到寝室，许秋考虑了一番，决定明天去张疆做合成，手头这个体系是自己开的头，还是要自己负责完成。 基于pi3-b-5/6两个结构的进一步优化，优化路径之前已经和魏老师汇报过一次了，有稠环化，湾位修饰，n位侧链工程，引入杂原子等几种方法。 虽然两个分子的结构略有区别，但总体上可以看做是同一体系，因此他打算用这两个分别进行一项改进。 最好的结果是两项改进均为正面效果，也就是都可以提升材料的光电性能，那么下一步就可以将两项改进整合到同一分子结构中，大概率能获得更高幅度的性能提升。 不过有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就是原料有些不足，之前获得的两种3-pi分子产量只有不到100毫克，留在邯丹校区15毫克。 剩下的几十毫克材料直接投反应，估计产物产量只有40毫克，最多50毫克，无法支持进一步的优化，只能从头再合成一批。 第二天一早。 许秋和韩嘉莹约了早锻炼，两人吃过早点后提前了一班车前往张疆，主要是为了错开陈婉清，能让两人多出一点共处的时间。 校车上，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许秋想起他们这几天都没有交流实验相关的事情，便问了一句：“最近合成做的怎么样？” “唔……还可以吧，pi-八的合成以及几种pi分子的溴取代反应都很顺利，这几天主要在忙这个，不过……”韩嘉莹话锋一转： “我做的那个3-pi分子的第二步反应，也就是噻吩环上连接硼酸酯的反应，有产物出现，但是产率极低，只有不到20，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所需要的产物，打算下周再试试。” 随后，她甜甜一笑，“反正你的体系不是有初步成果了嘛，这周可以优先做你的体系。” “好呀，”许秋点点头，接着陷入思索，“反应产率低，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这段时间他抽空也在写文献综述，翻阅了不少文献，很多实验细节还在脑子里没有忘记。 过了一会儿，许秋整理好思路，缓缓说道：“大方向上，可以采用延长反应时间、提高反应温度，或者更换反应溶剂、催化剂，让某一组分的投料量大幅过量等方法，除了这些，还有另外一条路径……” “什么路径呀？”韩嘉莹好奇道。 “使用微波反应法，”许秋解释道：“之前我们做聚合物的时候本来打算用的，但那时候合成的次数不多，优先级不高，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但现在不同了，小分子合成，步骤繁多，如果能有一台微波反应器的话，势必会带来不少便利。” “噢，微波反应器，”韩嘉莹若有所思，“我看文献上是有很多课题组有用到，能够大幅缩短反应的时间，就是价格似乎不是很便宜。” 许秋嗯了一声，“进口的大概十几万吧，国产的不清楚，估计也要上万，不过，我们也可以自己做一个。” “自己做一个？”韩嘉莹歪头想了想，“你是说微波……” “没错，可以用微波炉改装，毕竟微波反应器本质上的原理和微波炉相差无几，但安全性和有效性就难以保障了，算了……”许秋摇了摇头道： “我找时间和魏老师提一句吧，就是组里刚买了台rpl，也不知道经费还够不够用，感觉从我进组以来，魏老师没少给我花钱。” “反正经费花在哪里都是花，用在师兄这里有成果产出，魏老师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韩嘉莹轻笑。 …… 张疆微电子楼。 许秋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果然学姐还没有来。 照例开始实验前的准备工作，计算投料比例，写在便签纸上。 只是两人共处一室，无人打扰，被加持了工作效率降低30-100的ebuff。 半小时后。 陈婉清走到a501门前，下意识的准备取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里面灯是亮着的，还能听到讲话声。 她仔细听了听，顿时神色古怪。 随后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桌凳摩擦地板的声音，又等了几秒钟安静下来。 她这才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学姐早~” “学姐早。” 看着办公桌前手牵手的一对，陈婉清轻叹一口气，“哎，大早上的，你们要撑死我啊。” 随手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取出笔记本电脑，说道：“对了，许秋你来的刚好，我们讨论下1体系之后的优化路径。” “好啊。”许秋自然没有拒绝，这是之前答应学姐的，就算她不提，他也会找机会主动提出。 陈婉清启动电脑，用触控板打开桌面上“合成路线”的pp文件，说道：“我之前基于1，设计了2、3、4三种分子，分别对应于不同的分子结构优化方向。其中： 2是单元上侧链优化，比如把苯环侧链替换为噻吩侧链，比如改变侧链的数目、位置，可进一步裂分为2-1、2-2等分子； 3是单元主链共轭尺度调控，包括增加、减少共轭稠环的数量，同样可进一步裂分； 4是基于a单元的改良，传统a--a分子中常用的a单元是‘绕丹宁’以及它的衍生物，含有氮和硫原子的五元杂环，同时拥有碳氧双键、碳硫双键这类的吸电子基团，我的想法是设计一种基于六元环的新的a单元，这也是我合成反应步骤非常多的原因。” 介绍完毕，陈婉清偏了偏头：“学弟，有何高见。” 许秋发现，现在学姐的合成路线相比于收假后初次讨论时完备了不少，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一直在完善自己的思路，并不是在原地踏步。 思考了一会儿，许秋的脑海中涌现出不少想法，他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 “2和3路径，目前研究的人不少，有现成的大量结构可以使用，既然学姐是奔着大文章去的，不如专注于4路径，没必要大包大揽嘛。 基于4路径，我觉得也不一定非要纠结五元环还是六元环，不论是五元环，还是六元环，甚至做一个五元环和六元环并在一起的稠环结构都是可以的。 对a单元来说，重点还是在吸电子基上，可以试着引入氰基、硝基、氟原子这些的强吸电子基团。 不过，相对来说说，硝基得优先级比较低，这个基团似乎和有机光伏材料不契合，至少我没看到过哪个给体或是受体的分子结构中带硝基的。 至于氰基和氟原子，从实验的难度、危险性来看，氰基的优先级更高一些。” “氰基？”陈婉清若有所思，喃喃道：“听起来好危险的样子……” 222 实验失败才是科研的主旋律（求订阅） 许秋对引入氰基这个基团很感兴趣，之前有调研过氰化物相关的知识，此时刚好用上。 “无机的氰化物，比如氰化钠、氰化钾这类的无机盐，确实毒性非常高，一点点剂量就会嗝屁的那种。 不过要上氰基的话，用的是有机氰化物，相对来说毒性没那么高，比如常用的乙腈溶剂只是中等毒类。 而氰化物中毒的原理，是游离的氰离子可以抑制体内细胞多种酶的活性，使细胞缺氧窒息死亡，有机氰化物在体内解离成为氰离子的量并不大。 虽说如此，如果直接接触、大量吸入有机氰化物蒸汽，还是有很大危险性的，包括想引入氟原子，也要涉及到氟试剂的使用。 总之，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怎么做还要学姐看你自己的想法。” “好，我再考虑考虑，”陈婉清点点头，“今天先按照现有设计的4分子合成吧。” a502实验室。 工作效率降低的ebuff已经消失，许秋干劲满满，准备着玻璃仪器、磁性搅拌子等必要设备。 他选择的两条改进路径，分别是稠环化，以及引入杂原子——硒。 对于刚合成出的3-pi分子来说，中间的核单元与周围pi分子是通过“一根”碳碳单键相连接的。 碳碳单键可以旋转，因此分子结构的不固定，形成多种分子构象，这会破坏整个分子的共轭结构，不利于分子内的电荷输运。 而稠环化，就是将核单元与周围pi分子通过“两根”碳碳单键相连接，就可以稳固分子构象，提高分子的共轭性。 就比如两个人手拉手，只是单手拉着，那么活动起来非常方便，可以解锁很多姿势； 但如果双手都拉上，两个人的姿势就被限制住，想玩出什么花样来就很困难了。 稠环化的这个思路，本质上还是在模仿富勒烯-60这样的球体结构。 -60的整个分子都是稠环结构，在球体表面共轭体系是连为一体的，电荷输运的能力非常强。 另外一个引入硒原子的方法，是许秋根据现有文献找到的思路，算是在旧瓶装新酒。 在有机光伏材料中，引入硫、硒、氟等元素，可能会提高材料的光电性能，这里想引入氟原子比较难，他最终选择了硒。 至于光电性能提升的具体原理是什么，现在学术界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很多问题在现阶段都是没有答案的，但不妨碍人们去应用它们。 …… 开始实验。 第一个反应是pi3-b-5的光环化反应。 所用的原料是pi3-b-5，碘单质作为催化剂，溶剂是甲苯，条件是常温、光照，反应时间为24小时。 首先重蒸甲苯，然后在反应瓶中加入剩余的几十毫克pi3-b-5材料。 小分子的反应，对溶剂加入量的要求不高，许秋便在反应瓶中加入了15毫升重蒸过的甲苯，溶解原料。 接着，加入1毫克的单质碘。 最后，将装置至于高压汞灯的照射下，大街上的路灯很多就是高压汞灯，具有低成本、光效高、寿命长、省电等优点。 这个反应，应该是许秋做合成实验以来，最简单的一次反应了，几乎没花费什么功夫，就完成了，也没什么危险性。 唯一的缺点就是反应时间略长了一点，要等一整天。 第二个反应是pi3-b-6的硒化反应，分为两步进行，第一步在pi分子湾位引入一个硝基，第二步用硒原子取代硝基。 第一步的反应，原料是pi3-b-6和浓硝酸，溶剂是二氯甲烷，条件是常温，反应时间八小时。 这次倒是不用重蒸溶剂，直接在反应瓶中加入称量好的pi3-b-6材料，以及10毫升的二氯甲烷。 然后，将3毫升的发烟硝酸溶于5毫升的二氯甲烷，所谓的发烟硝酸，就是硝酸浓度在90-975的液体，因为溶解了部分二氧化氮而呈红褐色，腐蚀性极强，可用作火箭燃料。 因为发烟硝酸的高危险性，在取用的时候，许秋特意多戴了一层手套，把通风橱的玻璃拉到最下面，这才拧开试剂瓶的瓶盖。 即使这样，还是有一丝丝酸的味道泄露了出来。 配好的发烟硝酸溶解后，许秋将溶液缓慢滴入反应瓶中，一滴一滴的滴加，没有全部加完，只加了03毫升。 最后，加入一粒磁力搅拌子，常温下搅拌。 两个反应投好，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反应路线是许秋自己设计的，反应条件则是根据文献资料总结出来的。 虽然大多数有机反应，都在教材上有较为通用的反应条件，但对特定的、专业性比较强的分子，比如pi的合成反应，文献的指导意义非常重大。 如果没有文献参考，光摸索条件可能都得摸索个三五天，甚至一两周。 不过，他的分子结构毕竟和文献中只是相似，而不是完全一样。 因此许秋对于最终能否得到想要的结果，心里也没底。 至于动用系统的力量，比如模拟实验室i，也不是很有合适。 目前他有了模拟实验室ii，模拟实验室i已经很少启用了。 后者的主要优势是可以加速，而像这种反应时间24小时的，强行花费2400积分加速去验证可行性性价比太低； 如果反应时间比较短，也没有加速的必要，因为投反应也是有固定的时间成本呢，还不如在现实中投。 模拟实验室i目前剩下的唯一优势，可能是不需要消耗材料，可以节省实验费用。 但pi这类材料很便宜，可以随便造。 省钱什么的，不存在的。 投完两个反应后，许秋在实验室晃悠了一会儿，见学姐和学妹她们两个都没有需要他帮助的样子，便返回办公室。 …… 时间一晃，来到了晚上。 因为有学姐这个大灯泡，许秋和韩嘉莹在办公室中没有太过放肆，空余时间大多在认认真真的撰写综述。 目前，许秋的进度很快，已经完成了第二部分他负责的pi内容，正在和学姐负责的a--a部分进行整合。 学妹的话，据她说还差一点点，也不知道真假。 第二个反应的第一步硝基化反应时间已到。 许秋前往实验室进行反应后处理。 看到点板结果后，他傻眼了。 一、二、三……个样品点。 “卧槽。” “师兄，怎么啦？” “实验失败了。” “需要我帮忙嘛？” “不用，你继续过柱子吧。” “好呢。” 许秋很淡定，他知道实验失败才是科研的主旋律。 只是此般味道，他好久没有尝到过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既然事实已经发生，当务之急是找到实验失败的原因，然后对实验路线或是方法进行改进。’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许秋缩了缩鼻子，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溶剂味道。 这是有机实验室特有的味道，因为保存着大量开过封的溶剂，哪怕瓶盖处有垫片，少量的溶剂也会从缝隙处逸散出来。 因此实验室的通风非常有必要，不然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性中毒是免不了的。 哪怕戴着防毒面具，溶剂蒸汽还是可以通过皮肤表面渗入人体内部。 实验室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地方，许秋和学妹打了声招呼，返回办公室。 陈婉清正戴着耳机追剧，她抬头看了看许秋，又低下头，重新把目光锁定在电脑屏幕上。 许秋洗了下手，回到自己桌位上，打开电脑，查看自己反应的合成路线，开始分析： 用发烟硝酸进行硝基化取代，条件已经非常猛烈了，按理说pi分子应该抵御不住硝酸分子的进攻，很容易得到三硝基取代的产物。 每个pi分子有两个湾位的反应位点，因为是在同一侧，只能上一个硝基，就算…… 不对，不是两个反应位点，而是三个，因为中央苯环和旁边pi分子是单键相连的，也就是说另一侧还有一个额外的湾位反应位点。 三个反应位点，外侧的反应位点被取代的机会很高，内侧因为空间位阻的存在，反应活性不高，但也不低，也就是可能形成三、四、五、六取代物。 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可能的产物，难怪点板会出现一排样品点。 如何怎么改进呢？ 要么改变硝基化反应，用其他基团进行取代，要么调弱硝基化反应的条件，使中央高位阻区域反应活性降低，要么让每个pi分子的反应位点缩减为两个。 第三种选择，似乎……刚好和光环化反应契合。 如果先进行光环化，让分子中心位置变为稠环连接，再进行硝基化，就不用担心内侧的反应位点了，因为它已经消失了。 哎，就是可惜了这一锅反应原料了。 找到原因后，许秋返回实验室。 先是将失败得反应处理掉，然后查看另外一锅，碘催化的光环化反应。 他点板看了看，原料点已经比较浅了，虽然也有两三个浅浅的样品点，但主要产物点的颜色比较深，意味着当前产率差不多已经超过50了。 大概率是成功了，许秋心中大定。 223 吃我一记正义的背刺（求订阅） 新的一天，许秋照例和学妹约了早锻，然后乘坐提前的一班校车前往张疆。 今天是周五，他们两人没有在办公室中磨蹭太久，便做好准备，进入实验室。 毕竟进行的是有机合成实验，其中涉及到的很多实验步骤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必须要硬着头皮完成。 比如过柱子，不可能过一半停下来，等几天再继续； 再比如反应后处理，要开始处理，至少要处理到粗产物出来为止。 如果不动作麻利点，两人晚上的约会就要泡汤了——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啊。 许秋负责他昨日投的那个时长24小时的光环化反应，现在的反应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 像这种时长非常长的反应，在实际操作中一般不会严格精确到分、秒，甚至小时级别的误差也是允许的。 时间主要是个参考，主要的依据还是看反应物有没有反应完全。 许秋走到通风橱前，没有急着关闭照明用的高压汞灯，他用毛细管蘸取了反应瓶中的少量溶液，配合着配好的原料溶液，用交叉点板法先点了个板。 几分钟后，许秋看到结果，不禁喊了出来，“卧槽。” “师兄，怎么啦，不会实验又失败了吧？”韩嘉莹语气关切，她刚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活，赶忙走到许秋身边。 “没有，恰恰相反，这次反应的产率非常高，”见学妹走了过来，许秋打开紫外灯，指着硅胶板，说道：“你看产物中代表原料的样品点，浅到几乎看不到了，而产物点，其他的几种副产物，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只余下一个颜色非常深的主要产物。” “唔……”韩嘉莹点点头，“确实，这产率估计能有90左右了。” “差不多，”许秋笑了笑，“可能是昨天失败了一个反应，攒了一波人品，今天就转运了吧。” “那我就去忙啦。”见他这边没什么可题，韩嘉莹也就没有多留。 今天她的任务也很艰巨，之前合成了新的一批pi单溴取代产物，有几种停留在拌样阶段，今天要把它们全部分离、提纯完，算是给许秋打辅助； 还要完成综述第二部分中她所负责的类别，交由许秋进行整合。 “去吧。”许秋抬起手摆了摆，本来他想给学妹来个摸头杀的，但想到手中还戴着几层手套，还不知道沾上过什么药品，便及时刹住了车，实验室里限制诸多，并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学妹走后，他盯着实验台上的硅胶板，陷入了思索。 眼前的这个光环化反应，除了中央核单元处可以稠环化外，没有其他可以反应位点，主要产物肯定是我们需要的稠环结构。 产物中也没有什么副产物，分离、提纯的难度并不高。 而且，产率也很高，最终的产物产量可能有50毫克以上。 不出意外的话，算得上是实验大成功。 如果是这样的话…… 可以变更一下实验路径。 像上次一样带15毫克回邯丹做实验，再把剩下的产物留着进行下一步优化。 只要下一步反应的最终的产物，也能有15毫克以上就足够用了。 嗯，计划通。 规划好之后的实验路径，许秋关闭高压汞灯，开始进行反应后处理工作。 因为室内也有日光灯照明，也能给光环化反应提供能量，所以即使关闭高压汞灯，这个反应也还在进行中。 想要彻底关停反应，就要把反应瓶中的碘单质催化剂除掉。 不止如此，碘单质是能溶于甲苯溶剂的，如果不除掉的话，就会混杂在产物之中，可能影响后面的分离、提纯步骤。 粗产物在上硅胶柱前，最好还是保证其中不要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为好。 至于除去碘单质的方法，许秋提前查过资料，已经记在心中。 他先配制了饱和亚硫酸钠水溶液，然后加入反应瓶中，稍微晃了晃。 碘单质、亚硫酸钠、水会发生反应，生成的产物硫酸钠和碘化氢会溶于水中。 接着，用分液漏斗分离有机相（甲苯）和水相，用饱和亚硫酸钠水溶液洗涤三次，确保无碘单质的残留后，分液得到产物的甲苯溶液。 再按照50毫克的产物预计，加入对应质量的硅胶粉混合。 最后，旋蒸溶剂。 这次旋蒸的溶剂是甲苯，沸点在110摄氏度左右，比水还要高，因此并不是那么容易旋干的。 如果处理不周，最终得到的产物就会是一坨黏糊糊的油状液体。 减压是必须的，升温也是必须的。 许秋将旋蒸仪器旁边的水浴锅升温至八0摄氏度，对滴溜溜旋转着的茄形瓶进行加热，配合水泵，减压持续抽抽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得到干燥的、拌样完成的产物。 中途，陈婉清到达实验室，不知为何，她比平常晚到了半小时。 她和许秋他们打了声招呼，闲聊了几句，开始了自己的实验工作。 …… 下午，许秋用液相色谱仪完成了pi3-b-5x光环化反应产物的分离、提纯。 因为样品不多，所以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最终一共得到大约55毫克的产物，仍然是红色的粉末状固体，产率八八。 得到的新产物命名为pi3-bx-5，其中pi3代表3个pi分子，b代表苯环，x代表稠环化的连接，5代表pi分子氮原子上的侧链是对称的树枝状结构，每个树枝上均为5个碳原子的烷基。 许秋将新材料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马上安排模式演示人员开始器件性能摸索。 然后返回办公室，开始文字工作，任务是整合综述第二部分的内容。 他中午的时候已经拿到了韩嘉莹负责的那部分，学妹昨天并没有骗他，说是差一点点完成，真就是一点点，而非亿点点。 大致看了看，学妹的那部分改起来，倒是比学姐好改许多。 尽管如此，也是个费时费力的活。 直到下午五点多，这项工作才堪堪完成。 “终于搞定了。”许秋按下rl+s保存文件，又按下+l锁定电脑屏幕，长呼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长时间盯着屏幕，都有些意识模糊了，相对于写文章，他还是更喜欢做实验一些。 四下看了看，此时办公室中只有他一人。 依稀记得陈婉清大概四点四十分的时候，就完成了实验，因为是周五就提前坐校车返回邯丹了。 韩嘉莹的话没有印象，应该还在实验室工作。 许秋提了提裤子，感觉膀胱有些炸，于是前往楼道里的卫生间。 张疆微电子楼是最近几年才建起来的，因此卫生间装修的非常豪华，每天都有保洁定期打扫，面积有几十个平方，瓷砖贴的明晃晃的。 男厕有六个坑位，女厕……不清楚，没去过。 然而整层楼都只有魏老师一个课题组，就许秋他们几个人活动，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属实是有些浪费。 解决完生理可题，许秋遛回a502实验室。 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灵机一动，放慢了脚步，悄悄的穿上一身干净的实验服，然后瞥了一眼韩嘉莹的位置。 她正坐在液相色谱仪器旁，盯着电脑屏幕，身体微微蜷缩着，似乎有些疲惫。 两人面对的方向刚好呈现90度夹角，虽然不是正好背对着，但仍有操作空间。 许秋蹑手蹑脚的朝目标移动，周边仪器的震动声音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很快他来到了学妹的身后。 目标似乎没有警觉，好机会！ “吃我一记正义的背刺！”许秋张开双手环抱学妹，然后将头抵在她的秀发之上。 “啊，我被击中了。”韩嘉莹嘿嘿一笑，故意配合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许秋抬头一看，玻璃上有他的影像，“原来是这样。” 韩嘉莹动了动脑袋，示意许秋看电脑屏幕，“师兄，今天要晚一点，这个样品才刚刚开始，不过着是最后一个样品啦，这周我把三种主要的pi原料的单溴取代物都制备了2克以上呢。” “干得漂亮，”许秋神色一喜，不由得将怀中的学妹抱的更紧了一些。 “啊……师兄你轻点，我快喘不上气了……” ‘这什么虎狼之词，’许秋忙减小一些手上的力度，心中暗想，‘这样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基础原料不足的可题了，’ ‘三种主要的pi原料，做到溴取代那一步，然后得到纯净得单溴取代物，需要过六次柱子，而且都是大批量的产物，实验压力还是不小的。’ ‘这几天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帮她的忙，也没有太多过可她的实验进展，只知道她进展的还算顺利，没想到现在给了我这样一个惊喜。’ ‘对了，要可一下今晚约会的事情，本来打算实验完直接回邯丹的，现在计划有变……’ “等下我们回邯丹，还是在张疆这边找地方？” “唔……”韩嘉莹想了想道：“回邯丹吧，那边我们更熟悉一些。” 接下来，两人联动，默契配合起来，耗时一个多小时，完成了实验。 224 那一夜（求订阅） 晚上八点，魔都综合大学邯丹校区周边，某商场内，四楼，“爱老虎油”情侣餐厅前。 “a195号，等位桌数33桌，哎，怎么这么多人啊，”韩嘉莹摸了摸她的小肚子，低声道：“我都快饿扁了……” “要不，我们换一家，”许秋左右看看，似乎每家店前都有十几、二十几人在排队等位，就连羊国福麻辣烫都坐满了人，“我记得附近有一家主打干锅的店味道还不错，而且地方很大，肯定不用等位，不过在商场的外边，要走两步。” “好，我们出发。”韩嘉莹爽快答应，起身交出了小手。 这里本来是她之前定下的地方，从网上的评价来看，饭菜质量中规中矩，但是店面装修非常赞，很有约会的氛围。 然而，等他们匆匆忙忙做完实验，坐上校车赶回邯丹校区，又去了趟材一把合成的材料丢入手套箱后，发现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人都快饿没了，氛围，情怀，那是什么？ 两人离开商场，穿过人行横道，来到马路另一边。 这里是一条步行街，上面有两排店面，其中一半以上都是餐饮行业，还有一些美容美发、便利店之类的商铺混杂在其中，俗称美食一条街。 相对于隔壁的几家大型商场，这里的人流量就少了许多。 当然，对餐饮行业来说，最重要的终究还是菜品的质量，人流量大的地方，不一定好吃，但一定很贵。 几分钟后，许秋在一家店面前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去，“干锅王”三个大字嵌在门店的招牌上。 店面很大，大大小小的桌子有几十张，里面有十几桌客人在用餐。 门前的迎宾客气的将两人请了进去，递过一张塑封的纸质菜单，以及两套包着塑料薄膜的餐具。 许秋拿起菜单看了看，这里有干锅虾、干锅牛蛙、干锅花菜、干锅千页豆腐、干锅…… 各种各样的食材，总之万物皆可干锅。 许秋偏过头，晃了晃菜单，“吃什么？” 韩嘉莹半个身子软软的倚靠在许秋身上，她瞄了眼菜单，“要吃千页豆腐~剩下的你来选吧~” “好，”许秋回应了一声，随后举手招来服务员，“小锅千页豆腐，小锅牛蛙拼排骨，小锅香辣虾，再加一份土豆、藕片和莴苣，嗯，素菜都加在虾里，还有两听可乐，冰的。” 服务员记下后，收走了菜单。 许秋转过头，看学妹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试探道：“那家‘爱老虎油’，我们可以明天再去吃。” “好~”学妹眼睛亮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恢复平日的活泼。 ‘看来，她多半还是因为饿的。’许秋摇摇头，用筷子给餐具包戳了一个洞，“嘭”的一声后，取出餐具，然后把学妹的餐具也取出，再用店家提供的开水，来回涮了涮两人杯子和碗，虽然大概率没什么作用，但心理上觉得干净了不少。 在等菜的期间，两人商量了一下等下看的电影。 挑来挑去，选择了一部国外的科幻片，3的，看评分还不错，最近也没上映什么大片，只能矮个子里挑将军了。 隔壁商城就有一家亿达影城，倒不用跑太远。 许秋买了两张情侣厅的票，因为买票买的晚，所以临近时间的其他场次都没有好的位置了。 这家店上菜不慢。 没过多久，服务员先是端上来一锅千页豆腐和两听可乐，又过了几分钟，牛蛙、排骨和香辣虾同时上桌。 千页豆腐看起来滑溜溜的，香辣虾炸的金黄金黄的，牛蛙和排骨外面裹着一层淀粉外衣，分外诱人。 许秋剥好一只虾，递到韩嘉莹嘴边，“啊——” “嗷呜~”韩嘉莹一口咬住，随后也礼尚往来，夹起一只牛蛙腿拿到许秋眼前。 两人互相投喂，快速解决了战斗。 韩嘉莹再次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的跟在许秋身边，“这家店的味道还不错呢，我之前都没发现，种草了，种草了。” “我也是之前同学带我过来吃的，据说是已经开了快十年的老店。”许秋随口解释了一句，看了下时间，说道：“我们得快点走，电影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 亿达影院。 两人在影院前台取票，买了两杯奶茶，检票，拿上3眼镜，入场。 他们买的票是情侣场的票，座位是两个人挨着的，中间没有扶手间隔，票价比普通场要略贵一些。 韩嘉莹看着座位，红着脸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看电影做这样的位子呢。” 许秋笑了笑，“我也一样。” 几段开幕前的广告过后，灯光熄灭。 黑暗的环境下，暧昧指数瞬间up。 不过，许秋并没有太过于不老实。 一方面，电影院这种地方，尤其还是情侣厅，安全系数估计还不如学校的小树林。 另一方面，因为是3影片，要戴3眼镜，用到的是偏光镜片，只有脑袋垂直于地面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这种情况下，无疑大大限制了两人的姿势，不能够太过于放肆。 许秋一边观影，一边小声和学妹聊天，偶尔喝两口奶茶。 这是一部非常有漂亮国特色的，超级英雄式的电影，不过并不是漫威系列。 剧情嘛，就是男主穷人模板，突然变异，为了爱情打打杀杀，最后一不小心拯救了世界。 影片的特效，不得不说做的确实好，价值五毛以上。 美中不足之处，就是里面的女主演，他实在是欣赏不来。 可能是东西方审美差异吧。 并不是因为旁边的学妹问“她和女主哪个更漂亮”的原因。 电影散场后，两人一边随着人群离开影院，一边小声交流着。 “十一点了，我送你回去？” “唔……好呀。” “怎么回？” “走走吧，还能聊聊天呢。” “好呀。” 此时，商场里黑乎乎的，除了个别服装店还亮着灯外，大部分照明设备都被关闭了。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商场的正门已经关闭，两人七拐八绕的找到了一个开放的安全通道，离开商场。 现在是三月初，气温已经回暖，他们穿的都不少，倒没感觉冷。 漫步在人行道上，两人一路边走边聊，朝着南区宿舍的方向走去。 学校对本科生是放养制度，没有晚上强制回寝室的规定，也不会断电断网，除非欠费，每天查寝也只是查查卫生和违章电器，寝室楼的门禁也是24小时都可以刷一卡通打开的，校门倒是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关闭，不过出示一卡通就可以自由进出。 因此并不存在“太晚了，是啊，回不去寝室了，那怎么办啊，你带身份证了吗，我带了，你呢，我也带了，不如我们去开房吧，这怎么好意思呢，房费你出”的剧情。 两人走到学妹的寝室楼下，卿卿我我了一阵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 许秋回到寝室，发现陶焱还没有回来，任斌在电脑前奋战，他瞄了眼电脑屏幕，任斌玩的游戏还是火线穿越。 ‘任斌这三年来都没有换过游戏，也是专一啊。’内心感叹了一句，许秋拍了拍任斌的肩膀，主动打了声招呼，“玩着呢，这赛季什么段位了？” “已经最高段了，枪王之王，”任斌把头戴式的耳机取下，挂在了脖子上，“你今天怎么怎么晚回来，和妹子约会去了？” “没有，实验室聚餐。”许秋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这事情任斌知道就等于陶焱知道，陶焱知道就等于全系知道，他还答应学妹保密的。 任斌似乎没有起疑，轻叹一口气：“哎，毕业了就玩不成游戏了，我听说去部队连手机也不让用。” “好像是吧，”许秋也不是很清楚里面的规矩，随即安慰了一句，“不过就两年时间，熬过来就好了。” “也不知道我去了以后，身体能不能吃的消，据说训练的时候非常辛苦。” “你身体这么壮实，肯定没问题的。”许秋又拍了拍任斌的肩膀，“你先玩吧，我去楼道冲个凉。” “好。”任斌重新戴上了耳机。 许秋走后，任斌嗅了嗅身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摇了摇头，“许秋这小子不老实啊，算了，他不愿说就不说吧，哇，我的双杀，ublekill，nie！” 许秋冲完凉回来，陶焱还没有出现，八成是要夜不归宿。 他躺在床上，和学妹聊了一会儿天，互道晚安后，进入模拟实验室ii中。 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器件还没有全部测试完毕，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 新材料pi3-bx-5的最高光电转换效率达到了572，与之前的pi3-b-5相比，提升了1。 这说明稠环化的思路是正确，接下来就要验证其他改进方案是否有效了，比如，上次失败了的引入硒原子得手段。 有些意外的是，最契合的给体材料是pe10，而非之前最佳的p3ea，基于后者的最高效率为541。 这样看来，刚刚买的200毫克p3ea有可能要浪费了。 不过，许秋也没纠结太久。 买都买回来了，未来总归能用的上的。 225 双喜临门（求订阅）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新的一周到来。 周一，早上八点多，许秋和韩嘉莹早锻后，在食堂吃早点。 许秋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咦，有新邮件。” 现在邮箱的功能越来越重要，为了能及时查收重要的邮件，他便更改了手机邮箱的权限，在收到将新邮件后，会自动弹窗提醒。 韩嘉莹嘬了一口豆浆，“八成是垃圾邮件吧，招募试验对象、填问卷的、社团招新的……” 许秋摇摇头，“是魏老师的邮件，转发的，标题是……”看到这里，他的内心有所猜测，点开邮件翻了翻，恍然道：“果然是文章的事情，我那篇ae接受了。” “让我康康，”韩嘉莹抓过手机，仔细看了一会儿，“真的呀，恭喜师兄，有两篇一区啦。” “意料之中吧。”许秋还算淡定，虽然现阶段他还没到能够在一区期刊中随意灌水的程度，但也已经不似第一次发a时那般激动了。 “这可是一区哎，师兄不发表一下感言什么的嘛。”韩嘉莹却没有那般淡定，一区意味着前25，二区是25-50，其中的差距可不小。 “唔……”许秋还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感言可讲，便转移了话题，“话说学妹你现在在做的那两种3-pi分子，我觉得有机会能出一篇好文章。” “真的嘛？有机会冲击一区？”韩嘉莹有些不自信，她现在手上两篇二区，一篇是ja，p3体系，另外一篇是asai?p5体系?这两个工作本质上是许秋给她的实验思路。而这次的两个3-pi的分子结构，是她首次提出自己的实验想法?因此预期并不高?只期望能努努力发一篇二区文章出来。 “嗯，3-pi这个细分领域的概念刚被提出?正是充满机会的时候，”许秋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的进度得快一点，晚了的话好文章就要被别人抢了，这段时间你就专注你的两个体系的合成吧。” “好呀。”韩嘉莹点头，师兄说的话她自然不会怀疑?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莹莹小仙女，你是最棒的，一区，冲鸭，干巴爹~’ 评判一篇文章的档次?除了工作本身的质量外，文章潜在的影响力?或者说潜在的被其他工作者引用的可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因为在同一领域中?后发表的文章原则上都要去引用先发表的文章，所以文章发表的越早?被引用的次数就会越多?影响力就会越大。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篇审稿?光电转换效率只有4，平平无奇，就敢投jas，因为他们首次提出了3-pi的概念。 而且当许秋把意见给魏老师后，魏老师也没有卡，直接转发给了编辑，没过多久那篇文章就被顺利接受。 这就是对开拓者的奖励。 本质上，也是因为有能力开拓新领域的人太过于稀少，大部分科研工作者也不过是跟随大佬们的脚步罢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科研的本质是挑战整个人类文明的极限，哪有那么容易突破。 正常来说，博士毕业，才算是科研生涯刚刚起步。 当然，许秋这种开挂的不算。 …… 许秋大致看了眼返回的意见，只有两条，都是对修改后的文章表示满意，建议直接发表。 审稿人还是第一次审稿时，那两个给出正面修改意见审稿人，看来编辑是直接把文章转了过去，没有另找其他审稿人。 至于上次给出拒稿意见的审稿人，这回倒是没有看到他们的意见，不知道是编辑没有把文章转给他们，还是对方再次坚持拒稿，编辑把他们的意见给忽略了。 不论怎样，文章接受了，就是个好消息。 许秋看了下进阶任务的进度，目前已经变更为“发表3篇si一区文章，当前进度2/3”，只差一篇一区就能完成了。 希望3-pi的体系能给力一些，目前572的最高效率还差点意思。 按照他的想法，至少要做到7才比较稳，要是能到八以上摸到世界纪录就更好了。 至于更高的效率，暂时不强求，可能也求不来。 他始终认为pi分子的结构太过固定，潜力有限，未来还是要放在a--a分子上，现在做pi体系主要是个过渡，用来积攒有机合成的经验。 吃过早点，两人结伴来到材一，此时九点不到，本来以为216没人的，结果意外遇到了吴菲菲，她正在认真码字，像是在写文章的样子。 在存在第三人的情况下，许秋和韩嘉莹迅速松开小手，回归正常状态。 许秋坐在办公桌前，对照着电脑屏幕上的pp，回想上周的工作内容，为等下的组会做准备。 上周日我他了一批基于pi3-bx-5的器件，最高效率控制在了505，学妹则被他安排做了一些基础表征，包括光吸收光谱、荧光光谱、能级测试这些。 此外，他还教学妹学会了rpl的测试方法。 测试过程其实不难，样品制备过程和测试普通pl差不多，测试软件智能程度很高，除了时间尺度外，其他参数都不需要自行设定，无非是在实验过程中需要小心操作，保护检测器不被过度曝光而造成损坏。 就是数据分析稍微麻烦一些，需要手动选择区间进行曲线拟合。 那么，这周的工作重点是基于pi3-bx-5分子的进一步优化，先试试上硒原子，然后可以尝试湾位的其他改进，或者氮原子位上的侧链工程。 刚好学妹上周已经把几种主要原料合成出来了…… “许秋，你那篇ae文章接受啦，恭喜恭喜。”突然，吴菲菲的声音传来。 “是啊。”许秋下意识的回应，随即一想，不对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他抬头一看，发现韩嘉莹正坐在吴菲菲旁边，两人视线交汇，学妹朝他狡黠一笑。 许秋摊了摊手，本来想低调一些的，反正等下组会魏老师肯定会说的，就懒得自己到处宣扬了。 三人随意聊着天，很快其他人也陆续到达，众人收到“许秋再次喜提一篇一区文章”的消息后，纷纷表示祝贺。 饶是许秋较为淡泊的心性，被众人一阵猛夸，也感觉有些飘飘然。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很快沉下心来，暗自思忖。 ‘学妹这嘴也是守不住消息，日后还是要好好调……管教一番。’ ‘也就学姐靠谱些，现在我和学妹的关系，应该还没有被课题组的小伙伴们发现吧……大概。’ 这时，走廊突然传来“哒哒哒”的皮鞋声。 众人迅速停止了闲聊，正襟危坐，陈婉清匆忙从旁边的杂物中抽出一篇文献来。 “学姐，你拿反了。”许秋小声提醒。 “噢。”陈婉清把文献旋转1八0度，愣了一下，“怎么还是反的……” 再次旋转1八0度，学姐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象征性的锤了许秋一拳，“翅膀硬了是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魏老师的身影出现在216门口，环视了一圈，全员到齐，就连田晴也没有迟到，他满意的点点头，着重看了一眼许秋，说道：“开组会了，都过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携带好u盘、实验记录本、水笔，跟随魏老师前往21八，许秋和孙沃各自额外带了一个圆凳。 魏兴思进门后，先打开空调，然后在热水壶中加入两瓶农夫三拳，开始烧水，回到办公桌，开口说道：“许秋，邮件收到了吧，你那篇ae接受了。” “我看到了。”许秋回应道。 “这是我们组今年发表的第一篇一区文章，恭喜你许秋，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其他人也要加油。”魏兴思看向众人，带头鼓掌。 小伙伴们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倒是没有太过讶异，纷纷跟着鼓起掌来。 随后，魏兴思从他办公桌上的皮夹子中，抽出一沓百元大钞，数出25张，递给许秋，“这是给你的奖金，两千五，消息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准备信封。” 许秋点点头，没有客气，接了过来，也没有数，直接揣进钱包中。 其实，许秋现在使用电子支付的频次更多，基本上不怎么用现金了，钱包里一般只准备一百多块的现金用来应急，拿到这笔钱他打算抽空存进银行，刚好学校正门旁边就是一家农业银行。 像魏老师这样上上上个年代的人，对电子支付的接受速度比较慢，平常还是习惯使用现金。 不过，现金确实更有冲击力一些，厚厚一沓，钱包瞬间鼓了起来，要是2500块躺在余额里，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见许秋收好钱后，魏兴思轻敲了敲桌子，“好，组会正式开始，吴菲菲你先来。” 吴菲菲在大电脑得主机上插入u盘，打开pp文件，开始汇报：“我上周的主要工作……” “等下，”魏兴思抬手打断，目光锁定在电脑屏幕上，过了一会儿，激动的站了起来，“许秋，你的那篇a被选为下一期的封面文章了！” 226 封面文章（求订阅） 许秋听到消息后也是神色一喜。 虽然课题组之前没有发过封面文章，但他对此并不陌生。 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学术期刊的电子化程度非常高，绝大多数的论文都可以一篇篇独立的在网络上检索到。 尽管如此，各大期刊公司还是保留了刊发纸质期刊时的传统。 就如同《意林》、《读者》这类纸质杂志都有封面插图一般，a、ns这些学术期刊，同样也会从若干篇学术论文中，挑选出一篇具有代表性的工作，将相关的插图放在期刊的封面上，作为宣传。 而被选中的文章，便是期刊的封面文章。 要说成为封面文章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其实也没有，算是一种荣誉，毕竟能从一期几十篇文章中脱颖而出，至少文章水平在当期是顶尖的。 可以拿出去吹吹牛什么的，比如： 魏老师：“嚯嚯，今年我的学生发了一篇a封面。” 某大佬：“呵呵，我们组刚发了一篇siene。” 魏老师：“哈哈，拜拜了您嘞（p）。” 至于怎么成为封面文章，可以由投稿人带图自行申请，或者编辑直接发信邀请。 许秋这篇文章就属于第二种情况，刚刚魏老师收到的便是来自编辑的邀请邮件。 既然是邀请，那么既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决定权在作者手中。 如果是小期刊的封面文章，魏老师可能还会犹豫一番，因为要额外收封面费，但对方是a这样的顶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魏兴思和许秋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回复邮件同意了，随后说道：“田晴，封面插图的绘制工作就交给你了，毕竟这篇文章你也是挂了四作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具体怎么画，你和许秋讨论一下。” 许秋，田晴点头应和。 “好的。” “没问题。” 这种封面通常是由作者自行提供的，当然也可以找外援，和si论文代写、润色一样，也是有公司专门搞这方面的。 其实也没多少技术含量，但很多科研机构不缺钱，所以就当花钱买个省心，国内的科研机构不少，养活几家这样的公司不成问题。 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魏兴思心情大好?陈婉清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组会继续。 吴菲菲汇报了“氯化钙添加剂”工作?数据已经齐全，正在撰写文章?打算投稿期刊。 段云上周继续进行“银纳米线掺杂pf基底热电器件”的工作?据他说“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个工作非常有希望“。 他的pp中列了一张图片和一个表格，包括功率因子?塞贝克系数等热电参数。 热电相关的领域，许秋并不是很熟?听段云说起来倒是挺像回事的?就是不知道事实上是如何，就像之前段云发的那篇关于“碲化铋的ph1000掺杂”的文章，当时也是吹得起劲，结果最终水了一篇二区的asai。 田晴上周去张疆做了一次钙钛矿量子点?但没有制备成功； 后面rpl仪器到了?她和吴菲菲再次合作，跑去进一步研究钙钛矿光伏器件的电荷输运机制，打算把这方面的工作单独拿出来写一篇文章。 她之前已经发表了一篇相关的文章在asenergyleer上，现在算是更深入的研究。 孙沃仍然是文献汇报，讲起来还是有些紧张?不过与上一周相比，有了些许的进步。 在文献汇报的最后?他总结道： “钙钛矿光伏材料虽然光电转换效率高，但是存在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要用到铅元素，铅的毒性高?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另外一个问题是钙钛矿相极其不稳定?只要接触少量的水或氧就会发生相变，造成器件效率急剧下降。 因此，接下来我打算做锡基钙钛矿的研究，用毒性非常小的锡元素取代高毒性的铅元素，开发环境友好型钙钛矿光伏器件。” “锡基钙钛矿……”魏兴思重复了一遍，脸色有些古怪，随后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这是吴菲菲安排的毕业设计题目？” “是的。”吴菲菲代为回应。 “可以啊，现在国际上锡基钙钛矿刚刚起步，最高效率只有6左右，本科生毕业设计，也没多少要求，给你定个小目标吧，把效率做到5。” 这回吴菲菲没有接话，孙沃略显拘谨的点点头，“好的。” 许秋在下面暗自思索： ‘也不知道吴菲菲是怎么考虑的，让孙沃直接接手了一个全新的体系，组里也没什么可以参考的前期成果，想要出成果非常困难。’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无所谓，本科生毕业设计，只要数据做全，看图说话会分析，就超过半数以上的人了，也不能要求每个本科生都去发si。’ 接着，轮到陈婉清汇报，只有一句话：“上周做了下1的器件，效率不高，后面在做4，没做完，还在合成。” “继续加油吧，”魏老师今天接连收到两个好消息，并没有发难，身子躺在座椅靠背上，说道：“下一个，许秋你来。” 许秋起身，插入u盘，打开文件，拿起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晃了晃，“上周主要合成了两个3-pi分子，初代pi3-b-5体系，最高效率41，通过光环化反应改性后的pi3-bx-5体系，最高效率达到了5以上……” “5，pi体系……”听到这个数据，魏兴思嗅到了文章的味道，扶着扶手，从座椅靠背上支棱了起来，“许秋，你什么想法？” “我觉得分子结构可以再进一步优化，上周提到的四五种优化方案，现在只试了这一种，”许秋顿了顿，补充道：“此外，器件加工工艺也有改进的空间。” 魏兴思考虑了片刻，点点头，“可以，那就不急着写文章，先按照你的想法做，还有其他内容吗？” “没了。”许秋摇了摇头，上周还有一个实验失败了的硝基化反应，可以说，但没必要，只有像学姐那样，没数据可汇报的情况，才会把这种失败的实验拿在组会上讲，表示自己有工作量，没有在划水，他自然不必。 “其他表征数据都在韩嘉莹那边。” “行，韩嘉莹你来。” 韩嘉莹登场，先是讲了一些关于许秋合成的两个分子的基础表征实验，没什么重要信息，学妹察言观色，见魏老师对这些不是感兴趣，于是简单讲几句就飞快的翻页。 直到最后的rpl那块，她才慢了下来，先说了一遍实验结果，随后抛出了一个初步结论： “稠环化后的3-pi分子，给受体的荧光淬灭效率更高，表明给受体分子之间更容易发生电荷拆分。” 这个结论自然是许秋得出来的，不过考虑到测试、数据处理和制图都是韩嘉莹负责的，他就把这一点写在她的pp里了。 魏兴思果然很感兴趣，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大部分问题韩嘉莹都可以应付，少部分她回答不出的问题，许秋代为解答。 “不错，看来这台rpl没白买。”魏兴思笑容满面，朝众人摆了摆手，“今天组会就这样，老样子，你们中午订餐吧，我不吃。” 组会结束，许秋没急着走，待其他人离开后，说道： “魏老师，现在张疆有机合成的频次很高，我觉得有必要购买一台微波反应器。” “做有机合成，微波反应器确实很重要……”魏兴思低着头，手指敲击着桌子，考虑了一会儿后，抬起头说道：“价格呢，有调研过吗？” 许秋斟酌了下语气，说道：“进口的话，最出名的是e品牌iser系列，大概要二十多万，国产得话，魔都本地有一家，我联系过对方的销售客服，他们报价八万多。” 之前他预估进口只要十几万，后来到官网、国内代销商仔细查了一下，发现最低配也在二十万以上，而高配甚至要到四、五十万，至于用微波炉改装，他自然不会和魏老师提，万一对方真让他去改装，岂不是自己坑自己。 “买进口的吧，我在国外用过e品牌的微波反应器，确实挺好用的，购买渠道我也能联系，就是最近刚买了rpl，现在设备经费不一定够……”魏老师皱了皱眉头，又开始敲桌子，过了一分多钟才停下，起身说道：“我去打个电话，你等下。” 说完，魏兴思独自跑到了杂物间，还关上了门。 ‘把我留在这里，自己跑了，这是什么操作，难道又去py了？’许秋脸色古怪，找了个凳子坐下，暗自思忖： 魏老师刚回国，组内项目经费有几百万，现在过了三年，组建起这么大一个实验室，估计经费只剩一百万左右了。 总额是这么多没错，但不代表这些钱都能拿来买仪器设备。 因为科研经费划分的非常细致，有十几类，购买设备通常只能用项目中的设备费来报销，不能混着用，比如用差旅费买仪器就是行不通的。 现在看来，设备费大概率是不够了，也不知道魏老师能想到什么方法。 许秋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了十多分钟，终于听到杂物间的开门声。 魏兴思一脸笑意，语气轻松，“搞定了。” 227 Y的代价（求订阅） 见许秋一副疑惑的表情，魏兴思解释道：“我联系了物理系的唐云坤教授，可以用他们组的经费买rpl仪器。” “唐老师是做理论物理研究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有机、无机半导体材料的，他课题组的经费用不完，快到期了，刚好rpl和他的研究方向也算契合，就先‘借’给我们，然后微波反应器的钱再用我们自己的经费来报销，”魏兴思笑了笑，说道：“总不能让他们搞理论的买台微波反应器做合成吧。” 许秋点点头，暗自嘀咕，魏老师果然又去py了啊，只能说路子真野。 科研经费也是有时效的，比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面上项目通常是四年的，等四年过后，没有花完的经费就会被收回。 当然，一般也不太会用不完。 大多数的课题组都是缺经费，除非是大佬的组各种重点项目拿不停，或者这种搞理论研究的，不用买材料，经费只能买买电脑之类的设备，才会出现经费过期的情况。 “那微波反应器是我联系e的分销厂商，还是……”许秋试探道。 “我来处理就好，我有他们的联系方式。”魏兴思接话。 “嗯，好的。”许秋回应道，这倒不是很意外，像与科研相关的各种仪器设备以及特种材料，因为销路有限，所以厂家的销售会主动出击拓展业务，采用群发邮件、登门拜访等方式，给高校课题组留下联系方式。 他之前就收到过这样的邮件，是一家新成立的光电材料公司在推广他们的产品。 许秋还好奇的询问过对方是怎么找到他的，对方回信后，这才知道是因为之前发表了文章，文献上有他们的邮件联系方式。 不过，对方公司卖的单体价格有些贵，性价比没有深城的那家公司高，因此许秋并没有和他们合作的意向，联系方式就放在了邮箱中吃灰。 处理好微波反应器的事情后，许秋正待离开，魏老抬了抬手，“对了，你那篇非富勒烯综述，写的怎么样了？” “第二部分已经写完了?现在在写第三部分。”许秋心想前几天不是刚问过一回?难道…… “很好，”魏兴思点点头?“等过几天写的差不多了?可以和唐老师讨论讨论，让他写点电荷输运方面的东西进去?再给他挂个第二通讯。” ‘原来是这样，这可能是魏老师py的代价之一。’不过许秋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是一作?再挂一个通讯作者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便答道：“没问题。” “桌上有最近的两篇有机文献，记得带上。” “好。” 确认魏老师再没有其他事情后，许秋带着几篇文献?返回216。 组会结束后?还没有过十一点半，虽然原则上是工作时间，但此时办公室内众人都有说有笑的划着水摸着鱼。 这个时间段，魏老师一般也不太会管，除非有要紧的实验要完成。 许秋刚一露脸?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想起了自己刚到手2500块的奖金?大手一挥，请所有人喝了杯奶茶。 她又想起文章封面的事情?本打算去找田晴，可当他经过韩嘉莹身旁的时候?学妹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奇道：“师兄?你找魏老师什么事呀。” “聊了下微波反应器的事情，现在已经基本谈妥了。”许秋小声简单解释了一句，并未提及py的事情。 “噢，这样啊。”见状，韩嘉莹也没有多问。 安抚好学妹，许秋继续向田晴走去，看到她正在浏览iley官网，主动道：“封面图片的事情……” 田晴抬起头，解释了一句：“我刚刚翻了翻往期的封面，找到了不少灵感。”随后，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你文章的主题是有机光伏吧，不用操心，放心交给我就是了，保证完成任务。” “好，拜托了。”许秋见状，安心了不少。 他对田晴的能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只要她认真对待，应该不会差。 …… 这周有机三人组的主要工作内容还是合成材料。 于是，中饭过后，三人结伴前往张疆。 许秋今天要投的反应不少，一共有四个。 其中的三个反应，是基于以苯环为核单元的初代3-pi分子的合成，分别为pi3-b-5、pi3-b-6、pi3-b-八。 三个分子之间的差异，是pi氮原子位上的侧链不同。 这个反应之前已经进行过，原料为简单pi分子的一溴取代物以及1，3，5-三硼酸酯取代的苯，进行suuki偶联反应。 不过当时的投料量很少，只是为了摸索条件。 现在条件已经摸熟，是时候开始大批量的推广了。 这次，他打算每种原料都投500毫克。 如果实验顺利的话，可以得到几百毫克的产物，足够他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除了这三个反应外，最后一个反应是基于第二代3-pi分子，pi3-bx-5的进一步优化，也就是引入杂原子硒。 上周，因为初代3-pi分子上存在多余的反应位点，在引入杂原子硒的第一步反应——硝基化，那里就失败了。 而第二代的3-pi分子，多余的反应位点已经消失，硝基化反应就变得十拿九稳。 不过，原料就只有40毫克左右，有点捉急…… 只能寄希望于产物有15毫克以上，这样就能够通过模拟实验系统，知道材料的光电性能有没有进一步提高了。 …… 一点多钟的时候，有机三人组到达微电子楼a501。 休整了一会儿，三人开始进行实验前准备工作，随后戴齐装备，杀入实验室，各自占领一个通风橱。 许秋掐算了一下时间，硝基化反应的时间是八小时，现在是一点半，晚上末班校车是九点半，肯定是赶不及的，看来今天又要留宿张疆了。 另外三个suuki偶联反应，因为是小分子的反应而非聚合反应，反应时间较短，大约四小时左右。 综合判断下来，他决定先投硝基化反应。 又要玩发烟硝酸了，许秋做好其他准备工作后，小心翼翼的从专门放酸的试剂柜中，取出发烟硝酸的试剂瓶，然后在通风橱中配制发烟硝酸的二氯甲烷溶液。 名为发烟硝酸，确实会“发烟”，不论是打开试剂瓶还是转移过程中，都会冒出白色烟雾，这是挥发出来的硝酸分子遇到空气中的水蒸气而形成的，当然，由于硝酸本身会分解产生二氧化氮，所以也会伴随红棕色气体的出现。 出于实验室安全的考虑，实验室里配制有多个试剂柜，有放一般溶剂的普通试剂柜，有防爆试剂柜放一些危险药品，还有专门放酸的试剂柜等等，每个试剂柜上都挂有一份药品清单，上面有药品中英文名称、别名、大致存量，以及打印出来的ss信息。 虽然有应付学校、院系突击安全检查的原因在里面，但把这些信息整理了出来，多多少少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而且，当前的政策风向越来越严，原则上购买试剂的量，不宜超过实验室一个月的用量，而且对丙酮这种易制毒的溶剂，还有更严格的审查步骤，不允许大量囤积。 掌握实验室里现有的药品库存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被查出来屯了大量药品，学生通常没什么事，魏老师可能就要背锅了。 除了发烟硝酸使用起来比较危险外，硝基化反应本身并不难，许秋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反应。 接下来是另外三个suuki偶联反应。 重蒸溶剂四氢呋喃hf，准备玻璃仪器、氮气球等实验设备。 这个反应难度不低，hf/水的双相反应体系，而且需要氮气保护，很容易出现失误。 因此，许秋集中精神，注意着每个实验细节，也应用了早期sille偶联反应时总结出来得一些小技巧，比如涂抹真空硅脂保证气密性等。 …… “终于搞定了。”许秋长吁了一口气。 他盯着四个反应瓶看了一阵，回想投反应时的操作，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实验室中。 韩嘉莹不在，她开始了自己设计的两种3-pi分子的合成，今天只是第一步反应，投了两个反应后和许秋打了声招呼，就返回办公室了。 陈婉清倒是在，她正坐在圆凳上，操作着液相色谱仪。 许秋朝学姐走去，在她身后站定，故意学着魏老师的语气，招呼道：“如何？” 陈婉清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转头给了许秋一记白眼，不过还是解释道：“从点板结果看反应做的还不错，分离、提纯应该不难。” 许秋随意问道：“这是a单元还是单元？” “单元，上周合成完没来的及处理，”陈婉清朝旁边的通风橱努了努头，“喏，a单元还在那边呢，最后一步反应，刚投了不久。” “嗯，”许秋点点头，“那明天就能得到最终产物了。” “是啊，希望这次的4能给力一些吧。”陈婉清耸了耸肩，显然是没什么信心。 “相信自己，这次一定能行。”许秋鼓励了一句，然后在心中默默补了一个“才怪”。 228 100%产率，然而…… 返回办公室，许秋洗了洗手，直接走到在韩嘉莹的办公桌旁坐下。 a501是有三张办公桌的，之前三人都是分开坐的。 不过现在学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两人也就懒得掩饰了，正大光明的凑在一起了。 和学妹玩闹了一会儿，许秋继续撰写综述。 这篇综述第二部分的分类依据是材料的类型，第三部分则是影响器件光电性能的三个主要因素，两部分引用的文献实质上是一样的。 “综述撰写比较忌讳的就是重复描述，也因此在第二部分着重引用过的文献，在第三部分就不要再次大篇幅的描写。”许秋推了推旁边的学妹，提醒道。 “这样啊，”韩嘉莹若有所思，“那第三部分的内容就会比较少了呀。” “没错，”许秋点点头，“抓住重点，只需要写几段话把现有的情况概括出来，每段话引用一两篇典型文章即可。” 韩嘉莹也没和许秋客气，直接请教道：“那我负责的‘共混薄膜形貌’部分，主要的重点是哪些呢？” “嗯……”许秋思索片刻，说道：“共混薄膜形貌本身涉及给受体之间的结晶性、相容性、相分离程度等等因素，可以直接文字描述；相应的表征手段，包括透射电子显微镜、原子力显微镜、广角掠入射x射线衍射等等，这些表征手段每种可以配一张图片。” “好哒。”韩嘉莹甜甜一笑，在许秋讲话的过程中，她全程手指没有停歇，把他讲的内容全部记录在了桌面新建的便笺上。 之后，两人进入工作状态，韩嘉莹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许秋均耐心解答。 对于许秋来说，虽然当前的工作效率略微降低了一些，但由于两人及时沟通，之后改文章花费的时间肯定会减少，总的工作效率可能反而还更高。 整个下午，学姐都没有出现，看样子她是被液相色谱仪给困住了。 直到五点多钟的时候，陈婉清才推开a501的房门。 她看到许秋和韩嘉莹两人排排坐，轻轻“啧啧”了两声，随后一边洗手，一边转头说道： “吃饭去？” “好呀好呀。” “走着。” 晚饭回来，许秋直接进入实验室。 他的三个suuki反应差不多到时间，还有一个硝基化反应要晚上九点多才能结束。 依次点板，确认产物的产率不低?便直接关停反应?开始后处理。 分液、洗涤、拌样、旋蒸、上样品柱。 接下来是一场攻坚站，现在是六点多?今天四个反应的产物都要过柱子?搞不好就要弄到凌晨。 装好样品柱后，许秋发现液相色谱仪厂家赠送的?一箱一次性空白硅胶柱已经快用完了，只剩下五根?倒是够这次使用。 之后的话就要自行装柱?或者找旧的一次性柱子重复利用。 大部分一次性空白色谱柱，在使用过后，都会有部分原料“死吸附”在柱子中，形成红色印记?当然如果不是pi原料?也可能是蓝印子或者无色印子。 所谓“死吸附”也很好理解，就是被硅胶柱牢牢吸附住的、无法轻易脱附的样品分子，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们永远不脱附，用旧柱子的话就有样品污染的风险。 搭设好样品柱、空白硅胶柱，摆好试管架?插好a/b溶剂管、废液桶，许秋开启液相色谱仪仪器。 熟悉的“uang”“uang”声传来?实验台开始微微震动。 最近组里没少过柱子，溶剂用的非常猛?尤其是低极性的石油醚，之前买的四大桶?16升已经用光了?之后又补了四桶?倒是高极性的乙酸乙酯用的比较少。 而二氯甲烷，4升装的也用了将近三桶，主要这溶剂不仅可以拿来过柱子，用来洗瓶子非常棒，尤其是pi材料，稍微用二氯甲烷冲一下就能洗的干干净净。 就是它的毒性在常用的溶剂中虽然不算高，但也不算低，沸点只有40摄氏度，极易挥发，而且可以穿透橡胶手套，滴在手上的话不快速处理，会渗入皮肤内。 许秋就不小心弄到过手上一次，最开始有手套隔绝，没什么感觉，过了几秒钟，感觉手上凉丝丝的，这是因为二氯甲烷挥发带走了热量，扔掉被二氯甲烷污染的手套后，由于渗入的二氯甲烷刺激到了皮肤，与之接触的地方会发红。 不过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不良反应。 其实，过柱子收集到的废液，也可以通过旋蒸的方式回收再利用。 然而组里用的都是混合溶剂，具体的配比很难搞不清楚，不能拿来乱用，最多只能用来洗洗瓶子啥的，关键旋蒸几十升的溶剂还挺费人工的，因此没人揽这活儿，索性就直接当废液处理了。 许秋看了看旁边窗户下阴凉处的废液区，废液桶摆了满满一排，大多数看起来都是红红的，多半是pi有关的废液，有时间需要去药学院处理一下。 实验的中途，韩嘉莹和陈婉清分别到实验室中，处理了她们的反应，并各自投了新的反应。 因为许秋的三个反应都是500毫克左右的样品，不算多，他hl住，所以他也就没让学妹帮忙，自己同时过柱子、旋蒸，抽空还把积攒的一些脏瓶子、试管从碱缸中捞出，冲洗干净后丢入超声波清洗仪中清洗。 到九点十分左右，pi3-b-5和pi3-b-6这两个体系，已经分离、提纯完毕。 许秋正打算前往通风橱查看硝基化反应的进度，韩嘉莹突然跑了进来，说道：“师兄，我们要回邯丹啦，你一个人做实验要小心哦，要不……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许秋一愣，刚想说什么，学妹狡黠一笑，“逗你呢，我走啦，结束了给我发个消息呀。” “好的，拜拜。”许秋只好无奈笑笑，然后朝等在实验室门口的学姐也摆了摆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秋轻叹了一口气，“都走了啊，要加快进度了。” 随后，他快步朝通风橱走去，用毛细管蘸取反应溶液进行点板。 “卧槽？”看到点板结果，许秋惊呆了。 爬板结果中居然没有原料点，说明原料反应完全，产率逼近100，但是却有三个产物点，挨的很近，叠在了一起。 这三种产物，颜色都很深，难以判断哪个是主要产物，而且彼此之间极性差距极小，过柱子的话肯定分不开。 许秋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没过多久，许秋的脑袋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灯泡。 我明白了！ 3-pi分子，每个pi上有两个可供反应的位点，可以编号为（1，2）、（3，4）、（5，6），每个分子只可以被一个硝基取代，也就是从三个括号中各取一个数字出来。 由于分子是中心对称的，只有135、136和145三种情况。 这三种情况下，分子中三个硝基的位置有细微变化，对分子的极性有影响，但影响不大，因此三个产物点就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想到这一步，问题就好解决了。 100的产率，不需要过柱子，直接用反溶剂析出固体产物，再烘干就好。 说干就干，许秋用一次性pe杯接了大约150毫升甲醇，将反应瓶内的溶液，直接用一次性滴管缓缓滴入甲醇中。 随着溶液的滴加，暗红色的固体沉淀析出。 全部反应溶液滴加完毕后，许秋开始安装布氏漏斗。 主体是一个陶瓷漏斗，名字就叫布氏漏斗，上面有很多小孔，可用来过滤，不过要配合滤纸使用，需要用剪刀将滤纸剪成圆形的形状，铺在漏斗内部，盖住所有小孔； 下面则是一个接液瓶，三角烧瓶的形状，带有支管口，其支管口与水泵连接，可以用来抽真空； 此外，还有一个橡胶垫片，垫在布氏漏斗和接液瓶之间，可以保证体系的高气密性。 接着，许秋打开水泵，固定好布氏漏斗，将混有产物的甲醇溶液倒入布氏漏斗中，进行真空抽滤。 在此过程中，反复用水冲洗，目的是除去可能残留的硝酸，不断用ph试纸检验滤液的酸碱性，直到滤液的ph维持在7左右。 最后，用不锈钢刮刀将布氏漏斗上的产物刮下，用滤纸包好，转移至真空烘箱中，70摄氏度，高真空度下进行烘干。 “搞定。”许秋试着打了个响指，没有打响，才发现自己戴着多层手套。 看了看周围，实验室空空荡荡的。 许秋忍不住高歌一曲，“只剩下烘箱陪我谈了一天，睡着得液相色谱……” 浪了一会儿后，继续实验。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pi3-b-八的分离、提纯。 清点产物，这次算是大丰收了，三种初代3-pi分子均获得300-400毫克的产物，产率平均在70左右。 将三者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让模拟实验人员遍历不同给体材料，探索三种受体分子的光电性能。 虽然有两个分子之前已经试过一次，但毕竟批次不同，可能会有所差别，而且考虑到器件制备的固定成本，摸索的体系越多，性价比也就越高，许秋就把它们也交给了模拟实验人员。 这次研究的重点，主要是增加pi分子氮原子位置上的侧链长度，是否能提高其光电性能。 229 晚安之后才是夜生活的开始（月初求月票） 退出模拟实验室ii，许秋来到真空烘箱前，关闭加热装置、真空泵。 随后，旋转仪器侧面的放气孔，小心的将空气放入真空烘箱的箱体内部，如果放气的速率过高，可能将包裹在滤纸内部的固体粉末状药品吹飞，导致实验直接gg。 真空烘箱上的气压计示数缓缓上升，半分钟左右后，恢复到正常大气压。 许秋转动把手，打开烘箱舱门，将滤纸包取出，小心展开。 滤纸被烤的暖烘烘的，上面的暗红色粉末此时已经完全干燥，看不出溶剂存在的痕迹。 毕竟设置的温度是70摄氏度，已经超过了甲醇溶剂65摄氏度左右的沸点，因此，虽然烘干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但也圆满完成了任务。 其实，如果不是赶时间投下一个反应，最好的处理方式是40或50摄氏度，在相对低温的条件下对药品进行真空烘干，然后持续时间久一些，比如6小时甚至过夜也不是不行。 主要的考虑是高温条件下，可能会造成药品分子的分解，比如有机锡试剂这类的药品，可能会脱锡，不过pi分子的化学稳定性非常好，倒是不用太担心。 许秋用不锈钢刮刀，将滤纸上的三硝基化的第二代3-pi分子转移至称量纸上，称了一下质量。 412毫克。 比当初投料时原料的质量都要高。 这也正常，硝基化反应，就是用一个硝基取代一个氢原子的位置，在分子上引入三个硝基，大约能提高135的相对分子质量。 计算下来，产率996，四舍五入，100！ 许秋将产物收好，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反应——高温下，硒粉与三硝基化的第二代3-pi分子反应。 在这个反应中，硒原子会顶替硝基的位置，同时与当前pi分子上另一个湾位碳原子相连接，再次形成一根单键。 通俗来讲，（1，2）、（3，4）、（5，6），六个活性位点，对前一步的硝基化反应来说，各自只取一个位点。 而对硒原子来说，对不起，我全部都要，每个硒原子均占领两个湾位的活性位点，形成一个五元环状结构。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步的反应不需要区分三种产物的原因。 因为即使是混合产物，经过这一步引入硒原子的反应，最终还是会回归到统一的最终产物。 许秋走到试剂柜，取出装有硒粉的试剂瓶和n-甲基吡咯烷酮溶剂瓶，将它们转移至通风橱中。 硒粉是一种无机非金属材料，能溶解它的有机溶剂不多，它可溶于浓硫酸、三氯甲烷，微溶于二硫化碳，不溶于水、乙醇。 显然，浓硫酸不是一个溶剂的好选择，三氯甲烷，也就是氯仿，沸点太低，只有60摄氏度左右，同样不适合这个反应。 因此，这次选择的溶剂是n-甲基吡咯烷酮，简称np，是一种强极性溶剂，它不仅可以溶解硒粉，而且沸点高达200摄氏度以上，非常契合此次反应。 np是一种无色透明油状液体，有一定的粘度，和常用的甲苯、二氯甲烷之类粘度小的有所差别。 据说这玩意有胺的味道，不过许秋并没有作死的上去闻一闻。 他直接用一次性滴管，吸取大约10毫升的溶剂至两口烧瓶内，这回不用重蒸溶剂，比较省事。 搞定反应溶剂后，许秋拿起硒粉的试剂瓶，打量了一番。 上面标注着“seper，高纯硒粉，9999”，还有药品的as号，77八2-49-2以及厂家相关的信息等。 药品的as号很像居民的身份证号，每一个as号通常只对应一个药品，不过同一个药品可能对应多个as号。 之前许秋有查过资料，硒粉是有毒的，而且是粉末状的，很容易在称取过程中扩散到空气中。 因此，他把硒粉的试剂瓶拿到专门做无机合成反应的通风橱中，用这里的天平称量。 打开通风橱，将通风橱的玻璃拉到下方，旋开硒粉的试剂瓶盖，用药匙舀一小勺黑灰色粉末状的硒粉，转移至去皮天平托盘上的称量纸上，合上天平侧面的玻璃门。 在这个反应中的硒粉是大大过量的，所以称量不需要特别精确。 最终，许秋称取了401毫克的硒粉，迅速转移至两口烧瓶中，相对于硝基化的3-pi分子大约是30当量。 他抓起一个干净的梭形磁性搅拌子，丢入反应瓶，将反应瓶夹在铁夹上，浸入油浴锅内，启动加热、搅拌，设定温度为70摄氏度，转速。 在等待硒粉溶解的过程中，许秋开始准备工作，这个反应需要氮气保护，不需要冷凝回流，只要用三通阀弄个氮气球就好。 随后，安装氮气球、三抽三排、加入硝基化的3-pi原料、三抽三排、迅速升温至190摄氏度、提高转速至、用铝箔纸包裹反应瓶。 “终于完成了。”许秋自言自语了一句，看了看挂在通风橱旁的秒表，“都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先给学妹发个消息吧。” 卸掉沾满汗水的手套，脱掉实验服，返回a501。 拿起手机一看，收到了一排来自学妹的消息。 “师兄，我到寝室啦。” “洗完澡啦。” “[人呢]” “好困呀。” “好想困觉觉。” “[语音]” “[语音]” 许秋点开两条语音，听筒里传来学妹软软的声音，“呼~刚刚差一点睡了过去。”“等我下，我再去洗洗脸。” ‘有人挂念的感觉还真不错，’许秋笑了笑，刚想回复，又收到一条消息。 “大召唤术，出现吧，师兄。” “[我来了]” “咦，真的召唤成功啦。” “之前一直在实验，没带手机，刚刚忙完。” “师兄辛苦啦，实验进展顺利嘛。” “还不错。”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彼此互道晚安。 众所周知，晚安之后才是熬夜的开始。 许秋放下手机，又回到了实验室。 刚才他急于向学妹报平安，实验室还没有关闭。 检查了几个通风橱，几个反应瓶都很正常，许秋这才安心的关闭实验室的水、电、气，锁门离开。 回到a501，刷牙洗脸，可惜这里条件不允许，没办法洗澡。 邯丹宿舍的卫生间虽然只有冷水供应，但至少有个喷头，如果用暖壶到楼下打两壶开水，配合着淋浴喷头，甚至还可以洗热水澡。 学妹每天回去的也晚，她就是这么洗澡的，至于许秋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不是他主动问的。 而张疆这边洗手间连个喷头都没有。 倒算是正常，毕竟是实验楼，又不是宿舍。 也因此，五楼的楼道里放着一个喷淋器和洗眼器，就在a502大门的旁边，不过这是出现事故应急用的，并不能拿来私用。 比如，眼睛中不小心溅入化学试剂，可以用洗眼器提供大量清水冲洗眼球，或者身上衣物着火，可以用喷淋器浇个透心凉。 抛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许秋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已过。 果断躺床睡觉，闭眼数了一会儿绵羊，沉沉睡了过去。 …… 阳光明媚，新的一天到来。 许秋八点起床，简单洗漱后，去食堂解决早餐。 路途中，他进入模拟实验室ii中查看结果，三种第一代3-pi分子，也就是pi3-b-5/6/八系列，光电性能的初步探索已经完成。 因为有上一次摸索的经验（第一代5/6两个系列，6系列更高，最高值437），这次模拟实验人员对参数的把控更为细致，最终的器件光电效率较上一次有所提升。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次反应的产物更佳。 不论如何，最终的结果，第一代5系列的效率仍然垫底，效率最高值为422，6系列和八系列光电性能相当，最高值分别为455和460。 基于现有给体库，最优适配给体材料均为p3ea，次优适配给体材料均为pe10。 得到这个结果，许秋开始分析。 上周第二代3-pi也就是通过光环化反应得到的5系列分子，最高效率达到了541，如果换成6/八系列，大概率还能再次提高，或许能摸到6。 只可惜，第一代3-pi中，八系列的效率相对于6系列，提升并不明显，只有005，四舍五入一下就是0，也不清楚在后续第二代、第三代中这两个系列是否能够拉开差距。 目前，还在实验室进行硒化反应的是第三代5系列3-pi，这个材料非常关键，如果其相较于第二代5系列有所提高，大概率可以将此策略同步应用于6/八系列。 那么，今天的任务也确定了，投三个反应，大批量合成第二代5/6/八系列分子，并做好第三代5系列分子的反应后处理。 返回微电子楼，学姐和学妹都还没来，许秋便独自前往实验室，打开窗户通风。 硒化反应预计的反应时间是12小时，190摄氏度的高温，反应条件算是比较激烈，不过因为有氮气保护、pi分子的化学稳定性好而且没什么可能的副反应发生，倒是不怎么用担心。 许秋本来想点板看看的，但高温反应加上氮气保护，想拿到反应瓶内的溶液必须降至室温才行，之后还要重新三抽三排除氧，再次升温，太过麻烦，便只好作罢。 ‘反正也不急这一时，便再等它三四个小时，刚好这段时间可以把那三个反应投了。’ 想到这里，许秋开始准备实验，光环化反应，只有一种反应原料，就是第一代3-pi分子，碘单质作为催化剂。 其实说碘单质是催化剂，并不是很严谨，因为催化剂自身的组成、化学性质和质量在反应前后不发生变化，而实际上碘在反应过程中是有消耗的，当两个碳原子成环，直接用碳碳单键连接时，会脱掉两个氢原子，刚好和碘单质结合，形成碘化氢。 许秋先架起重蒸甲苯的装置，随后点板检测了三种反应原料的纯度。 一切准备就绪，他取来三个干净的反应瓶，加入称量好的三种第一代3-pi分子，这次反应，他直接把昨天分离、提纯得到的库存全部用上了，每种大约300-400毫克。 随后，加入100毫升重蒸后的甲苯溶解原料，加入1毫克的碘单质，架好500瓦的高压汞灯，开始反应。 整个过程许秋都非常小心，因为这次是大批量的反应，不容有失。 …… 大约九点半，陈婉清和韩嘉莹一同出现在a501门口。 三人有说有笑的闲聊了一阵，许秋留在了办公室，另外两人则前往实验室。 想到昨天文章封面的事情，许秋给田晴发了个微信消息：“田晴学姐，封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很快收到回复，“我已经做出初稿了，你看看怎么样？”“[图片]” 许秋点开图片，明显是田晴手绘的，整体风格是一如既往的卡通风格，不过现在没有完整上色，部分只是简单勾勒出了线条。 内容非常丰富，看的出她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而且她对有机光伏的理解也不低。 左上方是一个金黄色的太阳，不断辐射着太阳光，作为能量的起始； 右上方是卡通化的pe11分子和p[70]b分子，笑嘻嘻的手拉着手，似乎在说“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这是许秋文章的核心亮点。 左下方是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一层层的解剖图，包括玻璃基底/i/传输层1/有效层/传输层2/金属电极；右下方是有效层的放大图，或者说是显微形貌。 在这两部分中，田晴展现出了太阳能光能转换为电能的整个过程： 材料吸收光能、激子（电子/空穴对）的产生、激子拆分为自由电子/空穴、自由电子/空穴分别在受体/给体内部输运、电子/空穴被电极收集，形成光电流。 总体上，许秋还是比较满意的，便回复道：“画的不错，给魏老师看过了嘛。” “看过了，他说还可以，学弟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呀？”田晴回复。 “p[70]b核心是-70是椭球形得，图中画成球形了，可以改一改。”许秋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小问题。 “好的，我改一下，今天上好色，再用ps后期处理一下，就能定稿。” “田晴学姐辛苦了，等回去请你吃饭。” ps:月初求月票，上个月更新了差不多20字，这个月我会继续加油，争取多多爆发！ 230 进步，谁不想呢？（月初求月票） 打发了田晴学姐，许秋在办公室写了一会儿综述，掐算好时间，在十一点整的时候，进入实验室，直接来到通风橱，关停硒化反应，将反应瓶从油浴锅中升起。 在等待反应瓶冷却的过程中，进行准备工作。 先是从酸的专用试剂柜中取来浓盐酸，转移至通风橱中。 观察了一番试剂瓶，发现上面的纸标签有些微微泛黄，显然是被氧化腐蚀了。 盐酸，即氯化氢的水溶液，算是有机实验室常用酸当中最安全的之一。 浓盐酸的浓度约12摩尔每升，现在需要120毫升2摩尔每升的稀盐酸。 许秋直接在通风橱中量取20毫升的浓盐酸，倒入一次性pe杯中，然后加入100毫升的水进行稀释。 因为盐酸的挥发性很强，所以在打开试剂瓶盖后同样会形成类似发烟硝酸那样的白雾，而且隐约能闻到一丝“酸酸的”味道。 虽然通风橱可以将大部分气体、粉尘通过抽风机抽走，但还是会有一些气体分子成为漏网之鱼。 待反应瓶恢复至常温，许秋赶忙点板检查反应情况。 最近涉及的体系都是pi，展开剂的配方不需要怎么摸索，石油醚：二氯甲烷1:1的体积比基本是万金油的组合。 许秋很快拿到了结果，这次终于不用喊卧槽了，点板结果比较正常。 原料的点非常浅，模模糊糊的勉强可以看到，有一个深色的主要产物点，以及两个非常浅的样品点，初步估计产率在八0以上。 主要产物点对应的，大概率是三个硝基位点均被硒取代后的产物，也就是目标产物，而另外两个样品点，可能是一取代、二取代产物或其他副产物。 许秋将反应瓶内的溶液直接倒入配好的稀盐酸中，3-pi分子迅速析出。 接着用布氏漏斗抽滤、反复水洗、用ph试纸确认将酸洗干净、放入真空烘箱，设定70摄氏度烘干。 搞定了产物的后处理，许秋开始收拾实验垃圾。 顺便看了眼通风橱中高压汞灯照射的光环化反应，一切正常。 这三个反应都要持续大约24小时，要到明天才能关停反应。 返回办公室，许秋和学姐、学妹汇合，一同前往食堂。 “学妹，你那两个的硼酸酯化反应进展怎么样？”许秋随意问道。 “参考师兄的意见，昨天提高了反应温度，适当延长了反应时间，多加了一倍的催化剂，”顿了顿，韩嘉莹继续道： “现在的产率略有提升，勉强到了40左右，虽然提纯仍有点麻烦，但勉强可以进一步反应下去。” “那还好，“许秋点点头，“微波反应器虽然已经计划购买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时半会儿肯定指望不上，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现在产率能有40也够了。” “是呀，”韩嘉莹反问一句，“师兄，你呢？” “我呀，还可以吧，现在已经开发到第三代3-pi分子了，得到的经验可以直接沿用在你的那两个体系上。”许秋怕露馅就没有细说，因为很多结论是通过模拟实验室ii得出的，并没有现实的实验依据。 “嗯嗯，我先试着用这两种核单元，合成初代3-pi分子吧。”韩嘉莹点点头。 “学姐呢，经常看你闷声追剧，实验进展如何？”许秋开玩笑道。 陈婉清突然被ue，呆了一下，迅速反驳，“我哪有经常追剧，总共就看了一集好伐。” “至于实验嘛，上午把a单元处理好了，下午、a反应，正式合成4最终产物。” 又聊了一会儿实验，三人走到了食堂门口，然后话题迅速歪到了“今天吃什么”上面。 …… 吃过中饭，三人返回微电子楼，在楼下大门处，他们碰到了另外一伙人。 五男三女，其中有一个刚好是许秋的熟人，孙一凡，因为个头很高，非常具有很高辨识度。 许秋顿时了然，这些人应该都是万有声的学生，看年龄有几个估计是博后，他们的主要实验室在张疆，邯丹只有一个办公室。 其他人看到许秋和孙一凡一副熟识的样子，都识趣的先行一步，留下他们两人在微电子楼门口。 “好巧。”许秋拍了拍孙一凡的肩膀，招呼道。 “是啊，我们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上学期吧。”孙一凡感慨。 “不，前几天班会上我还看到你来着。”许秋开了个玩笑。 “也对，”孙一凡爽朗一笑，“不过那天班会我坐的太靠前了，倒是没看到你，你最近经常来张疆吗。” “还好吧，我们有两个实验室，张疆主要做合成，邯丹主要做器件，所以要两头跑。”许秋无奈摊手，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毕业设计做的怎么样了？” “刚刚开了个题，一个博后师兄带着我做实验，凑点数据出来没什么问题，你呢？”话刚出口，孙一凡拍了拍脑门，“听别人说你都发好几篇文章，毕业设计是肯定不成问题啦。” “哪有。”许秋谦虚的摆摆手。 科研圈子很小，像他这么能打的本科生，名声早就在系里传开了，尤其是同级的保研生多多少少都了解他的事迹。 当然，名声想进一步传到系外、校外就很难了。 研究学者不是明星网红，发一篇naure这种业界轰动的事件，可能连热搜都上不去。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道别离开。 说起来，虽然许秋他们和万有声课题组同处一栋实验楼，但由于处在不同的楼层，而且对方是b开头的实验室，垂直位置上离得也很远，两拨人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偶尔在门口遇见，由于没有熟人，也没什么交流。 万有声也是做半导体相关的，不过主要研究方向是光探测器，是一名“长江”学者，在没有院士坐镇的材料系，算是顶尖的教授了，也因此他的课题组博士后的比例不低。 魏兴思是“青年千人”，和万有声的“长江”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青千”的进阶路线，下一级通常是“杰青”，之后才是“长江”，再往上就是院士了。 而且国家对这些头衔的申报都是有年龄限制的，“杰青”和“长江”头衔，理工科的申报年龄都是45周岁前，现在魏老师已经40岁出头了。 魏老师想要更近一步，就得抓紧时间，在几年内做出大量科研成果。 至于成果哪里来，主要就看学生给不给力了。 这也是他对学生严格要求的主要原因。 进步，谁不想呢？ ps:月初求月票，上个月更新了差不多20字，这个月我会继续加油，争取多多爆发！ ps2：我也想进步，现在700均订，不知何时能上千，希望书友们能来起点支持正版…… 231 意外的消息（求订阅） 返回办公室，许秋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学姐今天下午的实验要用吡啶？”许秋惊讶道，他知道吡啶可是个大杀器，它的毒性都在其次，主要是味道实在太过难闻，而且经久不散。 比如，逼乎上又有很多类似的问题“吸一口吡啶是什么体验？”“如果给你一千万，但代价是每天都会闻到吡啶的味道，你会怎么选择？” “嗯……之前忘记讲了，刚刚做实验准备的时候才注意到，”陈婉清做出抱歉的表情，解释道：“最后一步的、a单元连接，需要用到吡啶做催化剂，氯仿做溶剂。” “那学姐上次合成……”许秋回忆了一番，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上次正好是在周六，我们都不在。” “是呀，”陈婉清颔首，继续道：“我的建议是你们先把实验做完，然后我完使用吡啶后，就直接结束我们今天的实验，剩下的时间可以写写综述或者划划水什么的。” “我没问题，晚上之前可以搞定实验。”韩嘉莹附和道，看来两人是已经讨论过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问题，我今天实验内容刚好不多，等下先让我过个柱子就好。”许秋点头应和，学姐的提议非常靠谱，一旦用了吡啶，估计一整天实验室都不能正常工作了，除非顶着ebuff强行实验。 “好，那下午实验室就交给你们俩，我晚上再投反应。”陈婉清道。 突然接到了这个消息，许秋就没有多做休息，直接进入实验室。 虽然三人商议好了实验计划，但实际的实验过程中可能出现不确定因素，计划也随时可能会改变，万一到晚上他和学妹的实验都没完成，就会拖累学姐的进度。 因此，还是要速战速决。 许秋穿好实验服，戴好手套，关闭真空烘箱，从真空烘箱中取出已经烘干了的第三代3-pi粗产物，重新用二氯甲烷溶解、拌样，装样品柱。 一次性空白硅胶柱已经彻底用完，不过他没有选择可重复使用的样品柱。 主要原因嘛，一是手工填柱子比较费事，现在需要节省时间，二是他也有所准备。 许秋取出了之前用过的一次性柱，在这些旧硅胶柱的塑料外壳上，有一些之前他用记号笔做好的标记，内容是之前分离提纯的样品组成。 挑选了会儿，他拿起了一根比较短小的、看起来干净的硅胶柱。 因为都是pi的体系，哪怕柱子中有一部分死吸附的分子，用类似极性的洗脱液洗脱时，大概率不会重新脱附出来。 哪怕脱附出一点点分子出来，对产物的影响也不大，对于制备有机光伏器件的光电材料来讲，99的纯度就已经能够满足基本需求了。 世间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想保证样品100的纯度，肯定是不现实的。 将样品柱、空白硅胶柱与液相色谱仪连接，确认试管架、溶剂、废液桶没有问题，开启仪器。 …… 这次只有40毫克左右的粗产物，几个样品点之间的极性差别不大，因此分离提纯并不困难，许秋只花费了一个小时出头便完成了。 不过，因为产物量太少，在旋蒸蒸干溶剂的过程中，产物像是均匀的镀在了瓶子内壁上，暗红色的，只有薄薄的一层。 ‘有些麻烦啊。’许秋砸了砸嘴，耐心的用不锈钢刮刀从茄形瓶壁上把产物刮下来，就像犁地一样，刮刀和瓶壁接触的地方，形成一条条沟壑。 而刮刀和弧形的玻璃瓶壁之间几乎是点接触，想要获得尽可能多的产物，就要遍历瓶中的大多数的点，是个比较考验耐心的活。 十分钟后，许秋将大部分产物都褥了下来，收集到玻璃瓶中，称量，一共得到331毫克的产物。 产率还不错，有八0左右。 将这次合成出来的第三代5系列3-pi复制到模拟实验室ii中，安排模拟实验人员探索器件性能。 顺利完成了今天的实验任务，许秋心情不错。 他观望了一圈实验室，韩嘉莹在通风橱前处理着反应，便向她走去。 看着学妹身穿白大褂，稳健操作的背影，真的很难和平常活泼跳脱的那个她联系在一起。 快靠近韩嘉莹的时候，许秋故意用鞋子弄出了点声响。 这回他没想搞突然袭击，学妹手里还抓着反应瓶，要是不小心吓到对方，让她一个手抖把产物抖没了，那可就不好了。 “师兄？”韩嘉莹显然是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偏了偏头。 “嗯，我的实验结束了，过来看看你。”许秋解释道。 韩嘉莹回过头，继续实验，然后简单说了下结果，“刚才我点板了，两个反应的产率估计在50左右，副产物挺多的，不过彼此极性差别不小，分离、提纯应该不难。” “没办法，中央的核单元比较大，确实可能造成产率降低。”许秋随意猜测了一个理由，算是安慰。 “唔……对了，我们的一次性空白硅胶柱用完了，这次就要重新装柱了，刚刚师兄过柱子用的是手动装的嘛？”韩嘉莹问道，她到实验室的时候许秋已经开始过柱子了，所以不是很确定。 “这倒没有……”许秋简单说了下他刚刚的做法，随后道：“不过，反正迟早也要手动装柱，今天正好教你吧，等下两个产物我们一人分一个。” “太好啦。”韩嘉莹开心点点头，指着旁边的一个油浴锅，“师兄，拜托了。” “还真是不和我客气呀。”许秋笑了笑，自然没有拒绝，处理个反应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学妹的两个反应都是初代3-pi的合成，用的是她自己设计的两个核单元，3b和4b，采用的pi分子是pi-6，所以名称分别为pi3-3b-6、pi4-4b-6。 反应类型是suuki反应，许秋之前已经做过好多次，对后处理自然是驾轻就熟，将产物滴入甲醇溶液中，布氏漏斗真空抽滤，真空烘箱干燥。 接着，他从5号通风橱下面的柜子中，取出两袋硅胶，转移至做无机合成的通风橱。 硅胶的主要成分是非晶态二氧化硅，化学性质稳定，一般有100-200目、200-300目、300-400目等规格。 许秋取来放空白硅胶柱的箱子，转头问道：“学妹，产物质量大概有多少？” “大概……”韩嘉莹想了想道：“100毫克左右吧，探索性质的实验，没敢多投料，反应到这一步就只剩这么多啦。” “那倒是不用挑选太过粗大的硅胶柱……”许秋一边嘀咕，一边从箱子中挑选硅胶柱。 最终，他挑了两根相对比较短小的柱子，同样的大小，长约20厘米，内径约3厘米，满意的点点头，“就它们吧。” 韩嘉莹接过其中一根硅胶柱，乖巧的站在一旁。 许秋取来一个塑料漏斗以及一个一次性pe杯，将硅胶柱的上端旋开，插入漏斗，再以pe杯为勺，往硅胶柱中添加300-400目硅胶，同时介绍道： “硅胶的目数越大，硅胶颗粒越小，吸附效果最好，目数越小，硅胶颗粒越大，吸附效果就差些，之前拌样用的是100-200目的硅胶，正常的空白硅胶柱通常选用300-400目的硅胶。” 装到大约90的硅胶柱高度后，许秋停止添加硅胶，在实验台上垫了几层卫生纸，双手握住硅胶柱，垂直的将其在纸面上来回震荡，发出“uang”“uang”的响动，解释道： “现在硅胶虽然填满了，但是不紧实而且不均匀，需要把硅胶给怼实了，不然等下通入溶剂后，可能会导致柱子断裂，或者出现样品从柱体侧面快速通过的情况。” “就像……侧漏？”韩嘉莹歪了歪头。 “想啥呢，一天天的。”许秋一阵无言，随后仔细考虑了下，说道：“不过，比喻的还挺恰当的。” 许秋“uang”了大约一分钟，见硅胶柱高度下降了不少，便停了下来，又往里面加了一些硅胶，补足至大约90的高度，继续上下震荡。 随后，韩嘉莹也有模学样的开始填柱子，开始上下舞动硅胶柱，如同一个低功率的打桩机一般，“师兄，这个要弄多久呀。” “弄到硅胶柱高度不再随着震荡变化为止，”许秋顿了顿道：“保守起见，十五分钟吧。” 随后，他又解释了一句：“这个没有什么定量的标准，只有正式开始过柱子的时候才知道效果怎么样，主要是后果严重，要是柱子断了，就要用高极性溶剂把产物冲下来，重新装柱子，再来一遍，所以尽量弄好一点。 其实之前过柱子的实验我们比较容易，不用手动装填得一次性空白硅胶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显著的降低了实验的失败率。” “我明白啦。”韩嘉莹点点头。 十多分钟后，许秋长呼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差不多完成了。” “我也快好啦，就是……手有点酸。”韩嘉莹此时的状态就像一个电力不足的打桩机。 “嗯，不过样品还在烘干，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没办法装样，”许秋视线转到真空烘箱那边，刚好看到旁边的一批废液桶，便提议道： “不如趁这个空隙把废液处理了吧。” 232 吡啶，果然名不虚传（求订阅） 把装好硅胶的空白硅胶柱夹在铁架台上后，许秋把陈婉清喊了出来，一同处理废液以及这些天积攒的实验垃圾。 “对了，我们之前欠低温物理实验室的液氮券还了吗？”许秋问道，他记得处理废液的地点和低温实验室离的很近。 “我还了，后面我又做了一次低温反应，又去打了一壶液氮，用掉了三张票，剩下的液氮券我放在a501办公室的抽屉里了，”陈婉清惋惜道：“可惜了上回打的两壶液氮，当时没用完，后来全挥发跑掉了。” “是呀。”韩嘉莹插话道：“还不如我们拿来用呢，比如液氮冰激凌，或者用液氮做冻梨似乎也不错。” “就知道吃。”许秋失笑道。 处理废液和实验垃圾没有出什么波折。 因为实验室里的废液都标注了主要成分，也没什么像氢氟酸之类的特殊废液，所以药学院那边登记过后全部接收了。 许秋出去透了透风，再次返回实验室，真空烘干的产物已经完全烘干。 用二氯甲烷将产物重新溶解，拌样，旋蒸。 将拌好样的产物，装在空白硅胶柱上方预留的10空间内，用一个垫片垂直向下压实，再装上一个导流片，最后旋紧硅胶柱上盖。 其中，垫片和导流片的主要作用，是让通入硅胶柱的流动相在水平方向上是均匀的。 相比于一次性的硅胶柱，人工填柱子麻烦了不少。 两个产物的量不多，学妹足以应付的过来，许秋就没有多留。 返回办公室，洗完手，许秋回头看了眼追剧的学姐，不由的想到了吡啶。 有机实验室有一句流传甚远的话，“男不用吡啶，女不用呋喃”。 指的是如果长期使用这两种溶剂，暴露在这两类的溶剂蒸汽中，会影响男性/女性的生育功能。 一个杀精，一个避孕。 当然，这两种溶剂只是被人们抓了典型，大多数的有机溶剂都有潜在的致癌、致畸、器官毒性、生殖毒性。 之前在《有机化学》课程上，许秋大致了解，国际上有一套对有机溶剂的分类标准，具体可以分为一类、二类、三类溶剂。 此时他刚好闲了下来，就顺便上网查了一下，也能给自己打个预防针，安全方面的知识，永远都不嫌多。 “所谓一类溶剂，是已知可致癌且对人和环境有害的溶剂，尽可能避免使用，如果实在无法避免，残留量必须控制在规定限度： 苯（2pp）、四氯化碳（4pp）、1，2-二氯乙烷（5pp）、1，1-二氯乙烯（八pp）、1，1，1-三氯乙烷（1500pp）。” 许秋暗自思索，括号里应该就是对它们残留量的要求，前面四个都在10pp以内，也就是几十万分之一以内。 一类溶剂很少，只有五种，从一堆有机溶剂中脱颖而出，也是不容易，两个苯和四氯化碳比较出名，他还算熟悉。 苯是早期石油化工的产物，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有机反应溶剂，后来因为危害过大，已经被多方禁止使用，现在已经基本退出历史舞台，被它的衍生物，如甲苯、氯苯所取代。 四氯化碳是一种阻火能力很强的灭火剂，曾经有以四氯化碳为主要成分的灭火器，但由于容易形成剧毒的光气，而且它对臭氧层的破坏力很强，会导致臭氧出现空洞，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明令禁止制造，逐渐被二氧化碳和干粉灭火器所取代。 “第二类溶剂，是指无基因毒性但有动物致癌性的溶剂，包括……等26种。” ‘这个在实验室用到的就多了。’许秋暗自盘算自己接触过的溶剂，一边对照名单，一边板着手指头数数。 一共有10种，刚好不需要借用脚指头： 氯仿、氯苯、二氯甲烷、n，n-二甲基甲酰胺、乙二醇、正己烷、甲醇、乙二醇甲醚、n-甲基吡咯烷酮、甲苯。 ‘二十六分之十……’许秋心算了一番，‘3八的第二类溶剂我都接触过，这个比例不算低了，日后随着实验的推进，比例肯定还会越来越高的。’ 氯仿、氯苯，是做有机光伏电池器件的溶剂； 二氯甲烷、甲苯、n-甲基吡咯烷酮，是做有机合成的溶剂； n，n-二甲基甲酰胺是钙钛矿的常用溶剂之一，之前做钙钛矿传输层的时候用过； 乙二醇是低温循环装置的冷却液； 正己烷、甲醇，是索氏提取提纯聚合物给体用到的溶剂； 乙二醇甲醚，是用来配制氧化锌前驱体溶液的溶剂。 当然，有些溶剂的功能并不只一种，比如： 氯仿也用来做合成反应的溶剂，以及索氏提取聚合物的溶剂，甲醇也用来当做聚合物给体材料，以及pi受体材料的反溶剂。 许秋注意到，吡啶也在第二类溶剂之列，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接触到。 ‘听说吡啶味道独特，等下晚上离开前，要不要去实验室闻一闻？’ ‘e……还是不要作死了。’ “第三类溶剂，低毒溶剂，包括乙醇、乙酸乙酯、四氢呋喃、丙酮、异丙醇等。” 许秋微微诧异，乙醇之类的很容易理解，四氢呋喃居然在第三类。 呋喃和吡啶齐名，他还以为也是第二类溶剂，不过ss上写的四氢呋喃毒性确实很低。 但不管怎么说，能不直接接触还是不要接触的为妙。 “其他不在这三类里的溶剂，也不能代表就完全没有风险，可能是因为小众没被广泛关注或者没有毒理学资料。比如乙醚，虽然不在上述三类中，但高浓度的乙醚会令人休克甚至死亡。” 阅读完毕，许秋叉掉了网页，无用的知识仿佛又增加了，他深感实验室太危险，今后还是要更加注意保护好寄几呐。 之后，许秋留在办公室，专心撰写综述，把第三部分他负责的部分进度推进到了差不多60。 到五点多的时候，韩嘉莹完成了两种产物的分离、提纯，各自拿到了551毫克和536毫克的产物，然后，她把许秋从办公室拉到实验室，献宝似的摇了摇装样品的两只透明玻璃瓶。 “不错。”许秋不吝赞叹，学妹得到的3-pi材料同样是暗红色的粉末状固体，和他合成的几种3-pi材料的颜色变化相差不多，只是明暗程度不同。 他顺手把两种材料复制进模拟实验室ii中，安排给模拟实验人员。 “师兄，明天就拜托你啦。”韩嘉莹轻笑。 “没问题。”许秋直接答应，按照之前的分工，他负责制备器件，学妹和学姐负责合成，随后，他指着自己的通风橱说道：“这三个反应，明天需要帮我处理下。” “好呀，是碘催化的光环化反应吧，后处理步骤我记得是……”韩嘉莹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 “没错，三个反应都是第二代3-pi分子的合成，5/6系列的点板结果我有记录，到时候可以直接对照，八系列和5/6系列的差别不会很大。”许秋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进度比较快，所以后面实验的操作步骤以及后处理，他都提前给学妹补过课，现在看来她掌握的还不错。 …… 晚饭后，实验室变为了陈婉清的舞台。 许秋和韩嘉莹站在实验室的门口，看着学姐认真戴上防毒面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加油。”“没事的。”两人鼓励了学姐一番，她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迈步走入里间。 没走几步，陈婉清听到了“吧嗒”一声，显然是实验室大门被带上了，她脚步一顿，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他们的做法没错，实验室如果必须要使用具有难闻的挥发性试剂的话，需要把影响控制在实验室内，不能扩散出去。 张疆微电子楼这边没什么人，倒还无所谓，如果是邯丹校区，整栋楼都是实验室，以及老师们的办公室，如果发生泄露，那后果就严重多了。 之前，材一有个四楼的实验室，硫醇试剂泄露，沿着楼道扩散到了整栋楼，一层大门口都能隐约闻到一股腐烂的蒜味，当然，四层受灾最严重，整层楼的所有老师、学生都外出紧急避难了半天。 包括魏老师实验室的手套箱，在定期再生手套箱内的氛围，实质上就是将手套箱内的溶剂分子排到大气中，每次再生的时候，都是紧闭房门，大开窗户透气，不然就会泄露到楼道中。 氯苯、氯仿、f之类的溶剂也不是那么好闻的，闻起来有种涩涩的感觉，很难形容。 返回办公室，许秋收到了田晴发来的完成版封面图片，之前那个画的圆滚滚的p[70]b分子，已经改成了椭球型。 整张图片在上色以及后期处理后，虽然是卡通风格，但莫名有点科幻感，效果非常可以。 许秋当即表示没什么问题，他的主要任务也只是把把关，剩下和编辑联络的事情，就是魏老师那边负责了。 一小时后，陈婉清重新出现在a501门口。 “学姐回来啦，怎么……”许秋突然顿住了，猛力嗅了嗅周边，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臭味，“吡啶，果然名不虚传。” “抱歉，应该是吡啶附着在了衣物上吧，”陈婉清朝身上闻了闻，皱了皱眉，“我自己闻不到。” “我也闻不到……”韩嘉莹迷茫的摇摇头。 “我只用了一毫升吡啶，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不过实验室里倒是有味道，我脱下防毒面具的时候被恶心了一下。”陈婉清洗完手，打开了窗户，开始通风。 “可能不同人嗅觉灵敏程度不同吧。”许秋解释了一句。 开窗户还是很有效果的，随着室内不断和室外交换着空气，吡啶的味道就基本上闻不出来了。 …… 晚上离开张疆前，许秋带上了今天合成的三种3-pi产物，这些产物在陈婉清开始实验前就已经用垃圾袋打包好，放在楼道了。 然后三人合计了一下各自综述的进度，陈婉清最快，已经完成90，许秋和韩嘉莹平分秋色，大约完成八0。 看这样子，再有一天的时间，综述的第三部分就能完成了。 返程的校车上，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ii中，拿到了部分实验结果。 三代5系列效率，达到了59八，相较于二代5系列的541，提升了057。 此外，最佳适配给体从二代的pe10重新变更为p3ea，和一代的一致。 “这是啥意思，脚踩两条船，还反复横跳？” 许秋随口吐了个槽，然后想到了器件性能，不禁摇摇头。 pi系列真的是太磨人了，效率提升都是一点一点的。 不过，能有所提升，就是好事，至少说明之前设计的路线是正确的。 而且，因为现在每周只能获取3000系统积分，随便用用就入不敷出了，许秋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模拟实验室ii，所以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都是初步的探索结果，目的只是验证路线是否正确。 毕竟，分配给同一个体系的摸索时长不过六到十个小时，还要试验若干种的给体材料。 由于时间流速是同步的，这点时间放在现实，也不过就是做一两批器件。 也就是说，之后许秋在现实中进行实验时，器件性能应该还有很大的改进和提升的空间。 至于当前他设计的这条路径，到第三代3-pi分子基本上就是最终状态。 如果算上氮原子位的侧链修饰，也就是5/6/八系列，其实算是开发了四代。 在分子结构的优化上，已经算是比较完善。 最主要的原因是，活性反应位点现在已经全部被占据了，如果想进一步优化，也不是不行，但必须要重新设计分子，从头合成。 很多优化策略是互斥的，比如引入杂原子硒，就不能做湾位侧链修饰，反之亦然。 分析完自己的体系，许秋又看了下学妹的两个材料，现在的器件性能探索还没完成。 他惊讶的发现，两个体系目前最高的结果分别为392和477。 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不错了，和他自己设计得体系相当，拿到最终结果后，甚至可能超过他的体系。 许秋暗自嘀咕，难道3-pi是越复杂越nb吗？ 退出系统空间，许秋看了看蜷缩在他怀里的韩嘉莹，睡的正香，睫毛还时而一动一动的。 明天做完器件再和她报喜吧。 233 戛然而止的灵感（求订阅） 周三早上，把韩嘉莹送上校车后，许秋提前了二十多分钟来到材一216。 趁着实验室无人，他进入旋涂手套箱中，开始配制有效层的溶液。 实验室小伙伴们陆陆续续前来。 孙沃是除许秋外来的最早的，差不多提前了十分钟，进门后他主动和许秋打了声招呼，随后坐在办公桌前，从书包里掏出几篇文献，阅读了起来。 吴菲菲、段云、田晴都还是老样子，压着九点半的时间点出现，田晴还迟到了两三分钟。 216和21八两间偶数房间是相邻的，通过21八是否亮着灯，可以大致推断出魏老师有没有过来。 瞥见魏老师办公室暗着灯，段云他们都没有动身开始实验的意思，坐在椅子上闲聊着。 就连孙沃也放下了文献，加入了划水大军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魏兴思独有的bg在楼道响起。 众人纷纷进入状态，田晴开始看文献，段云拎起一件实验服套在自己身上，孙沃和吴菲菲则就“锡基钙钛矿”展开讨论。 魏老师站在216门口，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正在做实验的许秋，眼前一亮，走了过去。 两天没见，魏老师似乎对许秋甚是想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空来办公室找我一下。” “好的。”许秋随口应和。 魏老师没再说什么，转头用手指戳了下手套箱的控制面板，面板解除屏幕保护程序，显露出水值、氧值数据，均为小于01pp，这才满意的离开。 ‘不戴手套，差评。’许秋心里吐槽了一句魏老师的不规范操作，继续配制氧化锌预聚体溶液。 韩嘉莹现在不在邯丹实验室，这种消耗品没人准备了，上次剩余的氧化锌预聚体溶液的颜色，已经发黄的如同早上起床的第一泡…… 显然是不能用了。 魏老师找他显然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然以魏老师的性格就直接当面说了。 因此许秋也不是很急，他配完溶液，离开手套箱，他走到超声波清洗仪旁边?又清洗了一些i基片?这才脱掉实验服，朝21八走去。 ‘自从韩嘉莹来了之后?我好像很久没有自己清洗基片了。’ ‘学妹不在的第n天?想她。’ …… 21八房间。 “来了啊，文章封面我已经提交给编辑了?”魏兴思挂着一张笑脸，“张疆合成做的怎么样？” “还行吧。”许秋不置可否?现在找魏老师汇报他已经习惯了留亿手。 “嗯?我得到了点内幕消息，国内至少有两个组在做3-pi，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魏老师沉声道，这一方面确实是圈子里的传言?另一方面也是他的习惯?通过给学生适当的压力，让学生更努力的工作。 “分子结构呢，没和我们撞车吧。”许秋下意识问道，魏老师的py能力他已经见识到了，所以丝毫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这种具体的细节可打听不到。”魏老师摇摇头。 “这倒是。”许秋转念一想?这种属于别人工作的核心，没人会随便透漏的?最多透漏个大方向出来。 “你预计基于你现在的体系，进一步的提升空间还有多大?实在不行……”魏兴思顿了顿道： “就定死之前做到5的那个分子结构，试试看能不能把器件优化到6?然后投一篇或者iley的新刊asi。” 是普通一区期刊?影响因子10左右?吴菲菲之前发过一篇，而iley的新刊asi对标的是a的子刊ae、af这些子刊，和asenergyleer类似，新刊的好处是缺稿件，容易中，不过对学生来说比较尴尬，等分区出来了可能人都毕业了。 “嗯……”许秋若有所思，‘魏老师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把效率优化到了6，这可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一区基本上稳了。’ ‘而且他和我的视角不同，按照正常情况，自主设计合成新的pi体系，是分子结构优化、器件优化循环进行的，每次迭代的时间不会短，可能每次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需要多次迭代，合成的时间尺度就非常长了，半年以上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有两个明确的竞争者以及若干未知的竞争者，再加上我的分子结构比较简单，有和别人撞车的可能性，这是魏老师的主要顾虑之处。’ ‘相对而言，学妹的两个分子的结构，设计的比较复杂，倒是不用担心撞车的风险。’ ‘不过我的结构已经开发了三四代，其他人的路径大概率和我不会完全一样，也算是留有后路和余地。’ ‘而且有系统的存在，可以极大的缩短试错的时间，一天时间可以顶别人三四天。’ ‘这样，我最快应该能在一个月内把文章肝出来，效率或许能到7甚至以上，有机会发更好的一区文章。’ ‘不过这样赶进度就需要学妹的帮助了，还是稳一手吧……’ 想到这里，许秋斟酌了一下，说道：“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有信心把效率做到6以上，再花一个月的时间补数据，写文章。” “好，好呀。”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按照之前的观察，每次许秋这样说，大概率能成，“对了，rpl的专用电脑我已经买回来了，放在了杂物间，你有空装一下软件，然后找邱贺明要一下永久激活码。” “行，我等下和他联系。”许秋应和道。 “还有微波反应器，我已经和厂家联系好了，下周他们应该会上门安装，到时候张疆那边需要有人接应。”顿了顿，魏兴思继续道：“综述怎么样了？” “综述第三部分马上写好了，”许秋想起了之前py的事情，主动问道：“我什么时候和唐老师讨论呢？” “我等下联系一下唐云坤，”魏兴思想了想道：“暂定明天吧，你明天在邯丹吧。” “在的。” “行，你先去忙吧。” 在魏老师办公室耽搁了一阵，手套箱已经被孙沃占领，吴菲菲正在指导他旋涂钙钛矿有效层。 许秋也不急，他先去超声波清洗仪把清洗液换为丙酮，然后用微信联系了邱贺明要了组激活码，从自己电脑上把rpl软件的安装包拷贝下来，重返21八，给新电脑安装上软件，成功激活，测试了一番，没有问题，最后又从魏老师那边得到“明天下午两点和唐云坤讨论”的消息。 回到216，因为学姐和学妹都不在，许秋坐在了田晴旁边，和她客套了几句，聊了聊文章封面的事情，得知魏老师还额外给了她200块的工本费。 说起来，田晴自从上周一撞破他和韩嘉莹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张疆做过钙钛矿量子点的合成了。 结合组会时她的表现，许秋倒是大致猜出了原因，她不太想接触化学实验。 魏老师似乎也没有管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是有交涉过。 不过许秋没多想，这些都和他没太多关系。 …… 下午，许秋制备了一批器件，基于三种3-pi分子的，分别是他的三代5系列，韩嘉莹的一代b3和b4系列。 这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故意压效率，而是直接以模拟实验室ii的最优结果为起始点——给体材料均为p3ea，溶剂为氯仿，使用溶剂添加剂等等…… 再基于这个条件进行进一步的优化，比如调控转速、的添加比例等等。 一方面是因为学姐和学妹都不在邯丹，没人实时关注他的实验结果，完全可以测出高的值后，先报个低一点的值出来。 另一方面，他还有三代6/八系列在路上，学妹的体系也可以开发第二代、第三代，器件效率都有大幅提升的空间，不是最终代的产品，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最终的结果，这批器件的光电性能，除了一代b4系列外，其他两个系列均相较于模拟实验室ii中的结果有所提升。 其中，三代5系列、一代b3和b4系列的效率分别为622、417和43八，前值分别为59八、40八和4八7。 一代b4系列的器件性能降低许秋倒是不意外，因为是旋涂前才额外加的，当时一不小心多加了一些，时间上来不及重新配制一瓶溶液，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 虽然性能降低了，但至少得到了一个实验结论，“3-pi这个体系器件的性能，受溶剂添加剂的影响非常大”，也算是有所收获。 此外，在实验的过程中，许秋盯着自己旋涂的有效层薄膜，隐隐约约感觉抓到了什么，“溶剂……溶剂添加剂……结晶性……共混形貌……” “我明白了……个棒槌。”实验灵感似乎要喷薄而出，但却又戛然而止。 不上不下得，弄得他很是难受。 转念一想，其实也很正常，很多实验灵感都要在反复实验中才能体悟。 最近他太过依赖模拟实验室了，有机合成以外的实操频率大幅下降。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模拟实验人员的局限性，只能基于许秋的能力进行模拟。 如果他的能力一直不提高，模拟实验人员的上限就是永远固定的。 234 当着我的面还挖墙角（求订阅） 晚饭后休息期间，许秋给韩嘉莹打了个语音电话。 两人先是你侬我侬了一会儿，许秋隐隐约约听到学姐的声音“￥狗≈”，于是他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今天我做了一批器件，下午已经全部测完了。” “唔……”韩嘉莹满怀期待的问道：“那我的器件效率有多少？” “你猜。”许秋轻笑。 “坏师兄，”韩嘉莹哼了一声，不确定道，“应该超过1了吧……” “恭喜你，猜对了，最高……”许秋停顿了一会儿，“44！” “哇，这么高！”韩嘉莹激动喊道，随即反应了过来，“不是说好的让我猜吗，怎么直接告诉我啦。” “算是猜对了的奖励吧。”许秋随意道。 “好吧，”韩嘉莹没有过多纠结，请教道：“那我之后也是按照你的路径做第二代3-pi，进行稠环化吗？”她的两种产物，许秋昨天只拿了15毫克，还剩了30多毫克留在了张疆。 “嗯，之前的rpl结果表明稠环化会提高激子拆分的效率，对提升器件性能有益，可能是3-pi系列的一个通用改性手段，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体系都可以稠环化的……” 韩嘉莹插话道：“我的体系，外接的噻吩环按理说也可以与pi的湾位形成稠环结构吧，我之前特意分析过的。” “分析的确实没错，不过你的体系用碘催化光环化反应可能会比较困难，需要改变实验条件。” “这样啊，那我查一查文献吧。” “文献我已经帮你找好了，等下发你邮箱。” “真的咩，师兄真靠谱~” “举手之劳罢了，”许秋谦虚了一句，随后道：“具体的条件是用三氯化铁和硝基甲烷作为催化剂，甲苯作为溶剂，常温反应，硝基甲烷我之前买过，放在了防爆试剂柜中，不稳定有爆炸的风险，比较危险，使用的时候要注意一些，最好先看看ss说明。” “好的，我记住啦。” “对了，我的那三种产物可还好。” “师兄的三种产物，我都分离、提纯完毕了，产率在70左右，要接着进行下一步反应吗？” “每种留下20毫克左右，之后做各项表征会用到，剩下的全部投掉，下一步是硝基化反应并不难，用发烟硝酸的时候小心一些就好了。” “嗯嗯。” …… 晚上，许秋没再继续做第二批器件，这次拿到手的数据已经暂时够用，他打算等一等他的第三代6/八系列产物，以及学妹的第二代产物，到时候统一多做几批器件。 在白天蒸镀的间隙，许秋已经完成了综述中他负责的那部分，晚上陈婉清和韩嘉莹也把她们负责的部分用邮件发了过来，于是，他暂时放下了其他事情，开始整合综述的第三部分，这样明天他和唐老师讨论的时候，可以给唐老师看一个更加完整的版本。 当把学姐、学妹两人的内容复制到模板中后，许秋看到r下方的页数，不禁砸了砸舌，“居然有42页，还好机智的我拉来了两个帮手，不然只有我一个人，真得累死。” 晃了晃脑袋，许秋排除内心的杂念，快速进入工作状态，双手如灵动的蝴蝶翻飞。 不知过了多久，魏兴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如何？” “啊？”许秋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 “今天器件做的怎么样？”魏兴思用温和的语气，耐心解释。 “器件……”许秋斟酌了一会儿，决定他的体系还是像往常一样留一手，学妹的就不必了，“我的体系最高55，韩嘉莹的最高44。” “不错，”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许秋的电脑屏幕，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明天下午和唐老师讨论。” 许秋摇摇头，被冷不丁打断了一下，又要重新集中精力，才能进入工作状态。 不过待在邯丹校区，老板的眼皮子底下干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 “终于完成了。”许秋长呼出一口气，看了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两只手交错伸展，骨头连接处发出一阵响声，暗自嘀咕： ‘整合起来比预想中要轻松一些，看来和她们在张疆讨论的时间没白花。’ ‘现在最麻烦的第二、第三部分都完成了，还剩第一部分引言和第四部分结论与展望，这两部分在写综述计划书的时候就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基于现在的正文进行微调即可。’ ‘这样看来，这周应该就可以把这篇综述写好投出去了，还算不错。’ 关闭电脑，许秋到实验室逛了一圈，又和其他人闲聊了几句，这才收拾书包，慢悠悠的走向校车停靠点。 他的时间卡的刚刚好，几乎和末班校车同时达到，韩嘉莹和陈婉清相继下车。 路灯下，一对情侣一只…… 许秋主动问道：“学姐，你的4分子合成好了吧，需要我帮你做器件吗？”在之前的分工中，他是主要负责做器件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陈婉清摇头拒绝，“原先设计的路径很有可能是有问题的，我就算留在张疆合成出了2、3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亲自测试4的性能，早点拿到结果，可以早点做之后的打算。” “那也可以。”许秋点点头，从学姐那边复制了4产物，安排给模拟实验室，算是给她上了一道保险。 “嗯，实在不行，就听你的意见，试着引入氰基、氟原子吧。”陈婉清顿了顿，“其实，我也比较看好这个方向。” …… 第二天，周四。 许秋拿到了学姐4体系的器件性能摸索结果，最高效率为142。 因为这次4体系采用的实验起始条件是基于1体系的，不似当初1体系用的是pi体系，所以数据失真的程度不会太高。 在这种情况下，效率数值还只有142，说明学姐设计的这个体系潜力确实非常有限。 今天只有韩嘉莹一人到张疆合成，一共要负责五个反应，许秋的三个，她自己的两个，压力还是蛮大的。 许秋则打算把今天的时间都贡献给综述，坐在办公桌前，他看了眼实验室内正忙忙碌碌配制溶液的陈婉清，暗自思索。 要不要把结果告诉她呢？ 算了，总不能直接和她说“学姐，你的器件效率最多15”吧。 学姐肯定也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停止实验，反而还会以为我在咒她。 就像捅刀子一样，突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轻松的，插进去，搅一搅，那才痛苦。 好像不太恰当……？ 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横加干涉为好。 下午两点，唐云坤准时前来，魏老师在办公室接待了他，然后把许秋喊了过去。 唐云坤坐在待客沙发上喝着茶水，见到许秋后，他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许秋也礼貌回应，随后暗中打量着唐老师，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唐云坤白白胖胖的，衣服被身体撑的很宽松，体重目测1八0+，身高目测170-，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学校见到身材如此失衡的教授。 之前魏老师已经和唐老师交待过了，因此唐云坤也没拖拉，直接进入主题，“我们开始吧？” “好。”许秋把综述草稿文件拷贝到大电脑上，简单讲了一遍行文思路。 唐云坤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说道：“我大致明白了，让我补充一些有机光伏理论方面的内容就可以了，对吧？” “对的，”魏老师接话，“尽量多写点，把你们最近正在搞的那什么理论放上来呗。” “那可不行，”唐云坤摇摇头，“我们还指望着这个理论发一篇prl呢。” 许秋一惊，prl可是物理类顶刊，虽然影响因子不高，还不到10，但地位类似于化学类的jas、德国应化，材料类的a、ees。 “呵呵。” “呵呵。” 两位老师先后呵呵一笑，许秋仿佛明白了什么。 随后，唐云坤不再说话，将注意力转移到大电脑上，操作键盘，开始打字。 许秋坐在旁边，微微诧异，他还以为唐老师会讨论完回去再写，没想到是这种形式。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合理，一方面当面写比较容易交流，另一方面或许是魏老师存着防止稿件泄露的考虑？ 不多时，一段话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中。 “我们要指出激发态理论在非富勒烯有机太阳能电池中的重要性，（定语从句）一个适当的模型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 “一个广泛存在的问题——激发态的电子结构看起来像是什么样子？” “关于激子离解态，普遍接受的理论说明激子是局部产生的，随后进行超快电荷转移过程……” “接下来的电荷分离是由电子波函数的离域和/或受体分子结构中大量电荷分离态引起的熵增加效应引起的……” 许秋暗暗感慨，不愧是搞理论的，说话弯弯绕绕，而且非常晦涩，不过大体上他还是能够看懂的，毕竟这一年来的文献也不是白看的。 唐云坤突然问道：“材料类的文章，在描述激子拆分的过渡态时，一般怎么表达？”即使是同一领域的理论研究，物理方向得表述和材料方向的表述会有些许不同。 “sae。”许秋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才发现唐老师似乎是在和魏老师交流。 “魏兴思，你这学生不错嘛。”唐云坤敲打了几下键盘。 “那可不，”魏兴思得意道：“之前没和你说，许秋他现在一篇a，一篇ae，好像还有两篇二区吧，而且他这学期才大四。” “厉害啊，”唐云坤的胖脸朝许秋转了过去，挤出一个笑脸，“小伙子，跟我搞理论，怎么样？” “当着我的面还挖墙角，”魏兴思笑骂了一句，“许秋之后可是要来我这边直博的，好好写文章吧你。” 唐云坤笑了笑，没再接话，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出现这样一个插曲后，唐云坤和许秋的交流增加了不少。 接下来，主要是唐老师码字，偶尔提出一些问题，许秋。答； 同样的，当许秋遇到陌生的理论知识时，也会主动提出，唐云坤均耐心解答，还附上了相关的参考文献。 最终，两人讨论了一整个下午，一共补充了三大段话，大几百个单词，综述的内容丰富了不少。 235 世事无常，后浪们太猛辣（求订阅） 晚上，魏兴思带着唐云坤不知去哪里快活去了。 许秋返回216，得知学姐今天的器件结果，效率最高111。 去食堂的路上，许秋和陈婉清并排走着，学姐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像之前合成1时的那般失落，看起来还算淡定。 可能本身也没有倾注太大的希望，或者，已经习惯了？ “学姐，之后打算怎么做？”许秋随意问道。 陈婉清白了他一眼，嘴巴张张合合，但没有声音发出。 “1的效率，在a--a里面也不算最差的，我见过有些文章做的材料是有机光伏材料，但连效率都不敢放，只做了场效应晶体管器件，说材料的迁移率不低，照样能够发表。”许秋试图援引事例来安慰学姐，看到没什么效果，就继续分析道： “学姐的体系至少是一种新的结构，如果把表征数据补全了，投一篇三区的arlhephys应该还有机会的嘛。” 见她还是一语不发，许秋自顾自的说道：“只是学姐的称号，要改一改了，之前是‘二区杀手’，现在是‘二三区杀手’啦。” 陈婉清扑哧一笑，旋即瞪了许秋一眼，“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随后，她轻叹了口气，“再说吧，真要写文章，每个中间产物都要补一堆核磁、元素分析之类的数据，为了一篇三区文章，感觉不值得。” “这倒也是。”许秋点头回应，学姐现在也已经有四篇二区文章，自然不情愿为了一篇三区花费一个学期的时间。 其实，学姐的四篇二区算是保守的估计，像她发的ja，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二区文章，而是处于一区和二区的叠加态。 因为国内的期刊分区通常按照中科院分区，每个期刊根据其定位，存在一个大类分区和若干个小类分区，而大类、小类分区独立评判，可能存在差异。 就拿ja举例，大类里，它是工程技术类一区，而且是一区p，小类里，它是材料科学：综合类二区，物理化学类二区，能源与燃料类一区。 有的学校对期刊分区是按照大类为准的，那么ja就是一区； 有的则是按照与院系最接近的小类，比如材料系的话，按照材料科学：综合类为准，那么ja就是二区。 还有的属于课题组给自己贴金的，不管大类小类，通通按照最高的那个来，也就是不论大类一区小类二区，还是小类一区大类二区的期刊，全部可以对外声称是一区。 很明显，这种大类小类不统一的期刊，就算归为一区，也是一区里垫底的，大概率比不过大类、小类都是一区的期刊。 比如，许秋发的一篇a和一篇ae，都是大类工程技术类一区p，并在五、六个小类中均为一区，这种就属于实打实的一区期刊，谁也挑不出毛病的那种。 此外，期刊的影响力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因此分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年都会根据期刊影响力重新评定一次，有升有降。 比如，arleules《大分子》期刊，是196八年创办的老牌期刊，曾经高分子领域的顶刊，现在影响力下滑的非常严重，目前大类是化学二区p，小类是高分子科学一区。 再比如，plyer《聚合物》期刊，同样是1960年创办的，现在已经沦落为大类化学三区，小类是高分子科学二区。 按理说这种以单个单词命名的，通常都是非常nb的存在，比如最顶尖的ns，《细胞》、《自然》、《科学》，奈何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一代新刊换旧刊，总有一些老牌期刊神格破碎，从至高地位跌落凡尘。 只能说，世事无常，后浪们太猛辣。 晚饭过后，吴菲菲、田晴、段云她们回到寝室休息，许秋、陈婉清、孙沃返回216。 陈婉清调整好心态，决心把1、4体系暂时放下，为之后的实验做准备。 她主动找到许秋，请教道：“我打算重新设计a--a的分子结构，重新规划合成路线，除了引入氰基、氟原子等强吸电子基团外，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意见？” 许秋本来在用电脑微信和学妹聊天，听到学姐的呼唤，便一心两用，一边打字发表情包，一边思考，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 “暂且抛开材料光电性能差的问题，我觉得学姐主要的问题还是之前的合成路径过长，完成合成一遍就要六七个整天，而且一旦中途合成失败，就要从头开始，所以我觉得缩短反应步骤非常有必要。” “确实是这样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搞出十几步的合成步骤出来。”陈婉清摇摇头，随后说道： “这个我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打算设计出a单元结构后，先到各大试剂商那边检索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用的中间体是可以直接买到的，用来减少合成步骤。” “是这个道理，”许秋应和了一句：“就像我现在做的的3-pi体系，只有5/6/八系列，而没有7系列，原因很简单，对应的侧链的胺，厂家缺货，自己合成的难度太大。”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问道：“还有其他建议吗？” “今天和唐云坤讨论过后，也产生了一些灵感，”许秋顿了顿道： “在设计a--a受体分子时，也要考虑到它的h/能级结构与给体材料的适配程度，就我的理解，最终受体材料的能级结构，主要由中央单元决定，而a单元的吸电子能力越强，禁带宽度越窄，h/能级越深。 我觉得这也是a--a类分子最核心的优势，禁带宽度、光吸收范围可以很容易的调控。” “我会考虑这一点的，”陈婉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做之前可以先用f模拟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满怀期待的问道：“学弟，还有吗？” “没了，没了，灵感都被你榨干了，”许秋没好气道：“要不要我直接把分子结构给你画出来呀。” “那敢情好。”陈婉清接话。 “有没有点学姐的样子啊。”许秋摇摇头，无奈道：“等你把合成路线设计出来，给我看看吧。” “好呀，一言为定。”陈婉清眼睛一亮。 …… 周五。 综述文章的第一、第四部分，已经被许秋和陈婉清整合完毕，摘要部分也写好了。 由于综述通常没有支持信息（si）以及图片式摘要（），相当于正文部分基本上已经撰写完毕。 还差参考文献排序、erleer，以及综述文章特有的版权使用申请(pyrigh)和个人简介（）。 参考文献排序的工作，交给了远在张疆的韩嘉莹； erleer在之前写综述计划书的时候写过一次，直接拿来改一改就可以了，许秋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便搞定； 版权使用申请的任务，陈婉清承担了下来。 所有出现在综述中，引用其他文献的图片都要进行版权使用申请。 rs、as、iley三大期刊公司对于版权使用申请步骤各不相同，不过大体上是类似的。 在网上自助填报，包括被引用文献的期刊、年份、卷号、期号、页码等信息，以及综述文献的标题、作者、联系方式、出版商等信息。 网页自动审核，通过后可以直接得到pf版本的pyrigh文件。 最后，把所有的pf整合到一个大的pf文件中，并在投稿时作为一个单独的附件上传即可。 个人简介部分，综述文章通常会有，部分arile类型的文章也会有，就是把全部或者部分作者的个人简介，包括一张彩色照片，添加在文章中。 这篇综述的个人简介部分，只有三个名额，而作者有五位。 许秋、陈婉清、韩嘉莹三人共同一作，四作唐云坤挂通讯，五作魏兴思挂通讯，一般情况下，双通讯或者多通讯的文章，排在最后面的通讯作者是第一通讯作者。 显然，三个名额中，魏兴思、唐云坤要各自拿一个名额，最后一个名额，自然就落在了许秋身上。 至于许秋、陈婉清、韩嘉莹各拿一个名额的情况，当然是不可能出现的。 这算是学术圈默认的规则。 因为唐云坤和魏兴思都是教授，之前都发过综述，个人简介有现成的版本，所以可以直接拿过来使用，或者稍微进行修改补充。 比如，魏老师的个人简介： “xx年，魏兴思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系高分子科学专业，获得博士学位。xx年至xx年，他在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后……xx年，他加入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科学系。现在，魏兴思教授的课题组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有机、钙钛矿太阳能电池以及有机/无机杂化热电材料。” 唐老师的个人简介也是类似的，包括从博士开始的教育、科研经历，以及现在的工作单位和主要研究方向。 许秋本来打算直接套用他得模板，可仔细一想，他连本科还没毕业，学士学位还没到手呢，总不能把初、高中的经历写进去吧。 想来想去，他只写了三句话：“许秋，魔都综合大学本科生，现为魏兴思教授的学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有机太阳能电池。” 没什么经历，还挺省事儿的。 搞定了个人简介后，许秋继续完善综述文章。 这次是双通讯作者，涉及到多个工作单位，需要补齐唐老师的个人信息、工作单位。 此外，在文章最后鸣谢的部分，也要感谢资助唐老师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编号，同样不能遗漏。 有机三人组同心协力，终于赶在下午下班前，完成了这篇综述的完整草稿版本。 236 世界纪录，我来了（求订阅） 晚上五点多，韩嘉莹带着五种3-pi产物，踏上了返回邯丹校区的校车。 这些产物中，包括许秋的第三代5/6/八系列，各自200毫克以上，以及她自己的第二代b4/b3系列，各自20毫克左右…… 韩嘉莹第二代产物的分子结构中引入了若干个噻吩单元，增加了若干活性反应位点，故而不能采用先硝基化、后硒化的方式，在pi湾位引入硒原子，她的第二代产物就是最终代产物； 而许秋的最终代产物则是第三代。 当然，这里的最终代产物也只是暂时的，还是可以进一步优化、迭代的，不过那就必须从初始pi开始进行改性了，相当于重新规划合成路径。 关于“是否有必要进一步迭代产物”，许秋和韩嘉莹之前商议了一番，考虑到魏老师打听到的消息“有两个以上的课题组也在研究3-pi体系”，两人最终决定： 步子不要迈那么大，容易扯到…… 稳一手，先把手头的这些体系做完善，把核心工作的文章先发表了再说。 因此，这一趟韩嘉莹把合成这五种3-pi分子过程中，所有涉及到的中间产物也都带了回来，之前许秋特意交待她，每种中间产物保留20毫克左右，现在可以直接拿这些中间产物做各种基础表征。 理论上，如果在发表的文章中包括一种新材料的合成，那么所有中间产物的基础表征，如核磁、元素分析、质谱等，都是要补充齐全的。 除非，其中某些中间产物是有文献报道过的，或者商业化的，那样可以直接引用文献，或者标注购买的厂家。 之前他们基于聚合物给体材料pe11系列的工作，单体材料都可以直接购买得到，因此便省去了这些步骤，只要对最终的产物进行表征即可。 而现在做小分子受体就不一样了，每个中间体通通都要数据。 其中，许秋和韩嘉莹的体系倒还好，反应步骤并不多，工作量不会增加太多。 但陈婉清的1、4体系，有十多步的合成步骤，也就是十多个中间产物，每种都要提供大量数据，工作量显著提升。 这也是她不愿意花功夫把文章写出来，然后发一篇三区的原因——费力不讨好。 哪怕是三区的文章?也是要数据齐全的?不能说文章档次不高，数据方面就可以缺斤少两?没这个道理。 五点半的校车?六点半才晃晃悠悠的驶回学校。 许秋在校车停靠点接上韩嘉莹，此时已经三月下旬?入春多时，这个时间点天还很亮?两人没有在校园公共场合里太过放肆?手牵手向材一方向溜达着。 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熟人。 快到材料一楼的时候，许秋见韩嘉莹还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忍不住揶揄道：“今天不怕被别人看到啦？” “唔……”韩嘉莹偏了偏头?“师兄离开的时候，实验室里还有别人吗？” “田晴在的，她好像在等闺蜜一起吃饭，现在不知道有没有离开。”许秋道。 “这样啊，”韩嘉莹犹豫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撞见就撞见吧?反正我们的关系迟早也要公开的。” “认真的嘛，”许秋转头看了看学妹的侧脸?微微发红，有点可爱?随后提议道：“我可以先去216侦查一下。” “不用啦?之前我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韩嘉莹笑了笑，“现在已经准备好啦。” “好呀。”许秋停下脚步，转身揉了揉学妹的头发，她也如同一只小猫一样配合着，在他的大手下蹭来蹭去。 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继续朝实验室走去。 不多时，两人到达216门口，门已经锁上了，里面也关着灯。 “看来田晴学姐已经离开了。”韩嘉莹有些庆幸道。 “是啊，”许秋也没点破，继续道：“我们先把合成产物转移到手套箱，然后去觅食，都快七点了。” “好哒，我也有些饿。”韩嘉莹说完，拉开书包外层的拉链，从夹层中取出一个白色垃圾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若干个玻璃瓶，“一共20多个，包括全部的产物和中间产物，我都已经贴好标签了。” “辛苦你啦，今天多吃点。”许秋接过垃圾袋，在交接的过程中，瓶子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就犒劳自己喝一杯奶茶吧，”韩嘉莹轻叹一口气，“哎，前些天称体重又胖了两斤，按理说每天做实验运动量也不小了，怎么就减不下去呢。” 许秋一边穿实验服，戴手套，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学妹的身材。 因为她是从张疆做实验回来，穿的比较保守，下身是牛仔长裤，全部遮住了，啥都看不见，上身嘛，就比较突出了，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感觉你不胖呀，身材应该算偏瘦的。”这倒完全是许秋的真实想法，并没有口是心非的意思。 “是嘛，”韩嘉莹有些开心，“不过，现在已经9八斤了，还是要控制一下，不然就要奔着三位数去了。” “1米65，9八斤，属于正常的好伐，”许秋怂恿道：“听话，多吃点，再长胖些，太瘦了不好的，” “好呀，不过……”韩嘉莹歪了歪头，“总感觉是阴谋呢。” “并不是。”许秋摇了摇头，将玻璃瓶连同垃圾袋一同传送至传送舱中，随后暗自吐槽了一句，‘不是说，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怎么到她这里就失灵了呢？’ 接着，他进入手套箱，将玻璃瓶分类放在他的乐扣盒中，顺便在模拟实验室中备份了一份，并让模拟实验人员摸索基于五种最终代3-pi产物的器件性能。 相对于之前较为粗糙的初步探索模式，这次许秋做了一些改进： 一方面，他固定了给体的选择，只使用pe10、p3ea这两种在前期实验中表现最佳的给体材料。 另一方面，他也扩大了实验条件的摸索范围，放开了对于/a比例、溶剂类型、的添加比例等方面的调控，这些方面在之前都是固定死的。 总的来说，探索变得更加有目的性，也更加精细了，代价就是耗时更长、消耗的积分更多。 不过，现在已经拿到了最终代产物，接下来的主要实验内容，就是把器件性能给怼上去，马上要和这些材料进行决战了，许秋自然不会省这点积分。 连续一周高强度的实验，许秋和韩嘉莹有些精力不足，晚上就没有出去浪，先是去北区effee餐厅点了一大锅烤黑鱼，解决晚餐后他们就各回各宿舍休息了。 周六下午。 韩嘉莹提议出去玩，许秋自然没什么意见，商量了一番，地点选择在了魔都东方明珠塔下面的展厅。 在学妹宿舍楼下约好见面，许秋提前了一会儿到达，没等多久，韩嘉莹推开宿舍门，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 许秋眼前一亮，今天学妹认真打扮了一番，化了淡妆，上身一件白色短外套，下身是深灰色的百褶裙，肩上斜跨了一只粉色小包。 两人坐地铁到达魔都地标建筑，东方明珠塔，买票，进展厅。 其中一个展厅是海洋馆，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人造海水水族馆，穿过一个个隧道，可以被水母、鱼、大乌龟等各种海洋生物参观； 另一个是印象光绘艺术馆，主要运用了空间视错觉、光影特效，体验感还不错，比较适合拍照。 在展厅逛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找了家附近的东南亚菜馆，品味了一番异域美食，冬阴功汤、咖喱牛肉、酸辣凤爪、烤猪颈肉配甜辣酱、椰子奶冻…… 饭后，又坐了一次浦江的游轮，毕竟来都来了嘛。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转眼，就到了周日，又要上班了。 模拟实验系统ii连续运转了接近两天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消耗了4000多积分，现在的积分库存只剩下3左右。 五种体系的器件性能数据全部到手。 其中，许秋的三代5/6/八系列，最高效率分别为673、701和742； 韩嘉莹的二代b3-6和b4-6系列，最高效率分别为575和651。 “最高742！” “连学妹的体系最高也有651！” “这次提升的幅度好大！” 许秋激动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拿到手的结果，开始分析： 学妹的二代3-pi系列，效率都能够达到651，看来潜力比我的体系要略微高一些，可惜没办法引入硒原子直接得到第三代产物。 之后倒是可以让她从源头pi分子，就把硒原子引入进去试一试。 此次模拟实验应用了新的调控策略，花费了接近两天的时间，五种受体、两种给体，一共十种体系，都摸索了上百种条件，节省了十数倍的时间。 器件效率的提升幅度确实非常大，我的三代5系列，之前系统初步探索给出的最高值是59八，现在已经优化到了673。 不过，摸索了上百种条件，重复的样本数量足够多，这也意味着当前的体系的上限已经基本达到，除非…… 基于现状作出改变。 至于改变的途径，最直接得方式当然是改变材料的分子结构，这个暂时不做考虑。 那就只能对当前的器件加工工艺思路进行改进，也就是新增实验变量。 就像之前探索pe11体系那样，开发出热旋涂、喷涂等手段，就是新增变量的手段。 只是，这方面只能靠自己，模拟实验人员只能基于我的能力进行推演，而不能自发的提高。 上次做器件实操的时候，有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如果能够抓住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更进一步。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优化到了742，离八只差05八，没有放弃的理由。 就先定个小目标——八，这也是当前基于pi体系有机光伏器件效率的世界纪录。 世界纪录，我来了。 237 好哇你个许秋，居然敢骗我！（求订阅） 周日下午，材一216，课题组七人齐聚一堂。 见小伙伴们到齐了，吴菲菲关上实验室的门，说道：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魏老师下周要出国访问一周。” “太好了！”段云兴奋喊了一句，随后问道：“去哪个国家，漂亮国吗？” 吴菲菲摇摇头，“不是漂亮国，是去欧洲，不过具体行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一站是瑞典隆德大学，还有一站是丹麦技术大学。” “隆德大学……”许秋若有所思道：“好像之前说有一个做激光的大佬，领域研究包括瞬态光吸收光谱as、rpl、太赫兹等等，就在隆德大学，这是魏老师和那边搭上线了？” “有可能吧，也可能静极思动，想出去旅游一发？”陈婉清笑着插话，“我们组的差旅费还剩下不少呢，再不用可能就要过期了。” “其实……”吴菲菲正待说什么，突然收住了嘴。 许秋看到了她的动作，微微诧异，过了一秒钟，他听到走廊传来“哒哒哒”的皮鞋声，这才恍然，暗叹“少侠好耳力”。 很快，魏兴思来到216门口，如往常一样找几个重点关注的对象问了几句话，这次他倒是没有点许秋的名，因为他心里知道许秋最近在忙着做综述的收尾工作，按他的预计，估计还得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魏兴思随后在实验室晃了一圈，查看了下手套箱的运转情况，这才返回21八办公室。 十多分钟后，许秋带着综述的完整草稿版本，敲响了21八的房门，推门而入。 茶几上的热水壶正在“哗哗”的响着，墙上的挂壁式空调“呼呼”出着风。 魏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正对着电脑屏幕，笑着说道：“什么事？” 许秋朝前走了几步?在打印机旁边停了下来?把手中的u盘放在办公桌上，说道：“综述的草稿版本?我已经完成了。” “这么快?我看看。”魏兴思神色一喜，拿过u盘?插在电脑上，随口说道：“下周我要去欧洲访问交流?有几场报告要做?主要内容就是去年我们组有机和钙钛矿光伏领域的进展。” 这种工作报告和平常组会报告没多少本质上的区别，无非是演讲人从学生变成了魏老师，听众由魏老师变成了其他学校的研究学者罢了。 许秋没有接话，不过内心却在感慨?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国?连护照都么得，魏老师出趟国感觉回趟家一样轻松，听说国外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魏兴思并不知道许秋的所思所想，他把u盘内的“nfareie_rafx”（非富勒烯受体综述_草稿）文件复制到电脑桌面?双击打开文件，继续说道： “对了?还需要你们帮忙准备下演讲用的pp，钙钛矿的部分我让吴菲菲负责?有机部分就交给你和陈婉清，也不用把所有的工作都摆上去?刚好pe11那篇a被选为封面文章了?就把pe11体系的几篇工作放上去?老外们比较喜欢系统性的研究工作，先做白板pp，最后交给吴菲菲统一套一个模板。” “好的。”许秋点头，把这活儿应下，做pp的工作并不难，把文章的标题截下来，然后把文章中的每张图片都放进去，旁边放上每张图片的关键要点即可。 这种简单的活儿，许秋想了想，决定交予其他人代劳，学妹已经被他安排去做器件了，学姐刚好闲着，那便让她先把pp搞起来吧。 于是，许秋灵机一动，给陈婉清发了条微信消息：“魏老师下周要去交流访问，让你做一下pp，只要pe11的体系即可。” 他把pp的负责人从他和学姐换为了学姐一人，反正她肯定不会和魏老师当面对质的。 收起手机，许秋拉了个椅子，坐到魏老师身后，和他一起看电脑屏幕。 魏兴思的目光在综述标题停留了一会儿，并没有提出异议。 标题是“非富勒烯有机太阳能电池”，综述文章和具体的实验工作不同，标题可以起的“大”一些，像许秋写的这篇综述，几乎囊括了非富勒烯受体领域相关的所有文献，因此用一个领域作为文章的标题是没什么问题的。 随后，魏兴思看向作者一栏，粗略扫了一圈，说道：“就加了唐老师一个人进来，怎么出来这么多标注符号。” as的投稿格式中，作者一栏确实比较复杂，每个作者都会用符号注明其所属的全部工作单位、是否共一、是否为通讯作者。 有些老师会挂两三个工作单位，如果还是通讯作者，名字后面就会跟着三四个符号，比如，?，?，§，其中，通讯作者的标注比较特殊，是正常标注，而其他标注均为右上角的角标。 而如果是iley的投稿格式，作者一栏就比较简洁，只有通讯作者会标注出来，工作单位会在第一页的左下角专门有个小的区域标明，共同一作则会显示在文章的末尾。 仔细看过一遍后，魏兴思明白了，“原来是三个共一，行吧。” 他一般也不太会管作者排序，因为他知道写文章的人肯定比他更清楚，一篇文章每个作者的具体贡献排序，所以对他来说，只要把握好大方向没问题就行，也就是不能忘给他加“”，不能混入奇奇怪怪的人进来，以及学生没有因作者排序的事情起争执。 确认好作者、工作单位这些没什么问题，魏兴思滑动鼠标滚轮，鼠标光标则顺着文章语句移动，继续往下阅读摘要部分，一边看一边点头，偶尔停下来替换一两个词语。 花费了不到十分钟，鼠标光标停留在了摘要部分的最后一个单词，魏兴思把身体向后靠了靠椅背，感慨道： “许秋，你写文章的水平进步挺快啊，现在摘要部分基本上都不怎么需要改了。” 许秋“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言语，内心则是默默回顾了一番： 包括这篇综述他已经写了五篇文章，此外还有学姐的三篇文章以及学妹的两篇文章，也都是他负责改的，加起来一共十篇文章的撰写、修改经验。 为什么进步这么快，无它，唯手熟尔。 魏兴思不知道许秋的心理活动，他看完摘要后，继续往下滑动鼠标，一页一页的检查，就像看一样，一目十行的阅读文字部分，同时检查图片、格式方面有没有问题。 这一翻就是半个小时。 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小问题，比如之前提到过的“段落最后一行如果只有一两个单词，需要删减几个词把这行给消灭掉”、“j-等符号要用粗斜体”、“图片裁剪时外边缘的空白区域要尽可能的少”等问题。 也有几处拼写、语法、时态问题，主要出在陈婉清负责的部分里，当时许秋在整合的时候改了不少地方，但仍有少部分没有注意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万个英文单词，40多页的r，想要真正做到完美无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部分问题魏老师随手就改掉了，而无法当场修改的问题，则高亮标注出来，许秋也同步记录了下来。 看过一遍后，魏老师按下rl+s保存文件，又将桌面上的文件复制、替换了u盘内的原文件，接着拔出u盘，大手一挥，说道： “总体写的不错，回去把我刚才提到的几个地方再改一改，今天我们把它投出去。” “好的。”许秋接过u盘，离开21八，若有所思，本来以为这40多页r，需要改两三天的时间，现在看这个样子，魏老师是不打算像之前实验工作类型的文章那样，做精细修改了。 他大概明白魏老师的意思，除了摘要、第三、第四部分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大段引言他人的工作，只要把其他人的工作列举出来，没有出现数值、名称引用错误这种低级错误即可，哪怕表述上“低级”一些也无伤大雅。 许秋回到216，陈婉清主动打招呼，“学弟，回来啦？” “嗯啊，学姐pp做的怎么样啦？”许秋笑道。 “已经做了十多张，快完成了，不过……”陈婉清狐疑道：“你确定魏老师是点名让我做pp吗？” 许秋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嗯，没错，没骗你，是这样的，真的没骗你。” 陈婉清顿时听明白了，气鼓鼓的瞪大眼睛，“好哇你个许秋，居然敢骗我！” 许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本来想和学姐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你的进度这么快，魏老师是让我们两个人写啦，要不剩下得部分交给我来？” “那倒不用，做这个也花不了太多功夫。”陈婉清刚刚的怒气似乎是装出来的，收放自如，随意问道：“综述改的怎么样？” “还行吧，”许秋一边插u盘，一边解释道：“魏老师整体看了一遍，提出了不少意见，打算今天投出去。” “这么快呀，”陈婉清感叹了一句，随后摆了摆手，“那你先忙吧，a--a体系新的合成路径我有雏形了，晚些时候我们讨论下。” “好。”许秋点点头。 238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求订阅） 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许秋重新阅读了一遍综述文章，并按照魏老师给出的建议，做出了对应的修改。 与此同时，之前交给陈婉清制作pp的任务，学姐已经完成，许秋拿到后稍微改了改，把pp提交给吴菲菲，此事算是了结。 随后，许秋前往实验室，查看韩嘉莹的实验进程，学妹此时正在旋涂有效层，看到他后，欢快的打了声招呼：“师兄，你来啦~” “嗯，来看看你实验做的怎么样。”许秋笑着回应了一句，趁四下无人注意，揉了揉学妹的头发。 他之前给学妹的实验条件，同样留了一手，他的体系最高效率控制在7左右，学妹自己的体系则控制在6左右。 许秋站在韩嘉莹的旁边，检查了下她的实验操作过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闲聊了几句，返回办公室。 坐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许秋带着u盘，再次前往21八。 “文章改好了？” “改好了。” “坐吧。” “好。” 两人互相简短交流后，没再废话。 魏兴思直接插上u盘，发现这次不再是单一的r文件，而是一个名称为“nfareie”的文件夹，忙点开查看。 “嚯，都弄齐全了啊。”魏兴思感慨了一句。 他浏览了一番文件夹，发现里面包含了正文r文本、图片文件夹、参考文献的enne文件、版权使用申请pf以及erleer文档，涵盖了一篇综述文章需要的全部内容。 如果是正常的实验工作文章的话，还会有一个专门放置实验数据的文件夹，不过综述不涉及到实验，自然就不需要这部分。 魏兴思这回没有把u盘内的文件夹直接复制到桌面上，而是操作鼠标，打开“此电脑”，依次点击一层层的文件夹：盘/科研/文章/有机光伏（p）。 当然?每个文件夹的名称都是英文的?这是他长期在国外工作养成的习惯，受到他的影响?课题组里的学生在命名文件时也很少起文名。 魏兴思盯着u盘内的“nfareie”文件夹?看了一会儿，似乎想改个名字?但最终没有动手，直接将文件夹整个复制到“p”子目录里。 接着?他打开“nfareie_raf2x”文件?再次检查了一遍最上方的标题、作者、工作单位，确认无误后，快速往下翻动页面。 这次比上一次翻得快了很多，文字部分几乎一扫而过?只有图片部分?目光驻足的时间还长一些。 十分钟后，终于来到了第四部分——结论和展望，魏兴思放慢了阅读速度，仔细的读了一遍，改了几个单词?笑着说道： “最后这几段话是唐老师写的吧。” “是啊。”许秋并不意外的点点头，唐云坤老师的写作手法?和他以及他平常看的材料类文献都不同，仔细看的话很容易看出区别来。 不过?考虑到这毕竟是教授亲自出手写的文，再加上涉及的领域也不是许秋熟悉的理论领域?他就没有做太多的更改?基本保持了原样没变。 “一看就是他写的?写法非常的‘物理’。”魏兴思道，他随手保存了下文件，然后点了右上角的x，点开其他几个文件夹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样吧，综述写的不错，等下拿回去再检查几遍，晚上我们把它投掉。” 魏兴思拔下u盘，用u盘的金属头敲了敲桌子，随后指着茶几上的一个大塑料袋，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是我刚才河马生鲜买的水果，拿到216，你们分着吃。” “好的。”许秋没有和魏老师客气，收过u盘，然后提着重量不轻的塑料袋，转身离开。 回到216，他将塑料袋往办公桌上一放，桌子轻轻震动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还不等许秋说什么，旁边的田晴、陈婉清就凑了过来，就像是等待喂食的小猫崽子，听到了猫粮撞击食盆的声音一般。 “魏老师给我们的？” “嗯。” “都有啥？” “冬枣、龙眼、橘子、草莓……” 许秋将一盒盒水果从塑料袋中拿出，放到办公桌上，这次魏老师给的水果很多，有十几盒，一时半会儿吃不完。 办公桌上属于公共区域，不管是食物，还是荧光笔、黑色水笔、便签纸这些文具，如果不放到抽屉里或者私人的收纳箱中，转头就会消失不见。 尤其是黑色水笔这类的文具，去物资处领用了20支，一个月后可能就只能找到几支了，正常消耗显然是用不掉这么多的，因此这也被称为实验室的灵异事件。 看了眼实验室，韩嘉莹还在手套箱中做实验，许秋便拿了一盒冬枣，以及一盒草莓，冬枣自己吃，草莓则是留给学妹的，他知道她比较喜欢吃草莓，虽然这个季节的草莓并不是很好吃。 “学姐，这里有综述的最终版本，魏老师让我们再检查一遍，晚上投掉。”许秋道。 陈婉清接过u盘，她嘴里还包着几瓣橘子，含糊道：“好呀。” 许秋回到座位上，打开综述草稿文件，一边磕着冬枣，一边做着最后的检查工作。 自己看自己写的文章是非常痛苦的，尤其还是已经反复修改过若干次的综述，之前提交给魏老师的时候是1号版本，其实在内部修改迭代的版本已经超过了10个，不然这次魏老师改文章也不会这么顺利，只修改两次便基本敲定了下来。 不止如此，自己的文章看多了，脑海里习惯了错误的表述，一些明显的错误反而很难被自己发现。 不过，有学姐和学妹帮忙，这一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肯定能够把大多数的bug都给找出来，这有点类似于交叉火力，一个人覆盖不到，三个人总能覆盖到。 至于课题组的其他人，许秋没有去打扰，毕竟这篇文章只挂了有机三人组的名字，其他人不是作者，没有帮忙的道理。 主要还是因为魏老师的理念，他不太喜欢组里不同领域的学生，互相在文章中挂名作者，除非是特殊情况。 一种情况，是组内不同领域有所合作，像之前有机光伏器件用了钙钛矿传输层材料，带上吴菲菲便合情合理； 或是田晴帮忙测试、分析了eli数据，加上田晴也没毛病。 另外一种情况，是之前有机领域只有陈婉清一人时，她的英语水平比较捉急，魏老师改她的文章时完全无从下手，便让吴菲菲代劳先改几遍，这样自然要带上吴菲菲的名字。 不过后来许秋出现后，这种情况就不复存在了，说起来，他似乎还抢了吴菲菲的饭碗，不然她或许能多几篇二作、三作的文章。 过了一会儿，韩嘉莹回到办公室，她已经将旋涂完成的二十多片器件装入蒸镀舱中，启动机械泵、分子泵，设定好升温条件，抽真空的过程比较漫长，不需要一直看着。 许秋手持u盘朝她挥挥手，说道：“综述的最终版本，最后要检查一遍，晚上投掉。” 随后，他变戏法似的，从某处掏出之前收好的那盒草莓，“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哇哦~”韩嘉莹眼前一亮，用亲昵的语气说道：“师兄，真好~” 见状，田晴也是眼前一亮，似乎燃烧起了八卦之魂，拉了拉旁边的陈婉清，低声说道：“他们两个，是不是……” 陈婉清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 听过之后，田晴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随后来回打量着许秋和韩嘉莹，朝陈婉清小声保证道：“放心好了，我的嘴巴可牢了。” 晚上五点半。 有机三人组完成了综述文章的最终检查工作，再次做出了十几处的小幅修改，获得第3版的最终版本。 不过，韩嘉莹的器件还没有蒸镀完成，平常做器件从上午开始准备的话，晚饭前便可以完成制备、测试一条龙，可周日比较特殊，是下午一点半才开始的，要拖到晚上才能得到结果。 随后，课题组七人众到北区食堂解决了晚饭，又在食堂门口分道扬镳。 田晴和吴菲菲一同返回寝室，路上，田晴神秘的说道：“吴菲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 其他五人返回材一，韩嘉莹要继续蒸镀，许秋、孙沃两个本科生无宿舍可回，陈婉清、段云则是要忙着准备明天的组会pp。 晚上七点四十分。 韩嘉莹已经完成了蒸镀工作，开始测试器件； 陈婉清则在愁眉苦脸的筹备新a--a分子的合成路线，她这周1的效率数据着实有些拿不出手，只能多写一点展望部分了； 孙沃在吴菲菲的指导下，在手套箱中做着实验； 段云在总结上周的实验数据，往组会pp里面塞； 田晴悠哉悠哉的把玩着ipa，似乎在划水； 许秋被魏老师召唤到了21八。 魏兴思再次浏览了一遍正文，随后操作办公室大电脑，登录as的网站，开始投稿流程，填写各项信息，上传全部文件，网页整合生成一个pf文件，自动开始下载。 网页底部显示着下载进度，进度条如同乌龟爬行一般，隔个几秒钟向前挪动一格。 足足等待了三分多钟，终于提示下载完成，文件自动保存在桌面上，文件名是一堆不明意义的乱码。 许秋将文件名更改为“nfareie”，然后在u盘中做了一个备份，随后和魏老师一起检查有无错漏、排版混乱等问题。 错漏很好理解，排版混乱指的是当r转换为pf时，偶尔出现的缩进不正常问题，从而造成大量留白或者图片与文字重叠，可能会影响编辑或审稿人得观感。 如果遇到排版混乱情况，就需要对原始文件进行修改，增删空行，然后反复上传下载，查看修改后的效果是否达到预期，还是比较麻烦的。 以许秋投稿和审稿时积累的经验来看，as和iley公司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不大，rs公司出问题的概率高一些。 这次倒是比较幸运，虽然pf页数不少，但是没有中枪，最终排版基本和r文件中一致。 确认无误后，魏兴思点击了提交按钮。 239 “有了！”（求订阅） 刚回到216，许秋就被学姐给截了下来。 “学弟，文章投掉了吧。” “嗯，已经投了。” “那快来帮我看看，我设计的合成路线怎么样？”陈婉清招了招手。 许秋越过陈婉清的身影，看了眼实验室的方向，韩嘉莹还在做着测试，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转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 ‘学妹的测试结果应该不差，那就先把学姐给安排了吧。’许秋当下做出判断，便顺着学姐的指引坐在了她的身旁。 陈婉清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不过没有点破，她指着pp，主动介绍：“这次我选择的a单元是1，3-茚二酮。” “又是新结构啊，”许秋随意应和一句，简单观察了下a单元的分子结构，说道：“茚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五元环和六元环以稠环的形式连接的共轭结构，然后在五元环上1号和3号碳原子位有两个碳氧双键（酮），这好像和我之前说的那个思路有点像……” “没错，确实受了你的启发，这段时间我设计了好几种结构，最后留下了这种，”陈婉清轻笑，似乎对这个结构颇为满意，她翻了一页pp，说道：“这是之后的优化路线，看看怎么样？” “确实不错，学姐这次还真的找到一个好的结构出来。”许秋由衷赞叹了一句，随后顺应着她的思路，分析道：“在1，3-茚二酮分子结构中，五元环上的碳氧双键可以引入氰基，六元苯环上有四个位置，可以引入吸电子的杂原子，比如氯、氟，也可以引入给电子的甲基，甚至引入其他各种奇奇怪怪的基团。” “等下，五元环并六元环、引入氰基、氟原子……”许秋惊讶道：“学姐这是把我之前提的几个意见都给包圆了啊。” “被你发现了呀，”陈婉清笑了笑道：“历史经验告诉我，跟着学弟走有文章发嘛，当然要充分参考你的意见啦。” “唔……”许秋陷入思索，似乎自从他进入课题组以后?学姐的科研道路就随之改变了?而且他在科研领域提出的想法和思路，大方向上通常没什么问题?此外自己身上还有天降的神秘系统?怎么感觉像是某种光环在起作用呢。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许秋晃了晃脑袋?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学姐的pp上，这次她的重点是a单元的合成?单元选择的是一些常见的商业化的结构单元?f八、b、i等等。 许秋发现上面并没有标出a单元1，3-茚二酮的合成路径，便好奇问道：“对了，这个材料的合成难度怎么样?从结构上来看应该不难吧。” “不难?可以通过邻苯二甲酸合成，也可以直接从试剂商买到，”陈婉清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要是想对结构进行改性的话?就需要从初始的邻苯二甲酸开始引入各种基团了。” “分子结构简单，就算从原料合成?也不会多太多步骤，可以很容易的把反应控制在六七步之内?这样可比之前1/4系列动辄十几步的反应容易多了。”许秋分析了一番，又看了一遍学姐的合成路线?他点点头道：“总体上我没有意见?只是学姐打算怎么命名呢?5？” “换了新体系，我打算重新开始，”陈婉清嘿嘿一笑，“这回我要从h1开始命名。” “行吧，你开心就好。”许秋扶额，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命名方法确实挺实用的，像他的3-pi体系，现在材料的名称非常的长，以后要不要也用x1、x2之类的试试？ …… 在魏老师和学姐那边耽搁了不少时间，等许秋到实验室找学妹的时候，她的测试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没等他出口询问，韩嘉莹就主动绽放笑容，开心道：“这次器件的效率非常高，师兄的体系最高有64八，我的体系也有621呢~” “器件性能这么好呀。”许秋表面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内心却在嘀咕着：‘效率的偏差为什么会这么大？’ ‘按照我之前报给她的条件，我的体系最高效率应该在7左右，现在只有64八；学妹自己的体系应该在6左右，现在是621。以往几次实验，我按照模拟实验室的条件在现实中重复一遍，效率的理论值和实际数值并不会差距如此之大。’ ‘而且，在这次的结果中，对于几种不同的体系，有的性能小幅下降，有的性能却小幅提升。这显然不是器件制备中某个通用环节出现了问题，那么问题多半还是出在有效层的制备上。’ 想到这里，许秋突然问道：“学妹，你在旋涂有效层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异常情况，唔……”韩嘉莹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啊，就是正常的旋涂，得到的薄膜也是均匀、光滑的，不过加了溶剂添加剂以后，薄膜的颜色会发生一些变化，师兄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是哪里不对劲吗？” “那倒没有，我最近在考虑怎么进一步改良器件的加工条件，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发现。”许秋随口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暗自思忖： ‘薄膜颜色变化，我之前也有注意到，薄膜的厚度以及显微形貌的改变均会导致其表观颜色发生改变，只是这种颜色的变化和器件性能之间，目前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对应关系。’ ‘也许问题不是出在旋涂步骤，而是更早的溶液配制阶段，亦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 ‘不是没有可能，这次器件制备全程都是学妹在负责，我忙着改综述并没有全程旁观她的实验过程。’ ‘那么这次器件效率异常的原因，多半是我和学妹实验操作存在差异的缘故，毕竟模拟实验室中摸索出来的实验条件，是基于我本人操作习惯的。’ ‘至少也算是得到了一个粗略的实验结论，pi体系对于实验条件的敏感性很高，一模一样的实验条件，只是换了个人而已，结果却大不相同。’ ‘不过，理论上这批器件是学妹首次制备的，我明面上是不知道太多信息的，因此即使现在出现异常也不能问太多，背后的原因还是要自己来探究，可现在进入模拟实验室不太方便，还是等晚上回去再说吧。’ 接下来，韩嘉莹一边测试，一边和许秋聊天，很快把剩余的几片器件测完，并没有更高性能的电池器件出现，结束测试后，她把五个体系中最高性能的电池器件做好标注，保存到专用的盒子中。 出于成本控制方面的考虑，实验室里的i基片都是循环利用的。 不过高效率的器件不在此列，它们会暂时保存在专门放置i基片的泡沫盒子里，为了方便查找，还会用记号笔在器件背面的边缘处，标好测试时间，以及效率的数值。 直到文章发表过后，或是同体系有更高效率的器件诞生，才会把它们统一取出来，回炉重造。 拷贝好实验数据后，许秋随手把存放高效率器件的泡沫盒子、学妹用剩下的溶液，以及她的实验记录本，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 随后，两人返回办公室，他们把到手的数据分开，各自的体系交由各自负责，这是为了能让两个人都有数据可以汇报。 用rig软件绘制好j-曲线，再搭配上一张光电参数表格，以及一张合成路线图，复制到模板中，组会pp便完成了。 有不错的效率数据支撑，制作压力并不大。 做好组会pp后，许秋没有多留，招呼韩嘉莹，两人提前离开实验室，大约早退了一个小时左右。 剩下的这点零散的时间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实验，像是平常的话，许秋一般会读一读积攒下来的文献，但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寝室，许秋和陶焱侃了会儿大山，随后，两人一起去学生浴室约了个澡。 归来后，许秋躺在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开始探究效率的偏差的原因。 为了保险，他同时打开模拟实验室ii中保留的实验记录，以及学妹的实验记录本，首先核对从模拟实验室中拿到的条件，与学妹实验时的条件是否一致。 “我的体系，7效率下对应的条件是……学妹操作时的条件是……两者一致。” “学妹的体系……两者一致。” “至少她的实验记录上是这么写的，模拟实验室记录也不会出错。” “既然这样，那只能亲自实验来试试看了。” “说起来，模拟实验室i有好些日子没有使用了，还是蛮怀念的。” 许秋嘀咕着，转入模拟实验室i，选择了“理论7，实际64八”的体系，用学妹剩余的溶液，按照之前提供给学妹的条件，旋涂了三片同样器件结构的基片，放入蒸镀舱内蒸镀。 开启机械泵、分子泵，抽真空。 以他现在的权限等级，开启八倍加速后，手套箱瞬间高频震动起来，如同抽风一样，形成了一道道残影。 好在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是绝对的主宰，直接对屏蔽了声音的感知，不然估计要被排山倒海般的“uang”“uang”声给吵死。 不多时，蒸镀结束，许秋得到了三枚银光闪闪的器件。 开始测试。 652、661、647。 这是三片电池器件的最高效率，可见重复性还是不错的。 有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他刚才在旋涂过程中，完美的控制了每次操作过程，几乎完全一致。 现在的结论就很明显了，相对于这个条件本来对应的7的效率，更接近于学妹的结果64八。 “这样看来，应该是在溶液配制上出现了问题。” 许秋拎起绿色盖子深棕色瓶身的玻璃小瓶，一边旋转着它头上绿色的帽盖，一边思索。 帽盖上有学妹留下的娟秀的字迹“x八，f，04，1:15，9，324” 这里的x八，其实指代的就是许秋的第三代八系列3pi分子，全名是pi3-bx-se-八，之后如果写文章的时候应该会简化一下下，毕竟确实太长了些。 剩下的就好理解了，f是氯仿溶剂，04是的体积分数，1:15是/a质量比，324是溶液配制日期。 “如果是溶液配制上出现了问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许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返回模拟实验室ii，调阅起完整版的实验数据。 “保证其他实验条件不变，光电转换效率与的体积分数的依赖关系(pe）为：0（524），01（61八），02（633），03（65八），04（701），05（6八7），06（675）……” “从04到03，的体积分数偏差01，效率就从701降低至65八，看这个趋势，如果是025左右的加入量，那么效率值很可能在64八附近。”许秋分析了一番，突然打了个响指：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一定是添加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他回忆了一下他自己实验操作，在添加时，用到的是05-20微升量程的移液枪，按每次配制溶液为1毫升计算的话，04只有4微升，如果溶液只有几百微升的话，的加入量就更加少了。 而又是粘度不低的液体，在用移液枪转移的过程中，总会有一部分残留在枪头内。 理论上，移液枪头在设计的时候，会考虑到液体残留的情况，比如标度是10微升，可能实际吸取的是11微升，挤出的正好是10微升，有1微升残留。 但这种设计通常是针对低粘度的流体，对于这种高粘度的流体，可能吸取11微升，挤出6微升，5微升残留，这就会导致理论和实际之间造成很大的偏差。 许秋之前几次在现实中做器件，加的时候并没有多想，看到一次挤不完，就在挤出枪头中的液体后，等待几秒钟后再挤出一次，重复多次，确保全部的都加入到溶液中，然后这种做法就被模拟实验人员学会了，用在了之后的模拟实验中…… 至于学妹实验时的手法，许秋猜测或许和他并不相同，可能是吸取后只挤出一次，从而使得她加入得实际量比他加入的时候要少，导致了器件效率对应的偏移。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学妹，量取的操作手段，都有些粗糙了，误差太大。 对于以往pe11的体系，它们对溶剂添加剂没有需求，也就无所谓这方面的顾虑； 而现在pi体系，对的加入量非常的敏感，就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毕竟许秋的目标是要把效率从74做到八，冲击世界纪录。 就需要尽量做好每一处细节。 许秋沉思许久。 “有了！” 240 魏老师的阴晴变化（求订阅） 许秋想到的方法，是将溶剂添加剂溶解到主溶剂氯仿中，得到混和溶剂，再把混合溶剂添加到有效层溶液中。 比如，可以取900微升氯仿与100微升混合，配制得到9:1的氯仿/的混合溶剂。 然后，在1毫升有效层溶液中，加入40微升的混合溶剂。 这样就相当于约104毫升溶液中，含有4微升的，计算下来的体积分数约为03八。 虽然它不是04，但至少是一个精确的数值。 而且，这样的做法，全程不涉及低于20微升液体的量取，移液枪量取的误差会减小很多，因为当量取20微升以上的溶液时，可以使用活塞式的移液枪头，几乎没有溶液残留，对于高粘度的溶液也是一样。 缺点自然也是有的，混合溶剂中含有主溶剂氯仿，会略微稀释原来溶液的浓度。 如果要追求完美，就需要大量的计算，规划好原溶液的浓度，以及混合溶剂的加入量。 同样，也可以通过减小氯仿/的比例共混比例，来降低这个问题的影响。 比如，配制4:1的氯仿/的混合溶剂，1毫升有效层溶液中，只需要加入20微升的混合溶剂，即可实现约039的添加量，对原溶液浓度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很显然，在共混溶液中所占比例越高，要达到同样的浓度，需要添加的量就越少。 这就是一个平衡的问题。 斟酌了一番后，许秋决定统一实验标准，把新标准确定为“9:1的氯仿/的混合溶剂，原溶液浓度提升4”。 这样做，也许不会显著提升器件性能，但至少能够避免出现，模拟实验室中做出了高效率的器件，但是在现实中因为条件不确定，而无法重复出来的情况。 许秋重新启动模拟实验室ii，参照新的标准，吩咐模拟实验人员，开始优化他和学妹两人最高效率体系的器件加工条件。 周一早上。 许秋拿到了新的数据，基于他的三代八系列以及学妹的二代b4-6系列3-pi受体的器件，最高效率分别为750和65八，前值分别为742和651。 “提升了00八和007，马马虎虎吧。”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提高了一丢丢的，也没枉费我投入了几百的积分进去。” 对于这个结果，许秋倒不是很意外，毕竟经过这番优化，实验条件并没发生太大的改变。 效率数据的提升，单纯只是因为实验次数的增加，数据波动到更靠近边界的地方罢了。 从统计学上来看，器件效率总体上是呈现正态分布的。理论上，只要实验次数够多，哪怕均值只有7，也可能波动到八、9、10。当然，能到9、10的概率可能近乎为0，但八还是有机会的。 话说回来，就算凭借运气，在模拟实验室中做出来了八，也没什么意义。 除非在现实中也能有同样的运气，不然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退出模拟实验室，许秋简单洗漱了一番，随后到韩嘉莹楼下接上学妹，绕操场溜达了几圈，随后解决早餐，一同前往材料一楼。 九点三十五分，众人被魏老师召唤到21八。 组会正式开始前，魏兴思说道：“这周四我要去一趟欧洲，你们可能也都听说了，持续一个星期的时间，下周回来，主要是去几个地方交流访问。” “我不在的期间，实验室就交给吴菲菲负责，每天把你们主要所做的工作文字汇总给她，然后统一发送给我，有什么事也可以发微信给我留言。”顿了顿，魏兴思补充了一句： “还有，如果这期间有国外的电话打进来，记得不要挂断，好，组会开始吧，吴菲菲你先来。” 上周吴菲菲的“氯化钙添加剂”文章已经投出，目标期刊是，之后的话她打算重操旧业，写一篇关于“钙钛矿薄膜和单晶的研究进展”的综述，约稿了iley的新刊asi。 这个期刊的定位和a的子刊ae、af差不多，不过定位归定位，现在每年发布的新刊太多，能不能成，最重要的还是要整个学术圈的认可。 不然随便搞几个期刊出来，声称对标ns顶刊，其他人不买账，也只能自嗨，圈地自萌。 段云的“银纳米线掺杂pf基底热电器件”工作基本完成，目前在整理实验数据，打算投iley旗下的sall，他之前一篇综述就是发在sall上的。 sall这个期刊还算不错，大类一区p，几个小类多为二区，虽然比上比不过a、ae，但比下的话比ael、asai之流还是强一些的。 田晴现在在和吴菲菲合作“钙钛矿电荷输运机制”的深入研究，目前有了初步的进展。 中途，魏兴思提了一句“钙钛矿量子点”的事情，田晴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应，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我不管，我就是不做”。 魏老师板了板脸，似乎有些不悦，不过最后也没多说什么。 按照许秋现在对他的了解，魏老师那就是色厉内荏，根本奈何不了田晴。 一方面，她只是个硕士生，没法拿文章来卡她；另一方面，人家的父母都是魔都本地人，真的逼急了可以直接喊爹喊妈过来面基。 当然，田晴并不是完全划水，对于她喜欢干的理论研究方面的科研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 她现在研究生一年级，已经有了一篇文章，之后手上的工作出了成果，还能再添一篇文章，至少也是共一，保守估计也超越了90以上的同学。 接下来，轮到了孙沃。 他进入课题组三个星期，已经基本上学会了器件制备的整套流程，上周制备了几批锡基钙钛矿的器件。 不过，许秋看到了他的pp，感觉似乎并不是很顺利的样子…… “效率呢，表格中怎么只列了分子结构？”魏兴思看着投影屏，皱了皱眉。 “没有……效率。”孙沃嗫喏道。 “没有效率，不到1吗？”魏兴思追问。 “不是，嗯，是，效率都是0。”孙沃低头，有些慌乱道。 “好吧，那就是器件不工作。”魏兴思身子往椅子后面一摊，说道：“吴菲菲，你帮着看了吗，什么原因？” “嗯……”吴菲菲顿了顿，说道：“薄膜涂出来形貌很差，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形貌很差，那就不要做器件，先把薄膜做好，什么时候拿到光滑、平整的薄膜，再做器件，”魏兴思轻敲了敲桌子，加重了声音，说道：“知道了吗？” “知道了。”孙沃、吴菲菲回应。 “好，下一个开始讲吧。”魏兴思淡淡道。 陈婉清看到孙沃的结果，本来内心还有点幸灾乐祸般的小开心，‘终于有个和我一样的难兄难弟了，而且比我还惨，哈哈哈’，可看到魏老师的态度，瞬间萎靡了。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汇报了上周4的器件效率，达到了1以上，又提出了新的实验思路。 魏兴思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过多苛难她，只是嗯了几声回应，最后说道：“这个合成路线看着比之前的好，有和许秋讨论过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魏兴思点了点头。 最后轮到许秋和韩嘉莹出场，他们分别汇报了上周器件进展。 听到许秋已经达到65左右的效率，魏兴思脸上迅速绽放了笑容，问道：“有没有机会做的更高一些，7以上？” “大概率可以。”许秋回应道。 “不错，继续加油。”魏老师点头鼓励，之后当他得知韩嘉莹的体系同样也突破了6，激动的站了起来，满意道： “好，很好，这段时间你们就专注优化器件，多做几批试试看，具体的分工你们自己决定就行。” 众人汇报完后，魏兴思坐回办公桌，又切换回了严肃脸，说道： “最后再强调一次，这周我离开以后，实验室要正常运转起来，等我回来我会检查你们的实验进展的，尤其是田晴，孙沃还有陈婉清。” 说完，他舒了一口气，“吴菲菲，你订饭吧，中午我不吃。” 众人各怀心思的返回216。 对于组会上魏老师的阴晴变化，许秋倒是不难理解。 他主要是怕出国这段时间，组里学生大幅度划水，不干活，所以敲打一下。 其实，像魏兴思这样得年龄的科研工作者，实验成功或是失败早都已经司空见惯。 不至于学生实验失败就气到敲桌子，实验有进展就激动万分，在组会上那些看起来夸张的表情，更多的时候只是用来扮演一个导师的角色罢了。 241 阴差阳错（求订阅） 回到216，许秋前往手套箱配制了两个溶液，基于他的三代八系列以及学妹的b4系列，即两个最高效率的3-pi体系。配制时，溶液浓度提高约4，他打算采用今天刚制定的溶剂添加剂引入的新策略。 随后，他利用学妹周日留下来的氧化锌预聚体溶液，以及清洗干净的i基片，旋涂了20片氧化锌基片，置于200摄氏度加热台上高温退火。 下午，韩嘉莹和陈婉清乘坐校车离开，前往张疆做合成。学妹的主要工作是大批量合成她的第二代b3/b4材料，至少要拿到200毫克以上的最终产物；学姐新买的1，3-茚二酮（a单元）还在路上，她打算先把单元的醛基化反应准备起来，等a单元到了就可以直接进行合成。 一点二十多分，许秋进入实验室，准备做一批器件。 孙沃似乎也有旋涂的想法，不过他看到许秋后，主动将手套箱避让出来。 许秋朝孙沃友善的点点头，将退火完成的氧化锌基片传入手套箱，随后在两瓶溶液中用新策略小心添加，接着轻轻晃动瓶子一分钟，让均匀的分散在溶液中，最后清洗手套箱氛围5分钟，这才再次进入手套箱，开始旋涂。 这次，他直接采用模拟实验室中摸索得到的最佳条件，作为自己的实验条件。 在旋涂的过程中，许秋非常认真专注，试图抓住上次实验时一闪而逝的灵感。 然而，20片器件旋涂完毕，并没有之前灵机一动的感觉出现。 许秋只好无奈的耸耸肩，把这些器件传送到蒸镀舱内，开始蒸镀。 在等待真空度下降的过程，他也没闲着，把学妹带回来的20多个产物和中间产物的样品，各取1毫克左右，装入核磁管，加入氘代氯仿溶解，去老化楼送了一次样，测试核磁共振氢/碳谱。 从老化楼赶回来，他又马不停蹄的继续蒸镀、测试。 最终，这批器件效率最高值达到了735，学妹的体系也达到了650。 看到这个结果，许秋舒了一口气，不算出人意料，他也没指望一次性达到模拟实验室中的最高值750，只要能接近这个数值就好。 毕竟，这次在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最高值和以往不同，以往可能是几次或者十几次的实验结果中的最高值，而这次经过反复优化后，是取近百次的实验结果。 看上去是750，实际上大概是730±020。 这次20个器件中只有10个是许秋自己的，样本数量不算多，结果只要落在730附近就算正常。 …… 接下来的两天，许秋又连续做了两批器件，同时他还把那20多个产物和中间产物，进行元素分析的送样。 这些涉及到分子结构的基础表征测试，全部中间产物都要进行的； 诸如光吸收、能级测试、显微形貌等针对有效层或者器件的表征手段，就不需要面面俱到了，只要考虑最终产物即可。 一连三天，做了三批器件，许秋终于在现实中重复出了74八和660的效率。 他在做实验的时候，也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善的更好，尤其是一些现实中难以做到的，而利用模拟实验室可以做到的优化手段。 还真被他发现了一条路子——可以采用模拟实验系统ii，对电池器件的传输层进行优化。 在现实中，针对传输层，通常的做法是在实验启动前，做一波探索实验，确认一组实验条件，固定下来长期使用。 一方面，现实中想要优化传输层，比如更改蒸镀三氧化钼的膜厚，每变换一次条件就要重新蒸镀一次器件，再加上实验数据是会波动的，必须大量的数据才能确认最优条件，实验的时间成本非常高，。 另一方面，传输层对于器件性能的影响不大，确立了一组通用条件后，可能无法在所有体系中发挥100的效果，但在大多数体系下都能够稳定发挥95以上的效果，这便足够了，不需要每换一个体系就重新摸索一遍。 但许秋有模拟实验室ii，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数十台蒸镀机器同时工作，完全可以一波就把条件给摸索清楚，而且还不会花费太多的系统积分。 之前没想到这一点，主要原因是开启模拟实验室ii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许秋都没有做器件优化工作，此外也是受了思维定势的影响。 现在思路打开了，许秋瞬间发散思维，想到了很多点子： 比如，除了三氧化钼的膜厚优化外，氧化锌的制备条件也可以摸索一番，包括膜厚、退火温度、退火时间以及其他制备工艺。 再比如，可以试一试正结构的器件，虽然大多数情况倒结构的性能更佳，而且许秋经过长期的实验也已经习惯采用倒结构器件，制备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一些，但不排除有例外出现的可能性。 此外，还有其他科研工作者开发出的一些新型传输层材料，比如pfn、p，已经商用化了，而且也不贵，可以找深城那家光电材料公司购买一些。 金属电极的膜厚倒是不用优化，因为只要膜厚超过一定阈值，确保器件不发生断路，具体厚度并不重要，哪怕蒸镀到1000纳米厚，和100纳米厚也没什么差别，反而可能因为电阻增大了10倍，导致效率降低了001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电极种类还是要考虑的，常用三种电极，金、银、铝的功函数各不相同。 不过，有之前pe11时期的探索经验，这方面许秋已经摸索过了，当前体系下最佳的电极是银。 基于这些思路，许秋给模拟实验人员下达了指令： 以现有最优实验条件为基准，优化两种3-pi系列电池器件的加工工艺，第一优先级是调控三氧化钼的膜厚，第二优先级是调控氧化锌制备条件，第三优先级是正结构器件的尝试，第四优先级是是引入新型传输层材料（暂时没有材料，处于冻结中）。 “总的来说，这次算的上是阴差阳错，经过连续三天的实操，之前的一闪而逝的灵感没抓到，反而产生新的实验灵感。”许秋自我总结，随后感慨道： “就是积分消耗有点快啊，每周3000进账，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好在之前有先见之明积攒了不少，暂时还算够用，希望下次权限提升，能够弥补吧。” …… 周三晚上。 因为魏兴思这周四要出国，所以这些天他还是比较忙的，在周一组会后他就基本没怎么管实验室了，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 现在终于准备妥当，空闲下来，便打算和学生们谈谈心，了解下最近的实验进展。 第一个被点名的是吴菲菲，不过她进去21八没多久，大约三分钟后，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许秋，魏老师找你。”吴菲菲说道，表情看着还挺开心的。 “好。”许秋点头回应，今天的实验已经完成，也没什么事情干，此时正在看文献，试图从中找点灵感出来。 听到魏老师的召唤指令后，许秋当即放下文献，起身前往21八，只是他微微诧异排序，一般第二个是段云才对，不过这也不重要就是了。 “实验怎么样？”魏老师坐在办公桌前，身体靠在转椅靠背上，似乎有些疲惫，懒洋洋道。 “这周连续做了三批器件，基于我的三代八系列以及韩嘉莹的二代b4系列3-pi，目前最高效率……”许秋斟酌了一番，像往常一样留了一手，“分别为703和63八，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顺便把魏老师接下来可能问的问题也给回答了。 “7了！”魏兴思眼前一亮，挺直了身子，随后他盯着办公桌上的笔筒，陷入了思索，手指不自觉的开始轻敲桌子。他可不知道许秋藏了一手，如果按照寻常情况考虑，短短三天的时间，器件效率就再次取得突破的几率其实并不大，所以他得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意外的。 过了一会儿，魏兴思突然看向许秋，说道：“没记错的话，pi体系现在的世界纪录，是八左右吧。” “是的，目前的最高效率是792，”许秋点头回应，随后详细介绍道： “是去年刚发表的工作，pi的三聚体和四聚体，湾位通过乙烯基形成稠环连接，给体材料是pe10，那篇文章发表在了a上。” 许秋现在要挑战pi的效率记录，原记录的文章自然看过很多遍，记得非常清楚，这篇文章还给了他实验灵感，在设计3-pi分子时，采用稠环化的灵感来源便是这里。 “有没有信心超越他们？”这是一个疑问句，但硬生生的被魏兴思说成了肯定句。 “我尽力。”许秋没有把话说太满。 “好！”魏兴思微笑颔首，“如果能把器件效率做上去，就可以搞一篇大文章出来。” 魏兴思的心中已经基本有底了，如果是段云说出“我尽力”，不用想，这工作多半要凉，因为段云喜欢吹牛，哪天他不吹了，就说明问题很大；而许秋比较稳重，能说出这话来，就说明他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不同人说出同样的话，代表的意思是不一样的，魏兴思作为导师，对学生能力、性格、行事风格的把握，自认为还是比较准确的。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对了，rpl的结果怎么样？” “还可以，之前得到了一个初步结论，3-pi分子稠环化，可以显著提高给受体之间的激子拆分能力。”许秋道。 “不错，如果加上偏理论方面的研究，甚至有机会冲击一下naure子刊，n，或者siene最近新出的子刊sia”魏兴思感慨道： “pi领域，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naure、siene系列的文章了啊。” 许秋嗯了一声，没有多做回应。 实际上，除了早在2001年，pi作为受体材料首次被应用于有机光伏领域中，发表了一篇《科学》主刊外，pi系列这些年发表的文章没有一篇和《自然》、《科学》沾边。 那篇《科学》文章中，frien是其中一个文章作者，他是有机光伏领域的开创者之一。 文章的具体内容是基于pi受体的有机光伏器件，在490纳米的光照条件下，获得了195的光电转换效率。 这在现在只是渣渣一般的成果，效率低就不说了，光照条件还只是单色光，都不是标准太阳光谱下的数据，可在当时算是突破性的进展，这意味着研究者们终于找到富勒烯衍生物的替代品了。 可惜，这么多年来，pi系列一直不争气，a、ees、jas、an（德国应化）这些材料、化学类的顶刊加起来倒是发了十篇以上，可一篇和naure、siene沾边的子刊都没有，哪怕是n这样的《自然》小子刊都没有。 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些研究者在一个小圈子里自己玩，却一直出不了圈。 归根结底，非富勒烯受体只是有机光伏大研究领域下的一个细分领域，pi又是非富勒烯体系中的一个细分领域。 除非能够做到突破细分领域的成绩来，比如突破有机光伏整个领域的光电转换效率总纪录（12），那意义自然不同。 打破pi体系的记录nb吗？ 自然是nb的。 但上面还有更高的记录。 就如同： 百万身家厉不厉害？一般般。 千万身家厉不厉害？还凑合。 亿万身家厉不厉害？这个厉害吧。 但上面还有十亿万富豪。 因此，现在有机会谋求一篇《自然》、《科学》的子刊，naun（n），或是sia（sa），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当然，在学术界，不同领域的不同研究者对于不同期刊的定位有所偏差，就如同a和jas之争，换算比例究竟是1:1、1:2、2：1或是其他，没人能说的清楚。 有人看不上n，觉得上面有不少灌水的文章，还要收不少的版面费，不如a，不如jas，但你让他们去n上灌水试试看，他们瞬间就萎了。 相对来说，有机光伏领域，能在a、jas上灌水得课题组一定是比能在n上灌水的课题组要多的。 至于n和sa比较，相对来说，n是老刊，比较稳定，sa是新刊，有赌的成分在里面，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很难说的清楚。 因此，许秋还是倾向n。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就像当年《自然》子刊sirep（sr）刚出来，不少人觉得是n第二，把很多好文章投了过去，坐等升值。 现在sr出了分区，是si三区，人们顿时傻眼了，都不好意思跟别人介绍他们当年投sr的工作。 不过，目前这些对于许秋来说，暂时还处于想象阶段。 等什么时候器件效率真到了八以上，才有机会把这些变为现实。 ps：上周每天在6千字更新的基础上，多更几百到一千多字，积少成多，一周时间多更了4千字，已经把100月票和上周2000推荐票的4千加更还上了。 作者君很有节操的对吧，再求一波月票和推荐票。 242 请叫我带预言家（求订阅） 又和许秋聊了一会儿pi体系的工作，魏兴思突然问道：“陈婉清和韩嘉莹她们怎么样，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她们两个。” “噢，她们两个在张疆做合成，”许秋每天都有和学妹聊天，对她们的近况很是了解，便帮她们回复道： “韩嘉莹在做3-pi材料，之前只拿到了几十毫克产物，现在在大批量制备，陈婉清拿到了1，3-茚二酮原料，正在合成新设计的a--a分子，h1。” 魏兴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忽而道：“说起合成，微波反应器那边今天联系我了，他们的工程师最近刚好在魔都，问我们这周四或者周五可以不可以安装。时间比较尴尬，刚好卡在我出国之后，安装仪器的时候要有人验收，你这两天有空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先推掉了，等我回来再约。” ‘学妹现在的体系可能会比较需要用到微波反应器，如果这次不安装，拖下去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毕竟他们的工程师可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的，不会一直停留在魔都，只是验收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思索片刻，许秋便把这事揽了下来：“我周四有空，周五我预约了e测试。” “好，那就告诉他们明天下午到张疆安装，现场验收工作就交给你和陈婉清，我等下把你们两人的联系方式报给他们的工程师。”顿了顿，魏兴思又问道： “rpl用了几周下来，配着新电脑，没出什么问题吧。” “暂时没出问题，我在新电脑上用了邱贺明给的激活码，现在软件已经变为永久状态了。”许秋道。 “那过段时间我用唐老师那边的经费，把rpl的仪器钱给结了。”说完，魏兴思从背后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盒蜂蜜柚子茶，递给许秋，“那你先去忙吧，顺便把段云给我叫过来。” …… “段云师兄，魏老师找。”回到216，许秋开门见山说道。 “找我干嘛？”段云停下了刷网页的动作，仰着脖子。 “不知道，估计是实验方面的事情？”许秋随意猜测。 “我估计，多半是临行前的思想教育吧。”段云轻叹一口气，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本实验记录本，上面还别着一只黑色水笔，前往21八。 十多分钟后，段云便回来了，手上还拎着记录本，不过上面水笔的位置没有变化，显然是没有用到过，他走到许秋旁边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请叫我带预言家，就是思想教育。” 随后他把实验记录本往桌子上一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朝田晴的方向低声说道：“做好准备，他等下马上要过来。” 此时，除了孙沃在实验室测试器件外，其他人此时都在办公桌前，许秋在看文献，吴菲菲在码字，准备着她的综述。 田晴本来在用ipa追剧，得到消息后，她不慌不忙的从文件夹中取出两篇文献，拿起黄色和橙色荧光笔，开始阅读、划写。 又过了半分钟，魏兴思夹着公文包出现在216门口，他环视了一圈，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明天我赶飞机，所以我今天要早点回去，明天就不来学校了，你们走的时候门窗记得关关好，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 “好。”众人点头应和。 待魏兴思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段云兴奋的喊了一声，“解放喽。”显然之前魏老师给他的思想教育，并没有太多作用。 不过，也就是魏老师这人不喜欢弯弯绕绕，要是换一个会杀回马枪的导师，回头撞见了这一幕，那就尴尬了。 段云起了个头，田晴顺手把两篇文献插回了文件夹，从旁边的柜子中取出了尤克里里，弹奏了起来，听起来有点像某经典萨克斯名曲《回家》的调调。 就连陈婉清也懈怠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指和脑袋，伸了个懒腰。 魏老师离开后，平常主要留在邯丹的几人，均获得了工作效率降低20-100的ebuff。 段云看了看时间，刚刚八点半，便提议道：“我们现在出去玩怎么样？” “他晚些时候可能会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而且今天陈婉清、韩嘉莹也不在，人不齐。”吴菲菲摇摇头，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要是想出去玩的话，可以等明天晚上，他上了飞机，没信号，那时候绝对安全。” “有道理，”田晴笑着附和，“我们好久没有去唱歌了，明天晚上约一波吧，许秋你把陈婉清和韩嘉莹她们叫回过来。” “行吧，”许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明天下午张疆那边要安装微波反应器，不过应该可以在晚上之前赶回来。” 毕竟，这也算是课题组少有的团建活动，平常周五晚上或是周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很难聚到一起，这种魏老师不在的工作日，反而每个人都有空。 晚上下班后，有机三人组在校车点碰头，许秋把明日微波反应器的事情，以及团建的事情转达给了学姐和学妹，两人纷纷表示“团建可以有”。 …… 周四早上，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ii，安排给模拟实验人员的任务已经完成。 其中，第一优先级是调控传输层三氧化钼的厚度。 之前的标准厚度为10纳米，许秋试验了包括7-13纳米之间，每05纳米一个档位，共计13组条件，每个条件做3批器件，每批器件有2个体系，每个体系做3个重复样品，共计4个电池器件。 最终结果，模拟实验人员已经做出汇总，他和学妹的两个体系，在三氧化钼的厚度分别为12纳米和125纳米时，器件效率最高，分别可达773和6八八，前值分别750和65八。 第二优先级是调控氧化锌制备条件。 因为是第二优先级，模拟实验人员在探索时，自动应用了第一优先级时的结论，即将三氧化钼的厚度分别调整为12纳米和125纳米。 结果表明，氧化锌的退火温度达到160摄氏度，退火时间达到1小时以上，进一步提升退火温度或者延长退火时间，几乎不会影响电池器件的光电性能（最高效率、平均效率变化幅度&005)。 而氧化锌的膜厚则会对器件性能造成些许影响，初始值为的转速，膜厚约为30纳米。 许秋试验了之间，每一个档位，共计13组条件，同样是一共4个电池器件，不过批次多了一倍。 最终结果，他和学妹的两个体系，均在氧化锌转速为时，器件效率最高，分别可达7八3和703。 考虑到现实器件制备的条件，应用两种三氧化钼的厚度非常麻烦，许秋便将新标准制定统一定为“12纳米的三氧化钼厚度，的氧化锌转速”。 此时，学妹的体系最高效率略微降低，为700。 第三优先级是正结构器件的尝试，许秋的体系，最高效率也不过刚刚破7，没什么竞争力。 离开模拟实验室，许秋总结今天的成果： “我和学妹的体系双双突破7！” “我的体系达到7八3，又提升了033。” “距离八的世界纪录（实际值792），就只差最后一步，临门一脚了。” 想要站稳新的世界纪录，肯定要明显比原先值高才行，793、794这种结果最多算并列。 至少也得是八开头的，这也是许秋和魏老师一直把八做为门槛的原因。 243 身份互换（求订阅） 上午八点半，校车上，许秋和韩嘉莹并排坐着，低声聊着悄悄话。 由于实验分工的不同，他们平常分隔在两个校区，聚少离多，难得的共处时间，两人分外珍惜。 不过，相较于真正的异地情侣，情况还是好很多的，至少每天早上和晚上的时间，许秋和韩嘉莹都可以凑到一起。 四十分钟后，校车缓缓驶入张疆校区。 还是稍微受到了上班高峰期的余波的影响，如果是上午九点或者十点的校车，差不多只要半小时就能到。 下车后，他们先去药品仓库领用了5颗梭形聚四氟乙烯搅拌子、10包一次性pe手套、4盒一次性乳胶手套、一包19口的橡胶塞，随后抱着这些实验耗材，前往微电子楼。 进入a501房间，放下实验耗材，韩嘉莹随意问道： “师兄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微波反应器的事情嘛。” “不是。”许秋摇头。 “唔……”韩嘉莹歪了歪脑袋，好奇问道： “还有其他事嘛，我怎么不知道，是要投反应，还是……” “主要是为了来见你。”许秋柔声道。 “啊~”韩嘉莹轻呼了一声，红着脸小声道：“师兄今天怎么……” 屋内的氛围瞬时变的粉红起来…… 不过，这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 几分钟后，陈婉清突然开门进来，看到房间内的一幕，她轻叹一声，“哎，刚吃了早点，又让我加餐，打扰了。” 随后，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眯着眼退了出去，关上门，象征性的敲了三下后，这才重新开门进来。 此时，许秋和韩嘉莹已经恢复正常，衣服也都勉强弄整齐了，不过学妹的脸上还是红彤彤的。 三人默契的没有提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着看了一会儿。 “下午他们几点过来。”陈婉清主动打破沉默。 许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学姐说的是微波反应器的事情，便回应道：“一点左右吧，今天早上魏老师给我发消息了。” 说起来许秋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意外，魏老师今天下午的飞机，早上还在惦记实验室的事情，而且嘱咐了句“仪器装好后拍几张照片，我下了飞机会看”。 “嗯……”陈婉清想了想，说道：“下午一点还好，我今天的反应需要用到吡啶，就等仪器装好，你们处理好反应后再投吧。” “是新路线下，a--a材料最终产物h1的合成？”许秋问了一句。 “没错。”陈婉清轻轻点头。 “学姐进度挺快的嘛。”许秋随口赞叹。 “毕竟反应步骤减少了辣么多步嘛。”陈婉清笑了笑。 “那我得加快进度了，今天我要投两个反应，还要过两个柱子，”韩嘉莹插话，随后转头看向许秋，试探道：“师兄来帮帮我？” “好呀，那我帮你投反应吧。”许秋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毕竟来都来了嘛，他确实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做，总不能划一天水吧。 “太好啦，”韩嘉莹轻笑，继续道：“今天的两个反应是b4和b3的硼酸酯化反应。” “没记错的话，这步反应是整个反应链条上的第二步吧，”许秋摸了摸下巴，语气古怪道：“今天都周四了，学妹你前几天摸鱼了？” “当然没有，”韩嘉莹忙摇摇头，解释道：“今天要过柱子的两个反应，就是我的第二代3-pi最终产物，估计产量有200多毫克呢。” “至于今天这批反应……”顿了顿，韩嘉莹继续道：“我的想法是之后开发第三代3-pi材料时，同样也需要硼酸酯化的b4和b3单元，所以打算多合成一些备着。” “我明白了，”许秋笑了笑道：“刚好这对我来说还是个新反应，那这次我们身份互换一下，你来教我吧。” “好呢。”韩嘉莹眉毛扬了扬，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她打开实验记录本，翻找到几天前的实验记录，把实验条件抄写到便签纸上。因为是之前成功合成过的反应，所以并不需要重新计算产物投料比例。 陈婉清看着屋内许秋和韩嘉莹两人的身影，瘪了瘪嘴。 有机光伏领域近期新出来的几篇文献，她已经全部看完，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便默默的戴上了耳机，开始追剧，顺便消化一下。 不需要写综述的话，在张疆做合成空闲时间还是不少的，相比于在邯丹做器件。 不过，做有机合成忙起来也是真的忙，小分子反应后处理加上过柱子，连续作业三四个小时司空见惯；做器件的话，倒是很少连续作业，清洗基片、退火、蒸镀过程中都有不少空隙可以休息。 许秋和韩嘉莹做好实验前的准备，一起进入a502实验室。 学妹化身为导师的角色，开始讲解了起来： “原料是b4/b3以及联硼酸频哪醇酯，催化剂是金属铱催化剂，二叔丁基联吡啶，溶剂是正庚烷……” “反应温度120摄氏度，反应时间24小时，反应过程需要无水无氧，用氮气球保护……” “……以上就是全部注意事项。”韩嘉莹叉了叉腰，老气横秋道：“学废了嘛，师兄。” “学废了，你这水平不去当导师都屈才了。”许秋配合道。 他已经好久没有被其他人指导做实验了，今天再次体验了一回，尤其这个指导者还是学妹，还真是别有一番奇特的感觉。 两人对视几秒钟，皆是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许秋伸手拍了拍韩嘉莹的肩膀，说道：“过足当老师的瘾了吧，快去提纯产物吧，今天的实验工作不少呢。”他的手套刚刚戴上没多久，没有碰过实验室里的东西，所以是干净的，而且还隔着一层实验服。 “嗯嗯，好哒~”韩嘉莹点点头，欢快的跑开。 许秋从试剂柜、冰箱把需要用到的药品转移到通风橱中。 这次反应的原料和产物，与之前合成的pi系列分子结构不太一样，因此性质会比较大的差异。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当初他设计反应的时候就查阅过不少引入硼酸酯的文献，只是后来自己设计的分子结构比较简单，可以直接买到对应的商用化原料，便没有自己合成。 许秋看了眼催化剂的瓶子，其中一个上面标注着{ir(e)}2，结构式很复杂，是铱的配位化合物，是品牌名称；另外一个是二叔丁基联吡啶，简称bpy，功能上他猜测大概是类似配体一样的东西，也算是催化剂的一部分。 这个组合有点像之前sille以及suuki反应时用到的金属钯催化剂。 事实上，元素周期表上很多过渡金属元素，都具备着良好的反应催化性能。 许秋继续查看其它几种试剂。 联硼酸频哪醇酯，分子结构还蛮有意思的，两个硼酸酯单元头碰头连接在一起。 他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出反应时的情况，一单位的硼酸酯单元和b3/b4上一个反应位点结合，另一硼酸酯单元脱落，为了得到三取代、四取代产物，显然，这个组分要过量一些。 许秋看了眼学妹的便签纸，果然和自己的推测一致。 最后是溶剂，正庚烷，这不是一种常用的溶剂。 他大致记得引入硼酸酯的反应常用溶剂有f、s、二氧六环、甲基叔丁基醚这些，不过他也没有替换的意思，学妹已经把条件摸索出来了，直接使用就是了。 许秋第一次使用正庚烷溶剂，便简单翻阅了一下ss手册，得知其沸点接近100摄氏度，蒸汽有麻醉作用和刺激性，急性吸入蒸气可引起眩晕、恶心、厌食、“欣快感”和步态蹒跚，甚至出现意识丧失和木僵状态。 “欣快感”让他想到了汽油，说起来，他一直觉得汽油的味道挺好闻的，而汽油得主要成份是五个到十二个碳之间脂肪烃和环烷烃类的混合物，正庚烷便是有七个碳原子的直链饱和脂肪烃。 莫不是其中就有庚烷在起作用？ 确认过全部反应试剂后，许秋开始实验。 重蒸溶剂，正庚烷。 准备干净的两口烧瓶、磁力搅拌子、冷凝管，用三通阀和气球做氮气球。 在一个圆底烧瓶中，按比例加入{ir(e)}2、二叔丁基联吡啶、联硼酸频哪醇酯、正庚烷溶剂，剧烈搅拌至深红色为止，作为催化剂原液。 将b3/b4原料与催化剂原液按比例混合，转移到反应瓶中，接入氮气球、冷凝管，三抽三排，接通冷凝水，快速升温至120摄氏度，反应瓶外覆盖铝箔。 搞定，收工。 两个反应，前三步都是一致的，只在第四步存在差异，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投完反应，许秋转头看了眼韩嘉莹，看到她还在过第一根柱子，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便走了过去，帮助她旋蒸产物。 午饭前，两人顺利完成了今日的实验工作，收获颇丰。 学姐同样收获颇丰，不过是精神世界上的。 她上午追了两集宣扬主旋律的剧，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少。 244 许老师（求订阅） 中午十二点五十分，许秋接到了一通备注为“微波反应器”的电话。 “喂，你好。” “您好，是魏兴思课题组吗？” “没错，你们是安装微波反应器的工程师吧，现在到学校了吗？” “对，我们的车辆现在已经到达魔都综合大学张疆校区的正门门口，但是被保卫处的保安拦了下来，说要申请通行才能进入。”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你们的车牌号是多少？” “沪a……” “好，等下你们有通行权限后直接开到微电子楼下，再联系我。” “好的，麻烦老师了。” 外来车辆想要进出校园，都是需要申请临时通行许可的，正常的流程是由老师给保卫处打个电话，报一下自己的工号以及车牌号做个备案就可以。 往常的话，这种事情都是交给魏老师处理的，但现在魏老师不在，就得学生亲自出马了。 许秋找学姐确认了一下魏老师的工号，32101，随后在学校网站上，找到了张疆校区保卫处的分机电话，拨打了过去。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你好，这里是张疆保卫处。” 许秋调整自己的声音，试图显得成熟一些，模仿着魏老师平常说话：“嗯，现在有一辆车要进校园，车牌号是沪a……，我的工号是32101。” “好。”对方干脆回道，似乎没有起疑，许秋则迅速挂掉了电话，松了口气。 “师兄，学的蛮像的嘛。”韩嘉莹促狭的笑了笑。 许秋摇了摇头，头回干这种事，还真是不习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五分钟后，许秋再次接到“微波反应器”的电话，得知对方已经到达楼下，便乘坐电梯到一楼给他们开了门。 和上次购买邱贺明运送rpl仪器类似，这回也是一个中年的工程师带着两个小弟，全是男性，他们开了辆小面包车，停在了路边。 说起来，许秋在实验室里接触到的与仪器、光电材料相关的销售几乎都是男性，印象中没有一个妹子，可能这个行业就是工科男扎堆的地方吧。 领头的工程师指挥两个小弟搬运仪器，转身朝许秋友好的笑了笑，伸出手来，一边握手，一边问道：“您贵姓？” 见他这么客气，许秋也礼貌回应：“免贵姓许，您怎么称呼？” 对方道：“许老师你好，叫我刘工就行。” 许秋点了点头，他大概理解刘工的想法，和科研机构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假如不知道别人身份，称呼一声老师肯定是没错的。 不过，他也没有纠正的打算，直接向楼内走去，给搬着仪器的两个小伙指路，“这边有电梯，我们的实验室在五楼。” 一行四人带着仪器，乘坐电梯到达五楼。 韩嘉莹和陈婉清之前得到消息，早早的等候在实验室的门口。 众人进入实验室。 “嚯！”刘工感慨道：“许老师，你们这实验室蛮大的嘛。” “是啊，大概接近两百平米。”许秋应和了一句，随后看了看旁边脸色怪异，似乎在憋笑的学妹，无奈耸耸肩。 “不错，而且实验室还挺干净的，有机溶剂的味道也不重，”刘工左右看看，说道：“对了，仪器打算放哪里？最好还是找一个通风橱放。” “放在这个通风橱里吧。”许秋指了指自己的通风橱，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这是之前他和学姐、学妹一起商议后的结果，相对而言他做有机合成实验的频次更少一些，六个通风橱，无机占一个，旋蒸占一个，液相色谱仪占一个，这三个不能动，只能把他的通风橱先腾出来了。 反正日后许秋有实验要做，去学妹或学姐那边蹭个位置就是了，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刘工朝两个小弟挥手示意，那两人快速的拆开包装，将微波反应器放入通风橱中，这次不似rpl需要现场安装，微波反应器是一体机，不过配件有不少。 装好仪器，插上电源，刘工开始调试，同时向许秋等人介绍道： “许老师，我们这台是聚焦单模微波合成主机，采用e公司专利的自动聚焦偶合环形微波技术，可连续地输出微波，并确保所有样品的微波吸收情况得到最大优化，可以进行高压密闭反应和常压回流反应，最大反应体积为125毫升……” “仪器包括红外温度控制器、压力控制器、显示屏和操作键盘、内置的电磁搅拌系统、聚合物内衬的腔体和微波衰减器……” “这边有计算机接口、网络接口、两个b接口……” 许秋打断道：“这个要连接电脑的吗？” “对的，连接电脑后，可以控制升温程序以及反应时间，”刘工看向液相色谱仪的通风橱，说道：“这应该是液相色谱仪吧，可以用它的这台电脑操控微波反应器仪器，刚好距离也不远，怎么样？” “行，麻烦刘工了。”许秋略作思索，点头答应，之前rpl是情况特殊，这次再专门买一台电脑的话有点浪费。 “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刘工客气道，接着他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张光盘，递给其中一个小弟，“小张，去把软件装一下。” 小张正要去按电脑的开机按钮，陈婉清突然发声，“等一下。”只见她给小张递过去一包一次性乳胶手套，“戴手套操作吧，有机实验室里要做好防护。” “谢谢。”小张愣了一下，拆开手套包装，戴上一只手套，小心翼翼的操作。 “他装软件还需要一些时间，许老师，我们先核对一下仪器部件有没有齐全，然后签一下验收单。”刘工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a4纸打印的一式两份的单据，递给许秋。 许秋接过来看了看，清单上有长长一串的部件。 他直接跳到了最下面，总价格原价45八00美刀，优惠价34550美刀，心中按照现在的汇率换算了一下，大概二十多万，不到三十万。 “刘工，开始核对吧。” “好的，许老师。” “10毫升压力反应试管包，包括100个10毫升压力反应试管、100个ellien密封盖、100个反应安全膜、50个3毫米搅拌子。” 许秋拿起第一包部件开始检查，他主要检查几种部件是否配齐，倒没有无聊到仔细数试管的个数是不是足量的100个。 想来他们也不可能在数量上弄虚作假，主要怕的是有错漏，比如只有试管，没有密封盖，或者没有安全膜，那就尴尬了。 “没问题，下一个。” “35毫升压力反应试管包，一共25组35毫升压力反应试管、密封盖、安全膜，以及5个搅拌子。” “嗯，没问题。” “10毫升高压衰减器一只、35毫升高压衰减器一只和常压衰减器一只。” “这些也没问题。” “电子版操作手册，这个小张会直接安装到电脑里面。” “冷凝器支撑杆一根、冷凝夹一个、溢出杯一个。” “嗯，都没问题。” “那许老师您在这边签字。” 许秋确认没有缺少部件，便直接在两张验收单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掏出手机把仪器、部件拍了几张照片，顺手发给魏老师。 这时，小张那边的软件已经装好，许秋和刘工一同走了过去。 这次倒不似之前rpl给了一个临时的激活码，直接就是永久使用的。 刘工操作软件，分别用10毫升、35毫升压力反应试管以及普通24口的50毫升烧瓶，演示了一番仪器的操作，使用的溶剂是低毒性的乙酸乙酯溶剂，主要试验加热功能、冷凝回流功能以及软件操控是否正常。 至于切换为微波反应器后的具体反应条件，还得许秋他们日后自己慢慢摸索。 许秋默默复制了刘工的技能，微波反应器，熟练度五阶30，。 实验操作方法并不难，大致可以分为三步。 首先，把溶剂加入10或35毫升的压力反应试管，装好安全膜，盖好密封盖，放在微波反应器内部的卡槽。 接着，在电脑软件中，新建方法，起名字，设置温度和时间，然后保存方法。 最后，在显示样品架的区域，找到反应试管放置的位置，点右键，加载方法，对应反应试管就会开始按照方法执行。 合成反应如果采用两种原装规格的压力反应试管，是可以耐高压的，反应温度可以大幅度超过反应溶剂沸点； 但如果用的是普通的烧瓶，反应条件需和正常情况一致，不能进行高压反应。 调试好仪器后，刘工再次和许秋握了握手，说道：“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好的，今天辛苦你们了，”许秋客套了一番，看到了旁边的学姐，鬼神神差道：“小陈，去送送刘工。” “不用，不用。”刘工忙摆了摆手。 陈婉清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白了许秋一眼，转头换上笑脸：“刘工，这边请。” 许秋用左手拍了拍脑门，刚才我对学姐说了什么…… 算了，还是先回办公室洗手吧，刘工这货操作仪器都不戴手套的。 245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求订阅） 陈婉清把刘工等人送上电梯，返回a501办公室，并没有提及刚才的事情。 她一边洗手，一边招呼道：“我去做实验了，等下要用到吡啶试剂，你们不要进实验室。” “好呀。”“学姐注意安全。”许秋、韩嘉莹各自应和道。 此时，他们正并排坐在一张办公桌旁，桌子下，学妹的腿不安分的摆动着。 电脑屏幕上，是几篇合成相关的文献，有些是涉及微波反应的，当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合成反应。 毕竟，不是所有课题组都有条件使用微波反应器的。 科研圈里同样是资源分配非常不平衡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魏老师这种回国直接评上“青千”的，虽然比不上“长江”、院士资源丰富，但起点已经不算低了，怎么说也有三百万启动资金，后续的科研项目也不少，勉强凑凑也有上百万。 很多教授勉勉强强评上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面上项目，四年拿着60万，有的甚至还更少，他们想买贵一点的仪器基本不可能，甚至一个一次性手套都要学生重复使用好几天。 课题组没钱，没有先进的设备，学生工作效率低不说，很多领域连门槛都入不了。 就比如做有机光伏，没有手套箱，没有模拟太阳光源，没有蒸镀设备，没有匀胶机，那还做个锤子。 而这些仪器、设备加起来差不多就要50-60万，可以直接掏空一个小课题组的全部家底。 尽管许秋之前出去py过一次rpl，还让魏老师从龚远江那边py了一台加热式匀胶机过来，但实际上魏老师课题组的仪器已经非常齐全了。 平常也有不少其他课题组的学生过来py仪器。 比如，有一次一个做锂电池的学生过来借用电化学工作站，他们制作出来的电池需要进行反复充放电的测试，不过那次是特殊情况，对方课题组的仪器坏了，文章急用数据，这才通过吴菲菲的关系找到魏老师。 再比如，材料系另外一个做光电材料的副教授曹忠江，他们主要是做钙钛矿的，组里很穷，没有模拟太阳光源，也没有手套箱，器件都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制备的，做好后用环氧树脂快速封装，或者用玻璃管封装抽真空。 等曹忠江的学生做好器件后，跑过来蹭模拟太阳光源一测器件性能。 结果嘛，apbi3体系的效率，只有1。 要知道现在这个体系是钙钛矿的标准体系，国际上的最高效率记录是接近20的。 就曹忠江这种实验室的硬件水平，指望取得什么进展，什么突破，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秋当时也在场，听着吴菲菲和曹忠江的学生交流，他们的想法都是早点发篇文核心期刊或者si三四区，混个毕业就成。 好在，曹忠江不是博导，组里没有博士生，不然一旦学生进了组，怎么毕业都是个问题，路都被封死了。 “师兄，就是这篇文献，”韩嘉莹指着屏幕上的pf文件，说道： “当时我在规划反应条件的时候，参考了他们的反应条件，不过他们用的是微波反应，反应时间为4小时，温度120摄氏度，产率有八0，我们的反应类似，我也把温度控制在120摄氏度，反应时间延长到24小时，产率却只有40。” 许秋仔细一看，这篇文章他之前看过，还有一些印象，报道了一种桥接型pi二聚体。 文献上的反应和他今天投的那两个反应，即用铱催化和联硼酸频哪醇酯反应在芳香环上引入硼酸酯的反应非常类似，只是采用的原料不同，他用的是枝杈状的b3和b4，文献中则是线性分子。 内心略作思考后，许秋分析道： “一方面，文献中原料是线性分子，只有两侧的两个反应位点，而我们的反应有三个/四个反应位点，他们的反应自然会比我们容易进行一些，产率高也可以理解。” “另一方面，你看他们一整条反应路径，有七步反应，只有这一步反应和下一步suuki反应用到了微波反应器，其他时候都是普通的反应条件，所以……”说到这里，许秋故意停顿了一下，让学妹自行思考。 “唔……”韩嘉莹歪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这两个涉及到硼酸酯原料的反应，和微波反应器比较契合吧。” “嗯，基本上是这个原因，”许秋笑了笑，进一步解释道： “这同时也说明，并不是所有的合成反应都有必要用微波合成，因为我们看这文章的作者，是来自一个有机合成实验功底很强的大课题组，他们肯定不会缺少微波反应器这种设备，既然另外五步反应没有用到微波合成，那多半是没有必要使用。 当然，文献上得到的结论终归是别人的经验，具体怎么样还是要自己尝试过才知道，那时候才能转换为我们自己的经验。” 韩嘉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说道：“可以先试试引入硼酸酯的反应，看一下采用微波反应器后的效果。” “等明天吧，今天我们要早点回邯丹校区呢，”许秋想了想，提议道：“文献上4小时微波反应有八0的产率，我们的反应难度高一些，可以尝试把反应时间提高到6小时。” “好呀，那明天我就按照这个条件试试。”韩嘉莹附和。 “对了，”许秋突然道：“刚刚刘工也说过，微波对人体是有害的，虽然仪器可以把它产生的大部分微波限制在腔体内部，但不免会有部分微波辐射逸散出来，因此在仪器开启的时候，最好离仪器远一些。”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这个我之前也有了解一些，可以买一个防微波辐射的肚兜。” “防辐射肚兜……”许秋偏过头，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学妹平坦的小腹，有些槽不知从何吐起。 韩嘉莹似乎没有察觉许秋的异常，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继续问道：“师兄，微波反应的原理是什么呢？” 说起来，两人相处的时候，学术交流的时间占了绝大多数…… 许秋复制了刘工的技能，现在他对微波以及微波反应器还是比较了解的，认真解释道： “微波是一种电磁波，波长在1米以下，其实微波在生活中并不少见，任何物体都会辐射微波，而且温度越低，微波辐射越强……” “……微波具有比激光低得多的能级，却能在相同的温度甚至更低的温度下，产生比常规方法高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效率，对这种高效率，学术界的观点是不同的，至今尚没有一个严谨的理论能很好地解释微波反应的机理……” “……虽然机理尚不明确，不过这并不影响人们使用它。” 许秋洋洋洒洒的讲了几分钟，韩嘉莹的脑海中填满了新的知识，有点呆呆的，一边轻轻点头，一边慢慢消化着。 过了一会儿，陈婉清从实验室返回，推门进入a502。 许秋下意识的朝学姐的方向嗅了嗅，这次并没有闻到吡啶的味道，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他不知道的是，学姐在做完实验后，走到走廊尽头的通风窗口待了足足十分钟才返回办公室。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一同前往校车点，搭乘四点半的校车返回邯丹校区。 校车上，韩嘉莹倚靠在许秋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许秋闭目养神，思索着接下来的实验进程。 今天他没有做器件，一方面是下午要验收微波反应器，另一方面，已经连续做了三批，他也没打算继续重复下去。 现在的3-pi体系，器件性能卡在了7八3，说是差临门一脚，其实也是陷入了瓶颈。 许秋觉得他要是一直头铁重复做器件，最多也就是把模拟实验室中的7八3重复出来，很难突破到八以上。 而且，按照他的想法，既然要破纪录，就要实实在在突破，最好能弄到八3左右，甚至更高，和原纪录拉开一些差距。 不然只是从792突破到八00，属实有些不够看。 这又不是打怪升级，从七阶大圆满升级到八阶初期，有跨越式的提升，数字是连续的，01就只是01而已。 当然，如果能到9以上就更好了，不过他还是有点b数的，对他目前这个体系来说，大概率是上不去的。 至于怎么取得进一步的提升，许秋大体上还是有所规划的，他打算从其他表征手段中寻找突破口。 就像当初优化pe11的时候，他先是受到学姐提供的u-is光谱变化的启发，随后结合了s、e、gia等一系列实验手段，才得到“pe11具有高结晶性”的这一重要结论，进而引导他做出对应的器件优化来。 而现在他研究3-pi的体系，除了常见的用来获得器件光电性能的亮态j-曲线外，其他表征手段涉及的并不多。 目前，已知的线索是简单pi材料具有高结晶性，但在合成的3-pi分子中，结晶性是否还仍然保持，有效层材料的共混形貌又是什么样的，都不清楚。 要想获得形貌学上的信息，常见的手段是af、e和gia，其中，后两者较为直观一些。 不过，光源gia机时安排不受他的控制，最近的一次被排在了四月份，还有几周的时间才能测试，而e是化学系的仪器，并且在模拟实验室中也有，测试起来就比较方便。 按照他本来的打算，这周如果预约不上e，就先在模拟实验室中自行实验一番，现在预约成功了，倒是不用额外花费积分了。 思索了一会儿，许秋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也睡了过去。 246 原来她们都知道了（求订阅） 下午五点，材一216。 临近晚饭时间，留在邯丹的课题组小伙伴们都无心工作，一同围坐在办公桌前。 吴菲菲和田晴在聊着天，段云在逛着不知道什么论坛，孙沃则在安静的刷着b站。 没过多久，有机三人组出现在216的门口。 许秋、韩嘉莹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表示“晚上的活动你们决定，走的时候喊我们一声就行”，随后便一起去了里间的实验室。 明天上午预约了e测试，需要提前准备样品，晚饭前的时间肯定是不够完整制样的，不过可以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两人迅速分工，许秋进入手套箱配制溶液，韩嘉莹则去清洗玻璃基片。 陈婉清则加入吴菲菲和田晴的讨论队伍中，她放下书包，问了一句：“魏老师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嗯，魏老师中午十二点多的飞机，登机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课题组的情况，”顿了顿，吴菲菲补充道：“他首站是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从魔都出发大约需要飞十个小时，等他到了那边后，我们这边已经晚上十点以后了，因此不用担心。” “好啊，”陈婉清点点头，又问道：“我们晚上什么安排？”昨晚得知魏老师提前离开，她下了校车就直接回寝室了，只是从许秋那边得到模糊的信息。 “先聚餐，然后去唱歌吧。”吴菲菲随口回答，她正刷着大众评点，突然停了下来，说道：“晚上我们吃自助怎么样，大学路上新开了一家‘牛头人自助火锅烧烤’，主打牛肉自助，看起来还不错。” “每个人多少钱？”段云插话道。 “原价八八，现在开业优惠，6b1位。”吴菲菲道。 “我没意见，”段云点头附和，“这个价位的自助餐，应该还不错。” “行。”“可以。”“我也可以，冲这名字也值得一去。”其他人纷纷响应，孙沃还进去问了下许秋和韩嘉莹，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大约晚上五点半，办公室内的几个女生商议过后，又定下了唱歌的地方，许秋和韩嘉莹也做好了准备工作，从实验室出来。 虽然魏老师不在学校，但众人平常的工作习惯还是保持着的，下意识的以平日下班时间，也就是五点半作为界限。 “出发！”段云高呼一声，众人离开实验室，浩浩荡荡的朝着大学路进发。 十几分钟后，他们顺着导航到达“牛头人自助火锅烧烤”门口，进入店内。 由于新开业有活动，人还不少，不过这边的店面也很大，有几十张桌子，加之今天是周四的缘故，倒是不需要等位。 吴菲菲跟着迎宾去了前台，这边需要提前买单。 当然，这次不是魏老师请客，最后肯定是aa的，她先行垫付，之后其他人会把钱转给她。 这边的单张桌子是涮烤一体的四人标准桌，而他们一共有七个人。 于是，吴菲菲让服务员将找来两张空桌子，合二为一，拼到了一起。 之后，孙沃被留下来看包，其他人向取餐处进发。 蔬菜之类的放在立式冰柜里，肉类、海鲜类则装在盒子中，一层层的叠起来，放在箱式冰柜中，冰柜旁边还有两排柜台，放置着凉菜，关东煮，饮料，酒水等。 逛了一圈，许秋发现菜品都比较家常，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新鲜。 他心中暗自揣测了一番，可能是刚开业的缘故，过段时间会是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秋是和韩嘉莹一同行动的，她负责选，他负责端。 不多时，他的手中便叠满了各式各样装有食材的盒子，有五花肉、黑椒牛排、牛羊肉切片、大鱿鱼、腌制过的鸡杂…… 眼看快拿不住了，许秋只好回去卸了一次货。 去而复返，两人又打了个凉菜拼盘，包括云丝、鸡蛋干、酸辣海带、盐卤花生，还象征性的拿了些绿叶蔬菜作为点缀，毕竟是自助餐，主要还是来吃肉的嘛。 最后，来到酒水区，玻璃瓶装的可乐、雪碧、芬达还有豆奶各自来了一瓶，在这里，他们遇到了段云。 段云手里提着几瓶啤酒，熟络的说道：“许秋，这边酒水免费，你们不来几瓶？” “不了，我们喝饮料。”许秋扬了扬手中的饮料，笑着拒绝，他虽然酒量不错，但那都是在家里被迫锻炼出来的，相比于喝酒，他还是更爱喝快乐水一些。 众人选好菜，再次返回桌边，虽然桌子拼在了一起，但炉子有两个，因而他们分成了两拨人。 许秋、韩嘉莹和陈婉清他们三人一桌，吴菲菲、田晴、段云和孙沃四人一桌。 “牛头人自助火锅烧烤”这边用的是电加热的烤肉炉子，不是炭火烧烤，需要搭配烤肉油纸使用； 另一旁的火锅就是个电磁炉，用的是普通的骨汤锅底，把食材放进去煮就行了，不需要怎么操作。 许秋盯着烤炉看了看，问道：“谁来烤？” 瞬间，两只手就指向了他。 许秋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不过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们也太过果断了吧。 他看了看另外一边，是段云和孙沃在负责烤，这才稍微平衡了一点。 韩嘉莹比较有经验，开始指挥： “先烤五花肉炼油……” “五花肉要烤的干干的才好吃……” “拷完五花肉就可以烤其他的了，先上三块黑椒牛排吧，可以稍微刷一点点油……” “用洋葱圈把鸡蛋圈住，这样烤鸡蛋，蛋液不会乱跑……” “服务员，换纸~” 一个小时后，众人吃饱喝足，开始准备撤离。 许秋吃下来，感觉除了黑椒牛排和鸡杂外，其他的菜都中规中矩，不算惊艳，但也不算难吃，不过毕竟是价位不高的自助餐，也不能强求太多。 离开前，每个人都被塞了十几张10元优惠券，下次再过来，只需要7b1位。 韩嘉莹摸着肚子，叹了口气，“又要长胖了。” 田晴开着手机导航，说道：“下一站，快乐迪k，离这边不远，只有八百多米。” “走着。”段云挥了挥手，他喝了三瓶啤酒，在外面吹了冷风，稍微有点上头，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喝的都是饮料，段云没人陪着，因此喝得也不多。 快乐迪k。 工作人员调试好设备后，众人轮换着麦克风合唱了几首热场曲。 一曲快要结束时，段云突然起哄道：“许秋，韩嘉莹你们两个不合唱一首？” 许秋：？ 他正半躺在沙发上，轻声哼哼着歌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坐起来看了一圈，见其他人都没有意外的神情，顿时恍然，原来她们都知道了。 许秋和韩嘉莹交换了一下眼神，学妹看起来有些害羞，脸色微红，不过没有太过抗拒的意思。 田晴见他们不说话，只当是默认了，迅速点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置顶上来，再把当前歌曲切掉。 歌曲前奏响起，许秋手里不知从哪里被塞来一个麦克风，韩嘉莹手中抓着另一个。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有些意外，但借这个机会公开关系也不错。 韩嘉莹大大方方的坐在许秋的旁边，两人手牵着手，开始合唱。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看着屏幕上的，两人逐渐代入了画面中的新郎和新娘的身份，时而对视一眼，时而跟着音乐节奏摇晃身体。 终于，在许秋连续唱出三句“今天你要嫁给我”后，歌曲结束。 韩嘉莹突然凑到许秋耳边，小声道：“好~”，还调皮的吹了一口气。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许秋的耳部蔓延至全身，酥酥麻麻的，如同电流流过，虽然只有一瞬，但却回味无穷。‘呵，小妖精，晚上再收拾你，我要让你今天走不出实验室。’ 经过这一个插曲过后，k内的节奏交由韩嘉莹和田晴两个麦霸掌控，其他人喝着茶水听着歌打着酱油。 晚上十点多，众人结束了娱乐活动，返回材一。 许秋和韩嘉莹留了下来，继续制备样品，其他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室友了。 e的样品要保证无水，因此最好今天晚上就准备好，这样放置一个晚上可以自然晾干。 如果第二天一早再做准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邯丹实验室没有烘箱，必须借用热吹风机进行烘干了，万一到时候一个手抖，样品飞了，就直接凉凉。 因为今天实验不多，加上回来的路上都睡了一觉，所以许秋和韩嘉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他们快速进入实验状态，开始旋涂水溶性的pe:pss、旋涂有效层、准备一次性pe杯、丢入旋涂好两层薄膜的玻璃基片。 最后，用镊子夹取铜网捞摸，用的是上次测试剩余的铜网。 一共十六组样品，许秋和韩嘉莹的两个最优体系，每个体系四种条件，分别为纯氯仿溶剂、氯仿+溶剂添加剂以及纯氯苯、氯苯+，每种条件做两个样品。 两人忙活到零点过后，终于完成制样。 247 一听就是老扇形图了（求订阅） “铃铃铃。” 早上八点，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许秋快速按掉闹钟，在床上赖了一分钟，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 他看了看另外两个铺位，陶焱已经离开寝室了，任斌还在呼呼的睡着懒觉。 随手抄起手机，解锁屏幕，一长串各种应用软件推送的消息中，有一条来自魏老师的微信消息。 “收到，辛苦了。”对方回复的是他之前拍的那一堆仪器图片。 许秋看了看消息的发送时间，是凌晨一点多，估计那会儿是魏老师刚到酒店吧。 他没有回复魏老师，而是给韩嘉莹发了句“早安”，然后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洗漱完毕，学妹还没有回复消息，许秋判断她应该是还没起床，毕竟昨晚两个人弄到了凌晨。 于是，他便一个人去早锻、吃早点。 大概九点的时候，许秋收到了韩嘉莹的消息： “早安~” “(￣￣)” “这是啥？” “猪。” “你才猪呢。” “反弹。” “反反弹。” “别闹啦，快起床。” “就闹，哼！” 许秋一边和学妹聊着天，一边朝材一的方向走去，他主要是打字，学妹主要是发语音，少女的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三分傲娇，四分柔媚，一听就是老扇形图了。 韩嘉莹没有赖太久床，毕竟她今天的实验任务不轻，一方面要测试微波反应器是不是好用，另一方面还要处理许秋昨天投的那两个反应。 “起床啦，我去洗漱啦。” “乖，去吧。” 许秋大概九点半到达材一216，他发现实验室还没有开门，他是第一个来的。 他摇了摇头，用一卡通打开门禁，进入里间的实验室，查看几个小时前准备好的装有样的八个一次性离心管，每个里面都有2个相同体系的样品。 许秋确认离心管和样上的水分均已经完全晾干，便用塑封袋将它们全部打包带走。 来到材一楼下，他刚好遇到了刚刚骑车过来的孙沃，朝对方打了个招呼，接着轻车熟路的向老化楼走去。 今天预约的e测试时间是十点整，他提前了大约十分钟到达e测试房间，上一组的学生还没有离开，他们正在测试最后一个样品。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许秋。 负责测试的老师还是上次的那个，话不是很多，对方简单询问了一下许秋样品的类型，想要得到什么信息，便开始上样品。 液氮冷却、抽真空、打开相机、开始测试。 两人交流拍摄部位、拍照、缩小画面、继续拍照、继续缩小画面…… 放大画面、换一个位置、重复上一步。 更换样品，重复上面三步。 u盘拷贝数据，拍拍屁股走人。 虽然e测试得到的最终数据是一组bp格式的位图图片，之后还需要自己手动裁剪、图像处理，但在测试过程中，也是可以直接通过电脑屏幕实时看到图像的。 离开测试房间时，许秋已经在心中完成了数据的初步分析。 一共四组条件，e的图像各不相同： 1，纯氯仿溶剂条件，给受体共混的非常好，几乎没有pi的聚集区域； 2，氯仿+条件，给受体共混的较好，有少量pi的聚集区域； 3，纯氯苯溶剂条件，给受体出现一定程度的相分离，有明显的pi晶相区域产生； 4，氯苯+条件，给受体出现明显的相分离，有大量pi晶相区域产生。 不同的溶剂处理条件，对应着不同的器件性能，根据之前模拟实验室中得出的结论，2最佳，1次之，3再次，4最差。 这个器件性能与共混形貌的对应关系，倒是符合有机光伏领域关于共混形貌的通用理论，即有效层的最佳共混形貌为双连续的三相结构，2的共混形貌最佳，因此对应的器件性能也是最佳。 所谓的双连续的三相结构，指的是给体聚集相、受体聚集相、给受体共混相三种相区缺一不可：其中，两种聚集相需呈现双连续的构造，贯穿整个有效层大约100纳米的尺度，用来产生激子，并将自由的电子/空穴输运至电极；在两种聚集相的交界处存续着共混相，也会产生激子，但主要作用是拆分激子，形成自由的电子/空穴，然后分别将它们转移至受体聚集相/给体聚集相。 而在有机光伏领域，整个光电转换过程主要有五步： 激子产生，光能转换为电能的第一步，光电材料吸收光子受到激发，形成被库仑引力束缚的电子/空穴对； 激子扩散，被束缚的电子/空穴对转移至给受体共混相； 激子拆分，被束缚的电子/空穴对在给受体界面处被拆分，变为可自由移动的电子/空穴，分别留在受体/给体相中，期间会损失一部分能量； 自由电荷输运，受内建电场的驱动，自由电子/空穴分别在受体/给体聚集相中向两个电极方向移动； 自由电荷被电极收集，在无外加载荷情况下，两个电极分别聚集电子/空穴，即负/正电荷，形成电势差，如果有外加载荷，则形成光电流。 三相结构承担了这五个步骤中的前四步，共混薄膜形貌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这也是为什么使用同样的光电材料，在不同器件加工条件下，最终得到的电池器件性能不同的原因。 许秋离开老化楼，在外面溜达了几步，来到旁边的第四教学楼，随便找了个没在上课的教室，走了进去。 教室里有几个自习的学生，许秋的出现并没有造成什么波澜。 许秋扫了两眼他们的课本。 嚯，《高等数学b》。 应该是大一的学弟学妹们，上完了第一二节课后留在教室里复习吧。 许秋内心随意推理了一番，随后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趴下假装睡觉，进入模拟实验室ii。 基于这次的e测试结果，他得到了几个主要结论： 第一，许秋和韩嘉莹的两个最优3-pi体系，在低沸点氯仿溶剂处理条件下，pi分子的本征结晶性能够被极大幅度的抑制。 第二，pi非富勒烯受体体系，和传统聚合物给体/富勒烯衍生物受体的体系不同，前者有效层的共混形貌受加工溶剂的影响非常大，许秋推测可能的原因是，前者为小分子材料主导的结晶，后者为聚合物材料主导的结晶。 第三，高沸点的溶剂添加剂，会延长有效层溶液转换为有效层薄膜的时间，进而提升3-pi分子的结晶性，增加了pi晶区的数量和大小。 第四，氯仿和氯苯两个主溶剂进行比较，氯仿的沸点低于氯苯，因而初始状态下氯苯溶剂的体系更容易诱导3-pi分子结晶，形成晶区。 在这些结论之中，第二条为接下来的实验优化提供了新的思路： 既然有效层的共混形貌，在极大程度上会受到加工溶剂的影响，那便强化这方面的探索力度。 许秋很快便做好实验规划，以纯氯仿的体系作为基准点（此时pi的晶区几乎为0），仿造之前氯仿/体系的优化路线，引入各种各样的高沸点溶剂作为溶剂添加剂(pi晶区数量、尺度增加）。 接着，他迅速给模拟实验人员下达指令，探索氯仿/氯苯体系，氯仿/二氯苯体系，氯仿/氯萘体系…… …… 下午，许秋补充了两个3-pi体系的h/能级测试。 这次他的3-pi分子虽然开发了三代，但许秋不打算像之前pe11体系那样，把三代分子拆分成三篇文章发表。 一方面，要拆分成三篇文章，就必须按照一、二、三代的顺序发表，有被其他人提前截胡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这种拆开发文章，可能最终结果是一篇普通一区加上两篇二区，文章数量是上去了，但质量却比不上一篇n，况且还有编辑或者其他研究工作者不买账的风险。 如果是缺文章毕业的话，这样搞搞也可以理解，但许秋现在不缺文章，自然没必要这么做。 完成h/能级测试后，许秋把现有表征数据放在pp文件中进行汇总。 不总结不知道，一总结吓一跳。 他惊讶的发现，他和学妹的两个最优3-pi体系的表征数据，现在已经基本凑齐了： 光吸收性能，包括光吸收光谱u-is、荧光光谱pl、瞬态荧光光谱rpl，全部测试完毕； h/能级测试，刚刚测完； 分子结构相关，包括核磁共振nr氢谱、碳谱，元素分析，已送样，等待几天就可以拿到原始数据； f模拟，测试完毕。 光电性能，亮态/暗态j-特性曲线、外量子效率曲线eqe，测试完毕，当然如果日后效率创新高，还需要重新绘制新的； 形态学表征，透射电子显微镜e，测试完毕。 现在缺少的表征测试，只剩下不多的几种，电荷输运机制方面的eli，分子堆砌结构表征gia，以及原子力显微镜af，或许再加上一个sl。 下周花一两天的时间把eli、af、sl搞定，两周后去光源再测个gia，数据就补齐了。 这样看来，文章都可以写起来了啊。 248 什么世界纪录啊？（求订阅） 下午五点左右，材一216，许秋等四人围坐在办公桌前，孙沃在里间的实验室测试器件。 吴菲菲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看了眼手机，面色微变，随后朝众人说道：“魏老师来消息了，问我们‘如何’？” 顿了顿，她补充道：“各位都把今天的工作用文字总结一下报给我，许秋你帮我问一下张疆的那两位。” “不用问了，我知道她们两个在做什么，”许秋淡定接话，说道：“韩嘉莹在合成她的3-pi分子，同时检验新到的微波反应器是否好用，陈婉清在合成她的a--a分子，h1和h2，今天是最后一步反应的后处理。” “好的，我记下了，”吴菲菲点点头，问道：“那你呢？” “许秋上午测试了e，下午用方法测试了能级结构，就这么写吧。”许秋想了想道。 接下来，吴菲菲又统计了另外几个人的工作情况，编写了长长的一段文字，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发送给魏老师。 很快，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许秋撇了眼，看到魏老师回了一个表情包[收到]，那是转动着的两个大大的立体字，旁边还有一朵红花点缀。 “话说，魏老师那边现在是上午吗？”许秋随意问道。 “魔都这边差不多比瑞典快7小时吧，所以这边的下午五点，那边差不多是……”陈婉清心算了两秒钟，“上午十点。” “这样啊。”许秋点点头，他的理科不错，不过文科就不太行了，高一文理不分科的时候，理科均分90左右，文科均分60左右，当然也和他在文科课上写理科作业的原因有关。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吴菲菲走进实验室和孙沃讨论，隐约可以听到： “这批锡基的器件，效率多少？” “1了，也不知道他们文献里是怎么做到的6，明明实验步骤一模一样。” “可能有什么关键步骤隐藏了吧，我们也不能完全参照文献，要自己寻找条件进行优化。” “行，下回我试试热旋涂的方法。” 田晴和段云则开始收拾书包，打算提前离开，一般魏老师查过岗后，大概率就不会再找她们了，何况现在魏老师人在国外。 许秋倒没急着走，他还要等韩嘉莹从张疆回来，之前收到消息她们坐的是五点的校车，不过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晚高峰，估计到学校得六点。 他本来打算今天给新文章起个头，把脉络先给梳理出来。 结果刚新建了一个r文件准备开干，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组里没有过nan的投稿历史，也就是说没有对应的模板。 他只好基于常用的iley模板，对照着其他研究者发表在n上的文章，手动做一个模板出来。 在许秋做模板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一个走的人是孙沃。 直到六点出头，许秋才把模板弄好，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了，他看了眼时间，嘀咕了一句：“她们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韩嘉莹和陈婉清就一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师兄，我们回来啦~” 学妹走到许秋的身旁坐下，学姐从书包中取出一个垃圾袋，往里间实验室走去。 许秋顺势抓住学妹的小手，关心的问了一句：“微波反应器效果怎么样？” “效果不错呢，”韩嘉莹兴奋道：“用了微波反应器，同样的反应条件下，6个小时的产率就有接近70，之前的对照组24小时产率也不过40。” “不过……”学妹嘟了嘟嘴，话锋一转：“今天的时间不够，没有把产物完全处理完。” “微波反应器好用就好，产物可以留着慢慢处理嘛，”许秋先是安慰了一句，随后道：“下次还可以试试其他反应用微波反应器的效果，理论上大多数的合成反应，都可以通过微波加热的手段提升反应速率，尤其是那些需要24小时，甚至4八小时的反应，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嗯嗯，”韩嘉莹点头附和，“而且我觉得一些产率低的反应，也可以用微波反应试试，或许能像这次这个反应一样大幅提高产率。” “这也是个不错的思路。”许秋赞叹道，学妹学会举一反三了，这是件好事。 此时，陈婉清从里间实验室出来，朝许秋说道：“终于把h1和h2合成出来啦，这次大约有50毫克的产物，我放到手套箱中我的乐扣盒里了。” 许秋瞬间听懂学姐话语之中的意思，应和了一句，“行，周日我要是做器件的话，帮你捎一批器件。” “学姐，一起吃晚饭嘛？”韩嘉莹提议道。 陈婉清笑着摆摆手，背起书包，“我就不打扰你们啦，先走一步。” …… 晚饭后，许秋将韩嘉莹送回去，独自返回寝室，进门看到两个室友都不在，他把灯一关，往床上一躺。 “不知道有没有惊喜呢？”许秋嘀咕了一句，随后进入模拟实验室ii。 此时，模拟实验人员已经停止工作，这代表上午新安排了六个溶剂体系，全部完成了初步探索工作。 许秋查看了一下系统保存下来的数据，在六个新溶剂体系中，氯仿/二氯苯的体系脱颖而出。 这里的二氯苯代表的是邻二氯苯-b，它还有两个兄弟，分别为间二氯苯和对二氯苯，其中，邻间对指的是苯环上的两个氯的相对位置，分别间隔0、1、2个碳原子。 二氯苯也是一种常见的用于有机光伏领域的加工溶剂，但由于沸点比较高，旋涂时要搭配高浓度的溶液使用，比较浪费材料，许秋只有在最开始尝试传统p3h体系的时候，用过二氯苯作为加工溶剂，之后主要采用的都是氯仿和氯苯。 最终结果，基于氯仿/二氯苯混合溶剂，许秋和学妹最佳的两个体系最高效率分别为八02和715。 “终于突破八了！” “没想到将二氯苯作为溶剂添加剂使用居然这么给力。” “而且，还有进一步提升的希望，毕竟之前只是初步探索。” 许秋心中一阵激动，迅速基于现有的数据，制定了一组新的实验条件，交予模拟实验人员进行试验。 同时，他把刚刚从学姐那边复制得到的h1、h2材料，也安排上器件性能的摸索。 安排妥当后，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的数据，然后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溶剂添加剂都对器件性能的提升有帮助。 比如，另外一个添加了氯萘的体系，器件性能反而下降了，还不如不加添加剂的纯氯仿体系。 最后，许秋又看了一遍氯仿/二氯苯体系的数据，瞅着那个“八”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模拟实验室。 “世界纪录啊！”许秋兴奋的轻喊一声。 “什么世界纪录啊？”黑暗中，一道声音突然幽幽的响起。 许秋被吓了一哆嗦，他出来后看周围黑着灯，还以为没人呢，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声音，他探道：“陶焱？” “是我啊，”陶焱有气无力的说道：“下午我参加了一个四分之一马的长跑活动，回实验室又干活到六点多，今天可累死我了。” “院系、学校还是社团活动？”许秋问道，他瞬间脑补出了画面，陶焱回来应该是打算歇一会儿的，看到他也在床上躺着，就索性没开灯。 “材料系团学联组织的活动，往常一般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参与，这次没凑齐人，我就被拉壮丁了。”陶焱话锋一转，“不说我了，我刚才听到你说什么世界纪录来着。” “噢，”许秋淡定道：“最近工作有了点小突破，打破了pi非富勒烯受体领域的世界纪录。” “你这也叫小突破？都破了世界纪录哎！”陶焱惊呼一声，过了一会儿说道：“还是你小子nb啊，不声不响的文章发了有四五篇吧。” “差不多吧，四篇已经发表了，还有一篇在路上。”许秋回应道。 “厉害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发一篇，现在看文献都费力，”顿了顿，陶焱突然道：“对了，你还记得比去年我们系毕业的那个赵安琪学姐吧。” “有点印象，怎么了？”许秋好奇问道，对于赵安琪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是同学校同院系的，对方还刚好比他大一级。 赵安琪临近毕业的时候突然在网络上红了，人设大概是“魔都综合大学的学生”、“门萨会员”、“本科5篇si一作”，最后毕业去了哈佛大学。 不过，许秋觉得她能出圈，主要还是靠颜值的，要是人长的歪瓜裂枣的，给她十篇si一作都没用。 毕竟，学术圈嘛，能发si的不少，能发si又漂亮的确实不多，而且在舆论出圈这方面，女生天生比男生有优势。 许秋自诩玉树临风，文章也不少，包括路上那篇综述，现在也马上五篇si了，而且发的文章都不是水货，a、ae、asenergyleer这些都是非常高质量的si，但也没见哪里报道一下。 话说回来，本科能发五篇一作si的，确实也称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我觉得你们还挺般配的，要不你和她炒个p？”陶焱提议，“蹭蹭热度说不定明天你就是‘科研男神’了。” 许秋笑骂：“炒个锤子，你要不毕业后改行做娱乐记者吧，再说我有妹子了。” 这回轮到陶焱惊讶了：“啊？啥时候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前几天吧，我们课题组里的学妹，韩嘉莹。”许秋道，反正组里都公开了，也就没必要向室友隐瞒了，再说他和陶焱的实验室都在材一，迟早也会被他发现的。 “原来是她呀，”陶焱恍然，“我第一次遇到你们俩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有问题，没想到许秋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吃窝边草。” “呵呵，”许秋不甘示弱的回击：“你还有脸说我，我们材料系的妹子你祸害多少了？” “话可不能乱说，”陶焱一副无辜的语气，说道：“我找的都是外系的好伐。” “对了，你最近怎么消停了。”许秋随口接话。 “等一个有缘人。”陶焱故作虔诚道。 “说人话。” “等升了研究生再慢慢谈吧，毕业季不方便下手。” 249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求订阅） 周六一大早，许秋就满怀期待的进入模拟实验室，很快便拿到了新一波探索的结果。 他的第三代八系列3-pi分子，最高效率已经优化至八43，所用给体材料为p3ea，器件的加工溶剂为氯仿/二氯苯混合溶剂，其中二氯苯添加量为45。 八43！ 这下算是彻底打破了原来的世界纪录，792，而且还向前迈了一小步。 另一方面，韩嘉莹的第二代b4体系，最高效率为733，所用给体材料为pe10，同样适用氯仿/二氯苯混合溶剂做为加工溶剂，其中二氯苯的添加量为八。 学妹体系的效率提升相对来说少了一些，而且做到现在这一步，再向上优化的空间已经不大，大概率无法突破八了。 不过，她的体系目前只是第二代，如果从最开始的pi分子引入硒原子，合成类似许秋的第三代产物，效率突破八，甚至做到更高，还是有不小的可能性的。 想到这里，许秋不禁暗自嘀咕，不会自己刚破纪录后没过几天，就被学妹把菊花给爆了吧，毕竟他的第二代八系列的效率也不过6左右，学妹这都73了，再迭代一次，岂不是要上天。 转念一想，要是被真被爆了，那就再给她爆回来，一爆还一爆嘛。 总结完他和学妹的实验结果，许秋看向了学姐的体系。 她的两种h1、h2受体材料，已经遍历了模拟实验室中存在的十几种常用的给体材料。 虽然学姐把它们命名为了h1和h2，但许秋还是根据它们的分子结构，给予它们一个更加通用的名字，他觉得这样命名有时候会比较直观一些。 其中，h1，中央以f八做为单元，旁边连接两个1，3-茚二酮（）作为a单元，故而被命名为f八-； 同理，h2被命名为i-。 首先是基于f八-的体系，许秋瞄了眼效率。 上百个器件，上百种条件，一眼望去全是零蛋开头的。 最高03…… 怎一个大写的惨字了得。 其实，当许秋看到f八这个单元时，他对于f八-体系的最高效率只有03的结果就并不觉得奇怪了。 f八这个单元是非常古老的一种结构单元，大概可以往前追溯十几年，或许更久。 其中“f”代表芴单元，芴的别名二苯并五环，顾名思义，就是两个苯环中间夹着一个五元环，五元环中间有一个sp3杂化的碳原子，“八”代表这个sp3杂化的碳原子的侧链上连着两根八个碳原子的直链烷基。 芴是煤焦油的分离产物之一，背靠石油化工的化工原料，都是按吨来卖的，因此非常便宜。 而一个领域在早期发展的时候，自然是什么东西便宜，什么东西有现成的，就先拿来试一试，况且芴类材料还在光致发光领域有不小的成就。 据许秋所知，魏老师在漂亮国的时候，就研究过基于f八的聚合物给体材料，有pf八b、pf八2、pf八b之类的。 然而，这类材料几乎没有流传到现在的。 无他，器件效率太低，全都扑街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科研圈一样是有记忆的。 十年过去，一个失败的体系，除非去刻意翻阅早期的相关文献，基本上就不会再找得到了。 至于陈婉清为什么重新选择f八这个体系，并将它用在有机光伏材料中，或许是受魏老师的影响，毕竟他回国前的科研经历肯定是传承下来一部分的，想让他的学生接力完成下去，就比如现在交给许秋和韩嘉莹负责的pi系列。 又或许学姐只是再次展现了下……她的传统艺能。 时隔多年，f八这个体系重出江湖，却再次扑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学姐另外一个h2体系的效率，令许秋感到有些讶异。 最高效率2八7！ 居然在首次测试时就接近3，要知道a--a体系目前的最高效率不过才6。 这要是再优化一下，把效率做到3以上，加上a单元是新开发出的结构，也不差创新性。 综合下来，已经足以发一篇类似这样一二区交界的文章了，甚至努努力可以冲击一下af、ae； 假如效率能再做高点，能做到4、5的话，a、jas都有机会，前段时间许秋审稿的那个首篇3-pi体系的文章，效率也是4，就发了jas的。 “学姐终于从1的泥潭里出来了，这是要发力了呀，她的一区文章梦大概率是要实现了。” “难道是之前几次失败让给她积攒了不少人品，这次就突然爆发了？” “这个分子结构的设计上，似乎也有我的一部分影响。” “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许秋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开始仔细研究h2的数据。 i-体系中，用到的单元是i结构，i算是有机光伏领域近期兴起的一个结构，分子结构比较复杂，是由四个噻吩环和一个苯环以线性稠环连接，有四个侧链位点，文英译名称为引达省并二噻吩类。 有趣的是，效率最高的体系中，采用的给体材料不是常见的窄带隙材料，比如pe10、p3ea之类的，而是一个少见的宽带隙的聚合物给体fa。 思考了一会儿，许秋便大概理解了原因，其中应该涉及了光吸收互补的问题。 对于传统富勒烯衍生物，以及非富勒烯pi受体来说，光吸收范围通常在300-600纳米，属于宽带隙材料，因而与之匹配的给体材料，就要选择光吸收范围在500-八00纳米附近的窄带隙材料。 而现在学姐合成的a--a类分子不同，可以通过调控、a单元的结构，控制其光吸收范围。 比如这个h2，颜色就是蓝黑色的，本身是一种窄带隙的材料，故而与之匹配的给体材料是宽带隙的为好，这样才能保证光吸收互补。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pe10和h2均为窄带隙材料，它们的光吸收范围大幅度重叠，但基于pe10:h2的体系，最高效率也能做到246。 这样看来，pe10能成为近些年来有机光伏领域的标准给体材料，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材料的普适性确实够好，和大多数新开发出来的受体材料都能够适配，哪怕是光吸收不互补的。 毕竟其他人不似许秋一样，可以通过模拟实验系统大批量的尝试不同条件。 对许秋来说，只要他大方向把握的没问题，模拟实验室ii中花费一天的时间，就能够完成其他人一个月的工作量。 不得不说，系统在这方面还是非常给力的。 而对大多数研究者来说，通用的做法是选择一个底子不太差的体系，然后一条路走到黑，不断试错。 他们也很无奈，总不能一个体系做了半个月、一个月，然后突然换一个新的体系吧，沉没成本太高了。 因此，像pe10这样具有普适性的材料自然是香饽饽，哪怕无法得到最高值，获得一个较高值也算不错。 当然，从长远来看，假如未来各类窄带隙的a--a受体被广泛研究，势必要合成对应的宽带隙给体材料，类似于fa这样的材料与之匹配。 …… 周日，材一216，课题组应到7人，实到6人。 有韩嘉莹帮忙，许秋不用亲自做器件。 虽然模拟实验室中已经取得八4的结果，但考虑到直接更换溶剂，更改三氧化钼厚度、氧化锌传输层制备条件比较突兀，许秋便暂时没有采用新的条件，而是让学妹在之前的实验条件上略作改动，自由发挥。 他打算把他和学妹的体系，留在下周自己亲自操刀实验的时候再往上提。 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让学姐的h2体系脱颖而出。 许秋建议她使用pe10:h2体系，虽然心里知道fa的匹配性更好，但在探索性的实验中，不可能直接上来就用fa的。 安排好学妹的工作后，许秋开始撰写文章。 虽说是写n这样的大文章，但压力并不大。 一方面，像他这种亮点为“突破记录”的文章，比以“新结构”、“新观点”为亮点的文章要好写许多。 很简单，“突破记录”类型的文章，你把效率数据放在标题上，同行看到这数据后，一眼就都知道你nb了，正文都不需要吹什么，只要正常的把故事讲完整就可以了，别人自然会根据你的分子结构、合成路线进行脑补。 但如果是提出了“新结构”、“新观点”，就必须用大量文字去表述，诸如：这个“新”是哪里新，厉害在哪里；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新结构”、“新观点”等等。 另一方面，许秋也早已不是当初的科研小白了，犹记得当初第一次写文章的时候，吭哧吭哧的写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改了好多遍。 到现在，有机光伏领域的各种套路、话术许秋已经积累了不少，感觉只要各项表征数据齐全，文章脉络清晰，给他一周的时间完成一篇文章，似乎也并不算难。 毕竟正文也不过三五千个单词而已，只要思路连贯，一分钟写10个单词没什么问题，一小时那便是600个，就算慢一点，一分钟写5个单词，一小时也有300个。 时间分配的话，正文两天，处理数据、制图、参考文献两天，精校一天，修改两天，差不多这个样子。 下午，许秋大多数时间都坐在办公桌前码字，不断往n的文章模板里面填充内容。 而实验室里的其他人，陈婉清采纳了许秋的建议，先是配了个pe10:h2溶液，然后就留在实验室，把手机装在一次性pe手套中，放在手套箱旁的平台上，搬了个圆凳坐在手套箱旁边，一边追剧，一边监督韩嘉莹做实验。 孙沃看到陈婉清和韩嘉莹两人的架势，果断放弃了今天做器件的想法，留在办公室整理着文献。 段云则一边在做热电实验，一边刷着网页，他的每次测试持续的时间都比较长，同时要占用两个keihley源表，不过大多数时间都不需要本人在场盯着。 吴菲菲戴着耳机，专心写着综述，全场就她的工作最为特殊，魏老师回来看一眼她的文章进度就知道她有没有划水了，可以量化的工作很难摸鱼。 田晴嘛，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直接就没出现，众人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平日魏老师在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迟到个把小时。 250 大概，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求订阅） “哇，学姐你这个h2体系的器件效率有233呢。”实验室内，韩嘉莹突然兴奋说道。 “看来这个体系有希望啊，”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j-曲线，陈婉清也是眼前一亮，不过她转念想到许秋和韩嘉莹效率双双破7的结果，轻叹一口气，说道：“和你们的体系还是没法比呀。” “那不一样嘛，”韩嘉莹安慰道：“我们的3-pi体系都已经迭代三四次啦，而学姐的还是初代结构，假如按照后面的设计思路继续迭代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追上来了。”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还是着眼于现在吧。”陈婉清看向手套箱中尚未测试的h1器件，期待的说道：“再测一片h1的器件试试，看看有没有机会超过3吧。” “好呢。”韩嘉莹回应了一句后，手中迅速切换了一片h1器件，开始测试。 “021……” “会不会是这个点坏掉了，换个点试试？”看到这个结果，陈婉清仿佛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没有放弃挣扎。 “019……” “唔……难道这个器件坏掉了，换个器件试试。”陈婉清仍抱有一丝侥幸。 “005……” “好吧，不用试了，是材料的问题。”陈婉清颓然道。 不过她没有消沉太久，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至少h2的性能还不错。” 又花费了一些时间，韩嘉莹把所有的器件测完。 其中，她和许秋的体系没有突破新高，学姐的体系最高值达到了256。 拷贝好数据，返回办公室，韩嘉莹向许秋报喜：“学姐的h2体系最高做到25啦。” 见许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歪了歪脑袋，疑惑道：“师兄，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要是平常的话，许秋肯定会假装自己不知道结果的，可他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写文章上，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事已至此，再做出一副吃鲸的样子，就太假了些，他的反射狐没那么长。 许秋思索片刻，心生一计，故作高深道：“其实，老夫昨晚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早已经算出了今日的实验结果。” 韩嘉莹噗嗤一笑：“那你说学姐h1体系效率如何？” “不足1。”许秋淡定道，那神态倒还挺像一个半仙的。 “确实不足1，最高只有025……”韩嘉莹有点懵，“师兄是怎么知道的，不会真是算出来的吧。” 许秋正准备对学妹释放大忽悠术，却被陈婉清抢了先，她笃定道：“别听许秋忽悠，他肯定是从你刚才的神情和话语中推断出来的，要是h1体系效果也不错的话，你也不会只提h2，不提的h1的。” “唔……好像有道理啊。”韩嘉莹点点头，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听着学姐有板有眼的推断，许秋砸了砸嘴，要不是他知道真相，他自己都信了呢。 这时，田晴突然出现在216的门口，“小伙伴们，我回来啦！”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田晴主动解释道：“昨天我和闺蜜一起去隔壁的杭城玩了两天，刚刚才坐高铁回来，还没吃晚饭呢，我先溜了，魏老师要是问我今天做了什么，就说‘在处理rpl的数据’。” “对了，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说完，田晴将手中的几个礼盒放在办公桌上，就蹦蹦跳跳的转身离去了。 “居然出去玩了两天，实名羡慕呐，”吴菲菲感慨了一句，随手拎起一个礼盒，“我开拆喽。” “我来一起拆。”段云也凑了过去。 吴菲菲不断从礼盒中往出拿东西，口中像报菜名一样念叨着：“茴香豆，小桃酥，桂花糕，绿豆糕……” 韩嘉莹瞬间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力，“挺丰富的嘛。” 实验室里传来撕扯包装袋的声音，还有欢乐的笑声。 晚上九点左右，魏老师照例给吴菲菲发了一句“如何”。 每个人都像周五那样写了下文字总结，最终汇总到吴菲菲那里。 吴菲菲帮田晴打了个掩护，然后把众人的工作进展汇报了过去。 没过多久，再次收到一个来自魏老师的老年人表情包[好的]。 说起来，这几天魏老师都没有打扰许秋，想来是还没到做报告的时间。 毕竟，魏兴思的报告中有一半的工作是许秋的，正式报告前肯定会和他先通通气的。 像这种出国交流访问，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公费旅游，尤其是前面几天的时间，东道主肯定是要招待着来客到处逛一逛的，一般重要的会议、报告会安排在日程的后半段。 模式差不多是“演讲两小时，游玩一整周”。 因为下周一没有组会要开，所以不需要准备组会pp，不过实验还是要做的。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划水，有机三人组跑到三楼的小会议室中，讨论下周的实验安排。 许秋首先发言：“下周我要补充我和韩嘉莹两个最佳体系的表征测试，然后做几批器件，继续优化一下效率，还有就是写文章。嗯，你们有什么新材料都可以塞给我，我来帮你们做器件。” “我的h2体系暂时不用继续优化，因为我打算基于h2，开发下一代材料h3了。”陈婉清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具体的思路是通过丙二腈和1，3-茚二酮（）反应，取代原先单元上的一个酮基，从而引入两个氰基，得到i单元，作为第二代a单元使用。” 许秋看了看反应路线，相较于原来的h2，新材料h3，即i-i，只是多了一步丙二腈的反应，合成路线没什么问题。 不过，想到丙二腈的毒性，许秋犹豫问道：“丙二腈……学姐下定决心了？” 陈婉清点点头，“药品我已经买好了，丙二腈虽然是高毒试剂，但它在常温下是固态，熔点30多摄氏度，相较于液态挥发性的溶剂安全性反而更高，而且我还准备了亚硝酸异戊酯吸入剂，可以用来治疗急性氰化物中毒。” “那就好。”见到学姐准备充分，许秋便不再多言，转头看向学妹。 “我下周打算开发基于b4的第三代3-pi分子，b3的体系因为效率不高，暂时先放下。”韩嘉莹指着pp上的合成路线，说道：“从6系列简单pi分子开始，第一步硝基化……” 许秋看到反应条件后，打断道：“这一步我估计不能直接套用我当时的实验条件，也不能用微波反应器，因为简单pi分子上是有两组、四个湾位反应位点的，如果反应条件太过剧烈的话，很容易形成二硝基的取代物，就像之前的溴代反应一样。” 思索片刻，许秋说道：“反应条件的话，发烟硝酸不好替换，那么这里可以尝试着降低反应温度，之前的条件是常温，现在试着做个冰水浴，零摄氏度的条件看看吧。” “好呀，”韩嘉莹点点头，“我本来打算像之前溴代反应那样，准备分离单取代、二取代产物的，如果能够把反应控制到单取代为止，那确实更好。” 她在pp上新建了一个文本框，补充上许秋的建议，随后说道：“第二步，硝基单取代的pi分子与硒粉反应，得到pi-se，反应条件和之前一致，np溶剂，190摄氏度……” 见许秋没有提出异议，韩嘉莹继续道：“第三步，与液溴反应，得到pi-se-br，这步只有一个反应位点，产率应该不低，然后就是和硼酸酯取代的b4进行suuki反应，最后再进行稠环化反应。” “其他的步骤倒是没什么问题。”许秋摸了摸下巴，补充道：“之前用的pi是6系列的吧，这次既然从开头做起，顺便也可以试试5/八系列。” “是噢，师兄的体系就是八系列的效率最高。”韩嘉莹点点头，再次在pp上打了个补丁，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许秋，仿佛在说“我还要”。 许秋哪看不出她的想法，笑着摆摆手，“没了没了，先按这个计划执行吧。” 过了片刻，许秋想到了文章的事情，突然道：“说起来，你现在这个第二代b4的体系，要不要也先把文章写起来，毕竟有7的效率，在现阶段3-pi概念还没有被广泛报道的时候，可以尝试投a，就算中不了a，也有机会转投到ae、af上。” “唔……”韩嘉莹之前还真没想那么多，只顾着把实验先做好，现在听到师兄说有机会中a，不禁动心了，“那我下周做实验的空闲时间，就用来写文章吧。” 许秋回应道：“行，我等下把之前初步处理过的一些数据发给你，顺便把我现在正在写的这篇n模板也给你，反正都是3-pi体系，总体行文思路也差不多，你可以参考一下。” “好哒。”韩嘉莹开心道。 陈婉清坐在一旁，虽然今天她的体系也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但看着面前这两位，还是稍微有些郁闷。 怎么感觉学弟学妹他们口中说着材料类的顶刊a，就像谈论市场里的大白菜一样呢。 大概，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251 或许太优秀也是一种错（求订阅） 周一，材一216。 许秋收到辅导员的邮件，需要在本周五前提交毕业设计的中期报告。 如果说之前的开题报告类似于论文的引言，中期报告则有点像他去年年底写的基金年度报告。 大概就是毕业设计已经搞了一个月了，有些什么进展写出来让大家看看。 模板是学校统一给的，一共两页r。 第一页，上面几行是姓名、学号、毕业设计题目、指导老师这些基础信息，下面则是一大片留白，用来填写毕业设计的具体进展情况。 第二页则是指导教师对学生论文指导过程记录，包括存在的问题和改进措施。 许秋翻阅了一下田晴之前发给他的文件，看过之后他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毕业设计题目是基于pe11那篇a的文章，一方面实验都是去年做的，另一方面这个工作他压根就没有和魏老师讨论过，想法和工作都是自己独立完成的，最多学妹和学姐帮他做了些实验。 第一页的“实验的具体进展情况”，他还可以使用时间平移术把去年的实验挪到今年来。 可第二页和魏老师的讨论压根不存在，这还怎么写，总不能空着，表示“老子天赋异禀，不需要指导”吧。 虽说事实上好像确实如此，但没必要显摆出来嘛。 许秋此时此刻深深觉得，太优秀也是一种错。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发挥一下想象力了： 3月3号，我做实验遇到了问题……啥子问题呢？ 假设我那天在投pe11的聚合反应，投反应时……好像一直都挺顺利的样子。 对了，可以想象一下是学姐在投反应。 瞬间有灵感了，她有一次没有做出聚合产物来，得到一锅“汤”状的产物。 那么，就写“用sille偶合反应合成聚合物材料时，难以得到较高分子量的产物”吧。 然后，我经过和“魏老师”讨论，得到了改进措施。 改进措施倒是好写。 严格控制反应体系无水无氧；采用真空硅脂涂抹瓶口，增加体系气密性；重蒸甲苯，去除溶剂中的水分、杂质；提高反应温度到130摄氏度，使溶剂甲苯充分回流；严格控制单体投料质量比例；快速而连续的进行实验等。 写完一段话后，许秋看了看，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把自己代入学姐的视角，好像写起来顺利多了，可以继续这么干。’ 3月13号，遇到的问题：在蒸镀过程中，得到的电极形貌不佳。 经过和“魏老师”讨论，得到了改进措施： 在蒸镀过程中，旋转装有i基片的样品台；控制蒸镀速率，在蒸镀初期要以一个较低的速率进行蒸镀；蒸镀前超声清洗相关蒸镀耗材，如钨丝，铝丝等。 …… “终于完成了。”许秋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中期报告给弄好，然后摸了摸脑壳，感觉头发都掉了几根。 看着r文档中满满当当的内容，许秋满意的点点头，“非常翔实，感觉很真的一样，弄得我都信了。” 不过，还有一个小问题，每个“指导教师对学生论文指导过程”后面都要签一次导师的名字。 可现在魏老师不在，许秋只好在微信上和他说明了下情况，然后找吴菲菲代签名字。 这个时间点魏老师应该还在睡觉，许秋没有立刻收到回复，不过他并不担心魏老师会不同意，因为在平日里，类似的代签情况还是不少的。 毕竟高校的老师也是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办公室，魏老师已经算是非常勤奋的了，但偶尔也会出差或者去医院治疗。 而且，像财务报销类的事务，魏兴思都是交由吴菲菲代办，吴菲菲再把跑腿的活交给报销的第一相关人。 因此，组里交予财务处的报销发票、预约报销单，上面的“魏兴思”签名有八九成都是吴菲菲代签的。 有一次，吴菲菲拿着魏老师自己签名的报销预约单，找财务处的老师报销，还被吐槽了一句，“这次是代签的吧，字怎么这么丑”。 吴菲菲只能尴尬笑笑，总不能说“这次才是本人签名，之前的都是代签”吧。 搞定中期报告后，许秋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填写另外一份文件，“材料化学专业指导性修读计划完成情况”。 没办法，临近毕业，虽然辅导员于强不再组织班会了，但是他每周都会给同学发送“本周学工备忘”之类的邮件，并在微信班级群中频频所有人，因而许秋面临着各种各样的繁杂事务，不时就要填个表交个文件啥的。 至于这份文件的具体内容，就是对照着培养方案，把自己修读过的课程填写进去。 这件事情开学初辅导员就向同学们提醒过一次，“要是必修课程没有修满，这学期快速补上”。 现在这算是要填写一份正式的文件，用来应付毕业审核。 许秋很想吐槽，这些课程修读情况按理说学校的信息系统里都有的，直接编个程序调用数据自动匹配不就行了，再不济开个网页让学生在网上填也行，现在却非要让学生手动填写一遍。 不过，吐槽归吐槽，却不能不做，因为这算是毕业审核前置条件，如果这一步不通过的话，肯定不能顺利的拿到毕业证、学位证。 其实，许秋大概也能理解学校的做法，对这些机构单位来说，废止过去存在的习惯，纯属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好处看不到，出了问题还要背锅。 因此，很多上个世纪的习惯都留存到了现在。 比如，在填写学籍档案的时候，有“本人成分”一栏，最初许秋看到的时候就是一脸懵逼，这是啥玩意？ 都说成人的身体大约含有百分之七十的水，难不成写个h2上去？ 后来许秋千度了一下，才知道这个说法都存在几十年了，现在除了写档案的时候会用到，基本地方基本上没人提了。 再比如，很多机构都喜欢纸质版的文件。 就像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申请、魔都光源机时的申请，都是以纸质版文件为准的，必须要把文件打印出来，装订好再邮寄过去，如果涉及到截止时间，还会以邮戳为准，电子版的提交只是为了留档。 许秋处理完这些杂事，中途抽空配了几个氯仿/二氯苯溶剂体系的有效层溶液，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之后，他基于之前摸索出的最优条件，制备了一批器件。 测试结果表明，两个体系的最高效率分别为八32和717，非常接近模拟实验室中的最高值，八43和733。 实验过程中许秋抽空撰写着文章，此外，他还收到了两条来自魏老师的微信消息： “代签的事情我知道了，没问题。” “晚上八点左右，一起讨论一下pp。” 看到第二条消息的时候，许秋猜测魏老师应该是要做报告了，打算临阵磨磨枪。 毕竟魏老师只是通讯作者，他对文章的大方向上是有把握的，但对于具体的实验细节以及设计思路方面，肯定没有许秋他这个第一作者清楚。 许秋知道所谓的“讨论一下”，就是让他讲一遍的意思，因此他本来打算稍微准备一下的，可看了看自己做的pp后，才发现根本不需要准备，他只要看着pp就能把重点都给抓出来，便没有再费这个功夫。 晚上，他如约接到了魏老师的微信电话。 由于是从国外打过来的，信号不太好，两人互相“喂”了几秒钟才确认电话接通。 魏兴思先是简单问了下“实验室的情况还好吗”，许秋表示“一切都好，众人都在兢兢业业的干活”，至于对方信不信那就不知道了。 ————— 许秋听到听筒中的魏老师笑了一声，随后对方说道：“你的器件做的怎么样。” “做了两批，目前最高还是75左右。”许秋想了想，还是留了一手，大不了等魏老师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嘛。 “嗯，再做几批试试吧，”魏兴思不置可否道：“她们张疆做合成的呢？” “陈婉清的新体系h3非富勒烯受体，最高效率达到了25以上，韩嘉莹试了下微波反应器，效果不错。”许秋挑了些好消息汇报。 “那还可以，”魏老师顿了顿道：“我大体上了解了，具体的等我回去再说，我们先谈正事吧，我明天要在隆德大学做报告，今天和你一起过一遍pp，你的电脑pp打开了吗？”” “已经打开了，那我直接开始讲了。”许秋回应了一句。 随后，两人同步对照着pp，许秋一页一页的进行介绍，魏兴思大部分时间都是“嗯”、“嗯”的回应，时而提一些问题让许秋做出解答，有点像是一对一开组会的样子。 期间，通话的质量不是很好，偶尔会出现听不到声音的情况，只能挂断通话重新连接。 有机光伏相关的pp一共十几张，两人一共交流了二十多分钟，结束后魏老师匆匆挂断了通话，又去找吴菲菲继续讨论钙钛矿的部分。 252 这是什么工作效率啊？（求订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许秋平均每天制备一批器件，还抽空测试了原子力显微镜af、差示扫描量热仪s、eli、sl数据，并绘制了最新的亮态/暗态j-曲线、eqe曲线。 周四下午四点左右，吴菲菲接到魏老师的微信电话。 魏兴思表示，他在国外的交流汇报非常顺利，周五下午回到魔都，周日开组会，届时会检查每个人的工作进展。 办公室的众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工作效率平均上扬了1-50。 田晴是那个50，看她的样子，颇有一种假期快要结束了，但是寒假作业还没有开始动笔的感觉。 而许秋自然就是那个1，他还是很淡定的，因为最近的实验、文章进展都比较顺利。 至于工作效率的提升，纯粹是被其他人干劲满满的工作状态给感染到了。 许秋测试完今天制备的一批器件后，开始盘点这几天的收获： 三代八系列和二代b4系列3-pi体系，除gia光源测试外，其他的表征数据已经齐全，两者的器件最高效率分别被他优化至八3八和725，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也不算是优化，只是单纯的按照最优的实验条件，进行重复性实验。 像n这样的顶级期刊，对数据的重复性要求是非常高的，少说也得重复做五批不同批次的器件。 对其他研究者来说，进行多次重复实验，同时也是抱有能让效率突破新高的想法，因此不少课题组都会重复制备十批，甚至二十批的器件。 而许秋不一样，他已经在模拟实验室ii中，提前看到了基于两个体系的效率边界——最高值八42，这是重复数百次得到的结果。 现在只做了四批器件，能达到八3八，许秋已经非常满意了。 故而，许秋准备按照最低标准来，明天再蒸镀一批器件，这样便可得到五批不同批次的器件，满足最低要求。 平均一批器件做五片，每片上有六个相互独立的面积为009平方厘米的电池，就算有个别异常的样品点需要舍去，保守也有20个以上的不同电池器件，100个以上的数据点可供使用，这数据量也不算少了。 在做实验的空闲时间，许秋也在同步处理实验数据、绘制图表、撰写文章。 到现在，文章的实验描述部分已经补齐，包括还没拿到手的gia测试数据，许秋也先猜想了一个大概结果出来，写在了文章里面，只待下周去魔都光源测试进行验证。 关于gia的结果他自然也不是瞎猜的，而是通过各项实验数据之间的关联性，通过推理得出的。 在s的结果中，3-pi分子没有出现明显的结晶峰，这说明相较于简单pi分子，3-pi分子的结晶性被明显的抑制；而且e、af图像数据表明有效层薄膜中没有明显的pi聚集相，这也佐证了s结果得出的结论；基于s、e、af的结果，便可以合理推断，在gia结果中不会出现非常明显的受体结晶信号，不然就前后矛盾了。 当然，既然是推论、推断，那也有出现问题的可能性。 —————— 比如，万一gia测试出来的结果，真的和其他表征手段不相统一。 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发现了一个新的实验现象，这会推翻现有的一些理论架构，不过这个概率嘛……小到可以忽略。 更大的可能性是在样品制备、测试手法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上出现了问题，导致实验结果失真。 具体是什么原因，那就只能慢慢排查了。 晚上，陈婉清和韩嘉莹乘坐八点半的校车从张疆返回邯丹校区，来到材一216。 进门后，学姐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垃圾袋，里面装着几个玻璃瓶，拎着垃圾袋朝里间实验室走去。 韩嘉莹看了眼正戴着耳机写着综述的吴菲菲，没有打扰她，走到许秋旁边坐下。 房间里除了吴菲菲和许秋在办公室，其他人都在实验室做实验，见状，韩嘉莹不禁问道：“她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学妹看了眼时间，又补充了一句：“现在都九点多了呢。” “明天下午魏老师回来，周日开组会。”许秋简单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韩嘉莹秒懂，她在张疆消息并不灵通，这周魏老师都没有找过她和陈婉清，有机领域的实验进展也都是许秋代为汇报的。 “产物呢，没有合成完嘛？”许秋看到学妹两手空空的回来，随意问道。 “还早着呢，现在才做到第四步反应，”韩嘉莹摊了摊手，“第三代b4-5/6/八系列的分子合成路径太长了，这周肯定合成不完。” “倒也是。”许秋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学妹这段时间除了实验外，还兼具摸索微波反应器以及撰写文章的工作，此外她每周还要上两门课，有一门还是周数学的《材料制备与加工》，工作压力属实不小。 想到这里，许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脑袋，根据他的观察，学妹的发际线隐约向后推移了零点几毫米。 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会英年早秃吧。 韩嘉莹被许秋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他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却没有证据。 她顿了顿，问道：“师兄，文章写的怎么样啦。” “进展还可以吧。”许秋此时正在电脑上整理、复核着文章中用到的五张图片，毕竟图片可是一篇文章的门面，不能出现纰漏。 具体的做法，是把从hera、rig软件中绘制出来的图片，直接拖动到pp中进行保存，这样日后如果需要修改图片，可以直接从pp中双击图片，就能够自动超链接到相关软件中进行修改，修改结果也会同步在pp中，然后另存为bp格式的图片，裁剪掉白边即可替换原图片。 许秋看了下电脑屏幕下方的任务栏，发现文章的r草稿文件并没有关闭，便直接切换到r文档，滑动鼠标滑轮给学妹展示他这几天的工作进度，同时介绍道： “除了光源以外，其他实验表征的数据处理、制图、正文的描述部分已经完成，引言部分写了一半左右，还差摘要、结论、实验细节、参考文献以及支持信息这些。” “这么快！”韩嘉莹惊呼一声，文章写到这种程度的话，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以上。 学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进度，她是这周一开始动笔写的，说起来也就比许秋少花了一个周日的时间，但现在文章的总进度差不多只有两成左右，这还是在许秋帮她处理了一部分数据的情况下。 要知道这几天她可没有摸鱼，只要一有空就在写文章，连来回的校车上她都在构思文章框架脉络。 犹记得上周日的时候，师兄说过这篇文章有机会冲击a，她瞬间就燃起了斗志。 没过几天，师兄又告诉她，已经打破了pi体系的世界纪录，效率做到了八3，那时候她反而不怎么意外，仿佛是理所当然一样。 现在，过了五天的时间，师兄做了五批器件，补充了四五项实验，几乎补齐了数据，就连文章都写了一半。 这是什么工作效率啊？喵喵喵？ 她一直想追赶上师兄的脚步，现在看来，差距还是蛮大的，自己就是个菜猫呀。 许秋有一阵子没听到学妹的动静，便好奇的转头看去，发现学妹表情不断变幻，于是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想啥呢？” “啊，没什么……”韩嘉莹迅速转移话题，“师兄，怎样写文章才能快起来呢。” 方法许秋自然是知道的，无非是多写多看，熟能生巧，不过这显然不是学妹想听的答案。 他想了想，双手比划着说道：“先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学废了吗？” “废了，废了。”韩嘉莹往椅背上一靠，歪着脑袋，做出一个“被玩坏了”的样子。 这时，陈婉清从里间实验室出来，看着玩闹着的两人，主动说道： “我的h3已经合成好了，大约三十毫克，已经放在手套箱里我的乐扣盒中。” “嗯，”许秋随口关心了一句：“学姐用丙二腈的时候没有遇到危险吧。” “危险倒是没有，就是刚开始反应的时候并不顺利，”陈婉清轻叹一口气，“上氰基的时候失败了两次，一直没有产物，第三次才成功，还好我之前留了一些醛基化的单元的存货，不然这周估计都得不到最终产物。” “至少结果是好的，”许秋安慰了一句，又说道：“器件我明天帮你做。” “好呀，”陈婉清笑道：“那我明天去做一些基础表征，再送下核磁和元素分析的样品。” 许秋突然提议道：“学姐，你要不要考虑给你的分子改个名字，之前1、4也就算了，现在变成了h开头的，和h很容易被人误解代指碳和氢，如果之后要放在文章里面，肯定会有所不便。” “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陈婉清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开始h1和h2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我看着自己的h3，就感觉像是看着甲基，之后如果有h4的话，又了变成甲烷……”说到后面，学姐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嘛？” “我觉得可以直接用a--a分子的、a结构单元命名，”许秋说出了自己之前的命名方法，列举道：“h1可以改名为f八-，h2改名i-，h3则改名为i-i。” “这倒是国际上比较通用的命名方法呢。”陈婉清点点头，“其实我还是倾向于简单命名的，但用h的话确实也不妥，真是可惜了我这个姓呀。” 学姐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命名方法了，那便先按你的方法命名吧。” “行。”许秋不置可否。 晚上十点，实验室内仍然是灯火通明，里面的几位还是没有出来的样子。 孙沃在蒸镀手套箱中测试器件，田晴蹲在eli仪器前忙碌着，段云的热电仪器也在运转中。 这里面孙沃是特殊的一个，他忙到现在并不是划水的原因，而是给许秋让出了手套箱的缘故。 许秋走进实验室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把学姐的i-i产物复制到模拟实验室ii中，并交由模拟实验人员进行器件性能摸索。 随后，他和学妹一同返回寝室。 253 人在家中坐，文章天上来（求订阅） 周五早上，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ii，查看学姐i-i体系的光电性能数据。 看到结果后，许秋微微一硬，不对，是微微一惊。 最高效率居然有54八！ 上次的i-体系，明明才只有2八7，这次都近乎翻倍了。 关键之处在于，目前a--a类型的非富勒烯体系，光电转换效率的世界纪录才是6左右。 当然，这和a--a这个领域刚刚兴起有关，它只有短短几年的研究历史，不似pi体系以及富勒烯衍生物体系，都已经研究十几、二十几年了。 惊讶过后，许秋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 对学姐的这个新体系来说，效率区间在4-7之内，能发文章的上限其实是固定的，基本卡死在了a、jas、ees这些化学、材料类的顶刊上。 无非是效率越高，文章被接受的概率越高罢了，如果能够突破6的现有记录，约等于稳定一篇a，不能突破记录，比如有5左右的效率，文章写的好，发a的概率也有八九成。 但想要进一步往上走，发《自然》、《科学》的子刊，必须要和其他非富勒烯体系竞争了，也就是和许秋的pi体系进行pk，要达到八以上……现在马上是八4以上的了。 当然，这些是针对主流冲刺效率的文章来说的，也有另辟蹊径的方法，比如挂个大佬的名字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就现在这个结果，学姐一篇a应该是稳当了，除非被别人抢先报道了基于i类似的a--a受体材料，那只能说一句有缘无分了。 帮学姐分析了一番后，许秋拿起装有i-i的瓶子看了看，和他合成的深红色的3-pi材料不同，学姐的材料是一种黑褐色的粉末，褐色很淡，更偏向黑色一些，有点类似富勒烯衍生物pb的颜色。 许秋随手将瓶子一丢，这玻璃瓶就隔着手套箱的玻璃进入了箱体内部，然后他开始查看详细的实验数据。 i-i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最佳匹配的给体是宽带隙的fa，次佳匹配给体是pe10。 这倒是不意外，和上次的i-体系的结果一致。 不过，两次的结果还是有所分化，这次基于pe10的最高效率只有394，和前者的54八相比，被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许秋暗自思忖，这个时候如果有其他宽带隙给体材料，或许多试几种体系，效率还能更高一些，说不定直接破6呢。 可惜暂时手里只有fa一种，看来日后还是得丰富聚合物给体材料的种类才行。 不过这种事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要发动整个领域的科研工作者共同努力。 具体操作起来也并不难，只需要开发出一种明星材料即可，高档次的文章挂在那里，自然有人闻风而动。 学术圈很纯粹，你能让我发文章，我就跟你（的方向）走。 假如学姐的i-i材料发表了a之类的高档次文章，自然会有不少研究者会基于学姐的i-i材料，开发配套的宽带隙聚合物给体材料，以及制备类似结构的a--a非富勒烯受体分子。 就像许秋之前发的那篇a，报道了一种新型给体材料pe11后，就有不少人跟风。 连深城那家光电材料公司都与时俱进的，把pe11合成出来进行销售，还卖到了他的头上来。 而且，许秋前段时间在谷狗学术镜像上搜索过自己a这篇文章的标题，发现文章的实时引用次数已经达到了16次。 要知道a的影响因子也不过20多，而期刊影响因子，通常计算的是两年时间内发表文章的平均被引用量。 而许秋这篇文章才刚刚出页码，发表时间还不过半年。 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他这篇文章的引用次数，绝对会超过a期刊本身影响因子不少。 之前被选为封面文章，估计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篇文章在近期引起了不少研究者的追捧。 魏老师手上就收到过四篇关于pe11体系的审稿文章。 第一篇是之前和许秋撞车的严虎课题组，他们投的是jas，因为工作内容和他的a基本重复，许秋就直接拒稿了。 第二篇是ja的审稿，他们主要合成了一种新型饶丹宁体系的a--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用到许秋的pe11分子作为基准给体材料，效率中规中矩，4左右，许秋给了他们一个小改的意见，后面他们的文章顺利发表了。 还有两篇是si三区、四区小期刊的审稿，魏老师直接拒了。 不是拒掉了文章，而是婉拒了编辑的审稿请求，魏兴思也不是什么期刊的审稿都接，只有他会投的期刊的审稿才会感兴趣。 这也算是行业潜规则，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你帮编辑审稿审多了，就能在编辑那边混个脸熟，等你下次投稿去的时候，除非文章质量太差，不然编辑大概率也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稿件送审的，不至于直接上来就拒稿。 这是一个充满py的世界，老外也不是那么死板，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会讲人情的。 除了魏老师审稿时碰到的那四篇外，还有很多其他审稿人审稿的“漏网之鱼”。 不谈si三四区的文章，单单发表在一二区期刊上，魏老师下载下来的一共就有十一篇相关文章。 五篇是课题组自己的，其中许秋两篇，分别为原初pb4材料以及pe11的侧链调控，学妹两篇，分别为p3和p5体系，学姐一篇，为pe11体系的结晶性研究。 剩余其他课题组的六篇中，有一篇是基于pe11做了三元共混体系，类似于学姐曾经干的老本行； 有一篇是在pe11的分子结构基础上做了些微调，合成出了半新的结构，类似于学妹做的p3和p5； 还有两篇是在引言部分，提到有机光伏领域近期进展时插文献插进去的，正文中没有用到pe11材料； ————— 至于最后两篇，则是来自严虎课题组的。 也不知道严虎投文章时是什么感觉，明明可以开开心心的拔得头筹，等着别人引用自己的文章，就因为晚了一步，却要引用别人的，而且jas还没了。 俗话说，落后就要挨打，在学术圈，落后就要引用别人的文章。 …… 许秋仔细研究了一番模拟实验室中的数据后，又发现了一个现象，不过并不是基于学姐的体系，而是关于模拟实验室本身的： 随着他器件制备工艺越来越娴熟，现在模拟实验人员的智能化程度也越来越高。 换言之，模拟实验系统给出的初步探索结果，已经越来越接近于材料的真实光电性能。 不过有得就有失，因为探索的条件变多，消耗的时间也有所上扬，就像这次的初步摸索，用时大约七个小时，往常单独一个体系差不多只需要四到六个小时，如果进行更精细化的摸索实验，时间还会进一步延长。 好在有一些摸索结果是可以反复使用的，比如三氧化钼的厚度、氧化锌层的加工条件，这些关于器件传输层的优化，对于大多数体系来说是通用的。 总的来讲，许秋在不断进步，而他任何形式上的进步都会同步反馈到模拟实验室中。 许秋不禁联想，未来的某一天，他的实验技艺臻至大成，系统内的给受体库趋于完备。 新合成出来的有机光伏材料往系统里一送，不出一日时间，就能直接得到最佳的器件加工条件以及器件性能。 要是模拟实验人员还会自动处理数据，作图，写文章，引用参考文献，投文章……就好了。 人在家中坐，文章天上来。 啊，我仿佛在想桃子吃呢。 许秋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挥去，退出模拟实验室。 随后，他从床上弹起，简单洗漱，和学妹一起早锻、吃早餐，然后把学妹送上校车，自己则溜达着前往材一。 等他到达材一216的时候，时间大约是九点二十分，此时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许秋环视了一圈，田晴操作着rig软件，看样子在处理数据，段云在里间实验室做实验，陈婉清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想到早上模拟实验室的结果，许秋走到陈婉清旁边坐下，朝着学姐神秘笑笑。 学姐眨巴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道：“你笑啥呢？” 许秋笑笑不说话，他还没考虑好怎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陈婉清也笑着回应：“对了，别忘了帮我做器件，拜托啦。” “好啊，”许秋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去配个溶液。”说完他便起身前往里间的实验室。 想来想去，许秋决定还是先按照pe10的体系进行实验。 虽然效率只有4左右，但也不算低了，至少能让学姐有动力继续进行分子结构方面的优化。 之后可以慢慢引导她往光吸收互补这方面考虑，让她亲自去“发现”pa这类宽带隙给体，这样比较稳妥一些。 配好溶液后，许秋开始旋涂、蒸镀、测试器件，同时，他也没有落下文章的撰写工作，抽空把摘要、结论和引言部分补完了。 下午四点多，魏老师拉着一个绿色的行李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216的门口。 254 怎么我才出个国的功夫，你文章都写好了？（求订阅） 魏兴思站在外面朝里面看了几眼，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朝吴菲菲招了招手。 吴菲菲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匆忙起身，随后两人一起消失在216的门口。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以至于实验室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 过了三分钟，吴菲菲便回来了，大声高喊道：“许秋，魏老师找你。” 这么做，不仅仅是通知许秋，也是为了给实验室里的小伙伴们通报“魏老师已经回来了”的事实。 “是关于实验进展的事？”许秋反问了一句。 “应该吧，”吴菲菲解释道：“他和我问了一些实验室近况。” “好。”许秋停下手中的工作，按rl+s保存了文件，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一幕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啊”。 许秋刚刚在撰写文章的“实验细节”部分，即experienaleails，简称e？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和n倒是挺般配的。 n期刊的实验细节部分比较特殊，是统一挂在正文最后面的结论部分与参考文献之间的，格式和其他期刊倒是差不多，不过这部分需要详细的展开叙述，不能省略。 这部分必须放在正文，就导致许秋不能直接把之前发表过文章中的实验细节部分直接拿过来照抄，而是需要作出一定的修改，虽然仪器型号什么的难免会重复，但语句表达方式不能一模一样，不然就会遇到文章重复率过高的问题。 类似于知网查重那样，期刊编辑在收到稿件后会先把投稿的稿件在数据库中进行查重，重复率过高的话，编辑会复核，如果被编辑判定为“有抄袭可能性”，就会直接拒稿，情节特别严重的话，作者账号还会被期刊拉入黑名单。 而其他一些期刊的实验细节部分，是可以放在正文外的支持信息（si）当中的，这部分通常不会被拉入查重的范围内。 甚至，还可以直接引用之前发表的工作，说一句类似“这篇文章的e、af……等表征手段参照了前期工作”这样的话，然后挂一个[ref]（参考文献），也就是所谓的“前期工作”即可，就不用详细的展开叙述。 这样做对作者来说，确实很棒棒，不仅解决了查重的麻烦，写起来非常省事，而且还能有充分的理由，去引用自己或者自己课题组之前发表的文章，提高被引次数。 但对读者就很不友好了。 许秋之前查阅文献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想看一看别人具体是怎么做实验的，于是就找到了那篇文献的正文pf。 然后，他发现实验部分在支持信息中，那么就要去下载支持信息文件。 对as公司的期刊来说，大多数pf格式的文献末尾，都会有超链接直接可以下载支持信息文件，还比较方便； 而iley公司的期刊通常是没有超链接的，这就需要先找到文章的i编号，再到网站上检索，找到对应的文章，最后再下载支持信息文件。 一番操作过后，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许秋成功拿到了支持信息文件。 他翻看了一遍，就看到了一段话“xx材料的合成方法参照了之前报道的文章[ref]”。 直接老脸一黑，f？ 但为了实验细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他们引用的那篇参考文献。 可这种直接引用的文章，通常只有文章作者、期刊的名称、年份、卷号和页码等信息，至于文章期号和标题，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而i编号大概率是没有的。 没有i编号，就不能一步到位直接找到对应的文献，而是需要先进入相关的期刊公司的官网，再使用网站内部的搜索工具，输入期刊的名称、年份、卷号和页码等信息进行搜索。 虽然最终都能够找到对应的文献，但花费的时间成本会大幅度提高，前者用i编号，就像是通过身份证号码找人，后者则是通过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社会关系去找人。 再然后，许秋找到了他们引用的那篇文章，同时为了以防万一，连支持信息文件也下载好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找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不，他们还会套娃。 在新文献的支持信息中，许秋又看到了类似的一段话，“xx材料的合成方法参照了……”，然后啪的一下，他们又引用了一篇时间更早的“前期工作”…… 许秋：“？？？” 这样层层套娃下去，差不多有三种结局。 一种是he，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原初的工作，而且实验细节介绍的非常完备，可以直接进行借鉴，虽然浪费了点时间，但至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可喜可贺。 一种是ne，同样历经千辛万苦，同样找到了原初的工作，但发现原初的工作是那种太古文献，比如上个世纪甚至上上个世纪发表的那种，一般还是《自然》、《科学》这样子的。 比如，要找“三甲基锡取代的二噻吩单元和溴取代的ni单元之间的sille偶联反应，制备n2200材料”的具体实验细节，结果一番寻找，最终却找到了当时报道“sille偶联反应”的第一篇文章，也就是sille本人和他的合作者ilse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发表的那篇。 原初的工作确实是找到了，但却不能直接拿来借鉴。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拜读了下大佬的开山之作，也算是扩充了知识储备。 有he，有ne，自然就有be。 be就是套娃的过程中出现了引用错误，比如对应的文献不存在，或者文献存在，但和要找的东西毫无关联等等。 总之就是忙活了半天，最后啥都没捞着。 …… 许秋把文章的草稿文件拷贝到u盘中，起身前往21八。 来到门口，他轻敲了几下半掩的房门，推门而入，看到魏兴思正弯腰整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面色略显疲倦，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 许秋微微诧异，内心暗想： 老外招待的这么好的嘛，要不是知道魏老师这次去的是瑞典、丹麦，还以为他去的是荷兰呢…… 话说回来，瑞典、丹麦和荷兰同属申根国家，只要有申根签证，做飞机去荷兰串个门什么的也不算太难的样子。 不过，魏老师应该不是这种人。 多半是因为魏老师在国外待了七天刚倒好时差，现在回国了又要重新倒一次时差，而且才结束十小时左右的长途飞行，能精神起来就怪了。 魏兴思并不知道许秋的心理活动，他听到推门声，抬起头，主动说道：“这次我跑了几个地方，主要和隆德大学那个做激光的大牛见了一面，?nupulleris，他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士，还参观了下他们的实验室，他们一个组就占了一整栋实验大楼，各种大型激光设备，常温的、低温的实验都能做，设备也全，as、rpl、h……” ‘看来魏老师出国又是去拉关系，找门路了，像一些国际交流基金项目，需要两国科研部门同时申请、批准才行，没有国外的关系，想申请这类基金基本上没有机会。’ ‘不过?nu这种院士级别的，魏老师只是见了一面，刷了刷脸，应该没法直接合作，多半是和他们组里的小老板直接合作。’ 许秋听着魏老师在国外的见闻，默默进行分析，没有插话。 不多时，魏兴思整理好了行李箱，取出了几个礼盒码放在茶几上，继续说道： “?nu手下的一位助理教授，冯盛东，刚好是魔都综合大学的校友，这次出行一直都是他陪同着我的，我和他聊了很多有机光伏、钙钛矿光伏的研究，他还挺感兴趣的，毕竟是助理教授嘛。” 许秋点头表示理解，瑞典的科研工作制度用的基本上是漂亮国的那一套，助理教授、副教授、教授这样往上升级。 和国内有所不同，国外的这套体系中，副教授和正教授都是终身教授，而助理教授属于考核期的教授，要升级成为具有终身职务的副教授，一般需要六年时间的考核期。 在这六年里，助理教授要申请各种研究经费，以便带更多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来帮助助理教授出更多的成果和论文。 直到第五年底或第六年初，院系的学术委员会要评估助理教授的各种业绩，包括讲了几门课，讲课的效果，学生给助理教授的评分，申请到了多少研究经费，带了多少硕士和博士，完成了多少研究项目，在研的顶目有多少，发表了多少篇期刊和会议论文，有没有出版教材和申请专利，有没有参与学校或院系的部分管理事务，有没有主持或联合主持过学术会议，有没有担任学术杂志的审稿人，反映该助理教授学术水平的h因子是多少…… 经过学术委员会评议和投票，得多数票后，助理教授就可以晋升为副教摆，成为终身教授。 这个过程就像是鲤鱼跃龙门一般，一旦跨过去了就是新的人生。 因此，助理教授们为了终身教职，会在前六年非常积极地做好教学和科研工作，对自己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一般也会要求非常严格，这就是学术圈内所谓的“ph”现象。 国内也是类似的，虽然没有终身教职一说，但高校教授也算是体制内的人，通常还是比较稳定的，一般不会轻易丢饭碗。 再加上很多高校的教授都是有国外留学经历的，换言之很多人都曾被ph过，抱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法的圣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会把曾经受到过的经历传承下去。 种种原因导致国内的ph现象，虽然比不上国外那么普遍，但也不算少见。 就比如眼前的魏老师，在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里面，也算是风评比较严厉的导师了。 不过，许秋对此的体会并是不深刻，他感觉魏老师还挺好相处的…… “我和冯盛东谈好了，可以给他寄一些as、rpl的样品过去，让他帮忙测试、分析一下，冯盛东在?nu手下干了五年，瞬态光谱学这方面他是专业的，之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他。”魏兴思顿了顿，说道： “比如你现在这些3-pi的体系，如果想要投n的话，最好多写一些理论研究方面的东西，这样文章更容易中，说起来，之后你器件做的怎么样了，我记得之前你和我讲的结果是75。” “现在最高效率现已达到八4了。”许秋淡定说道。 “不错，效率终于突破了啊，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魏兴思神色一喜，忙问道：“那表征数据呢，还差多少？” “除了光源数据外，其他数据都已经齐了。”许秋回答道。 “这么快！”魏兴思感慨一句，随后追问：“光源下次什么时候测试？” “下周。”许秋道。 “很好，”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等下给冯盛东发个消息，问下他们测试样品的具体条件，下周就给他们寄一批过去。你可以先按照n的格式，把文章先写起来了，对了，n模板我们组里没有，你参照其他人发表的文章做一个出来……” “文章正文我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许秋举了举手，打断道。 魏兴思沉默当场，身子都顿住了一瞬。 你是不是在逗我？ 怎么我才出个国的功夫，你文章都写好了？ 不过，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精神了啊。 255 她应该也对魏老师留了几手（求订阅） 魏兴思顿时红光满面，之前的疲惫感仿佛一扫而空。 他端坐在电脑前，朗声说道：“u盘带了吗，把文章给我看看！” 许秋递过u盘，走到魏老师身后，拉了个椅子坐下。 随后，两人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正文文本，开始讨论。 “首先，是开发了一种新型3-pi分子，涉及了三维化、稠环化、引入硒原子这三种的分子结构优化方法……” “其次，利用f模拟手段，分析这三步优化对分子结构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如何作用于受体分子的光吸收性能、与给体材料的共混形貌和器件光电性能……” “再次，通过rpl，以及尚未进行的as测试，剖析三代3-pi分子结构的变化，对有机光伏器件的电荷输运动力学的影响……” “最后，得到了高达八4的效率，打破了pi体系，乃至整个非富勒烯体系目前的最高光电转换效率……” 说是讨论，主要还是许秋在讲，魏兴思在听。 一共花费了十多分钟，许秋大体上把主要的行文思路以及工作的亮点讲了出来。 “总体看下来写的不错，n很有机会。”魏兴思单手托着腮，轻轻颔首，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行啊，今天先这样吧，等周日再说吧。” “好的。”许秋应和了一句，他看的出来讨论到后面，魏老师的状态已经不太行了。 就像磕了药以后，能够维持一时的勇猛，但高潮过后反而更加颓废。 虽然用这个比喻来形容现在的魏老师不是那么恰当，但大体上就是那么个意思。 魏兴思摆摆手，说道：“对了，茶几上那两盒巧克力是我给你们带的，拿去分着吃吧。” “好，”许秋走到茶几前，随口问了一句：“需要叫其他人过来吗？” 刚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坑人嘛…… 好在魏兴思也没那个兴致：“我要回家了，其他的周日组会再说。” 许秋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大致观察了一番眼前的这些礼盒，感觉像是从机场免税店里直接买回来的。 装巧克力的那个还是比较明显的，许秋从里面把它挑出来，也不客气，拎起就走。 至于另外的几个礼盒，从外包装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不过他猜测可能是送给系里的几位正副系主任的礼物，之前魏老师几次出差回来都给他们带特产的，一般是茶叶、摆件什么的。 回到216，许秋把礼盒往桌上一放，吴菲菲立刻就凑了过来，问道：“魏老师送的？这么久，你们聊什么了？” 许秋“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开始他讲了讲出国的见闻，之后聊起了n文章的事情，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也是，”吴菲菲点点头，“对他来说，发一篇n比发一篇a、ees这样材料顶刊的都重要，毕竟是n开头的，意义不一样啊。” 说话间，吴菲菲已经拆开了礼盒包装，从中取出一颗巧克力糖果，剥开外面的糖纸，递入嘴中，嚼了嚼，“味道还不错，不是很苦，里面还有夹心呢，你来一个？” 许秋随手接过吴菲菲递来的两颗糖果，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刚才魏老师提了几处意见，正好趁意见热乎着先改了，不然拖得时间久了，有可能会忘记的。 过了一会儿，许秋听到隔壁21八房间方向重重的关门声，这种老旧的学校大楼，门锁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问题，不用力根本关不上。 “魏老师应该是从后门直接走了。”吴菲菲突然说道。 许秋等了十几秒，没看到魏老师出现在216门口，便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脚步声呀，明显他是从另外一侧下楼了。”吴菲菲解释道。 “好吧。”许秋刚刚根本就没有听到脚步声，事实上魏老师如果不刻意的弄出“哒哒哒”的声响，实验室里大部分人都很难提前注意到他。 但吴菲菲是个例外，她就像人形雷达一样，离很远就能侦探到魏兴思的行踪，也因此在她划水的时候，几乎没有被魏老师抓到过，当然这也和她划水的频率比较低有关。 说起材料一楼的后门，那是一个紧急避难通道，上面有一个六位的密码锁，之前本来没人知道密码，一直都是处于关停的状态。 后来有一个材一319房间的学生找到系里去问密码，理由是“不知道密码，遇到突发事件的话，还怎么紧急避难呢”，系里似乎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然后就给他批了个条子，让他去找负责学校的门禁的保卫处。 最终，他成功拿到了后门的密码，把写有六位密码的纸条贴在了密码锁的旁边，虽然只能出不能进，但也方便了不少。 …… 周日，时隔近两周，课题组七人再次齐聚21八。 此时，魏兴思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精神，他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炯炯的扫视了一番排排坐着的七人，说道：“开始组会吧。” 照例吴菲菲首个汇报，她简单说了几句，表示她上周一直在写“钙钛矿薄膜和单晶制备方法的研究进展”的综述，目前已经在进行收尾了。 许秋有些微微诧异，他记得吴菲菲好像是上周一才刚刚开始写这篇综述，现在不过两周时间，就基本搞定了？ 要知道，他之前那篇综述可是三个人共同发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 不过他转念一想，她能写这么快也很正常。 一方面是因为吴菲菲这段时间没干其他活，光用来写文章了，而当时许秋他们平均每天可能只花一个小时在综述上，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吴菲菲写的综述类型和他们不太一样。 许秋那篇是关于非富勒烯受体整个细分领域的大综述，她这个是仅仅专注于钙钛矿材料制备方法的小综述。 因此，她这篇综述的篇幅并不长，也不需要像许秋那样面面俱到，把所有钙钛矿相关的文章都引用一遍，只需要引用涉及各种制备方法的经典文献即可。 说起来，像钙钛矿光伏这类新兴的热门领域，写综述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抓对了热点，写写小综述，不仅不费力，还能发不错的期刊。 不像许秋目前的非富勒烯受体领域，属于有机光伏这种不那么热门的领域中的冷门细分领域，要写综述也只能写大综述，要是写小综述，别人很可能不会买账，把你的文章给打到三四区去。 段云两周前“银纳米线掺杂pf基底热电器件”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但文章一直没动静。 现在磨了两周时间，补了几个实验，总算把文章初步的框架给弄出来了。 虽然这几个实验，许秋眼瞅着都是段云周四、周五突击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结果是好的，魏老师临行前的思想教育工作没有白费。 田晴带来的也是好消息。 她和吴菲菲合作的“钙钛矿电荷输运机制”的深入研究工作，目前的核心实验数据和结论已经拿到，列举了五页pp，主要涉及到“不同钙钛矿体系下，电荷输运过程中的陷阱态，深陷阱与浅陷阱的比例变化，以及这种变化对器件光电性能的影响”。 事实上，这个工作吴菲菲也没帮太多忙，她主要是提供相关的钙钛矿研究体系，然后田晴自己做器件或者样品进行各项测试与分析。 田晴打算投jpl，这是一个物理化学领域的期刊，其实从缩写上也能看得出来，j代表期刊，p表示物理，表示化学，l表示leer。 目前jpl影响因子八左右，是大类一区小类二区的期刊，日后不好说，如果影响因子能破10，那么或许能够稳在一区，如果影响因子跌到6、7，可能就滑落为了彻底的二区期刊。 田晴在组会上能拿出这么多数据来，许秋是没想到的，因为魏老师不在的这段时间，经常要等到下午才能见到田晴的人，毕竟魏老师远在国外，就算查岗，也只能下午查，所以上午是非常安全的。 许秋估摸着，她应该也对魏老师留了几手…… 接连三波好消息，魏兴思都笑的合不拢腿了，得意的往身后椅子靠背一躺，在许秋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翘起了二郎腿。 然后，孙沃出场，开始汇报。 他这两周一直在做器件，基于“锡基钙钛矿电池”，一共蒸镀了八批器件，整套清洗基片、旋涂、蒸镀、测试流程都已经非常熟悉了。 最终的测试结果，浓缩在了一页pp上。 好消息是器件终于工作了，不再像之前拿出来效率全是零蛋。 不那么好的消息是，效率有点低，最高只做到了1，而文献值是6，魏老师给的目标是5。 孙沃讲完后，侧着身子不再说话，魏兴思盯着投影仪投射出来的影像，轻轻敲击着桌子。 他看了看孙沃，又看了看韩嘉莹，最后目光在许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淡淡说道： “器件放放吧，吴菲菲你把综述写完以后，带带他把该做的表征都过一遍，大多数的测试实验室都能做，外面的主要是xr和se，先完成毕业设计再说。” 有了许秋和韩嘉莹在前，魏兴思都差点忘记了，孙沃这样的才是本科生该有的样子啊。 …… ps:上周加更3000+，有50月票加更和2000推荐票加更，这周继续求一波月票、推荐票。 256 找不到的“目标”（求订阅） 接下来，轮到陈婉清汇报。 上周组会的时候，她和孙沃还是“难兄难弟”，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她在周五的时候，拿到了许秋帮她做的器件数据，pe10:i-i体系的最高效率，已经达到了3，直逼4。 数据在手，整个人瞬间硬气了不少。 再加上她还补充了基础的光吸收光谱、荧光光谱等测试，组会pp的页数直接达到了八页之多，工作量上也没的说。 魏兴思也是有些意外，之前陈婉清连续一个多月在组会上都是在展望未来，在列着实验规划，几乎没有进展，他对陈婉清a--a体系的器件性能，还停留在1的光电转换效率，没想到现在突然就接近4了。 见到她这次没有放展望部分，魏兴思好奇问了一句：“之后有什么打算？” 陈婉清自信的侃侃而谈：“我准备先把这个材料的基础表征完成，毕竟是一种新的结构，而且现在效率也不低，或许还能有优化的空间。而且，我注意到i-i这种材料的主要光吸收范围，是在500-八00纳米之间，它和pe10给体材料是有很大重合的，我考虑要不要换个给体试试……” “更换给体材料，”魏兴思突然出声打断，“许秋，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陈婉清学姐的想法可行，可以换其他宽带隙的聚合物给体材料试试。”许秋回复道。 周五就是他引导学姐先测了个光吸收光谱的，目的就是让她注意到给、受体光吸收范围重叠的问题，没想到她开窍的还是挺快的。 魏兴思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好啊，不过宽带隙的聚合物给体材料，毕竟不契合传统的富勒烯体系，本身种类就不多，你们查查几家光电公司，看看有没有商业化的渠道，不行的话就买单体自己合成。” 许秋没有接话，他也觉得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自行合成肯定是最佳的选择，但现在有机三人组各有分工，腾不出手来，总不能再去和吴菲菲抢人吧。 陈婉清突然说道：“我记得之前深城那家光电公司送过来的聚合物给体小样里，好像有一种宽带隙的fa材料。” 说完，她询问似的看向许秋，许秋装模作样的考虑了几秒钟，附和道：“应该是有的，等下回去找找看。” “如果有现成的材料那最好了，”魏兴思笑了笑说道：“当然，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pe10体系，看能不能把光电性能再往上提一提，效率最好能做到5以上，这样可以试着冲击一下a或者jas。” 许秋“嗯”了一声，表面点头回应，内心则默默吐槽着，‘pe10体系破5的难度可不小，但pa体系现在都已经突破5，达到54八了，甚至有机会破6，打破现阶段a--a体系的世界纪录。’ 不过，他也能理解魏老师的想法。 对魏老师来说，pa是一个陌生的体系，虽说它和i-i光吸收互补，理论上光电性能上限更高一些，但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只有等到光伏器件制备出来、测试完毕才知道，而pe10体系则是已经被验证过性能的体系。 毕竟，有效层的光吸收性能，并不是影响器件光电性能的唯一因素，只是相较于能级结构、共混形貌、电荷输运这些比较“虚”，比较微观的概念，光吸收性能比较“实”，比较直观，直接测试材料的光吸收光谱就能够得到。 实际上，光吸收性能主要决定了器件光电转换效率的上限，根据肖克利·奎伊瑟效率极限理论，无机体系的单结太阳能电池，当光电材料的禁带宽度大约为12-14电子伏特时，光电转换效率最高，上限大约为33，此时，电池器件可以吸收波长小于1000纳米的光，覆盖了大半的太阳光谱。 而有机光电材料由于激子吸收的特性，材料的光吸收性能随光波长的变化曲线为峰状曲线，存在主要光吸收范围。 比如，禁带宽度约16电子伏特的有机聚合物给体pe10材料，主要光吸收范围大约是550-750纳米，对小于550纳米的光，吸收能力就比较弱，也因此它是偏蓝紫色的。 再比如，非富勒烯受体pi材料，禁带宽度约21电子伏特，主要光吸收范围大约是400-600纳米，几乎不吸收红橙光，所以就是红橙色的。 在不考虑其他因素时，对于16电子伏特的光电材料，假如是无机材料，主要光吸收范围为小于750纳米，效率理论极限为30左右； 假如是有机材料，如果是光吸收互补的体系，比如主要光吸收范围在300-750纳米，效率上限可能轻微下降，保持在2八左右； 但如果光吸收不互补，主要光吸收范围在500-750纳米的话，效率的上限还会进一步下降到25。 当然，这里的2八、25只是举例，套用不同的理论模型，计算出来的结果也不同。 不管怎么说，对于目前效率还只有4、5这种级别的非富勒烯体系器件来说，20+的理论效率，还是非常遥远的。 拖效率后腿的主要还是能级结构、共混形貌、电荷输运等比较“虚”，比较微观的因素。 而这些因素又是无法难以量化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秋他们每合成出来一个材料，都会先做一波器件试水的原因，也是魏老师倾向于先研究pe10体系的原因。 材料学科，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反复试错的学科。 陈婉清汇报结束后，许秋正待起身接替。 魏兴思却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说道：“许秋你就不用讲了，等组会后你留一下，再给我看一遍你写的文章。” “好的。”许秋点头回应，心里则有点惋惜，组会pp白做了啊，不过想到他也没费多少工夫，也就释然了，他就是复制粘贴，直接把文章中用到的几张图片贴到组会pp模板中，不到三分钟便搞定。 说起来，这周末许秋和韩嘉莹日常约会项目，是找到一间空置的教室，排排坐在一起，然后肝文章。 到现在许秋已经把参考文献和支持信息部分给补齐了，只差拿到gia和as的实验数据，就可以进行收尾，学妹的文章进度也向前推进了一成左右。 最后，韩嘉莹汇报了她的工作进展：“……目前最高效率75……基础表征基本完成……文章写了三成左右……现在主要在开发第三代3-pi材料……” 因为她的3-pi体系和许秋比较类似，所以在她讲的时候，魏兴思没有打断提问。 讲完之后，魏兴思先是鼓励了几句，接着问道：“这个b4系列，第三代材料开发的怎么样？” “进度已经过半了，下周应该就可以拿到产物。”韩嘉莹答复。 “好啊，”魏兴思顿了顿，突然看向陈婉清，问道：“光源测试是什么时候？” “下周六，上午九点到晚上九点，安全审核我在周三的时候已经完成了。”陈婉清接话。 “还是你们三个去？”魏兴思问道。 许秋、陈婉清和韩嘉莹相互看看，一起说道：“对的。” 魏兴思点点头，继续吩咐：“韩嘉莹你的第三代材料尽量在光源测试前做出来，不然错过了这次又要等好久。” “没问题。”韩嘉莹点点头。 “不过……”魏兴思话锋一转：“目前主要是还是着眼你现在这篇文章，自从那篇jas发表后，现在还没有看到3-pi体系有新文章出来，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有了，我们还是得加快进度，赶在其他人前面。” “嗯嗯。”韩嘉莹也明白虽然她目前的工作，少说一篇ae，大概率能发a，但在文章没写出来，没投出去，没被正式收录前，都是存在变数的，之前严虎课题组的文章不就是被师兄给干掉了嘛。 魏兴思喝了口茶水，突然笑了笑道：“我们把3-pi体系效率门槛一次性提这么高，其他人想发好文章就难喽。” 许秋深以为然，第一篇3-pi体系的效率才4，要是许秋他们第二、第三篇直接把效率怼到7、八，那么其他人拿着5、6的结果，本来有机会冲一冲强一区期刊，比如ae之类的，现在可能就只能投弱一区期刊ja、，甚至二区asai、ael了。 也因此，有些课题组会压文章，让一个领域的进展呈现缓步向上的趋势，比如效率八、9、10、11一路做上去，而非直接从八就跳到11，前者可以灌水四篇文章，后者就只能有一篇。 这样的现象虽然看起来有点那啥，但也算是行业潜规则了。 毕竟，研究生帮导师干活，是要发文章毕业的，日后想要继续做科研相关，出国读博申请博后什么的，si文章也是很重要的，而且对导师来讲，si文章的数量和质量，也是考核其科研能力的主要指标之一。 之前，许秋pe11体系其实就是类似的操作，他又不是圣人，在没有能力改变规则的时候，暂时融入规则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魏兴思放下茶杯，没急着宣布“组会结束”，而是看向他的学生，打算找个“目标”。 吴菲菲的综述在收尾，过几天就能投出去了，因为是asi新刊编辑约稿，所以过稿几率很高； 许秋、韩嘉莹、陈婉清三人就不说了，在非富勒烯领域中取得了突破，目前来看，少说人手一篇一区； 就连段云和田晴两个人，各自发一篇弱一区/二区文章也是稳当的。 算来算去，就只有孙沃没文章了。 可孙沃还只是个本科生，而且之后也只是来这边读硕士，而不是博士，也不能ph太猛。 看了一圈，魏兴思发现，居然找不到ph的目标了…… 257 现在的学生，一代比一代厉害了啊（求订阅） 组会结束后，众人相继离去，许秋单独留了下来，和魏老师一起花了十几分钟时间，又过了一遍他自己的文章。 在讨论的过程中，许秋从魏兴思的神色看得出来，魏老师对这篇n文章非常看重，重视程度明显超过了自己之前发表的那篇a。 倒是不难理解，如果这篇n能够顺利发表，那就是魏兴思在回国后第一次挂《自然》开头期刊的第一通讯作者，算是一个小里程碑式的事件。 要知道，魏兴思在国外做了十多年的研究，虽然a、jas这种老牌材料、化学类顶刊的一作文章有好几篇，但《自然》开头的文章，并没有一篇是一作或者第一通讯作者的。 挂二三四五六七八作者，或者第二第三通讯作者的《自然》大子刊文章，魏兴思倒是有，而且数量还不少，接近十篇。 总的来说，魏老师的科研能力可能不是顶尖，但py功力属实不错。 n作为《自然》的小子刊，和a算是同级别的期刊，前者可能稍微比后者强上一线，但也不会强太多，最初给n的定位就是回收那些冲击《自然》主刊或者大子刊失败了的稿件。 人们对n的追捧，更多是因为它带着“自然”这两个字，就像当初《自然》期刊公司推出的所谓“n第二”的sirep，后来扑街到了三区，或许就是期刊名称上面没有n的缘故。 毕竟，《细胞》、《自然》、《科学》这三大顶刊在学术圈里的地位是公认的，大多数研究者都渴望能三大顶刊上发表一篇文章，这样才有机会混入学术界最上面的那个圈层。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世上大多数人是凡人，大多数科研工作者也只是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不可能人人都能取得惊世骇俗的成果出来。 他们自认发表不了ns三大顶刊，发它们的大子刊难度也不小，拿《自然》的几个大子刊《自然·材料》等来说，它们的影响因子和主刊差不多，40左右，甚至有的比主刊还要高，在上面发表的很多文章，影响力不见得比发在主刊上文章的差。 主刊上不去，大子刊也不行，这个时候挂着“自然”前缀的n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发一篇n，出去开会的时候也可以吹一波牛。 伪·大佬：“哈哈，我们课题组今年喜提了一篇《自然》的子刊。”（其实是一篇n） 真·大佬甲：“恭喜恭喜，有空过来玩啊。”（去年刚发一篇《科学》） 真·大佬乙：“大佬，合作伐？”（今年刚发一篇《自然·材料》） 虽然别人心里上可能想着“啥子刊呀，名字都不说，一定是n吧”，但至少面子上不会落下。 也算是鄙视链吧，能发ns主刊或者大子刊的人，会觉得n也就那样，不过连n都发不了的人，连被鄙视的资格都没有，很难混进他们的圈子之中。 …… 两人讨论过后，魏兴思看了眼时间，说道：“现在瑞典那边应该已经七点多了，我联系一下冯盛东。”说完，他在微信联系人里翻找了一番，拨通了一个微信电话。 许秋心说，今天可是周日哎，早上七点多，就直接给人家打电话？ 没想到，二十多秒后，电话还真接通了。 魏兴思没有避讳许秋，直接开了免提。 “喂，魏老师？”冯盛东主动打招呼，说的是文，他的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按照许秋的推断，估计三十多岁的样子。 “哎，冯老师，没打扰到你吧。”魏老师语气温和。 “没有，没有，我刚洗漱完，正给自己做早餐呢。”冯盛东那边的环境整体比较安静，应该是在家里或者教职工寝室中，隐约可以听到听筒中有热水壶烧水的声音。 “那就好，”魏兴思没有过多闲聊，直入主题：“我这刚给学生开完组会，我们有一个工作想冲一下n，是naun那个n，你也知道的，这期刊对机理研究方面的要求比较高嘛，找你主要是想拜托你帮忙测一下as、rpl的数据，然后写一些分析放在正文里。” 需要对方测试的主要是as，通过这项测试可以明晰皮秒级别时间尺度下共混薄膜内部的电荷输运情况，至于rpl只是附带的，毕竟这两种测试需要的样品是一致的，不测白不测嘛。 “可以啊，没问题，”冯盛东语气顿时活络了起来，“近期我这边机时还剩下不少，你们把样品尽快寄过来，我亲自帮你们测试。” 虽然魏老师没有仔细说，但在学术圈里这种程度上的帮忙，基本相当于许诺冯盛东在文章中挂一个通讯作者了，当然，冯盛东的老板??nu也可能会来分一杯羹，毕竟用的仪器设备都是??nu名下的，而如果对方有学生参与了测试，那么该学生也会挂名作者，不过排名不会太靠前。 “那行，”见对方满口答应，魏兴思也是放松了下来，进一步解释道： “我去瑞典前，我学生做的这个体系光电转换效率是75左右，现在已经突破到八4了，打破了pi非富勒烯受体领域的世界纪录，冲击n的希望非常大，而且文章主体基本写好了，就缺你这个机理方面的研究，想着再把把工作的质量往上提一提。” “是不是你之前在这边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个大四本科就发a的学生，是叫许秋，对吧？”冯盛东问道。 “没错，”魏兴思惊讶道：“我当时就随口一提，没想到你还记得。” “那当然，想想我大四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玩着呢，研二才发第一篇文章，现在的学生，真是一代比一代厉害了啊，”冯盛东自嘲般的感慨了一句：“你看我混到现在都没一篇a。” “你搞物理方面的理论研究发什么a啊，不都是pr系列嘛。”魏兴思顿了顿，说道：“对了，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呢，许秋，和冯盛东老师打声招呼。” “冯老师，你好。”许秋客客气气的问好。冯盛东是助理教授，听起来好像和助教差不多，其实他可以带硕士生也可以带博士生，类似于博导，还是很nb的，就算通过不了六年的考核期，不能直接成为终身教职，也可以转其他教职，多干几年再评副教授也还是有获得终身教职的机会。 “你好，许秋同学。”冯盛东也热情的回应，说起来，两人还真的是同学，就是差了好多届。 魏兴思插话：“许秋，你和冯老师聊一聊样品的事情，这个要赶快落实了，把样品寄过去。” “好的，”许秋向冯盛东复述了一遍他目前的行文思路：“开发了一种新型3-pi分子，涉及了三维化、稠环化、引入硒原子这三种的分子结构优化方法……” 讲述期间，冯盛东一直没有出声，许秋本来以为对方在认真听，直到看到微信弹出提醒“当前通话信号差”…… 许秋内心吐槽了一番国际线路，“喂”了几声，没听到回应，便挂掉电话又重新接通，然后他从中间断掉的地方讲了一遍，着重介绍了一下rpl测试相关的内容。 冯盛东对这方面内容也是比较感兴趣，说道：“等下我们加一下的实验结果发给我看看。” “好的，”许秋应和了一句，切换话题，“我们这边要准备样品的话，样品制备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嗯……”冯盛东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基片用石英玻璃片，尺寸大小不用太大，用1平方厘米的正方形的就可以，还有就是薄膜要均匀，每个体系准备三个重复样品，样品真空密封，通过快递直接寄过来。对了，也别忘了准备空白样品。” “石英玻璃片，1平方厘米大小，三个重复样品，空白样品，真空密封？”许秋将他刚才记住的重点，以反问的语气说了出来。 “没错。”冯盛东道。 “那样品体系呢，三代3-pi分子，每种都要准备单独组分和共混薄膜的吗？”许秋和冯盛东商议道，as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的测试手段，他很想顺着无线电波信号去把冯盛东的技能给复制过来，但是做不到。 不过，这种偏向理论方面的技能，复制过来的主要也是实验操作相关的影像资料，重点是模型构建、数据分析方面的，也很难速成。 “嗯，这思路可行，单独和共混的样品可以很直观的进行对比、分析，而且三代分子之间也可以做相互比较。”冯盛东笑了笑道：“实在不行，你就把所有能够想到的样品都做一遍，反正多做总是没错的嘛。” “好的。”许秋没什么问题了，转头看向魏老师。 魏兴思一直在旁听，见许秋和冯盛东已经基本谈妥，也没再废话，直接结束话题：“那今天就先这样，不耽误你吃早点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三个再聊。” “行，拜拜。”冯盛东道。 “拜拜。”魏兴思主动挂断了电话，把冯盛东的微信名片推送给许秋，随后说道： “你等下加一下冯老师的微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他聊，争取尽快拿到结果，把文章投出去。” 许秋点头回应，向冯盛东发送了好友请求。 魏兴思突然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等会儿和吴菲菲说下，把你每个月的补助提升到博士生的标准。” “谢谢魏老师。”许秋道了声谢，现在他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开销确实大了不少。‘莫不是魏老师也知道了他和学妹的事情，所以就多给他发了一些补贴？’ “应该的，你现在这工作量比组里几个博士生都强了。”魏兴思笑了笑，说道：“行，那你先去忙吧。” 许秋“嗯”了一声，回到216，冯盛东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打开电脑，许秋用的数据图片，以及文章中对应的描述部分发送给了冯盛东，对方还像魏老师一样催了一句“早点寄送样品”，看来也对这篇n非常上心。 瞬态光吸收光谱as的样品，所用到的基片是石英玻璃，相较于普通玻璃，石英玻璃具有高的光谱透射，可用于宇宙飞船以及分光光度计光学系统。 像魏老师实验室中，测试溶液的稳态光吸收光谱u-is用到的比色皿就是石英玻璃制成的，不过许秋他们主要做的是光伏电池器件，溶液测试比较少，多为薄膜测试，采用的玻璃基片都是由载玻片裁剪而成的普通玻璃。 因此，实验室里面没有石英玻璃，需要去物资处领用。 许秋刚走出216的房门，想到物资处的小姐姐（老阿姨）们是双休，而今天是周日，物资处并不开门，便又折返了回来，嘀咕了一句：“先配溶液吧。” 他看了眼办公桌前的韩嘉莹，学妹正忙着写文章，察觉到许秋的目光后，她抬起头朝他展颜一笑。 许秋同样微笑回应了一下，没有打扰她，自己走进实验室。 陈婉清正在从旋涂手套箱中出来，她在刚才许秋不在的时候，找到了fa的小样，并配置了一个fa：i-i的溶液，打算尝试一波器件。 许秋迅速接替她的位置，感受着学姐留下的余温，在手套箱中找到自己的乐扣盒，查看各材料的储备情况。 一、二、三代3-pi材料，均有100毫克以上的储量。 材料都不少，许秋也就没有省着用，每个体系都配制了1毫升的溶液待用。 一共七个体系，包括三种3-pi受体材料的单独组分，p3ea，也即与第三代材料最佳匹配的给体材料的单独组分，以及三种受体材料和给体材料的共混溶液。 其中，虽然第二代分子的最佳适配给体材料并非p3ea，而是pe10，不过为了数据的一致性，许秋统一换成了p3ea。 毕竟第三代分子才是主角嘛。 配好溶液，许秋再次返回办公桌，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干了。 文章基本写完，实验现在也没法做。 许秋双手一挥，开始划水。 258 说不定这个博士生发的文章还没你多呢（求订阅） 216房间内的办公桌，是由两张长方形的桌子拼接而成的方桌，有四个可以坐人的方向。 其中一个方向是背对着房门的，这也就意味着其他人一进门，就能看到你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也因此这个位置是“最差”的位置，没有人坐在这里。 方桌面积不大不小，每个方向上坐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的话就稍微有些挤。 魏兴思曾经还指着背对房门方向上的位置，问起过“你们七个人都挤在一起，怎么不分散开坐，这边不是空着吗？”。 众人的解释是“坐在那里会堵住门”，魏兴思当时“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众人一眼，不过没有多问。 有“最差”自然就有“最好”，“最好”的位置当然是处于内部的，正对着房门的位置，这个位置被段云和田晴两个喜欢摸鱼的给占据了。 方桌上的另外两个方向，一边坐着许秋、陈婉清、韩嘉莹有机三人组，另外一边则是吴菲菲和孙沃，钙钛矿二人组。 此时，许秋一边开开心心的刷着起点网页版摸鱼，一边心里嘀咕着：“之前魏老师不在，一直忙忙碌碌，没想到现在魏老师回来了，反而可以划水……” 可还没等许秋嘀咕完，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魏兴思出现在了216的门前，手里还拿着红色书本样式的什么东西。 许秋没有抬头与他对视，快速把电脑页面切换为之前早已打开的文献pf，心中默念“你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我的……”。 然而，魏兴思径直走向许秋，看了眼他的电脑屏幕，说道：“许秋，看文献呢，有空吗？” ‘哎，反奶失败。’许秋抬头，注意到魏老师手中拿着的是一本厚厚的博士生毕业论文，便疑惑问道：“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龚远江那边有个博士今年毕业，要我们帮忙评审一下博士毕业论文。”魏兴思笑了笑，将毕业论文放在许秋的电脑键盘上，继续道：“很简单的，就和平常审稿一样，挑挑错，提一些问题就可以，下周五前给我就好。” “好的。”许秋点头应下，心中无奈叹息，我这怕是中了诅咒吧，划水是不可能划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许秋拿起毕业论文，随意翻看了起来。 他知道魔都综合大学的博士生毕业论文封皮是黄褐色的，硕士生和本科生的毕业论文封皮是青色的，手中这本却是红色的封皮，看来不同学校的封皮并不相同。 研究生毕业论文的评审方式，有明审和盲审两种，明审就是审稿人和论文作者都是知道彼此身份的，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会选择熟人作为审稿人，龚远江直接找到魏老师这种就是明审了。 盲审的话，通常是双向盲审，即学生要删除毕业论文中包括个人研究成果、致谢等在内的，任何可能透露课题组或者作者身份的信息，准备一份盲审版的毕业论文，然后学校会统一收集盲审版毕业论文，统一送审，审稿人和论文作者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当然，如果是行业内的人进行审稿，审稿人还是可以容易推断出论文作者的，毕竟毕业论文中用到的研究内容，多数为发表过的一作si论文翻译过来的，找到对应的原文就能找到文章作者了。 不同学校博士毕业论文评审方式不同，有些学校是全部盲审，有些则是部分盲审；硕士生的评审要求稍微低一些，大多数学校是抽样盲审，有的学校的一些院系甚至全明审；至于本科生毕业论文，全部是明审。 魏老师离开后，韩嘉莹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师兄，你这还没看完一章呢，就被抓住了呀。” “哎，我也不想的啊。”许秋摊了摊手，“不过，想想我一个本科生，去审博士生的毕业论文，还真是有些梦幻。” “师兄可不是一般的本科生嘛，说不定这个博士生的文章发的还没你多呢。”韩嘉莹道。 “我看看。”许秋将手中的论文翻至最后一页，然后又往前翻几页，找到了“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部分，扫了一眼： 四篇si一作，其中最好的期刊是ja（弱一区），剩下一篇asai（二区），一篇ael（二区），还有一篇rsa(三区），其余的挂名二三四五作者也有六篇，一共十篇。 “好像还真没有我的文章多……” “我就说吧。” 又和学妹闲聊了几句，许秋集中精力，开始认真审稿。 首先是标题，“基于苝二酰亚胺衍生物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设计、合成与光电应用”，这倒是和他现在做的工作很是类似，苝二酰亚胺就是pi嘛。 第一章是“引言”，或者说“前言”、“绪论”，许秋粗略看了看，就是一个小的文献综述，“其他研究者在做什么”、“这个领域存在什么问题”，“我做了什么工作，解决了什么问题”。 第二章到第五章是正文工作部分，一共有四个主要工作，对应着他的四篇si一作文章，包括： 第二章，pi分子的侧链修饰，引入了烷氧基侧链，得到pi-分子； 第三章，基于pi-分子体系的加工溶剂调控，选择了氯仿、氯苯、氯仿/、氯苯/氯萘四个溶剂体系； 第四章，在pi-分子的基础上，设计合成了一种桥接型二聚体，采用硒吩作为桥接单元； 第五章，同样以pi-分子为基础，设计合成了扭转型二聚体，直接通过湾位连接。 其中，除了第五章发表在三区rsa上的工作，许秋之前没有读过外，剩余三个工作许秋均阅读过相关的si论文，也就是说哪怕这是盲审，他也能推断出对方的身份。 正文结束，再往后面就是结论、参考文献、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致谢。 其他几个许秋不感兴趣，致谢还是可以看一看的。 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从学校院系到课题组，再到女朋友，亲朋好友一应俱全，就连论文评审专家都提前感谢了进去。 粗略看过一遍毕业论文后，许秋有了初步的判断：这篇论文，不论是工作量，还是质量都不算低。 再加上龚老师是魏老师的朋友，他们送过来的博士生论文，只要不是差到太过夸张，肯定会给高分通过的。 因此，主要还是帮助对方挑一挑论文中的错漏之处。 确立了大方向后，许秋对照着魏老师给的“学位论文评阅书”、“学位论文评分表”中提供的格式，开始撰写意见。 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多，许秋终于完成了这篇博士毕业论文的审核工作。 259 “反向份子钱”（求订阅） 带着u盘和那本红色封皮的博士生毕业论文，许秋前往21八，主动向魏兴思汇报：“这本毕业论文我评审完了。” “哦？这么快，他写的怎么样？”魏兴思接过u盘，插入电脑中。 “四篇si一作，主要做的是pi体系，”许秋简单介绍了一下对方的四个工作：“首先，通过侧链修饰……” 介绍完工作内容之后，许秋总结道：“总体还不错，文章写的也比较系统，毕竟都是发表过si论文的，挑不出来什么大的毛病，只找到了一些书写错误，还有部分图片字体太小，以及引言部分过渡不圆润的问题，我都在评审意见中标注出了对应的页码、行数，以及修改意见。” 魏兴思一边听，一边浏览着u盘里的评审意见，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辛苦了。” 随后，他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向许秋递过去，解释道：“这是他们给的论文评阅费，既然是你帮忙评审的，就给你了。” “好的。”许秋直接接了过来，他知道魏兴思对钱看的比较淡，而且魏老师这个人直来直去的，不玩虚的，所以他只要工作做好了，该拿的奖励就直接拿，一般也不会和他客气。 “对了，as的样品准备的怎么样了？”魏兴思随口问了一句。 “溶液配好了，石英玻璃明天到物资处领用，就可以制备样品了。”许秋答复道。 “行，你去忙吧。”魏兴思摆了摆手。 离开21八，走廊中，许秋看着手中的信封，边缘处是未开封过的胶条。 随手捏了捏，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厚度的。 许秋小心翼翼撕开胶条，倒出里面的钞票，数了数。 嚯，有五张百元大钞。 比预想中的要多一些。 和si论文审稿不同，这种毕业论文的评阅是有评阅费的，一般硕士可能两三百，博士可能三五百，不同学校可能标准不一样，但也不会偏差太多，通常要等毕业流程都走完了，才会通过学校报销的途径给评审人发钱。 对于教授这种级别的评审人来说，花大半天的时间来评阅一篇毕业论文，赚个几百块钱，只能说是“辛苦钱”。 关键评完了钱不是现结的，还要等一两个月，这就有些没有诚意了，因此有些老师就会自己提前把这钱先垫付，直接在邮寄论文的时候塞个信封啥的，就像许秋手中的这个一样。 这种操作，有点类似于“反向份子钱”，今年我的学生毕业了，我给你们几个随礼，明年你们的学生毕业了，你们在给我随礼一样。 许秋回到216，处于码字状态中的韩嘉莹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师兄，我的体系需要测试as吗？” “嗯……”许秋思索片刻，说道：“可以准备一些样品，拜托冯盛东老师测试一下，等下我和他打声招呼。” “好呢~”韩嘉莹朝着许秋的方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那我去配溶液啦，坐了大半天，感觉身子都僵了。” “去吧。”许秋点点头，给冯盛东老师编辑了一条消息，“我们组还有另外一个体系，也想测试一下as，可以吗？” 很快收到冯盛东的回信，“可以，直接连同你的样品一批寄过来就行，地址是……”。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rpl的结果我已经看了，总体分析的不错，不过可以再加一些内容，到时候我测完as，写好了一起给你吧，你来整合到正文中。” 这次有点类似之前唐云坤写综述时的情况，不同领域的人写文章时表述习惯不同，写好的文字还需要进行修改、润色。 尤其冯盛东老师主要做无机方面的机理研究，语言风格的差距更大一些，比如，无机他们会提“导带”、“价带”，换在有机这边，通常要说h/能级。 要是不加润色，直接在文章里突兀的出现一个“导带”，碰上较真的审稿人，直接给你把文章毙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陈婉清从里间实验室出来，一边洗手，一边和许秋讨论今天的器件结果：“pe10体系，还是没有突破4，pa体系试了四片器件，最高效率35……” 许秋对比了一下学姐pa体系的制备条件，与模拟实验系统中的最佳条件，建议道：“学姐，可以试一试热旋涂，以及溶剂添加剂。”其实才是核心优化方案，不过为了保险，许秋拉来没什么提升效果的热旋涂做为烟雾弹。 “可以啊，我明天试试，”陈婉清在水槽甩了甩手，用卷纸擦干，回到办公桌前，说道：“我先联系他们买200毫克材料，pa的小样都快被我用完了。” “对了，学姐不打算开发下一代a--a材料么？”许秋随口问道。 “先把i-i这个体系的数据拿到手，一边写文章一边再做合成吧，就像韩嘉莹现在这样。”陈婉清顿了顿，继续道：“主要是接下来的分子结构优化，难度提升了不少，不论是对中央单元的优化，还是对i单元进行优化，都要涉及三四步，甚至五六步的反应。” 许秋玩笑道：“犹记得学姐当初十几步的合成，做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现在怎么这么怂了？” 陈婉清耸了耸肩道：“那可不是被教育了嘛。” …… 第二天，周一。 许秋把韩嘉莹送上校车后，直接去物资处领用了石英玻璃片，顺带还领用了几包一次性pe手套、一次性注射器等实验室耗材，随后朝材一方向走去。 今天不用开组会，人们都比较懈怠，许秋九点二十二分到达216门口时，发现他是第一个到达的。 由于怀抱着物资，许秋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掏出了校园卡，刷开门禁，进入房间内。 把领用到的耗材放在实验柜中后，许秋取出45片石英玻璃片装在支架上，放入盛有异丙醇溶液的烧杯中，开始超声波清洗。 清洗完毕后后，许秋用镊子夹取石英玻璃片、氮气枪吹干、基片表面臭氧处理、传送至旋涂手套箱中。 随后，更换小尺寸匀胶机吸台、旋涂、将样品装入塑封袋中、在塑封袋上标记编号、用真空塑封机密封。 一共得到13组，39个样品。 其中包括3个空白样品，许秋21个样品，韩嘉莹15个样品。 整个旋涂过程中，许秋一直小心翼翼的。 毕竟这一片一平方厘米面积，大小还不如指甲盖大的石英玻璃片，领用价格就要5块钱左右，这要是涂废一片，一只可爱多就么得了。 好在许秋现在的旋涂技艺已经非常精湛，并没有出现失误，一来一回，净赚了7八只可爱多，都够他和她吃一年了。 做好样品，许秋唤来陈婉清，将手套箱的使用权交接给学姐。 陈婉清开始制备新一批的器件，许秋则打电话联系了hl快递公司的代理，预约下午上门取件。 国际四大快递公司分别为hl、ups、n和feex，针对小件样品，一般走hl是最划算的，2-5个工作日就可以送达，而且快递费也不贵，按照重量收费，重量05千克的包裹到瑞典，运费大概是104元左右，1千克的包裹到瑞典，运费大概是120元左右…… 许秋的样品数量虽然不少，有39个之多，但加起来都没有1公斤重。 下午两点多，快递小哥准时上门取件，许秋将打包好的样品递给对方。 “要寄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快递小哥观察到里面实验室嗡嗡运转的仪器设备，顿时觉得手上这东西不简单。 “主要是石英玻璃片。”许秋如实回答，之前他见吴菲菲国内寄送样品的时候，和顺风小哥说她寄的固体样品是文件，对方也就直接收了，不过现在他的这种国际快递是要过海关的，还是实话实说为好，虽然上面还有一层膜，但说它主要是石英玻璃，也不算骗人。 “这东西没有毒性吧？”快递小哥又问道。 “放心，没有毒的。”许秋信誓旦旦道，这也是实话，涂覆的薄膜主要是3-pi分子和p3ea，前者是一种染料分子，后者是聚合物，对人体而言几乎没什么毒性，除非作死的尝一口…… “行，那我称一下，”快递小哥不疑有他，拿起随身携带的便携式电子秤，开始称量，“嗯，一共6克，收费的话是150元。” “涨价了？”许秋记得之前询价是120块左右。 “嗯，网站上面挂的是参考价格，随时会变的。”快递小哥给样品拍照，随后把样品收入文件袋内，说道：“请再核对一下地址。” 许秋也没计较价格，看了看单子上的地址，核对过后，从兜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说道：“地址没有问题，我用现金付款。” “找你五十。”快递小哥将文件袋贴好，递给许秋一个回执，随即离去。 找魏老师报销快递费用后，许秋回来接替陈婉清的器件制备工作，开始蒸镀。 学姐得以抽出空来，补充各项表征手段。 晚上，许秋测试完学姐的器件。 最高效率，519！ 260 学姐，别乱立FLAG，当心祸从口出（求订阅） 测试完毕，许秋回办公室向陈婉清报喜： “学姐，这批器件效率最高519。” “效率……多少？！”陈婉清激动的反问。 “百分之五点一九。”许秋一字一顿道。 “真的破5啦。”陈婉清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喏，数据在这里，你自己看。”许秋递过u盘，“之前测出来10也没见你这样，现在5至于这么激动嘛。” “那不一样嘛，这是我们一起开发出来的新材料，我之前的心理预期是破4就好，现在多了一个百分点，有5的效率，这工作能发a的概率就非常大了。”陈婉清眼神迷离，痴痴笑道：“嘿嘿，我也是半只脚踏入a的女人辣。” “我还两只脚……”许秋说了一半，发现这话好像不是很吉利，及时收住了口，语重心长道：“学姐，别乱立fg，当心祸从口出。” “学弟，你说啥子呢，什么fg，什么祸从口出，不存在的好伐，”陈婉清双手叉腰，语速极快，挥斥方遒：“这篇a我吃定它了，耶稣都留不住它，我说的。” 许秋无言以对，并给学姐递过去一个关爱的眼神。 陈婉清仿若没有看到，突然双手托腮，向许秋凑过去，眨巴着眼睛说道：“学弟，你说6有没有机会？” “不清楚，”许秋摇摇头，“或许更换其他宽带隙给体有机会把性能做的更好，但我们没有。”系统给出的初步优化结果是54八，能不能做到6以上的还不确定，大概率是可以的。 “这倒是，fa的结构上b居然是直接连接一个烷基侧链，连个噻吩环都不接，也不知道当初怎么设计出这结构来的。”陈婉清想了想，说道： “不过，现阶段a--a体系的世界纪录是6左右，我们这5也够了，好歹我们用的a单元是全新的。” 接下来的几天，许秋基于模拟实验系统的初步结果，帮助学姐优化器件，同时从唐云坤和冯盛东老师两边各自要来一些机理相关的文献，补充着自己在电荷输运机理方面的短板。 此外，他抽空又读了两遍自己的文章，稍微润色了一下，只待补充as和gia的结果。 周四。 许秋累计做了三批器件，已经将学姐的fa:i-i体系效率从519，逐步优化到了5八6，离现有a--a体系的世界纪录（602），还差半个身位（016）；pe10:i-i体系的效率也优化到了4以上，达到了413。 这期间许秋没有借助模拟实验室力量，主要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才不是为了节约积分。 冯盛东老师给许秋发来消息，表示已经收到了as的样品，现在开始安排测试，尽量在三天之内得到实验结果并写好描述部分。 韩嘉莹的第三代b4-5/6/八系列3-pi分子合成完毕，同时她也合成了第三代b3-6系列3-pi分子，用来和前期第一、第二代b3-6系列分子进行对比。 陈婉清看着每天器件效率数据都在稳步上升，她做实验的工作效率直接提高了20+，pe10:i-i和fa:i-i两个体系的表征数据已经凑齐了九成，就差周五的e和周六的gia了。 不过，她这周光忙着做实验了，大多数的数据只是处于原始数据状态，还没来得及处理。 许秋将韩嘉莹合成出来的几种材料复制进模拟实验室ii中，开始性能摸索，随后和学妹一起进入实验室，准备光源样品，从在裁硅片开始。 周五一大早。 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ii，查阅结果。 学妹的b4-八系列3-pi受体和pe10给体搭配下的有机光伏体系的效率最高。 最高值917! “最高效率还真被爆了啊，还没捂热乎呢。”许秋嘀咕了一句，“不过，至少曾经拥有过。” 许秋心态倒是很轻松，就算学妹做的更高，她发的文章自己也是二作，四舍五入一下，大概就相当于是自己破了自己的记录嘛。 而且对于这个结果他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学妹的二代6系列效率最高值都已经75了，而现在是三代八系列，后者采用了在许秋体系中颇有成效的两步分子结构优化手段——氮原子位侧链修饰、引入硒原子，效率飙升也很正常。 而且，这次的模拟实验，许秋整合了前期3-pi体系的所有器件加工策略，花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测试了数百种条件，为的就是一步到位，直接把效率做上去。 换言之，想进一步优化器件加工条件，使得效率向上提升，空间并不大，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材料的性能上限。 想要进一步提升，除非拓宽给体库或者颠覆现有的涂膜方式。 前者很好理解，但是需要时间积累。 后者的话，指的是研究者们开发出来的特殊涂膜方式，包括许秋之前开发的热旋涂法；还有一些文献中报道的，比如“一层又一层”旋涂法，就是把给体、受体分开旋涂两次；“倒着涂”旋涂法，在旋涂成膜的最后过程中，让基片正面朝下旋转等等…… 关于特殊涂膜方式的文章，只有零零星星的三两篇，被报道后几乎没什么模仿者，而且效果看起来也一般。 就比如asai的一篇文章，用的就是“倒着涂”旋涂法，他们采用的标准pe10:pb体系，正常旋涂得到的器件效率为八0，而“倒着涂”之后，效率提升至八八，然而这个体系，许秋随随便便做出来的标样效率都在10以上，所以他总觉得他们在玩杂技，也就没有模仿他们的兴趣。 反复看了几遍917这个数据，许秋开始盘算： “今天周五一整天都要准备光源样品，周六要光源测试，周日休息一天，现实中的实验结果要等周一才能拿到了。” “虽然要拖几天，不过好事多磨嘛，这点寂寞我还是耐得住的。” “不过，这个工作的定位似乎有点尴尬啊……” 一方面，在许秋的体系打算冲击n的前提下，她这个体系效率虽然更高，但也没机会上n了，除非她能在许秋之前抢先投稿，不然文章的上限最高就是a、jas、ees这类的材料、化学顶刊。 另一方面，她手里第二代6系列的工作已经进行了大半，表征基本齐了，文章都快写出来了，不可能直接放弃第二代分子，直接去写第三代的文章，而一旦她第二代分子的文章发表了，第三代的分子新意就会打很多折扣。 科研同行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种分子的相似性，尤其还是同一个课题组的文章。 也就是说，学妹的两个工作很难同时发表两篇顶刊，不过一篇a级别的肯定是有了，另外一篇差不多能发一篇、ja之类的弱一区。 —————— 当然，如果魏老师是院士，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两篇a都是小意思。 毕竟，学术圈子也是人的圈子，也有所谓“学阀”、“山头”的存在。 “学阀”指的是凭借势力把持和垄断教育界、学术界的人，又可指在特定的职业或组织中，由某个学校毕业的人们所形成的排他势力。 通俗来讲，就是一个领域内的研究者，大多都被同一个派系给占据了，比如都是师兄弟的关系，师承一家，而其他的人想要进来分一杯羹，就会大受排挤。 国内“学阀”现象的严重程度，大致介于漂亮国和霓虹国之间。 漂亮国科研氛围在世界范围内确实数一数二，也是很多科研工作者趋之若鹜的地方，好多人都是从国内跑过去就不回来了； 霓虹国呢，因为终身世袭制的制度，以及圈子相对比较小等原因，造就了以各个大学为核心的学阀圈，垄断着霓虹国的各行各业。 “学阀”在发文章这方面的表现，就是挂着大佬的通讯作者，相对容易的发一些顶刊。 不过，期刊公司毕竟主要是国际上的公司，你老板厉害，偶尔搞几篇顶刊，操作一下还成，一直搞也不现实。 至于排挤外来者，不让他们发文章也很难操作，假如一个工作做的确实好，够档次的话，想拦根本拦不住的，期刊公司的编辑也不是傻子，同行评审的时候找几个国外、圈子外的审稿人就是了。 “学阀”带来的主要“好处”，还是科研申请经费这方面，如果背后有人，会顺利不少，比较容易拿到好项目。 此外还有就是升迁，跟对了人的话，随便混一混，就算没什么成果，讲师转个副教授并不难； 或者教授想评个“杰青”、“长江”等帽子，人脉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用处的，不过能到这种程度，人脉更多的是锦上添花，更重要的还是个人的能力，类似于厅官想往上进步，主要就得靠自己实打实的政绩才行。 …… 许秋和韩嘉莹相约早锻、早餐，之后两人来到实验室，一起准备光源样品。 这回的样品数量比较多，有机三人组加起来一共做了接近一百个样品，忙活了一整天才做完，其中学妹的数量最多，有14个体系，42个样品，学姐的其次，有八个体系，24个样品，许秋的反而最少，只有7个体系，21个样品。 周六，三人前往光源，耗费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零二十分钟，才把所有样品测完，首次把全部十二个小时的时长都用尽，还额外吃了下一组的二十分钟。 好在是白天测试，三人轮换，虽然有些累但还是可以接受，如果通宵测试的话，怕是测完了得休息十几个小时才能回过神来。 在测试的过程中，许秋的样品被安排在第一优先级进行测试，同时他已经把gia数据顺便处理了出来。 结果和之前猜测的结果一致，3-pi分子的结晶性在共混薄膜中并不强。 许秋将测试结果放入正文文章中，并按照之前预留的模板补足文字描述部分。 周日，冯盛东老师返回了许秋样品的as测试结果，并补充了三段描述文字；同时rpl也重新测试了一遍，由于测试仪器的不同，新的结果与许秋之前测试结果略有偏差，不过主要结论基本一致，冯盛东老师额外补充了半段描述文字。 许秋把rpl和as的结果整合到自己的文章中，得到了n文章的最终草稿版本。 真是一个充实的周末啊！ 261 一语成谶（求订阅） 周一早上，九点二十分。 魏兴思罕见的在组会前，把许秋和陈婉清召唤到了办公室，手中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纸质文献，神色复杂的说道： “新出的一篇《自然》大子刊，《自然·材料》，华南大学徐正宏他们课题组，开发了一种新型的aa型非富勒衍生物受体，名为ibr，器件最高光电转换效率超过10，你们看看吧。” 许秋和陈婉清皆是一惊。 徐正宏教授，在有机光伏领域还是非常出名的，他虽然不是院士，但也是顶尖的长江学者，是国内最早做有机光伏领域的大佬，他的课题组有三个小老板，数十研究生，还有好多个博士后，是那种传说中能在a上灌水的大课题组，科研成果斐然。 现在居然声不响的搞了个大新闻，直接把非富勒烯体系的效率上限拉高到了10，直逼富勒烯衍生物体系的12。 许秋心说，上周一还让学姐不要乱立fg，当心祸从口出，现在好了，一语成谶。 ‘徐正宏他们这篇《自然·材料》文章的发表，对学姐的体系影响是最大的，本来在aa体系6的最高纪录下，学姐有5的效率，发一篇a，有着八九成的概率。’ ‘现在上限变为了10，那这5就显得不那么亮眼了，能发a的概率直接被砍到四五成，再加上学姐文章撰写水平比较渣，额外再扣除一成的成功率，就只余下三四成，就算能把她体系的效率从5拉上6，也大概只能提升两成的成功率，加起来就是五六成，远也不如之前那般稳了。’ ‘而且，还不排除他们组有其他ibr衍生物相关的工作正在路上，如果再让他们发表几篇7、八、9左右效率的aa体系文章，学姐i-i体系的优势就更小了。&039; ‘不过，这篇文章对我的影响并不算大，一方面我的体系是pi，虽然也算非富勒烯受体领域，但和aa体系是分属两个细分领域下的，不似学姐那样会受到直接冲击；另一方面，我的效率毕竟有八4，离10也不是那么遥远。’ ‘虽然有些突然，但事实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接受，毕竟世界不是围绕某一个人旋转的，有机光伏领域怎么说也有上百的研究者，总不会都是吃干饭的，随时都可能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或是从中收获点什么。’ 暗自盘算了一番，许秋和学姐一起翻看起手中的文献。 效率数据他已经看到了，“大于10”，都直接写在标题上了，“一种平面型非富勒烯受体用于高效有机光伏器件，光电转换效率>10”。 撇开效率不谈，许秋最关心的还是分子结构，他翻到论文第二页，第一张图就是分子结构以及合成路线。 i-br的中央单元是i，和学姐i-i体系用的是同一种单元，两端连接的a单元“br”，由“b”、“r”两部分组成。 其中，“b”指的是b单元，是一种有机光伏领域中常见的受体a单元，比如许秋之前开发的pe11材料，就是主链就是b单元和噻吩单元组成的； 而“r”指的是aa受体常用的饶丹宁端基，这个单元是徐正宏课题组在三四年前率先使用的，并以此开创了a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这个细分领域，后来他们开发了一系列基于饶丹宁的aa受体，有好几个课题组也开始跟风做一些相关的衍生研究，而6的前世界纪录正是徐正宏组在一年前创下的。 总的来说，这次的i-br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aa分子，算是徐正宏组根据原先aa的分子结构开发出的一个变种，严格来说，应该算是a1-a2--a2-a1这样的结构，不过可以把“b”、“r”这两个a单元视为一个整体，那便是aa分子了。 合成路线正文中没有详细写，列出了几步关键步骤： 第一步，i单元与正丁基锂低温反应，再与氯化三甲基锡反应，在i两端引入三甲基锡单元，得到二三甲基锡取代的i单元，反应机理上类似于学姐之前做的引入醛基的反应，只是在正丁基锂拔氢后，用的是氯化三甲基锡上三甲基锡，而非用f上醛基。 第二步，二三甲基锡取代的i单元与溴、醛基双取代的b单元反应，生成两侧由双醛基取代的b-i-b单元，反应类型为sille偶联反应。 第三步，将上一步的醛基取代反应产物与饶丹宁反应，得到最终的r-b-i-b-r分子，简称i-2br，i-br或者ibr，这一步的反应和学姐合成i-i的最后一步类似，醛基转换为碳碳双键与端基连接。 “看起来都是常见的反应，我们应该不难重复出来，”许秋做出了初步的判断，朝陈婉清说道： “之后也可以尝试这种思路，在原本aa结构中插入一个新单元试试，他们插的是小尺寸的a单元b，或许其他a单元甚至是单元，比如简单的噻吩单元，也可以优化材料性能。” “唔……”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这个可以列在下一步的优化计划当中。” —————— 陈婉清转头向魏老师询问道：“那我现在这个i-i体系怎么办？” 魏兴思双手一摊，表示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懵逼，他也没辙，“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先把文章整理出来吧。” 实际上这篇文章不是他主动检索下载下来的，而是徐正宏组的一个小老板发过来的，一般课题组发了这种大文章，都会到处找人主动宣传的，一方面是和其他人“分享”一下他们的喜悦，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别人“快来引用我们的文章吧”。 而且，像《自然》、《科学》主刊以及《自然》的大子刊，虽然影响力确实大，但是一般人们很难在上面发表文章，尤其是一些不那么热门的领域，可能一年也就只能发几篇文章在上面。 因此，对其他研究者来说，刷这些期刊的频次就不会很高，得到文章发表的消息，可能会滞后很久。 而a、jas之类的材料、化学类顶刊就不同了，基本每期都会有相关的文章发表，也因此每期都要看，在这些期刊上面发了文章，反而能够更快的被其他研究者得知。 魏兴思突然问道：“对了，现在效率多少，有机会上6吗？” “目前是5八6，”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安排模拟实验人员，对学姐的体系进行优化，然后说道：“上6难度应该不大。” 魏兴思点点头，瞥见陈婉清有些低落，难得的安慰了一句：“别人做的怎么样我们没办法干涉，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别想太多。” “嗯嗯。”陈婉清低声回应，神色缓和了不少。 魏兴思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出头了，他没有打扰许秋和陈婉清，自己亲自前往216召唤其他人。 许秋和学姐坐在一起，继续翻看着文章正文。 陈婉清突然手指向文章中的一处，惊讶说道：“许秋，这不是你的材料，pe11吗？” 许秋顺着学姐的指示看去，“还真的是哎，效率也不低，有95呢。” 他没想到能在《自然·材料》这样的顶级期刊上，看到别人用自己开发的材料，而且也没改材料的名字，直接沿用了他当初的叫法，这表明他这种材料已经获得了同行的认可。 陈婉清分析道：“非富勒烯领域已经好久没有发表过《自然》大子刊了，这篇文章的影响力肯定不小，其中他们帮你宣传了你的材料，做为一种新材料能和另外两种成名许久的明星材料，pe10和p3h并列，估计你那篇a文章的引用能多出来不少，说不定就要起飞了，整个高被引啥的。” 许秋狐疑道：“真的能有这么猛？” 陈婉清轻笑一声，“谁知道呢，我也就随口一猜。” 两人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将文章正文浏览了一遍。 文章中用到的表征手段都是常规的那几种，主要的亮点是ibr材料本身。 ibr受体不仅和pe10给体组合可以达到102的光电转换效率，和其他多种给体组合，性能仍然不差，包括许秋开发出来的pe11，以及传统基准给体材料p3h，前者的效率达到了95，后者为62。 “与多种给体均具有高的适配性”、“和成本低的p3h给体材料结合也具有高效率”这两点，算是锦上添花。 此外，他们还测试了ibr体系的空气稳定性，暴露在空气中长达1200小时，效率仍然能保持在初始值的八0左右，而传统富勒烯衍生物体系，在同样的储存条件下，器件效率几乎归零，表明ibr体系优异的器件稳定性。 初步读完这篇文献，许秋有两个收获。 一个是在aa类型的分子结构设计上，可以考虑在aa的/a单元之间插入小型结构单元； 另一个则是探究ibr体系的器件稳定性，是否能够拓展至其他aa体系中，比如学姐的i-i体系。 不多时，魏老师带着其他人来到21八。 262 陷入自我怀疑的学姐（求订阅） ———— 课题组的其他小伙伴们，都知道许秋和陈婉清二人，一早被魏老师提前叫走的事情。 现在看到他们手中拿着一篇《自然·材料》的新文献，心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韩嘉莹直接坐在许秋旁边，轻声问道：“师兄，什么情况？” 许秋简单介绍了几句：“徐正宏课题组刚刚发表了一篇《自然·材料》，他们把aa体系的效率突破到了10以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周边众人听到。 韩嘉莹就是做有机领域的，听了个开头便瞬间秒懂，分析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随后朝学姐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吴菲菲、段云、田晴他们三个虽然不是有机领域的，但平日里以及组会上耳濡目染，也很快分析出这篇《自然·材料》文章的发表，对陈婉清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纷纷安慰她。 只有刚刚涉足科研圈没多久的孙沃一脸懵，我是谁？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突然就都安慰上了？ 结果被众人一番安慰，陈婉清本来心情都快恢复正常了，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魏兴思任由众人自由讨论了一分多钟，直到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这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我们开始组会吧，吴菲菲你先来。” 吴菲菲她上周写完了“钙钛矿薄膜和单晶制备方法的研究进展”综述，并在周日的时候完成投稿，目标期刊为asi。 除了写综述外，她还带着孙沃，补充了孙沃锡基钙钛矿材料的相关表征，包括xr、se等，并教会了他数据处理方法。 她本人今天主要讲的则是文献综述，以及之后工作的展望： “我接下来打算将研究方向，从三维钙钛矿体系，转换为rulesen–ppper（rp)类型钙钛矿材料，或者称之二维钙钛矿材料。” “大半年前，有两篇文献，一篇jas和一篇asnan(档次和ae相当），他们首次提出二维钙钛矿的概念……” “在传统apbi3等三维钙钛矿材料中，引入具有大体积侧链的胺类有机结构单元，比如苯乙胺pea、正丁胺n-ba等，形成有机间隔层，从而抑制钙钛矿材料在三维方向上的结晶，得到晶区只有几个、十几个原子层厚度的二维钙钛矿材料……” “相较于三维钙钛矿材料，二维钙钛矿材料的首要优点是有着非常好的环境稳定性，对水氧的耐受性较强，次要优点是具有自组装特性，不需要反溶剂、多步旋涂即可得到光滑的薄膜等……” “不过，和传统三维钙钛矿材料高达22以上的光电转换效率相比，二维钙钛矿材料在器件性能方面还有不小的差距……” “两周前，hie课题组发表了一篇《自然》主刊，制备了分子结构为(n-ba)2(a)3pb4i13的二维钙钛矿材料，他们首次采用热旋涂法处理期间，将器件效率从标样的444提升至1252……” “我的思路是采用正丁胺的同分异构体，异丁胺is-ba，取代文献中分子结构里正丁胺的位置，制备类似的二维钙钛矿期间……” 听到“正丁胺”和“异丁胺”后，许秋下意识的朝陈婉清看了过去，‘这操作和学姐似曾相识呐。’ 学姐迎上他的目光，一脸茫然，‘看你的韩嘉莹去噻，你看我干嘛？’ 两人无声交流了一番，谁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许秋回过头去，仔细一想，虽然吴菲菲和学姐两人的操作类似，但吴菲菲她模仿的是《自然》主刊，如果有成果的话，比如效率做到八、10之类，动作再麻利一些，混一篇a、ae之类的文章并不算太难。 这就是热门领域的好处，只要抓住了热点，高档次的文章手到擒来。 要是效率更进一步，能弄到16、1八这类的，逼近三维钙钛矿体系，再和冯盛东他们合作一下，搞点机理研究之类的进去，甚至有机会上《自然》大子刊，《自然》、《科学》的主刊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种想想就行了，并不是很现实…… 因为越是热门的领域，研究者就越多，竞争也就越大。 再加上钙钛矿光伏体系的门槛比较低，不需要像有机光伏那样做复杂的合成，直接把材料买回来混一混配个溶液就可以直接做器件了，文章周期通常都比较短。 当你看到别人发表了文章，开发出了第一代的材料，其实人家可能已经暗戳戳的开发好了第二代甚至第三代了。 要是真那么容易做到效率突破，大概率也是轮不到吴菲菲去发现的，已经慢了太多步。 涉及有机合成这样长周期的领域还有机会逆袭，钙钛矿这样短周期的想要逆袭还是太难了。 听完吴菲菲的汇报，魏兴思点点头，随意说道：“想法还可以，抓紧时间做起来吧，药品买好了吗？” “高纯度的正丁胺和异丁胺我上周就都买了，现在已经送到实验室，我都放进手套箱里了。”陈婉清答复道。 魏兴思“嗯”了一声，盯着投影屏上的分子结构，看着十几秒钟，突然转头问道：“许秋，你们周六光源测试做的怎么样？” 许秋愣了一下，心说怎么突然提起了光源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正常回答，顺带凸显了一下工作量：“我们准备了近一百个样品，全部测试完毕，我的数据已经处理好，并放在了文章里。” 稍微停顿了下，许秋继续道：“对了，n文章的草稿我已经完成了。”说起来，他今天一大早就直接被魏老师召唤，去看那篇《自然·材料》的文献，之前都没找到机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魏老师。 “嚯，这么快！”魏兴思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下午我们再讨论你的文章，现在先说二维钙钛矿的事情吧，你觉得像这类型的结构，能不能通过gia表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记得目前还没有其他人做过类似的报道，吴菲菲是吧？” “是的，”吴菲菲点头应和，“目前不到十篇文章我都仔细看过了，没有用到gia手段的。” 许秋则陷入思索，他此前没往这方面考虑过，现在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一边分析，一边说道： “三维钙钛矿材料旋涂得到的薄膜中，钙钛矿晶区是无规则的多晶结构，因而gia图像是一个个同心的圆环，二维钙钛矿材料，按照刚才吴菲菲的文献总结，应该是类似于石墨烯之类的片层二维结构，那么……” 许秋将二维钙钛矿材料薄膜在旋涂过程中形成二维晶区，想象成为一块块片状的苏打饼干。 在旋涂结束后，饼干们的状态可能是呈现近乎水平状态，或者由于相互堆叠，和水平面夹一个不大的夹角，想要让饼干竖直立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竖起来的饼干，只是从概率角度来讲，这样特立独行的饼干非常少。 也就是说，这个体系并非是完全无序的，那么gia就可以检测得到信号。 思路理顺，许秋继续说道：“旋涂形成的二维钙钛矿薄膜，其中的堆砌结构肯定是有一定倾向性的，表现在gia图像中，会有特定的方向上的结晶信号比其他方向要强。” 吴菲菲和魏兴思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许秋的观点。 孙沃见状，也跟着点点头，虽然他并没有听的很明白。 “行，下次光源测试的时候，吴菲菲你和孙沃你们也准备一些样品，关于二维钙钛矿的体系。”魏兴思拍板。 说完，魏老师看向孙沃，说道：“你的毕业设计完成之后，也来做二维钙钛矿吧，可以试一试带锡的体系，如果纯锡的体系不好做，那可以做铅和锡混合的，咱们可以循序渐进嘛。” 许秋在下面暗中分析，看来魏老师是打算在二维钙钛矿领域大干一场了，对魏老师这样的小课题组来说，这确实是个较为明智的选择。 简单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一边是大课题组，大老板手下有若干小老板，带着若干博后，再带着若干博士生、硕士生，几十个人燃烧着千万级别的经费，一起研究一个领域； 另一边是魏老师课题组，吴菲菲带着孙沃两个人苦哈哈的摸索着，她们出成果的速度，能比得上大课题组组就怪了，只能另辟蹊径。 在大领域搞不过其他人，就去搞搞细分领域，喝口汤也成啊，热门领域，就连汤可能都是a。 说起来，博士后在科研圈子里算是很重要的主力，毕竟是给钱的打工仔，按照国内的行情一个月一两万呢，用起来肯定比博士、硕士更好用一些。 老板让你研究一个东西，博士生、硕士生还可以讲一讲，提提条件啥的，博士后可没什么拒绝的权力，不过逼急了的话，也可以提前离站走人，约束倒是稍微小一些。 组里目前一个博后都没有，主要是因为魏老师之前刚回国，没什么文章，影响力不够高。 现在有吴菲菲和许秋发的几篇高质量文章，日后还是有机会吸引到博后主动前来投奔的。 263 不用四舍五入都有两个小目标入账啊（求订阅） 接下来的段云和田晴都没有pp，各自口头讲了几句话。 段云“银纳米线掺杂pf基热电材料”的工作，上周四投了sall期刊，这周打算“沿用之前的pf基体材料，采用镍纳米线替代银纳米线，制备热电器件”。 田晴关于“钙钛矿电荷输运机制”的深入研究工作，上周五投出，目标期刊为jpl。 他们两人两篇文章，再加上吴菲菲那篇asi，魏老师在一周内一共投了三篇文章，非常之高产。 魏兴思交予田晴接下来的工作，是和瑞典隆德大学的冯盛东老师合作撰写一篇综述，他瞄准了最近几年钙钛矿材料研究的非常火热，但人们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新材料的研发，以及冲刺光电转换效率上，很少对电荷输运动力学方面的进行总结。 他们讨论过后，取了一个比较洋气的标题，暂定为“有机金属卤化物钙钛矿的载流子动力学研究：从薄膜到太阳能电池”，目前正在写综述计划书，这也是魏老师这次出国时的收获。 当然，这篇综述主要出工出力的还是田晴和冯盛东，最多再加上一个吴菲菲打辅助，魏兴思和??nu，一个负责统筹，另一个则是院士大佬，负责挂名当吉祥物，提升稿件被送审、接受的概率。 这次魏老师拉上了??nu院士，因此野心非常大，一篇a、ees这类材料顶刊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打算冲击一波hesre。 这是rs旗下综述类期刊的扛鼎之作，地位类似于as期刊公司下的here，影响因子40左右，原则上只接受综述，年文章数非常少，只有200篇不到，期刊的h因子250左右，即被引用次数超过250次的文章数量超过250篇。 简而言之，能发一篇hesre，可以吹一年。 说起来，这也和田晴之前表现出来“不愿意做钙钛矿量子点合成实验”的意向有关，魏老师充分参考了她的意愿，给她安排了这个新的任务，田晴很开心的接受了。 孙沃汇报了上周的各项表征数据测试数据，他没有做器件，所以没有效率数据。 魏兴思没太在意孙沃的实验结果，因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现在对孙沃的期待放在了最低，他心里的想法是“已经有了许秋和韩嘉莹两员本科生大将，收下孙沃就当综合一下人品”，反正只要会所有的基本实验操作，能帮吴菲菲做做实验就好。 因此，魏兴思只问了一句“新接触到的那些仪器操作有没有学会”，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鼓励了几句。 接着，陈婉清汇报，她上周的实验工作还不少，满满当当的准备了六页pp。 虽然早上受到那篇《自然·材料》文章的影响，让她有些患得患失，但作为博士二年级的学生，基本的情绪调控能力还是有的。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 不过，一开口就露馅了。 学姐没有感情的对着pp看图说话：“我测试了……，结果表明……，又测试了……，结果表明……，还测试了……，结果表明……” 一共“测试……，结果表明……”了七次，陈婉清终于结束了汇报。 魏兴思见她这个状态，也没辙，他是导师，又不是辅导员，更不是心理医生。 陈婉清刚来那会儿一直做不出成果，他还可以黑着脸“开导开导”她，可现在她有成果了，之前那一套就不太好拿出来用了。 魏兴思说了句“不错，抓紧时间把文章写出来”，然后就摆摆手让许秋接替。 许秋首先汇报他上周帮学姐做的器件光电性能，效率最高达到5八6，这个结果魏老师已经知道了，他就讲了两句直接带过。 然后是光源的数据，按照文章中的思路讲了一遍，“……3-pi分子弱结晶性……与e、s数据相吻合……”。 最后才是重头戏，也就是之前给冯盛东老师那边送样测试的as结果。 为了弄懂这个实验结果以及冯盛东老师绘制的一张图片，许秋在周日晚上还和冯老师语音聊天，聊了近半个小时。 但机理这玩意，就和《高等数学》考试复习一样，前一天复习后觉得自己都会了，甚至产生“我能考100分，是因为卷面只有100分”这样的错觉，然而第二天转头上了考场就忘了一半，最终喜提59分。 因此，周一早上起床后，许秋还专门复习了一遍，但后来到办公室发生了魏老师被紧急召唤的事件，导致他现在思路又有点断。 不过，当许秋操作激光笔翻页到as结果那一页的时候，突然发现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于是他轻咳两声，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通过415纳米和670纳米波长的单色激光，分别激发单独给体、单独受体以及给受体共混薄膜，利用两种不同波长的激发光源，可以实现只激发受体材料和同时激发给体、受体材料的效果……” “对于单独受体的薄膜，通过415纳米单色光激发，并截取555纳米处瞬态光吸收的电荷动力学过程……，对于共混薄膜，通过415纳米单色光激发，并截取555纳米和6八0纳米处瞬态光吸收的电荷动力学过程……” “……漂白带……奇异值分解发……全局变量拟合……” “as结果表明，有别于富勒烯衍生物体系，基于3-pi的非富勒烯体系，无论给体还是受体，在受到光激发后都会产生电子/空穴对，对光电流的形成有贡献……” “共混薄膜中光电材料被光激发后，存在三个过程，时间尺度分别为1皮秒，240皮秒和37纳秒，分别对应着……” —————— 顺畅的将整个结果讲了一遍，许秋感觉自己升华了，之前总担心回头忘，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演讲了一遍，瞬间感觉对as的数据分析和解谱能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果然，学术圈子里经常外出做报告还是有点用的，不光可以公费旅游，还能切实升华自己的学术水平。 定下神来，许秋看了看周围。 韩嘉莹扑闪着大眼睛望着他，仿佛在说“师兄，虽然我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的样子”，陈婉清也是呆呆的，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抓着黑色水笔，在实验记录本上不断写着字，粗略看去，上百个“陈”字占了满满的一页。 田晴似乎听懂了一些，毕竟她主要是做机理研究的，而且上周开始准备综述的时候，从冯盛东老师那边拿了一些文献过来，对as手段有着初步的了解，不过她并没有说话的意愿。 魏老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顿了几秒钟才说道：“嗯，讲的挺好的。” 最后，韩嘉莹登场，她汇报了gia数据，因为结构和许秋的类似，所以结论也是类似的。 同时，她还表示上周完成了她的四种3-pi分子的合成，凸显了一下工作量。 …… 下午一点半。 模拟实验室ii历时四个多小时，已经得出了学姐体系的优化条件，效率突破6，达到612。 许秋在最优条件里面掺了两个次优条件，推荐给学姐作为进一步优化的方向。 同时，学妹的新体系，三代b4-八系列，也就是上周五在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效率高达917的体系，因为最佳的器件加工条件和许秋的第三代体系很类似，所以他没有直接报出最优条件，而是让学妹去参照他的体系，自由发挥。 安排好学姐和学妹，许秋自己带着u盘前往魏老师的办公室，修改文章。 对魏老师来说，他作为文章的通讯作者，要是正文中有什么问题或是错漏之处没有找到，最后文章发表后被其他研究工作者发现，落的都是他的面子，也因此虽然改文章非常耗费精力，但魏老师每次都是非常认真。 期间，魏老师发现了许秋的一个遗漏之处，没有列举每个作者的分工。 对于《自然》系列的文章来说，要求比之前发表a的时候要多，在文章中不仅要注明每个作者的具体分工，还有很多其他附加的规矩，比如上传原始数据等等。 这个倒是不难写，许秋很快完成： “许秋设计、合成、制备了小分子受体材料。许秋、韩嘉莹和陈婉清制备、测试了太阳能电池器件。许秋进行了u-is、pl、s……等表征手段的测试和数据分析。冯盛东进行了as、rpl的测试和数据分析。韩嘉莹和陈婉清修改了论文草稿。魏兴思修改了论文草稿并指导了整个项目的进行。所有作者都讨论了实验结果并对论文草稿发表了评论。” 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改了三个版本，终于修改完成，许秋将最终版本发给学姐和学妹做最后的核验。 晚上八点半过后，文章顺利投出。 “完成了，第四篇，”魏兴思长呼出一口气，“你这工作还是很扎实的，n大概率没问题，不过这文章的版面费，是真的贵啊。” “要多少钱？”许秋好奇问道，他只知道n作为纯线上的开源期刊，任何读者都可以免费阅读上面的每篇文章，期刊公司将本该向读者收费的阅读费用转嫁给了作者，大幅提高文章的版面费，但具体是多少他还真不清楚。 “喏，自己看，”魏兴思指了指电脑屏幕，说道：“有三种资费标准。” 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着：“3790英镑（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53八0美刀（美洲各国，种花家，霓虹国）、43八0欧元（欧洲，其他国家地区）” 许秋内心默默“卧槽”一声，发一篇n版面费就要三四万。 要知道n一年收文5000左右，光这一个期刊，一年不用四舍五入都有两个小目标入账啊…… 264 我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我是说……（求订阅） 回到216，许秋突然想起之前阅读文献时注意到的现象： 在有机光伏领域，大组在a、jas灌水的比较多，而在n灌水的比较少。 今天看到n的版面费用后，许秋开始怀疑，会不会因为是n太贵，他们灌不起……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既然n这么贵，那《自然》主刊的版面费用是多少呢？ 许秋好奇的登录了naure官网，，进入“期刊信息”一栏，开始寻找。 ———— 在“期刊信息-写给作者-发布选项-传统发表模式”下，有文章投递、审稿、发表等一系列流程，还提了一句“发表的文章将提供给订阅《自然》杂志或付费阅读特定文章的机构和个人”，但并没有标注出具体版面费用。 没有注明，那大概率就是免费的。 很快，许秋注意到“传统发表模式”下面紧跟着有一栏“penaess（开放获取）”，表示作者也可以开源自己的文章。 不同于n那种全部稿件强制开源，《自然》主刊则由作者自行选择开源与否。 而且，还煞有介事的列举了“开放获取”的三条好处： 对于作者来说，他们的作品将被更多的人看到，与存在付费墙（阻止非付费用户浏览网页内容的屏蔽系统）的文章相比，开放获取文章的浏览和引用频率更高； 对于读者来说，他们可以访问和建立在他们领域的最新工作和数据集。 对于文章的资助者来说，他们资助的工作将有更广泛的受众，并产生更广泛的影响。 在末尾处，重点来了。 选择“开放获取”，需要收取9400欧元的版面费。 9400欧元，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十万软妹币。 这是如此多的一笔巨款，以至于都能在魔都买个一两平米的卫生间，装一个马桶了。 正当许秋感慨万千的时候，韩嘉莹已经测完了今天制备的器件，脸上洋溢着笑容，蹦蹦跳跳的从里间实验室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陈婉清，学姐也是面露笑意，不复上午的颓废样子。 韩嘉莹身体撑在许秋座椅靠背上，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颈，在耳边轻轻吐声：“师兄，猜猜我这批器件做到了多少~” 许秋被学妹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他很快发挥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小心试探道：“难道，破八了？” 韩嘉莹欢快的说道：“不止哦，再猜~” 感受着身后学妹柔软的触感，许秋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天呐，不会超过9了吧？！” “bg！”韩嘉莹松开双手，挪动两步，在许秋旁边坐下，“参照师兄之前体系的优化条件，效率达到了905，一发入魂！” “恭喜学妹啦，”许秋似若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我刚突破了世界纪录，还没保持几天，就又被打破了呀。” 陈婉清突然插话道：“你能有我惨嘛，刚刚我的器件效率破6了，要是明天才看到早上那篇效率10的《自然·材料》，我还能开心一天呢，现在连一天的世界纪录都么得……” 三人闲聊间，楼道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以及熟悉的“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们顿时开启了“假装讨论”模式： “我觉得可以试试后退火处理。” “的添加量还可以再优化一下。” “溶液浓度还可以提高一些。” 很快，魏兴思夹了个公文包出现在216门口。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朝内部环视了一圈，看到办公桌前的三人，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器件做的怎么样？” 沉默了两秒钟，许秋主动说道：“韩嘉莹的体系最高做到了9，陈婉清的最高6。” 现在，许秋已经代替从学姐，成为了有机三人组中的领头人，一方面是许秋现在的科研能力暂露头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学姐不太愿意直接面对魏老师。 “9……”魏兴思看了看许秋，又看了看韩嘉莹，考虑了一会儿，略带期待的说道：“具体多少，有机会破十吗？” “905，”许秋斟酌了一番，说道：“突破10的机会不大，她这个体系和我之前那个很相似，最优的器件加工条件不会偏差太多。” “嗯，我明白了，”魏兴思朝许秋点了点头，转头向韩嘉莹问道：“现在你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就是之前第二代的体系？” “唔……”韩嘉莹估算道：“差不多完成了七成左右吧。” “你把文章的格式改为as，准备改投吧。”魏兴思见韩嘉莹疑惑的样子，解释道：“不然你这个9效率的第三代体系就不好出手了，要是把第二代、第三代两个体系合二为一，也有点可惜，毕竟第二代的表征都齐了，文章都快写好了，投个应该还是很容易中的。” “好的。”韩嘉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过了一秒钟，又说道：“对了，冯盛东老师那边的as数据还没开始测呢。” “那让他先不要测第二代的体系了，然后我们快点寄一批第三代体系的样品过去，把as的分析放在第三代的体系中。”魏兴思顿了顿，朝许秋说道：“你那篇n投掉后，最近没什么其他事情吧。” 许秋点头回应：“没有。”他大概猜到了魏老师要说什么。 “行，”魏兴思点点头，“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帮韩嘉莹一起做下实验或者写写文章，具体分工你们自己商量吧，争取……在两周内把第三代9的那个体系的文章写出来，可以做到吗？” 许秋暗中盘算了一下，现在关键的器件数据、gia数据已经拿到手，as、rpl可以拜托冯盛东老师，剩下的表征其实并不多，他和学妹两人合作的话，两周时间虽然有些紧，但也不是做不到。 其实，许秋也知道对这篇文章来说，魏老师的心理预期可能是三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写完，但会故意说两周，只要花费的时间没有超过魏老师的实际心理预期，他那边都是可以交差的。 有点类似于中学时期父母叫孩子起床：“七点了，要迟到了！”，而实际的时间可能只是六点半而已。 要是他们一直提前谎报半小时还好，最怕当你已经习惯了半个小时的提前量，然后父母突然某一天说真话了，那就直接凉凉，迟到半小时，喜提一次罚站。 将发散的思维收回，许秋点点头说道：“应该没问题。” 韩嘉莹见状，也应了下来：“我也可以。” 许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冯盛东老师那边……” “冯盛东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和他讲的，让他优先做我们的测试，”魏兴思笑了笑，“说起来，他们这种拥有特种表征设备的课题组真是占便宜，随便两个实验，写两段话，就能蹭一篇n、a的通讯作者，不过有利有弊，他们想自己发文章确实挺难的。” “陈婉清，你的如何？”魏兴思顿了一下，自语道：“噢，刚才好像提过，超过6了，是吧。” 陈婉清尴尬的“嗯”了一声。 有学妹的9珠玉在前，学姐的6就没那么惊喜了，不过魏老师还是鼓励了一句：“辛苦啦，文章抓紧时间写起来，先按a的格式写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试着投一投的。” 说完，他又朝里间实验室看了一眼，不过没有进去，直接转身离开。 待魏老师远去，陈婉清突然八卦道：“你们猜猜他干嘛去了，会不会……” 韩嘉莹随口接话：“还能干嘛，下班了回家呗。” 许秋摇摇头，说道：“我猜他去做大保健了。” “大保健？”韩嘉莹突然红了脸：“就是，就是那个，那种很舒服的……” “没错，魏老师连续投了四篇文章，身体有些吃不消，今天下午我看他改文章到一半的时候，都是站起来继续改的，”许秋顿了顿，解释道：“这么晚了去医院肯定不合适，就应该出去做个按摩推拿，活动一下筋骨。” “嘁，”韩嘉莹反驳道：“这叫什么大保健，明明是马杀鸡。” “不说这个了，”韩嘉莹提出刚才的疑问，“为什么这个工作要转投呢？” “一方面……，另一方面……”许秋把之前的分析过程，详细给学妹解释了一下，最后总结道：“主要还是求稳。” “这样啊，”韩嘉莹这回听明白了，又问道：“那我另外一个b3的体系怎么办呢？” “我想想，”许秋考虑了一会儿，说道：“留着最后写吧，现在还是要和其他课题组抢时间，优先发表性能更好的体系，到最后b3的体系估计只能发一篇asai了，不过二区也是文章嘛。” “二区也是文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陈婉清突然插话。 “学姐，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是说……”许秋道。 “嗯？”陈婉清双目一瞪，举起了拳头，挥了挥：“继续。” ‘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样子，甚至有点点像招财猫……’许秋止住话头，转移话题：“我是说假如日后i这个结构能做好的话，学姐一区还不是随便发，再来几篇都有可能。” “可现在到6都吃力，”陈婉清轻叹一口气，“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他们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把效率给捅到了10，这让别人还怎么做啊。” “不直接捅到10，也发表不了《自然·材料》，n呀。”许秋随口解释了一句。 “倒也是，”陈婉清道：“话说《自然》的子刊，缩写怎么都这么奇怪，又是n，又是n的……” “可能n比较特殊吧，”许秋笑了笑道：“《自然·光学》、《自然·物理》都是np，《自然·化学》也是n……” 265 第五篇一作文章，顺利拿下（求订阅） 之后的几天，有机三人组主要在邯丹活动，材一216房间七人再次齐聚，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陈婉清怀着复杂的心情，处理着上周测试得到的实验数据，并以a的模板开始撰写i-i体系的文章。 许秋和韩嘉莹已经协商好了分工。 学妹先是做了一批as的样品，并给瑞典冯盛东老师那边寄送了过去，然后开始补充三代b4-八和b3-6系列的实验数据，同时对之前第二代体系的文章进行收尾。 许秋则负责处理实验数据、制图，偶尔帮忙做做实验，并撰写基于三代b4-八体系的文章，目标期刊为ees。 之所以从a改成了ees，是因为最近组里iley的好文章投的有点多，魏老师决定平衡一下，不能老是往同一个期刊公司投稿，影响不太好。 ees是rs旗下的期刊，缩写是energyenirnsi，即《能源和环境科学》，同样是材料类的顶刊，和a《先进材料》档次差不多。 不过，ees的影响因子更高一些，其中一个原因是ees的编辑团队比较喜欢“经营影响因子”，他们早期创刊的时候他们找各路大牛约稿，在上面发表了很多的综述文章，硬生生把影响因子给拉了上去。 不同期刊公司有着不同的经营理念，或是扩张，或是坚守，或是维持较低的发文量以保证质量，或是每年发表数千文章用来敛财。 具体到某一本期刊，负责的编辑发生变化，也会对一个期刊的发展有很重要的影响。 拿《自然》、《科学》两大顶刊来说，《自然》的出版公司比较喜欢扩张，到现在子刊已经达到40本左右，涉及到各个细分领域，影响力在持续扩大。 除了《自然》主刊外，与有机光伏相关的大子刊包括，《自然·材料》，《自然·光学》，以及马上要出的新刊《自然·能源》，此外还有《自然·通讯》这种回收稿件用的综合类小子刊，啥领域都收，来者不拒。 而《科学》系列的期刊就很少，除了主刊外，早期只有《科学·信号》、《科学·转化医学》两个子刊，这些都和有机光伏领域没什么相关性，而且影响力也一般，第一个《科学·信号》还是二区，影响因子还没破10，第二个医学类的期刊，虽然影响因子破10了，但和《自然》大子刊30+的影响因子来比，还是比不过的。 最近的新子刊《科学·进展》sia倒是和有机光伏还有点联系，不过另外两个马上要出的新刊，《科学·免疫学》以及《科学·人工智能》就和许秋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了。 也因此，这些年来，有机光伏领域在《自然》主刊以及《自然》大子刊上发表文章有几十篇，而《科学》上只有二十篇不到。 在这个领域里说起《自然》，人们会想起它以及它的一群小弟（子刊）们，而说起《科学》，也就只有《科学》一个罢了。 周三下午，许秋之前投稿asenergyleer（asel）的非富勒烯综述文章收到了返回意见，三个意见，都是正面的，一个建议直接接受，另外两个建议小改。 修改难度并不大，许秋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按照审稿意见，修改了文章正文，并写好了“审稿意见答复”，交由魏老师发送给编辑。 周四中午，编辑回复邮件，表示文章正式被接受，许秋的第五篇一作文章，顺利拿下。 然而，现阶段asel还不算一区期刊，系统的进阶任务仍然卡在“发表2/3篇si一区文章上面”没有完成，只能等待那篇n了。 说起来，as期刊公司在化学领域有着行业顶刊jas，但在材料领域并没有特别顶尖的期刊，这或许就是他们推出asel这个期刊的原因——拿asel和a、ees之类的期刊扳扳手腕，打造一个as旗下的能源、材料相关的顶刊出来，补足这个缺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 这也只能交给时间来证明了，五年后答案便能够基本揭晓。 晚上八点，韩嘉莹那篇关于“第二代b4体系”的文章修改完毕，投了出去，目标期刊。 这几天，许秋和韩嘉莹非常忙碌，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同一房间内，但却没什么时间交流，这主要是因为两人的“时间管理”做的比较好： 学妹在里间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许秋在外面办公桌处理数据； 学妹做器件做累了想切换着写会儿文章，许秋要帮忙在实验室蒸镀或是测试； 完美错开。 今天学妹的文章投了出去，也算是卸下了一个小担子，两人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找了个机会直接开溜，一起出去吃宵夜。 现在临近五月，小龙虾已经陆陆续续的上市了，韩嘉莹挑了一家名为“张记一哥”的店，主打烧烤、龙虾，正好开在大学路上，离学校不远，不行二十分钟就能到。 两人一路沿着校园里的水泥路漫步过去，经过材料二楼、遗传学楼…… 一边走，一边聊着校园八卦，主要是韩嘉莹在讲，许秋在听，偶尔接几句话。 “师兄，我跟你讲，我们辅导员和我们班一个女生……” “是嘛，说来听听。” “最早是我们班长发现的……” …… “师兄，我一个室友前几天脱单了，他男朋友是隔壁财大的，本科毕业已经工作了两年，我估计过几个月她就要搬出去住了，我也能享受两人间啦。” “你关注的点好像有些奇怪……” “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 很快，许秋和韩嘉莹两人在“张记一哥”的店面前驻足。 大红色不锈钢制造的招牌，上面的le灯变幻着各种色彩，美中不足的是“张”字有一边的灯不亮了，亮着的地方就变成了“长记一哥”。 此时，大学路这边的客流量还不少，店里店外二十多张桌子都快坐满了，毕竟只是晚上九点多，魔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隐约还能听到几间店面相隔的一家酒吧里，驻场歌手的沙哑声音：“漫天黄沙掠过，走遍每个角落，行走在无尽的苍茫星河……” 随意挑了一个店外的二人小方桌，韩嘉莹把凳子搬到一边，两人并排坐下。 许秋拿起菜单，随意扫了一眼，7b1斤，偏贵了一点，不过考虑到大学路房租不便宜，再加上大众评点上这家店的评价还不错，最主要的还是今天中午asel接受后，魏老师按照15影响因子的标准，给了许秋3000元的奖金，兜里有钱，并不是很慌。 “吃什么口味的？”许秋指了指菜单，“十四香、蒜泥、麻辣、啤酒、椒盐、咸蛋黄……这边是两斤起做，我们选两种口味，来四斤虾再加点配菜，应该能吃饱了。” “唔……都想要怎么办呢，”韩嘉莹纠结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蒜泥和麻辣吧，配菜我要藕片、莴苣，饮料我要喝冰阔落。” “行，”许秋招手唤来服务员：“蒜泥和麻辣各两斤，配菜加藕片、莴苣、土豆还有千页豆腐，再来两听冰可乐。” 服务员核对了菜单后，转身离开。 两人继续聊着刚才路上的校园八卦，没过多久，话题转为了科研相关。 “师兄，你的文章写的怎么样啦？”韩嘉莹问道。 “嗯……”许秋内心大致估算了一下，说道：“大约七成吧，剩下的三成是还没测完的表征数据，比如送样的核磁数据，器件的重复性实验，还有冯盛东老师那边的as、rpl。” “好快，我之前写了一周多的时间才完成七成左右，这周又花了四天才完成剩下的三成，”韩嘉莹嘀咕了一声，随后道：“说起rpl，感觉我们的仪器白买了呀，自从和瑞典那边联络上以后，都没怎么用过了。” “白买那倒不至于，”许秋摇摇头，解释道：“一方面当时也没想到能顺利的和瑞典那边达成合作，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可能一直麻烦人家帮忙测试，而且钙钛矿量子点的合成只是暂时搁置了，日后也还有机会启动的。” “这倒是，就是不知道谁来接手了，田晴学姐肯定不愿意，孙沃估计要留着帮吴菲菲，总不能是段云吧……”韩嘉莹胡乱分析了一番，结果啥都没分析出来，便转换话题：“话说，这篇文章的作者怎么排呀。” 许秋不假思索道：“你一作，我二作，学姐三作，冯盛东老师四作，魏老师五作挂通讯，至于加不加??nu，以及给不给冯老师挂通讯，让魏老师最后决定呗。” “师兄，我可以把一作给你的，当时要是没有你定好大方向，我也……”韩嘉莹还要说什么，突然顿住了，双腿下意识的并拢，颤声说道：“师兄，别挠那里，痒~” “不用把一作让给我的。”许秋柔声回应了一句，心说学妹这么怕痒的嘛，明明就是轻轻碰了一下胳肢窝。 要是论实际贡献算的话，这篇ees文章许秋的贡献不算低，一方面大方向是他提出的，另一方面文章也是他写的，至少也可以算做两人共一。 不过许秋也不差这一篇文章，就没那么多额外的心思。 他的计划是手上等这篇n正式发表后，就去攀登更高的山峰。 266 更高的山峰（求订阅） 什么是更高的山峰呢？ 答案显而易见，《自然》大子刊，乃至《自然》和《科学》的主刊。 同样，想要登顶的难度也是显而易见的，必须要做出重大的突破才行，就算许秋坐拥系统，仍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到的。 从si二区到一区，文章发表的难度虽然增加了不少，但也只是线性的增加，可从a、n这种级别的一区顶刊到《自然》大子刊、ns主刊，那发表难度就是指数级的跨越式提升了。 很简单的例子，假如能在研究生阶段发表一篇《自然》的话，毕业后直接到国外牛津、哈佛、麻省、剑桥之类的高校找个大牛组读两年博后，回国后有很大的机会直接以“青千”的身份人才引进，然后到9八5高校当特聘教授或研究员。 而对国内的教授来说，能发一篇《自然》，其他方面不拖后腿的话，基本上一个“杰青”的帽子就稳了，换句话说，许秋在魏老师组里发一篇《自然》，现在还是“青千”的魏兴思，过不了多久就能评上“杰青”，基本都不怎么用走人脉关系，躺着就能进步。 …… “师兄你不要一作的话，那我们共一吧，”韩嘉莹嘿嘿一笑，“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这什么破路，你都能开车。”许秋抬手轻敲了敲学妹的头，这次倒是没有再次拒绝，“随你吧。” “那另外一个b3-6的体系，也由师兄来写文章，给你一作，怎么样？”韩嘉莹再次提议道。 “不用，我不需要。”许秋摇摇头。 “不，你想要。”韩嘉莹坚持道。 “你该不会是不想写文章吧？”许秋思索片刻，狐疑道。 “没有，不是的……”韩嘉莹慌乱解释着。 “嗯？”许秋稍微加重了语气。 “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样啦，”被戳穿后，韩嘉莹坦然承认：“写文章多无聊啊，还是做实验有意思呀，师兄，可不可以嘛~” 许秋考虑了一会儿，点头应下，“行，反正数据都是全的，而且投asai的话，不用写的太认真，等我手上这篇ees投掉后，花一周时间写完它就是了。不过，下不为例。” “师兄真好~”韩嘉莹撒娇般的往许秋身上蹭了蹭，说道：“这里菜上的好慢呀，都十多分钟了就来了两听可乐。” “我们六点才吃的晚饭，现在才九点多……”许秋吐槽道。 “这不是知道晚上有宵夜吃，特意留了肚子嘛。”韩嘉莹解释了一句，顿了顿说道：“话说等我们的3-pi体系文章都发表后，还要继续尝试其他pi体系吗？” “没必要，”许秋摇头道：“这个领域我们能把手上的文章都发表就足够了，之后除非把效率冲到10以上，或是提出什么新的观点，不然也发不了更多的好文章，最多就是ja、之类的弱一区。” 顿了顿，许秋继续分析道：“目前来看，我估计pi体系上限也就是10左右，或者再往上估计，顶天能到12，大概率无法超越富勒烯体系。而且想要达到10这个数值可不容易，肯定绕不开大量的材料合成、器件优化，需要反复试错，性价比太低，我们就不去浪费这个时间，不如这个任务交给同行来做，然后我们把精力留给更好的方向。” “那我们也和学姐一起做aa体系吗？”韩嘉莹听明白了许秋话语之中的潜在含义。 “没错，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到aa领域，”许秋点点头，解释道：“刚刚徐正宏他们发表了一篇《自然·材料》，把非富勒烯领域的效率上限提升到了10，虽然从短期来看，发文章的门槛是提高了，尤其对学姐非常不利，但从长期来看，可以把这个领域的热度炒作起来，吸引其他研究者来一同研究。” 同一领域内的研究者们之间确实存在着竞争关系，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合作关系，科研发展到现在的阶段，想要推动一个大领域的发展，一个人或是一个课题组的力量是不够的，哪怕是院士大佬，也需要一群小弟来帮忙。 就比如，有机光伏领域，有人负责开发给体材料，有人负责开发受体材料，有人负责研究其中的电荷输运机制，还会有人去研究新型传输层材料，从其他层面去把器件的性能优化到更高，或是研究卷对卷加工、环境友好型溶剂、大尺寸、柔性这些与商业化相关的技术，为将来有机光伏器件走向应用铺垫道路。 研究者越多，领域就越热门，领域越热门，发展就越快，领域发展越快，进入领域内的新人就会越来越多，从而形成良性循环；反之亦然，冷门的领域，如果没有重大突破来打破恶性循环，最终就会走向消亡；这也是马太效应，赢者通吃的体现。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我认为有机光伏领域的未来，”许秋停顿了一下，认真说道：“就在非富勒烯领域！” “师兄有什么具体的研究计划嘛。”韩嘉莹问道。 “计划么，”许秋尴尬的摸摸头，“随机应变算不算计划。” “随机应变……”韩嘉莹扶额，“我还以为师兄已经成竹在胸了呢。” 许秋摊了摊手，解释道：“a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领域，可不似之前做的pe11以及3-pi体系，有现有的体系可供参考，也就是说大方向上可以判断，但是具体的细节无法提前得知，需要我们以及其他同行不断摸索。” 韩嘉莹好奇道：“徐正宏他们组的一些前期工作，也可以借鉴的吧。” “嗯，合成手段可以借鉴，毕竟很多合成反应都是同样的类型，”许秋话锋一转：“不过在分子结构设计方面几乎没有参考的空间，没办法，他们之前的效率数据太低了，大多数都在5以内。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他们做了一些分子结构优化，把效率从2提升到了3，这种程度的提升，说不准就是实验误差导致的，或是低效率的那个体系器件加工条件没有优化到位。” “那他们刚刚发表的那篇《自然·材料》呢？”韩嘉莹化身为好奇宝宝。 “嗯……”许秋思索片刻，解释道：“那篇工作虽然把效率提升到了10，但只是一个孤例，除了给我提供一个在/a单元之间夹其他单元的想法，以及关于稳定性研究的思路外，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 除非我们去模仿他们，开发ibr的衍生物，比如改一改中央单元上的侧链，或是在“b”、“r”上面加点东西之类的…… 但这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觉得用我们组自己开发出来的i单元更好一些，而且学姐怎么说也打破了aa体系的世界纪录不是么，只保持了负一天的那种。” “负一天……”韩嘉莹轻笑一声，“还蛮形象的嘛。” 许秋喝了一口冰可乐，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计划，大方向上是以我们的i单元为基础，合成一系列具有不同禁带宽度，或者说光吸收范围的富勒烯受体分子，然后基于这些受体分子，按照光吸收互补、能级匹配能原则，合成一系列与之适配的给体材料……” “我明白了~”韩嘉莹灵机一动：“这就叫给体、受体两开花！” “什么两开花，真是章口就莱，”许秋反驳道：“明明是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好伐。” “刚才还没说完呢，”许秋继续说道：“我的设想是构建丰富的给体库和受体库，两两匹配，得到最优的体系，构建给受体适配的理论模型，之后还可以往半透明以及叠层电池器件的概念上发展。” “听起来工作量好大的样子。”韩嘉莹歪了歪脑袋。 许秋轻松说道：“慢慢来呗，再说除了我们还有数百同行呢，不过，日后估计要不少麻烦魏老师出去py交易了，帮我们找其他课题组要一些材料回来。” 韩嘉莹问道：“师兄，话说py是什么意思啊，是我想的那个嘛？” 许秋思考了三秒钟，才解释道：“py，就是朋友嘛，跟我读坡鞥朋，医藕友，朋友。”（鞥：音eng，一声，意为马缰绳） 韩嘉莹艰难的发音：“坡嗯喷，医藕友，盆友~” “是鞥不是嗯，是朋友不是盆友。”许秋耐心教导。 “坡，嗯，喷友~”韩嘉莹涨红了脸。 许秋摊了摊手，原来学妹前后鼻音分不清啊，平常他都没有注意到。 这时，服务员端来两大盆小龙虾，还送来了一大包一次性手套，“你们的小龙虾来了，配菜在底下。” “终于来了，饿扁了都。”韩嘉莹迫不及待的戴上手套，感受了一番，说道：“总感觉我要进实验室的样子，不过这手套和实验室里的一次性pe手套相比，也太薄了吧。” “节约成本嘛，毕竟在这里就算手套漏了也没什么危险。”许秋随口解释道。 267 课题组第八人（求订阅） 餐桌上，韩嘉莹不顾形象，吃的满嘴流油，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 “还是香辣味的更好吃一些。” “不过蒜泥味的剥开虾壳后，再蘸一蘸香辣的汤汁也不错。” “配菜也好好吃，尤其是土豆片，超入味的。” 许秋本来临行前还千度了一下“小龙虾去壳技巧”，打算在学妹面前发挥一下的。 结果，他看了看学妹面前装虾壳用的餐盘，已经堆了满满的一盘，再看了看自己的，连餐盘底部都没有铺满。 两相对比，许秋暗自估算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平均吃一只虾的时间，学妹可以吃17只。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啊。 “呀，光顾着自己爽了，”韩嘉莹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随后，她快速剥好一只小龙虾，“师兄，张嘴~” 许秋吃掉虾肉，请教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剥的这么快。” “先去掉虾头，然后这样一弄，就好啦。”韩嘉莹慢动作示范了一下，又将新剥好的虾肉喂给师兄。 许秋有模学样的操作起来：“先去掉虾头……第一步成功，然后这样一弄，二弄，三弄，我再弄！得，虾肉碎了……” 结果似乎并不是很理想，他叹了口气道：“好难，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一节节去壳吧。” “多练练就好啦，熟能生巧嘛。”韩嘉莹笑了笑，说道：“师兄之前是不是没怎么吃过小龙虾呀。” “对啊，像小龙虾、牛蛙这类食物，我在上大学前都没有接触过，”许秋轻笑一声，继续道：“当时被其他人带着去吃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些玩意也能吃？” 韩嘉莹追问：“那后来呢？” 许秋手中抓着破碎的虾肉，蘸了蘸香辣汤汁，说道： “后来嘛，自然就真香喽。” 轻松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第二天许秋和韩嘉莹再次回归平日的忙碌。 虽然许秋在心中确立了未来努力的大方向，但路还很长很远，需要徐徐图之。 他打算等手上两篇文章写完，就开始准备之后的毕业设计和毕业答辩。 五月下旬是提交毕业论文的截止时间，而毕业答辩的时间在六月上旬，和上一届田晴学姐的时间安排差不多。 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许秋现在毕业设计一个字还没动呢，不过他倒并不是很慌，对他来说也不过几个晚上的事情。 周六，和学妹一同加班一天，赶ees的文章。 周日晚上。 许秋和冯盛东老师通过微信语音连线，讨论韩嘉莹三代b4-八系列的as和rpl结果。 冯盛东老师很是热情的详细分析起实验数据：“这次和上次你寄过来的体系类似，我们通过415纳米和670纳米波长的单色激光，分别激发……” 有过一次分析经验的许秋，发现自己在as解谱方面的提升非常大，很多地方不需要冯盛东老师解释，就可以自行分析出来，不过他也没有强行人前显圣，还是耐心的听完了冯老师的整个讲述过程，最后问道： “这次的结论和我之前那篇文章中得出的结论差不多，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冯盛东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解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体系都是类似的，最终的结论几乎一致也是可以预见的。不过，两次实验的具体细节并不是完全一致，比如几种电荷状态的时间常数，或者说寿命都是不同的，这样就没问题。” “这倒也是。”许秋同意冯老师的观点，就像e数据一样，大多数的体系拍出来的结果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类似黑白电视无信号状态下的“雪花”图像，表明给受体的结晶性不强，共混的形貌良好，这也不妨碍人们把图片插在文章中。 接下来，许秋向冯盛东反馈上次写n文章时，因“两人研究领域不同，表达方式也不同”而做出的一些文字方面的修改，毕竟日后他和冯老师的合作肯定还有，早点协商好，就可以减少之后合作过程中的文字修改工作。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这才挂断电话。 随后，许秋把这次拿到手的as、rpl图片数据在pp中处理了一番，让它们和其他图片格式保持一致，又将冯老师写的描述部分整合到文章当中。 做好了这些工作，许秋终于基本完成了ees论文的初稿，耗时整整一周时间。 现在只差器件重复性的数据，上周忙着做各项表征、处理数据、写文章，器件反而做的比较少，只做了三批，还没有达到最低标准，也就是五次不同批次的器件。 这个倒是比较容易，可以在精修文章的同时做器件，如果做出更高的效率数据，直接替换个数字即可，不影响文章定稿。 说起来，许秋和韩嘉莹两人已经连续两周的周六都没有休息了，算上下一周的五天，相当于连续19天工作，压力还是不小的。 好在，下周就有五一小长假可以休息了，从下周六一直持续到下下个周三，一共放五天假。 本来嘛，五一是只有一天假的，结果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硬生生给弄成了五天，后果就是今天周日上班，下下周六收假后也上班，不过影响倒也不大。 这也是许秋赶进度写论文的原因，要是不能在下周五前把文章肝出来，就要拖到节后了。 周一，上午九点二十五分，魏兴思把吴菲菲叫到了办公室。 过了几分钟后，吴菲菲面色古怪的返回，并透露了一个消息：“我们应该要有新的小伙伴了。” “真的咩，”田晴瞬间来了兴趣，连续问道：“男的女的？是本科生吗？魏老师明年应该没有研究生的名额了，有许秋和孙沃在。” “是个妹子，年纪看起来不小，应该不是本科生。”吴菲菲说道。 “不会是博后吧？”段云突然插话。 “有可能，”田晴点点头，“我们组文章这么高产，有博后过来投奔也很正常。” 段云随口接话，“为啥又是妹子，组里现在阴盛阳衰啊，再来个男生平衡一下多好，正好凑齐四男四女，之前本来不是有个程什么来着，后来都跑掉了。” 众人闲聊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隔壁的开门声，纷纷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开始展示演技。 不多时，魏老师出现在216门口，简单扫视了一圈，说道：“组会，都过来吧，今天有一位新成员要加入。” 有了吴菲菲的提前透露，众人倒不是很惊讶，许秋和孙沃提着圆凳，其他人带着纸笔，跟着魏老师向21八走去，许秋还额外多拿了一个凳子。 众人进入21八房间，只见办公桌旁站着一位妹子，看年龄应该快要奔三的样子，颜值平均线附近，上身军绿色的外套，下身有些褪色的浅蓝色牛仔裤，头发随意的盘在一起。 魏老师开口介绍：“这位是新加入我们课题组的博后，邬胜男，大家欢迎。” 说完，他带头鼓起掌来。 许秋“啪啪啪”的拍着手，心中回忆起昨天下午的记忆片段。 当时，他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在走廊里有见过邬胜男一面，当时她的行进方向正是魏老师的办公室，看来应该是提前过来找魏老师谈了一回，今天是正式确定了下来。 其实，如果想在学术圈里好好发展的话，博后选在国内读的话，是比较吃亏的，当然，这里用“读”可能不合适，博后不同于博士生、硕士生的学妹身份，更加偏向于一份工作，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究其原因，大多数选择国内博后的，往往硕士、博士也是国内读的，而现在学术圈越来越看重海外研究经历，没有海外研究经历在学术圈内发展的空间有限。 倒不是说“自我歧视”，或者“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而是客观上有这么一段海外留学经历，确实能够显著提升科研工作者的见识，拓宽视野，更容易做出成果。 毕竟，在科研的整体方面，海外做的确实比国内好，这一点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别人强，就去学习，然后努力追赶就是了。 种种原因下来，一直留在国内的博后，除非手里有《自然》大子刊、ns主刊这样的重量级工作，不然想转教职，重点一本非常困难，只能进差一点的一本，甚至二三本。 而且想从讲师往副教授升，也是个问题，国内高校不认可博士后的工作经历，几乎不能直接竞聘副教授，绕来绕去，想进步的话，还是得出国留学“镀个金”。 此外，国内的博士后制度也不成熟，有些地方只是花钱购买劳动力，比如雇几个博后过来写“本子”（项目基金申请书），并没有对博后培养的考虑，两年之后博后出站还要面临着再次择业，总不能一直读博后吧，两年的期限，太不稳定了。 不过，在魏老师组里，许秋觉得邬胜男应该是能得到比较好的锻炼，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扛得住了…… 268 这组里的人一个个都这么NB的嘛？（求订阅） 掌声持续几秒钟后，魏老师虚抬了抬手，看向众人，继续说道： “邬胜男之前主要的研究领域是‘三苯胺类共轭聚合物光致荧光变色材料&039;，在加入我们课题组后，她将同时开展钙钛矿量子点发光材料的合成，以及有机共轭聚合物光致荧光变色材料的研究。” 随后，魏兴思指着吴菲菲和许秋，向邬胜男依次介绍：“这是吴菲菲，主要负责组里的钙钛矿领域，这是许秋，主要做有机领域的，之后实验室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他们交流。” 邬胜男有所明悟，魏老师既然特意介绍了这两人，那说明她们都是组里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于是，她向吴菲菲和许秋分别点头问好，仔细观察两人的样貌后，邬胜男心中则微微诧异，这两人看着都好年轻啊，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魏兴思到茶几处倒了一杯茶，捧着回到办公桌坐下，朝众人说道：“我们开始组会吧。” 吴菲菲首先汇报：“上周尝试了n-ba、is-ba两种二维钙钛矿材料的器件制备，n-ba体系完全重复文献中的条件，器件效率为八3，比文献中124略低，is-ba体系，效率最高可达46，另外，从j-曲线上可以看出，我们这两种二维钙钛矿体系中滞回现象并不明显。”” 所谓滞回现象，是指钙钛矿太阳能电池器件j-特性曲线测试过程中，当连续交替进行正向扫描，即外加偏压从负值线性变化到正值，和反向扫描，即外加偏压从正值线性变化到负值时，两种曲线的形状不一致的现象，主要由钙钛矿有效层薄膜中的非辐射复合、离子迁移等原因造成，会影响器件性能评估的可靠性，降低测试器件的速度。 这个现象在有机光伏领域并不明显，因此许秋他们平常并不用头疼这个问题。 “不错。”魏兴思简单称赞了一句，虽然吴菲菲还没有完全将文献中的结果重复出来，不过效率有八3，说明电池器件是能够正常工作的，剩下的可以慢慢的来优化。 魏兴思又看了一会投影屏幕上的性能数据，问道：“下一步实验有什么打算？” “针对有效层溶液配制进行优化，”吴菲菲将pp向前翻了一页，然后把激光笔光斑指向有效层溶液的配方，说道：“传统三维apbi3‘一步法’的溶液配制方法，是将碘化铅（pbi2）与ai直接按照比例混合，再用f溶剂溶解即可，没什么操作空间。” “但二维钙钛矿的溶液中，要用到具有挥发性的氢碘酸，在配制过程中会损失掉一部分，因此需要摸索合适的氢碘酸加入量。” “另一方面，还新加入了正丁胺或者异丁胺这样的胺类试剂，用来形成有机间隔层，如果胺类试剂的加入量比较多，那么得到的二维钙钛矿晶体的平均层数n值就会变少，反之胺类试剂加入量比较少，n值就会增大，这方面也要进行调控，找到光电性能最佳的n值范围。” “嗯，总体上我同意你的思路，”魏兴思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除了有效层溶液的优化，器件结构也可以参考一下那篇《自然》，我记得他们用的是f/-60基底，我们也可以试一试，-60可以蒸镀，f（掺杂氟的二氧化锡导电玻璃）可自己手动蚀刻。” 魏兴思顿了顿，向许秋说道：“你当时蚀刻柔性i基底的实验过程还记得吧。” “记得。”许秋嘴上回应了一句，心里却吐槽着，‘哎，随着掌握的技能越来越多，组会上也越来越容易被呼唤，必须要集中精力，不能开小差，之前钙钛矿的内容都可以不那么认真的听，现在就不行了。’ 吐槽完毕，许秋坐在板凳上，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蚀刻剂是2的稀盐酸和锌粉，我当时的做法是先用3胶布把i图案贴出来，然后丢在装有盐酸和锌粉的一次性pe杯中，蚀刻30秒左右，最后的效果还可以。如果换成f基片的的话，条件可能会改变，还有就是可以用蜡封的方法代替用3胶布，得到的图案面积会更加准确一些。” “行，”魏兴思点点头，“吴菲菲你参考一下。” “好的，我都记录了下来。”刚才许秋讲的时候，吴菲菲在动笔记录。 “段云，你来吧。”魏兴思道。 段云他上一篇sall文章投出去以后，实验工作又一次的陷入了停滞状态，表示：“上周试了试银纳米线，结果不好，这周再试试。” ‘不好就不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干什么。’魏兴思又气又笑，但考虑到段云上周刚投了文章，便没有发作：“我知道了，田晴你来，hesre的综述计划书怎么样了。” 田晴：“上周二、周四，我和冯盛东讨论了两次，确定好了文献综述计划书的分工，现在已经写好一多半啦，五一放假前可以完成。” 听到一个好消息，魏兴思脸色缓和了不少，再次点名：“孙沃！” 孙沃身子抖了一下，起身说道：“上周我主要在写毕业设计，顺带帮吴菲菲学姐制备器件。” 魏兴思不置可否的“噢”了一声，继续点名：“陈婉清，你那篇a写的怎么样了。” 陈婉清：“还在写，五一放假前应该能完成。” “好，写完后先给许秋看一遍把把关。”魏兴思点点头，目光转向许秋，说道： “许秋，你上周投的那篇n，《自然·通讯》，我今天查过后台，已经通过编辑审核，给审稿人送审了，现在这篇ees写的怎么样啦？” “粗稿已经写好了，现在还差器件的重复性数据。”许秋答复道。 考虑到现在最高效率已经优化到915，短时间肯定不可能破10，没必要拖下去，况且这周学姐要投文章，田晴也要投综述计划书，还是帮魏老师缓解一下压力为好，早点把文章给送出去，想到这里，许秋又补充了一句：“周三投吧。” 不过，许秋有些纳闷，魏老师今天是怎么了，n就n把，还故意念一遍全名，包括之前田晴的综述，陈婉清的a工作，以及他现在写的这篇ees，也非要把期刊名称给说出来。 直到他看到旁边的邬胜男，这才想明白，原来魏老师是在向新成员显摆啊。 许秋瞬间脑补出来了画面，一个怪蜀黍拿着一根棒棒糖，对着一个小萝莉说道：“你看看其他人，只要你好好干，文章不成问题。” 此时，邬胜男的嘴巴都“”了起来，心道：“这组里的人一个个都这么nb的嘛？” 她的本科就是普通的一本，硕士211，博士9八5，之前发表过的最好的一作文章是一篇af，不过还是一篇综述，含金量一般，还有一篇ja，一篇asai，剩下的两篇都是三区的文章。 af是a的子刊，比ae稍差些，但也是比较不错的一区期刊了。 其实，就她这个成果，也已经超过半数以上的博士研究生了，没办法，大多数研究生的状态其实都是咸鱼。 她并没有选择出国找博后，一方面是英文水平一般，另一方面也是国外大牛组的博后不好申请，很多都要求博后本人自带项目过来投奔，通俗来讲，就是要带“钱”过来才收，除非你是非常优秀那种，能随随便便就发a以上文章的人，那自然都是抢着要。 相对来说，博士出国读还容易一些，缺点的话就是申请不到奖学金，需要自费，毕业难一些，人均延毕。 此外，她的领域还是“光致变色”这种不太热门的领域，就更不好找国外的博后了。 因此，她最终决定留在国内魔都发展，于是就在魔都交大、魔都综合大学、同基大学等几所9八5高校的材料系和化学系导师中寻找研究领域相关的，最终筛选出了魏兴思等几位老师，接触下来，确定了魏老师。 选择魏老师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邬胜男看到了他这边实时更新着的成果，回国还没多久，学生就发表了a、ees、ae、asel这些高质量期刊的文章，一共发表了二十多篇文章，而且其中最差的文章都是二区，潜力无限。 现在她参加了第一次组会，又听到组里个个都在整大新闻，又是hesre，又是n，又是ees，又是a的，整个人都震惊了。 最后，韩嘉莹汇报了一番上周的实验数据，主要是那篇ees文章的表征数据。 组会结束后，魏兴思吩咐吴菲菲订中饭，然后把邬胜男单独留了下来。 “怎么样，组会听下来。”魏兴思随意说道。 “您的学生都挺厉害的。”邬胜男由衷的称赞道，她听过一次组会后，大致明白了组里的成员分布，三个做有机的，两个做钙钛矿的，还有一个做机理的，一个做热电的，自己的方向和有机、钙钛矿都有交叉，但是还比较独立。 魏兴思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而且几个潜力股都很年轻，吴菲菲是硕博连读，今年刚转博，算是博士一年级。” “那许秋呢？”邬胜男好奇道。 “他啊，本校大四本科生，今年九月份才毕业，然后到组里直博。”提到许秋，魏兴思的心情不由好了不少，脸上都充满着笑容。 “才大四？！”邬胜男惊讶道：“大四就要发n和ees了？” 魏兴思笑着解释道：“那篇n是许秋一作，另外一篇ees是他和最后汇报的那个大三小姑娘，韩嘉莹共一的，因为许秋文章写的好，由他来写，除了这两篇外，许秋之前还有发过一篇a和一篇ae，还有两篇二区文章和一篇刚发的asel综述。” “现在的本科生都这么强了么。”邬胜男感慨道，她之前有浏览过魏老师课题组官网上的学术成果，不过没有具体查看文章对应的作者，现在看来自己的功课做得还是不够啊，没有发现许秋这条大腿，早早的把研究领域给确定了下来。 此时，她很想和魏兴思说：“我后悔了，我也要做有机光伏，不是为了发文章，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对有机光伏这个领域充满着热爱。”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博后，拿工资的，并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能日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抱上大腿了。 …… ps：周一凌晨零点过后加更一章，算作本周的加更，应该还清了100月票和2000推荐票的4000字加更，如果多更了，算你们欠我的。 ps2：12月月底，29-31号有双倍月票活动，我个人理解应该是投一张算两张，所以月票可以先存一下，到那时候再投给我。 269 邬胜男：我要抱大腿（求订阅） 在21八又聊了一会儿后，魏兴思带着邬胜男参观邯丹实验室，许秋和吴菲菲陪同。 “这个实验台上是u-is、pl、电化学工作站，你应该都很熟悉……” “那边是我们的两个手套箱，平常我们有机、钙钛矿电池器件的制备都在这里面……” “这个黑不溜秋的大家伙，是段云自己搭建的热电测试平台……” “还有……” 魏老师将实验室内的仪器设备全部介绍了一遍，如数家珍。 回到216办公区域，魏兴思随口向吴菲菲问道：“这边还有空余的座位吗？” 吴菲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着办公桌说道：“这边是田晴和段云，这边是许秋、陈婉清和韩嘉莹，这边是我和孙沃。”说完后，她的目光看向背靠着房门的位置，言下之意，只有那边有空余位置了。 魏兴思转头和邬胜男商议：“这边的面积比较小，位置有些紧张，要不你平常就在我的办公室办公，我那边有一张空余的办公桌，之前本来是给吴菲菲准备的，不过她也不常过来。” 邬胜男心中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了决定，指了指靠近门的一处位置，说道：“我坐这里吧。” 216的房门是向走廊外侧双开门的，平常一般只开单边，她选择的就是那扇不常开着的门的前方，她觉得相比于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干活，眼下这个位置虽然差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此外，邬胜男盘算了一番自己的科研成果，只稳稳强过了刚进组几个月的本科生孙沃，吴菲菲和许秋都是超过她的，至于组里另外的四个人，暂时看起来和她是五五开的样子。 在这样卧虎藏龙的课题组里，她也没有把自己博后的身份太当回事，而是一心想着抱大腿，那么就要尽可能的在办公室里和其他人混熟，坐在216显然更加方便一些。 对邬胜男的选择，魏兴思并不意外，他说道：“那行，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讲，或者问问组里的吴菲菲、许秋他们都可以。” “好的，”见魏老师有离开的意思，邬胜男主动道：“老师，那您先忙。” 魏兴思点点头，转身返回21八。 邬胜男的到来，对课题组里的运转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她属于有六年多工作经验的熟练工种，可以直接上手，组里大多数的仪器设备都会使用，不需要像孙沃进组时那样，安排吴菲菲专门指导。 田晴开开心心的把“钙钛矿量子点”相关的文献，以及她唯一一次在张疆合成失败的实验记录，转交给邬胜男，完成了工作交接。 魏兴思给邬胜男安排了三个任务，首先是继续她博士时期的研究，即三苯胺体系的光致荧光变色材料合成，其次是整理钙钛矿量子点相关的文献，写一篇综述，最后是在综述撰写过程中找到自己的研究方向。 第一个和第三个任务都要去张疆进行合成，不过考虑到马上要放五一长假，做合成的话只能做到一半停下来，邬胜男就没有急着去张疆，而是暂时留在了邯丹，一边整理文献，一边了解课题组的众人。 周三早上。 韩嘉莹一共补做了两批器件，她的b4-八系列分子的器件最高效率达到了921，并完成了器件的重复性实验。 同时，她也一并处理着b3-6系列分子的数据，之前为了快速把ees的文章写出来，这部分的数据都没有来得及处理，很多都还是原始数据状态。 在此期间，许秋则完成了ees文章的最终版草稿。 大多数si学术期刊的正文都是由标题、作者、关键词、摘要、引言、结果与讨论、结论、致谢、参考文献这些部分组成的，不过有些期刊会比较“特立独行”，弄一些新的东西出来： 比如，有期刊会有“highlighs（亮点）”栏目，要求把文章的亮点直接列举出来，和关键词不同，这种“亮点”更加直接，而且可以写的长一点，比如写一句话，十几个单词。 再比如，ees期刊额外多了一个“braernex（更广泛的背景）”栏目，虽然通过字面意思可以大致推断出它是干什么的，但为了避免会错意，许秋还是翻阅了几篇其他人发表的ees文章。 结果发现，其他人在“更广泛的背景”这里，都先是详细讲述目前细分领域的现状，存在的问题，最终回落到这篇工作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 差不多就是把引言、摘要、结论缝合在一起，倒是有些像是erleer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在别人期刊上投稿就要遵循对方制定的规则，许秋有模学样的写了起来： 先是把pi分子的发展历程描绘了一番，然后突出3-pi策略可以解决pi高度结晶性问题，并且能够提供三维空间上的电荷输运，接着表明我们打破了pi领域的效率世界纪录，最终再升华一下，提一句3-pi的潜力非常高，值得进一步的研究关注。 虽然许秋心里不觉得潜力有多高，而且他也不想进一步的研究，但落在文章里，还是要吹一波自己工作的。 下午，许秋和魏老师改了半天文章，随后找学姐、学妹复查了一遍，晚饭后，文章投出。 这次投文章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说起来，这也是许秋第一次投rs旗下的期刊。 组里rs的模板是仿照文章最终出版样式的双栏排版，而非as和iley那样不考虑样式的单栏排版。 而且，rs旗下的期刊，会在文章插图和文字之间插入一个用来分割的横杠。 于是，他们在上传文章附件，r转换pf的过程中，就遇到了排版问题。 转换得到的pf文件中，横杠的位置发生了偏移，导致横杠被覆盖在了图片下方而无法正常显示。 按理说，这种不影响阅读体验的“问题”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只是审稿，到最后文章正式发表的时候，编辑还会重新帮忙调整格式的。 但这种格式上的问题，对魏兴思来说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夜空中最亮的星一般耀眼，一眼就被他给发现了。 最后，两人硬是弄了二十分钟，改了三四次，通过加空格的方法，终于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文章投出，许秋从21八返回，在走廊里寻思着，‘上周四的小龙虾还是蛮好吃的，要不今晚再带着韩嘉莹去吃一次，学妹虽然嘴上说着减肥，但遇到美食，肯定把持不住自己，这个计划不错。’ 当他回到216的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陈婉清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仿佛等待了许久的样子。 嘶，许秋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为时已晚。 “学弟~”陈婉清的声音，就像刚喝了一杯加了全糖的焦糖奶茶那么甜，“你的文章投掉了伐，帮我改一改我的文章好不好伐~” “好吧。”许秋无奈应下，坐回座位上，歉意的看了眼旁边的学妹，韩嘉莹有些懵，回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许秋没有解释，抚了抚学妹的头发，然后从学姐那边接过u盘，将文件拷贝到电脑中，内心嘀咕着，‘还真是无缝衔接啊，这是学姐的第五篇文章了吧，不知道写作水平有没有提高呢。’ 文件名是“a_raf22x”，看来学姐自己就改了22个版本。 这不是许秋第一次帮学姐改文章了，所以也不觉得意外，有时候她一天都能弄出好几个版本来，基本上有点小改动都要保存一个备份。 许秋也有这个习惯，不过他迭代版本数量没有学姐那么夸张，一般也就是3-6版左右，从1开始编号，然后拿到最终版，会把文件后的数字删掉，只留下“期刊名称_raf”作为文件名。 许秋点开正文文件，加载三秒钟后，r正文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然后打开审阅模式，这样可以记录他的每一个修改详情，接着操作着键盘鼠标，认真查看了起来。 标题倒是中规中矩，“一种基于i结构的新型aa电子受体的设计、合成以及光电应用”。 作者是学姐一作，许秋二作，学妹三作，魏老师四作挂通讯，也很正常，没有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进来。 正文部分，许秋先扫了一遍图片，这方面学姐的长进不少，没有发现明显的格式问题。 然后从摘要开始看起。 第一句，写的还行。 第二句，语法错误，少加了一个定冠词“he”，赶紧补上。 第三句，读的通，但是看着有些别扭，看了四五遍，把语序调整了一下，看起来舒服多了。 第四句，写的还行。 第五句，有点怪怪的，噢，原来学姐开发了一种定语从句的新用法，真棒棒。 第六句，写的……还凑合，暂时不改了，让魏老师头疼去吧。 最后一句，“获得了一个61的效率”。 这里加个形容词，描述一下这个效率吧，虽然不是世界第一，但怎么说也是世界第二呢，配得上一个形容词。 可怎么加呢？ 许秋陷入了纠结…… 270 那么只要样本数量足够大，正态分布就难不倒我（求订阅） 要是没有那篇《自然·材料》把aa体系的效率上限提升至10，学姐这里61的效率，就可以用“ang（杰出的）”或是“rearkable（非凡的）”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 而且还可以在最后再加一句，“就我们所知，这是目前aa体系的最高光电转换效率”，这样就非常的完美，既装了b，还让别人无fuk说。 可现在，被别人盖了一个大帽子，属实有些难顶。 许秋纠结了两分钟，终于打出了一个单词，“ipressie（令人印象深刻的）”。 想了一会儿，又删除掉，重新敲出四个字母“high（高的）”。 还是形容的朴素点吧…… 改完摘要，继续改引言部分。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许秋的改文章进度只有三成左右，实在是学姐写文章的能力进步有限，很多犯过的错误还会接连犯第二遍，甚至第三遍。 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语言类的东西不似实验操作，很难速成，而且习惯了错误的用法，也很难纠正过来。 就像现在还有很多餐厅的“餐”字，还是用的简化版的，只有左上角那部分，当然这不能说是严格意义上的“错误”，但道理是类似的。 周四，许秋再次耗费了整个上午和半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帮学姐把文章改完。 “喏，”许秋将u盘递给陈婉清，有气无力说道：“看完一遍了，我用的审阅模式，修改痕迹都在上面。” “谢谢学弟，”陈婉清接过u盘，开心的提议道：“我请你和学妹喝奶茶吧。” “好呀！”韩嘉莹迅速响应，“师兄，你要喝什么？” “清爽一些的，”许秋想了想道：“杨枝甘露吧。” “唔……”韩嘉莹拿着陈婉清的手机，在外卖软件中浏览着商家，找寻了两分钟，说道：“那我们就点这家‘五分甜’，我要一杯芒果多多，学姐你呢？” “我和你一样吧。”陈婉清忙着改文章，随口说道。 几分钟后，陈婉清将许秋的改动部分，同步到了她自己的草稿文件中，然后带着最终版草稿文件，美滋滋的去找魏老师。 与此同时，许秋在电脑桌面上新建了一个空白r文件，然后脑袋往桌上一放，脸滚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放空自我，回顾着近一个月内的工作情况： 这段时间，他除了做实验外，先是写了一篇n，然后又是一篇ees，最后还帮学姐改了一篇a，连续三篇都是高质量的文章。 对于这种高质量的工作来说，即使工作本身很扎实，写文章时遣词用句也不能太过随意，段落词句都要仔细雕琢才行。 因为不论是审稿人、编辑还是其他研究者同行，了解你的工作都是基于文字阅读的，假如文章中隔三差五都是语法错误、拼写错误，或者看着像小学生作文，无疑会影响他们对文章的第一印象以及整体感受，可能本来有机会发表的文章，就因为语言表达方面不过关，而遭遇拒稿。 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也因此，许秋对这三篇文章都倾注了非常多的心血，以至于现在感觉自己的精力都快被榨干了，有一点点虚…… 一想起接下来还要再写一篇关于学妹b3-6体系的文章，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那篇文章准备投asai，二区的期刊，写起来会轻松许多，可以适当放放水。 又拿脸滚了一会儿键盘，许秋抬起头来，看了看电脑屏幕，发现并没有敲出来一部《莎士比亚》全集，反而是一堆乱码：“我发卡方有看海放科进欢降研幅定啥辅范阿助林翻来系阿囧分离统……” 仔细看了看，好像也不全是乱码。 ‘看来，我这张脸还有点本事，’许秋吐槽了一句，随手x掉r文档，把文件删除。 周五下午，放假前夕。 陈婉清的文章顺利投出，田晴的综述计划书也已经递交给编辑。 许秋和韩嘉莹处理着b3体系的实验数据，没急着写文章。 吴菲菲和孙沃还在摸索着二维钙钛矿体系的实验条件。 段云的实验似乎进入了瓶颈期，热电器件性能很差，猜测是购买的银纳米线溶液质量不够好的原因。 邬胜男和实验室里的众人基本混熟了。 许秋总感觉邬胜男和自己说话的频次格外的多，有点摸不清楚这新来博后的路数，‘女大三抱金砖，这两块半的金砖，有点消受不起啊。’ 下午四点多，魏兴思出现在216的门口，和众人说了些“假期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最后表示： “你们打扫一下实验室，我先回去了，走的时候门窗关关好，记得五月五号的下午过来，开组会。” 这次的五一小长假，魏兴思没有像之前国庆假期时那样“掐头去尾”，而是只“去尾”，即五月一号到四号休息，五号开始上班。 一方面是考虑到“看似是五天假期，而实际上只有一天”，因为包含周六、周日以及节前节后还有两天补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魏老师在假期里要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琼岛玩耍。 据吴菲菲透露，魏老师和他老婆是在漂亮国攻读博士期间认识的，他在国内魔都交通大学获得的硕士学位，在国外并不被认可，因此额外读了三年硕士和四年博士。读博期间，两人结婚，生了龙凤胎。两个小孩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今年都是八周岁。 算起来，魏兴思接近三十五岁的时候才开小号，在当时那个年代算是非常晚的了，毕竟那是一个男女平均二十岁出头，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就结婚生娃的时期。 魏老师的这种情况，放在现在的科研圈里也不算多见，现在很多都是博士期间就结婚的，更早的当然也有，许秋的朋友圈都能看到本科生晒结婚证的，晚一点的话博士毕业立马结婚的也不少，不过也有一些剩下的，那基本就是大龄剩男剩女，可能也都没有结婚的想法了。 魏老师偶尔会在周末的时候把孩子接到办公室里，许秋之前有见过几面，长的还蛮可爱的。 目前，两个小家伙都在魔都综合大学的附属小学上学。 像高校教授、中学教师这些在教育系统里任职的人，后代的教育福利都是非常棒的，从小学到高中基本都不用考虑学区房之类的问题。 此外，虽然他们的孩子也要照常参加高考，但在自主招生、学科竞赛等其他路子上有着父辈的资源，会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竞争力要高出不少。 当然，路子宽不代表孩子们未来就一定能达到父辈的高度。 原因也很简单，哪怕家庭因素让他们的发展上限拔高了许多，下限也提高一些，但是从统计学上来看，大部分的可能性还是落在中庸的结果当中。 就如同实验测试数据通常呈现正态分布一般，芸芸众生的命运也是如此，大部分人的未来都是读一个普通的大学，找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和一个过得去的对象结婚，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单单“精英出身”，并不足以打破这种统计学上的限制。 不过，世界上精明的人还是有的，很多富豪，比如港城的一些大佬们，喜欢多生一些孩子用来避险。 既然是正态分布，那么只要样本数量足够大，生的足够多，大概率会出现几个非常优秀的后代，然后再像古代帝皇选继承人一样，从中选择出合格的接班人。 …… 四天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许秋的日程规划是： 五月一日、二日，寝室，宅。 五月三日、四日，出去，浪。 倒没有回家的打算，因为除了寒暑假两个长假外，平常小的节假日回趟家路上就得花费两三天，固定时间成本太高了，只能给家里打个电话报报平安。 韩嘉莹的打算是前两天回家，然后五月三号返回魔都，和许秋一起外出玩耍，她们特意查看了天气，三号四号都是晴天。 学妹的家就在苏城，离魔都很近，之前都是每周回一趟家的，后来变成了每两周回一趟，前段时间由于连续加班差不多一个月没回家了，还是有点想家的。 陈婉清的家乡同样离魔都比较远，于是她也和许秋一样，选择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宅女。 至于课题组里的其他人，他们不是魔都本地人，就是江浙沪一带的，有的选择回家，有的趁着小长假出去浪。 从生源比例，大致可以窥见教育资源不平衡的现象。 一个课题组里，研究生的样本是比较少，不过本科生的情况，许秋还是比较了解的。 魔都综合大学每年招生本科生大致3000多人，其中一半是非高考的途径，包括自主招生、综合评价、高水平艺术团、高水平运动队、国家专项计划、高校专项计划、港澳台免试招生这些。 另外一半则是高考正常考进来的，大约1500多人，像许秋所在的省份，只录取10人左右。 他高考那年，两种招生方式加起来整个省份一共只录取了12人。 综合下来，省份招生比例不足千分之四。 271 许秋居然只要两三天就可以搞定？（求订阅） 五月一日上午八点多，寝室。 因为是难得的放假期间，许秋也懈怠了，赖在床上玩着手机不想起床。 他的两个室友，陶焱是魔都本地人，直接回家了，本来陶焱是有旅游计划的，不过考虑到毕业设计还没有完成，就先暂时延后了，打算等答辩完再毕业旅行；任斌是疆省人，回家不方便，也选择了宅。 此时，任斌正坐在写字桌前，突然出声呼唤：“许秋，快过来帮帮我。” “什么事？”许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下了床，朝任斌走去，他发现任斌的电脑桌面上是一个空白的r文档，居然没在玩游戏。 见状，许秋思索了片刻，猜测道：“毕业设计？” “是啊，我的毕业设计还一个字都没写呢，”任斌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许秋，你的肯定已经写完了吧。” “我也还没开始写。”许秋摊了摊手，他大概知道任斌要找他干嘛了。 “啊这……毕业论文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提交了啊，”任斌尴尬的挠挠头，心中盘算着：‘难道说许秋忙着做实验忘记这事儿了……’ ‘嘶，很有可能啊。’基于这点假设，任斌继续脑补着画面： ‘据说魏兴思是一个非常b的导师，一直压榨着学生，他组里的学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许秋被繁重的实验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然后提前代入了自己的直博生身份，从而忘记了自己是大四的学生，就把毕业设计的事情给忘记了……’ ‘当排除了所有可能性，还剩下一个时，不管有多么的不可能，那就是真相。’ 想到这里，任斌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是忙着做实验忘记这事儿了吧。” 许秋：？？？ 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许秋解释道：“我的实验数据和描述文本都有现成的文版本，等节后花两三天时间速成一下就可以。” “原，原来是这样。”任斌不禁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有些匮乏啊，一般要两三个月时间才能勉强完成的毕业设计，许秋居然两三天就可以搞定。’ 许秋并不清楚任斌丰富的内心戏，主动说道：“你的毕业设计……” “可以帮忙看看吗，我测试了一些数据，但是不太会写。”任斌顺着台阶接话。 “我先看看你现有的实验数据有哪些吧。”许秋道，虽然以他现在的水平，指导本科毕业论文的难度几乎为零，毕竟他连博士毕业论文都评审过，但他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打算先考察一番。 如果任斌的实验工作比较充分，他也不介意帮一帮忙，给一些技术指导，怎么说都是共处三年的室友，这点小忙他还是乐意帮的；反之，如果给他一个空壳子，让他从零弄出一篇毕业论文来，那他自然不可能答应。 任斌打开了一个名为“毕业设计”的文件夹，说道：“喏，和毕业设计相关的文件、实验数据都在这里面。” 然后，任斌起身把他的电竞椅让了出来，“许秋，你坐吧。” “好。”许秋也不客气，直接接管电脑，打开几个主要的文件，查看了起来。 首先是任斌的开题报告，题目是“原子层沉积制备钛掺杂的氧化锌薄膜及其特性研究”。 里面有一些文献综述，包括氧化锌薄膜的应用情况，以及几种获得纳米薄膜的方法，物理气相沉积（p)、化学气相沉积（）、原子层沉积（al）。 “你这工作和我做的领域相关性还挺高的。”许秋笑了笑道。 “是吗，那太好了。”任斌开心道，他知道相关性越高说明许秋懂的越多，指导他写毕业论文也就越容易。 许秋一边继续浏览文件，一边像任斌介绍道：“我们制备太阳能电池的时候，用到的方法是物理气相沉积的方法，同时氧化锌也是有机光伏倒结构的重要传输层材料，不过我们用到的制备方法是溶胶凝胶法……” “嗯……嗯……”任斌大致听的懂，频频点头回应。 很快，许秋看完了开题报告，总结道：“开题报告中的文献综述部分，可以再增加一部分内容，放在毕业设计中作为绪论部分，当然不改也行，这部分写的还可以。” 顿了顿，许秋转头问道：“这部分是你自己写的嘛。” 任斌老实承认：“不完全是，我们组一个硕士师姐帮我润色过。” “难怪，语言看起来比较学术，不像是新手写出来的。”许秋点点头，好奇问道：“那你怎么没继续请教她呢。” “她也是今年毕业，已经找到工作了，现在一边忙着学校毕业答辩的事情，一边实习，四月份就基本不来学校了，我不太好意思继续打扰人家，不过她人还挺好的，离开前帮我设计好了实验。”任斌道。 “怎么，看上学姐啦？”许秋从任斌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寻常，挪揄道。 “人家有男朋友了。”任斌低声道。 许秋暗自嘀咕了一句，看来还真的有情况，不过这种八卦什么的，并不是他热衷的，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移话题道：“毕业论文的模板有吗？” “没有。”任斌摇了摇头。 “嗯。”许秋起身，从自己的电脑中找到田晴的毕业论文，把文本内容删除，只留下框架部分作为模板，拷贝到u盘中，在任斌的电脑中打开，说道：“现在有了。” 任斌看着模板首页上的信息，说道：“田晴，学号是1xx……这是我们上一届的学姐啊。” “没错，我们组里的硕士学姐。”许秋应和了一句，随后一边操作鼠标键盘，一边解释：“我们把开题报告中的文字直接复制到毕业论文中的绪论部分中，就像这样。” 搞定后，许秋继续说道：“前面还需要写中英文的摘要和关键词，以及论文目录，这个先空着，等最后再写。” “好的。”任斌拿了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 许秋撇了一眼任斌的动作，说道：“不用记录，我直接把注意事项写在r模板中就好。” 随后，许秋打开了一个名为“实验数据”的文件夹，发现里面有各种各样格式的原始数据，文件的后缀非常丰富，有x、xls、s……，甚至还有pf格式的，大多数的数据文件都是文命名的。 受魏老师的影响，许秋平常的实验数据文件都是全英文命名、整齐分类的，现在乍一看到这么多数据混乱的堆在一起，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许秋很快便调整过来，注意到一个特殊的文件，“实验方案及各表征工作的意义x”，双击点开。 “这是三月份开题报告期间，学姐给我做的实验计划，我就是按照她的计划来进行实验的。”任斌主动解释道。 “明白。”许秋点点头，浏览了起来，里面的项目并不多，包括： 氧化锌薄膜的制备，用异丙氧基钛、二乙基锌和去离子水作为前驱体溶液，利用al方法，在硅片、石英基底上进行沉积，改变异丙氧基钛的含量，可以调控薄膜中钛元素的含量。 紫外可见近红外光吸收光谱测试（u-is-nir），检测氧化锌薄膜的光吸收性能。类似于许秋平常测试的u-is，只是新加了近红外光的检测器，检测范围可以从200-900纳米左右，拓展到200-2000纳米左右。 椭偏仪，测试氧化锌薄膜的厚度和部分光学特性。这个许秋之前测试厚度时有考虑过，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选择了se手段，主要是因为椭偏仪测试过程中涉及拟合，对于许秋的有效层材料来说，每一种新材料都对应了完全不同的拟合参数，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并不是很值得。 x射线衍射，即xr，用来氧化锌薄膜的结晶性能，探索基底、杂质浓度、薄膜厚度对结晶的影响。 霍尔效应测试，得到氧化锌薄膜电荷迁移率、导电性能随掺杂浓度的影响，最终筛选出最优的掺杂浓度。这个测试和段云的热电材料有些相关，段云制备出来的样品，也是要去测试霍尔效应的，获得材料的导电率。 看完任斌学姐给出的指导文件后，许秋继续依次点开各个文件、对照着文件名查阅起来。 最后，许秋总结道：“按照你的学姐的实验思路是什么问题的，现在的实验数据可以先处理一下。数据量方面，相对来说有些少，大概只有四五张图，不过这个也没办法，之后再说吧。”顿了顿，许秋转头问道： “对了，数据处理方法、画图你都会吧。” “把数据导入exel，然后生成散点图？”任斌试探道。 “exel？”许秋下意识的反问，随后反应了过来，任斌没接触过rig也很正常。 许秋摸了摸下巴，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最好还是用rig这样的专业数据处理软件，这样吧，你先按exel把数据弄出来，然后我帮你画图吧。”反正只有几张图片，交给他处理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处理完图片后，就要开始写第二部分‘实验部分’，里面包括用到的药品、试剂，薄膜制备过程，以及各项表征测试手段的具体方法。”许秋一边在模板中操作，一边告诉任斌该部分需要补充的内容： “第三部分就是实验数据分析部分，这个等第二部分弄好，把数据图片处理出来再说。” “第四部分是结论，最后是参考文献和致谢部分，这部分最后再写吧。” 一共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许秋帮任斌把毕业设计撰写思路梳理完成。 任斌的工作给许秋的感觉，总体来说完成度还可以，虽然任斌平常吊儿郎当的，但在能否顺利毕业这种大事上，他还是挺靠谱的。 272 任斌的心里话（求订阅） 许秋给任斌指明方向后，就让任斌自由发挥去了，自己则好好享受起了假期： 看看电影，读读，玩玩游戏，和学妹煲煲电话粥，寝室食堂两点一线。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过去了三十二个小时…… 五月二号，下午五点多。 许秋再次听到任斌的呼唤：“许秋，帮我看看论文，晚上请你吃饭，地点你定。” “好呀，我来啦。”许秋把看到一半的电影暂停，随后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朝任斌走了过去。假期南区食堂只开放寥寥几个大众菜窗口，这两天许秋一直吃那么几种菜，也有点腻了，现在刚好可以出去换换口味了。 “这是我用exel处理出来的图片，这边是毕业论文正文，我按照你的建议补充了一些内容。”任斌用鼠标光标辅助介绍道。 “行，我先帮你把图片处理好吧。”许秋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旁边，然后接管了任斌的位置。 许秋简单查看了任斌做出来的图片，大体判断出测试结果没有什么问题，便通过“网上邻居-共享文件夹”的方法，将这些exel文件弄到自己的电脑中。 寝室用的是电信的宽带，安装的路由器，在同一个网络环境下链接的电脑设备，可以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文件传输。 说起来，学校寝室里的电信网络信号属实有些拉胯，任斌经常埋怨玩游戏的时候掉线、丢包。 可惜，寝室区域的网络供应商是垄断排他性质的，也就是只能选择电信这一家，想换也换不了，这让任斌一度阴谋论的认为，是学校要求电信把网络给弄差点，防止像他这样的学生沉迷于网络游戏无法自拔。 好在宽带的价格还算比较便宜，一学期两百多，三个人分摊下来，也就不到八十。 除了校外的电信网络外，寝室内每个铺位还有一个校园内网的接口，插入网线就可以直接连接上校园网，被限制只能用来登录个人urp系统或者是选课系统等学校内网，而无法上外网，连千度都打不开。 不过，也是有办法可以绕过限制的，许秋大一时的室友是搞计算机竞赛的，他们设置了一个pn，直接通过内网连接学校机房的网络资源，不仅免费，而且速度贼快，也不卡，玩网游稳定40毫秒左右的延迟。可惜大二分流之后，那些计算机学院的人都去张疆校区了，原先的pn也没法用了。 许秋将第一个exel文件，导入到rig软件中，点击pl生成图片，再套用课题组里的模板，修改了横纵坐标的名称、单位后，得到第一张紫外可见近红外光吸收光谱的图片，然后顺手保存了一个模板。 继续操作下去，许秋耗时十多分钟，把所有图片都绘制出来，统一导出到一个pp中，再保存成为bp格式文件。 因为是任斌的毕业设计，不需要遵循魏老师的要求，许秋就没有花费时间，把图片旁边的白边的裁剪掉。 图片一共24张，倒是比许秋之前想象中的多一些，他稍微检查了一番，很快发现了原因： 任斌采用的是每个条件都单独绘制的一根曲线方法，因此虽然只有四五项测试，但却可以弄出来二十多张图片来。 见状，许秋调侃道：“你还挺‘聪明’的嘛。” 任斌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知道自己的工作量不够嘛，反正本科毕业设计只看页数，不看字数。” “倒也是，本科比较宽松。”许秋附和了一句，继续道：“硕士和博士毕业设计就有硬性的字数要求，没记错的话，我们理工科的专业硕士是不少于15万字，科学硕士是不少于2万字，博士是不少于5万字，文科生的话，据说字数要求还会更多一些。” “是的，”任斌点点头，“我大三的时候在档案馆工作过大半个学期，干的活就是本校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归档工作，当时看到文科生的博士论文有的甚至超过了300页，都快有半块板砖厚了，理工科博士的一般才100多页。” “大三的时候，你还去过档案馆？勤工俭学吗？”许秋诧异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自从两人成为室友后，任斌就一直是游戏宅男的状态。 “算是吧，那会儿想多体验一下校园生活。”任斌随口回应，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许秋也没有多问，继续将目光转移到电脑屏幕中，点开毕业设计的r文件，开始仔细查看。 前面的第一章绪论部分，以及第二章实验部分，任斌都已经完成了，目前加起来一共有十三页，还算可以。 许秋仔细看了看格式，字体、字号和行间距都是符合学校要求的，正文小四号，行距20磅，这方面任斌倒是没有耍小聪明。 至于内容，许秋就没有多看了，因为并不重要，只是问了一句：“没有过分借鉴其他人的吧？我指的是文版本。” “没有，没有，”任斌忙摇摇头，解释道：“第一章基本都是我自己从学姐给我的si文献中翻译过来的，第二章是我自己写的。” “那就好。”许秋不疑有他，据他所知任斌的英语不算差，六级裸考也有500+，翻译文献的能力还是有的，再不济也可以使用有盗、谷狗之类的工具。 第三章实验讨论部分，任斌才刚刚起了个头，他按照许秋的建议先写了几个小标题，把论文的骨架搭建了出来。 许秋把刚才处理出来的图片回传到任斌的电脑中，然后按照标题分类丢到正文中，暂时没有考虑排版问题。 r文件的页数，瞬间膨胀到了二十一页，平均三张图片对应一页。 许秋满意的点点头道：“这页数差不多够了，再加上正文，摘要、目录，以及后面的结论、参考文献、致谢，估计一共能有三十几页，只要查重通过，论文交差肯定是没问题了。” 任斌拍了拍许秋的肩膀，真诚说道：“兄弟，谢谢你。” “不用客气，”许秋摆摆手，谦虚了一句：“我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主要还是你自己做的工作本身给力啊。” “对你来说是一个小时，对我可能就要节省好几天的时间。”任斌又恭维了一句。 “哈哈，”许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动转移话题：“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来挑吧。”任斌虽然是疆省人，但是不信教，饮食方面没有什么忌口。 学校处在商圈旁边还是极好的，有近数百家餐厅，想吃什么都能够吃到，而且，餐饮行业开起来容易，倒闭起来更加容易，因此新店永远都吃不完。 许秋从大众评点上一番挑选后，选择了一家名为“起浪把把烧”的烧烤店，就在大学路上。 把把烧和传统烧烤差别不算大，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把把烧每串上的食材分量比较少，因此都是5串、10串、15串……这样卖的，一次一大把。 两人火速到店，今天是五一小长假期间，客流量反而不如平常周末多。 蒜香鸡、掌中宝、黄牛肉、玉米粒、五花肉，羊肉串、黄喉……共十几种品类，每种各自10到20串，最后又来了一份麻辣花甲和一个卤味素拼。 见任斌还有加菜的打算，许秋主动阻止道：“应该够了，点太多我们也吃不下，不够再加。” “那行，我们喝什么？”任斌提议道：“来桶扎啤吗？烧烤和啤酒比较搭配。” “我倒没问题，看你喽。”许秋看了看菜单，提醒了一句：“不过，这里扎啤最低可是3升装的。” 任斌用铅笔在菜单上重重的打了个√，然后挑了挑眉毛，说道：“来一桶吧。” “gay里gay气的，”许秋笑了笑，“你能喝那么多嘛，别到时候要我把你给抬回去。”之前他和两个室友出去聚餐，喝饮料的情况居多，因此他也不知道任斌的酒量如何。 “能的，没问题。”任斌自信满满道。 点好菜后，服务员端过来一个奖杯形状3升装的扎啤桶，两个塑料扎啤杯，一个电烤炉以及两个调料干碟。 扎啤桶有些类似饮水机的构造，按下开关，内部的液体就会受到重力的作用而流出。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拿着两大把烤好的小串，放在了电烤炉上加热保温。 许秋和任斌两人一边撸着串，一边喝着扎啤，一边聊着天。 开始的时候，主要是许秋在主导着话题，他主动聊了一些毕业设计写作方面的经验。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无中生有的经验，不过听到任斌耳中，却有着不少的收获。 酒过三巡，任斌的话匣子打开了，倾诉欲爆棚，絮絮叨叨，断断续续的聊起，他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样子，许秋默默倾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任斌和许秋同样来自高考弱省，但情况并不完全一致。 任斌是通过正常高考进入魔都综合大学的，主要是语文、英语分数比较高，再加上少数民族加分50分（父母同为疆省11个少数民族之一），以及疆省的分数线偏低，这才进了魔都综合大学，换言之，他的理工科，尤其是数学和物理，并不强。 许秋是数学竞赛省级一等奖，国家三等奖加分20分，数理化的成绩都不差，反而是语文成绩拖了后腿，150分的满分只考了10八分，换算成为百分制只有72分，如果分数再高一些，可能当初就去清北了。 大一的时候的任斌，初入校园，仿若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处处给他新奇的感觉，但是课程难度却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像是《数学分析》、《大学物理》这些高学分必修科目，对他来说，都犹如听天书一般，怎么学都学不会。 他时常疑惑，怎么就“显然”了，怎么就“易得”了，怎么就“反之亦然”了。 于是，他大一一年就挂了十几学分的科目，绩点直接被打到20以下。 看着成绩单，任斌突然领悟：“虽然自己被魔都综合大学录取了，成为了家里的骄傲，但自己的实际水平在同学之中是垫底的，不足以支撑他在魔都综合大学立足。” 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很多时候，并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 而且，有些关键的分叉路，走过去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就比如，一旦挂了这么多科，正常保研基本就没戏了。 后来的剧情就很容易想象，任斌受到了挂科的打击，不知道该怎么办，又由于性格内向，到大学没什么朋友，家人相隔也比较远，帮不上忙，偶然接触到了之前未曾多见的网络游戏，迅速找到逃避现实的途径，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三年，在大三的时候，任斌看到同学们或是保研或是出国或是开始找工作，受到激励，短暂找回了自我，为自己谋求了一条路，选择了参军返校，也是期待经过两年的军旅生活，能够让自己“改过自新”、洗尽铅华、重新蜕变。 听完了任斌的一番倾吐之言，许秋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其实他和任斌的出身非常相似，只是自己幸运亿些。 一方面，他高中时候网吧泡的多了一些，提前打了好几年a，上大学就没有误入迷途，只是偶尔看。 另一方面，自己的数学、物理天赋点比任斌多点了几点，《数学分析》、《大学物理》都拿到了a的成绩。 当然，这两门课的a，许秋同样拿的非常艰难，每天除了正常的上课，平均要有四个小时以上时间来刷题。 不谈潜力，其实许秋这些学科的表观能力，比起高考强省进来的学生肯定还是差一些的，毕竟同一套卷子，别人的高考成绩可能都是接近700分的，而且师资队伍的差距也非常大。 烤串吃完，扎啤也全部干掉了，平均下来每人喝了三瓶左右，任斌喝掉的量相对还更多一些，以至于他买完单走路都有些晃了。 许秋只好扶着任斌，然后打了个车返回寝室。 回到寝室，许秋看着沾床就睡着的任斌，摇了摇头，说好的“没问题”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够理解，两人室友三年，临近毕业，任斌也许就是想要借着酒劲，说出一些憋在内心的心里话吧。 …… ps：本来想写3000字结束五一假期剧情的，结果一不留神就写了这么这么多，而且还没写完……不过，下一章就结束了。 273 自信点，把大概给去掉（求订阅） 五月三号，下午两点多。 许秋到魔都高铁站接上韩嘉莹，然后两人一起乘坐地铁，前往一家名为“超级玩家”的vr（虚拟现实）体验馆，地点是学妹挑好的，在一个市中心的商圈内部，搭乘地铁就可以直达。 自从不久前“非死不可”收购us公司后，国内就涌现出不少vr创业公司。 对于这种前沿的科技应用来说，大多都会首选在北魔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作为试点，毕竟潜在的消费者会比较多。 不过，许秋比较宅，如果不是学妹带着去，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会去体验的，现在也算是半强制性的出去开开眼界。 两人一路闲聊着，很快到达“超级玩家”vr体验馆的店面前。 许秋打量了一番店面，不论是出入口，还是室内的装潢都非常有未来感，装修风格明显是参照了科幻电影。 店外挂着一张海报“新店开业，充多少送多少，最低400元起”，店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店员也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店员见有客人上门，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有预约吗？” 许秋回应道：“没有。” 店员热情介绍：“我们新店开张，办会员卡有优惠哦，充400送400，多充多送，上不封顶……” “不办卡，谢谢。”许秋摆了摆手，礼貌拒绝，随后问道：“都有什么项目，怎么收费？” 店员保持微笑服务，继续介绍：“大型vr游戏体验，节假日八八元每人，工作日6八元每人，外面的型vr游戏，5元每次。” “嗯。”许秋四处扫视了一圈，旁边有两个用铁丝框起来的场地，其中一个场地上有四个年轻人，他们穿戴者设备，正挥动着手臂，和空气斗智斗勇，另外一个场地是空着的，这两个应该就是大型的项目；场地外面则有一些单独vr眼镜机器，应该就是型项目了。 许秋偏头看了看韩嘉莹，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大型项目吧，都有哪些？游戏时长呢？”许秋迅速做出判断。 “有仙侠类的《古剑风云》，恐怖类的《诡异高校》，以及解谜类的《密室逃脱》，平均时长大概0-0分钟。”店员指着墙上的海报说道。 “种类有点少啊，选哪个呢？”许秋转头征询韩嘉莹的意见。 “唔……”韩嘉莹咬了咬嘴唇，“我也是第一次玩，师兄你来决定吧。” 许秋思索片刻，说道：“那就保守一点，选仙侠类吧，这个应该是主要看剧情的。” “可以呀。”韩嘉莹点头应和。 “那就这个，《古剑风云》吧。”许秋向店员说道。 “好嘞。”店员走进前台，说道：“我们这边要先付款。” “滴。”许秋付款后，两人跟着店员指示，先在一个电视屏幕前，看了一段视频，也就是游戏的背景介绍。 大概意思就是说：“你们是几位古剑派的弟子，在师门长老的带领下外出游历。” 两分钟左右的视频看完后，店员带着两人进入之前看到的长方形场地，这里周围用铁丝格围了起来，就像是学校操场外围的那种铁丝。 “这个游戏是-4人参加的，现在没有其他玩家，就直接开始好了。”店员介绍道。 然后，许秋背上了一个书包一样的东西，又戴上一个头盔样式的vr装置，右手抓着一个手柄，头盔和手柄均与背包相连。 许秋观察着眼镜里的画面，现在还没有进入游戏，周围是一个黑黝黝的房间，身体移动或转动，视角也会随之移动或转动。 调整角度后，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屏幕，上面有各种游戏操作和注意事项： 比如，靠近地形边缘的时候要及时停止脚步，不然就会撞墙。 再比如，不能离其他人物太近，不然也会互相撞到。 许秋下意识的分析着vr游戏运行的原理。 背包中装的应该是游戏主机以及传感器，地面下方可能铺设了感应装置，用来确定背包或者说玩家的位置，手中的手柄可以实现一些游戏中的交互动作。 店员帮两人穿戴好设备后，继续介绍：“等下进入游戏后，长按手柄上方的按钮可以蓄力，向前挥剑可以释放剑气，按下方的按钮可以救人，那我们就开始了。” 过了几秒钟后，游戏加载成功，许秋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草原之中，右手抓着一柄剑，同时，他可以在眼镜中的画面看到学妹的位置，两人都变成了古装的弟子模样。 许秋又尝试着按了按手柄上方的按钮，持钟，剑身上逐渐出现越来越闪亮的白色光芒，然后向前一挥，剑气飞出，越飘越远，直至完全看不见。 “还挺逼真的嘛。”许秋感慨了一句。 “是啊，”韩嘉莹笑着附和：“就是画质稍微有些差。” 剧情开始，通过vr头盔上连接的扬声器，可以听到长老发布的历练任务：“……杀野猪……”。 话音刚落，野猪就从画面边缘“刷新”了出来，朝许秋他们奔来。 许秋控制剑气，击杀了好几只野猪。 又过了一会儿，反派喽啰突然登场，一边喊着中二的台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一边朝画面中的众人奔来。 两人配合着师门长老，轻松击杀反派喽啰。 反派喽啰在临死前，桀桀笑着：“嚯嚯嚯，你们古剑门，必然会落入我们合欢宗手中。” 长老皱了皱眉头，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当机立断，“我们走”，他决定带着几名弟子乘坐飞剑，返回宗门。 这段飞剑的过场动画做的还不错。 脚下是飞剑，一路穿过群山和白云，有点类似于看4d电影时的景象。 回到宗门，反派&bss登场，长老突然被暗算无法出手。 一番刀光剑影，&bss血溅五步，被许秋斩于胯下。 不过&bss临死前引动了禁制。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地面开始龟裂，大&bss出场，一个灰常庞大的魔神状态的怪物，在许秋面前，亮出了血条。 这个怪，它会吐出紫色的雷球，还会用爪击，只要短时间被打中三次就要进入倒地状态，然后靠队友救援。 前期游戏都没什么难度，只需要挥动剑气砍砍砍就成，到了大&bss这里，游戏难度终于有了体现： “师兄，救我~” “啊，我又死了~” “救救我~” 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打，大概打了五分钟，&bss终于两人被干掉，庞大的魔神，身体不断扭曲着，最终化为飞灰。 临死前还呼唤着：“为什么……我不甘心……” 最后，游戏画面弹出了通关结算。 玩家1：分数八，71，000，评价s。 玩家：分数1，75，000，评价。 离开vr体验馆，许秋还稍微出了点汗，倒不是运动有多么剧烈，主要是vr头盔闷得。 “体验下来，感觉怎么样？”许秋随意问道。 韩嘉莹撩了撩头发，说道：“马马虎虎吧，明显是半成品。” “是啊，”许秋点点头，“剧情这些就不说了，十年前的文套路，而且图像传输的时候，偶尔会有人物漂移，穿模、判定失效之类的问题，非常影响代入感，不过，如果是恐怖类型的游戏，穿模反而更加有代入感……” “哈哈，没错呢。”韩嘉莹轻笑一声，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话说，我们谁是玩家1呀。” “你觉得呢？”许秋偏头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师兄？” “自信点，把大概给去掉。” 五月四号，两人到魔都迪士尼一日游。 节假日时期，票价被炒到了575元每人，韩嘉莹发挥了一下钞能力，直接解决。 然鹅，到了里面发现，魔都有钱人真多，排队两时，游玩十分钟。 一天下来，只玩了十几个项目。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又到了收假的时候。 274 这个分子结构有点奇怪啊（求订阅） 五月五号，周三。 虽说是下午才开始正常上班，但许秋、韩嘉莹和陈婉清约好了上午十点在材一16碰面，他们打算开个会，商讨一下之后ada非富勒烯体系的工作展望，顺便做一下组会。 当许秋和韩嘉莹如约到达材一后，发现16和1八的房间门虚掩着，表明里面都有人。 1八里的肯定就是魏老师了，这也不奇怪，平常周六都能碰到他在办公室；而16房间里的人，并不是提前过来的陈婉清学姐，而是吴菲菲和邬胜男。 吴菲菲在整理上周的测试数据，制作组会，而邬胜男则在撰写着关于“钙钛矿量子点发光材料”的综述计划书，对于每月拿工资的博后，魏老师的要求更高一些，她节前没有干完的工作，就要在节假日期间补完。 几分钟后，陈婉清推门而入，看着16房间内满满当当的人，也是一愣，“怎么这么多人呀。” “她们也和我们一样，提前过来干活的，”许秋笑着为学姐解惑，随后提议道：“我们到三楼会议室讨论吧。” “好呀。”学姐和学妹纷纷附和。 许秋到门房大爷处取了钥匙，打开了三楼会议室的门，学姐是主讲，抱着笔记本电脑，学妹负责记录，拿着实验记录本和黑色水笔。 三人凑在一起，对着电脑屏幕坐下，许秋轻咳一声，说道：“开始吧。” 陈婉清点点头，打开文件，按下f5进入放映模式，侃侃而谈道：“目前的id-ii，ada型非富勒烯受体分子，其d单元为id、a单元为ii，基于这个分子，接下来的优化方案一共有四种。” “第一种，调控d单元id的线性共轭长度，目前的稠环数量为5个，其中，中央是一个苯环，两边各有两个五元环，可以通过引入新的共轭稠环结构，将稠环数量增加为7个、9个，甚至更多……” “第二种，改变d单元，id的侧链，目前的侧链是四个己基取代的六元环苯基侧链，可以替代为直链、支链烷基，或是噻吩环侧链等……” “第三种，优化a单元的结构，ii的苯环上面有四个反应位点，其中引入一个或者两个基团，生成单取代或者二取代的ii结构应该是比较容易办到的。可以引入氟原子、氯原子等卤素原子，来进一步提高ii单元的吸电子的能力，也可以引入甲基、烷氧基等给电子基团，抑制a单元整体吸电子的能力……” “第四种，模仿那篇《自然·材料》的文章，合成类似于id a单元之间引入一个的共轭单元，可以是他们用的&b单元，也可以是噻吩单元等等……” 学姐把四种思路介绍完以后，戛然而止。 “就没有了？”许秋疑惑问道：“具体的合成路线呢，难道只有一页吗？” “嗯，只有一页，合成路线还没想好。”陈婉清弱弱的补充道：“我们这不是讨论嘛。” “好吧。”许秋明白了学姐的用意，学姐现在这是大而全的把所有可能的研究方向都列了出来，想让自己挑几个给她做。 “不考虑对d/>a单元进行大幅度修改的策略的话，总结的还算全面。”许秋概括了一句，随后沉吟片刻，分析道： “第一种和第三种的方法，对分子结构的改变比较大，器件性能的波动幅度应该比较大，有较高的几率取得效率突破，但是合成难度也比较高，至少现在没办法一眼看出详细的合成路径来，还是需要翻阅一些文献才行。 第二种路径，相对比较简单，不同侧链的id单元可以直接到深城那家光电公司购买，同时自己合成的话难度也不大，不过单单修改d单元的侧链，想要让效率大幅度的正向波动，还是比较困难的，大概率只能提升零点几或者一个百分点。 第四种方法，参照《自然·材料》文章的结果，合成路线比较好设计，可以先模仿着做起来，而且下午组会上也可以交差。至于这种策略，对分子性能的影响，目前还无法估量，毕竟他们只做了id- 一直在忙着做会议记录的韩嘉莹，突然插话道：“师兄的意思，是认为第一、第三种策略更容易取得突破，第四种策略情况未知，第二种策略适合锦上添花，是这样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许秋应和道。 “唔……”陈婉清考虑了片刻，说道：“反正这么多方向我一个人也做不完，我就先从第四种开始做起吧。” “可以啊，等我忙完毕业设计和手上学妹这篇&b-6系列的文章后，我也要从中选一个方向开始做……”许秋顿了顿，摇头道：“算了，还有一个月时间就毕业答辩，我还是先给你们打打辅助吧，临近毕业肯定有一摊子事要在邯丹校区处理，而实验室在张疆，太不方便了。” 韩嘉莹适时接话：“师兄在毕业答辩前，就留在邯丹帮我们做器件嘛，对了，我之后做什么体系呢？” 许秋摸了摸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学妹你来合成给体吧，可以基于目前的fa宽带隙材料。 fa这个d-a共聚物，用到的a单元名称就叫fa，中央是二氟取代的&b单元的衍生物，&b噻二唑上的硫原子被带有烷基侧链的氮原子取代，学名大致是二氟代苯并三唑，旁边再连接两个噻吩单元； d单元是常见的&bd单元，不过侧链比较特殊，是烷基直链，你可以尝试使用其他侧链类型，包括烷氧基侧链、烷基噻吩侧链等等，单体可以直接从深城那家公司购买，也可以自己合成，这方面的文献我都有总结过。 此外，为了有别于其他人，你可以用自己的一套命名方式，不如就从h1开始？” “好呢。”韩嘉莹点点头，说道：“另外，我注意到文献里还有一类名为&bd&b的a结构单元，被用于合成宽带隙的d-a共聚物给体材料中，合成难度也不大，我想试试看。” 随后，学妹在实验记录本上手绘出了&bdd的分子结构：“差不多长这个模样，有点像是一个人在举重……” “嗯，这个分子结构有点奇怪啊……”许秋回忆了几秒钟，说道：“好像那种给体材料是叫做&bd&b-吧，和&b共混的器件效率大概5左右。” “对的，就是&bd&b-，”韩嘉莹称赞了一句：“师兄你的记忆力真好。” “基本操作，”许秋摆了摆手，随后说道：“这个体系也可以做，我们能拿到的给、受体种类越多，越容易实现器件性能的突破。” 等许秋他们讨论完返回16的时候，吴菲菲已经不见了踪影，邬胜男还在肝综述计划书，段云、田晴、孙沃他们没出现。 魏兴思也已经离开了，许秋有些遗憾，本来还想在魏老师那边刷个脸的。 …… 下午，众人都没有迟到，就连田晴都难得的卡着一点二十八分的时候，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一点三十五分，魏兴思将课题组八人召集至1八房间，等人到齐后，他坐在办公桌前，朝众人扫视了一圈，随后敲了敲桌子，说道：“组会开始吧，吴菲菲你先来。” 吴菲菲打开，展示了上周的实验成果，首先是二维钙钛矿器件的j-v曲线和光电性能参数。 “目前，正丁胺的体系已经优化到了10，非常接近文献中的14效率，而我们自己开发的异丁胺体系，目前最高效率也做到了7以上……” “7，7，”魏兴思重复了两次，然后盯着投影屏幕看了好一会，这才说道：“这个效率数值可以了，吴菲菲你和孙沃一边继续优化器件，一边可以开始把各项表征测试，比如rd、s之类的测起来。对二维钙钛矿这个新领域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时间，我们的工作一定要快，赶在其他组前面发表，效率低一些也无妨。” 魏兴思指了指旁边办公桌上的一沓未装订的文献，说道：“就放了个假，几天的功夫，我上午又看到有三篇二维钙钛矿的文章，你等讲完过来整理装订一下。” “好的。”吴菲菲应和了一句，操作激光笔继续介绍：“这是我用手机拍摄的一组二维钙钛矿薄膜图片，我把它们放置在了空气环境中，能够保持十几时不变色……” 作为有效层的钙钛矿光伏材料，正常情况下是棕褐色的，可以实现可见光范围内宽广的光吸收。但如果是三维钙钛矿材料的话，遇到空气中的水氧后会迅速分解变质，变为黄色的薄膜，也就是分解产物碘化铅的颜色。而眼前的二维钙钛矿材料，稳定性提高了不少，过了十几个时，还是棕色的器件。 “嗯，拍照的想法不错，对比起来确实非常明显，”魏兴思点点头，又补充道：“就是有点粗糙，最好让每次做稳定性实验的时候，温度和相对湿度都保持一致，这样比较严谨。我在国外的时候用过恒温恒湿箱，我们组可以买一台，也不用挑太贵的，有基础的功能就行。” 吴菲菲接话道：“我之前有浏览过恒温恒湿箱的厂家，最后找到了一家就在魔都本地的公司，箱体的体积较，温度范围也比较窄，不过价位比较合适，大概000多块。” 魏兴思没有多犹豫，便直接拍板：“这个可以，你直接联系他们购买就行，记得开发票。” 随后，魏老师又看了看许秋、陈婉清和韩嘉莹，说道：“恒温恒湿箱还是很有必要买一台的，他们做有机的之后也可以使用，非富勒烯材料的空气稳定性还是不错的。” 275 经费在燃烧（求订阅） 吴菲菲演讲完毕后，走到魏老师旁边的办公桌，开始用订书机订文献，发出“噔”、“噔”的声响。 魏兴思则换上一副严肃脸，沉声朝段云说道：“段云，你来讲讲吧。” 段云起身，不急不缓的说道：“上周我用镍纳米线尝试vdf基底的热电器件，但是效果不太好，我猜测是镍纳米线原料的问题，可能发生了团聚，或者本身就分散的不好。” 像实验室的药品、试剂基本上都是从其他试剂商或者材料公司那边买的，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良品率，偶尔也会出现问题，影响实验的正常进行。 对于有机光伏领域来说，与许秋他们合作的那家深城的公司，提供的光电材料质量一直都蛮好的，之前的分子合成以及聚合反应，单体原料方面，加起来只出现过两次的问题，对方后来都是直接补送了一批新的材料过来；至于直接买到的聚合物材料，一次问题都没有出现过。 因为深城那家公司，本身就有一个大型的有机合成实验室，配套的还有光伏器件加工的实验室，包括手套箱、模拟太阳光源、高精度源表、模拟测试软件这些必要的设备，不比魏老师的两个实验室差。 同时，还有十多个相关领域的本科生、硕士、博士在里面工作，他们每次大批量合成后，会先在自己的光电实验室中测试材料的性能，合格后才会售卖，因此良品率保持的非常高。 其实，他们有研发新材料的能力，但并不做自主研发，一般通过检索最新发表的文章，分析哪些材料可能被大批量使用，然后合成出来、主动推广找课题组合作卖钱；或是接受课题组的定制，像许秋做11体系时，就是严虎他们课题组定制了一批原料，帮了许秋大忙。 听到段云汇报的结果后，魏兴思沉默不语，盯着段云一直看。 段云也不甘示弱的和魏老师对视着，如果这个场景放在动漫里，两人的眼球之间估计会加上一段弧光特效。 旁边则是吴菲菲还在用订书机装订文献，不时弄出来“噔”、“噔”的声音。 因为她在魏老师的背后，所以她没什么顾忌，朝着许秋和韩嘉莹他们的方向连续做了两个鬼脸，搞得许秋差点笑场。 过了半分钟，魏兴思才轻叹一口气，说道：“段云你去找厂家问问看，是什么情况吧。” “嗯，”段云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应道：“要等明天他们上班，估计要把剩下的纳米线回寄给厂家，然后等他们出具检测报告，这段时间暂时做不了这个体系了。” “行吧，行吧，”魏兴思往身后的座椅靠背一靠，又吐出一口气，抬起双手，晃了两圈，说道：“那你有什么其他实验想法吗。” “有！”段云先是重重点了下头，随后淡定说道：“我打算将单壁/>多壁碳纳米管、石墨烯加入有机基体材料vdf中，探究一、二维材料的引入，对热电器件性能的影响，材料实验室都有，之前就买好了。” “思路还行，那就先按照这个做吧，”魏兴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思索片刻，又提出了一个建议：“可以拓展一下一、二维纳米材料的种类，比如试试银纳米线、银纳米片。” 也没等段云答复，魏兴思直接转头看向田晴，缓和了一下神色，说道：“田晴，你上周投了综述计划书，这周就看看文献，把文章写起来吧。” “可现在还是计划书……”田晴犹豫道，言下之意就是提前写综述，万一计划书投出去，结果被拒了，岂不是白写了。 “这个不用担心，”魏兴思自信满满道：“‘钙钛矿光伏的机理研究’这个方向还是比较热门的，就算hsrv的编辑那边没有通过我们的计划书，把文章写出来，也可以投其他期刊嘛。” “好的。”田晴点头应下。 魏兴思的目光又看向孙沃。 孙沃主动起身，说道：“上周我在帮助吴菲菲制备二维钙钛矿的器件，同时在写毕业设计。” “噢，”魏老师随口问了一句：“那你的毕业设计是我来帮你改，还是方老师那边帮你改。” 孙沃是大四保研过来的本科生，但他并不是正式渠道的联合培养，最终的毕业设计以及毕业答辩都是要到本科学校进行的。 而他本科学校那边挂名的指导老师是方老师，因为方老师和魏老师相熟，便提前将他派了过来。 在魔都综合大学这边孙沃算是“黑户”，要是他在实验室出了安全事故，对魏老师的影响就非常大了，也因此魏老师没敢把他派到张疆去做实验，而是留在了眼皮子底下。 “方老师说让您帮忙改。”孙沃回复道。 “行，到时候毕业设计写完，你先给吴菲菲看一眼。”说完，魏兴思转头问道：“吴菲菲，你的文献订好了吗？” “都装订好了。”吴菲菲晃了晃手中一沓厚厚的文献。 “那你全部拿去吧，然后有机、钙钛矿、热电你们自己分分好。”魏兴思道。 然后是陈婉清汇报：“上午我、许秋、韩嘉莹讨论了一下，打算做基于id-ii结构的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有四条可行的优化路线，分别是……” “……我的打算是先选择第四条路径，也就是模仿《自然·材料》那篇文献的方法。我把这种a-d-a的变种结构，命名为a-π-d-π-a结构，其中π代表共轭单元，既包括d单元，也包括a单元。我计划开发的第一代分子结构暂定为id-&b-ii，这是我的合成路线……” “可以啊，”魏兴思比较满意，笑眯眯的说道：“你们上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碰到你们。” 陈婉清解释道：“来的时候，实验室里有吴菲菲和邬胜男，为了不打扰她们，我们去三楼会议室讨论的。” 学姐讲完后，许秋和魏老师一问一答的交流： “许秋，你的毕业设计什么时候提交？” “五月二十一号，也就是下下个周五。” “那答辩呢？” “六月初，具体时间还没定下。” “行，毕业设计写完以后拿来给我看看，那这段时间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打算先把韩嘉莹的&b-6系列文章写完，然后做毕业设计，准备答辩，因为临近毕业学校的事情可能比较多，我准备就留在邯丹这边，帮她们做做器件。”” “噢，我都差点忘了d-di还有一篇文章没投了。”魏兴思顿了顿，问道：“怎么不打算继续冲一冲di的体系了，我觉得效率有希望上10。” “我也觉得d-di的体系有几率上10，”许秋先是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但是可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用在材料、器件的优化上，相对来说ada类型的非富勒烯受体分子更有潜力一些。” “这倒是，”魏兴思附和了一句，“行，你打算做ada体系，我支持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许秋顺势提出：“韩嘉莹可能需要买一些单体材料。”说完，他拍了拍学妹的肩膀，示意她开始汇报。 “韩嘉莹你来吧，”魏兴思笑了笑，“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学妹在中午休息的时间，根据许秋的想法，对照着深城那家光电公司的产品目录，设计好了几种给体材料的合成路线，材料可以直接买的感觉，还是非常舒爽的。 韩嘉莹对着投影屏，讲述道：“我打算合成两类宽带隙的聚合物给体材料，其中一种是依据fa材料，d单元是&bd结构，a单元是fa结构，重点在于优化&bd结构的侧链，以及引入杂原子…… 另外一种是以&bd&b-为原型，d单元同样是&bd结构，a单元则是&bdd，优化的思路和第一种类似，目的是为了尽量的改变共轭主链的结构……” 许秋适时插了一句话：“我认为近些年来，从结构单元上来说，给体材料的研究已经非常充分，现有的很多单元都可以直接利用，暂时不需要去太过于革新。思路可以保守一点，就利用现有的宽带隙材料进行改性就好。 魏兴思略作思索，点头道：“我同意，需要什么单体直接买吧。” 随后，魏老师说道：“最后，让我们新来的博后讲一讲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第一次使用这边的大电脑，邬胜男开始找不到插u盘的洞，在吴菲菲的提醒下才找到，开始汇报： “文献综述的计划书我已经写好了，现在做一个文献汇报。 钙钛矿量子点是一类新型光电材料，具有超高的光致发光量子效率、窄线宽、宽色域、可溶液合成与加工等优势，已经在照明及显示等领域展现出巨大的应用潜力。 …… 量子点材料的一个关键的参数是荧光量子产率，用我们的l设备就可以测试，不过需要加装一个积分球，用来做定量分析。” 迎着邬胜男的目光，魏兴思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许秋联系一下邱贺明，问问价钱吧。” 开个组会，一个两个的，全都是来要钱的，经费在燃烧啊。 276 意料之中的好消息（求订阅） 邱贺明的回复来的很快，还没等魏老师宣布组会结束，许秋就收到了消息：“我们这边的积分球有两种，一种是国产的，价格万6，另外一种是进口的，价格6万八。” 紧跟着，邱贺明发送过来的几张他们自研的，也就是国产积分球图片。 许秋点开图片，随意浏览了一下。 从外部看上去，积分球就是一个通体白色的圆球，内部则是中空的，用样品卡槽，可以装入样品进行测试，球体的“赤道”位置上有两个孔，方向呈现90度夹角。 倒数第二张图片，是一个人用手掌拖着积分球。 以手掌做为参照物，许秋大体判断了一番，积分球的大和人脑袋应该差不多大，直径大约0厘米左右，放入l测试舱内并不难。 最后是一张介绍积分球工作原理的图片： “积分球的内壁是良好的球面，与理想球面的偏差应不大于内径的千分之二（本产品偏差为于千分之一），球壁上开一个或几个窗孔，用作进光孔和放置光接收器件的接收孔。 为获得较高的测量准确度，积分球的开孔比应尽可能，开孔比定义为积分球开孔处的球面积与整个球内壁面积之比（本产品有两个垂直开孔，开孔比为八）。 球壁上涂有理想的漫反射材料，也就是漫反射系数接近于1的材料，常用的材料是氧化镁或硫酸钡，将它和胶质粘合剂混合均匀后，喷涂在内壁上（本产品选用的是高漫反射聚四氟乙烯f材料烧制而成，其在可见光谱范围内的光谱反射比都在99以上），这样，进入积分球的光经过内壁涂层多次反射，在内壁上形成均匀照度。” 许秋稍作思考，便理解了其运转机制： 一束激光脉冲从入射孔射入积分球，照射到样品表面，产生荧光，荧光在积分球内壁漫反射的作用下，经由出射孔射出，被检测器捕捉。 由于l仪器的入射光子数是已知的、可控的，记为a，球面上各处被收集到的荧光光子数可认为是相同的，那么就通过公式计算出总共产生的荧光光子数，记为&b。 按照定义，单位时间内，发射二次辐射荧光的光子数与吸收激发光初级辐射光子数的比值，就是荧光量子产率，那么只需要计算&b/>a即可。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许秋分析完毕，看到邱贺明又补充了一条消息：“你们课题组已经买了l仪器，如果有购买积分球需要的话，国产的我可以做主，给你们便宜到万，进口的便宜不了，只能按照原价买，都是老顾客了，给你们报的就是最低价。” “国产的和进口的积分球，两者的有什么差别吗？”许秋追问道。 “进口的工艺好一些，精度高一些，误差一些，不过国产的我们现在优化的也非常不错了，不然也不可能上架出售。”邱贺明回复。 了解了基本情况后，许秋向魏老师汇报了产品报价，积分球简单的工作原理，以及国产和进口产品的差异。 “这么贵啊，”魏兴思最先关注到的就是价钱，他之前只是听说过积分球这玩意，但没有用过。 顿了顿，魏老师向邬胜男问道：“必须要用到积分球吗？” “嗯，对的，”邬胜男点点头，“如果没有积分球，只能设定参比进行测试，得到的就是相对于参比的相对荧光量子产率，有了积分球，就可以测定绝对荧光量子产率，我看文献中报道的大多都是绝对量子产率。” “那就买吧，国产的两万，进口的七万……”魏兴思考虑了一会儿，拍板决定道：“先买一个国产的试试吧，反正我们可以先用标样看看他们测试的数值，和文献中的数值偏差情况，如果误差可以接受，就用国产的；如果误差太大……那就再说吧。许秋，你直接和邱贺明讲一下，让他们尽快发货。” “好的。”许秋点头应和，给邱贺明发送消息，表明了国产积分球的购买意向，对方表示“过段时间会亲自送过来，因为是精密仪器，快递不保险”。 魏兴思得知后，补充道：“这段时间许秋、田晴、邬胜男你们几个，看有什么l仪器方面的问题，整理一下，到时候统一问邱贺明。” 组会结束，众人返回16，各自忙碌起来。 许秋继续撰写韩嘉莹的&b-6系列工作，目标期刊为asai，这篇文章他和学妹共一，他排在第一位，学妹第二位，学姐三作，魏老师四作挂通讯。 其实，在科研圈里，普遍认为提出大的实验方向和写文章的人，尤其是文章主要撰写者，对一篇工作的贡献比例是很大的，而实际干活的人、做实验的人贡献相对就比较。 就比如，一个博士生指导两个本科生帮他做实验，最后博士生自己写文章的话，一作肯定是博士生的。 因此，像之前许秋写的那篇s，理论上许秋和韩嘉莹共一的话，许秋应该排在前面的，但他也不可能让学妹白白干活，自己把所有的文章都占了，而这篇asai文章的排序才算是正常情况。 韩嘉莹和陈婉清各自完善着合成路线，并为明天去张疆合成做准备工作，包括用hdra软件绘制as标准下的分子结构、合成路线，计算各原料的相对分子质量，换算投料比例，联系深城光电公司，购买单体原料等等。 吴菲菲和孙沃进入里间实验室，开始制备二维钙钛矿电池器件，继续优化实验条件。 邬胜男端坐在电脑前，双手放在键盘上，直视着电脑屏幕，盲打码字，开始了综述写作，她的综述计划书目标期刊是af，a的子刊，影响因子10的一区期刊。 段云也进入了实验室，基于他在组会上汇报的想法，制备着新的热电器件。 只有田晴似乎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她捧着数位板，写写画画，似乎在记录着五一长假旅行时的点点滴滴。 …… 第二天，周四，假期正式结束，学校的校车正常开放。 陈婉清、韩嘉莹带着邬胜男前往张疆，主要是带着新来的博后熟悉一下张疆的实验室位置，以及药品、实验耗材的领用方法。 而邯丹实验室里少了三个人，瞬间变的空旷了不少。 之后的几天，众人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很快来到了周日。 因为五一长假的缘故，这周的周六是照常上班的，许秋连续肝了三天的文章，终于把asai的文章写完。 许秋现在写文章、改文章经验已经接近0篇了，已经是一个“si论文写作熟手”了，到了他这个程度，就连魏老师都已经挑不出太多的毛病，文章改起来的速度飞快。 晚上，文章顺利投出，同时许秋还得到一个好消息，他的和s两篇文章都已经送审了。 期刊投稿后，通常在投稿后台是可以看到实时的稿件处理情况，有些描述的比较具体，有些则比较模糊。 虽说是好消息，但也是在许秋意料之中的，毕竟这两个工作在整个有机光伏领域中确实是拔尖的。 编辑搞科研的能力或许不强，但鉴别一个工作好坏的能力通常还是非常强的，不然也当不了、s这样顶刊的编辑。 另一方面，也和魏老师的投稿风格有关，虽然他在平常工作中喊口号喊的很激进，有6的效率就叫嚣着冲刺八，但在投稿时却偏向于保守，一般文章投出去，心里大致就有六七成的把握了，这也导致之前吴菲菲的第一篇文章，就投低了，把本来能上a或者jas的文章投到去了。 虽然很多期刊的拒稿率会达到八0甚至更高，就比如ja期刊，直接把“请注意，ja的拒稿率目前约为提交稿件的八0”这句话写到了审稿须知里面。 但其实很多都是倒在了编辑审稿的第一步，直接被编辑拒稿，因为有些人会抱着随便投投的想法，或是投稿风格比较激进，哪怕工作质量一般，也想冲冲顶刊。 就比如，不少乱七八糟的稿件都会朝《自然》，许秋之前逛论坛的时候看到过： “前段时间在家做饭做烦了，写了篇《温度临界场下的蛋白质变性分析》，投到了aur，返稿意见大修，让补充分析实验，我就又增加了一些对比试验，包括钠盐催化剂、不饱和脂肪酸浸润，还有无氧下的实验，返修后被直接接收。 个人感觉，投稿不是很难，关键是要多做实验、多深入分析、听听家人的意见吧。 不说了，我要去做红烧肉了，祝各位朋友论文得中，改天请我吃肉！” 再比如： “上午导师通知我准备再延期一年，心情非常差，晚上喝了一瓶江大白，重温了一遍林正嘤的僵尸片。 突然脑z文思如泉涌，连忙拿出笔和演草纸。想着那就破罐子破摔了，索性睡前把我这篇一时兴起所写的《湘西赶尸躯体正逆运动学及笛卡尔空间轨迹规划研究》投到了aur上。 结果刚刷了十分钟微博就收到了编辑的直接录用通知，说我的研究内容很好，填补了国际空白……承诺下一期就能刊出。 第二天给我导师看了一眼文章，获得了表扬，说我写的不错，让我投《医学院学报》试试，有很大机会能中。 还跟我说不要在意这点蝇头利，说国内现在破除‘唯si至上’，未来国内期刊一定会崭露头角的。 我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就给编辑发了一封退稿信，现在还没有收到他的回复，他是不是给我拉黑了……” s:震惊！今天是作者君的生日，居然没有请假，也没有断更，这番诚意满满，是不是值得投一张月票十张推荐票之类的鼓励一下…… 277 打造最强本科生毕业论文（求订阅） 周一，照常组会。 这次的组会非常简短，不到半时就开完了。 吴菲菲、孙沃花了几分钟时间，汇报了一下上周的实验进展：“做了……等表征，异丁胺的二维钙钛矿体系效率提升到75。” 魏老师表示：“你们再努努力，争取把效率做到八以上。我联络了瑞典隆德大学冯盛东那边，你们寄送一批二维钙钛矿样品过去，让他帮忙测测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一些机理方面的东西来。光源测试也做起来，这回我们争取搞篇大文章出来，加把劲冲一冲a。” 之前三维钙钛矿材料因为稳定性太差，所以魏老师也没想过离开实验室进行测试，现在的二维钙钛矿材料，空气稳定性不错，只要密封好了，跨国测试、光源测试这些都没什么问题。 段云把之前怀疑有问题的镍纳米线回寄到了厂家，检测报告暂时还没出。至于他新的想法，也就是研究一、二维材料掺杂的vdf基热电材料，目前还没有出成果。 田晴稳步的撰写着综述，她投的hsrv的综述计划书，初审结果还没出。不过应该很快就要有结果，因为这种计划书不是由审稿人审稿，而是由两个期刊编辑进行审核，相对比较快一些。 陈婉清和韩嘉莹上周一直在张疆做合成，目前均没有获得最终产物，学姐是因为合成路径比较长，而学妹的则是因为做的是聚合反应，后处理过程比较久。两人都没有什么实验数据，就各自口头汇报了一番。 许秋连续写了天文章，周日刚刚投掉，也没有做实验。 最后，邬胜男反而是几个人中讲的内容最多的。 “上周，我基于之前的研究工作，投了两个聚合反应，试图合成具有相同的π-共轭主链和不同侧链的两种共轭聚合物材料，分别为a和，它们都是基于三苯胺结构的共轭体系。” 许秋抬头，随意瞄了一眼她的合成路线，有些疑惑，反应条件怎么这么眼熟呢，仔细一看，发现邬胜男用的就是许秋他们做聚合常见的suuki偶联反应，不禁心中感慨了一句：“对于共轭聚合物材料的合成来说，sill和suuki反应的通用性还是很强的。” “同时，我重复了文献中用溶液法制备a&bi量子点的方法，将ai与&bi溶于df溶剂中，并加入一定量的油酸表面活性剂，形成前驱体溶液，然后取适量前驱体溶液加入不良溶剂乙醇中形成钙钛矿量子点，不过实验失败了……” 田晴在旁边偷笑一声，这就是之前她做失败的那个实验，她当时完全重复了文献，但是没有重复出来。 邬胜男不信邪，又试了一次，果不其然，也失败了，没办法，钙钛矿材料本身兴起也没有多久，用在量子点方面的研究还刚刚起步，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邬胜男继续汇报：“文献综述的第一部分引言已经完成，第二部分也完成了一半左右。” “这周打算尝试一下热注入法制备钙钛矿量子点，然后将上周投的两个聚合物反应处理出来，测试产物的uv-vis光谱，确认其光吸收范围，并通过l测试荧光发光性能，最后l结合积分球测试绝对荧光量子产率。” “不过，现在积分球还没有到……” “许秋，积分球什么时候到？”魏兴思问道。 “邱贺明说这周五过来。”许秋答复。 “嗯，”魏兴思考虑了一会儿，说道：“那邬胜男你这周多准备几种样品，包括有机领域的h、简单di分子可以作为标样，用来鉴定积分球测试数据是否准确。” 午饭后，陈婉清、韩嘉莹和邬胜男奔赴张疆。 许秋则开始准备撰写毕业设计，他打开了去年年末写的基金年度项目总结报告，上面有他去年四篇si文章的z文版本。 看到这里，许秋灵机一动。 本来他之前开题的时候，只把a那篇文章的标题报了上去，也就是打算以最佳的11体系为毕业设计主题。 现在想想，完全可以写的更加丰富一些嘛，把四篇文章都放进本科毕业论文中。 像是他发表在asai上的原初&b4分子，以及发表在a上的侧链调控策略，都和a那篇11体系有着很强的关联性，这三篇文章本身就是一个系统的工作拆分开来的。至于第四篇，发表在《大分子》上用柔性衬底制备电池器件的工作，虽然和前三者的关联性不大，但放在最后面单独列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z文的描述部分，都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弄一篇也是弄，弄四篇也不会增加太多的工作量，最多也就是多花费两三天时间罢了。 而且，毕业设计做的出彩，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弄个奖项，比如“优秀毕业生”、“优秀毕业论文”啥的。 许秋迅速做出了决定，要打造一篇最强本科生毕业论文！ 放眼全国，本科能像他发这么多高质量文章的学生，也屈指可数，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的都出国了，因为本科就表现出这般的科研水平，像是漂亮国的藤校或是剑桥牛津之类的顶级高校也是抢着要的，大四忙着处理出国的事务，一般并不会投入太多精力在国内的毕业论文上，只要能够顺利毕业就好。 而许秋没有选择出国，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了。 确认了大方向，许秋安定心情，开始码字。 首先，他参考了田晴的模板，以及之前审的那篇博士毕业论文，一般这种评审完的论文是不用回寄给原单位的，因此就留在了16办公室的公共书柜之中。 此外，这几天，他晚上回到寝室后，会抽空花几分钟的时间帮任斌看看毕业设计，陶焱也来凑了凑热闹，把他的毕业设计给许秋看，以至于他虽然还没动笔，但毕业设计的写作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 花费了不到半个时的时间，许秋列出了自己毕业设计的大框架： 最前面是封面、中英文摘要、关键词、目录。 然后是第一章绪论部分，包括引言、有机太阳能电池的基本介绍、课题的提出与研究意义。 接下来，第二章到第五章，对应着四篇文章，均包括引言、实验部分、结果与讨论以及本章结。 之后，第六章结果与讨论，对第二到第五章的内容进行总结。 再后面则是参考文献、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以及致谢部分。 为了排版整齐，每过一章都需要另开新的页面，许秋直接在模板中做好了分页，当前论文页数，十页。 接下来，许秋把他之前在项目基金年度总结四个工作直接拿出来，往正文中添加。 文本和图片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注意一下格式排版，再加一个图注，也就是对图片的简单说明就好。 唯一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是实验部分，这部分之前在项目基金年度总结没有详细介绍，现在就需要用翻译软件把自己文章中的实验细节翻译为z文，简单修改一下放入毕业设计中。 好在，大部分的实验细节都是类似的，同样的实验过程只写一遍就可以，其余的可以直接复制过去，然后修改一下所用试剂的名称、用量，再提一句诸如“第三章的sill反应方法同第二章”的话即可。 晚上，许秋完成了第二章和第三章的正文内容，当前的论文页数直接膨胀到了三十八页之多，平均一章的页数在十五页左右，他所使用的图片都是si文章中的原始图片，也就是把多张图片整合成为一张，不像任斌那么夸张，两三张单独图片就填满一页。 对许秋来说，可以做，但没必要。 周二，又是心无旁骛撰写毕业设计的一天。 许秋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的时候，已经完成了第四章和第五章的内容，论文的页数直接膨胀到了7页之多。 这个页数，再加上绪论等其他部分，估计要到100页左右，这已经超过了寻常硕士生的毕业论文页数，堪堪达到博士生的毕业论文页数。 而且，这还只是许秋一部分的工作，新投到的d-di系列，以及那篇已经发表在asl上的非富勒烯综述都没有统计进去。 不过，这两个工作发表的时间偏晚，倒是可以放在自己未来的博士毕业论文当中再写，也不会浪费。 在写作的过程中，许秋也回顾了一番他这一年来的工作，还是有一点点自豪的，不禁内心感慨： “天不生我许秋，有机光伏万古如长夜，文章，来！” 278 业界的自吹自擂现象（求订阅） 周三，陈婉清还在张疆做合成，她的分子合成过程不是很顺利，中途低温正丁基锂拔氢的反应失败了一回，因此比预期的时间要长。 而韩嘉莹和邬胜男在前一天已经完成了各自的实验，于是今天就留在了邯丹实验室。 学妹拿到了最终的聚合产物，通过聚合物在不良溶剂甲醇中的析出状态来判断，大概率是合成成功了，分子量都不低。 她一共得到三种聚合物给体材料，均基于fa单元，名称分别为-&bd-fa、-&bds-fa、-&bd-fa，它们分别采用了烷氧基侧链，烷硫基侧链和烷基噻吩侧链的&bd单元，fa单元没有进行修饰。 这些新分子被她依次命名为h11、h1、h1。其中，“h”是姓氏缩写，第一个“1”代表第一代，后面的“1”则是编号，后续如果继续开发，命名将会是h1、h之类的…… 邬胜男按照她之前的设想，尝试通过热注入法制备的钙钛矿量子点，却依然不顺利，得到的是浑浊的反应产物，不过，她成功合成了两种共轭聚合物a和，因此就没有继续合成量子点。 不同科研工作者对自己开发的材料命名习惯不同，像邬胜男偏爱用括号一些，而在魏老师课题组，受魏兴思的影响，许秋他们都偏爱用横杠“-”。 说起这个横杠，文章中的“-”并不是直接用键盘上的减号打出来的，而是在rd里特殊符号一栏里插入的，这种特殊符号里的横杠，要比正常的减号稍长一些，而且种类还不止一种。 要说许秋是怎么得知的，全靠魏老师对细节的执着，不过他个人感觉这就和“茴香豆的四种写法”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上午九点半，韩嘉莹到旋涂手套箱查看昨天配制的溶液。 一共九组，基于她新合成的三种给体，以及三种受体，三乘三各自配对。 其中，三种受体，既包括两种此前开发的非富勒烯受体，学妹的三代&b4-八系列d-di分子，以及学姐的id-ii分子，还包括富勒烯衍生物受体[70]&b，作为标样。 因为聚合产物都是经由氯仿提取的，溶解度非常好，没有出现大颗粒非溶物、固态物质挂壁等情况。 判断溶液正常后，学妹开始准备氧化锌基片。 邬胜男则找到许秋，问道：“可以教我测试l吗？” 许秋之前连续写了两天论文，也想转换一下口味，做做实验，便直接答应：“可以，什么时候测。” “现在吧，我样品都已经准备好了。”邬胜男显然是有备而来，她虚指了一下实验台的方向，上面放着一个装有样品的培养皿。 “好啊。”许秋点点头，虽然积分球来没有到，但是常规的l还是能够测试的。 两人穿好手套，带着样品、镊子工具，一同进入1八，和魏老师打了声招呼，启动仪器，开始测试。 许秋示范了一次，把整个操作流程描述了一番，然后又看着邬胜男操作了两遍。 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博后学姐的基本科研素养还是有的。 教学完成后，邬胜男剩下的测试，许秋就没有参与了。 他直接回到16，远远的就听到来自韩嘉莹的呼唤：“师兄，帮我涂下有效层好不好~” “好——”许秋隔空回复了一句，然后径直走进实验室，一边穿实验服，一边随口问道：“准备做多少器件？” 在器件制备过程中，最关键的步骤就是有效层的旋涂了，而实验室有机三人组中论旋涂功底，许秋自认是最强的，这也是他主动揽下器件制备的原因。 “一共十八片，九组溶液，每种参照之前的最优条件制备两片，”韩嘉莹顿了顿，补充道：“我一共准备了二十片氧化锌基片，应该够用吧。” “没问题。”许秋自信满满道，二十分之十八，也就是说只要保证百分之九十的良品率就可以，对他来说并不难。 清洗手套箱氛围、开始旋涂、同步用氯仿溶剂擦片。 花费了半时的时间，一共得到十八片薄膜涂覆均匀的基片，零失误。 由于这些体系都不需要退火，许秋直接把他们转移至蒸镀舱中，开始抽真空。 这次的新材料，许秋并没有放入模拟实验室ii中优化，主要是没必要，结果基本上是可以预见的，也就不需要浪费积分。 积分花费在学姐开发的新型非富勒烯受体上，收益会更高一些。 午饭后，许秋继续撰写毕业设计的绪论部分。 因为他的四个工作，主要都是针对于聚合物给体材料的传统富勒烯体系，所以不能直接翻译他之前发表的那篇非富勒烯综述作为绪论。 不过，不能翻译自己的，翻译其他人的就可以了。 许秋找了几篇同行发表在a、s以及hrv上的大综述，再加上自己的那篇asl综述，一共四篇，作为参考资料。 其实，以许秋现在对有机光伏领域的理解，绪论这部分不参考文献，用他自己的话来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来比较麻烦，二来可能有所疏漏。 绪论嘛，本身就是要集百家之长，既然决定打造一篇精品毕业论文，自然要把每个细节都处理好。 晚上，韩嘉莹拿到了这批器件的测试数据。 九个体系中，最佳的体系是h1:id-ii的体系，最高效率达到了64，超过了学姐之前的id-ii体系的最高性能数值，不过提升并不显著。 虽然只是初步的结果，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比如达到7，但是指望和那篇《自然·材料》文章10的效率比肩，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个结果，一方面说明这种给体优化的方向是正确的； 另一方面，也印证了许秋之前的猜测，目前这种宽带隙给体窄带隙受体的搭配，对给体材料的优化大概率只能锦上添花，也就是在原基础上略微提高，想要让器件性能大幅度提升，主要还是得挖掘受体材料的潜力。 不管怎么说，就目前这个情况，又可以发表一篇文章。 当有了自己的一套体系，拥有先发领先优势后，想要灌水发一发二区甚至弱一区的文章，并不是很难。 比如这个工作，至少是一篇ja、之类的弱一区文章，运气好点，发篇a子刊，af之类的中等程度一区文章也是有机会的。 不过，当首批的这些文章发表过后，其他人得知了“ii”这个单元，先发优势就比较微弱了，毕竟其他同行也会跟风模仿的。 假如不能保持一路领先，好文章就会被其他人瓜分了去。 这就比较考验运气和科研实力了。 周四，学姐还在张疆做合成。 许秋又帮学妹涂了一次有效层，还教邬胜男处理了昨天测试的l数据。 安排好她们两人后，许秋继续撰写绪论部分。 一直忙活到晚上，绪论部分终于完成，他一共写了二十页之多，论文总页数也达到了9页。 绪论部分一共有六个节，其中： 第一节是引言，主要讲述为什么要做这个毕业设计。 许秋写了三段话，以依次递进的方式，分别叙述“为什么要开发太阳能电池”、“目前太阳能电池领域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开发有机太阳能电池是解决问题的途径之一”。 第一段话，许秋直接翻译了自己综述中的表述： “人类对能源需求不断增加，而煤、石油、天然气等传统化石能源日益枯竭，且对环境造成大量污染。因此，寻找各种新能源尤其是清洁可再生能源已是当今社会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在诸多可再生能源中，太阳能由于无污染且可无限利用，因而被普遍认为是一个能够解决全球能源需求问题的有效途径，但目前利用率非常有限。” 第二段话，许秋先描绘一番整个太阳能电池领域的现状：“已商业化的太阳能电池中主流产品为传统硅基太阳能电池，包括单晶硅、多晶硅以及一些薄膜硅太阳能电池……” 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传统的硅基电池也面临许多待解决的问题，比如单晶硅电池虽然光电转换效率高，但对硅的纯度要求很高、工艺复杂、材料用量大、制作成本高等缺点……” 这一段主要翻译了hrv那篇大综述，他们讲的非常详细，毕竟那篇文章页数都有60多页，一篇综述抵得上一本硕士毕业论文的厚度了。 最后，第三段话，承接第二段，引出毕业设计的主角“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着重突出有机光伏的优势，包括“质轻、成本低、选择性强、制备简单、具有良好的溶液可加工性，并具备可卷对卷印刷到大面积柔性衬底……”。 总之，一句话，吹就完了。 这也算是科研圈普遍的现象，从业人员都在吹自己的领域如何如何的好，可仔细想想，要是真的那么好，整个产业早就工业化，上市赚钱了，不可能还停留在实验室阶段。 不过，换一个角度思考的话，这种“自吹自擂”反而是必要的。 假如连相关领域内部的从业人员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的领域，那整个行业都会陷入到悲观的氛围之中，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如同“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欺骗”，对于这种前沿的、妄图打破人类现有技术瓶颈的领域来说，前面是一片迷雾，从业人员的信念非常重要。 唯有坚持向前，才有机会驱散迷雾。 第二节是“有机太阳能电池的基本介绍”，包括“有机太阳能电池光电转换机理”、“有机太阳能电池的性能表征”、“体异质结单层光伏器件的基本结构”，这部分主要参考hrv那篇大综述。 参考文献数量开始暴涨，因为引用的时候一定要具体引用到最初的文献上，也就是说一些观点虽然是从综述上看到的，但这些观点本身是综述引用别人的，就必须要从综述上找到原始的文献，再进行引用。 此外，这一部分中许秋还从综述里面盗了四张图，直接贴在了毕业设计中，并在所有图片的图注注明了参考文献的来源。 图片都是他从文献原文中找到的原始图片，其实，直接从df中截图也可以，就是分辨率会降低，可能会被魏老师的火眼金睛发现。 第三节是“有机太阳能电池的聚合物给体材料”，包括由各种类型的给体结构单元合成的聚合物给体，许秋主要参考了那篇s的综述。 这部分对许秋来说，算是比较陌生的。 之前看这篇综述，还是许秋刚刚入行的时候，那会儿他懵懵懂懂的，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过了一遍，没有获得太多的收获。 现在重新细致的读了一遍，并转化到自己的毕业设计中，许秋收获颇丰，增加了不少给体分子结构设计上的思路和灵感。 有机光伏领域是个二十多年的老领域，在许秋入行的时候，这个领域已经发展的非常充分了。 比如，他拿到手的10，也即&b7-h，实际上是经过七代开发的产物。 再比如，给体材料中d、a单元的演进过程，从早期的芴单元、噻吩单元，到后来渐渐的丰富起来。 这些前人造的轮子，未来都可以灵活应用在自己的体系之中。 第四节是“有机太阳能电池的受体材料”，包括传统富勒烯衍生物，以及近些年新兴的非富勒烯受体。 富勒烯衍生物，除了&b系列，其实还有非常多的系列，比如i&ba，&bis-&b等等，只是[60]&b、[70]&b最为常用，许秋主要参考了a那篇综述。 至于非富勒烯的部分，许秋就从自己的综述中简单的拿了一些内容出来，没有详细描述，一笔带过，毕竟自己的四个工作都和非富勒烯无关。 第五节是“器件性能优化”，包括三个部分，其一是“有效层形貌调控”，有溶剂添加剂、热退火、溶剂退火等方法，其二是“界面工程”，主要是针对于传输层的改性，最后是“器件结构优化”，包括正、倒两种器件结构。 第六节“课题的提出与研究思路”，首先和第一节的引言部分呼应，再次重复一下为什么要做这个毕业设计，然后一段段的分别简单描述一下每章的主要内容，也就是把每篇文章的摘要部分精简一下，放到这里。 279 初稿完成，共计118页！（求订阅） 周五，韩嘉莹的体系最高效率已经优化到了66，她开始一边制备器件，一边补充各项表征测试，一边搭建论文的框架，一边筹划接下来的分子优化方向。 和许秋讨论了一番后，韩嘉莹最终确定继续优化fa衍生物分子的&bd结构单元，同时引入硫/>氧原子和噻吩侧链，两种目标分子分别为-&bd-fa和-&bds-fa，简称h1，h。 陈婉清照例去张疆，今天她要处理最后一步反应，马上就可以拿到最终产物，id-&b-ii受体分子。 许秋则开始毕业设计的收尾工作，包括撰写中英文摘要、关键词、结论、参考文献，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以及致谢等部分。 中英文摘要并不难写，英文的就直接把自己的四篇文章的摘要糅合在一起，z文的则是借助有盗、谷狗翻译一下即可。 关键词也简单，许秋随手就写了五个出来，“有机太阳能电池”、“聚合物给体材料”、“富勒烯衍生物受体材料”、“共混薄膜形貌”、“柔性衬底”，然后再翻译成为英文。 结论部分同理，直接把第二章到第五章的结论部分稍微改一改，就完成了。 参考文献就稍微有些麻烦。 一方面，是因为数量达到了150多篇，还要注意不能有重复的引用。 另一方面，毕业设计中的参考文献格式，和平常投稿si期刊时用的不同，不可以直接拿过来使用。前者采用的是g&b469规定，每篇以单字母方式标识以下各种参考文献类型：比如常用的期刊文章是[j]，专著是[]，对于期刊文章，格式的顺序是论文作者，文章标题，标注，期刊名称，年份，卷期：起止页码。 好在有d软件，可以直接生成初步的格式，然后再稍微手动修改一下，就可以得到最终的格式。 耗时两个多时，终于搞定，参考文献部分让毕业设计增加了十多页的页数。 然后，是“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这一部分。 事实上，通常只有在硕士、博士生的毕业论文中才会出现这部分，毕竟“攻读”这个词很少用来形容本科的“学士学位”，而且至少九成，甚至九成九以上的本科生都是没有发表过si/>z文核心期刊一作文章的。 不过，在这里许秋也懒得换说法了，反正意思对了就行。 他直接把他发表的四篇一作文章挂了上来，还额外加上六篇二作文章，包括学妹那边的两篇，以及学姐那边的四篇。 这些工作中有些是共同一作，不过许秋也没有进行区分，直接按照作者排序排的，共一的第二排序，他也直接按二作算了。 因为是自己课题组的文章，所以引用格式都有现成as格式的，许秋就直接复制了过来，这里就不需要按照z文参考文献格式来了。 此外，为了突出工作的质量，许秋还额外在每篇文章后面标注了论文的分区和影响因子，比如a和a那两篇，分别为a（一区，影响因子1979）、a（一区，影响因子15），看起来逼格满满。 接下来，撰写致谢部分。 由于从高中以来，许秋的语文就一直拖后腿，是一个“八00字作文苦手”，因此他在写致谢的时候，没有写正文的时候那么顺畅，磕磕绊绊的写着： “四年前，我初来魔综大，满怀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现在，我即将毕业，落下了毕业论文最后一个句点。四年本科时光转瞬即逝，在这即将毕业之际，我要特别感谢在学习、科研、生活中给予我帮助与关心的老师、同学、亲人、朋友，真诚的向你们道一声谢谢！ 首先，要感谢的是我的导师，魏兴思老师。魏老师是一个对于科研十分严谨的人，他对于实验中的每个细节之处都不放过，经常教导我们“要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在他的影响下，我也逐渐养成了严谨的科研作风，认真对待每一个实验，并尽力做到最好…… 然后，也要感谢课题组的师兄师姐以及师弟师妹们： 陈婉清学姐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是她在我初入科研领域时，给了我启蒙，教我学会了各项仪器的使用方法，以及各种实验操作…… 韩嘉莹学妹是一个很开朗，很活泼的人，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对科学研究的热爱…… 吴菲菲学姐为课题组的正常运转做出了很多贡献，经常看到她因为财务报账等事情而加班到很晚，她为我们分担了很多行政工作，使我们可以专心科研…… 田晴、段云、孙沃、邬胜男虽然研究领域与我差别较大，但都具备很强的科研素养，在我科研工作中遇到瓶颈之时，时常能给我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其次，感谢陪伴我三年的两位室友，陶焱和任斌，感谢你们的不杀之恩！ 最后，感谢一直陪伴我的亲人和朋友们，是你们在我偶尔的低谷期安慰、陪伴我，帮助我走出困境。 虽然我即将毕业了，但是对于选择继续留在本校攻读博士研究生的我来说，我的科研之路才刚刚启程。 在此，也预祝我在将来的科研的道路上能够越走越远。” 接近一千字的致谢，许秋憋了两个时才写完，中饭都没去食堂吃，直接点的外卖。 主要是对魏老师、学姐和学妹的感谢有些难写，学妹那里许秋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写进去。 他倒是看到有些人在致谢里面秀恩爱的，不过他总感觉这样的做法有些羞耻…… 最后，许秋弄了个目录，直接采用rd自带的目录功能。 不过，毕业设计中有两套页码体系。 前面的摘要部分用的页码是罗马数字编码，i、ii、iii、iv……，后面的正文用的是阿拉伯数字，这两套编码方式，要在目录里区分开来。 许秋借助千度，在rd正文中加入了一个分页符，成功解决了问题。 下午两点多，毕业设计初稿正式完成，共计11八页！ 280 因祸得福（求订阅） 毕业设计初稿完成后，许秋正打算进一步进行精修，这时邱贺明过来了，这回他是独自来的，没有像上次一样领着弟。 魏兴思在1八用茶水招待了邱贺明，然后把许秋、邬胜男和田晴召唤了过去。 三人进门后，魏老师问道：“样品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邬胜男略微晃动一下手中的培养皿，主动答复：“包括h标准样品，还有我自己合成的两种有机共轭聚合物材料的样品。” “好啊，”魏兴思点点头，继续说道：“h的结果测试出来和我讲一下，我这边有文献的数据，看能不能对应上。” 作为一种老牌共轭聚合物材料，h各方各面的性能都被挖掘的非常深，只要略微沾边的实验表征被各路研究人员拿去测一测，看看有没有可能水一篇文章，荧光量子产率的数据自然也是有的。 “肯定没问题，我们的产品每个都在出厂前做过检测的。”邱贺明自信说道。说完，他拆开随身携带的一个纸箱子，去掉内侧数层的泡泡纸防震包装，把里面的积分球取了出来。 许秋仔细观察了一番，邱贺明带来的积分球和他之前发的图片，从外观上看相差无异，通体都是白色塑料的质感，可能是用模具直接整体烧制而成的。 积分球设计上是贴合样品舱的，不过在使用前需要把原来样品舱中的样品卡槽用六角螺丝刀先卸下，再安装积分球专用的卡槽。 设备调试结束后，邱贺明指导邬胜男开始测试，许秋和田晴则在旁边围观。 很快，第一片h的标准样品测试完成。 邱贺明导出数据，然后从随身携带的u盘中拷贝了一个名为“lqy（荧光量子效率）”的l文件到电脑桌面上，接着打开文件。 这是一个只读的文件，上面有几个可以填写参数的空格。 邱贺明一边处理数据，一边介绍道：“我们把l得到的数据，手动输入进来，就可以直接拟合计算出来样品的荧光量子效率，比如这个h的样品，lqy的数值就是……”邱贺明愣了一下，疑惑道：“只有百分之几啊，这个是光致发光材料吗？” “噢，h是一种有机共轭聚合物，具有光致发光的现象，但并不应用于光致发光领域，现在我们主要拿它作为检测的标准样品，数值对的上就行。目前来看和文献中的差距并不大，你们继续测试吧。”魏兴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l仪器就放在他办公室的杂物间中，因此彼此说话都能够听到。 许秋倒是可以理解h荧光量子产率比较低的原因，因为它是一种光伏材料，主要是用来将光能转换为电能的。 而假如一种材料的荧光量子产率高的话，就表明吸收的太阳光能都转换为荧光射出去了，能量是守恒的，如果大部分转换为了光能，那么转换为电能的部分自然就变少了，光电转换效率多半不太行。 之后，邬胜男自己操作测试了她的其他几个样品，lqy的数值分布在百分之十几到百分之三十之间。 这些数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 毕竟对于一些荧光粉之类的材料，荧光量子效率超过90都有可能。甚至有的材料因为链式激发，还会获得100以上的荧光量子效率，也即吸收一个光子，产生一个以上的光子，多出来的光子，就类似于核裂变的链式反应，是由二次荧光光子激发产生的三次荧光光子。 不过，她的材料主要是电致荧光变色材料，lqy的数据并不重要，邬胜男主要研究的是她的材料在不同电压下的荧光变色现象，以及变色的响应时间快慢。 需要用到lqy表征的主要还是钙钛矿量子点材料，但是现在她还没有成功合成出来。 客观上，量子点材料的制备确实比较难，因为量子点是零维点状纳米团簇，在三个维度上的尺度至少都要于100纳米。 不同材料的量子点对尺度也不同，有的尺度于100纳米便可以，有的则需要于0纳米、10纳米才行。对于材料的尺度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主要是看材料有没有出现量子效应。有量子效应出现，便为量子点；没有量子效应，那就是普通的原子/>分子团簇。 很容易想象到，这种几纳米、几十纳米这种尺度下的量子点材料，由于具有高的比表面积，材料表面的活性非常高，很容易发生化学反应或者是团聚，因此很不稳定。 外表一般会连接配体或者钝化层，像邬胜男之前采用的油酸表面活性剂，就是为了让钙钛矿量子点材料能够保持量子点的状态，不发生团聚，可惜她用了溶液法和热注入法都失败了。 邬胜男决定热注入法更加有希望一些，准备继续尝试。 样品测试完毕，田晴、邬胜男她们又和邱贺明讨论了一些l测试方面的问题，许秋就没有去凑热闹了，毕竟他已经复制了邱贺明的技能。 “邱博士，留下来吃个便饭？”魏兴思客套了一句：“这段时间没少麻烦你，亲自跑了两趟过来。” “应该的，我还是回家吃吧。”邱贺明摆手婉拒，他也是在魔都定居的，不过并不是土著，而是“魔漂”了近二十年才扎根下来。 五点多的时候，陈婉清返回邯丹校区，回到16后，她从书包中拎出一个垃圾袋，里面包裹着她合成好的材料以及中间产物，然后朝实验室走去。 许秋改毕业设计改的有些头痛，就跟着她进入了实验室，主动搭话：“学姐带这么多瓶子回来，大丰收啊。” “还可以吧，”陈婉清一边在手套箱中操作，一边回复道：“这次一共合成了两种受体材料，id-&b-ii和id--ii。本来我之前打算只合成一种的，后来中途实验失败了一回，为了防止组会的时候没什么内容可以汇报，就在原来&b单元的基础上，额外增加了另外一种噻吩（）单元。” “这样啊。”许秋点点头，她的两种材料复制到模拟实验室ii中，安排模拟实验人员，进行性能优化，然后随口问道：“下周还打算继续合成吗？” “先停一停，做做器件吧。”陈婉清轻笑一声，自嘲道：“现在感觉我都快被有机溶剂腌入味儿了，得缓一缓，让身体把这段时间吸收的有机溶剂代谢出去。” “听起来还挺合理的。”许秋还是比较认同学姐的观点。 以他的理解，人体的免疫系统非常强大，少量摄入的有毒有害的物质，可以通过正常的代谢过程逐渐消减掉。 当然，就像防火墙一样，免疫系统也是存在极限以及漏洞的。 所谓的“极限”，是指对于超过一定剂量的毒性物质，由于免疫系统处理速度的问题，可能在完全清除之前就已经对人体器官、组织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 而“漏洞”，则是重金属有富集效应，氟元素结合稳定，它们一旦被摄入体内，就会越来越多，很难排除干净。其实，免疫系统也不是不能处理它们，只是相对来说处理的速度比较慢，理论上如果停止摄入，体内的这些元素的含量肯定也会是越来越少的，直到某一天趋向于一个安全范围，但可能这个时间跨度超越了正常人类的寿命，比如需要几百年、上千年，有点类似于“只要你死了，你的病就好了”。 第二天，周六一早，许秋就拿到了学姐体系的器件结果。 id-&b-ii的体系，不论是和10、11这些窄带隙的聚合物给体，还是和学妹开发的h11、h1、h1这类宽带隙的聚合物给体匹配，器件性能都不好，最高效率仅有八。 反而，id--ii体系的最高效率达到了61，最优给体材料是h1，效率数值和之前的id-ii体系相当。 许秋略作思考，找到了进一步的优化方向，那就是对新引入的噻吩单元进行侧链修饰，主要是因为新引入了噻吩单元，使得分子的共轭长度增加，却没有新增侧链，溶解度稍微有些压力。 一种方法，是直接上烷基侧链，比如-乙基己基这样的树枝状短侧链，只提升溶解度，而不会对受体分子的光吸收性能、能级结构造成太大的影响。 另一种方法，是在引入侧链的同时，引入杂原子，比如带有氧、硫杂原子的侧链，这样会对分子的性能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或好或坏，但不管怎么说，可以作为一种潜在的优化方向。 至于&b的那个体系，效率基数太低了，许秋也不确定还能不能救回来，暂时没兴趣理它。 分析完毕，许秋在心中为学姐庆幸了一番，她中途的实验失败，也算是因祸得福，额外合成了id--ii材料，要是参照《自然·材料》那篇文章一条路走到黑，只合成id-&b-ii的话，组会上多半又要哭唧唧了。 毕竟，现在二点多的效率，和当初不到1的效率对学姐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了。 s：起点统计章节字数的时候，英文字母，特殊符号连在一起只算一个字，也就是看似“id-&b-ii”这类的名称很长，其实字数为1。突然想起了这个，就解释一下，并不是为了水字数才命名这么长的，而是实际上在做科研的时候，材料命名就是这样的。 281 段云直呼（求订阅） 周六上午，许秋约了韩嘉莹在第三教学楼的自习室，他要抓紧时间把毕业设计给弄好。 下周五就是正式提交的截止日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自习室内，许秋一边从背包中掏出电脑放到桌子上，一边神秘兮兮的朝旁边的学妹说道：“给你看个大宝贝。” “大宝贝？”韩嘉莹歪了歪脑袋，疑惑道：“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这里是自习室哎，不合适吧，我们不如换个地方？” “你在想什么呀，是这个……”说着，许秋打开了他的毕业设计文档。 “噢，原来是毕业设计呀，”韩嘉莹一脸失望的说道：“也没什么稀奇吧，这就是你说的大……” 突然，韩嘉莹看到了rd下方的统计页数，呆滞了几秒钟，才惊呼道：“天呐！一百……一百一十八页！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秋轻笑一声，随口回复：“就是把我最早发表的那四篇文章都整理出来了呀，反正都是有现成的z文描述。” 韩嘉莹赞叹道：“那也很厉害了呀~” 事实上，许秋在写毕业设计的时候一直很低调，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翻译、搬运、修改，没有麻烦其他人，也因此，如同锦衣夜行一般，课题组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这项壮举。 韩嘉莹虽然知道许秋打算把四个工作整合到毕业设计中，但是之前一直没有看到他的初稿，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页。 因为是在自习室，还有其他学生在自习，刚才学妹的惊呼声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两人便压低声音，继续声交流着。 许秋说道：“虽然初稿写好了，但肯定有很多问题，比如表达错漏、格式不正确等问题，还需要精修几遍，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 “所以，你叫我出来，不是来约会的，而是让我帮你改毕设的？”韩嘉莹佯装生气道。 “那当然不能够，主要还是约会呀，”许秋挠了挠头，解释道：“不是有句话叫做，约会重要的不是去干什么，而是和什么人干……” “嗯？”韩嘉莹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说：“请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那……”许秋试探道：“请你喝奶茶？” “我不要喝奶茶……”韩嘉莹拒绝，正待许秋打算想其他方法哄学妹的时候，就又听到她的声音：“喝奶茶不营养，而且容易长胖，师兄请我喝果汁吧，还有中午我要吃本部食堂点心铺的红豆双皮奶。” “好呀，”许秋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你自己点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其实，许秋很想吐槽，果汁同样不营养，当用破壁机把果肉细胞打碎后，细胞里面的糖分就会游离出来，变得更加容易被人吸收，而其他营养成分，比如维生素，在失去了细胞的保护后，会很快被氧化从而失活。 不过，这个时候许秋肯定不会说出来，只能心里想想，日后再找机会再给学妹科普了。 韩嘉莹从外卖a上下好单后，主动说道：“那我们按照章节分配任务吧，师兄从第一章开始，我从第二章开始。” “可以啊。”许秋点头应和。 就这样，两人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完成了毕业设计的初次精校。 中午他们直接去旁边的本部食堂解决的午饭，顺带许秋履行了之前答应给学妹的双皮奶，晚上两人去大学路上吃了顿饭，又到亿达影院看了场国产的电影《投弹专家》，没有跑去太远的地方折腾。 周日下午一点半，材一16，课题组的八人已经到齐。 田晴也在，她虽然喜欢迟到，但也不是每天都会迟到的，偶尔还是会正点来的，这完全看她的心情，像今天她的心情就不错。 许秋轻咳一声，向大伙说道：“今天我请大家喝奶茶，大家随便点，不用客气，然后……我需要你们帮我改一改我的毕业设计。” “没问题。” “可以。” “今天玩偶要测试电化学，我在实验的间隙帮你看吧。” 众人纷纷积极响应，这就是课题组的好处，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只靠许秋和韩嘉莹两人很难把毕业设计打磨到完美。 因为人脑有脑补的功能，当文字阅读的多了，或者阅读速度比较快的时候，很多错误会被大脑忽略，而无法找不出来，就比如这句话，就有一处语序错误。 能发动人越多，找&bug的效率越高。 许秋把rd文件共享到课题组的微信群中。 课题组一共有两个群，一个群名为“魏兴思课题组”，这个是正常的课题组群，有九人，平常魏老师偶尔会在里面发一些消息，比如通知重要事宜，或者分享一些业界的新闻、文献；另外一个群名为“不在此不在此”，顾名思义，这个群是只有课题组八人的。 许秋分享的群自然是“不在此不在此”，其他人很快收到文件。 陈婉清打开文件，先是看了看封面，轻轻点点头，然后眼角余光看到了下方的rd页数和字数统计，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却被段云抢了先。 段云直呼：“卧槽！这是本科生的毕业设计吗？比我硕士毕业论文字数都要多，6万多字，11八页，我记得那时我才写了70页吧。” “何止啊！”邬胜男也是感慨，接话道：“这比我博士毕业论文都要厚了，我那时才堪堪写了110页，5万5的字数。” 就连刚刚进入里间实验室的吴菲菲都听到动静跑了回来，问道：“怎么啦？” “你来看看，这是许秋学弟的毕业设计。”田晴把吴菲菲拉到身边，指了指电脑屏幕，说道。 “哇哦，这么厉害！” 16的房间里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直到走廊里传来魏老师的脚步声，众人这才停止讨论，各自装作一副认真干活的样子。 魏兴思今天似乎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只匆匆来实验室看了一眼，没有找众人谈话，就直接去了1八。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吴菲菲做出判断：“魏老师从后门走了，应该是有应酬之类的吧”。 许秋也开始给众人进行分工，他的毕业设计有六个章节，刚好除了他和学妹以外，有六个人，每个人可以分配一章。 其中，第一章绪论部分字数最多，第二章到第五章的内容都差不多，第六章结论部分字数最少。 怎么分呢？ 许秋想了想，给第一章悬赏了两杯奶茶，这个任务直接被陈婉清拿下。 “我也要~”韩嘉莹突然说道。 “行，”许秋宠溺道：“给你也两杯。” 韩嘉莹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是一杯吧，两杯太罪恶了。” “那就一杯……”许秋内心感慨：“女人心，海底针啊，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的。” 第二章到第六章的归属，由剩下的五人依靠猜拳决定顺序，最终的胜者是孙沃，喜提了字数最少的第六章。 陈婉清比较老实，拿了两杯奶茶的好处后，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在毕业设计绪论部分找&bug。 而田晴的关注点比较奇特，她首先划到了致谢部分，在里面找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当她看到是以“田晴、段云、孙沃、邬胜男虽然研究领域与我差别较大，但都具备很强的科研素养，在我科研工作中遇到瓶颈之时，时常能给我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的形式描述时，田晴抿了抿嘴，当场提出：“许秋，我觉得这个致谢的部分还有所欠缺啊，要不我帮你改一改？” 许秋秒懂了田晴的意思，说道：“笔给你，你自己写。” 然后，田晴就真的自己写了自己的致谢部分，把她描绘的天花乱坠：“多才多艺，热爱生活，乐于助人，科研能手……” 其他人受到田晴的影响，也开始关注致谢部分，不过并没有凑热闹。 这时，吴菲菲突然说道：“致谢这里有一处不妥，怎么能说感谢室友的不杀之恩呢，多么不和谐，你的毕业设计将来大概率可以评优的，万一就因为这点不和谐最后给毙了，岂不是非常的可惜。“ “也是哦，那就隐晦一些吧，”许秋思索片刻，说道：“那就感谢室友双双保研，但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众人一听，都露出意味了深长的笑容。 就连韩嘉莹都听懂了这个梗，只有孙沃一脸懵：“什么保研？” 安排好其他人后，许秋和韩嘉莹暂时闲了下来。 许秋走到里间实验室，开始帮学姐和学妹的体系制备器件，韩嘉莹也同步进行着实验，补充着她h11、h1、h1体系的表征数据。 直到晚上，在实验室众人的帮助下，许秋的毕业设计终于完成了第二次精校。 s：起点统计章节字数的时候，英文字母或者数字连在一起只算一个字，特殊符号比如“-”不算字，也就是说看似“id-&b-ii”这类的名称很长，其实字数为1。突然想起了这个，就解释一下，并不是为了水字数才命名这么长的，而是实际上在做科研的时候，材料命名就是这样的。 282 魏兴思带来的新消息（求订阅） 修改了一些内容后，许秋毕业设计的总页数又增加了两页，达到了10页，rd统计的论文字数也达到了6八9字。 晚上回到寝室，许秋瞥见两个室友，陶焱和任斌，正在努力的肝毕业设计。 两个室友都没有发表过si或z文核心文章，因此他们并不像许秋那么轻松，只需要翻译一下自己的工作就可以，而是要整理实验数据，试图通过一系列论证，讲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好在，前段时间他们在许秋的帮助下，都理顺了写作思路，现在只差花费时间来慢慢完善即可。 这几天估计全校的大四学生都在忙着赶毕业设计，大多数人都是不到截止日期，就没有动力干活的。 不过，话说回来，从三月初开学提交开题报告，到五月二十一号毕业设计截止，中间的时间也不过两个半月，时间确实非常的赶，而且如果不提前进组，再每周实习几天或是偶尔划划水的话，可能连课题组里的仪器都认不全…… 也因此，有部分高校教授建议把毕业设计的时间延长为一学年，并提高考核标准，但是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响。 毕竟，只有顶尖高校的理工科专业，考研、保研或出国搞科研的学生比例比较高，但放在全国所有高校里，这部分的比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大多数大学生毕业后还是走向了社会，进入了职场，成为一颗螺丝钉。 假如贸然提高毕业难度，肯定会引起强烈的反弹，一方面做科研也是需要天赋的，大多数人并不是搞科研的料，另一方面很多人只想混个文凭罢了，此外，为了提高国民的平均教育水平，国内大学多用“宽进宽出”的理念。 最终，高校就默契的定了一个低的大学生毕业标准，能让大多数人顺利毕业，至于你想搞科研，学校也会有针对大学生安排各种科创项目，提供经费支持，只要有心，大二、甚至大一就可以进入课题组实习。 很多制度都是有缺陷的，却是在种种平衡之下找到的最优结果。 就比如高考，人们都知道其中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却不失为目前最公平的考核方式，能让普通人家有那么一丝丝几率实现阶层跃迁。虽然综合下来这个概率也不算高，现实会通过各种方法把一个人打回原本的阶层，但相比于彩票中个1000万的概率，还是高出那么一线的。 任斌主动招呼道：“我的论文终于八页了，想凑页数到三十页好难啊。” 许秋笑了笑，提议道：“实在不行，把前面的绪论部分多写一点。” “可我现在绪论部分都快占总页数的一半了，不能再加了……”任斌无奈道：“图片已经放到足够大了，再拉大就超出rd的边界了，我还是引用几篇文献，争取多弄一页出来，再看看讨论部分能不能多说几句，凑个一页出来，把总页数堆到0页。” “加油吧。”许秋鼓励了一句。 “许秋，你毕业设计写完了嘛？”陶焱问道。 许秋看了眼陶焱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是陶焱的毕业毕业设计，一共9页，字数1647，便随口回复：“算是写完了吧，明天要找我们导师过一遍，一共10页。” 陶焱：“……” 任斌：“……” 陶焱：“我想静静。” 任斌：“敢情我的页数，就是你的一个零头啊。” 和室友们聊了几句，许秋回到办公桌，打开毕业设计，做最后的修改。 周一，上午九点五十分，材一1八。 昨天魏老师大概是有应酬，一晚上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今天早上他也来的晚了一会儿，导致组会推迟了二十分钟。 此外，今天的组会只有七个人，孙沃没有过来。 孙沃的毕业设计在上周四的时候已经完成，并找魏老师看过了，为期近三个月的交流生涯告一段落。 他的毕业设计就比较中规中矩，只有6页，主要涉及到他做的锡基钙钛矿材料，最高效率1出头，不过uv-vis、rd、s等表征数据都是齐全的，在吴菲菲的帮助下，也全部完成了分析。 接下来的时间，孙沃都会留在本科时的学校，准备毕业相关的事宜，等他下次再过来的时候，应该是毕业之后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挑在组会前跑路，原因都懂得。 组会正式开始，吴菲菲照例首先汇报，她整理了基于“异丁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材料”的实验数据，目前的器件效率已经优化到了八0，各项表征已经补充好一大半，现在正在撰写文章。 听过她的汇报之后，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问道：“这次的光源测试什么时候？” 陈婉清代替回复：“周四晚上九点，安全审核我已经完成了。” 魏兴思考虑了一会儿，说道：“这次钙钛矿你们派个人过去学习一下怎么测试……噢，孙沃已经回去了，那吴菲菲你跟她们去吧。” 吴菲菲点头回应：“好的。” 段云之前送回厂家的镍那米线，被证实确实存在问题，厂家方面已经重新发了一批新的镍纳米线过来，而且为了表示诚意，额外增加了一倍的量，这点补偿对段云来讲，意义不是很大，毕竟科研经费不是他的，而之前他因为材料问题而浪费的时间却是实实在在的。 虽然段云很生气，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方面他所知道的相关生产纳米线的材料公司并不多，之前合作的公司已经是综合评估下来最好的一家了，假如决定换一家新公司的话，也不能确保每次的材料都是良好的，而且可能会更加坑。想来想去，只能咬着牙继续做实验，日后遇到问题的时候多留一个心眼，以防在同一个地方翻船两次。 同时，段云汇报了“添加一维、二维纳米材料的热电器件”工作。 目前的成果发不了太好的文章，最多是asai这样的二区，一方面同类的工作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添加一、二维材料的这个想法不难被想到，文章新意一般，另一方面，他得到的热电器件性能较为中庸。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初步的进展。 魏兴思没有过多刁难他，随口鼓励了几句。 田晴的hsrv综述计划书经过两个编辑审核后，已经顺利通过，对方期刊公司发来了正式的约稿邀请，可以放心大胆的写了。 这种约稿文章虽然也是要发出去给同行送审的，但是只要写的不是太差劲，基本上文章发表的问题不大。 陈婉清上周合成了两种基于ii结构单元的非富勒烯受体材料，id-&b-ii和id--ii，周日许秋帮忙制备了一批器件，最高效率达到了5。 这个数值还算不错，至少表明学姐忙活了半个月的时间，没有造出一堆垃圾来，在组会上交差是绰绰有余了，而且要是再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补充其他实验表征、写好文章，就可以发一篇二区左右的文章。 不过，陈婉清却表示“不发二区”，要继续优化结构，看有没有机会实现进一步的突破。 许秋在下面暗自唏嘘不已：“之前的二区杀手，现在居然看不上二区的文章了，不会过几天实验失败了，就又‘二区真香’吧。” 对此，魏兴思也是有些惊讶：“有什么计划吗？” “在噻吩单元上面引入侧链，可以是烷基侧链，或者引入杂原子……”陈婉清回复道。 在周日做器件的时候，许秋和学姐简单讨论了一番，告知了她“材料溶解性”的问题，并把他之前想到的改进路线也同时告诉了她，没想到现在被他直接原封不动的搬到了组会上面。 “嗯……”魏兴思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许秋，说道：“许秋，你怎么看。” “我同意学姐的想法。”许秋一边回复，一边内心吐槽，这就是我自己提出的，还能怎么看？ “那就这么做吧。”魏兴思直接拍板，随后说道：“许秋，你的毕业设计写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许秋点点头。 “那下午来找我，我帮你过一遍。”魏兴思说道。 “对了，有这么一个事情。”魏兴思突然端坐了起来，认真说道：“昨天我和系里的几位老师吃饭，打听到今年有一个和瑞典国际合作的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是三年时限，国内经费不少于40万，我们可以和瑞典隆德大学那边合作，写一个本子，关于太阳能电池的电荷动力学研究，偏重于有机光伏，也涉足一部分钙钛矿。 材料提交的截止时间是九月份，现在开始写还来的及，我想主要由你和吴菲菲负责。” 之前许秋虽然写过基金的年度报告，但是基金申请并没有接触过，想来和写综述计划书差不多，就是一个未来三年的科研计划嘛，他现在的心里的科研点子非常多，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压力。 许秋和吴菲菲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把这事情应了下来。 283 学术圈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求订阅） 下午，许秋用u盘拷贝好毕业设计，找魏老师修改。 “嚯，一共10页！”魏兴思感慨了一句，随后盯着许秋看了看，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这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了进去呀。” “是啊，”许秋点点头，解释道：“包括我早期的四个工作，都是关于富勒烯体系的。” “怎么着，想要搞个大新闻出来？”魏兴思笑着问道。 “是有拿去评优的打算。”许秋回应道。 “不过这么长，得看到什么时候啊，”魏兴思滑动了几下鼠标滑轮，停在了毕业设计的目录上，一边查看，一边说道：“你有给课题组其他人看过嘛。” 许秋“嗯”了一声，继续道：“我写完之后，先和韩嘉莹一起修改了一遍，后来又让课题组其他人帮忙，每人负责一个章节，再次过了一遍。” 魏兴思想了想，说道：“行，那我就挑重点看，不一句句仔细的看了。” 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次和之前si论文改文章不同，发表的si论文魏老师是挂着通讯作者的，如果文章中存在什么问题，魏老师就是首要责任人；而像本科生或者研究生毕业设计，更多是学生自己对自己的论文负责，导师只是指导实验以及文章写作。当然，到许秋这种程度，已经不需要魏老师的指导了。 事实上，就算是评审专家，在评价一名本科生毕业设计好坏之时，哪怕是只有二三十页的文本内容，也不可能全部认真看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随便看看标题、目录、图片、格式这些，然后凭借看到的部分信息，形成第一印象，再结合对学生回答问题的情况，最后对毕业设计进行打分。 魏兴思看完目录后，接着转到摘要、结论这些重要的部分查看，他一共看了四十多分钟，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问题，总体评价道：“完成度很高，工作内容丰富，格式也非常标准。” “好的。”许秋心中安心不少，毕竟就连平常一向严苛的魏老师都给出这般高度的评价，证明他写的确实非常好。 最后，魏兴思也没能免俗，翻到了致谢的部分，足足看了两三分钟，不由得点头道：“描写的还是非常的符合事实嘛。” 许秋挠了挠头，尴尬笑笑，内心吐槽：“您心里没点数嘛？” 返回16，许秋又花费一些时间大致浏览了一遍毕业设计rd文档，确认无误后，将其导出成为df格式，然后按照之前收到邮件中的格式，“毕业论文姓名学号材料科学系材料化学”进行命名，最后将两个文件发送给辅导员于强。 五月二十一号是毕业论文提交的截止时间，五月二十四号，也就是下周一开始，院系会统一在知对本科生的毕业论文批量进行查重，由于每年这个时候是毕业的高峰期，知的运算力承载有限，一般要一到三天时间才能拿到结果。 有些人写完毕业论文后，由于种种原因担心过不了学校的查重，就自己先到淘宝购买一次知查重资格，然后对照着查重结果进行修改，价格还不低，要好几百块钱。 可是实际上，知并没有授权过任何非高校、研究所的个人查重的权限，淘宝上的大量的“知正版”查重商家，严格意义上都是不符合规定的，部分学校倒是从学生这边进行约束，比如设立规定，明令禁止不能提前查重等等，不过暂时没什么人管那些卖家就是了。 除了知这种正统的渠道外，也有比较便宜的其他渠道，比如aass等，不过因为数据库、算法判定的问题，有可能和知查重结果会有很大的出入，就算拿到手的重复率只有、5，也只能花钱买个心安，有可能这边重复率很低，到知那边就过线了。 在这些查重手段中，有的是按照字数收费的，还有的是按照篇数收费的，考虑到自己查重费用较高，有的学生就搞骚操作，把好几个人的论文拼接在一起，然后按照一篇进行查重。 当然，许秋自然是懒得凑这个热闹，花这个冤枉钱，他的毕业设计都是他一个字写出来，嗯，复制、翻译过来的…… 虽说有些行业内的术语不可避免的重复，但是重复率要超过学校、院系的警戒线几乎是不可能的。 学校对于本科生的要求非常宽松，只有重复率超过0，才会被判定为抄袭。 说实在的，许秋觉得稍微努努力中翻英、英翻中，而不是直接复制其他人的文本，想要达到这个标准，超过0的重复率，还是挺困难的，只要是自己写的毕业论文，检测结果重复率能有10就很不容易了，大多数都是百分之几的样子。 周二上午，材一16。 许秋准备撰写昨天组会上魏老师提出的中瑞合作项目，刚好可以规划、完善一下之后的实验计划。 这时，魏兴思突然出现在门口，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许秋，你那篇文章的审稿意见返回了。” “啊，情况怎么样？”许秋问道，他看了眼手机，果然有一封来自魏老师的新邮件，之前没有注意到，内心暗暗揣测着，‘从魏老师略显纠结的神情来看，文章肯定没有直接被接受，也没有直接被拒稿，大概率是个修改意见吧。’ 魏兴思缓了一口气，说道：“两个正面，一个负面，编辑给了大改的意见。” “那负面意见是什么方面的？”许秋试探问道。 “我大致看了一下，是关于冯盛东那边的as分析部分，然后被第二个审稿人批的一无是处。”魏兴思顿了顿，说道：“不过，另外两个意见都是很正面的，我已经转发到你邮箱了，你先写起来，晚点的时候，等冯盛东起床，我们找他一起讨论一下。” “好的。”许秋点点头，打开邮箱，把文章的评审意见复制到rd文档中，开始写意见答复，中瑞合作项目基金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 说起来，这还是许秋第一次收到大改意见，之前的几篇文章不是建议直接接收就是改。 他仔细的阅读几个审稿意见。 第一个审稿人，又是熟悉的国内模板： “许秋等人报道了……如果考虑如下的几条意见，我就推荐该文章发表在：其一……” 几个具体的意见都是不痛不痒的，包括添加描述、回答一些不难的问题、引用他人的文献等等，也不需要额外补充实验。 不得不说，做有机光伏领域的研究者，在国内还是非常多的，许秋有好几篇文章，同行评审返回意见时都有国人的身影。 主要原因可能是漂亮国相关领域的研究经费被砍了不少，很多早期的有机光伏从业者选择了转行，比如去搞钙钛矿光伏或是有机场效应晶体管ld之类的，魏老师不愿意换领域，于是从漂亮国跑了回来。 第二个审稿人，大概率是一个老外，给出的是拒稿意见。 和之前许秋一篇文章收到的拒稿意见不同，这次的拒稿意见是非常具体的，不过主要集中在as、l上，关于文章中的其他部分，比如器件性能、共混形貌、光吸收方面的表征内容，则一笔带过。 现在的许秋，对于这些机理方面上的知识已经储备了不少，因此审稿人的意见他还是看得懂的，简单来讲，就是认为冯盛东提出的理论模型不合理。 对此，许秋也很无奈，理论科学和实验科学，就如同文人和武人。 文人相轻，表现在理论研究上，就是持有不同观点的人，谁也不服谁，谁都认为自己的理论最&b，别人的理论都是垃圾…… 而实验科学，就拿器件效率举例，同样的体系，我的效率10，你的只有八，那我就是比你&b，一目了然，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也是为什么魏兴思、许秋他们一直盯着各个体系的世界纪录，“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材料的性能好才是硬道理。 第三个审稿人，审稿意见看起来有点中西合璧的意味，有可能是在国外工作的华人研究者，没有褪去早期保有的一些语言习惯。 审稿人提出的几个意见还是非常犀利的，除了一些常规的问题需要回答外，还需要补充一些实验，包括： “建议作者自行测试一下10材料的h/>能级结构”。 这方面，因为10是经典的材料，许秋就直接引用了其他人文献上的结果，而审稿人的考虑是“后文中提到了给/>受体之间的h/>能级差，如果不是同样的条件下得到的测试结果，得到的结果准确性较低。” 许秋想了想，采纳了对方的建议，这个实验并不难做，在邯丹实验室就能完成。 此外，对于as的结果，审稿人还表示：“文章中用到的强度单位是h/>，请声明是h/>/>uls，还是h/>/>s。” 这个就是冯盛东的疏漏了，许秋没有做过as测试，确实也不知道具体强度单位是什么。 综合看来，这位审稿人应该是一个行业内的资深专家，对有机光伏领域的方方面面都有所涉猎。 按照以往审稿的经验来看，许秋推测可能是编辑开始只送审了两个专家，一个是材料方向的，另一个是机理方向的，结果收到一正一负意见，于是又找来一位资深专家进行仲裁。 资深专家出具了大改的意见，因此最终编辑也给出了大改意见。 接下来，许秋按照自己的思路，回复了第一个和第三个审稿人的大部分意见，并在文章中做出对应的修改，至于第二个审稿人的意见的，要等下午和冯盛东老师联络之后再做决定。 284 课题组大老板的印记（求订阅） 下午两点多，许秋带着初步写好的“审稿意见答复”文件，来到1八房间。 一见面，魏兴思便主动问道：“怎么样许秋，都改好了？” “除了机理方面的问题外，其他的我都回答了，之后还要补充两个实验。”许秋将u盘递给魏老师，又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第一个审稿人，偏重于材料方面，给出的是改意见，提的问题都比较简单；第二个审稿人，偏重于机理，给出的是拒稿意见，对方不认可冯盛东老师的理论；第三个审稿人，应该是个资深专家，大改，提的几个意见都比较有建设性。” “嗯，我刚才也认真看了一遍审稿意见，”魏兴思点点头，分析道：“我们这边的工作还是比较扎实的，这次的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冯盛东那边，至于第三个审稿人的评论风格，我个人感觉有点像是yagyag他们……” “这样啊。”许秋随口回应了一句，yagyag他还是知道的，不过具体的姓名对应哪两个汉字他并不清楚，因为在平常si文献阅读过程中能看到的名字都是拼音，他一般也懒得去关心别人到底叫啥。 yagyag是国际光伏研究领域著名科学家，在s顶刊、《自然·材料》、《自然·光电》期刊上，发表过大量文章，而且他联合漂亮国srrrgy公司以及芝加哥大学igyu教授，曾经一起参与创建了数个有机光伏领域的效率世界纪录。现在仍作为有机光伏领域的标样给体材料10，就是igyu等人开发出来的。 当然，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这些记录已经开始陆续的被国内研究者给打破了，像徐正宏、龚远江、魏兴思、严虎等人，就是目前国内有机光伏领域的领军人物。 不过，老一辈的研究者影响力还是在的，对他们来说，没事谈一谈自己对光伏领域的看法，在《自然》大子刊上灌灌水，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兴思开始浏览许秋关于审稿意见的答复，一共有七页之多。 复杂一点的问题，许秋写了100-00个单词进行回答，简单点的问题他也有写50-100个单词。许秋认为哪怕多浪费一些口舌，也要把审稿人提出的问题给讲清楚，毕竟假如再次送审，大概率是回到原来审稿人手中的。而又是许秋目前为止最好的一篇文章了，还是值得认真对待的。 看完之后，魏兴思满意的说道：“写的不错，你这边大概多久时间能弄好其他部分。” 许秋想了想，回复道：“两天吧，要补充两个实验，还有修改正文。” “行，我来给冯盛东打个电话，之前我把意见转发到了他的邮件，现在他应该已经起床了。”说完，魏老师直接拿起还在充电的水果手机，拨通了冯盛东的微信电话。 十多秒后，电话接通，魏老师打开了免提。 “冯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呃，你们那边国内应该是下午吧。” “嗯，现在快下午三点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魏兴思直入主题： “那篇文章的审稿意见回来了，我转发到你的邮箱了，有看过了吗？” “还没有，等我一下，我看看……” “嗯，你着重看一下第二个审稿人的意见，对方主要在攻击你负责的as、l部分。” “好，好的。” 电话没有挂断，隐约能听到从扬声器中传来电脑开机音乐声音，还有吃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分多钟后，冯盛东有些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审稿人明显都没有认真看我写的内容啊，就是无脑的批评，而且他批评的都有漏洞，就比如……” “可能是刚好遇到了‘敌人’，运气不好吧，”魏兴思安慰了一句，“至少现在编辑给的大改，还是比较有希望的，冯老师你就按照他的意见，能改的就改，不能改的地方就好好反驳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冯盛东顿了顿，试探说道：“那其他部分……” “其他部分我们负责，我等下把审稿意见回复的模板发给你，你按照模板写意见吧。”魏兴思说道。 “好的。” 挂断电话后，魏兴思吐槽了一句：“这次我们也算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当时要是挂上冯盛东老板u的名字可能会好一些。” 许秋“嗯”了一声，没有接话，他大概能够理解，对于一个大课题组来说，老板通常都是不太愿意在自己是通讯作者的文章中挂大老板名字的，因为一旦挂了大老板的名字，就默认这个工作是算在大老板课题组名下的，很难算在自己的头上。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你挂靠在别人名下，就不得不挂别人的名字。 日后如果老板选择单飞的话，这类带有大老板名字的工作都拿不出手，当然，一作的工作除外，可现在并不是。 这次冯盛东和魏兴思的合作，属于他私下里和其他人的合作，大老板的名字就可挂可不挂，冯盛东就没有带u玩。 这篇文章没有u大佬护体，冯盛东在行业内并不出名，第二个审稿人很可能就是先是看了看作者，不是自己熟悉的大佬，然后又看了看理论分析部分，和自己的想法不一致，就直接开喷。 周三早上，许秋收到了冯盛东老师的两个文件，一个是审稿意见答复文件，另一个是修改版的正文草稿文件，他瞄了眼历史时间，是凌晨五点多钟发过来的，换算一下应该是冯盛东那边的晚上十点多。 把两个文件下载到电脑中后，许秋把它们和自己这边的文件进行整合，在这个过程中，许秋发现这篇文章对哪怕是助理教授的冯盛东老师也是很重要的，因为对方的答复文件写的非常上心。 冯盛东基于第二个审稿人提出的几个问题，平均每个问题都回答了00个单词以上，而且还援引了好几篇相关的机理文章，导致整个意见回复文件有000多个单词，都快赶上一篇uia文章的正文字数了。 晚上，许秋补充好最后一个实验，完成了正文的全部修改，准备好了最终版的意见答复文件，前往1八找魏老师。 魏兴思确认无误后，直接打开编辑发送过来的链接，在页上提交了文件。 剩下的就交由命运了。 实验相关科研工作就是这样的，并不是实验做好了，文章写出来就完事的，还要得到同行的认可，因此投文章的过程才最为煎熬。 其实，许秋已经足够幸运了。 对于大多数科研工作者来说，都是辛辛苦苦几个月做实验、写文章，投一个二区期刊，苦等一两个月，结果换来一个“建议转投四区期刊”的建议，然后换一家接着投，再次被拒，或者建议转投某不知名的新期刊。 那种感觉真的是哔了狗，有些人可能会一怒之下，决定“老子不投了”，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将就，投个三区、四区的期刊或是《学报》之类的z文核心期刊。 周四，光源测试。 这次的有机样品并不算多，只有学姐和学妹各自的新体系，h1系列以及id--ii系列，加起来只有40多个样品。许秋最近没有新实验，因此没有准备样品。 吴菲菲那边，有两种二维钙钛矿材料，正丁胺和异丁胺体系，她各自准备了种不同加工条件下的9个样品。 最后，再加上空白基片，一共60多片，测试压力并不大。 这次的队伍更加壮大了，四个人一起去往光源，吴菲菲已经提前参与了安全考核，获得了准入许可。 晚上七点四十多，四人带着样品和工具从实验室出发，先是去超市买了些食物，然后到校门口打车，四个人刚好可以只叫一辆车，就放得下所有人。 很快打上出租车，许秋自觉的进入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三个妹子坐在后排。 半个多时后，四人到达光源门口，登记个人信息、领取个人辐射计量计、门禁卡，随后一起浩浩荡荡的进入测试大厅，找到&bl14&b1线站。 说起来，组里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章，均在文章末尾致谢部分感谢了魔都光源，其中不乏多篇一区文章，因此申请到了非常多的奖励机时，以至于现在都不需要每年申请四次1时的低保机时了。 之前组里没文章的时候，都要每年申请低保，不申请或者没申请上的话，就要魏老师想办法y了，现在有了大量文章，这方面都不用愁了。 开始测试，有机三人组都是光源测试老手了，带上吴菲菲一个萌新，一边教学一边测试，迎刃有余。 中途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切光、调试也很顺利。 最终，凌晨三点出头，他们就完成了全部测试，并同步做好了所有数据的处理。 这要归功于许秋之前开发出的用a&b批量处理图片的方法，光源数据的处理速度大幅度提升，可以做到现场出图。 s：今天周一加更，还掉了150月票，000推荐票加更。目前欠更应该是负1000字左右。 285 一脸懵的韩嘉莹（求订阅） 光源测试搞定，文章的审稿意见已经处理好，毕业论文也提交了，许秋手头上的工作还有毕业设计答辩，以及中瑞合作基金项目的计划书。 考虑到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多天，许秋决定还是先休息休息，毕竟，理论上活是干不完的，只会越干越多。 能者多劳， 多劳多得， …… …… …… 周日下午，材一16。 许秋和韩嘉莹一起休息了两天后，他感到自己神清气爽，重新充满了活力，于是决定开始新的征程。 首先，是准备答辩，这个相对比较简单。 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许秋将每个工作的原始数据图片，按照顺序拷贝到一个新建的中，然后稍微排版一番，接着在每张图片旁边加上一些几个字的关键性描述，比如“宽广的光吸收性能”、“匹配的能级结构”、“高度结晶性”、“高光电转换效率”等等，最后再套用一个模板，成功搞定。许秋将答辩存在电脑中，待用。 至于模板，许秋把田晴的毕业设计模板直接拿来用了，她的模板稍微有些花里胡哨的，不过也不算很浮夸，没有带各种动画效果，还可以接受。 虽然许秋觉得白板就很不错，但这毕竟是给其他人看的，门面还是要稍微装点一下的。 此前，许秋收到了辅导员于强的消息，系里安排的统一答辩时间是在6月1号，也就是下下周的周二，三个专业分开答辩，各自由对应专业的教研室负责人组织，材料化学专业的教研室主任是周数学，算是老熟人了。 仔细一想，许秋发现了一个问题，毕业答辩的时间只有10分钟，而他却准备了50页的。 理论上，一张就可以讲一分钟…… 不过，许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挑重点讲就是了，谁让他的工作量大呢。 晚上，许秋和吴菲菲约好，一起讨论中瑞合作基金项目计划书的撰写工作。 因为这个计划书主要针对的是有机光伏领域的合作，所以国内魏老师课题组这边，许秋是主笔，吴菲菲从旁辅助。 而这几天许秋一直在忙，吴菲菲就还没有动笔写。 “我们去三楼？”吴菲菲提议道。 “好呀，”许秋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学妹，补充说道：“韩嘉莹，你也一起来吧。” “唔，好呢~”韩嘉莹轻轻点头。 随后，许秋带着笔记本电脑，韩嘉莹带着实验记录本和黑色水笔，吴菲菲带着一张嘴，三人一同前往三楼会议室，找了个沙发，并排坐下。 许秋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茶几上，打开了魏老师之前发给他的df文件，这是一个页快照，标题是“0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与瑞典科研与教育国际合作基金会合作交流项目指南”，来自国内的科学（ssi），一般国内基金项目的披露信息、指南都会在这里公布。 “这项目的名称好长啊。”许秋吐槽了一句。 “是啊，”吴菲菲接话，“我们还是用简称吧，国内的是sf，瑞典的是si……” “不如就叫中瑞si项目吧。”许秋想了想说道。 “可以。”吴菲菲点头回应。 许秋新建了一个rd文档，把文件名改好，将页面切换回“项目指南”，许秋和吴菲菲一边查看，一边讨论。 资助领域：无领域限制。 许秋：“没有领域限制，可能项目申请的竞争压力比较大。” 吴菲菲：“嗯，不过这个门槛还是有的，需要和瑞典那边同步申请，因此进来的申请者应该不多。” 资助强度：中方资助强度为每项不超过40万元人民币直接费用，瑞方资助强度为每项不超过60万瑞典克朗。 许秋：“这个金额如果能顶格申请下来，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吴菲菲：“一般都会砍掉一部分预算的，申请40万，最后下来0万也是有可能的。” 资助内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资助中国研究人员赴瑞典的国际旅费和在瑞典期间的住宿费、伙食费、城市间交通费，以及中瑞型双边研讨会费用；瑞典科研与教育国际合作基金会资助瑞典研究人员来华的国际旅费和在华期间的住宿费、伙食费、城市间交通费，以及中瑞型双边研讨会费用。 许秋：“就这点事，居然写了这么一长串，重点不就是没有材料费、设备费，全是交流用的差旅费嘛。” 吴菲菲：“毕竟他们写指南，肯定是以描述清楚为第一优先的。不过话说回来，没有材料费、设备费，这个项目申请下来，就是让我们公费旅游的？” 许秋：“大概吧，不管怎么说，能申请下来，肯定对我们有好处。” 项目执行期：年。 申请资格：中方申请人须是今年1月1日（含）以后结题的年期（含）以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研项目的主持人或主要参与人，合作交流应密切围绕所依托在研基金项目的研究内容。 许秋：“魏老师应该符合条件吧。” 吴菲菲：“符合的，他回国后的首个项目，就是四年的有机光伏领域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明年才结题，应该也是他把有机光伏领域的机理研究作为主要方向的原因。” 限项规定：本项目属于国际（地区）合作交流项目，不受“高级专业技术职务（职称）人员申请和正在承担的项目总数限为项”规定的限制；不受“申请人同年只能申请1项同类型项目”规定的限制；更多关于限项规定的说明，请见…… 许秋：“原来申请基金项目的条条框框这么多啊。” 吴菲菲：“是啊，除了这些限制以外，还有‘连续两年申请失败就必须要停一年’的限制，去年魏老师让我申请钙钛矿的面上项目，八0万，四年，就失败了，今年他怕再次失败触发强停，就没有继续申请，打算攒一波文章等明年再申请。” 许秋点点头，稍微发散性的想了想，魏老师没让陈婉清学姐申请有机光伏领域的面上项目，应该就是因为限项规定。 总体来看，国内对于基金申请的制度还是比较严格的，设立了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主要是偏向于年轻学者，假如没有这诸多的限制，在先发优势、赢者通吃的科研圈大背景下，科研项目最骚肯定会全部被大佬瓜分完毕的。 虽然实际上项目经费还是会朝各个领域的头部聚集，但终归是给了青椒学者们一线上升的希望。 有上升的空间，人们就会自发的“内卷”，追逐进步，假如某一天人们发现上升无望，可能就要逐渐演变成为霓虹国“平成废宅”的样子了。 吴菲菲：“面上项目的申请难度还是不的，再往上的更高金额的重点项目就更难了，计划书写的好坏是一方面，因为要涉及到同行评审，假如前期的工作如果做得不突出，又没有什么有影响力的工作，比如s主刊、《自然》大子刊，那么就要比拼人脉关系了。” 许秋：“哎，国情嘛，都懂得。” 申报要求：除了在线填写提交z文申请书，中方申请人还须在isis系统中提交附件材料，包括英文申请书、瑞方申请人及参与人的简历、合作协议。 isis系统（isissfgv）在线申报接收期为今年7月6日至9月14日16时。纸质材料集中接收期为今年9月10日至9月14日16时，纸质文件的邮寄以邮戳为准。公共节假日期内不予接受。 注：请申请人严格遵照本项目指南的各项要求填报申请，不符合上述要求的申请视为无效申请，如有疑问，请致电欧洲处询问。 “不愧是是全体科研工作者们的‘甲方爸爸’，说话就是硬气。”许秋感慨道。 “那当然啦，”吴菲菲应和了一句，随后询问道：“我们怎么搞？” 许秋想了想道：“有机和钙钛矿两个体系，以并列的形式写吧，有机的放在前面，钙钛矿在后面，最后再把两者结合起来，升华一下。此外，考虑到是国际合作项目，我们还必须要突出和瑞典方面合作的必要性。” 沉吟了一会儿，许秋继续说道： “有机部分，我打算写非富勒烯体系，我们前期工作中发现了它们不同于传统富勒烯体系的现象，比如能量损失比较，不需要很大的h/>能级差就可以实现电荷拆分。然后表示魏老师这边课题组虽然可以合成材料、制备器件，但是缺乏光谱学方面的表征，因此需要和瑞方合作，挖掘其深层次的机理。” “嗯，可以。”吴菲菲点点头，说道：“那钙钛矿的话，就研究二维钙钛矿和传统三维体系做对比的机理吧，我也按照你这个思路，套一个出来。”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写起来，等写完初稿再碰个头。” “好的。” 韩嘉莹在旁边一脸懵，你们交流的这么开心，好像没我什么事情啊。 所以你们叫我过来是干嘛的，充当吉祥物？ 286 果然导师还是有点用的嘛（求订阅） 周一，组会。 吴菲菲首先汇报，她“异丁胺有机间隔层二维钙钛矿光伏器件”的文章已经在收尾了，效率最终定格在八6。 相较于有机光伏这样比较老的领域，钙钛矿这种新兴领域有一点好处，就是比较容易找到新的亮点，换言之，文章比较容易发表uia格式的短文，相较于aril格式的文章，字数少了一半，同样的工作花费的时间就会降低0-0。 “新买的恒温恒湿箱非常好用，在5摄氏度，相对湿度60的条件下，存放00时，器件效率仍能维持初始值的八0，而三维钙钛矿a&bi标样，存放时后效率就已经衰减为初始值的八0。” 汇报完稳定性数据后，吴菲菲又讲了一下上周四到光源测试的结果，图片看着非常的漂亮，有很多有规律的样品信号点。 但是当魏兴思问起“这数据怎么分析，表明了什么？”时，吴菲菲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还在看文献”。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二维钙钛矿材料的gias是她第一次测试，甚至可能也是整个领域第一次测试，不似传统的rd表征，并没有相关的文献可以参考。 她在周日的时候有请教过许秋，可那时许秋在忙，就给她塞了两篇gias的文献综述让她看，她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但组会上又不能不讲，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吴菲菲和魏兴思两人大眼瞪眼看了一会儿，魏老师转头问道：“许秋，这数据你可以分析吗？” ‘这是要送文章二作给我吗？奈何隔行如隔山，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许秋内心嘀咕了一句，他也不是万能的，对于新领域来说，他也要先查阅大量文献才能搞懂，这也是当时给吴菲菲文献的原因。 “我分析不来，这需要查阅大量的文献，不过……”许秋话锋一转：“我觉得可以请教一下魔都交通大学的丘志泉老师，他是gias这个行业的专家。”许秋记得在元旦聚餐时，魏老师有邀请过丘志泉，但是对方因为有事没有过来，想来他们是有一定交情的。 魏兴思摸了摸下巴，目光在许秋和吴菲菲身上转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再试试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再联系丘志泉。” “好的。”吴菲菲、许秋点头回应。 许秋看得出来，魏老师不太愿意让丘志泉掺和进来，虽然对方大概率不会拒绝帮助，但是请别人帮忙，就要付出代价，一般要挂对方的通讯。 其实，魏兴思不排斥和其他人合作，但必须是有必要的合作，之前和唐云坤合作是拿了人家的经费，和冯盛东合作是因为他们有as这样的稀缺仪器，之后也可能和龚远江合作，因为用了人家一台加热式匀胶机，可现在和丘志泉合作的必要性不高，毕竟光源测试是自己去测试的，只让别人分析个数据，就要送出一篇通讯，怎么想都不值得。 段云上周拿到了新寄回来的镍纳米线，同时进行两个工作，制备基于“一、二维材料掺杂”以及“镍纳米线掺杂”热电器件，获得了一些实验数据，不过结果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大文章的可能性。 魏老师让他再憋一憋，看看能不能取得突破。 说起来，段云有两篇sall，一篇asai，都是影响因子八左右的大类一区，类二区的期刊，哪怕全部按照二区算，再有一篇也够的上课题组的毕业标准了，所以手头的两个工作随便成一个，就能顺利毕业。 田晴还在撰写hsrv的综述，偶尔在办公室能听到她和冯盛东打语音电话交流。 陈婉清为了“散一散身上有机溶剂”的味道，上周主要留在邯丹做器件，目前，基于id--ii体系器件的效率，被她成功优化到了60。 这周她并没有“二区真香”，选择直接写文章，而是打算继续做合成，进一步优化分子结构。 目标产物有两个，分别为id-h-ii和id-6-ii，这两种结构都是在原结构的噻吩单元上引入烷基侧链，一种是树枝状的-乙基己基（h），另外一种是直链的正己基（6）。 她暂时没有选择引入氧、硫、氟这些杂原子，一方面是合成难度会增大不少，另一方面是这样做分子结构的跨度较大，路还是要一步步走的。 听到这个消息，魏兴思倒是挺开心的，现在组里一区、二区的文章频频发表，他回国后文章数量已经攒够了，缺的是高质量的文章、代表作。 换句话说，对魏兴思来讲，想要继续进步，到二区灌水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因此他巴不得学生们都“憋大招”，多发、a、s这样的一区顶刊文章。 许秋上周一直在处理实验之外的杂事，也就没有准备组会。 韩嘉莹汇报了她合成的h1体系的表征数据，文章按照as模板写，计划投。 邬胜男还是负责她三个方面的工作： 其一是钙钛矿量子点综述撰写，稳步进行着； 其二是钙钛矿量子点的制备，她通过热注入法，模仿文献，成功合成了标准体系的材料，接下来，打算将这种方法拓展至其他体系中，合成新的钙钛矿量子点材料； 其三，是关于两种电致荧光变色材料a和的表征，结果表明a的性能更好，荧光响应速度更快，仅为019秒，后者为09秒。 因此，邬胜男着重研究a体系，用拍照的方法，分别研究了在可见光或者紫外光照射下，外加0、10、11、1伏特电压，样品薄膜颜色的变化情况，一共八张照片。 可见光下，随着外加电压从0增加至1伏特，样品薄膜颜色会由浅绿色，变为浅橙色，再变为灰绿色，最后则是蓝绿色。 紫外光下，基片颜色初始是亮绿色的荧光，之后外加电压的照片均呈现偏向黑色的墨绿色。 这种材料还是比较神奇的，许秋的第一想法是变色薄膜贴纸，可以贴在玻璃上作为装饰。 不过转念一想，太阳光里是有紫外线的，要是某一天太阳格外的大，玻璃上荡漾着绿油油的光芒，想想都觉得诡异…… 邬胜男汇报完毕，魏兴思扫视众人一圈，说道：“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没有我们就结……” “我有。”许秋举手。 他刚才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可以在组会上讲讲答辩，就当是提前预演了，而且前段时间一直没空做实验，在组会上的存在感有些低，是时候刷一波存在感了。 魏兴思没有阻拦，示意许秋直接开始。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许秋拿出50多页的答辩，都惊了个呆…… 开始汇报。 许秋的语速飞快，而且只挑重点讲，很多不重要的表征图片，都是停留几秒钟就直接翻页。 学妹在一旁帮忙掐秒表。 最终，许秋还是讲了14分7秒，超时了不少。 魏兴思听完后，先是总体评价了一句“做的没什么大问题，看着挺好的”，然后给出了一个建议：“倒时候你就挑那篇a的工作重点讲讲好了，剩下的三个工作到时候可以给评审专家稍微过一下，表示你还做了这些工作。” 许秋稍微琢磨了一下，便点点头采纳了魏老师的建议。 果然导师还是有点用的嘛。 287 预算充足，每年交流它两个月（求订阅） 组会后，陈婉清去了张疆做合成，韩嘉莹目前h1体系的表征测试还没有结束，便暂时留在了邯丹。 不过，学妹之前和许秋讨论后已经确立了新的合成方向，也就是h体系，暂时只有两种分子结构，h1和h，它们在h1分子的基础上进行改进，&bd单元的侧链上同时引入噻吩单元和杂原子硫、氧。 现在，只等这边表征数据都拿到手，她就可以一边去张疆做合成，一边处理数据、撰写文章了。 许秋照例待在材一16，他先是处理了学校方面的一堆事情，包括毕业生信息审核、毕业去向登记、学信信息更新等等。 说起学信，国内男性大学生每年都要填写一次兵役登记表，不过也只是登记，目前并不强制学生服兵役，反而不少人还想往部队里跑，这或许也是“人口红利”的一大表现；如果是棒子国的话，每个成年男子都要强制服兵役，哪怕是国民偶像级别的艺人，也经常听说要因为服兵役而隐退几年，等回来的时候人气多半直线下降。 许秋的毕业论文，今天上午已经被院系统一送去知查重了，他登录了校园的u系统看了一眼，现在显示“查重进行中”，也就是还没有出结果。 随后，许秋又翻了翻刚从魏老师那边拿过来的几篇最新的文献，并没有什么太过亮眼的工作，最好的一篇是发表在a上的，关于“全分子有机太阳能电池”的，光电转换效率突破了7，打破了该细分领域的世界纪录。 不过这个工作和他目前研究的体系相关性并不高，于是，许秋默默把分子结构和名称记下后就把这篇文章放在了一边。 倒是看到了一篇发表在ja上的文章，用到了他的11分子，尤其是文章引言中还提到了“许秋等人近期开发出一种新型高结晶性的分子11……”，看着自己开发出来的材料被同行们认可、使用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处理完各种琐事后，许秋从吴菲菲那边要了一份她之前申请失败的钙钛矿面上项目计划书，然后找魏老师登录isis站拿到中瑞si项目的模板，正式开始撰写计划书。 打开模板，许秋发现计划书正文主要由三部分组成： 项目申请理由目的、意义、主要合作内容或拟参加国际会议的背景、规模，与在研基金项目有何关系、项目执行计划（请分别列出出访及来访的人员交流计划，含顺访单位、目的）或会议日程安排（请按日列出）、拟解决的问题。 许秋稍微分析了一下，第一部分就是整个计划书正文的核心；第二部分就是编故事，并不难；第三部分算是总结和升华，需要列出计划书中的重点核心来。 按照之前和吴菲菲讨论时确立的思路，许秋开始撰写。 他将第一部分继续拆分，首先是“目的和意义”，有点类似于引言。 许秋直接从他发表的那篇asl非富勒烯领域的综述上直接拿过来一些文字，用翻译软件翻译过来，再改一改，反正都是自己的东西，许秋抄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在最后面，他额外留了一个口子，“此外，我们也发现二维钙钛矿材料……”，到时候可以和吴菲菲进行对接。 接着是“主要合作内容”，许秋略作思考，有机光伏非富勒烯体系方面，他列举出了两个现象： 一个是能量损失相对比较，富勒烯领域通常超过06电子伏特，甚至更高； 另外一个现象是不需要很大的h/>能级差就可以实现电荷拆分，富勒烯领域通常需要在0电子伏特以上。 然后表示魏老师这边课题组虽然可以合成材料、制备器件，但是缺乏光谱学方面的表征，因此需要和瑞方合作，挖掘其深层次的机理。 同样给吴菲菲留了一个口子。 忙完这两个部分，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毕竟这是许秋第一次写项目计划书，还不够熟练，实在是平常英文论文写多了，而z文写作方面的锻炼还不够多。 其实，一般这种申报基金项目的工作都是教授自己干或者招博后来干，而魏老师把活给了手下刚转博的吴菲菲以及本科生许秋，主要原因是魏兴思觉得他们表现出来的能力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虽说帮“导师写本子”并不算是研究生分内的事，但许秋倒是不在意，他过来本来就是以学习为目的的，逐步积累自己的科研能力，做实验、发文章是科研能力的体现，写项目基金计划书同样也是。 日后肯定也是要自己主导一个课题组的，也要自己去申请项目，到时候加入科研工作做得非常好，但写出来的基金申请计划书却像是学生作文一般，那就丢人丢到家了。 现在他只是个学生，有练笔的资格，犯了错误，上面都有导师顶着呢。 另一方面，许秋最近这段时间必须要待在邯丹校区以应对学校的各种事务，文章修改完暂时没有消息，s文章也没有收到审稿意见，闲的没事干，随便搞个项目计划书写写，还能给自己加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周二上午，吴菲菲主动找到许秋，说道：“可以帮帮忙吗？” “项目的事情吗？”许秋有些疑惑的回应道。‘按理说吴菲菲有过撰写项目的经验，要请教也是我请教她才对啊。’ “不是的，”吴菲菲摇摇头，说道：“是关于gias数据的分析，现在文章其他部分都已经完成，只差这部分了。” “原来是这样。”许秋恍然，心里开始琢磨：‘魏老师明显不愿意让丘志泉参合进来，我接手的话，处理好gias数据，后续再改改文章，妥妥拿个二作，本来二作应该是孙沃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篇a甚至a级别的二作，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接下吧。’ 想到这里，许秋点头应下：“可以。” “太好啦，这里还有一些我找到的文献，可以给你参考。”吴菲菲开心说道，并递过去一个u盘。 倒不是说吴菲菲她看不懂文献，而是gias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如果她自己分析，可能要耗费三五天，甚至一周的时间，实在划不来，而换许秋出马，可能半天、一天时间就能够搞定。 反正文章一作怎么都是她的，组里有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最终，许秋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阅读了大量文献后，当天下午他就找到了具体的数据分析方法： “首先……，然后……，最后即可得到每个结晶信号对应的六方晶系的晶面指数，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通过……，将六方晶系的晶面指数转换成赝立方的晶面指数。” 许秋又补充道：“至于得到晶面指数后的分析方法，可以参照rd的分析方法……” “明白了，灰常感谢。”吴菲菲连连点头，心中想着：‘当初许秋选择跟自己做钙钛矿该多好啊，可惜那时候自己在张疆，留在邯丹的只要陈婉清一人，终究是无缘无分啊。’ 许秋不知道吴菲菲心里所想，随口问了一句：“那项目的事情？” “嗯……”吴菲菲顿了顿，很快回应：“等我先把文章投出去吧，到时候你也帮我改一改，应该会很快的，这两天就好。” “行，没问题。”许秋点点头表示理解，吴菲菲还指望这个工作能发一篇a呢，对她而言，一篇a也是她目前为止最好的文章了，之前她虽然有一篇s，但那是篇综述，含金量相对比较低。 打发掉吴菲菲，许秋和韩嘉莹在桌子边偷偷摸摸做了些年轻情侣们喜欢做的事情，弄得学妹脸都红了。 ‘偷偷摸摸的还蛮刺激的……’许秋暗想道，随后他平定心神，继续撰写计划书正文。 “接下来，要写的内容是，拟参加国际会议的背景、规模，要编故事啊，这个我擅长。”许秋嘀咕了一句，大脑飞速运转，手随脑动，噼里啪啦的快速敲击键盘： “0年4月，在魔都综合大学举行中–瑞双边研究人员的研讨会，主题为‘非富勒烯有机光伏和二维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项目的启动与未来科研规划’，主要包括中瑞双方的研究人员，同时邀请国内的一些同行专家和知名学者参加。” “0年11月在瑞典隆德大学举行……” “uullris教授将在魔都综合大学开展研究生的专题讲座和授课，主题：光电材料的光物理及应用；光电材料的载流子动力学和超快光谱学。” “魏兴思教授将在瑞典隆德大学开展研究生的专题讲座和授课，主题：有机太阳能电池给体、受体材料的设计与合成；二维钙钛矿太阳能电池的形貌调控与器件优化。” “搞定。”许秋轻呼一口气，又检查了一遍，改了几个错别字，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个，“与在研基金项目有何关系”。 许秋思索了一番，打算用两段式的递进结构，首先在前面中规中矩的讲一下具体的关系。 后面再升华一下：“因此，本项目与在研基金项目的研究思想相辅相成，是对在研基金的补充和升华；同时，本项目也能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为下一个项目的成功申请做铺垫。” 第一部分，只剩下了参考文献部分。由于之后还要加上吴菲菲那边，文献顺序肯定会错乱，许秋并不急着弄参考文献，只是把51篇参考文献用d软件改好格式，挂了上去。 核心的第一部分完成后，剩下的就简单许多。 第二部分，“项目执行计划”，他把之前写的“拟参加国际会议的背景、规模”部分放了进来，再加上每年中瑞双方的学生交流。 考虑到有40万的差旅费预算，许秋大手一挥，每年交流它两个月，夏天一个月，冬天一个月。 第三部分，“拟解决的问题”，许秋套用了吴菲菲之前写本子时用到的句式：“……是本项目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关键问题/>难点所在。”列举了三个核心点。 至此，项目计划书正文的初步版本已经完成。 288 为什么会有些暗爽的感觉呢？（求订阅） 之前在撰写计划书的时候，许秋的手机亮了一下，瞥了一眼是来自“0届材料科学系毕业生通知群”的消息，他就暂时没有理会。 现在终于忙完了，许秋查看消息。 辅导员于强：“所有人毕业论文的查重结果已出，请尽快登陆个人u系统查看查重结果，如果我们班级内有查重结果异常的学生，请尽快和我联系，以免耽搁正常毕业。” “孙一凡撤回了一条消息。” “池俊撤回了一条消息。” 类似于课题组的两个群，许秋他们毕业班级是有三个群的，一个是正常的有辅导员的群，一个是不带辅导员的群，还有这个新建立的通知群，为了防止漏掉重要消息，通知群中是不能闲聊的。 许秋看向另外两个群聊，带辅导员的群里是一排排的“收到，谢谢于导~”，队形非常整齐。 看到这个，许秋不由想起之前辅导员通知了一条消息，后面有人回复了一句“妈的，收到！”，然后一连串都是“妈的，收到！”、“妈的……” 关键第一个发的人很快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在两分钟内就撤回了消息，而后面有几个倒霉蛋没来得及撤回…… 不带辅导员的群，同学们开始讨论查重结果了，消息99。 “大家都来晒一晒自己的重复率吧，弟不才，1。”班级里的一个活跃分子起了个头。 “我的17，不会是班级里最高的吧。”很快有人响应。 “我的更高，197，都快破0了……”柳文有回复道。 “56在此，还好我提前上淘宝查过一次，把重复率降了下来，哈哈。”这是班级里绩点吊车尾的田俊，绩点堪堪过了0，不过他的交际能力不错，是电科的班长，据说是个富二代，毕业了打算出国读个&ba，然后回去继承家业。 “过了就好。”柳文有安慰了一句。 “怎么都是两位数的，有没有低一些的？”孙一凡插话。 “67，你多少？”陶焱冒头。 “我66，比你低一点。”孙一凡回复。 “不知道最低的有多少，方晓桐许秋汪元璘……”陶焱圈了几个他心目中的学霸。 “八。”这是材化绩点第一的妹子，方晓桐，之前大二大三有实验课的时候，许秋和她倒是一起做过实验，还算比较熟悉。 “7。”这是电科绩点第一的汪元璘，许秋和他没啥子交集，甚至有点记不清楚对方的样貌。 “方大学霸，应该是最低了吧。”陶焱道。 “我听辅导员说，班级里最低的重复率是1，最高的56，全体合格。”材料系三个专业的大班长说道。 “特喵的，我居然是重复率最高的……”田俊道。 “1的，居然有这么低的，会是谁呢？”紧接着田俊又说道，却没人出来响应。 再之后，话题就歪了，众人开始讨论毕业答辩的事情，还有答辩过后去哪里玩。 许秋浏览了一番，其他人的回复，大多数人的重复率还是集中在5-10之间。 那么，自己是多少呢？ 许秋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于是快速登录登录u系统，查看自己的结果： 重复率1！ 果然是最低的那个，倒也在许秋的意料之中，毕竟他的毕业论文全部都是自己“写”的，没有复制别人一个字。 而且，他的字数也多，就算碰巧有相似的描述，最终除以总字数，比例也会被稀释。 整个查重报告有两页，还是非常详细的，最上方的一栏里列举了具体信息。 去除本人已发表文献复制比：1 跨语言检测结果：0 去除引用文献复制比：1 总文字复制比：1 单篇最大文字复制比：0（101100000王家宁聚合物太阳能电池：二元d-a共聚物给体的研究） 最后一项，许秋推测应该是某前辈的毕业论文，不过只有千分之三的复制比例，应该只是一些专业术语的重复，毕竟对方做的领域可以说和许秋是一模一样的。 他的11材料就是二元d-a共聚物给体，基于聚合物给体材料的有机光伏，也被称之为聚合物太阳能电池。 晚上，回到寝室，许秋发现他的两个室友都坐在写字桌前，准备着答辩。 陶焱随口问道：“许秋，今天没看到你在群里聊，你毕设重复率多少？”不等许秋接话，他继续说道：“你的毕设应该是自己写的……等等，你是最低的那个，1？” “是我。”许秋没有否认，他不会刻意的去“人前显圣”，比如在班级群里炫耀之类的，他始终认为既然选择了搞科研这条路，好好搞就是了，没必要钓名沽誉，包括之前，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刻意的和别人炫耀自己在科研上取得的成果，不过现在既然室友问起，也没必要瞒着别人。 然后，过了几秒钟，许秋就在班级群里看到： 陶焱：“我找到我们班论文重复率最低的了，就是我的室友许秋，许大学霸。” 陶焱：“不仅如此，你们知道吗，他的毕业论文字数足足有7万字。” 田俊：“卧槽！我憋了一个月，才憋出来一万多字，七万字是怎么做到的。” 孙一凡：“大佬，求带飞。” 方晓桐：“666。” 许秋扶额，好尴尬啊…… 果然把消息告诉陶焱，就等于告诉了整个专业。 不过，为什么会有些暗爽的感觉呢？ 周三上午，吴菲菲已经把gias数据处理完毕，并放入了正文当中，邀请许秋帮忙改文章。 许秋也没有推辞，他看到吴菲菲已经把他的名字放了上去，位于第二位，孙沃是三作，田晴是四作，冯盛东五作挂通讯，魏兴思六作挂通讯。 虽然是第一次改钙钛矿领域的文章，但是许秋也没什么压力，吴菲菲的文章写作能力还是非常强的，目前来看应该是组里仅次于他的。 其实，之前吴菲菲的文章写作能力应该是组里最强的，奈何许秋开了挂，一连修改加撰写了0多篇文章，硬生生的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这才超过了她。 正文部分没什么问题，许秋主要检查gias部分，帮忙改了改一些描述，还新增了一个的“猜想式”的观点，又帮忙同步修改了摘要和结论部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二作身份了。 修改完毕，吴菲菲美滋滋的找魏老师投文章，目标期刊a，许秋则继续进行中瑞si项目的撰写工作。 此前，项目计划书正文的初步版本已经完成，许秋继续按照“项目指南”，继续准备着“中方人员简历”、“中英文合作协议”、“预算报告书”等文件。 吴菲菲在投完文章后，也开始撰写她负责的二维钙钛矿的部分。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许秋和吴菲菲通力合作，到周五晚上，两人准备好了中瑞si项目的全部申请材料。 相较于正常的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这个国际交流项目算是一个阉割版的，重点主要突出国际合作，因此内容并不多，正文部分只有15页，这也是许秋他们完成速度这么快的原因。 周日，许秋、吴菲菲、魏兴思三人开始修改项目计划书。 毕竟是涉及40万的项目，魏兴思改的非常的认真，三个人坐在1八大电脑前，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修改完毕。 晚上，魏兴思把z文版的项目计划书转交给冯盛东，他们那边还要同步准备英文版本，提交给瑞典科研与教育国际合作基金会。 不同国家对于项目申请的习惯不同，因此他们那边的申请书并不能直接翻译国内的，需要依托国内的项目自行撰写。 不过毕竟挂靠u院士大佬，理论上申请个40万的项目应该还是不难的，主要就看国内魏老师这边能不能顺利过关了。 289 NC文章接收，进阶任务完成！（求订阅） 周一早上，许秋和韩嘉莹在早锻之后，一起来到南区食堂吃早餐。 许秋的手机亮起，有新信息的提醒，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是魏老师的邮件，标题是‘fd:aafyursu&biss……（转发：你的投稿被接收……）’，后面没有显示出来，要点进去才能看到。” 韩嘉莹喝了一口豆浆，猜测道：“这个时间段回来的消息，多半是那篇吧。” 许秋打开了邮件正文，面露笑意说道：“你猜的没错，就是。” 韩嘉莹也是开心的笑了笑，说道：“就是不知道我的那篇s情况怎么样啦。” “应该也快出结果了，算起来文章投出也有一个月了，说不定明天意见就回来了呢。”许秋随意说道。 随后，他开始仔细查看邮件正文，并向学妹转述： “上次文章大改后，稿件又返回到原来的三个审稿人手里，现在三个审稿人都同意文章发表了。在上次的审稿意见里，第一个和第三个审稿人都比较好说话，我们改的那么认真，多半会给我们通过的，当时就怕第二个审稿人死活不松口，那就要看编辑的态度了，现在这种情况就皆大欢喜。” “恭喜师兄再添一篇一区文章，咳，咳……”韩嘉莹一边喝豆浆一边急着说话，结果被呛到了。 许秋忙轻抚学妹的背部，他没敢用力，因为他知道“呛着的时候拍后背”这种方法很可能是没什么用的，不过要是啥也不做就在那边干看着，着实有些尴尬。 “让我看一看邮件，”学妹很快缓了过来，拿过手机，一边查看，一边说道：“魏老师也很开心嘛，又是‘gra!’（祝贺！），又是‘gdj&b！’（干的漂亮！），咦，有一封新邮件，还是来自魏老师的。” “什么啊？”许秋凑过去，发现标题是“转发：材料系统计各位老师的重大科研成果”。 点开查看正文后，许秋了然，原来材料系最近打算在院系官上新设立一个宣传栏目，正在向系里的老师征集近一年来的重大科研成果。 魏兴思就把许秋的刚发表的这篇，之前的那篇a，还有吴菲菲的s综述报了上去，让许秋把他的两个工作，写一个简短的类似于新闻稿的z文汇报递交上去。 像a、、s这种级别的文章，在整个材料系也是非常亮眼的成果了，每年整个系加起来可能也就能发表几篇或是十几篇。 虽然材料系有八0多位老师，但是其中一半左右都是比较咸鱼的，每年没什么文章，全靠头部的那十几人支撑着整个院系的成果产出。 吃过早餐，许秋找了个上洗手间的机会，进入系统空间中。 不出所料，三篇一区一作文章到手，进阶任务已经完成。 进阶任务已完成，获得100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6级，模拟实验系统i、ii升级。 开启si文章自动兑换积分系统，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发表的文章，每1影响因子可自动兑换500积分，第二作者/>第二通讯作者衰减为1/>，第三作者/>第三通讯作者衰减为1/>4，以此类推。 历史发表文章共计折算积分6分…… 每周任务的积分奖励增加至000积分/>任务。 检测到宿主当前主要研究方向为：有机太阳能电池。 获得进阶任务（三选一）：打破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光电转换效率世界纪录，增幅需超过05，（当前世界纪录为11，目标值为171，宿主当前最高值为1111）；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发表si一区文章10篇（宿主已发表篇）；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在《自然》、《科学》、《细胞》任一杂志上发表一篇文章。任务奖励：0000积分，权限等级1。 模拟实验系统ilv5： 可以扫描一定空间内的实验设备、耗材，并在系统空间中将其完全模拟出来，宿主可以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实验，每时消耗100积分。 当前可扫描的空间上限1000000立方米。 模拟实验室内开启内置加速功能，当前开放倍率1/>16-16倍，使用该功能时，消耗积分为100倍率积分每时。 模拟实验系统iilv： 基本的模拟功能等同于模拟实验系统i，但时间流速与现实一致，且不可加速。 允许宿主创造个模拟实验人员，其各项实验技能等同于宿主自身，可以对其下达实验指令。 每个模拟实验人员在执行实验指令时，每时消耗100积分。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6 积分：1万 …… 许秋盘点了一番此次升级的收获： 首先，积分直接突破10万大关，而且开放了si论文自动兑换积分的功能，发表一篇a这样的文章就有一万积分左右入账，再加上每周完成任务还能有固定的6000积分入账，可以更加放开的使用模拟实验系统了。 其次，模拟实验系统ii新增了一个模拟实验人员，工作效率直接翻倍，虽然积分消耗当然也翻倍了，但现在不缺积分，对自己来说是大大的利好。 最后，是新的进阶任务，三选一的任务，不过难度着实有些高。 第一个任务，打破世界记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要超过05，达到接近1，10大约是六年前开发出来的，世界记录是基于10:[70]&b体系的，这个记录实际上已经保持了三年的时间，迟迟没有取得突破。 许秋估计突破口多半在非富勒烯领域，但目前非富勒烯领域最高值也不过《自然·材料》那篇的10，距离1还有不的差距。 第二个任务，再发表七篇一区一作，怕不是得累死…… 虽说第一通讯作者也算，但现在自己博士还没毕业，第一通讯基本就不用考虑了…… 第三个任务是最难的，在《自然》、《科学》、《细胞》上，发表一篇一作文章，比发表十篇一区一作都要难的多，不谈大佬灌水，寻常科研工作者想要发一篇，包括做实验、写文章、审稿、修改，平均要准备两年的时间。 据许秋所知，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近几年来，就发表过一篇《自然》，是林庆辰团队发表的。 林庆辰是“长江”学者，以高压h出名，导致本校的保研生没有人选择他，招到的都是外校的学生，这篇《自然》工作是他手下的一名博士生做出来的，博士二年级开始项目，为了这篇《自然》，一共忙活了两年，最终直接延毕了一年，然后又留在本校做了博后。 算来算去，三个任务中，好像打破记录是最容易做到的？ 容易……容易个锤子哦，那可是保持了三年多的世界纪录啊。 不过，反正三选一，实在不行，就按照第二个任务，慢慢磨呗，总能完成的。 内心吐槽了一会儿，许秋从洗手间出来，和韩嘉莹汇合，前往材一。 上午九点四十，众人汇聚在材一1八。 魏兴思今天的起色看起来非常好，扫视了众人一圈，用振奋人心的语气说道：“首先，我们恭喜许秋发表一篇，大家鼓掌。” 掌声响了十多秒，渐渐停了下来，魏兴思又说道：“这次我没有来得及准备现金，我直接把奖金转账给你吧……许秋，三千块，收到了吧。” “收到了。”许秋看了眼手机回应道。不知为何，他有些怀念之前发的现金奖金，沉甸甸的软妹币似乎更加有感觉一些。 “许秋，吴菲菲，你们看到邮件了吧，三篇文章的z文汇报，尽快弄好给我。”魏老师嘱咐了一句，随后说道：“组会开始吧，吴菲菲你来。” 吴菲菲起身汇报，那篇“基于异丁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光伏”文章已经投出，中瑞si项目也暂时告一段落，吴菲菲规划了接下来的实验方案。 “我的思路是继续做二维钙钛矿材料，同样是参照文献中的结构，他们使用的是a，也就是苯乙胺，我打算采用对二苯乙胺取代苯乙胺，从功能上来讲，一单位的对二苯乙胺可以起到两单位苯乙胺的作用……” 许秋在下方直嘀咕：“感觉吴菲菲越来越‘陈婉清化’了啊，一直在模仿大佬的工作，不过似乎还蛮有效果的，果然不同的领域不同的时期，要采取的策略需要不同。” 段云的实验进程，如同便秘一般停滞了，有实验数据出来，但是没有向上突破的进展。 田晴还在写综述，进度差不多七八成，就快要完成了。 陈婉清汇报了器件性能，基于新体系id-h-ii的效率为67，另外一个id-6-ii的效率为55。 学姐周六才拿到材料从张疆回来，然后直接趁其他人不在偷偷摸摸的做了一批器件，许秋当时就没有把材料复制到模拟实验室进行摸索，今天进阶任务完成，不缺积分了，许秋就帮学姐安排上性能优化，让两个模拟实验人员同时工作。 接下来是许秋，他明天就要答辩，便在组会上再次预演了一遍，这回他只讲了绪论和a那篇工作，然后就直接跳到结论部分，将另外三个工作简单讲讲，一笔带过。 这次许秋的语速正常，时间也控制的刚刚好，九分五十秒，非常的完美。 韩嘉莹的h1体系表征数据已经齐全，因此汇报了这周的合成规划，h1和h两种分子，它们在h1分子的基础上进行改进，&bd单元的侧链上同时引入噻吩单元和杂原子硫、氧。。 邬胜男的钙钛矿量子点材料换了个体系，用热注入法制备的不是很顺利，决定暂时停止，集中精力先把另外两个方向的工作完成，也即钙钛矿量子点综述以及两种电致荧光变色材料。 290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当然是全部都要（求订阅） 组会后，许秋着手准备他那两篇a和文章的z文版本新闻稿。 在魏老师转发的邮件里只提了个大概要求，一千字左右的文字，加上一张图片，没有固定的模板，需要自由发挥。 不过，对于有过撰写各种论文、材料经验的许秋来说，这种新闻稿自然难不住他。 许秋略作思索，便想好了一个思路，先从还热乎着的文章开始，翻译、复制、粘贴一条龙…… 首先写一段话作为引言，突出非富勒烯材料的优点，然后引出组里最近发表的这篇工作，接着介绍这篇文章具体的工作，最后挂上文章的链接，再把几张具有代表性的表征图片通过拼接成一张图片，成功搞定。 许秋又花费十多分钟，如法炮制的完成另外那篇a文章的新闻稿，检查了一遍错字，通过邮件将两个文件发送给魏老师。 下午，韩嘉莹去张疆做合成h系列分子。 陈婉清则留在了邯丹校区，她找到许秋，说道：“学弟，你说我是基于现有的体系开始撰写文章呢，还是继续对分子结构进行优化呢？现在这个id-h-ii体系效率是67，估计最多能达到7。” 学姐的新体系体系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尝试了两个想法，合成了四种材料，如果整理结果发表文章的话，还需要花费一个月以上时间，如果她的器件效率能进一步优化到7，运气好一些能发a的子刊a、af这样中等水平的一区期刊，运气差点可能就是弱一区或是二区文章了。 这就是她的纠结之处，如果把现有的成果落袋为安的话，文章可能发不了太好的，可如果继续优化，再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还是无法进一步突破，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做有机合成相关的研究就是这样，周期非常的长，一个运气不好，东西合成不出来，就要拖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 而且学姐文章写作能力实在有些捉急，自带投稿成功率降低0-0的d&buff，就算每次许秋都会帮忙改稿，每篇aril格式的文章接近5000个单词，他也不可能每个词句都仔细斟酌，最多是稍微润色提高一些。 就像游里强化装备一样，白板武器，底子差，强化到15，也比不上同样级别的金色传说八、9。 许秋斟酌了一番，说道：“如果是进一步的优化路线，我或许还能提一些建议，这种事情……” 随后，他摊了摊手说道：“我听说当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可以抛一枚硬币来决定，在硬币抛起来的那一瞬间，结果就已经注定了，要不学姐你也来试一试？” 陈婉清纠结了一会儿，也没有抛硬币，说道：“我还是先写文章吧，这个体系效率有机会上7，还是有机会发一区的。”她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学妹的套路，把数据拿到手后，一边展开新工作，一边整理撰写文章，算是平衡了一下两种选择。 “7，肯定没有问题的。”许秋抽空查看了一下模拟实验室的结果，学姐的id-h-ii新体系，效率最高值为7，在模拟实验室ii中新增了一个模拟实验人员后，性能摸索的时间并没有显著降低，还是花费了4个时才完成。 对于这个现象，许秋首先想到的是《人月神话》中提及的问题，“一项复杂工作由10个人进行，需要10个月，扩展到100个人，时间并不能缩短到1个月。”因为对于复杂的项目来说，人和人之间的沟通时间成本是占比很大的，人数越多，这方面消耗的时间越多。 许秋仔细一想，两者并完全不一样，毕竟他这里的两个模拟实验人员之间，可以认为是没有沟通成本的，但实验本身是存在许多固定的时间成本，比如蒸镀时间是无法免除的。 “对了，许秋，”陈婉清突然问道：“我们之前讨论的有四条路径，你答辩之后应该也要做实验了吧，你打算从哪条路径开始，拓宽d单元的共轭长度，修饰d单元的侧链，还是朝a单元ii下手？” 看书领现金关注v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我嘛……”许秋摸了摸下巴，开玩笑般的说道：“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当然是全部都要。” “这么猛的嘛……”陈婉清愣了一下，不过却下意识的相信了许秋的说法，轻笑着说道：“那到时候就要仰仗你啦。” 许秋点点头，他和学姐的体系类似，假如他新开发出什么新的结构单元来，完全可以同步应用在学姐那边，这就是多人合作，多点开花的好处。 现在系统刚刚升级，相关的药品他都已经提前买好，许秋准备把接下来答辩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大干一场！ 六月一号，周二。 系里的毕业论文答辩被安排在了这一天。 材料系大四这一届一共八十多名本科生，现在三个专业分开进行答辩，各自由对应的教研室主任负责主持。 主要是学生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哪怕分成了三组，每个专业也有近三十人，每个人正常报告需要十分钟，答辩专家提问需要五分钟，按照一个时四个人的话，要一整天才能完成。 辅导员于强按照学号，给每位学生安排了答辩顺序，从早上九点钟开始，一直到晚上六点钟，中途休息一时，让答辩老师吃口盒饭。 因为时间要持续一整天，学生也不可能一直在现场等待，所以现场由每个专业的班长负责，他们需要一直守在各个答辩地点，负责实时汇报答辩进度，并及时联系最近几场答辩的学生。 在大四期间，人们都非常的忙碌，班级活动几乎为0，班长们基本没什么作为，现在也算是发挥一下作用。 许秋查看了自己的答辩安排，他的学号比较靠前，被排在了第四位，也就是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到十点整的时间段，地点是熟悉的先进材料楼二楼会议室。 这次不像之前的保研面试，毕业设计答辩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再加上许秋有非常丰富的报告经验，因此他毫无心理压力，提前十分钟到达现场，和班长打了声招呼，悠哉悠哉靠在墙边，打开起点，看起了说。 很快，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上一个答辩的人出来，还是许秋熟悉的人，孙一凡，他只来得及朝孙一凡挥了挥手，就被班长叫了过去：“许秋，这边。” 拿着班长塞给他的激光笔，许秋深呼一口气，进入会议室房间内。 他初略的扫视一圈，答辩会场的结构和平常上课时差不多，报告人在讲台上，操作激光笔，通过投影仪汇报，下方的答辩专家们坐在第一排座位上。 一共有六位答辩专家，周数学是组长，坐在最中间，魏兴思坐在他的右手边，今天他的着装格外的正式，衬衫西装加领带，辅导员于强坐在魏兴思的右边，他是材化教研室的，因此一般什么活动，都会参与材化这边的。 周数学左边也有三位老师，许秋都认识，虽然名字他也都能叫的出来，但是一看到他们的脸，首先想起来他们教授的课程，而非名字，比如一位《高分子化学》、一位《高分子凝聚态物理》、还有一位是《材化化学》，这些都是开设专业课的老师。 高校里的每个老师都必须开设一门课程，这是硬性规定，连系主任也不能例外，不过老师们如果不喜欢参与学校活动或者讲课的话，也是有办法的，要么找个人共同授课，要么选择开设选修课程，比较水。 而选择开设专业课的，一般都是喜欢参加学校活动的，也因此在各种院系活动中经常可以见到人。 这里面比较特殊的就是魏兴思了，他一般是不太喜欢参加这种面向学生的学校活动，因为事情多还没什么好处，去年田晴毕业答辩他就没有过去，这次单纯是为了许秋过来的。 答辩现场是有电脑的，答辩文件，在开始答辩之前已经统一提交给班长，负责保存在电脑桌面上，可以直接启动，为了防止意外，许秋还额外带了一个u盘，里面有一份拷贝。 不过，许秋试了试电脑上的文件，没有问题，可以正常打开。 按下f5开启放映模式，许秋开始汇报：“各位老师上午好，我是材料科学系材料化学专业的许秋，我的学号是1……，指导老师是材料科学系魏兴思教授，今天我毕业设计答辩的主题是……” 291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求订阅） 答辩前，许秋打印了六份毕业论文出来，提前交给了材化的班长，由他负责分发给几位答辩老师。 学校的打印店比较便宜，双面打印只要八分钱一张，要是放在外边的打印店，价格得翻上十倍，不过论文的封皮用的是特殊的纸张，比较贵，要十块钱一份，光是打印这些论文，加起来许秋一共就花费了一百多软妹币。 台下，几位答辩老师每人拿到了一本许秋的毕业论文。 周数学作为材化教研室主任，又是魏兴思的朋友，之前在元旦聚餐的时候还见过许秋一面，对许秋还是比较熟悉的，他看到厚厚的一本毕业论文，虽然诧异，但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应该是放了好几个工作进去；于强作为辅导员，对许秋的情况也是很清楚；魏兴思就更不必说。他们三人都很淡定。 不过，另外的三位老师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们一边翻看论文，一边声交流着。 教《材化化学》的老师说道：“本科生毕业论文怎么有这么厚？比上一个答辩的同学厚了有两倍之多吧……我看看，居然有10页啊！” 《高分子凝聚态物理》的老师目光停留在毕业论文的目录上，补充道：“刚才看他上说有四个工作，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是真的。” 《高分子化学》老师隔着周数学，朝魏兴思说道：“魏老师，你这学生？” 魏兴思笑了笑，骄傲的说道：“其实，许秋还不止这四个工作呢，他最近刚发表一篇《自然·通讯》，还有一篇asl上的综述，没有放进来。” “本科生，就六篇一作，六篇二作，而且一作文章还有a、《自然·通讯》这种级别的……”《高分子凝聚态物理》的老师感慨道：“这学术成果，比我们组几个博士生都强上不少啊。” 《高分子化学》的老师则在心中暗想：“我们组三年发表的高质量文章数量，都没有许秋一个本科生一年的多……” 这话他自然是没有说出来，实在是难以启齿，不过他看向许秋的眼神变得热切许多，心中盘算着：“要是能够把他……” 魏兴思很快发现了《高分子化学》的老师的不自然，笑着直言道：“你就别多想了，许秋现在已经是我的直博生了。” 《高分子化学》的老师顿了顿，无奈道：“哎，我怎么就收不到这样的学生。” 其实，他现在是有机会抢学生的，毕竟许秋还没有正式入学，有很多的操作空间，哪怕在入学后，也是可以更换指导老师的。 不过，科研圈子都是要脸要皮的地方，除非是那种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两人，不然一般不会做到抢学生这种程度。 因此，在魏兴思强势表态后，《高分子化学》的老师也没了其他的心思。 下面的老师们交流声音虽然不大，但许秋还是隐约能听到的。一方面，讲台距离第一排座位非常近；另一方面，这个答辩汇报对许秋来说压力不大，哪怕他闭着眼睛，不看，都能讲出来，因此他也没有投入全部的注意力。 许秋面不改色，语速微微加快。 此时，他已经讲完绪论部分，开始讲第一个工作： “这是我发表在a上的工作，我设计、合成了一种高结晶性的聚合物给体材料11，它与传统富勒烯衍生物材料[70]&b结合，制备的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最高光电转换效率，可达1111……” 另外三个工作一笔带过：“11材料的原始材料，&b4的开发工作，发表在了asai，基于11的侧链调控工作，发表在了a，此外，还有一个基于柔性衬底的工作，发表在了《大分子》上……” “这是我在本科期间获得的学术成果，发表的文章……” “最后，感谢我的导师魏兴思教授，感谢各位答辩老师参加我的毕业答辩。” 许秋演讲结束后，周数学掐停了秒表，说道：“时间把控的非常好，九分四十秒，各位老师们有什么问题吗？” 几位老师翻看着许秋的毕业设计，没有人发言，他们刚才一直在聊天，完全没有认真听许秋的汇报…… 周数学只好亲自出马，说道：“简述一下有机光伏领域，目前你认为最主要的问题。” “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许秋重复说了一遍，考虑了片刻，侃侃而谈道：“就是有机光伏领域的光电转换效率，相较于传统无机硅太阳能电池，以及新兴的钙钛矿光伏器件，仍然比较低。” “从短路电流密度的角度来看，一方面，受限于有机光伏材料的激子吸收，导致的光吸收范围比较窄，另一方面激子扩散距离较短，难以制备膜厚超过00、00纳米的厚膜，通常有效层的膜厚仅为100纳米左右，进一步提高了光吸收损失。” “从器件开路电压的角度来看，传统富勒烯体系的能量损失比较高，且需要超过0电子伏特的h/>能级差作为驱动力，才能够实现有效的激子拆分。” 周数学点点头，追问道：“那你觉得接下来的改进方法是什么？” 许秋继续道：“开发非富勒烯受体材料，一方面弥补了传统富勒烯材料几乎不吸收可见光的缺点，另一方面有实验证据表明非富勒烯体系的能量损失以及驱动力要求方面和传统富勒烯领域不同，有机会同时提高短路电流密度（js），而不牺牲开路电压v），打破传统富勒烯领域js和v的跷跷板关系……” “这也是我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不过没有放在这里……” “好的，你们几位老师也来提几个问题。”周数学左右看看。其实他也只是听懂了个大概，毕竟行业不同，隔行如隔山。 “11效率这个数值在有机光伏领域算什么水平？”教《材化化学》的老师出口问道。 “目前世界纪录为11，是基于10:[70]&b的体系。”许秋回复道。 “哇，那很接近了啊，不错。”教《材化化学》的老师感慨了一句，然后不再做声，低头在评分表上进行打分。 接下来，其余的几位老师都参考着许秋的毕业论文，正经的提了一些问题，许秋一一解答。 最后，周数学总结道：“答辩结束，许秋同学你可以离开了，顺便把下一位同学叫进来。” “谢谢各位老师。”许秋又和答辩评委道了一声，转身离开，他瞥了一眼下一位参与答辩的同学，是邓祖新，班里成绩居中的一位同学，存在感不高，毕业后应该是选择直接工作。 许秋在心中默默的对他表达了歉意，排在我后面，毕设的成绩估计多半会受到影响吧。 一路溜达着回到材料一楼16，许秋发现课题组的另外六人全部都在。 “学妹，你怎么没去张疆做合成呀。”许秋好奇问道。 韩嘉莹刚想开口，田晴主动解释道：“是这样的，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们决定组团去吃开封菜的儿童套餐，据说可以获得一个的玩具，许秋你也一起来吧。” 许秋看了眼学妹，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点点头，说道：“刚好魏老师被本科生毕业答辩给拖住了，计划的挺周密嘛。” 田晴嘿嘿一笑，说道：“他去年没有参加我的答辩，今年是第一次参加，不知道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我估计他不一定会参与了。” “那倒是。”许秋点点头，按照魏老师的性格，这种事情他一般都是能推就推的。 上午十一点半，众人浩浩荡荡的，朝大学路旁边商圈的开封菜杀了过去。 然后，发现店里人茫茫多，有一部分都是附近魔都综合大学的学生，还有一些旁边&bd里的白领，甚至还有周边区里的大妈大爷团…… 许秋内心吐槽，果然不论老少，人人都有一颗童心啊…… “我们怎么办？”段云犹豫道：“要不要……” “来都来了，点好餐，取个号等等吧。”田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咬咬牙说道。 “那吃什么？”段云又问道。 “我提前侦查过了，今年的主题是宝可梦系列，一共有三种玩具，每点一份套餐都会送一个，我们集齐一套就好。”田晴想了想，提议道： “我们七个人，点三份双人餐，然后在加一个全家桶吧。” “行。” “可以。” “没问题。” 众人都没有意见，田晴便扫码从手机上直接下了单。 等待了半个多时，终于取到了餐食，拿到了附送的三种不同的玩具，包括游泳圈的达达鸭、胖丁皮神八音盒以及皮神西瓜水壶，众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几个女生兴致勃勃的对着玩具拍照。 韩嘉莹也发了一条朋友圈，几张配图，再加上一句话：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可爱的灵魂要过六一。” 许秋虽然很想吐槽，但迫于压力，还是去点了个赞。 292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求订阅） 毕业答辩过后的时光，对大多数的大四本科生来说，是最后的狂欢时刻。 因为再之后，不论是进入社会，踏入工作岗位，从螺丝钉开始干起，还是出国、保研进入课题组，继续做科研、深造，学生时代自由自在的日子都将一去不返。 不同人有不同的选择，许秋的两个室友，陶焱开始筹备毕业旅行，据说他计划好了要用一个月的时间环游世界；任斌则待在寝室爆肝游戏，算是对之后碰不到电脑的两年进行弥补。 至于许秋，决定继续在科研领域拼搏。 接下来的实验规划，许秋很早就开始做了，药品都已经提前买好。 下午，他又再次完善了一番，得到了最终的版本，总体上还是按照之前的四种优化路径。 第一种和第二种路径，均是对id单元进行改性，分别优化共轭主链以及侧链。 许秋找到了几年前id单元最初被报道的文献，拿到了id的合成方法，它的分子结构虽然看起来挺复杂的，但合成路线却意外的简单，只需要三步。 第一步，，5位置二溴取代的对二苯甲酸乙酯（&b）与单三甲基锡取代的噻吩（）单元反应，反应类型为sill反应，生成-&b-以碳碳单键相连接的结构，其中&b单元，也就是苯环上连接着两个甲酸乙酯的基团。 第二步，用正丁基锂和酯基反应，再加入1，4位置分别被溴和己基取代的苯，原来酯基的位置上便连接了两个己基苯基，作为侧链被引入，同时生成一个羟基。 第三步，用硫酸和醋酸催化，羟基和隔壁噻吩环上的一个氢原子脱水成环，形成五个线性稠环的结构，也就是&b的结构，其中，中间的两个单元上各自连接两个己基苯基的侧链，这便是商业化id的结构。 基于id的结构，许秋顿时想出了合成路线： 在第一步的地方，可以将单元改为单元，其他步骤不变，就可以得到具有七个线性共轭稠环结构，即&b结构，这种结构被许秋命名为id，以此类推，还可以合成出一系列的材料出来。 许秋展开头脑风暴，一共构思了十数种结构出来：中间的核单元可以是苯环，也可以是苯并二噻吩&bd，还可以引入两个单元的核单元，得到共轭稠环数位偶数的单元。 在第二步的地方，可以更改侧链的类型，从而引入噻吩侧链，不同位置的苯环侧链，以及其他侧链。 除了改性id单元的方案，还有优化ii单元的结构，也就是第三种路径。 类似的，许秋翻到了一篇零几年的文献，上面介绍了“一种合成1，-茚二酮的方法”： 第一步，邻苯二甲酸和乙酸酐反应，生成邻苯二甲酸酐。 第二步，邻苯二甲酸酐在乙酸酐、三乙胺、乙酰乙酸叔丁酯的条件下反应，形成1，-茚二酮。 只要在第一步的邻苯二甲酸上引入基团，通过类似的反应就能得到1，-茚二酮的衍生物，再将其和丙二腈反应，最终即可获得ii的衍生物。 许秋初步计划，引入单甲基、双甲基、单氟原子、双氟原子、单氯原子、双氯原子。 其中，甲基和氯原子的引入难度相对比较，原材料可以直接买到，而且也不需要额外的步骤。 不过，引入氟原子的难度和危险性就有所提高，因为要用到氟化钾试剂，而且还要额外的反应步骤。 至于第四种路径，陈婉清学姐已经开始进行了，许秋就暂时没有考虑。 许秋的整体打算，是自己每种方案都先合成一两种材料出来，在熟悉了全部的合成实验后，就可以让模拟实验室中两个模拟实验人员，帮忙进行其他同类材料的合成。 毕竟模拟实验人员开始工作的前提，是必须要许秋自己做过类似的实验才行。 晚上八点多，快到九点，魏兴思才从外面回来，红光满面的。 看来系里没有亏待他们几个负责答辩的老师，应该是出去快活了一番。 魏老师直接找到许秋，交待道：“这次毕业答辩，你是材化的第一名，分数99分，我向周数学提议把你的毕业论文提交上去，评选魔都十大优秀本科生毕业论文，问题应该不大。” 许秋“嗯”了一声，没有多言，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魏兴思继续说道：“许秋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是想出去玩一玩，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两个月也行。” 许秋当场惊了个讶，心中暗想：“这话居然能从魏老师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一般他不都是希望学生能够多多干活的嘛。” 不过，许秋早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就没有多犹豫，直接说道：“我打算继续做实验，而且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的实验路线。” “好，很好，”魏兴思连说了两个好，朝许秋摆了摆手示意：“拿来给我看看吧，到我办公室。” 许秋带上u盘，跟随魏老师进入1八房间。 魏兴思在电脑上打开许秋总结的文件，开始认真查看，时而和许秋讨论几句，几分钟后，满意的点点头：“总体上，我觉得计划做的非常不错。” “不过呢……”魏兴思话锋一转：“这工作量会不会有些太大了，同时要进行三个方向的摸索，还设计出了这么多分子结构来。” 许秋刚想解释，魏兴思继续说道：“陈婉清和韩嘉莹她们现在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要不，我把新来的博后邬胜男分配给你？” “这样……“许秋本来想说“这样不太好吧，那可是博后啊”，话到嘴边却改了口：“老师您问一问邬胜男的意见吧，她现在还有钙钛矿量子点的工作……” “钙钛矿量子点倒是不要紧，当时本来也就是买l时顺带想出来的研究方向，一个新领域想出成果也并不容易，我估计她也不见得乐意做，等下我当面问下她就是了。”魏兴思顿了顿，说道： “对了，过段时间，我要去龚远江那边做一场学术汇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过去吧，他们那边的生源多，可能会有一个博士交换生过来，和他们组一起合作发几篇文章，这也是当时收下那台加热式匀胶机时谈好的条件。” “好的。”许秋点点头，学术圈里通常也都是等价交换，y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这对于许秋来说是好事，要是邬胜男能够加入，再加上一个博士交流生，有机光伏的团队人数就扩展到五人了，也算是一个不的队伍了。 而且，自己俨然有组里老板的样子，在自己做实验的同时，把想法告诉其他人，然后让她们帮忙实现，想想还是非常的爽的。 事情交待完毕，魏兴思从冰箱中取出一罐椰汁，塞给许秋，并说道：“你去忙吧，顺便帮我把邬胜男叫过来。” “魏老师找我，什么事？”邬胜男得到了许秋的消息，疑惑问道。 “嗯……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要调整你的研究方向。”许秋喝了一口椰汁，想了想还是没有细说，要是说了出来，结果邬胜男不愿意来有机光伏这边，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这样啊。”邬胜男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起身前往1八。 见到邬胜男，魏兴思直接开门见山道：“许秋那边的有机光伏领域非富勒烯材料的开发，现在比较缺人手，我的意思是你过去帮帮他。” 邬胜男心里激动，这正是之前她刚来课题组后的想法，找许秋抱大腿。不论什么什么领域，选择都是大于努力的，跟对了人，就可以事半功倍。而她的诉求也非常简单粗暴，多发几篇好文章，然后找个好一点的学校，解决自己的副教授教职，假如她博后在国内混两年，副教授肯定是没着落的，最多是一个讲师，如果有几篇jas、a之类的文章支持，那就不一样了，直接特聘副教授都是有机会的。 之前邬胜男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找魏老师商量，现在居然是魏老师主动提出，她虽然心里激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矜持道：“既然是魏老师的安排，我接受。” “那行，”魏兴思也不意外，淡淡说道：“钙钛矿量子点的领域，可以先缓缓，你一边弄手头的两篇文章，一边帮许秋开始做做实验，把各种合成反应先熟悉起来。 随后魏老师又补充道：“你也看到了，现在非富勒烯领域劲头正盛，比你的荧光发光材料好发文章多了，在这里多发点文章，然后找个好一点的学校，直接解决副教授不是问题。” 回到16，邬胜男找到许秋说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许秋一口椰汁差点喷出来，意思他倒是秒懂，邬胜男应该是同意魏老师的提议，可这表达…… 还好韩嘉莹去张疆合成，还没有回来，不然就要花费一番口舌去解释了。 许秋考虑了一番，给邬胜男安排了一个基于&bd核单元的共轭结构的合成，让她去熟悉几种常见的合成方法，之前博后学姐主要还是做聚合反应，sill、suuki之类的，对于分子的合成并不多，尤其是涉及正丁基锂的低温反应并没有接触过。 许秋用起博后学姐来，并都没有太多的心理压力，毕竟任何领域都是达者为师的，0多岁的博导也是有的，他觉得以自己目前在有机光伏领域的理解，指导她们几个的能力还是有的。 就是钙钛矿量子点真的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谁接手都做不长…… s：不知不觉00年的最后一天了，本月一共更新了0字，目前均订八60，下一个月继续加油，定个目标，突破1000均订！ s：喜欢本书的书友请务必来起点页或a订阅，支持正版…… s：预求一波一月初的月票，据说有连续七天的双倍月票活动…… 293 你已经被强化了（元旦快乐！求月票！） 周三上午，原计划许秋和韩嘉莹带着邬胜男一起到张疆做合成。 结果，一大早八点多的时候，许秋收到了魏老师的电话，此时他正和学妹在食堂吃早点，便打开了免提。 “喂，魏老师？”许秋有些疑惑，魏兴思平常有事情都是发信息或者邮件，是什么事情必须要打电话说明呢？ “那篇s文章的审稿意见回来了，改。”听筒中传来魏兴思的声音。 “咦，我没有收到邮件啊。”许秋退出通话后台，看了一眼手机的通知栏，没有新邮件提醒。 “邮件我还没转发呢，这个审稿意见的答复文件我打算让韩嘉莹来写，你觉得怎么样？”魏兴思询问道。 “嗯……”许秋有些明白了，魏老师应该是存着锻炼韩嘉莹的想法，而且名义上这篇s的文章学妹是共同一作的第一位，确实由她来写比较合适。 他看向旁边的学妹，只见她动了动嘴巴，用口型无声的说出：“我——没——问——题——”，并没有向魏老师暴露两人关系的意图。 韩嘉莹觉得这种事情，课题组的伙伴们或是同学们知道还可以接受，要是传到了老师那边，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在学生时代，学生和老师之间天然存在一定的对立感，类似的如同子女和父母之间的代沟，很多事情可以和身边的同龄人讲，但却不一定愿意告诉父母。 许秋会意，朝学妹比了一个“k”的手势，向魏老师答复道：“可以啊，那就让她来吧，到时候她写完，我帮她看一看，改一改。” “那行，就这一件事，我等下把邮件转发给她，然后抄送给你。”魏兴思说完，挂断了电话。 许秋和韩嘉莹对视了一眼，学妹说道：“看来我今天要留在邯丹改文章了，张疆那边的实验后处理就拜托师兄啦。” “没问题，”许秋笑着应和下来，随后向韩嘉莹确认道：“两个sill聚合反应，h1和h合成，对吧。” “对的。”韩嘉莹点点头。 不多时，许秋收到了魏老师的邮件。 这次s只有两位审稿人，看起来一个是国内的同行，另外一个是老外，这次没有遇到无脑喷的，毕竟器件效率摆在那里，他们都给出了改的意见，需要回答几个问题，补充一个实验，引用几篇文献。 答复这些意见对于许秋来说并不算难，但对韩嘉莹来说，可能有一定的考验。 不过，玉不雕琢不成器嘛，许秋老气横秋的朝韩嘉莹说道：“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要辜负组织的期望。” 随后，他又拍了拍学妹的肩膀，说道：“你已经被强化了。” 韩嘉莹单手托腮，白了许秋一眼，露出一个关爱的眼神。 离开食堂，两人步行走到校车点，接上邬胜男，之后分道扬镳。 许秋带着邬胜男来到张疆，先去药品仓库拿上之前订购的药品，又领用了一些实验室的耗材，橡胶塞、扎带、一次性滴管等。 今天，许秋计划合成id以及ii-f，他给学姐安排的d单元结构是&bd-，也就是线性共轭长度为9的共轭稠环单元，a单元结构是ii-d，也就是二（d）甲基（）取代的ii。同时，他们还要帮学妹处理她的两个反应，h1和h，已经聚合完成，需要接下来的后处理、索氏提取。 来到微电子楼，两人先在a501办公室放下书包，完成实验前的准备工作，包括反应物料的投放质量等。 随后，他们进入a50实验室，邬胜男一副但凭吩咐的模样，丝毫没有博后的架子，她从事科研领域已经六年多了，科研做的越久，越是知道单论实验操作，个体之间的区别其实非常有限。 要说教授甚至院士的实验水平，可能还不如活跃在一线的博士生，普通科研工作者和那些大佬们的差距，主要还是在于科研想法的提出和实现，能不能抓到接下来的突破口。 邬胜男近些天研究过魏兴思组里的文章发表情况，发现许秋就是那种科研想法一抓一个准，以至于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带领组里发表了一共十多篇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章，不论他是通过玄学还是真的有实力，这些都不重要，能带着自己吃肉就行，结果说明一切。 许秋并不知道新来博后学姐的想法，他看着韩嘉莹的两个反应装置，试探说道：“邬胜男学姐，sill聚合反应的后处理你应该会吧，这边有两个反应，要不我们一人一个？” “好的。”邬胜男想了想，补充道：“你还是和我再讲一遍吧，我怕我之前用到的方法和这边不太一样，会出现偏差。” “行，”许秋答应了下来，他之前和邬胜男的交流并不多，现在算是“自己人”，也该活络活络，便一边操作，一边介绍道：“将反应产物用一次性滴管滴入甲醇溶液中……” 两人同步进行反应后处理，聚合物产物析出、过滤、用滤纸包好，装入索氏提取器中，开始用甲醇、丙酮、正己烷混合溶剂进行索氏提取。 现在韩嘉莹的合成经验比较丰富，投反应比较大胆，一次性投比较多的量，可以一锅反应拿到00毫克左右的产物，一步到位，这样也不用进行多次实验了。 后处理结束，邬胜男总结道：“这些后处理的步骤和我之前做的差不多，不过你们多了一步氯仿索氏提取。” 许秋“嗯”了一声，解释道：“之前我们得到的聚合产物溶解度太差，不得已才用的这个方法，后来发现这个办法挺好用的，能够显著提升产物的质量，便坚持了下来。” 在过滤的时候，许秋抽空搭建了一个重蒸甲苯的设备，现在反应瓶内的指示剂已经变色，表明已经成为无水甲苯，许秋一边收集甲苯，一边准备接下来的反应。 这次投反应，许秋暂时没有打算使用微波反应器，虽然理论上用微波反应器会提高反应的速度，但是反应条件需要摸索，反而会提高时间成本。 许秋的想法是等自己把所有涉及到的反应都亲自操作一遍后，再让模拟实验室代劳，帮忙摸索条件，包括什么反应适合微波反应，反应时长以多久为宜等。 合成id的第一步反应，，5位置二溴取代的对二苯甲酸乙酯（&b）与单三甲基锡取代的并噻吩（）单元反应，生成-&b-的结构。 这是一个简单的分子sill反应，许秋同样的介绍了一遍组里总结出来的sill反应步骤，讲给邬胜男听：“首先重蒸甲苯，就是刚刚我们做的，用钠条吸收水分，二苯甲酮作为指示剂，得到无水、杂质含量极少的甲苯，接着……” 邬胜男表示：“总体上是一致的，不过我之前课题组抽真空用的是双排管，现在你们是直接上机械泵，比较生猛。” 许秋耸了耸肩，笑着解释道：“理论上用双排管确实比较方便，而且可以防止直接把溶液吸入到机械泵中，不过需要架设管路，比较麻烦，再加上一直是直接抽，抽习惯了，就没有改过来。”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一起投反应，邬胜男占用了田晴的通风橱，现在田晴不做钙钛矿量子点材料了，段云也主要做有机基底的热电材料，可以在邯丹手套箱内完成样品制备。 因此，四个通风橱现在都复姓“有机”了，另外两个放液相色谱和旋蒸的通风橱，同样和有机领域相关，张疆彻底变为了有机的天下，成为有机实验室。 清洗、烘干玻璃仪器、制作氮气球。 在两口烧瓶中，放入称量好的药品，用甲苯溶解，加入一颗聚四氟乙烯梭形磁力搅拌子。 架设反应装置，从下到上分别为两口烧瓶、连接冷凝水管的冷凝管、氮气球。 利用三通阀，三抽三排，保证反应体系内为氮气氛围。 称量、加入催化剂，重复三抽三排操作。 快速升温至10摄氏度，开启冷凝水，用铝箔纸包覆两口烧瓶外部。 和聚合反应类似，这个sill反应需要持续1-4八个时，几乎没有什么副产物，持续时间越长，反应的产率越高，许秋暂定反应4时。 完成后，许秋瞥了一眼隔壁邬胜男的进度，只比他慢了一点点，说明博后学姐的合成功底还可以，是一个熟练工。 等邬胜男结束后，许秋继续进行合成ii-f的第一步反应，苯环上，4位置被二氯取代的邻苯二甲酸（反应物a）和乙酸酐反应，生成苯环上，4位置被二氯取代的邻苯二甲酸酐。 这个反应需要用到乙酸酐，许秋简单查询了下sds手册，乙酸酐是无色透明液体，沸点约140摄氏度。它是两个乙酸分子脱掉一分子水后的产物，易燃，其蒸气与空气可形成爆炸性混合物，遇明火、高热能引起燃烧爆炸，与强氧化剂接触可发生化学反应，可缓慢溶于水变成乙酸，或与醇类作用生成乙酸酯。 乙酸，别名醋酸，就是食用醋的主要成分。 许秋从试剂柜中取出乙酸酐，放入通风橱中，打开瓶盖，隔着通风橱都能够闻到一股醋的味道。 这让他不由的想起来，时候每到流感的季节，家里就会熏醋，说是能把病毒啥的给杀死，现在看来，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因为醋酸的浓度太低，杀菌效果非常差，这种做法除了给自己找罪受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好在家里现在不熏了…… 许秋先在反应瓶中装50毫升的乙酸酐，随后将反应物a称量，倒入反应瓶中，在常温下，反应物a几乎不溶于乙酸酐中，呈现悬浮的状态。 接着，在反应瓶中加入搅拌子，再连接冷凝管、气球，最后升高温度到160摄氏度，让乙酸酐回流。 几种原料都是商业化的，比较便宜，许秋一次性投了01摩尔的原料，也就是5克的反应物a，这个反应大约需要持续6时。 邬胜男也同步投了ii-d的第一步反应。 她选择的原料是苯环上，4位置被二甲基取代的邻苯二甲酸和乙酸酐反应，反应条件是类似的。 s：祝各位书友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s：新的一月开始了，求一波月票…… 第294章 “帽子”与人脉 中午，许秋和邬胜男在食堂深入交流了一番。 主要是博后学姐讲述她这些年的科研经历： “硕士的时候，学校里没有几个课题组可以选择，当时什么都不懂，就随便选择了一位风评还算不错的副教授，结果磨了三年才出了一篇文核心文章，和一篇si三区，堪堪能够毕业……” “由于硕士的学校就是个普通的211，又没什么文章，博士点很难找，最后跨领域找了一位做光致发光材料的教授，然后组里也没什么经费，申请个面上项目都费劲，只能拿一些省内的项目，几年加起来十万块钱，做实验前首先要考虑的是材料是不是便宜，然后一个一次性的手套需要用两周……” 许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论是什么领域，一个好的平台，确实非常关键。 现在魏老师的课题组，虽然仪器设备不能随便买，但是材料费还是够用的，想要的大多数材料都可以直接购买，实验耗材也是随便领。 就像人们毕业后喜欢扎堆往大厂跑，喜欢进入“甲方”单位一样，在学术圈，没有“帽子”、没有后台，就没有经费、招不到学生，没有经费、招不到学生就没有文章成果，没有文章成果就很难申请到项目，最终形成恶性循环。 这也是一直留在国内的青椒学者们的苦逼日常，除非有硬实力或者运气爆棚，能够发两三篇a、jas这样的顶刊出来，改善一下现状，不然很难跳出这个循环，而且有些学校还是“非升即走”的模式，压力就更加大了。 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每年涌入科研圈的人太多了，虽然高端人才什么时候都缺，但大多数科研人员，占九成以上的都是普通人。 对这些普通科研人员来说，科研圈早就是红海了，每年的经费就那么多，除了个别能力拔尖的，其他人的实力都差不多，自然“帽子”优先、人脉优先。 “帽子”是历史成绩的表现，人脉代表底蕴，通常有人脉的都是名师子弟，不论是“帽子”还是人脉，有这两者之一的普通科研人员虽然不一定就厉害，但大概率比啥也没有的三无学者更加强一些。 “邬胜男学姐，那你之后的打算呢？”许秋问道。 “之后……”邬胜男想了想，说道：“先在这边多发几篇文章，然后找个一本院校解决副教授，再到国外做访问学者，交流两年回国，我估摸着想要博后出站直接留在本校，也就是魔都综合大学有点难。” “应该是非常困难，”许秋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解释道：“进几年来材料系就没有直接留校的老师，都是外聘的，而且大多数都有‘帽子’，比如魏老师就是‘青千’，可能十年前还能博士毕业、博后出站留校直接当个讲师，现在这种国内tp5高校的教职，没那么好进了。” 下午，许秋向邬胜男介绍了一番接下来实验的整体架构，就是之前给魏老师看的ppt。 实验还在进行中，暂时无法处理，许秋没有划水，拿出之前积攒的文献，开始阅读文献。 近期，非富勒烯领域涌现了不少文章出来，不论是pdi体系还是ada类型的分子都比较活跃。 pdi体系，之前在jas上首次提出3d-pdi概念的清北大学臧超军课题组，又发表了新作在a期刊上，他们报道了一种新型3d-pdi分子，没有和许秋、韩嘉莹撞车，他们采用的中央核单元是四苯基硅烷，器件最高效率为7八。 ada体系，有一篇清北大学臧超军课题组和中科院卢长军课题组合作的工作，同样发表在了a上，他们在idtbr的基础上，合成了几种引入氟原子的idtbr衍生物，器件的光电效率达到了9，虽然没有突破新高，但也算不错。 此外，还有几篇零零散散的工作发表在ja、asai等期刊上，许秋只是简单的扫一眼，记住了他们报道的分子结构。 下午四点多，i-2f的第一步合成反应，已经达到了6个小时，许秋带着邬胜男前往实验室，进行反应后处理。 反应初期悬浮在乙酸酐表面的反应物a已经消失，得到的是一锅红色的溶液，待反应容器缓缓降至室温，产物逐渐从乙酸酐中析出，许秋将产物过滤，然后用石油醚清洗，得到粗产物。 这次的反应产物许秋没有选择用过柱子的方法提纯，主要是因为产物实在是太多了，有20克左右，过柱子等过到猴年马月去，而且还贼费溶剂，之前pdi几克的产物就用了一两升的溶剂。 他打算参照文献中的条件，采用乙酸酐重结晶的方法。 其实，许秋实验过程中重结晶用到的次数不多，之前有计划过把买来的单体重结晶提纯的，后来发现纯度都是达标的，也就没有重结晶，直接投反应。 所谓重结晶，就是利用溶质在溶剂中的溶解度在不同温度下存在较大的差异，从而对物质进行提纯的手段。 大多数物质的溶解度随温度增加而增加，那么选择一种溶剂，使溶质在常温下的溶解度非常低，而在高温下溶解度非常高，并在回流温度下形成溶质饱和溶液，接着缓慢降温，使溶质析出，微量的杂质会溶于溶剂中，就可得到纯净的溶质。 重结晶的装置比较简单，就是一个烧瓶加上一个球形冷凝器，许秋很快搭好。 他加入了全部的反应产物，最开始只加少量的乙酸酐，然后搅拌升温至160摄氏度，回流一段时间，根据剩余固定的量，判断接下来添加的乙酸酐的量，直至所有固体产物刚好被溶解为止。 这是一个技术活，许秋记得之前做《有机化学实验》的时候，涉及到重结晶的实验，那时候用的溶剂是乙醇，溶质他忘了。 有位同学比较急躁，乙醇溶剂加多了，怎么降温溶质都不析出……然后选择再加点溶质进去，结果溶质又加多了……那就再加点溶剂，结果溶剂又加多了，再加溶质……反复循环，本来预计得到1克重结晶的产物，他愣是做出了5克多…… 那时候的原料是无限的，溶剂加多了可以用补充溶质，而现在许秋的产物是有限的，一旦加多了，要么重新合成一锅，补充产物的量，要么就只能用蒸馏的方法把溶剂去除掉，这可是140摄氏度沸点的乙酸酐，关键还有味道，太过麻烦。 乙酸酐这个醋味道实在是有点冲，许秋隔着通风橱和一次性口罩还是能闻到。 许秋也知道实验室的这种一次性口罩象征意义更加大一些，除了大颗粒粉尘外，大多数的溶剂基本都无法防护，不过为了乙酸酐直接上防毒面具又显得有些没必要，他就这么继续实验了。 经过许秋非常小心的操作，重结晶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获得了第一步反应的产物，一种苍红色的固态粉末，用天平称量，约172克，换算过来，就是79的产率。 邬胜男也完成了她的产物的重结晶，得到163克产物，产率约76。 这时，韩嘉莹的两个产物h21、h22的索氏提取管内的液体已经变为无色透明，表示索氏提取已经完成，产物中的小分子杂质、寡聚物、催化剂等已经基本被洗涤干净。 许秋和邬胜男一同将学妹的产物取出，放入真空烘箱中烘干。 接下来，两人继续投i体系的第二步反应。 邬胜男的材料，只需要两步，就可以直接获得最终i-d产物；而许秋要得到i-2f，要额外经历一步反应，也就是将i苯环上的两个氯（l）原子取代成为氟（f）原子，涉及到氟化反应，也就是一共需要三步才能完成。 因此，许秋将他从文献中提取出来的反应步骤给邬胜男讲解了一遍，然后两人分别开始投反应。 许秋的额外反应是苯环上3，4位置被二氯取代的邻苯二甲酸酐（反应物b）与氟化钾反应，生成苯环上3，4位置被二氟取代的邻苯二甲酸酐。 这次用到的反应溶剂是环丁砜，是一种优良的非质子极性溶剂，沸点2八5摄氏度，但在加热到220摄氏度以上就会缓慢发生分解。 氟化物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不过这种固体粉末状的氟化钾危险性并不高，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吞食就没什么事。 毒性高的一般都是具有挥发性的，比如氢氟酸这类的，直接经皮肤接触或者呼吸就会中招，防不胜防。 许秋准确称量反应物b、氟化钾、还有聚乙二醇甲醚，一同溶解在环丁砜溶剂中，在氮气保护的条件下，升温至1八5摄氏度，开始反应，反应时间为3小时。 这次，他没有把所有的反应产物都直接投掉，而是留下了一半的反应物b，刚好可以直接进行之后的第三步反应，得到i-2l单元，相当于投一次反应，同时获得两个结构i-2l和i-2f。 晚饭前，许秋和邬胜男将韩嘉莹的产物从真空烘箱中取出，开始氯仿索氏提取。 第295章 想想还挺刺激 晚饭后，邬胜男的实验已经完成，她没有急着回邯丹，留在了张疆继续写她的两篇文章，一篇计划投af的综述，一篇计划投asai的实验工作。 一般来张疆这边的小伙伴都喜欢晚上赶末班车回去，一方面是早一些的校车会因为遇上晚高峰而堵车，可能要多花费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张疆不会被魏老师抓，偶尔划划水也无妨。 许秋晚上还有实验计划，要投两个合成反应，i-2f和i-2l的第三步反应，今天他没打算返回邯丹，计划再次在张疆留宿一晚，他仔细想了想，张疆的这张床好像就许秋自己和陈婉清学姐两个人睡过，这也算是字面意义上的“同床共枕”了，只是不在同一个时间。 说起来，张疆微分析楼整栋楼除了魏老师课题组外，也就是万有声课题组比较活跃，不过万有声的实验室里可没有床，虽然他们部分学生是长期留在张疆校区的，但是他们在张疆校区申请了宿舍，不需要睡到实验楼里。 也就是说，大多数情况下，这栋楼晚上就只有一个活人。 晚上，一栋不知名的实验大楼中，散发着绿油油光芒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味道，周围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想想还挺刺激。 正在许秋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学妹的微信语音通话请求，邬胜男听到声响，朝他的方向看去。 许秋拿起手机，指了指屏幕，邬胜男点点头，表示不介意，他便戴着耳机接听了学妹电话。 “师兄，今天的实验做的还顺利吗？” “目前一切都很正常，你的两个反应h21和h22我们都帮忙处理好了，现在正在进行氯仿索氏提取。” “太好啦~” “对了，之前你不是要尝试pbdb-t体系吗，后来怎么没做呀。” “当时购买单体原料的时候，深城那边说暂时缺货，让我过段时间再联系他们。” “行，那别忘了跟进一下，学妹找我……是文章的事情？” “嗯呐，我的审稿意见答复文件已经写好了，魏老师让我先发给你看看。” “发过来吧，不用挂电话，我直接在线帮你改。” “好嘞~” 许秋的电脑挂着微信电脑版，很快收到了来自学妹的文件，他将文件下载下来，直接点击开始查看，然后一边逐条修改，一边为她讲解： “首先，感谢的方式要多元化，让审稿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嘛……” “第一个审稿人的第四个问题，我们既然已经回答的这么详细，完全可以把这段答复的话稍微修改一些，放在正文中，毕竟审稿人的意见，最核心的作用还是完善我们这篇文章的，他们提出的问题，如果能够在文章中落实，就尽量体现在文章之中……” “第二个审稿人第三个问题，他们的说法不对，可以和他们argue（争论）一下，不需要完全顺着审稿人的意思，嗯，这里引用一篇文献吧，我找找……找到了，di号是anie，我直接在rd文件中标注好了……。” 许秋一连提了几个建议，韩嘉莹一直“嗯”、“嗯”的回应着。 对于审稿意见答复，魏老师的要求通常比较严，催的也比较紧，这被他称作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场战役”。 许秋估计魏老师今晚就会要，因此他也就没和韩嘉莹多闲聊，把修改后的rd文件回传给学妹后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九点多，邬胜男背上书包，踏上了返回邯丹的校车，许秋则继续实验，处理i-2f单元合成的第二步反应。 这次氟化反应的后处理，比较复杂，需要把溶剂蒸馏出来，反应产物会随着溶剂被同步蒸馏出来。 而反应溶剂是环丁砜的，沸点高达2八5摄氏度，不能用普通的旋蒸装置。 一方面，旋蒸的水浴温度只能达到100摄氏度，温度太低，即使在减压的条件下也可能无法达到环丁砜的沸点；另一方面，旋蒸减压采用的水泵抽真空的效果较差，无法提供高真空度。 因此，需要手动搭设蒸馏装置，使用机械泵提高高真空度，并采用油浴锅电热套提供高的温度，同时还不能把温度升到特别高，如果超过220摄氏度，环丁砜就会迅速分解，生成黑色的聚合物和二氧化硫。 “氟化反应就是麻烦啊。”许秋感慨了一句，开始干活。 蒸馏装置倒是不难，在初、高中化学时候就学过蒸馏水的装置，许秋现在搭的装置和那时的差不多，不过额外多了一个减压的系统。 许秋按照“自下而上，从左到右”的顺序搭设装置。 左下方是油浴锅，上面用铁夹固定一个蒸馏烧瓶； 蒸馏烧瓶上方用带支管口的玻璃管连接，玻璃管中间插入一根温度计，直插进入蒸馏烧瓶液面中，但不触及瓶壁； 支管口向右连接一个冷凝管，冷凝管上以“下进上出”的方式接通冷凝水同时斜向下连接一个加装支管口的牛角管； 牛角管下方连接一个小的烧瓶作为接液瓶，牛角管的支管口连接机械泵，用来提供真空氛围。 搭设完毕，开始减压蒸馏实验。 打开冷凝水，自来水的液流在冷凝管路中缓缓的流动。 打开机械泵，体系的真空度降低，环丁砜的沸点随之降低。 设定油浴锅的温度为之前的反应温度，也就是1八5摄氏度，这个温度下，环丁砜一时半会也不会分解。 蒸馏烧瓶内的温度计检测溶液的实时温度，正在稳步上升。 之后，就要等待环丁砜的蒸气裹挟着反应产物从蒸馏烧瓶中出来，在冷凝管处变为液体，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冷凝管、牛角管，进入接液瓶中。 许秋预测整个蒸馏的过程会比较缓慢。 一方面，这步反应的反应物量比较多，涉及近10克的反应，因此之前一共加了足足50毫升的环丁砜溶剂，而蒸馏过程，通常都是一滴一滴的出来，一滴水也就是004-005毫升左右的体积，其他种类的液体，每滴液滴的体积量级也在这个数值附近，而蒸馏的秒速大概是1-2滴每秒； 另一方面，前置升温过程也要不少时间，1八5摄氏度不可能一下子就升上去，而且温度传导到整个蒸馏瓶内部，也是需要时间的。 换算一下，四舍五入就是要花费……好长的时间。 不过许秋也不急，他已经规划好趁这个蒸馏的间隙开始投另外一个反应，也就是i-2l的合成。 之前i-2f的的第一步反应，是反应物a和乙酸酐反应，生成反应物b；第二步反应，是反应物b和氟化钾等反应，生成反应物；第三步反应，是反应物b或反应物在乙酸酐、三乙胺、乙酰乙酸叔丁酯的条件下反应，分别生成-2l或-2f；最后，第四步反应，-2l或-2f和丙二腈在乙醇、乙酸钠的条件下反应，生成i-2l或i-2f。 现在正在蒸馏的就是反应物，许秋要开始的反应则是利用之前剩余一半的反应物b进行第三步反应，得到-2l。 许秋感觉现在接触到的合成反应越来越复杂了，不过他暂时没有兴趣关心具体反应机理，既然有现成的文献报道了类似结构的合成，有别人造好的轮子，直接用就是了，等什么时候文献不灵了，那自己再研究呗。 毕竟，在现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知识浩如烟海，指望以凡人的力量，掌握全部的知识，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能够把一个小的领域做到极致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包括上个使用氟化钾的氟化反应，加入的聚乙二醇单甲醚（peg）是什么用处，许秋就不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他使用。 至于这个反应用到的三乙胺，他大概倒是明白其功能，应该是提供碱性氛围。 稍微回忆了一番实验步骤，许秋开始实验。 首先，用用30毫升的乙酸酐和15毫升的三乙胺，配制反应用的混合溶剂，并接入一个氮气球，提供氮气保护氛围。 sds上显示，三乙胺为无色油状液体有刺激性，有毒，误吞咽会中毒，会烧伤皮肤，其蒸汽会强烈刺激眼皮及粘膜，遇明火、高温、强氧化剂有引起燃烧和爆炸危险，有强烈氨臭。 “又酸又臭的，为啥我想到了螺蛳粉……” 许秋吐槽了一句，然后果断用上了防毒面具，一个乙酸酐就已经够酸爽了，现在又来一个。 他可没兴趣亲自体验一下什么是“强烈氨臭”，犹记得高中化学实验的时候，有同学把氨水打翻了，然后那个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学生都被紧急撤离了…… 与之相比，微波炉焗榴莲、高压锅炖，这种级别的生化武器，实在是太l了一些。 许秋也不清楚为啥高中化学的实验会用到氨水、浓硫酸这种危险试剂，他觉得随便搞点颜色变换，或是生成漂亮沉淀之类的反应，吸引学生们的兴趣不是挺好的嘛，干嘛非要玩这些酸酸碱碱的危险东西。 而且一些化学老师做实验比较生猛，因为某个特殊的年代，人才出现了断层，很多n线城市的老教师，并没有经过良好的培训就匆匆上岗。 他就听说有老师在课堂上进行教学实验，然后把酒精灯弄翻了的，前桌同学眉毛都被烧掉了，好在没有毁容。 其实化学老师的问题，一般也不大，毕竟出现问题的还是少数。 更严重的问题是英语老师，很多小初高英语老师的发音都不标准，教出来的学生自然都是带着方言口音的，而且有些地方小学甚至没有英语课程。 语言这种科目没办法速成，而英语又是高考科目之一，出身在落后地区的学生天生在这一块就是短板。 配好乙酸酐和三乙胺的混合溶剂后，许秋把剩余的几克反应物b加了进去，只留下一百毫克之后做表征用。 接着，许秋保持反应瓶内的氮气氛围，用一次性针筒将乙酰乙酸叔丁酯，经由橡胶塞注入两口烧瓶反应瓶中，然后常温搅拌过夜。 这时，另外一边的减压蒸馏装置也进行的差不多，蒸馏烧瓶已经见底，牛角管那边也几乎没有馏出物出现。 比想象中的用时短了一些，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许秋在接液瓶中加入少量的水，有白色晶体析出，过滤得到反应物。 从产物的样式来看，氟化反应应该是一次成功了，毕竟之前的反应物b是苍红色，现在反应物已经变为了白色晶体。 这步的产率在60左右，还算可以接受，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不少反应物是留在环丁砜溶剂中的。 许秋在真空烘箱中快速将反应物烘干，然后按照投反应物b同样的方法，将反应物投了第三步反应。 一番折腾，等许秋收拾好实验室的残局，关停实验室然后返回a501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第296章 难以落实的制度 在化学实验室里，时间会过的非常快，因为几乎一刻都无法停歇，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时间”这个概念，忙起来真的就和一个“陀螺”一般。 尤其是像许秋这样的选手，喜欢同时处理多个反应，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没有事情做，这个反应的间隙，要去看一看另外一个反应是否正常，返回来继续处理，过一会儿另外一个反应又要查看一番，就算偶尔有空，还要处理反应产生的实验垃圾和脏的玻璃仪器。 回到a501办公室，许秋在洗手池仔细的洗了洗手，毕竟用到了氟化钾，还是要稍微谨慎一些，万一有些粉尘沾在了手上，然后闲着没事舔一舔就中招了。 一边洗手，许秋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由于长时间佩戴防毒面具，绑带在脸上形成了一个类似于菱形的痕迹，他用力揉了揉脸，印痕才渐渐消了下去。 这时，许秋听到了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他甩了甩手，用卫生纸擦干净残留的水，打开手机，看到学妹发过来好多消息： “师兄~” “人呢？” “[突然出现jpg]” “好困啊，我先去洗澡啦。” “我回来了，师兄还在忙嘛？” “支撑不住啦，要睡过去惹。” “做完实验给我发个消息呀。” 许秋露出了笑容，在实验忙碌之中，有一个人关心着自己，这种感觉还是蛮好的。 他想了想，回复道： “我刚做完实验，一切安好，学妹你先睡吧，晚安。” “那我睡啦，师兄晚安~” “对方正在输入……” 等了好久，没有消息过来，许秋轻笑一声，猜测学妹这是正打算发消息，结果睡着了吧。 放下手机后，许秋洗漱了一番，锁好房门，熄灭屋灯，开始休息。 …… 周四上午，陈婉清还在补充她idt-t（eh）-i体系的实验表征数据，暂时没有空过来做合成。 邬胜男和韩嘉莹则结伴乘坐校车来到张疆。 和许秋一起，三人在a501房间闲聊了一会儿，做好实验前的准备，杀入实验室。 学妹今天要做h21和h22的后处理，实验任务比较轻松，只需要旋蒸去除部分氯仿溶剂，再用甲醇反溶剂析出聚合物产物，最后烘干即可。 而许秋和邬胜男的实验任务就比较繁重了，他们加起来一共有五个反应要处理，而且都是比较复杂的反应，两个d单元的合成，要用到正丁基锂低温反应，三个a单元的合成，要用到丙二腈引入氰基，此外小分子提纯的时候，不免要涉及到过柱子。 经过昨日的考察，许秋判断邬胜男的实验操作水平不错，她投的两个反应都比较顺利，因此今天许秋就直接把参考文献给了邬胜男，不再手把手的教她做实验了，毕竟是博后嘛。 开始实验。 首先是i-2lf的第三步过夜反应已经完成，需要反应后处理，涉及到冰水混合物的使用。 当初许秋在做《有机化学实验》的时候，学校的老化楼有专门的制冰室，可以直接用冰桶盛取冰块，现在张疆实验室没有那个条件，只能用土方法自己制备冰水了，也就是直接买最便宜的冰露矿泉水，冻到冰箱里备用。 许秋打开实验室的双开门冰箱的冷冻室，里面存放了20多瓶冻好的冰水，都是很早之前准备的，现在都变成老冰了，摸起来拔凉拔凉的…… 拿出两瓶冻的结结实实的冰水，然后用剪刀沿轴线剪开，放入塑料盆中，用金属凿子将其捣碎。 虽然听起来有些浪费，但一瓶水的价格也就一块钱，实验室里随便一克材料都要几块，几十块钱，有的材料甚至上万，这点矿泉水的成本就微不足道了。 许秋制备了大约50毫升的冰水混合物，再加入20毫升的浓盐酸，之后将反应物溶液缓缓的倒入其中，随后升高温度至70摄氏度，持续一小时。 许秋判断这个反应是已经结束了，冰水和浓盐酸的作用大概率是分别用来处理乙酸酐和三乙胺的，顺便让产物析出。 之后，经过过滤、烘干，得到两种的固体产物-2f和-2l，产率分别为69产量在6克左右。 邬胜男那边也成功合成出了-d，因为她没有中途把反应一分为二，所以拿到的产物比较多，达到了10克以上。 在中途70摄氏度处理的过程中，许秋和邬胜男也同时处理了d单元第一步合成反应的产物。 先用二氯甲烷萃取产物，然后加水洗涤、无水硫酸镁干燥，最后旋蒸除去溶剂，得到粗产物，停在了过柱子的前一步。 这个合成反应是stille反应，本身并不难，不过反应的后处理，需要过柱子，比较麻烦。 而且，反应用到了单三甲基锡取代的tt单元，锡试剂还是比较贵的，虽然tt这个结构比较简单，但一克也要好几百，因此许秋他们反应的投料量没有太多，只投了1克左右，现在未过柱子的粗产物的产率大约有八5，还算不错。 一般只要能拿到200毫克左右的产物，就足够发表一篇文章的用量了，如果省着用一些，100毫克甚至都够用。 这主要还是拜许秋开发出的“喷涂法”所赐，这种方法大大减少了涂膜所需的溶液量，配制1毫升溶液，消耗10毫克左右的材料，理论上就能涂出50片器件。 上午的实验顺利结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三人把处理好的产物，或是放入真空烘箱烘干，或是装入专用的试剂罐中，在氮气氛围下避光保存。 下午，韩嘉莹已经顺利的拿到了h21和h22产物，许秋将它们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安排器件性能摸索。 学妹没有实验做，于是就被安排出去跑腿打液氮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陈婉清因为经常用到液氮，觉得八磅瓶不方便而且不安全，于是就领用了一个十升装的液氮容器。 液氮容器像是一个小型的煤气罐，内部中空，带有保温隔热层，上方有一个盖子，还有两个类似勺子的东西，可以将容器中的液氮给舀出来。 有了液氮容器，就可以用推车推着取液氮了，除非翻车，一般不存在液氮倾倒出来的风险，而且内部的液氮也能保存更为持久一些，存放一两周肯定不至于全部漏完。 许秋继续i-2lf的最后一步合成反应，也就是-2lf在乙酸钠、乙醇的条件下和丙二腈反应。 这个反应的过程不难，就是丙二腈的毒性比较厉害。 许秋查询过，丙二腈，高毒，毒性似氰化物。氰化物的特异作用为抑制细胞呼吸，造成组织缺氧。大鼠皮下注射近致死量的本品，出现呼吸困难、紫绀和抽搐，尿中硫氰酸盐排出量增加。 “这是引入氰基的关键反应，绕是绕不过去的，学姐之前有做过类似的反应，现在还是活着的，所以不用担心。” 自我安慰一番后，许秋给自己和邬胜男安排上了防毒面具、聚乙烯防毒服、三层手套，还把氰化物急性解毒喷剂放在实验台旁边以备不测，这才从上锁的试剂柜中取出丙二腈的试剂瓶。 理论上，这种高危的实验药品必须“双人双锁”，也就是安排两个指定的安全员，上两把锁，只有两名安全员同时在场才能够使用，但现在学校查的不严，或者说根本没人查，因此实验室里并没有实行这样的制度…… 很多规章制度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落实下来的难度非常大。 就比如吴菲菲和陈婉清是两个安全员（许秋和韩嘉莹是本科生，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魏老师的学生，不能当安全员，之前邬胜男还没来，也不算），每次陈婉清做危险实验吴菲菲都必须跑过来一趟，路上的通勤时间就是两个小时以上，每周折腾个两三回，吴菲菲她还做不做实验了。 要知道高危药品可不止丙二腈一种，理论上实验室中的氟化物也、锡试剂也是高毒，这三种一个令人窒息，一个让人骨头疼，还有一个会导致脱发…… 现在是六月份，魔都室外的温度不低，不过室内的温度在空调的作用下，维持在20摄氏度左右，因此熔点在32-34摄氏度的丙二腈还是呈现白色结晶的状态。 许秋小心的称取2倍当量的丙二腈，用无水乙醇将其和-2lf一同溶解，再加入无水乙酸钠。 预期反应条件是室温下搅拌反应1小时，然后在60摄氏度的油浴锅中反应3小时。 完成实验，许秋感受了一下身体机能，除了感觉到一阵心跳加快外，并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应该是没有中毒。 好在这种上氰基的实验不用多次做，合成一次就能用很久，不然还真有点吃不消。 ps：起点1月份修改了月票规则，每个月只要稳定更新就可以获得200多月票，加更压力又大了不少……此外，还有月票满1000，次月可以瓜分奖金。因此这个月定个小目标吧，月票1000张，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大概率是有些悬…… ps2：现在是双倍月票期间，一票抵两票，过期再投就只算一票了，求一波保底月票。 ps3：元旦期间没法爆更，等假期过后，欠的字数会一并还清的，目前欠更，大概五六千字的样子吧。 ps4：合成实验剧情，可能比较枯燥，但一笔带过也不太好，总不能“许秋大手一挥，材料就合成了出来”，我尽量写的有趣一些吧。实际上，如果是重复的实验我很少提，都是一笔带过，现在详细写的大部分实验都是新实验。 第297章 不要轻易得罪医学生 投完i-2fl的最后一步反应，许秋开始处理idtt第一步的反应产物，也就是中央苯环（b）上连接两个酯基的tt-b-tt结构。 点板展开剂用的是1:1体积比的二氯甲烷和石油醚，结果显示，主要产物点比较深，产率应该不低，毕竟合成了24个小时以上。 许秋判断，这种需要较长反应时间的反应，或许比较适合微波反应器，估计能够缩短不少的反应时间，之后可以试一试。 邬胜男之前也是有过柱子的经历，但没有用过这种高级的高压液相色谱机器，都是手工过柱子，过一个柱子可能要花费一天时间的那种，她现在看到这种机器，自然是两眼放光，惊呼“居然有这种神器”。 之前这个反应产物停留在过柱子的前一步，已经完成了拌样，现在可以直接上柱。 许秋从之前用过的一次性空白柱中，挑选了两根还比较干净的出来，和邬胜男一起完成装样。 说起来，这种一次性的空白硅胶柱，许秋之前联系了厂家，本来想买一批的，毕竟用起来很方便，但打听到价格，大的几百软妹币，小的也要好几十软妹币，想了想，还是没有买，自己填柱子最多多费十分钟的时间，就能省下几百块钱，还是给魏老师省点经费吧。 装好柱子后，许秋一边操作仪器，一边给邬胜男讲解：“我们这台高压液相色谱仪，可以实现30-60毫升每分钟的流速……” 采用的溶剂参考了点板时的展开剂，ab溶剂分别选择了二氯甲烷和石油醚。 过柱子比较顺利，许秋和邬胜男两根柱子，一共耗时三个多小时，产物均分离、提纯完毕，得到的两种材料，最终产率均在八0左右。 在此期间，许秋同时提前重蒸了四氢呋喃（thf）溶剂，并做好了下一个反应的准备工作，韩嘉莹从低温物理实验室那边打了液氮归来。 许秋也拿到了学妹h21和h22体系的器件效率，同时引入硫原子和噻吩侧链的h22给体材料，性能更佳，和学姐的idt-t（eh）-i受体单元结合，最高效率达到了762。 虽然效率的提升幅度相较于h1x以及原初的fta材料并不大，但是更重要的是丰富了给体库的选择，之后有新的受体材料出来，一下子就可以和一大批给体材料进行结合，更容易取得效率的突破。这种对于材料的优化很难一蹴而就，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试错。 有了液氮，许秋继续idtt单元的第二步合成，低温反应，用正丁基锂引入侧链以及羟基。 在有机合成领域，想要达成同样的一步反应，有着不同的途径，就比如这一步，文献中也有人用到了格式试剂，也就是用含卤化镁的有机金属化合物，取代正丁基锂的作用，条件比较温和，是在thf回流温度下进行的。 不过，他们利用格式试剂反应的产率比较低，只有30左右，再加上，许秋对于涉及正丁基锂的低温反应比较有经验，因此他没有贸然更换反应条件。 邬胜男倒是第一次使用正丁基锂，许秋便先做了一番示范。 首先，用液氮和无水乙醇在碗状杜瓦瓶中搅拌，得到可维持约零下7八摄氏度的低温装置。 然后，将24克，即10毫摩尔的1-溴-4己基苯，溶于30毫升重蒸过的thf溶剂中，并将反应瓶在搅拌的条件下，置于零下7八摄氏度的条件下的低温装置中。 接着，将42毫升，即10毫摩尔的正丁基锂的正己烷溶液（浓度为24），通过注射器一滴滴的缓慢注入反应瓶中。 维持低温、搅拌一小时后，将idtt单元第一步合成的约1毫摩尔的产物，溶于八0毫升thf溶剂中，一滴滴的缓慢注入反应瓶中。 最后，让反应容器的温度缓慢回升到室温，并搅拌过夜。 相比于之前丙二腈涉及到氰化物的反应，正丁基锂的低温反应投起来，许秋就轻松多了，只需要注意在抽取正丁基锂溶液的时候，不让它在空气中自燃就可以。 反应顺利完成，许秋朝旁边的邬胜男说道：“这个反应搞定了，我们继续处理i衍生物的反应吧。” “好的。”邬胜男点点头，心中默默想着：“跟着许秋干，真是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感觉一整天都在实验，难怪只是一个本科生就能发表那么多文章。虽然很辛苦，不过只要有成果，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许秋并不知道博后学姐的想法，他专注盯着通风橱中的几个反应装置，心中计算之前i-2fl最后一步反应的反应时间，应该是已经超过预期反应时间一个多小时，问题应该不大，甚至反应产率可能还会更高一些。 不过，之前为了让这个反应进行的比较充分，丙二腈相对于-2fl是2倍过量的，也就是说哪怕产率是100，仍然会残留一份的丙二腈，需要将丙二腈处理掉。 至于为什么不让-2fl二倍过量，是因为-2fl是经过三步反应好不容易合成出来的，而丙二腈这种化工原料很便宜，工业级的都是按吨卖的，几万块钱一吨…… 毒性高不代表就便宜，其实很多剧毒、危险的物质从实验室买来都很便宜，而且也很好弄。 泼浓硫酸让人毁容这种比较初级的就不说了，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的报道。 之前弄得沸沸扬扬的魔都综合大学投毒案，是一位医学研究生因为生活琐事对室友不满，最终毒杀了室友，用到的是剧毒试剂n-二甲基亚硝胺。 还有另外一个新闻，也是一位女医学生，捅了男朋友几十刀，刀刀避开要害，最终鉴定为轻伤。 结论，就是不要轻易得罪医学生（狗头）。 丙二腈的处理方法许秋已经查过了，对于有机氰化物（腈）来说，在酸性条件下会水解生成铵盐和羧酸，丙二腈和氯化氢、水反应，可以生成丙二酸和氯化铵。 许秋将反应物倒入30毫升的水中，然后加入盐酸，保持混合液体的ph值在1-2之间，搅拌十五分钟，此时产物i-2fl已经析出，然后，用布氏漏斗过滤，再用水和石油醚洗涤产物，放入真空烘箱中烘干，得到粗产物。其中，i-2f是一种苍黄色的固体。 晚上，许秋再次选择留在张疆过夜，将i-2f2ld三种产物过柱子提纯，最终各自得到5克5克10克左右的产物，产率为70-八0。 这一忙活，又是到了晚上十二点多。 周五，韩嘉莹把她的两种材料h21和h22留在了邯丹校区，拜托陈婉清学姐帮忙制备器件，然后和邬胜男一起来到了张疆，学妹主要是来陪许秋的，毕竟她写文章在哪里都可以写。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韩嘉莹的h22给体材料以及陈婉清的idt-t（eh）-i受体材料都是新材料，即使基于这两种材料的器件性能不低，可以达到76，一般也不会直接进行报道。 一方面，给受体材料都是新材料，那么器件性能的提升究竟是由于给体材料，还是受体材料引起的，说不清楚；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个新材料完全可以发表两篇文章，合在一起太浪费了。 做好实验前的准备工作后，许秋和邬胜男继续昨日的反应，idtt等d单元的合成。 今天的实验压力并不大，因为三种a单元都已经合成完毕，只剩下d单元了。 通风橱中，杜瓦瓶中的液氮已经完全挥发，只剩下少量残留的乙醇。 在空气流通良好的通风橱中，乙醇这样沸点不高的溶剂，挥发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就像晒受潮的被子一样，哪怕多云的天气太阳被遮住了，在外面“晒”被子，也比在家里快，因为有风的作用。 许秋将反应瓶中的反应液倾倒入水中洗涤，然后用二氯甲烷进行萃取，经无水硫酸镁干燥后，旋蒸除去溶剂，得到粗产物。 紧接着，许秋将粗产物直接装入反应瓶中，倒入50毫升的乙酸和一毫升的浓硫酸，加热到130摄氏度，回流两小时。 这步反应，就是硫酸参与的脱水成环的反应，将tt-b-tt结构转换为tttbttt的结构，目标产物即为idtt单元，相较于idt单元的ttbtt结构，idtt两边各多了一个t，线性共轭长度也从5变为了7。 至于邬胜男学姐的反应，则是将tt-bdt-tt单元转化为tttbdtttt，而bdt实际上是tbt的结构，目标产物也就是ttttbtttt的结构，比idtt单元两侧还要多一个t单元，线性共轭长度为9。 当然，许秋和邬胜男合成出来的结构，侧链位置并不相同，因此具体性能的变化趋势，目前还不清楚，只有得到具体的产物，经过性能测试后才能知晓。 两小时后，许秋关停反应，开始反应后处理，同样是用大量的水洗涤，然后再用正己烷萃取、干燥、加入硅胶拌样。 在参考文献的时候，许秋发现不同于平常用到的石油醚二氯甲烷体系，对方用的是正己烷二氯甲烷混合溶剂过柱子。 然后，仔细看了下作者的单位，是漂亮国的，许秋顿时恍然。 石油醚虽然名字中带一个“醚”，其实根本不是醚类化合物，而是一种比喻说法，形容其轻质、易挥发的特点，属于石化行业使用的俗名，主要成分是戊烷、己烷、辛烷，这些碳原子数量为5-7个的饱和脂肪烷烃混合物。 石油醚和正己烷的极性相似，都是极性非常低的溶剂，理论上在过柱子的时候可以相互替代。 国内的石油醚比正己烷贵，据说国外恰恰相反，正己烷反而比石油醚便宜，因此，国内的文献多用石油醚，而国外的文献多用正己烷。 反正许秋是搞不懂，为什么纯品的正己烷，在国外反而比混合物石油醚贵，不过这也不重要就是了。 下午，许秋还是选择了熟悉石油醚二氯甲烷的体系，对产物进行过柱子处理。 最终，成功分离、提纯，得到idtt材料，邬胜男也得到了基于bdt的共轭长度为9的d单元，这种材料被她命名为fn。 返回a501办公室，许秋一边洗手，一边盘算接下来的实验，他还剩下两步反应： idtt单元的醛基化反应，得到idtt-h； idtt-h与几种i衍生物的反应，得到最终的ada型非富勒烯受体材料。 这两步反应，学姐已经有了不少的合成经验，许秋有系统，因此学姐的经验，就是他的经验，对他来说并不难。 不过，反应再简单，也要花费时间去合成。 如果强行合成，周六加班一天，周日再肝一天，差不多能合成出来两三种最终产物，就是时间太赶了。 许秋看了眼伏案工作着的韩嘉莹，对方似有所觉的抬起头，眨了眨萌萌哒的大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许秋觉得心里的某处被融化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像是突然有了软肋又突然有了铠甲。 实验什么的，下周再说吧…… 298 悲催的学姐（求订阅） …… …… …… 许秋和韩嘉莹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周六。 周日，两人再次切换回工作模式，中午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实验计划。 韩嘉莹主动打开话题：“&bd&b-系列的单体单元，深城那边通知说有货了，我一共买了500毫克，现在已经发货，这周应该就能到。” 顿了顿，学妹继续说道：“我的第二代h系列给体材料，和学姐的体系结合，最高效率达到了7，相较于第一代h系列给体，效率的提升一般般，我要考虑开发第三代h系列的分子啦。” 许秋“嗯”了一声，回复道：“fa单元上已经有氟原子了，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引入的位点，目前只能针对&bd单元进行优化，继续优化侧链吧……” 许秋夹了一块干锅鸡块，递入嘴中，思索了片刻，说道：“侧链上噻吩单元保留，杂原子的话硫、氧这些都试过了，可以试一试硅烷侧链，当然也可以在&bd单元上引入氟原子。” “好呀~”韩嘉莹点点头，说道：“我之前只想到了引入氟原子，因为深城那边有卖对应的单元，就是稍微贵一些，硅烷侧链的话，那就需要我们自行合成了，应该不算难，这两种结构暂定为h和h4体系吧。” “从合成的角度来看，确实不算难，文献我之前应该有给过你，就是需要用到锡试剂、正丁基锂的低温反应，在&bd两端上三甲基锡，有一定的危险性。”许秋继续道： “类似的，&bd&b-的体系，后期想要开发新材料，也是需要自行合成单体单元，这个结构可以引入的基团位点更多一些，可以优化的更加完善一些。” “我会注意实验安全的。”韩嘉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对了师兄，你听说了嘛，学姐那篇a的文章，也就是id-ii体系的意见回来了，说是建议从a转投a。” “什么时候的事情？”许秋诧异问道，这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平常文章的消息都是他比学妹更加灵通一些，没想到这次是学妹告诉他消息。 “今天上午我去问学姐器件性能的时候，她随口和我提了一嘴。”韩嘉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学姐的运气有些背啊。”许秋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须，分析道：“估计魏老师多半是同意了编辑的转投请求，一般这种转投的文章，只要认真修改，都不需要再次审稿就可以直接接收。” 下午，材一16。 许秋从陈婉清口中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果然魏兴思妥协了，没有和编辑aal（申诉），直接同意了转投的请求。 周五意见回来，当天晚上，学姐就把文章意见和正文改好，返回了编辑那边。 其实a作为a的子刊，其地位类似于《自然》和《自然》的大子刊，虽然档次是稍微低了一些，但也没有低太多，a转一篇a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是af甚至al之类的话，那就有些亏了，魏老师多半不会依。 只是学姐一直心心念念的a，现在再次么得了。 关键之处在于，陈婉清目前已经是博士二年级，新的一学期她就会正式踏入博士三年级，需要整理毕业论文，同时找工作了，做实验的时间肯定不如现在长，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现在有机光伏领域，因为漂亮国缩减了相关的科研经费，出国找博后的难度有些困难。 陈婉清还在纠结，到底是换个方向找博后，还是往工业界发展，抑或者是转行，找找去华威之类大厂的机会，每年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去华威的人也不少，努努力还是非常有希望，当然加班肯定是免不了的。 不过，魏老师课题组的工作强度，理论上应该是超过了华威…… 在学术圈，氛围比较“h”的课题组，996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而且还是合法的996。 记者：“你怎么能让你的学生996呢？” 导师：“哦，他们都是自愿的。” 记者：“自愿的也不行，根据《劳动法》巴拉巴拉……” 导师：“哦，你说《劳动法》啊，他们是学生，他们在学习，不是在劳动，不信你看看现在高中生，早上六点半开始早自习，晚上十点结束晚自习，周六周日还要补课，比996还要严重，不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记者：“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导师：“必须有道理啊，学生的996，怎么能叫996呢？” 事情过去了两天，陈婉清已经接受了文章转投a的事实，怎么说a也是不错的一区期刊，而且她终于可以洗刷掉过去“二区杀手”的绰号了。 于是，学姐重新恢复斗志昂扬，和许秋商讨接下来的实验规划。 许秋首先提了一个意见：“id-（h）-ii名称实在是太长了，不如想一个简称出来？” 陈婉清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在写文章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它的简称已经想好了，就叫ii，其中id简称为‘i’，h简称为‘’，ii简称为‘i’，许秋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许秋点点头道：“学姐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现在这个关于ii的细分领域目前只有我们一个组在做，也不怕和其他人的名称起的重复。” 陈婉清打开了一个桌面上的文件，说道：“帮我看看我设计的三种分子吧。” 学姐的三种分子分别被她命名为iif、ii、iis。 许秋一边查看反应步骤，一边点评：“第一个iif，是在噻吩单元上引入氟原子，这个比较简单，可以直接购买到对应的单元，然后合成即可，不过这种情况下氟原子占据了原本烷基侧链的位置，难以引入侧链，溶解度可能比较差……我不是很看好这个分子。”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在上改了改，说道：“那我最后再做这个体系吧，你看看另外两个结构怎么样。” 许秋继续查看，ii和iis结构类似，分别在噻吩上引入了氧、硫杂原子，合成路线稍微复杂一些，需要五步反应。 第一步，甲氧基/>甲硫基取代的噻吩，在异辛醇、对甲苯磺酸条件下，引入-乙基己基（h）的侧链，取代甲基的位置，形成（h）和（sh）单元。 第二步，用溴代反应试剂，-溴代琥珀酰亚胺（&bs）和第一步的产物反应，得到单溴取代产物，（h）- 第三步，和正丁基锂、df两步反应，在噻吩的另一侧上醛基，得到 第四步，和双三甲基锡取代的id发生sill反应，生成两种具有不同侧链的h--id--h结构。 第五步，和ii反应，生成最终产物ii和iis。 “总体路线没有什么问题，只有第一步和第二步反应是新反应，也不算难。”许秋点评道，看来学姐也成长了不少。 “那就好，等手头ii体系的数据齐全，我就去做合成。”听完许秋的话，陈婉清心中甚是安定，随口问道：“对了，许秋你上周合成的还算顺利？” “虽然产物还没有经过核磁、元素分析等表征，但从产物性状来看，应该都成功了。”许秋顿了顿，说道： “现在拿到了三种ii的衍生物，分别是双氯、双氟和双甲基取代的，产量均在5克以上，你的ii体系之后也可以用这几种ii衍生物，id、fd单元也已经合成完毕，接下来就是醛基化反应和最终的d/>a结合反应。” “进度蛮快的嘛。”陈婉清笑道。 又和学姐闲聊几句，许秋坐在座位上，开始思考今天的实验安排。 去张疆的话，实验时间太短了些，周一还要赶回来开组会…… 新材料还没有合成出来，邯丹这边似乎没有什么实验可做…… 也没有文章可写…… 好像是一个摸鱼的好日子啊！ 许秋正想着，突然就看到魏老师出现在了16的门口，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第299章 高被引与热点文章 看到魏兴思的目光，许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高中时喜欢趴在教室后门观望的班主任的身影…… “许秋，你过来一下。” “噢，好的。” 两人来到21八办公室，魏老师开门见山说道：“下周五到周日，我带你去参加龚远江组织的学术会议，在津城的开南大学，持续三天，需要你准备一下讲稿、ppt和报告摘要。” 魏兴思笑了笑，继续说道：“届时还会有一些其他同行过来，包括一些大佬，清北大学的臧超军，中科院的卢长军，还有前不久刚发表一篇《自然·材料》，开发了idtbr分子的东南大学的徐正宏，此外baan刚好在龚远江那边访问，也会做报告……” 许秋默默分析着，魏老师提到的这些人经常可以从有机光伏领域文章的通讯作者上看到，基本上都是“长江”学者级别的教授，相较而言，魏兴思这一个“青千”，在做报告的人里面应该算是虾米级别的了。 魏老师能够有上台做报告的机会，多半还是因为有机三人组，现在是有机四人组，近期发表了大量文章，要不然他估计去了也就是旁听，没有上台讲的资格。很简单的道理，要是没有成果的话，上去讲什么呢，总不能讲个相声吧。 “讲稿、ppt和摘要这些要准备英文版本的吗？”虽然许秋心里大致有答案，但还是确认般的问道。 魏兴思随口回复：“当然是英文啦，这次龚远江邀请了baan过来，说文的话人家也听不懂。” 许秋点点头，英文也好，自己准备起来会比较省事一些。 语言这种东西，在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里，想要发生剧烈变革的难度很大，文想要国际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际通用语还遥遥无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英文都将是国际交流的通用语言。 魏老师继续说道：“这次报告，我们主要讲一讲你的pe11体系，以及组里开发的几种3d-pdi系列的分子，这两个体系其他人应该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至于i的ada体系因为目前还在研究中，不适合提前在这种大会上讲出来。” 许秋“嗯”了一声，表示理解，除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对方是学术圈巨佬级别，才会私下里把未发表的工作告知对方，让对方提提意见之类的。 而像这种大会，龙蛇混杂，假如把还在做的工作提前漏了出来，可能你前脚刚讲出来，别人转头就把你的材料给抄了，做个类似的结构，然后抢先发表一篇差一点的文章…… 毕竟别人可以说是自己想到的，碰巧和你的想法撞车了，根本没地方说理去。 魏老师交待完下周开会的事情，又提了一句“陈婉清a文章已经转投到ae”，接着问了问许秋在张疆合成的近况。 许秋如实汇报，表示：“他和邬胜男一起合成了两种d单元和三种a单元，目前还没有合成完。” 魏老师点点头，他是做有机合成出身的，自然知道做有机合成的难度不低，并且时间跨度通常很长，因此并没有多问。 学术圈的导师制度，一般很少出现“外行指导内行”的情况，这一点还算不错。 许秋从魏老师那里拿了一盒蜂蜜柚子茶，返回216，开始准备下周五报告用的材料。 这次的报告比较正式，需要写一个英文版本的摘要过去。 像这种重量级来访嘉宾很多，级别也比较高的学术研讨会，一般都是会提前在学校里贴出海报进行宣传的，摘要就是用来上海报的。 不过，事实上，这种海报宣传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一般很少有路人会去专门去旁听这种理工科的科研报告，因为这种报告，除非是相关领域的研究者，不然根本听不懂。 许秋之前大二的时候就被辅导员拉过去强迫听报告，关于一种过渡金属催化剂的合成及作用机理，那时候完全听不懂，听的他都快睡着了。 据田晴、陈婉清她们说，学校对研究生是有强制听报告的要求，“听20场学术报告，做1场学术报告”是毕业的前置条件之一，许秋觉得这项制度，培养学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担心老师们做报告的时候，每次都是无人问津，就比较尴尬…… 相较而言，文科的报告还好一些，像经济学或是国际关系的报告人会比较多，因为一般人都能听懂，可以增长见识，而且魔都综合大学是以文科见长的，像新闻系、国经、管院都是热门的专业，里面很多教授都非常厉害，有些老师甚至还出圈了，在网上也有不少粉丝。 这次的三份材料，ppt、讲稿和摘要，因为是英文版本的，所以都不算太难做，只需要稍微花费一些功夫，把之前的发表的文章整理一下就可以。 pe11的体系，包括许秋的三篇文章pbt4t、pe11以及pe11体系的侧链调控，还有学妹的p3t、p5t体系，以及学姐的pe11结晶性研究工作，一共有六个工作。 3d-pdi的工作，也有三个，许秋的一篇n，一篇刚发表的asai，还有学妹的一篇ees。 许秋一直忙活到晚上，终于把三份材料搞定。 摘要部分他就写了一长段话，概括了组里的九个工作，然后附上了一段魏兴思的个人介绍，通过排版把这些内容压缩在一页rd之中，这样可以直接打印出来，就是海报了。 ppt的话，因为大会给魏老师安排的报告时间是半个小时，所以许秋把工作内容压缩到了30页，挑重点介绍了那四篇发表在a、ae、n、ees上的文章，其他工作就一笔带过。 许秋也不是不想详细的介绍每个工作，是在是咱的工作太多了，介绍不完…… 完成后，许秋到21八把材料交予魏老师验收。 魏兴思非常满意，稍微改动了一下，把海报形式的摘要发送给龚远江，随后又向许秋提起一件事： “你之前那篇pe11体系的a文章，被同时评选为高被引和热点文章了，记得去‘ebfsiene（s）’网站上截个图，放在这次的报告ppt中。” “好的。”许秋点头应下，没想到他之前那篇a文章把封面文章、高被引文章和热点文章这些荣誉都拿下了，也算是大满贯了。 封面文章是文章所在期刊自行评选的，高被引和热点文章的评选方式有所不同，它们都是由基本科学指标数据库（essentialsienediatrs，简称esi）进行评定的。 esi是基于s核心合集数据库的深度分析工具，也是是目前普遍使用于衡量学科研究绩效、跟踪科学发展趋势的分析评价工具。 其中，高被引文章，是指从最近10年的数据中选出，高被引论文反映了按领域和发表年份分列的前1的论文，不区分自引和他引，只强调引用次数。被高度引用的论文有助于确定研究领域内的突破性研究，并在s中用于确定和提炼最具影响力的研究论文。 热点论文是指与同领域和同时期出版的论文相比，在出版后很快就得到较高引用的论文。热点论文入选的条件是出版时间不超过2年，而且是在当前两个月内被引。根据以上条件，最后每个领域前01的论文得以入选。 有些学校或者科研院所会奖励发表高被引、热点论文的课题组，一篇文章奖励一万、几万的都有。 不过魔都综合大学比较坑，许秋听说什么奖励都么得…… 另外，像是之前材料系发表了一篇《自然》，魔都综合大学也就是系里稍微宣传一下，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实质性的奖金啥的，要是放在魔都硅所之类的地方，一篇《自然》奖励几十万，就算层层扣下来，分到第一作者手里也有十万左右。 说一千道一万，像高校教师这样的科研工作者，待遇实在是不咋地。 特聘的还好些，工资会高一些，如果是普通的高校教师，工资绝对算不上高薪，但为之付出的代价却不小，基本上是四年本科、三年硕士、三年博士，海外两年博后，加起来要十二年。 如果延毕了，多读了一次硕士，或是做了两次博士后的话，等工作稳定了，人可能都35岁了，这个年龄放在狼厂，可能都要被优化了，因此基本上也没有转行的余地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有缺点自然就有优点，优点就是自由、稳定、福利好一些，毕竟算是在体制内。 许秋将自己a文章的标题输入s网站。 果然，检索结果右侧现实有一个小皇冠标记，表示是高被引文章，同时还有一团火焰标记，表示是热点文章。 同时，许秋这篇文章的实时被引用次数达到了46次，已经超过了a期刊的影响因子（20左右），而且现在这篇文章发表时间还不到一年，两年后被引次数破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现在pe11也开始成为有机光伏领域中的一大标准给体材料，虽说由于其高度结晶性，普适性略逊于pe10，但是其与很多非富勒烯材料都表现出不低的性能。 300 魏老师这是闹哪一出？（求订阅） 周一，组会。 第一个环节，魏兴思给最近发表文章的几位伙伴发钱，这回他准备的是现金，刚从银行中取出来，一沓一沓的，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韩嘉莹和陈婉清的s和a分别被接受，各自领到了000软妹币，许秋的asai文章，也领了1500软妹币。 说起来，asai每年收稿量有5000之多，影响因子居然还能够坚挺的保持在7、八附近，中科院分区甚至还是大类一区，类二区，这是许秋没有想到的。因为他觉得这个期刊挺好发的，组里有什么相对比较差的工作，最后都投到了这里，相当于稿件回收站…… 过稿率非常高，几乎是每投必中。 发完奖金，吴菲菲开始汇报：“上周进行了二苯乙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器件，效率暂时不高，只有6左右，还需要进一步优化，这是rd表征结果……” 魏兴思随口问道：“有没有初步猜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可能原因是二维钙钛矿的层数太少，”吴菲菲解释道：“我的计划是将值调高，之前参照正丁胺、异丁胺的体系，将值设置为4，现在的双胺体系，值为八才相当于单胺体系4的值。” “好啊，”魏兴思点点头，“有什么样品要测as、h的话，你直接和瑞典冯盛东那边联系就行。” 顿了顿，魏老师又问道：“孙沃他毕业设计做完了吧，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孙沃……他说估计要等到暑假之后。”吴菲菲回应道。 “行吧，让他尽量早点来。”魏兴思敲了敲桌子，点名道：“段云，你讲吧。” 段云起身：“镍纳米线的工作有了进展，现在的功率因子可以做到……” “嗯，这结果还不错，”魏老师思索片刻，拍板道：“那就开始整理数据，文章按照ja的方向写吧……对了，另外那个添加一、二维材料的热电体系呢？” “那个不行。”段云很干脆的回复，并摇了摇头。 “呵。”魏兴思轻笑一声，没再言语，随后朝田晴努了努头。 田晴会意，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hsrv的综述我基本写好了，现在已经传给瑞典隆德大学那边，让冯盛东、u教授他们帮忙修改，这周应该就能定稿。” 随后，陈婉清主要讲了她上周基于ii体系的一系列表征数据，最后做出了展望，也就是iif、ii和iis三种材料的合成。 魏老师得知陈婉清的实验计划已经和许秋讨论过，便没有多问，直接点头同意。 许秋平常和魏老师的交流比较多，不论是目前的实验进展，还是接下来的合成思路，都已经汇报过了，因此就随意讲了几句。 他现在在组里的地位比较超然，虽然没有老板之名，但却有老板之实，有机领域基本都是许秋负责统筹，现在魏老师基本上不主动找陈婉清、韩嘉莹她们了。 组里另外一个比较特殊的是吴菲菲，她是类似于课题组总管之类的角色，或者说科研助理，负责处理课题组相关的一些杂务事宜，因此她每月的劳务费要比别人多一些。当然，许秋的劳务费也是超过标准的，本科生期间就按照博士的标准发放。 这也是因为组里的人越来越多，魏老师精力再旺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抓重点的几个人管理。 像一些院士作为大老板的大型课题组，学生加起来可能有数十个，大老板能把一半的学生认全就不错了，都是院士管“长江”、“杰青”这些手下的教授，然后手下的教授再分别盯着几个优秀的博后、博士生，至于其他学生呢，基本处于散养状态。 接下来，韩嘉莹汇报了新合成的h的器件性能，同时规划了之后h、h4的体系，以及&bd&b-体系的合成。 合成路线方面，魏兴思相信许秋的眼光，并没有多问，转而问道：“h1体系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对了，这个文章打算投哪里来着？”现在组里的文章太多，对于这种非a顶刊级别的文章，魏老师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韩嘉莹认真答复道：“之前说是要投，按照as格式写的，现在已经完成一半左右了。” “很好。”魏兴思赞扬了一句，其实作为大三本科生的学妹，她的学术成果非常亮眼，三篇一作，分别为一篇asai，一篇ja和一篇s，现在又要投一篇，只是许秋的光芒更甚，将她遮掩住罢了。 最后，邬胜男收尾汇报：“上周和许秋做了几个实验，合成了ii-d单元以及f单元。手上的两篇文章，电致荧光变色的工作已经基本写好，综述的话大概写了一半左右。” “行，”魏兴思点点头，“下午有空的话，你把文章拿过来让我看看。那今天的组会就到这里吧，吴菲菲你去订中饭……” 魏兴思顿了顿，忽而问了一句：“许秋，你觉得新来的博后最近在张疆实验表现的怎么样？” 许秋挠了挠头，内心有些疑惑：“魏老师这是闹哪一出？现在邬胜男就在我旁边呢，难道我还能当着她的面，打报告不成？” 犹豫了两秒钟，许秋选择照实回答：“表现的非常不错，实验能力很强。” 至少，他觉得邬胜男的实验能力是在陈婉清学姐之上的…… 魏兴思“嗯”了一声，随后淡淡道：“散会吧。” 回去的路上，许秋揣摩着魏老师的用意，难道是怕邬胜男博后不配合他的工作，因此选择帮他撑了撑场子？ 许秋摇了摇头，他之前看过不少官场说，知道领导说的话很多都别有深意。 不过下面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瞎猜，脑补，分析出来的东西会和实际想法偏差十万八千里。 就像高中时语文的阅读理解题目，噼里啪啦一段环境描写，然后让同学们分析其中传达出来的情感。 结果，有尚在人世的作家的作品上了习题册，标准答案中写了一堆东西，结果人家作家表示：“我当时自己都没有想那么多……” 类似的还有古诗的鉴赏，分析古人传达了何种情感，什么忧国忧时，什么长亭送别，什么生活杂感…… 反正许秋是没这个能力猜出古人的想法，以至于语文考卷上这道7分左右的古诗鉴赏必考题，他经常只能拿0分或者1分。 不过，这次还真被许秋给猜中了，因为当时邬胜男是很矜持的答复魏老师，原话是“既然是魏老师的安排，我接受”，所以让魏老师误以为邬胜男不是非常情愿的去做有机领域，这才有了组会上的这一出。 殊不知，邬胜男巴不得去做有机领域呢，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抱紧许秋的大腿。 下午，许秋和韩嘉莹前往张疆做合成，陈婉清ii体系的表征还没有做完，邬胜男则要找魏老师改文章，便都留在了邯丹。 许秋两人到达微电子楼a501办公室后，在里面腻了好一会儿，直到房间的平均温度提高了05个摄氏度，两人这才从里面出来，进入隔壁的实验室。 继续合成实验。 韩嘉莹今天要合成h1和h体系，依然是-&bd-fa的衍生物，这两种结构均在在&bd单元上引入了氟原子，其中，h1是直链的侧链，而h是树枝状的侧链，碳原子数目相同，这也是比较常用的侧链调控手段。 d单元和a单元的单体原料都是直接从深城的光电公司购买的，因此合成起来非常容易，直接投一个sill反应即可。 这次，学妹用上了微波反应器，根据她的前期工作经验，原本需要1-4八时的聚合反应，使用微波反应器的话，只需要-6个时就可以实现，能够大幅度的提高实验效率。 微波反应器之前一直是学妹在使用，许秋用的不多。他看到学妹戴着一个防辐射的肚兜，鼓捣着微波反应器，便好奇问道：“微波反应得到的产物，和普通反应的会有所区别吗？” “有区别！”韩嘉莹兴奋说道，脸色稍稍有些发红，之前一直是她向许秋请教，今天反过来了，学妹有些激动。 韩嘉莹继续解释道：“我查过文献的，有一篇专门介绍sill偶合反应，使用微波反应器和未使用微波反应器，合成得到的产物情况。文献上的结果表明，使用微波反应器会诱导新的副反应的发生，比如在d-a主链上形成侧链反应位点。不过，因为正常反应也有副反应会发生，而且微波反应的时间比较短，所以微波反应的副反应的程度不一定比正常反应的要严重……” “也就是说，微波反应可能会对产物结构造成未知的变化。”许秋总结道：“好坏未知，是吧。” “没错，”韩嘉莹点点头，说道：“现在初步探索期间，为了快速得到产物，我都是直接用微波反应，之后假如材料的性能比较好的话，我打算使用微波和不使用微波，两种方法都试着合成一遍。” 301 检验成果的时刻，终于到了（求订阅） 许秋今天的实验内容是id和f单元上醛基的反应，邬胜男因为投文章的事情没来张疆，许就直接帮她把f体系也做了，反正今天他的实验压力不大，算上博后学姐的，也只有两个而已。 这步醛基化的反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也是第一次做，不过类似的反应已经进行过不少，再加上有从学姐那边获得的经验，投起来想必不是很困难。 许秋首先走向十升装的液氮容器，打开容器上面的盖子，用边沿处挂着的勺子往里面探了探，估摸着内部残余液氮的量，一番查探下来，他判断上周学妹打回来的液氮大约还余下三四成的样子，并没有完全漏光，足够这次反应用了，便直接开始投反应。 重蒸hf溶剂，得到无水hf； 将id/>f材料溶于无水hf中； 氮气保护下，用液氮将反应容器降温至零下7八摄氏度，维持5分钟； 用注射器在反应容器中加入正丁基锂溶液； 在零下7八摄氏度的条件下持续搅拌一时，随后用注射器加入无水df。 不再维持低温，让反应容器缓慢回归室温，搅拌过夜。 许秋顺利投好两个反应，目标产物分别为id-h和f-h。 同时，学妹也完成了她的两个反应，目标产物分别为h1和h。 两人回到旁边的a501办公室，许秋走到洗手池开始洗手，他眼角瞥了一眼手机的方位，发现呼吸灯闪烁着，表示有新消息。 说起来，最近辅导员一连通知了好多事情，包括拿毕业、学位证的事情： “现在系里在进行毕业审核，大约7月初发放毕业证，如果这学期有必修课程，在系里统一发放毕业证前没有出成绩，或者挂科了，就需要拖到九月份出了成绩，或者补考通过才能拿证。” 挂科补考没过的后果，辅导员当时并没有说，不过想想也知道，多半要延毕半年吧…… 还有毕业典礼的事情：“六月底，学校将举行毕业典礼，到时候会发放学士服，以供拍照留念；典礼结束后，校长会在台上为学生拨穗，还有和校长拍照的活动，有意者找大班长报名……”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呢？ 许秋洗完手，拿起手机，发现是在班级通知群里，大班长发送的一条消息。 “所有人班级计划组织毕业走红毯活动，活动时间为下周二的下午，地点为学校旁边的皇冠假日酒店，收费大约是100元每人，包括均摊的场地租用费和一次下午茶自助，活动的形式为自愿参与，这可能是我们毕业班最后一次团体活动，希望大家踊跃参与，有意向的同学私聊我报名……” 对于走毕业走红毯这种事情，许秋倒是有所耳闻，其实最早是魔都综合大学新闻系的特色活动，大概从零几年的时候，新闻系就开始组织毕业走红毯的活动，规格不低，众人盛装出行，寓意大致是风风光光的向美好的大学生活致敬。 其中，还会请一些早些年的校友名人们一起参加，毕竟魔都综合大学在魔都的新闻界影响力可不，不少重要人物都是出身魔都综合大学的，他们功成名就了自然不会忘记母校，而且参与这样的活动还可以通过校友会拓展、稳固自己的人脉，达成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这项活动，这些年来慢慢被其他院系跟风，逐渐拓展到了整个学校所有院系。 不过，像是材料系组织走红毯活动，画风没有新闻系那么浮夸，相对比较纯粹一些，一般就是带上家属，或者独身一人，在红毯上走一走，和要好的同学们拍拍照留个念之类的。 有点类似于许秋初、高中时候写的同学录，大学共处四年的同学们彼此留下一些共同的回忆。 和同学录相比，走红毯只是看起来更加高级一些，并没有太多的本质上的不同。 材料系大班长订的位置是在学校旁边的皇冠假日酒店，地理位置非常好，这家酒店建立在魔都综合大学的南区和本部必经之路之间，据说是五星级酒店，一晚上的房费要大几百，贵一点的话差不多上千。 现在走红毯活动只是租一间大厅作为场地，而且还是群体活动，因此均摊下来并不算贵。 对于这种集体活动，许秋本来是不太感兴趣的，不过他看了看旁边的学妹，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班级组织毕业红毯活动，你说要不要去？” “去呗，为什么不呢？”韩嘉莹理所当然道：“怎么说都是三年的同学呀。” “那我就报名了。”许秋顿了顿，突然说道：“这种活动一般都是要带家属的，你也和我一块吗？” 韩嘉莹扭捏了一阵子，细若蚊语说道：“嗯~” 晚上，韩嘉莹开始处理她的反应，因为这次反应用到了微波反应器，所以只需要四个时便可以结束。 一共两个反应，许秋和学妹一人一个，分别进行处理，先是将反应溶液滴入甲醇中析出聚合物、过滤、真空干燥，然后架设索氏提取装置，用甲醇、丙酮、正己烷进行清洗。 随着实验经验的丰富，再加上微波反应器的使用，原先做聚合反应要一周，现在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够得到最终的产物。 周二，邬胜男已经把她的那篇电致荧光变色的文章投掉了，陈婉清ii体系的表征数据也补齐了，于是她们两人也和许秋、韩嘉莹一起到了张疆。 以至于早上魏老师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16房间里只有段云一个人。 “其他人呢？”魏兴思问道。 段云也是一脸懵，但还是回复道：“吴菲菲应该是上课去了，田晴不清楚，许秋他们估计去张疆了？” “好吧。”魏老师点点头，仔细想了想，‘吴菲菲现在算是博士一年级，硕博连读还要额外修读十几学分的课程，今天好像是有课，田晴早上给我发了消息，说身体不舒服，要晚点过来，可能要下午，许秋他们……我等下给他打个电话吧。’ 于是，许秋正在做实验前准备的时候，收到了魏老师的电话，并表示“其他人都在这里”，还让她们各自叫了几声，魏老师叮嘱了一番“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 只是苦了段云，整个上午他一共被魏老师找了四次，每当魏兴思途径16办公室的时候，都要进去看看段云在干什么。 张疆实验室这边，韩嘉莹自行处理了她两种产物h1和h的索氏提取装置，并将提取液切换为氯仿，再次进行提取。 陈婉清开始ii、iis的合成，id、ii单元都有存货，她只需要合成中央带有不同侧链的噻吩（）单元即可，就是反应步骤略长，想要得到最终产物，一共需要五步反应，而且其中还有两个反应是新反应，一个反应是正丁基锂的低温反应，估计得合成一周以上的时间。 许秋和邬胜男则要进行ad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最后一步反应，即醛基化的d单元和a单元反应，形成ada结构。 这步反应需要用到吡啶…… 之前都是学姐在用，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正常实验，许秋和邬胜男只能到晚上才开始进行实验。 他们白天也是有事情要做的，那便是对昨天的反应进行后处理，先是用二氯甲烷萃取，然后水洗、干燥、拌样。 之前那批一次性硅胶柱，经过多次重复使用，比较干净的柱子越来越少了，许秋挑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因此，这次过柱子他们选择了手动填柱子，许秋和邬胜男两人在通风橱旁“duag”“duag”了十多分钟，终于填好了两根柱子。 接下来的过柱子操作并不难，用到的仍然是石油醚/>二氯甲烷的体系，因为他们合成的材料分子结构比较类似，主体部分都是大的共轭稠环结构，极性变化并不大。 晚上，学姐和学妹均完成了自己的反应，实验室被空了出来，成为了许秋和邬胜男的舞台。 他们两人戴好防毒面具，穿戴好防护服以及三层手套，开窗通风，做足了准备工作，这才从试剂柜中取出吡啶试剂，开始投反应。 这次合成出来的有三种受体单元，分别是ii-f/>l/>d，同时还有两种给体单元id和f，如果再加上初始的一种给体单元id和一种受体单元ii，那便是四种a单元，三种d单元，两两组合的话，一共有1种变化的可能性。 许秋他们自然不可能一次性投1个反应，一方面是实力不允许，另一方面，在这种探索性质的研究过程中，通常都是采用控制变量法，给、受体单元最好只有一个是新单元，这样最终器件性能提升了或是降低了，就比较容易进行分析。 最终，许秋决定首次反应先合成id-ii，id-ii-4f、id-ii-4l三种结构，邬胜男那边则是f-ii、id-ii-d两种结构。 开始实验。 首先，分别称量醛基化的d单元和a单元，做到了最后一步反应，可以直接拿到最终的ada材料，不需要像之前那样一次性合成好多，只要得到100-00毫克产物，够用就行。 接着，用0毫升的氯仿溶剂溶解醛基化的d单元和a单元，再加入1毫升的吡啶，并接入氮气球提供氮气的保护氛围。 最后，将反应容器置于70摄氏度的油浴锅中，加热搅拌回流反应15时。（加热温度超过溶剂沸点，反应容器内的液态溶剂会沸腾，部分液态分子会转化为气态溶剂分子，气态溶剂分子向上移动，在冷凝管处被冷却为液态，重新流回反应容器的过程，叫做回流。） 五个反应投完，许秋和邬胜男继续戴着防毒面具，检查了一圈实验室，然后保持通风橱常开的状态，关停实验室。 不得不说，防毒面具的效果确实非常强大，之前在戴着的状态下，许秋完全闻不到什么异味，现在走在实验室的门口，刚刚脱下面具，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吡啶的臭味。 许秋和邬胜男在通风处吹了十多分钟夏日的热风，这才返回a501办公室。 周三，有机四人组再次齐聚张疆。 许秋和邬胜男进行昨天五个反应的后处理。 因为用到的吡啶不是主要溶剂，每个反应只加入了1毫升，所以处理起来倒不是很麻烦，直接把产物倒入00毫升的甲醇中，分子ada产物析出，然后过滤、干燥，接着重新溶解、拌样、过柱子，含有吡啶的甲醇废液则加入少量盐酸进行处理。 过一根柱子大约要一到两个时，再加上中途中饭、晚饭的时间，许秋和邬胜男忙活到晚上八点多，终于拿到了五种ada类型的非富勒烯受体，产量均在100-00毫克。 学妹也通过旋蒸氯仿溶剂、滴入甲醇、过滤、真空烘干，获得了她的h1、h产物。 四人中，只有学姐还没有拿到最终产物，她的反应还在进行中，一共五步的反应，现在只完成了两步。 许秋将五种产物连同学妹的两种产物带回邯丹，同时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安排模拟实验人员开始器件性能的测试。 虽然模拟实验室ii相对于现实的时间比例是1：1，但只要积分足够，模拟实验人员可以没日没夜的干活，而且一共有两个人，对于这种重复性劳动的工作，效率肯定是远超许秋在现实中进行实验。 因此，许秋还给模拟实验人员安排了第二优先级的工作，让他们代为合成另外七种ada非富勒烯受体材料。 检验成果的时候，终于到了。 302 大丰收！（求订阅） 周四早上七点，寝室。 许秋准时睁开双眼，看了看另外两个铺位，陶焱的位置是空着的，只有一床被子，现在他应该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快活着呢，任斌则还在呼呼大睡。 心中推算了一番，经过十多个时，模拟实验室ii的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想到这里，许秋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特意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这才重新躺回床上，搓了搓手，进入模拟实验室中。 果然，几种新材料的器件性能摸索已经全部完成，目前模拟实验人员已经开始昨日许秋安排的第二优先级任务，正在进行合成实验。 许秋忙看向器件性能的结果。 结果越看越惊喜，大丰收啊！ 最高效率，达到了101！ 和那篇刚刚发表不久的徐正宏课题组在《自然·材料》中报道的id 许秋不禁开始想象，要是能提前半年、一年拿到现在的结果，可能发表这篇《自然·材料》文章的，就是他以及魏老师课题组。 不过，大概率会比较困难。 像这种《自然》大子刊级别的文章发表，不单单要看当前工作做的怎么样，还要看前期工作，而且通讯作者的加成也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就比如徐正宏课题组发表这篇《自然·材料》之前，他们在开创了ada这个领域，并发表了大量的研究工作，虽然可以理解为是灌水，但何尝不也是推动着这个领域的发展呢。 毕竟，除了那种颠覆性的发现，例如用胶带制备石墨烯，大多数的领域想要发展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我们看到的是最终的id 至于通讯作者的加成，也很好理解。 因为“同行评审”的机制，大佬的文章更容易过稿，而普通的科研工作者想要出头，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得到更好的成果才行，就比如这篇id 要说这种制度不公平，也确实不公平，大佬就是有特权。 但这世上本来也没有绝对的公平，维持相对公平就已经非常难了。 要知道，大多数的大佬在成为大佬之前，也是从普通科研工作者一步步爬上去的。 不是有那句来自灵魂的拷问：“我家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年寒窗苦读？” 道理都是共通的。 另一方面，徐正宏课题组发表的《自然·材料》，也影响到近期有机光伏非富勒烯领域在《自然》大子刊级别期刊的发文难度。 像这种热门期刊，要兼顾不同领域的工作，不可能让同一领域重复发表太多文章的，除非是那种大热门的领域，或是某一领域短期连续取得重大突破。 而现在许秋10的效率，谈得上是突破，却不算重大突破。 将心中的杂念抛开，许秋开始仔细分析数据。 不论如何，作为科研工作者，最核心的还是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一共有上千个器件的j-v数据结果，光是分析这些庞杂的数据，许秋就花费了半个时的时间，也得到了不少结论： 第一，最佳的体系为h：id-ii，效率达到了101，原先h:id-ii体系的效率是76，这表明id单元相比于原先的id单元，光电性能提升了不少。 许秋立刻认识到id-ii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样体系，便将id-ii命名为ii，对于标样体系来说，名称简单一些比较好，就比如10、h、11、&b这些。名字简单就容易被其他人记忆，也容易得到同行们的认可。 此外，ii的体系，和d-di体系不同，这种ada分子的最优器件加工条件，不需要退火后处理，也不需要溶剂添加剂，只需要正常的喷涂即可，非常的简单，很“干净”。 而且，正常旋涂出来的器件性能要比喷涂法制备的器件低左右，仅为八，如果其他人不知道喷涂这个技巧，就会比较难以重复出来这个结果。 第二，基于id-ii-4f/>4l/>d这些结构，性能相较于id-ii，-4f和-d体系有所提高，幅度也不算，从6分别提升到了八9和八06，而-4l体系反而略微降低，至577。 第三，学妹的h体系，也就是在&bd单元上引入氟原子后，器件的性能并没有提高，反而略微降低。 根据现有的文献，从统计学上来看，&bd上引入氟原子，性能提升的概率大概在0左右，当然的想法是虽然这个概率不高，但也值得尝试，现在扑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哪怕是扑街的材料，和ii结合，器件性能也有八7，最后拿出来水一篇asai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四，博后学姐的f-ii体系，被许秋简称为fi，效率最高可达964，最优的匹配给体为窄带隙的10，而非宽带隙的h系列。 许秋推断可能是分子共轭长度延长，光吸收范围会向近红外的方向移动，以至于和窄带隙的材料形成互补的光吸收。 他顺手让模拟实验人员测了一个光吸收光谱，得以验证，id-ii、ii、fi的共轭长度分别为5、7、9，光吸收的范围大致各为550-750、600-八00、650-八50，也就是共轭长度每提高，光吸收大约红移50纳米。 除了得出了四个结论外，许秋还顺便想出了接下来的优化方向。 第一优先级，合成id-ii-4f、id-ii-d和f-ii-4f，分别被他简称为i-4f、i-d和f-4f。 第二优先级，合成单氟、单甲基取代的ii-f，ii-单元，单氯取代的结构合成出来意义不大。这样做既可以发文章，又可以明晰引入杂原子、甲基的数量对器件性能的影响。很多时候虽然能够大概猜测到变化趋势，但没有把材料合成出来，再经过测试，那就只是猜测而已。 第三优先级，侧链修饰，使用噻吩侧链以及苯环间位连接己基的侧链取代ii体系中苯环对位连接己基的侧链。 和当初冲刺效率的时候不同，那时候是新结构，达到多少多少的标准，差不多就是什么档次的文章，比如八就是二区，10就是一区。 现在对于这些新工作来说，相当于同属一个类似的结构，器件的效率只要保持在一定数值以上，不一定每次都取得效率突破，只要把故事讲得好听，也能够发表不差的文章，比如a这样顶刊级别的文章。 当然，想要发表更好文章，比如《自然》主刊、大子刊级别的，还是要把效率做上去，至少也要打破现有的效率记录。 303 可以留一手，但是没必要（求订阅） 上午八点五十分，邯丹校区前往张疆校区的校车点。 许秋和韩嘉莹、陈婉清在此分别，独自向材一走去。 学姐和学妹则前往张疆，分别继续合成ii、iis非富勒烯受体材料，以及h4、&bd&b-体系的宽带隙给体材料。 许秋到达材一16，门锁着，他是第一个到的。 经过这一年来的观察，许秋发现了一个现象： 像吴菲菲、陈婉清她们晚上有时候能在办公室加班到凌晨1点，但是很少见她们提前来办公室，除非是有一大早的测试实验。 也就是“可以晚走，但不会早到”，还是蛮有意思的。 许秋用一卡通开启门禁，进入16房间内，从书包中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hdra软件，开始基于早上的三个优化方向，绘制几种材料的合成路线，一共做了三页的，待用。 明天周五，他就要和魏老师一起去津城的开南大学进行交流，就算要合成也只能等下周。 他们将乘坐高铁从魔都到津城，车票是周一吴菲菲代为购买的，往返的票都已经买好。 因为不是春运之类的高峰期，所以高铁或是动车票还是非常好买的，毕竟二等座都要500软妹币左右，商务座更是1500软妹币以上，价格很贵，自然对乘客进行了筛选，大多数乘客还是倾向于k字头、字头等硬座火车的，价格会便宜不少，只有150软妹币左右。 当然，尽管车票钱可以报销，魏老师也没有浪费差旅费，还是选择了二等座，至于期间的酒店住宿安排，主办方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他们操心。 做好，许秋前往里间的实验室，开始配制溶液。 这次有五种新合成出来的受体材料，给体材料许秋选择了两种，分别是学妹的h以及基准材料10，也就是一共要配制10组溶液，还是比较麻烦的。 此外，还要配制氧化锌前驱体溶液，上周学姐的溶液已经变黄了。 这时，邬胜男、吴菲菲等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到16，邬胜男看到许秋在里间做实验，放下书包，直接走了过去，打招呼道： “许秋，早啊，今天要做有机太阳能电池吗？” “有机太阳能电池，这个说法好正式……”许秋吐槽了一句，随后说道：“我们一般管这个叫做器件。今天确实要做一批器件，我打算做十个体系，现在正在配溶液，博后学姐你就在旁边吧，带你过一遍器件制备的流程。”新收的博后弟，她从光致发光材料到有机光伏领域，也算是转行，很多知识都需要重新学习。 “好呀。”邬胜男点点头，乖巧的站在许秋旁边。 许秋瞥了一眼旁边的邬胜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学妹，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站在他的旁边，时而拉着他问这问那的，而现在的学妹，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科研工作者了。 这次配制溶液许秋没有打算让邬胜男插手，一方面配溶液这东西一旦配错了，器件不管怎么涂都直接凉凉，关键单靠肉眼也很难分辨溶液是否有问题；另一方面新人配溶液的速度通常比较慢，今天的实验压力有些大，晚上他还要抽空和魏老师讨论。 在现实中制备器件还是比较慢的，一天就算连轴转，满打满算最多做两批器件，大约40片，而且这还是准备充足的情况下。 像这种溶液需要现配的话，一天能做一批就不错了，就比如配溶液这个活儿，10组溶液，如果不是许秋这样的熟练工，估计一个上午都配不完，他配的比较快，平均一个溶液也要5-10分钟。 最终，许秋花费了一个多时，成功配好了10组溶液以及氧化锌前驱体溶液，就连装瓶子的铁托都被塞得满满的。 离开手套箱，许秋把邬胜男领到了超声波清洗仪旁，说道：“我教你怎么清洗基片……” 一共清洗了4片干净的基片，刚好装满一个培养皿，之后就是旋涂传输层、旋涂有效层、蒸镀。 有效层十组条件，许秋计划制备0片，每个条件他只做了一片，均一次就成功，成功率100，剩下的十片他交给邬胜男旋涂。 邬胜男涂坏了三片，不过成功率也有1/>15，也就是八0，对于第一次接触喷涂法的博后学姐来说，就能有这么高的成功率，已经算是不错了。 许秋记得当初他教陈婉清的时候，学姐第一次可是学了很久，还没有学会…… 对于这十个体系，尤其是最佳的h:ii体系，许秋综合了学姐h:id-ii体系的条件，采用了近似于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最优条件，因为接下来会合成i-4f、i-d和f-4f这些受体分子，器件性能大概率会进一步提升，许秋也就没有像之前那样留一手。 可以留一手，但是没必要。 下午四点多，器件蒸镀完毕，开始测试。 测试比较简单，许秋直接让邬胜男在手套箱中操作，他在外面指导： “将器件的正负电极和源表连接，红正黑负……” “设置测试参数，面积是004平方厘米……” “首先测试暗态……” “像这种暗态曲线就是正常的，可以继续测试亮态……” 第一片器件选择的就是许秋旋涂的h:ii体系，亮态j-v结果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1007？！”邬胜男疑惑道：“这个数值好像不算低吧，上周陈婉清她们汇报的结果，我记得是7。” “没错，”许秋笑了笑，说道：“差不多确实不算低，和现有非富勒烯的世界纪录持平。” “和世界纪录……持平？”邬胜男当场惊了个呆，她对有机光伏领域的了解只有几次组会时听到了只言片语，最近在忙她的两篇文章以及和许秋一起合成，还没来得及系统的学习这个领域的知识。 不过，邬胜男毕竟是博后，很快重新镇定了下来，她一边继续测试，一边心里嘀咕：“这许秋学弟，果然神奇啊，也不知道我的fi体系怎么样，要是效率也能够逼近世界纪录，是不是有机会发一篇a、jas呢，不过，这个合成想法是许秋提供的，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把一作让给我……哎，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大腿抱牢了，日后总是有机会的。” 这片ii器件测试完毕，最高效率定格在了1009。 结果出来，许秋主动提议道：“接下来，测试博后学姐的fi体系吧。” “好的。”邬胜男拿起了h:fi体系的器件，连接线路置于模拟太阳光源上方。 “第一个点只有6八啊。”又匆匆测完另外五个点，邬胜男有些失望的说道：“最高也只有69。” 邬胜男将电池器件夹起，看了看上面的标注，说道：“这也不是我涂的器件啊，难道我合成的这个体系性能真的不太行？”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体系吗？”许秋用随意的语气说道：“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 “另一个体系，10:fi吗？我试试。”邬胜男用镊子夹取了许秋旋涂的那片器件，开始测试。 “94？！”邬胜男激动道：“这么高！” “我就说嘛，不要轻易言弃，坚持一下，奇迹不就出现了嘛。”许秋笑着说道，他知道博后学姐比较在意文章，额外解释了一句：“如果工作发表的早，你这个体系，发表一篇a档次的文章并不难。” “这个实验想法都是许秋你提出来的，我……”邬胜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听出了许秋话语中潜在的意思，也就是要把这个工作的一作给她。 “大不了我们共一嘛，你在前面就是了。”许秋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总不能让博后学姐只出力，没有好处，之后他还打算让她帮忙合成，古时候让驴子拉磨还要在它前面放一根胡萝卜呢。 “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邬胜男也没客气，重重的点点头，道了一句“谢谢”。 “没事，那博后学姐你继续测试吧，我先回办公室了。”两个最重要的体系已经测完，许秋也没有留下来看的必要。 最终，0片器件均被邬胜男测试完毕，ii体系最高效率1009，fi体系最高效率947。 留在邯丹的吴菲菲、段云、田晴几个伙伴，得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向许秋、邬胜男道贺，倒没有太过震惊，实在是许秋创造的奇迹太多。 第一次是震惊，第二次是惊讶，之后就变得习以为常了…… 吃过晚饭后，许秋给学妹打了个电话，转达了这边的器件测试结果。 “恭喜师兄啦~”韩嘉莹开心道，给体材料用的是她的h，这表明她的h系列也有望成为像10、11这样的基准给体材料，专属于ii系列ada非富勒烯受体。 因为学妹开的是免提，所以旁边的陈婉清也收到了消息。 “哎，”学姐轻叹一口气，说道：“早知道我就选择另外三条路径了……现在上车还来得及吗？” “别这样嘛，”许秋知道学姐说的是玩笑话，她的ii衍生物都已经合成了一半，怎么可能材料没合成出来就放弃，不过她还是安慰了一句： “现在你手里ii体系，引入氧、硫、氟杂原子后，光吸收性能大概率会会红移，说不定能够成为超窄带隙的受体材料，和10、11等窄带隙的给体适配，性能不会低呢。” “借你吉言啦。”陈婉清说完，将电话转交给韩嘉莹。 学妹关掉免提，又和许秋聊了一些悄悄话，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许秋开始整理这次的测试结果，打算放到中，然后在晚上和魏老师讨论明日交流事宜的时候，一并进行汇报。 s：那个……双倍月票活动快过去了，求票票。 304 在AM顶刊灌水的计划（求订阅） 晚上八点，许秋前往1八，向魏老师汇报了今天的测试结果。 “嚯，效率突破10了？！”听到这个消息，魏兴思当即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抬起头，笑着说道：“之前陈婉清鼓捣了半天，效率一直卡在6、7上不去，果然还是要许秋你出马啊！” “呃……”许秋挠了挠头，为学姐辩解了一句：“陈婉清学姐的功劳也不，要是没有她的前期工作，现在我们做合成还需要耗费不少的功夫。” 随后，他将带来的u盘递给魏老师，说道：“这里有本次测试详细的性能数据，以及我接下来的合成规划。” “很好！”魏兴思打开u盘中的，认真查看起来，连连点头，最终点评道：“稳扎稳打的风格，很不错，就按照你现在的计划进行吧。” 中没有提及给体材料的合成，许秋便额外提了一句：“给体材料的种类我们也要丰富起来，现有的宽带隙给体材料并不多。” 魏兴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 “这倒是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窄带隙的给体材料开发了很多代，目前最优的体系是10，而宽带隙的材料因为和富勒烯体系不匹配，一直不受研究者的青睐，此前一直处于半停滞的状态，现存的宽带隙材料并不多，确实有必要自行合成。 之前组会上韩嘉莹的合成路线是你想出来的吧，还是你有远见啊，早就计划好了，一环套一环。” 许秋“嗯”了一声，没有多做回应，他当时的想法是只要给体、受体材料数量足够多，通过模拟实验系统进行遍历，就能从中找到相互匹配的最优体系，也算是有远见吧，和魏老师的说法并不冲突。 魏兴思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说实在的，我之前根本没有想到ada的非富勒烯体系的器件性能能做到这么高，幸好你有提前准备，不然等徐正宏那篇《自然·材料》发表我们才开始做，就有些晚了。至于现在，我们应该能发表不少好文章，得好好规划一下……” 许秋点点头，接话道：”我打算以10：ii做为基准体系，现在效率已经可以达到八了，大概率可以发一篇a级别的文章，然后再推出h:ii这个效率突破10的体系，之后还可以进一步推及至其他h系列、&bd&b-体系的宽带隙给体，以及对id和ii单元的优化改进得到的ii衍生物。” “这个思路不错。”魏兴思理解了许秋的意思，最先圈定一个效率不高不低的10：ii标准体系，八就刚好合适，之后针对标准体系的每一次改进，效率只要能达到八以上，都可以发（水）一篇文章。 见识到ada类型非富勒烯材料的潜力后，魏老师也产生了更大的野望，比如能不能冲击《自然》大子刊，甚至s主刊，于是他向许秋试探问道：“不知道按照你的优化路线，新材料有没有机会打破有机光伏的世界纪录，做到1以上？” “具体能够到多少我也不清楚，”许秋摊了摊手，说道：“不过，新体系大概率能够做到比10更高吧。” “我明白，”魏兴思点点头，知道自己是太过心急了，随后说道：“那就先稳步推进吧，张疆合成实验让邬胜男跟进，你先把这几个体系器件和表征做起来，把几篇文章写出来，现在的器件效率应该冲不上《自然》大子刊，我们先多投几篇a、s吧，要是涉及到复杂的合成，我们就投jas或者a。” “行。”许秋答复道，这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和，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在a这样的材料学科顶刊灌水了，当然也只是暂时的，等其他人看到他们报道的ii这个结构后，一定会及时跟进的。 现在手上还挂着三选一的进阶任务，发表s主刊难度太大，暂且不考虑，突破效率的世界纪录和发表十篇一区的任务可以同步进行。 表面看起来，打破效率更简单一些，毕竟现在就已经10了，而且还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性。 不过，受限于有机光伏材料光吸收范围窄、能量损失大、激子扩散长度短等问题，对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来说，器件效率达到10之后，之后每一个百分点都是一个不的瓶颈，比如从10到1就卡了六年，当前1的世界记录更是停滞了三年之多。 也就是说，d单元用id替代id，以及a单元用ii-f替代ii，这两种方法虽然各自都可以把器件性能从6提升至9、10，但是将两者叠加起来，具体的提升效果如何，尚不清楚，大概率是提升的，但可能只有05、1的提升幅度也不一定。 而系统的要求是超过世界纪录05，也就是17，已经接近了1，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当然，如果运气逆天，直接找到了一种非常&b的材料，实现效率的跃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钙钛矿光伏体系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它大约从01年开始出道，刚被报道没多久，效率就达到了1左右，直接一跃成为研究大热门，现在只过了几年，最高效率便达到了，要知道无机硅太阳能电池到现在已经开发了40年，目前的最高效率也不过7左右。 讨论完今天的测试结果，许秋将话题转到明天的津城出差上：“u盘里还有我们去开南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的和演讲稿，魏老师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之前魏老师只仔细改了改摘要部分，和演讲稿没细看。 “好啊。”魏兴思看了看的格式，调整了一下个别图片的大和位置，又改了几处细节，并没有打开演讲稿查看，随后说道： “到时候你坐在前排一些，如果有什么具体的实验问题，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回答一下，对了，我们的喷涂法暂时不要在大会上透露。” “没问题。”许秋点头应下。 每个厉害的课题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绝活，不会轻易说出来。 而喷涂法就算是课题组里的绝活，许秋在文章写实验细节的时候，也只用类似于“我们以氯苯溶剂配制溶液，000转速旋涂有效层溶液，得到大约105纳米厚的薄膜”的表述，并不会提及具体是怎么旋涂的。 当然，想要把每个实验细节表述清楚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文字，而非视频图像。 “行，那你先去忙吧，”魏兴思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我们还是在材一碰头。” 许秋带着他的u盘离开，眼角的余光瞥见魏老师关掉了交流，再次打开了他的“测试结果与合成规划”。 看来，相比于接下来的学术交流，魏老师还是更加在意这次的测试结果。 也很正常，像这种交流大会，并不能给魏老师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发表出来的文章、做出来的学术成果才是实打实的。 到了魏老师“青千”这个级别，想要更进一步，人脉也只能锦上添花罢了，还不如多来几个像许秋这样的学生更加实在。 三天的大会，真正开会报告的时间只有周日一天，另外周五、周六两天都是地主龚远江负责“招待”，一起出去玩一玩，加深一下人脉关系，联络联络感情。 至于为什么选在周日开会，主要是龚远江考虑到&baa大佬的行程，他从漂亮国过来一趟可不容易，国内的交流相对比较方便一些。 周五早上。 高铁是九点的，五个时的车程，到津城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多，许秋和魏兴思约的时间是七点半在材一1八。 许秋六点多起床，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只背了一个书包，带了笔记本电脑和一套衣服，现在是夏天，衣服都比较薄，他的书包比较大，完全可以塞得下。 因为中饭会比较晚，所以许秋到食堂大吃了一顿，这才前往材一。 许秋提前了十分钟到达，没想到魏老师已经到了，正在整理他的行李箱，往里面塞一些办公室里的罐茶叶。 等了一会儿魏老师，两人步行到达地铁站，乘坐十号线地铁，前往魔都虹桥车站，然后遭遇了早高峰，人是真的多…… 不过，也只能坐地铁，如果自己开车的话，这个时间点估计得被堵到怀疑人生…… 305 你就是许秋啊（求订阅） 下午两点多，许秋和魏兴思到达津城，他们直接在高铁站打车，前往开南大学。 龚远江已经提前帮他们订好了房间，就在开南大学内部的招待宾馆——开南宾馆。 一般高校都会有内部的招待所，只有学校的教职工才可以预约，性价比高、报销也方便。 像魔都综合大学的燕园宾馆，直接开在学校内部，而且还是邯丹校区本部这样的黄金位置，之前博后学姐邬胜男来找魏老师，就被他安排在燕园宾馆住了几天，后来学校住宿手续办了下来，才搬到北区宿舍住下。 开南宾馆前台。 迎宾姐看到拉着行李箱的魏兴思和背着书包的许秋，主动招呼道：“您好，客人是来办理入住吗？” “对。”魏兴思答复道：“我们是来参加龚远江组织学术会议的。” “好的，请问老师您叫什么。”迎宾姐礼貌说道。 “魏兴思。” “好的，我帮您查询一下……找到了，龚远江老师为您预约了大床房，两间，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 许秋从钱包中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心中嘀咕了一句：“还以为这次出差要和魏老师挤一间房呢，没想到龚远江招待的还挺好的。” 师生要是同性的话，出差住在一间房还是比较正常的，如果是异性的话就比较不方便了。 在国内，师生恋是比较忌讳的事情，异性师生别说同住在一起了，就算有什么事情，比如说演讲、讲稿要交流一下，到酒店房间里也要开着门，防止留下话柄。 当然，也只是话柄，只要不是真的强迫性质的发生了什么，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后果，无非是传出去名声不好罢了。 而在国外学术圈师生恋就是纯粹的丑闻了，不少教授都是因为被爆出这样的丑闻而下台，晚节不保。 迎宾姐核验了许秋、魏兴思的信息，然后将身份证和房卡递还给二人，许秋看了一眼房卡上的号码，八0、八04，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 两人乘坐电梯，到达三楼，拐了个弯，走了两步，来到八0房间前。 魏兴思刷房卡进门，然后说道：“许秋你先别走，我给龚远江打个电话，问问今天的安排。” “好。”许秋点点头，稍微观察了一番房间布局，和平常酒店的大床房差不多，面积比较大，而且不是那种插卡取电的形式，是持续供电，屋里的空调还是开着的，房间温度刚刚好。 高校里的水电资源，对每个课题组基本都是近乎无限制的提供，魏老师组里空调什么的也都是常开的，但其实并不是免费的。 像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里面专门就有一项是燃料动力费，占比项目总金额的百分之几，不同学校不一样，大多数在5左右，也有、10的，这部分的钱相当于直接交给了学校，作为水电之类的开销。 其实算算还是蛮多的，60万的项目，哪怕是5，也有万，如果是百万、千万级别的项目，那就更多了，虽说部分仪器设备比较耗电，但要说能花几万的电费，还是挺困难的。 魏兴思将行李收拾好，拨打了龚远江的电话，很快接通。 “远江，我魏兴思，我们已经到了，在开南宾馆住下了。” “好，好的，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时间定在六点钟，就在学校旁边的开南大饭店，到时候徐正宏、臧超军、卢长军、&baa他们都会过来，我这边实在是太忙，抽不出身来招待你们。” “没事，我理解，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不必提这些。” “对了，晚上把你的得意门生，许秋，也带过来吧，给大家认识认识。” “没问题。” “等五点半左右的时候，我派一个博士生过去接你们吧。” “行，我的房间号是八0。”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魏兴思挂断了电话，朝许秋说道：“那你就回房先休息一下，晚上再联系，我们五点半集合。” “好的。”许秋点点头，转身走进八04房间，丢下书包，整个人朝床上一摔，躺在大床上，呈现一个“太”字。 ‘酒店的大床躺着还真舒服，这垫子估计有四十厘米厚了吧，也不知道什么什么材料。’许秋算是职业病犯了，他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东西，喜欢分析一番其材料组成。 随后，他又想到了宿舍的木板床，都垫了好几层垫子，还是觉得硬硬的，硌得慌。而且大一时候是上床下桌，晚上睡觉的时候，往床上爬或者翻个身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非常影响睡眠，大二之后换了寝室，变成了落地床，倒是没有咯吱声出现，不过床板是真的硬。 拿出手机，许秋定了个五点的闹钟，打算休息一会儿，今天早起加坐车还是蛮累的，不过，平常趴在办公桌上都能睡着，现在躺在床上，反而很精神，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在床上来回翻滚了一会儿，许秋只好作罢。 睡不着觉，闲着无聊，干什么好呢？ 在酒店里看看文献？ 不是不可以，不过最近的几篇文献都看过了，没什么新文献可看。 而且，到现在这个阶段，做好自己的工作更加重要一些，至于具体工作嘛，都已经交给几个弟去代为完成了。 那温习一下自己的几个工作，为周日的汇报做准备？ 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九个工作从想法到实验，再到文章的撰写修改，自己都直接或是间接的参与了，文章的故事脉络早已熟记于心。 思来想去，许秋给韩嘉莹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很快，学妹俏丽的样子出现在手机屏幕中，看背景应该是在张疆a501办公室。 “师兄，你到津城啦？咦，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呀？”韩嘉莹就像是问题宝宝一样，直接三连问。 “嗯，现在一个人在酒店，想你了……”许秋懒洋洋道。 “师兄，你，你说什么呢~”学妹瞬间脑补出了很多场景，脸刷的红了。 “不逗你啦，”许秋笑了笑，问道：“实验进展怎么样？” 提到实验，韩嘉莹恢复了沉稳，正色道：“h4体系涉及到硅烷侧链的引入，需要从头合成&bd单元，步骤比较多，现在正在合成，&bd&b-原初体系，可以直接买到单体，今天就可以拿到最终产物，不过要晚上才行，得稍微加个班了，至于对&bd&b-体系的改进，打算下周开始做。” “好呀，”许秋关心道：“也别太累了，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嗯~我知道~”韩嘉莹乖巧的点点头。 “对了，”许秋随口问道：“陈婉清学姐呢，没在吗？” “噢，她在做实验呢。”韩嘉莹说道：“昨天听到你效率破10的消息，她现在像打了鸡血一般，打算今天、明天加班两天，把ii和iis两种材料给肝出来，然后周日做一批器件出来。” “学姐这么拼啊，”许秋咂了咂舌头：“本来以为魏老师不在，她会划划水的。” “唔……”韩嘉莹提议道：“要不你来劝劝她。” 许秋想了想，摇摇头说道：“那倒不必，都是自己选择的路。” 和学妹又聊了一会儿，许秋挂断了电话。 学姐和学妹那边一切正常，邬胜男的工作许秋在离开学校前也已经交待过了，就是用昨日配好的那些溶液再做一批器件。 这次只需要做四个体系，可以多涂几片练练手，给体两种，10和h，受体两种ii和fi。 至于另外几个基于id-ii-4f/>4l/>d非富勒烯受体的体系，许秋打算暂时放弃，先不报道这些结构，把这些策略应用在ii基准体系上。 许秋在酒店大床上躺着看了会说，消磨着时间。 很快到了晚上五点半。 龚远江的一位博士生，来到开南宾馆接上了许秋和魏兴思，然后三人一起步行前往学校旁边的开南大饭店，进入了一个大的包间内。 许秋四下打量了一番，包间里的装修比较考究，仿古风格，摆放有一个红色的屏风，里面有两张大圆桌。 其中一张靠门的桌子，坐着十几位0多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女生偏少些，大概率是龚远江的学生们，那位带他们过来的博士生进入包间后就直接到这张桌子前坐下。 另外一张靠里面的桌子，坐着的则有老师，有学生，还有一个外国人，白皮肤，络腮胡，长脸，高个子，特征很明显，目测就是来自漂亮国的&baa。 魏兴思出现后，龚远江笑着起身迎接，和他握了握手，并向众人介绍：“这位是魏兴思教授，我多年的老朋友了，前几年刚从漂亮国回来的，旁边的这位……” 魏兴思接话道：“这是我的学生，许秋。” “你就是许秋啊。”龚远江也伸出手来，和许秋握了握，随后拍了拍许秋的肩膀：“伙子，不错嘛，看着挺精神的，文章也写的很好。” “那都是魏老师指导的好。”许秋谦虚笑笑。 “我们别站着聊啦，快坐吧。”龚远江笑了笑，指引魏兴思和许秋落座。 他们这番交流声音不，龚远江的学生们基本都听到了，纷纷伸着脑袋朝这边看。 许秋在有机光伏这个圈子里还是比较有名的，毕竟发表了不少高质量的文章。 s：今天是双倍月票的最后一天了，加更一章，求一波月票和推荐票。 s：当前600左右月票，欠更1，目前已还4000。 月票调查，你的月票都去哪里了： a投给你了 &b投给其他人了 撕掉了 d我没有月票 306 主动的妹子（求订阅） 龚远江的学生们在看文献的时候，一般是通过通讯作者的区分这是哪个课题组的工作，不过也会看文章的一作和二作，对于那些能经常出现在论文一作和二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印象的。 像他们平常交流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师兄，你看魏兴思组的许秋又发了一篇高质量一区，上次是a，这次是，而且做的是d-di体系，分子结构和我们很像哎，效率有八，卧槽，打破了di体系的世界纪录。” “就是之前那个开发出11的许秋？” “就是那个许秋，我看了通讯作者，都是魏兴思，前段时间他们还发了一篇asl，写的是非富勒烯综述，看来打算往这方向发展。” “这家伙怎么这么生猛啊，同样是d-di体系，为啥我这个结构的效率只有5，怎么做都做不上去，你先把的文献传给我，我参考参考。”” “好的，师兄发你邮箱了。” “……原来是这样，稠环化，引入硒原子，我们也可以这样试试，我的结构和他的相似，可以直接套用他的经验。” “这里还有另外一篇s，也是d-di体系，也是魏兴思组的，许秋是二作，不，是共一，卧槽，效率更高，有9。” “快，快，把那篇s也发给我。” 许秋、魏兴思落座后，包间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老师，各自带着助理、老板或是得意门生。 五点五十六分，待人都到齐后，龚远江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然后按照众人在有机光伏领域的学术地位，一位位的介绍。 首先是&baa，这是最早期研究有机光伏领域的那一批人，之前许秋的一篇文章还疑似到了他的手中，给出了非常专业的修改意见。 现在&baa的年龄已经60，不过看起来还非常的精神，旁边带着一位女性助理兼翻译，看起来像是一位华人，或者是混血，年纪不大，不到0岁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保养的好，还蛮漂亮的，黑框眼镜，l装，黄发大波浪。 许秋不禁开始想象她和&baa的关系，莫非国外也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一套，既然师生恋不可以，那我和助理不就行了。 就是这年龄差距实在是有点…… 然后是三位“长江”学者，徐正宏、臧超军和卢长军，其实，一共有四位“长江”，龚远江本身也是“长江”，不过他是东道主，和来访人员都认识，就没有进行自我介绍。 徐正宏，年龄55，看起来比较瘦削，穿着熨烫的整整齐齐的西装，神色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他没有带学生，带来的是组里的老板，一位0多岁的年轻教授，梁浩贤。 之前徐正宏课题组开发出id 臧超军和卢长军，分别是中科院以及清北大学的教授，年龄也50，因为两所高校和研究所就在津城的隔壁，过来比较方便，所以来的比较早，下午龚远江就在招待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各自带了一位男学生过来。 接下来，是两位“杰青”级别的教授，分别是川大的郑笑，还有京航大的鲍原友，郑笑是自己一人过来的，鲍原友也带了一名男学生。 最后，是唯一一位“青千”，魏兴思，对他来说，桌上的其他老师都是大佬，“帽子”级别都比他高。 尤其徐正宏甚至有望更近一步，成为院士。 国内的两院院士总数非常少，还要照顾到各行各业，科学院和工程院各自八00人左右，基本是一个老人“上去”，才能有一个新人上去，大多数研究者都止步在了院士后备役，也就是“长江”学者。 对许秋来说，整张桌子上，除了魏老师外，他一个人都不熟悉，不过他也不在意，他今天就是来蹭饭的，领略一下津城的菜。 不算之前做火车经停过的几分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津城。 虽说现在交通发达，不论是在国内的哪一个城市，都可以吃到各大菜系的菜品，但地方还是保留有地方的特色，有些特色菜，只有在原产地才能吃到那种味道。 许秋观察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一桌子人除了&baa的助理外，其他人都是男的，那个助理看起来，多半不是正统的科研人员。 也就是说，一桌子搞科研的人，都是汉子，没有一个妹子…… 其实，研究生里男女比例虽然失衡，但也没有夸张到十几比零的程度，大概在:1左右。 只是这桌子上的都是头部玩家，而女性想在科研圈里混出头来，确实非常的困难。 魏老师课题组里，阴盛阳衰是一个特例。 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开酒，同时介绍着菜品，“八大碗”、“四大扒”，名字听起来还挺响亮的。 龚远江这边准备了红酒、啤酒和白酒，红酒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啤酒是勇闯天涯，白酒则是五粮液，不过只有两瓶，由几位老师分着喝，学生就轮不上了。 桌上另外几个学生都选择了啤酒，许秋也就跟着选择了啤酒。 饭菜味道吃着还不错，到了中场，魏兴思朝许秋使了个眼色。 许秋会意，开始朝几位老师敬酒，和元旦课题组聚餐那次差不多，只是这次是客场，不需要轮着多次敬酒，敬一轮就好了，老师们也都很随和。 学术圈就是花花轿子众人抬，说不定哪天文章就到了其他人手里了呢，结个善缘，混个眼熟总归是有点用的。 可能也会有各自的算计，尤其是研究领域类似的，不过一般也没什么大仇，面子上都不会过不去，最多不主动往来就是了。 酒桌上，几位老师中英文混杂侃着大山，分析着国际形势，或是项目申请之类的事情，也会谈及具体的科研内容，不过相对比较少。 晚饭吃到七点半，几位老师在龚远江的带领下出去进行“中年人的活动”了。 临行前，龚远江让他组里的大师兄带着其他人学生活动。 许秋这才发现之前带他们来饭店的博士生，就是龚远江组里的大师兄曹思。 曹思今年刚刚博四毕业，然后决定留在本校龚远江组里继续干两年博后，看样子是被当做嫡系来培养了。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科研工作者也是一样的，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很难在一线进行科研工作了，偌大的一个课题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总要有人接手吧，因此都会提前寻找接班人，培养老板。 曹思挨个询问十多个学生们的意愿，有几个声称不胜酒力的回去休息了，还有的人已经提前有了约。 不过，最终剩下的还是有十多个人，因为有些人打算带家属过来。 许秋本来不想去凑热闹的，可想了想回酒店也没事情干，再加上曹思盛情邀请，便应了下来，他只喝了两瓶啤酒，这点量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思维和行动上面都没什么影响。 这边也有类似魔都综合大学的大学街，曹思带着众人去了大学路上一家相对安静的桌游店，没有挑嘈杂的kv之类的地方。 路上，有个妹子主动靠了过来，朝许秋打招呼。 307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感谢咆哮光环的盟主打赏！） “哈喽，我是龚老师的学生，莫文琳，你就是许秋吧。” “嗯，我是。”许秋点点头，随后扫视了莫文琳一番，这妹子的样貌在理工科里算是不错的，不过比起韩嘉莹还稍微差那么点意思。 其实，严格来讲，两人应该是不分伯仲的，不过女朋友嘛，自然是有加成的。 顿了顿，许秋疑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文琳撩了一下头发，笑着说道：“就是想认识一下你，最近在看文献，经常能看到你的名字。” “噢，你是新生啊，博士还是硕士。” “是博士啦。” “这样啊……” 许秋不知道她是自来熟，还是有什么目的，或者单纯因是酒精的作用放大了倾诉欲，反正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 他是属于比较被动的人，一般懒得主动和其他人交流，但别人找上门来正常的聊天，通常也不会拒绝。 不过，他对感情还是比较专一的，并不是那种“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的类型。 很快，众人到达了桌游店。 因为人太多，所以曹思将十多人个人分成了两组，各自七八个人，许秋、莫文琳、曹思在同一组，另一组由龚远江的一位博后学姐负责。 莫文琳就大大咧咧的直接坐在了许秋的旁边，还冲他笑了笑。 “我们玩什么游戏？”曹思说完，首先看向了许秋。 “我都可以。”许秋随意道。 这时，莫文琳提议道：“德扑怎么样？” “德扑……我可以。”曹思看向其他人，说道：“你们觉得呢？” “没问题。” “什么惩罚呢？” “输光筹码的人，就罚一次真心话大冒险吧。” “行。” 众人纷纷响应，许秋也点头同意，德扑他之前还是接触过的。 一副扑克，去掉大王，共5张牌。 规则就是每人发两张暗牌，桌上五张明牌，分三轮发，第一次三张，之后两次各一张，分别为翻牌、转牌以及河牌。 按照顺序，每一轮每人有一次下跟注、加注或是弃牌的机会，如果有人加注则刷新轮次，直到所有非弃牌玩家投出的注码相等为止，或者选择全下（又称梭哈，alli），投出当前持有的全部筹码。 假如到河牌，场上存在两名以上的玩家，则将所有未弃牌玩家的亮牌，然后每人从两张暗牌，五张明牌中选五张，组成最大牌型比大，牌型大的规则和梭哈类似。 最大的是同花顺，然后是四张一样的，叫做炸弹或者金刚，然后是三带一对，叫做fullh或者葫芦，然后是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高牌。高牌中，a最大，最。 德扑中有盲注的概念，就是大盲（&b&b）和盲（s&b），这是为了防止牌桌上的玩家不来一对a之类的牌，就一直弃牌不下注，强制玩家参与游戏的措施。 这种惩罚措施并不严重，6人标准场的筹码是100个&b&b，就算一直弃牌，也可以玩67轮，也就是看400手牌。 像是锦标赛，盲注级别会不断上涨，还会有前注，通常是每位玩家每手牌半个盲，节奏会更加快一些。 德扑在国外是比较流行的游戏方式，地位可能类似于国内的斗地主，很多家庭从就靠德扑给孩子进行启蒙，还会举办各种比赛，比如s等等，还有专门参加比赛的职业玩家，据说还有人开发出了类似于阿尔法狗的ai，在上和真人对战，胜率很高。 德扑是比较复杂的游戏，涉及到数学计算，心理学博弈，资金管理，表情管理等等。 不过，在国内线上德扑被一刀切，就连南山必胜客的德扑软件都被永久的下架了。 许秋之前还看过德扑的入门书籍，有过系统的学习，在那个德扑软件上玩过一阵子。 虽然只是入门级玩家，但也算是了解基础的规则，比如什么起手牌可以玩，什么情况加注，加注一般加多少，什么样的起手牌对应的大致胜率是多少等等，这里面都是有一套完整的数学理论模型的。 基于这些知识，许秋也知道南山必胜客的德扑软件被下架倒是不冤。 因为里面的“高级必下场”，前注非常高，每手牌可能要付出手中0的筹码，本来100个&b&b能看400手牌，在这里只能看5手牌，那还看个锤子，直接梭哈就完事了，最终导致一群人互推alli，变成了“推推乐”，每次单纯的比大，软件靠抽水盈利，活脱脱就是赌场的模式。 其实，严格意义上，现在的抽卡游戏，捕鱼游戏，还有最近要上市的盲盒，都是属于软赌博。 一些抽卡游戏，用着衣衫褴褛的姐姐作为精美的卡面，包括充值页面都要放上一个前凸后翘的妹子，诱导人们冲动消费，还有什么大保健足疗就不说了，这都属于软色情。 此外，咖啡、茶等含有咖啡因的饮料，烟里的尼古丁、酒里的酒精，部分家长认为孩子们玩的电子游戏，都有一定的成瘾性，本质上这些能促使人分泌多巴胺，产生欣快感，属于是软毒品。 凡事过犹不及，太硬了就会被制裁，软一点的就没事。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黄赌毒，本质上就是在针对人性的弱点赚钱，已经存续很多年了。 人性的弱点不会消失，这些产业就不会消失，只是会换一种形式存在罢了。 当然，许秋他们这里玩德扑，是谁的筹码输光了，就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没有涉及金钱等交易，并不算赌博。 这也是线下德扑没有被禁止的原因，玩法本身是没有错的。 曹思找店员拿来了一副德扑专用的扑克牌，比普通扑克要硬一些，不容易弯折做记号，还有一个筹码箱，然后给众人介绍游戏规则。 每人都分了00个筹码，盲注级别是1/>，也就是100&b&b标准场，八个人。 虽然只是个娱乐游戏，但许秋很认真的投入了进去，观察着桌上的另外几个玩家。 大多数人都是新手，有的开牌会无脑下注10个&b&b，有的只要中个对子就一跟到底，莫文琳和曹思看着还懂一些规则，会经常弃牌，加注也比较谨慎，在-5个&b&b。 游戏开始后，桌上莫文琳不知为何一直在针对他，只要许秋下注，她就加注。 “这是想让我输，才选的这个游戏吗？”许秋暗自嘀咕，不过他可不是德扑白，基于现在场上都是新手的形式，许秋做出最佳策略，大多数情况下直接弃牌，只有拿好牌才下注，有好牌就下重注，从来不诈唬（用牌装大牌）。 结果，许秋的筹码没有因为莫文琳的针对而减少，反而越赢越多。 陆续有人推alli输光了筹码，然后用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换来一次买入，也就是100个&b&b。 为了防止游戏变成推推乐，曹思额外加了一个规则：“第二次重新买入，需要两次惩罚，第三次要四次惩罚，每次重新买入惩罚都要翻倍。” 众人这才安分了许多。 “许秋，你对德扑挺懂的嘛。”莫文琳又找许秋搭话。 “略懂，略懂。”许秋看了眼手牌，7不同色，最垃圾的牌，直接弃牌，随后说道：“之前玩过一段时间南山必胜客开发的德扑软件。” “那个啊，我也玩过，不过后来被封掉了。”莫文琳耸了耸肩，抛出一枚10面值的筹码，说道：“加注。” 牌局继续着，许秋的筹码波动上涨。 最终，许秋成为了最大赢家，从起始的00筹码，赢到了1900多筹码，第二名是莫文琳，也有700多筹码。 本来开始的时候，莫文琳的筹码数量还稍微领先许秋一些，结果有一局两人同时拿到了大牌，莫文琳手中是对k“超对”（手中的对子比场上的五张牌，杂色7q9都要大，也就是没a，没k），而许秋中了“暗三条”（手中对子7，场上有一张7），一局就被许秋赢了700筹码。 除了他们两人外，其他人都输光过一次筹码以上，包括曹思，他是运气比较差，和许秋推alli，结果被筹码非常多的许秋给“河杀”了（在发河牌前领先的一方，结果在发出河牌后变为落后而输掉对局），400多筹码直接清零。 翻牌前许秋拿着kq同色，曹思拿的jj，翻牌杂色j6，转牌，河牌a。（=10） 因为明天白天那几个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学生还有活动，众人就没有玩的太晚，到十一点半，刚好四个时，决定散场。 许秋一脸开心，他赢了7倍多的起始筹码，不管什么游戏，能胜利就是开心的。 莫文琳则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主动表示送许秋回宾馆。 许秋也没拒绝，他大概知道她的意图，两人就一路闲聊着，莫文琳似乎对魏兴思课题组比较感兴趣，最后两人在开南宾馆门口分别。 s：求月票，推荐票，双倍月票还有最后几时，冲鸭！ s：感谢咆哮光环的盟主打赏，萌新作者收到的第一个盟主，激动万分，唯有加更表达谢意，明天零点会继续加更。 s：盟主会加更1，月票目前八00，那么1月份当前欠更6，已还4000。 308 谁让我们是多年的兄弟呢，我吃点亏也无妨（求订阅） 第二天，早上八点。 魏兴思一副格子衬衫、休闲长裤的打扮出现在八04门口，说道： “许秋，今天带你吃津城的特色早点，猫不理包子，我已经找好地方了，就在学校附近不远，我们打车过去。” “好。”许秋应和了一声。猫不理包子他没有吃过，但吃过与之齐名的全巨德烤鸭，当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烤鸭又贵又少还难吃，还不如街头弄堂里0块一大碗的卤煮好吃，不过，今天是魏老师请客，他没有不去的道理。 经过十多分钟的车程，两人来到猫不理店面前，牌匾、大门装修的很气派。 许秋朝里面瞅了一眼，店面内部的装修的相对一般，不过客人还挺多，看样貌，听口音，他们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游客，慕名而来的。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魏兴思看了看菜单，一笼包子八个，1八元，一碗开胃乌鱼蛋汤，八元，一碟花生米，5八元。 魏老师砸了砸舌，说道：“还挺贵的，我们少点一些吧，就来尝个新鲜，之前来过一次津城，只待了一天，没有吃到这边的特色，这回要补上。” 许秋点点头，没什么意见，见状，魏兴思便招呼来服务员，说道：“一笼笼百年酱肉包，一笼笼牛肉包，再来两碗开胃乌鱼蛋汤。” 随后，他向许秋说道：“对了，昨天晚上你们玩的怎么样？” “还可以，龚远江组里的大师兄曹思带着我们去玩了桌游。”许秋解释了一句，随后问道：“魏老师今天我们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今天啊……”魏兴思想了想，说道：“上午我们吃完早点，要和龚远江碰个头，交流一下，参观他们的实验室，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到周边逛逛，晚上我们讨论一下明天报告的事情。” 这边上菜还是比较快的，不多时，服务员姐姐端着两个冒着蒸汽的笼屉，还有两碗汤走了过来，说道：“一笼百年酱肉，一笼牛肉，两碗鱼蛋汤，请慢用。“ 许秋内心嘀咕着，这边服务态度倒没有上传的那么恶劣，不过包子是真的，直径大约只有5厘米，这么的包子，八个卖1八，换算过来一个就要16软妹币，是真的贵啊，还是先尝尝味道吧。 魏兴思已经开动了，他直接夹起一个包子，先戳个口，喝掉汤汁，再将包子一口吞掉，然后喝了一口鱼蛋汤。 许秋也有模学样的吃了一个包子，喝一口汤。 “味道怎么样？”魏兴思随口问道。 “刚才吃太快了，没品出来。”许秋挠了挠头。 “哈哈，再尝一个呗。”魏兴思笑着说道。 许秋又夹起一个包子，这回他慢慢的吃，仔细品味了一番，点评道： “味道有些怪怪的，和魔都这边的笼包味道不太一样，不算太好吃，当然也不算太难吃就是了，性价比不高。” 魏兴思“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就是图个新鲜，难怪龚远江那家伙一直劝我不要来。” 两人解决了早餐后，再次打车返回开南大学，龚远江派出曹南将魏兴思和许秋接到他的办公楼。 龚远江是开南大学化学系的教授，此外他还在津城化学化工协同创新中心等机构挂了名，头衔有不少。 这也很正常，像这种“长江”级别的高校教授，已经接近学术圈的天花板了，去哪里都是香饽饽，在一些机构随便挂个名，啥都不用干，每个月都可以领上万的工资，当然，拿了别人的钱，如果出了事的话，也要担连带责任，也因此他们通常都比较爱惜羽毛，只会在国企或者国有机构挂名。 龚远江本来是搞有机合成出身的，后来发现材料比较好发文章，才转行过去的。 其实，现在化学、材料、高分子基本不分家，干的事情都差不了太多，大体上都是在往搞材料的方向发展，毕竟材料可以应用嘛。 为什么一定要有应用呢，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学术圈的大背景，相较于几百年前科学萌芽时代，对未知领域拓展的速度已经变的非常缓慢，换言之，能探索到的东西基本已经探索到了，想找到全新的东西非常困难。 如果是纯粹做化学，合成出几种分子，这些分子大概率不是全新的分子，而是根据现有的结构加以改进，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分子结构，没有应用的话，就无法相互比较，也很难界定工作的价值，可能会有各种争端，比如：“我的工作和他的差不多，而且该有的测试表征一项不缺，凭啥他能发jas，我就只能发一篇si三区rsadv？” 如果有应用的话，就像有机光伏领域，存在光电转化效率这样的硬性指标，谁的材料好一些，谁的差一些，效率高低比较一下便一目了然，争端就比较容易解决了：“是，我们的工作是差不多，但我的材料效率有10，你的材料只有1，1的效率，发三区都是人家期刊公司看的上你好伐。” 曹南将魏兴思和许秋他们引入龚远江的办公室内，便起身告退。 许秋打量着办公室内部，倒是和魏老师的差不多大，布局也很相似，有书柜、办公桌、电脑、沙发、茶几这些，不过没有鱼缸，也没有投影仪。高校对老师们办公室大通常也是有要求的，像魔都综合大学，许秋了解到的情况是教授办公室在0平米左右，副教授则在10平米左右。 许秋在沙发上坐下，魏兴思则和龚远江聊了起来。 魏兴思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的铁皮罐子出来，说道：“这是我之前路过杭城买的茶叶，这次特意给你带了一罐过来。” 龚远江笑着接了过来：“兴思啊，和自己人你还这么客气。” 魏兴思也是爽朗一笑，随口提出：“之前不是说要派一位博士生到我们那边交流吗？” “噢，这事啊，”龚远江应和道：“今年我们组招了两个新博士生，一男一女，我都已经问过了，他们两个人都有去你们那边的意向，等下你们见了面聊一聊，再决定选哪个吧。” “羡慕你们啊，”魏兴思感慨了一句，随后说道：“我们材料系生源太少，每年最多只有一个博士，一个硕士，还不一定招的满，对了，你现在一共有多少学生？” “加上本科生，一共起来应该有0多人吧，我们组每年能招三个博士，不过名额经常用不完，没那么多人可招。”龚远江顿了顿，突然说道： “要不你也派个学生过来，我看这个许秋同学就不错嘛，我派过去的是一个博士生，你这个是直博生，我还有些吃亏，不过谁让我们是多年的兄弟呢，我吃点亏也无妨。” “呵，你哪里吃亏了？”魏兴思轻笑一声，随后正色道：“许秋我是肯定不会把他派过来交流的，如果换个人还可以考虑考虑。” “我也就是开句玩笑，我这边不缺学生，现在我都嫌人多，管不过来。”龚远江笑了笑道：“说起来，按照许秋现在成果，博士毕业应该很快吧，有没有考虑之后的发展。” 许秋愣了一下，‘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我的头上了？’ 关于未来，他还真没考虑太多，不过，龚老师既然问了，也不能沉默不答。 思索片刻，许秋回复道：“我只想着把现在的工作做好，没考虑那么远的事情。” “不错，有了这么多成果，还能够不骄不躁，要是我们组里几个学生，估计得飘上天去。”龚远江赞叹道。 许秋说的也是真心话，他认为科研圈只要工作做好了，其他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就比如根据学校的政策，直博生只要文章数量够了，就可以申请提前毕业，大体上是多一篇一区可以提前一年的样子，就算魏老师要求高一些，两篇一区折算一年，算上之后大概率成为一区期刊的asl，他现在都四篇一区一作了，之后ada非富勒烯体系随便发几篇一区的话，虽然不能本科毕业原地拿博士学位，但提前两三年毕业还是有机会的。 当然，也可能存在魏老师死活不放人的情况出现，那就有些蛋疼了，国内导师的权力虽然没有国外那么大，但卡学生毕业还是能够做到的，尤其这还是提前毕业的申请。 不过，根据许秋对魏老师的观察，他h归h了一些，对学生还是蛮好的，应该不会这么没节操吧…… 之后还是找机会和他谈一谈，探探口风…… 话说，我这博士还没正式被录取呢，怎么就开始考虑毕业的事情了呢？（当前许秋还没有拿到本科毕业、学位证，因此虽然保研了，但还是拟录取状态，只有拿到双证，才算作被正式录取。） 龚远江又和魏兴思聊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表，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实验室，顺便看一看那两位博士生，他们今天应该都在。” s：今天万更。 309 许秋手下再添一员大将（求订阅） 这一整层楼都是龚远江课题组的，一共有两间学生办公室，两间老师办公室，还有四间实验室。 龚远江先是带着魏兴思和许秋去了另外一间老师办公室，他的组里还有一个老板，名为al，漂亮国人，开南大学特聘教授，昨天有事没有参与饭局。 al会说z文，和魏兴思见面后随意聊了几句。 国内高校理工科的外籍教授数量相对较少，比例可能只有百分之几，而且大多数都是挂靠在大佬名下，当老板，自己独立管理一个课题组的情况并不多见。 换言之，国内比较排外，这是因为数千年来，虽然王朝更替，但人都是那些人，没有与外来民族有太深入的交流，也没有被殖民的历史。 相对来讲，漂亮国比较包容，不论什么人种，都可以当官员，因为它本身就是外来民族建立的，而且历史很短暂，当然，也是存在歧视的，绝大多数的至高者都是白人。 接下来，龚远江又带着魏兴思和许秋依次参观了四间实验室，他的课题组这边也是一周工作六天，休息一天，因为组里人比较多，管理比较灵活，学生可以自行选择周六或是周日休息，因此今天还有部分学生在实验室里工作。 不过在工作的学生并不多，因为这周日要开大会，所有的学生都要到场，如果选择周六工作，周日也要过来。 四间实验室都非常大，总面积加起来应该有500平米以上。 两间是有机合成实验室，就和魏老师张疆那间实验室差不多，有一排排的通风橱，还有旋蒸、液相色谱仪等常用仪器设备； 一间是表征测试实验室，放着各种各样的表征设备，许秋基本上都认识，都是些型仪器，包括紫外可见分光光度仪、电化学工作站等等，像rd、这些，龚远江的组里并没有，毕竟一台这样的仪器太贵了，通常都是整个系共用的； 还有一间是器件实验室，码放着两排手套箱，一排四个手套箱，一共八个，每排的四个手套箱各配制有一个太阳光模拟器，一个蒸镀舱，以及两个加热式匀胶机。 总结下来，就是实验室的条件比魏老师组里强多了，这就是“长江”和“青千”的底蕴差距。 当然，许秋也没有太过羡慕，魏老师课题组麻雀虽，但五脏俱全，该有的仪器设备都有，没有的仪器设备也有渠道可以进行测试。 而且，许秋有模拟实验系统，他在心中默念一句：“你的实验室很好，但现在都是我的了。”然后将几间实验室连同里面的仪器设备、药品试剂材料一起搬入自己的虚拟空间之中。 参观完实验室，龚远江带着两人到了学生办公室，今年的两位博士新生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其中一位正是莫文琳，她见到许秋后，主动朝他点头示意。 “这位是莫文琳，这位是路炳辉……”龚远江介绍道：“这边是魏兴思老师以及他的学生许秋。” “魏老师好！”“魏老师好~”一男一女起身问好。 “你们好。”魏兴思笑着回应。 许秋在心中嘀咕，莫文琳果然是交换生候选人，昨天提前接触他就是为了“踩点”，了解组里的情况，虽然莫文琳给他的第一印象还可以，但选人还是要慎重一些，毕竟两年的交流时间，第三年正好拿到成果回去写毕业论文，几乎相当于在魏老师的组里读博了。 现在许秋的ii体系的摊子刚刚铺开，正是缺人的时候，每一份力量都是是很关键的。 于是，许秋看向另外一位男生，路炳辉，对方高高大大，浓眉大眼，昨天给他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也去了桌游店，不过被分在了另外一组，也没有主动找他交流。 系统有复制别人实验技巧的能力，也有检测其他人实验操作熟练度的功能，只是许秋之前没有用这项功能的地方，现在刚好可以查探一番。 这时，龚远江说道：“你们两位给魏老师简单做下自我介绍吧，莫文琳，你先来。” 莫文琳说道：“我的本科是东伐大学（普通11），之后本校直研读了三年硕士，硕士期间研究方向主要是‘有机分子不对称催化反应的应用研究’，发表过一篇hu和一篇《大分子》，两篇si二区一作，还有一篇二区二作，和一篇一区三作……” 许秋查看着她各项实验技能的熟练度，有机合成的熟练度最高，在五阶10，在系统评定的熟练度中，五阶是一个重要门槛，一旦突破了五阶，就说明对这个实验操作有了自己的理解。 当初许秋刚刚进课题组时，陈婉清学姐的大类实验技能，没有一项超过五阶的…… 现在学姐还有一年快毕业了，也只有一个清洗基片的技能达到了五阶以上，剩下的都是四阶高段…… 莫文琳的优势是有机合成功底比较强，劣势之处在于硕士期间的工作并不是有机光伏相关的，因此需要大量的学习，现在还处于看文献，了解有机光伏这个领域的阶段。 随后，路炳辉说道：“我的本科开南大学化学系，硕士方向是‘过渡金属催化合成’，本来打算硕博连读的，结果导师出了意外，后来被学校安排到了龚老师的课题组，有一篇aalh，si二区一作文章，现在在龚老师这边转博了……” 许秋查看他的实验技能熟练度，拥有清洗基片、旋涂、蒸镀等技巧，熟练度均在四阶以上，而有机合成熟练度一般，四阶70，可能是受到导师发生意外的影响。 教授学者也是人，也有几率遭受意外。 一般文科院系的教授出现意外的话，对学生的影响相对较，因为文科研究生的模式，主要是靠学生自己阅读，获得知识，导师偶尔传道受业，但总体的参与度并不如理工科那么不高，一般也没有太多的h现象发生，学生的空闲时间比较多，还可以考考证、找找实习啥的。 而理工科就不一样了，导师出现意外，大概率要把学生分配给院系的其他课题组里去，同一个学校基本上不会有两个课题组的研究领域完全重合，也就是说一旦换课题组，前期的工作基本上要全部清零。 如果是刚进组时间比较短，那还好，可以重新开始，如果是研二或是研三，没有已发表的文章，就靠手上未完成的工作发文章毕业呢，那就蛋疼了。 路炳辉的优势是以及在龚远江组里一年了，对有机光伏有了入门级别的理解，各项实验操作也都会做，劣势之处就是杂而不精，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许秋综合判断了一番，还是觉得莫文琳更加好一些。 只是，假如最终是莫文琳来魏老师这边交流，许秋手下四员大将，全是妹子，有点…… 莫文琳和路炳辉两人介绍完毕，龚远江向魏老师询问道：“你看看，觉得哪个比较合适。” 魏兴思看向两人，说道：“你们都愿意来是吧。” 莫文琳当即点点头，路炳辉稍微犹豫了一下，也点点头。 “你这边学生这么多，不如两个打包给我？”魏兴思开玩笑道。 “那可不行，这样的话学校程序上肯定通不过，只能选一个。”龚远江笑着摇摇头。 “嗯……”魏兴思看了眼许秋，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先到你办公室再坐会儿。” “好，”龚远江转头嘱咐道：“莫文琳、路炳辉你们先别走。” 三人回到龚远江办公室，魏兴思说道：“许秋，你觉得他们两个哪个更好些。” 龚远江爽朗道：“兴思，你这是打算让许秋同学做主啊。” “嗯，”魏兴思点点头，“毕竟把人招过去也是归他管，因为主要还是看许秋的意思。” “还是兴思你有魄力，让本科生来主持一个团队，要是搁我这边，估计得乱套。”龚远江摇摇头：“学生们都各有各的个性，人多了，队伍就不好带。” “哪里都是一样的，”魏兴思接话道：“我们组里的田晴和段云，我也管不住。” 两位老师闲聊了几句，随后一起看向许秋，等待听他的结果，许秋也不扭捏，直言道：“我更看好莫文琳。” “哦？为什么呢？莫文琳硕士期间可不是有机光伏方向的。”龚远江好奇问道。对他而言，路炳辉已经在这里干了一年，已经入门，可以直接上手做实验，明显是更加合适的人选，莫文琳过去了，还要从头开始培养，可能这一培养就是半年过去了。 基于系统探知熟练度的分析过程，许秋肯定是不能讲出来，他考虑了一会儿，说道：“现在组里需要合成高手，合成经验的话，我觉得莫文琳更强一些……毕竟她发表了两篇文章。” 这里提起文章的事情，许秋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从文章数量来推断一个人的实验能力并不准确，就比如学姐的文章就不少，但实验能力就是渣渣。 龚远江点点头，勉强相信了许秋的说辞，不过他总感觉许秋隐瞒了什么，当然这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他转头说道：“兴思，你怎么说？” “就听许秋的吧。”魏兴思轻轻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把许秋摆在课题组老板的地位上，这种选人的事情，由他全权做主便好。 “好。”龚远江拿起办公桌旁边的固定电话，按下四个数字，这是学校的内线。 电话很快接通，龚远江对着话筒简单说道：“莫文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310 果然抱大腿是抱对了（万更求订阅） 挂断电话后，莫文琳向路炳辉说道：“龚老师找我。” “没叫我一起吗？”路炳辉忙问道。 “没有。”莫文琳摇摇头。 “那估计是选你当交换生了。”路炳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路炳辉之前硕士的导师出现意外后，导师换为了龚远江，现在过去了一年，好不容易在龚远江这边混熟了，其实并不愿意跑到魔都去，有种导师再次出现意外的感觉，再加上他的本科也是在开南大学读的，对开南大学这边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他属于乖宝宝类型的，从就怕老师，当时龚远江找他谈话，询问有没有意向到魔都综合大学进行交流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同意了，之后他也没有勇气去像龚老师说明情况。 要知道，龚远江虽然对待魏兴思和许秋比较随和，但在组里也是比较严厉的，不然也不可能产出这么多学术成果，能成为“长江”学者，除了气运逆天的以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狠人，对自己狠，对自己的学生也狠。 在这样一个内卷化的社会，不论什么领域想要站在顶峰，除了依靠虚无缥缈的运气外，努力基本上是必不可少的。 就连成功学大师们，都要努力去忽悠，才能够大量创收。 莫文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路炳辉，说道：“那我就去了。” 她的情况和路炳辉不同，她来龚远江的课题组没有多久，换个新环境，对她的影响不大，而且，她本硕时的东伐大学也是在魔都，她的英文水平不是很突出，觉得魔都综合大学的化学系有些难进，这才退而求其次，去了开南大学。 当初龚远江找她谈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考虑了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她把魏兴思课题组的站整个看了一遍，包括所有最新发表的文章，最终找到了许秋这个大腿的存在，经过一番分析过后，她认为如果能抱上大腿的话，发展显然会比现在好，便答应了龚远江的请求。 当时，本来她还把路炳辉当做假想敌，以为是竞争对手呢，结果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去魏兴思组交流的意愿，对魏兴思和许秋都非常冷淡。 莫文琳很想问一句：“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意龚老师呢，强行搞一个‘差额选举’出来吗？”当然，这话她也就是心里想想，肯定不会问出来的。 龚远江办公室。 “莫文琳，之后你就到魏兴思老师组里进行为期两年的交流。”龚远江开门见山道。 “好。”莫文琳忙应和道。 “你什么时候可以来魔都这边？”魏兴思问道。 “嗯……”莫文琳犹豫了一下，说道：“随时就可以，我的行李不多。” “对了，”龚远江插话道：“她现在硕士毕业证还没有拿到，在这边是外面租房子住，到你那边住宿可以搞定吧，魔都的房租可不便宜。” “这都是事，我会想办法的。”魏兴思试探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就下周一开完会直接和我们回魔都？” “没问题。”莫文琳点点头。 “交流的手续得开学后才能办，”龚远江提醒了一句：“现在她暂时还是黑户，做实验什么的都要心一些，不然出了问题，比较麻烦。” “这个我自然知道。”魏兴思顿了顿，说道：“既然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远江啊，我给你一个消息，我们组最近刚发表的那篇a看到了吗。” “噢……那篇啊，有印象，有印象，莫文琳，你来讲讲。”龚远江说道。 莫文琳不假思索道：“魏老师课题组最新的一篇a，是报道了一种名为id-ii的ad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材料，和fa给体材料结合，器件光电转化效率可达6……” 许秋暗中嘀咕，莫文琳肯定是提前做了功课，因为对于这种不是自己工作的文献，一般人只会记住个大概。 “ii，这是一种新结构啊，”龚远江疑惑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徐正宏那边id “是吗？他们文章投了吗，这事我还不知道呢。”魏兴思一惊，许秋也是一惊，既然能被称为突破，肯定不是提高了01、0这样的打闹，大概率是提高了1甚至更高。 “还是梁浩贤的工作，昨天听他们说的，”龚远江解释道：“好像是改了改侧链，新材料叫做id “行，一定保密。”魏兴思保证道。 “对了，刚刚你说你们ii的结构……”龚远江将话题转了回去。 “噢，我们这个体系也取得了突破，现在效率可不止6了。”魏兴思淡定说道，徐正宏新的id “八？”龚远江观察着魏兴思的表情，继续说道：“9？超过10了？” “对的，”魏兴思点点头：“而且只是初步结果，有进一步向上提升的空间。” 龚远江看了看魏兴思旁边的许秋，说道：“这是许秋同学你的工作吗？” “算是吧，ii的单元，是我提的初步想法，我们组陈婉清学姐负责合成出来的，最近效率突破10的体系，是我自行设计合成出来的。”许秋简单说了说，没有发表的工作就没有讲的太详细。 莫文琳一脸惊喜，看来现在加入魏兴思的课题组正是时候，许秋他们刚刚开发出一类新的分子结构，进去随便给她分一个的想法，发一篇二区文章就很稳，甚至一区文章也不是没希望，果然抱大腿是抱对了，路炳辉还不知道他错失了什么机会呢。 “可以啊，那你们这个ii的结构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龚远江表情变的认真了起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 对于有机光伏领域来说，目前每一个效率能做到两位数，也就是10以上的体系，都值得被关注，因为这样的体系并不多。 现在非富勒烯领域一下子出现了两类ada材料，效率达到了10以上，再加上魏兴思课题组把di体系的数值也刷新到了95左右，估计破10也是迟早的事。 种种迹象表明非富勒烯领域正在酝酿着崛起之势。 每个课题组都有自己擅长的细分领域，像龚远江组虽然各个体系都有所涉猎，但比较擅长的是分子给体材料的开发。这是一个比较众的领域，研究者不多。目前做的最好的就是龚远江，近些年他觉得有些研究不动了，怎么做效率都无法突破，看不到向前面的路。 现在龚远江有一个选择，就是改变自己课题组的研究重心，切换为非富勒烯体系。 俗话说船好掉头，大课题组有一系列的优点，自然也有缺点，像龚远江组，一旦改变主要研究方向，很多前期积累带来的优势就不复存在，合成分子给体材料时收获的经验，并不能同步移植到非富勒烯受体中来。 龚远江慎重考虑了一会儿，做出了决断：“我们组里的主要研究方向要变一变了，感谢兴思兄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啦。”魏兴思笑着摆摆手，他告诉龚远江这个消息的主要原因还是交换生计划。 莫文琳来到他的组里，有点“间谍”的意味，如果不让她接触课题组的核心实验，那把人家弄过来干嘛，可如果接触到了核心实验，大概率会告知龚远江那边，毕竟莫文琳的工作发表的文章肯定是要带两边通讯的。 魏兴思想来想去，倒不如自己主动把这个消息说出来，还能落一份人情，之前他和龚远江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也只是私交好，没有利益的交换与捆绑，就只能算是朋友，现在不同，两人可以成为铁杆盟友，组成合作联盟，做同一个类似的体系，实验计划互通有无，至少不会撞车。 “兴思兄，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吧，”龚远江突然开口道： “臧超军和卢长军那边研究发现，传统漂亮国的那一种固定面积式的电池器件，光照射到整个有效层区域，会存在侧向光生电流，导致对于器件短路电流密度的测量结果存在一定的误差。 因而，他们推行制备大尺寸的电池器件，然后用固定大的掩膜版来标定有效面积，这样做还有很多好处，比如制备一片器件，理论上就可以得到无数组电池器件……”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魏兴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们这是打算往应用的方向推进？” “没错，将来有机光伏领域想要应用，肯定要踏出这一步的，总不能一直做004、009平方厘米这么丁点大的电池器件吧。”龚远江弯曲中指，拿手比划着几种面积：“1平方厘米的器件，我觉得才是起步。” “有机光伏的应用，我们能看到那一天吗？”魏兴思似乎有些悲观。 “我们总要向这个方向努力，不是吗？”龚远江坚定反问道。 “嗯，你说的对。”魏兴思笑着点头道。 科研的最终目的还是应用，但其实绝大多数的方向都是死路，极个别可以应用的领域也是磨了很多年的成果。 就像锂电池，191年锂金属电池最早由gil 魏兴思、龚远江这种级别的科研工作者自然知道，“有机光伏的应用”大概率是有生之年系列，或许50年、100年后发展起来了，那时他们可能早已离去，化作由一沓沓历史文献构成的纪念碑上的一个个名字，但至少现在选择了这条科研路，选择了这个领域，就要担起责任，不能退缩。 有机光伏领域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许秋也不清楚，不过他还是比较乐观的，毕竟他有系统在手嘛，将来如果能够解锁更多功能的话，未尝没有机会大幅度的推动有机光伏领域工业化的进程。 两位老师交流结束后，魏兴思向许秋交待了一句：“晚上八点到我房间，整理一下明天周日的报告。”下午他要去拜访其他几位老师，没打算带许秋。 许秋也乐得个清闲，刚好可以逛一逛津城，就是中饭、晚饭没人请客，要自己解决。 临别之时，莫文琳加了许秋的微信，许秋顺手将她拉到了课题组的群聊里面，并向其他伙伴们介绍了一番。 众人纷纷表示欢迎，田晴调侃道：“许秋出了趟差，就又拐了一个妹子回来。” 韩嘉莹还发了一个“柴刀”的表情，许秋忙向她解释了一番，虽然知道学妹不是那种气之人，但女孩子是要哄的，态度还是要做出来的。 下午，许秋就随意出去逛了逛，莫文琳还给他发消息说“要当导游”，但被他拒绝了，哪有在魔都生活了七年，然后刚来津城没几天，就给人当导游的，莫文琳也不是津城人。 许秋也没往太远的地方跑，就参观了一下两所邻接的大学，开南大学和津城大学，都是9八5高校。 然后，他发现高校都差不多，两所大学和魔都综合大学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感觉比较适合初高中的朋友来看一看，还能长长见识。 s：第一次没有存稿日万，值得纪念…… s：当前月票八50，欠更7，已还八000。 s：明天依旧三更。 311 向魏兴思摊牌（求订阅） 晚上，莫文琳主动请客……吃食堂，许秋并没有拒绝，他也想体验一下其他高校的食堂，和魔都综合大学的有什么不同。 高校的食堂大多是只供应教职工和学生的，通常只能刷饭卡，较少会收现金，有熟人带领进去自然是极好的。 在魔都综合大学的食堂，许秋就有被人拉着帮忙刷卡的经历，对方会转账或者把现金给他，多是带着孩子过来旅游的大人，或是忘带一卡通的同学。 开南大学的食堂挺大的，可能是临近期末的缘故，学生并不是很多。 “许秋，你想吃什么呢？”莫文琳晃了晃手中的临时一卡通，问道。 “先逛逛呗。”许秋随口回应。 逛了一圈，许秋额外关注了一番大众菜的窗口，说道：“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品嘛，我本来想找一找有没有什么黑暗料理的。” “黑暗料理？”莫文琳歪了歪头，疑惑道。 “你之前没见过上总结的各大高校‘美食’嘛，”许秋详细介绍，侃侃而谈道： “什么东西都能混着炒，比如石榴炒豆角、草莓白菜炒鱼丸、香蕉炒西瓜、番茄炒菠萝、青菜炒橘子、辣椒炒月饼……” “还有老干妈火龙果、冰镇麻辣烫、红烧汤圆、草莓红烧肉这些……” “最绝的还是西红柿炒蛋，听起来画风很正常是吧，实际上是圣女果炒鹌鹑蛋，都是整颗炒在一起，粒粒分明。” 莫文琳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捂嘴说道：“听起来就很可怕，发明出这些菜的厨子们真是一个个人才啊。” “是啊，”许秋点点头，说道：“怕不都是从‘四大名校’出身的……不会开挖掘机、修电脑的汽修工人，不是好厨子。” 最终，两人选择了麻辣香锅，荤菜50克1块，素菜50克05块，10块起炒，米饭无限供应。 这种定价的方式，按50克卖，没有按斤卖，给人一种很便宜的感觉，然后就会不由的拿很多菜。 许秋在外面就吃过这亏，那里卖的贵，不论荤素都是50克两块八，刷刷刷拿了一堆，最后一称，好家伙，50！ 称都称好了，许秋也不好意思再放回去，而且商家也不一定愿意，只能咬咬牙，当做花钱买个教训了。 当然，食堂里还是比较划算的，两人各自拿了两大盆，主要是菜比较多，加起来0软妹币出头，莫文琳直接刷了校园卡，拿了两碗米饭，然后到旁边的饮料店买了两瓶可乐。 吃起来的味道，许秋感觉似乎比魔都综合大学的几家食堂要好吃一些，可能是野花更香的缘故？ 晚上八点，许秋准时前往魏老师八0房间。 魏兴思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主动和许秋讲了讲今天的行程和见闻： 他先是和&baa在酒店见了一面，没有经过龚远江的手，属于私下交流。 他们之间并没有讨论太多的学术内容，主要就是在&baa面前刷刷脸，并邀请他之后有空到魔都综合大学。 &baa所在的漂亮国因为缩减了有机光伏领域的经费，所以他现在也在进行转型，往有机场效应晶体管f，以及有机热电材料方向转行。 还套出了一个八卦消息，跟在&baa旁边的女性助理和&baa确实存在超友谊的关系。 而且，女性助理是混血，父亲是纯种华人，母亲是混血，所以生出来的女儿，有四分之一的漂亮国血统，四分之一大不列颠血统，二分之一的国内血统。 之后，魏兴思在龚远江的引荐下，和臧超军和卢长军见了一面，这场会面稍微正式了一些，是在龚远江那栋楼的大会议室进行的。 他们是每两层楼安排一间会议室，平常可以用来开开组会，椅子很多，容纳四五十个人不成问题，这也是明日大会的会场所在地。 魏兴思和臧超军、卢长军他们之前没有太多的私交，因此魏兴思没有向他们透露太多底细，比如ii体系的情况，只是上午和龚远江简单提了一嘴。 最终，三人交换了一下电话联系方式，算是建立了初步的关系。 这些教授学者邮箱之类的联系方式都是公开的，随便在学校站或是他们发表的文章上都可以查到，但私人手机号一般不会轻易给出去。 徐正宏没有见到，他们今天也有安排，像这种大佬，出趟差，都要应付好几拨人，约不上也很正常，魏兴思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太多在意。 此外，还有一些过来旁听的普通教授、副教授想找魏兴思，他基本上都推掉了，只和两个之前有过交集的人见了一面。 介绍完自己的行程，魏兴思随口问道：“许秋，你今天玩的怎么样？” “还可以，”许秋解释道：“没跑太远，白天主要在开南大学和津城大学校区逛了逛，感觉和我们学校差不多，晚上莫文琳请我吃的食堂。” “莫文琳？”魏兴思饶有兴致的看着许秋，说道：“今天为什么选她呢，单纯因为文章多一篇，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我看着这姑娘还挺漂亮的。” 许秋心道，确实是有其他的原因，但不是您老说的这个啊，主要还是因为她有机合成能力强，但是又不能暴露系统，该怎么解释呢？ 在他考虑的时候，魏兴思却突然问道：“许秋，你现在谈女朋友了吗？” 许秋愣了一下，第一想法是“难道我和韩嘉莹的事情被魏老师发现了？” 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大概率是今天莫文琳的事情引发的。 可能是自己手下四位女同志，让魏老师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要不要把韩嘉莹的事情告诉魏兴思呢？ 嗯…… 现在他和学妹的关系稳定，而且在课题组里一起工作，迟早会被魏老师发现，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讲出来，也能消解可能存在的误会。 考虑片刻，许秋做出决定，说道：“其实，我和韩嘉莹在一起了。” 说完，许秋又快速解释道：“今天选择莫文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昨天她和我提前接触过，聊了聊，感觉她这个人比较靠谱，今天上午的准备也很充分；而另外一个路炳辉，感觉他并没有很强烈交流的意愿。”后面路炳辉的部分是许秋通过观察编出来的，不过也算是蒙到了真相。 “等等，让我捋一捋……”魏兴思抬头望天花板，回忆了一番，说道：“难怪之前那几篇文章的作者排序……” 随后，魏兴思拍了拍许秋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子藏得挺深的嘛，你和韩嘉莹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不影响实验就好，现在我们先整理明天的报告内容吧。” “好。”许秋点点头。 所谓整理报告，就是魏兴思自己预讲一遍，让许秋听一听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演讲稿有一份是rd版本的，还有一份是直接以备注的形式嵌入在了演讲的内，演讲者在现场做报告的时候，可以打开电脑的演示者视图，就可以直接看到备注。 其实，对于魏兴思来说，有机光伏领域，他看看标题，看看图片，不看正文，基本上也能把正文的故事给讲出来，一个工作，核心之处就是几张主要的图片，充当骨架，然后往里面填充血肉。 许秋现在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然，每个人的思维都是有局限性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在这种大会上，都是懂行的同行，因此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角度刁钻的问题，这就需要临场的随机应变了。 明天，魏兴思在台上演讲，许秋在台下就是他的智囊……没有团。 魏兴思试讲了一遍，两人又精修了一遍讲稿，忙完后已经晚上十点了。 许秋和魏兴思道别，返回八04房间休息。 他在和魏老师讨论的时候他没有开启手机的消息提醒，现在一看，有十几条来自学妹的消息。 几条长长的语音消息，是她在分享今天的行程： 课题组其他的伙伴们得知魏兴思要周一下午才能回学校，居然组织一起去欢乐谷玩了一整天，就连陈婉清学姐也去了，她本来想周六加班合成ii、iis体系的，结果耐不住田晴和吴菲菲的盛情邀请。 还有一些图片是今天游玩时的照片，许秋鉴定了一下，都是过的，有一张图片旁边的杆子都歪了。 虽然许秋觉得学妹不图，也挺好看的，美美哒，但这似乎是她的爱好之一，因此他一般也不会多加干涉。 许秋到韩嘉莹的朋友圈点了几个赞，然后回复了一条消息，“刚才在和魏老师整理报告，刚刚回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学妹的视频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 今天不知怎么的，韩嘉莹格外的黏人，拉着许秋视频聊了近一个多时才结束。 挂掉通话，许秋洗了个澡，关灯睡觉。 到津城已经接近一天半的时间，吃喝玩乐居多，明天正戏终于要来了。 s：今日继续万字四更，争取早日还完欠更…… s：日万的话，码字真的好累，感觉身体被掏空，嘤嘤嘤，那些日两万、日三万的是怎么做到的…… 312 怎么会有种莫文琳是他的小粉丝的既视感（求订阅） 第二天，周日一早。 魏兴思换了一身正装，上身是西装加衬衫，还打着领带，下身是西裤加皮鞋，许秋没那么在意着装，就穿着休闲装。 两人到外面店吃了早点，和昨天类似的包子、粥，味道和猫不理差不多的样子，不过价格却便宜了近十倍。 八点四十多分，魏兴思和许秋两人一同达到会场，此时与会人员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今天会议的日程安排，许秋已经提前知晓，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每场四十五分钟，半时汇报，十五分钟提问，各自四场，一共八场。 八位汇报者，包括国际友人&baa，四位“长江”，两位“杰青”，一位“青千”，规格非常高，基本上罗了国内有机光伏领域的半数以上的大佬。 之所以看起来“长江”很多，是因为很多学者都是同时在多个领域发展的，他们做有机光伏的，不代表只做有机光伏，包括魏兴思也是钙钛矿光伏、有机光伏和热电三个领域同时开工，一些大组同时进行四五个领域的也不算少见。 这叫做分摊风险，专注于一个领域的话，万一这个领域哪天完犊子了，就直接凉凉。同时，口子越多，能申请到的项目也就越多。 除了八位汇报者外，参加会议的还有一些普通教授、研究者，他们没有什么大的成果，就安安心心的旁听。 当然，这些人听报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能不能找个大佬搭上线。 不过，大佬们通常也很忙，不是同级别的人物，没有私交，也没有有人牵头的话，基本上搭不上话。 就比如，我一个随便能发a的“长江”，和你一个最高只能发发asai的副教授有什么好聊的。 不在一个圈层上，就很难建立合作关系，除非你是来投奔我的，打算过来做个老板，那还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收你。 汇报厅是长方形的，一侧是演讲台和投影屏，中央是一张大大长方形木桌，保守估计坐0人没什么问题。 木桌中央放了一些塑料盆栽之类的装饰，摆着与会老师的牌位，每个牌位旁边还有一瓶农夫三拳矿泉水。 周边还摆放着几十张椅子，其他旁听人员可以自由选择位置坐下。 此时，龚远江的几个学生正在忙碌的调试电脑、投影设备，或是给几位已经到场的老师送上茶水。 魏兴思找到他的位置坐下，示意许秋坐在他身后的空位处，两人坐的地方在整个会场的中部靠前位置。 刚坐下没多久，许秋就察觉到旁边有一道人影，坐在了他的右手边位置上。 许秋转头一看，莫文琳…… 这家伙怎么跟过来了，好像也很正常，马上就是我的手下了嘛。 魏兴思的报告被排在了下午的第一场，其他报告也是要听的，算起来一共六个时的报告，还是比较久的，而他和魏老师中间还隔着走道，交流不方便，现在旁边有个熟人能聊聊天，也是蛮好的。 “哈喽，准备的挺充分嘛。”许秋朝莫文琳点点头，主动打招呼道。 他瞥见她带了实验记录本用来记录，还把手机拿了出来，调试着相机，应该是打算拍照。这让许秋想起了之前《物理化学》的老师不愿意给学生课件，然后每次上课的时候，下面一群学生架着手机“刷刷刷”的在拍照，有时候老师课件翻的快了，还会被学生提醒翻回去让他们拍…… “是啊，”莫文琳点点头，“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大会，之前硕士的时候最多听听学校里的报告什么的。” 许秋“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们学校研究生毕业的话，需要在校级会议上做一次汇报演讲，你们东伐大学没有这样的规定嘛？” “也是有的，为了让学生们顺利毕业，院系专门搞了一个校级的‘校庆报告’。”莫文琳解释道：“形式感觉和答辩差不多，下面都是系里的老师在听，参加了这个，就不需要跑到学校外参加会议啦。” “还有这种操作，”许秋笑了笑说道：“那还挺方便的。” 许秋和莫文琳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上午九点整，会议正式开始。 龚远江亲自作为主持人，简单讲了一段开场白：“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天的会议主题是‘有机太阳能电池的发展研讨会’，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德尔&baa教授，来自华南大学的徐正宏教授……” 开场白三分钟结束，并不冗长，没有太多体制内的味道。 然后，龚远江开始介绍&baa的简历，类似于之前许秋那篇asl综述上魏老师的简历，不过更加丰富了一些，列出了一些主要荣誉，比如“在材料科学领域被高度引用的科学家”、“发表论文500余篇”等等。 掌声过后，&baa开始汇报，他稍微带一些口音，但不是那种大舌头音之类的，语速也比较快。 这让许秋想起了学校里的外教，本科要修读的英语课，可以选择外教授课，不过许秋出于绩点的考虑，一门都没有选过，老外的课程普遍是事多分低，而且还入乡随俗的学会了点名，当然，虽然也入乡随俗的不随便挂人，但、d的成绩给起来并不会含糊。 结合着，&baa的汇报，许秋还是能比较容易听懂的，毕竟他是六级600的选手，学校的英语综合测试的成绩也是a，英文听说读写四项全能。 &baa大体上介绍了他的一些关于共轭聚合物材料的理论，涉及合成细节的内容比较多，体系和目前常规的体系不太一样，比较有年代感，还出现了一些新的测试表征手段，包括激子结合能、激子平均扩散距离等。 整场听下来，许秋也算是有收获，他瞥了眼旁边的莫文琳，然后发现她： 眼睛瞪得像铜铃…… 目光也有些呆滞…… 此时，其他老师开始提问，许秋一边听，一边声向莫文琳问道：“能听的懂吗？” “哎，”莫文琳轻叹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说道：“这老头讲话太快了，完全跟不上节奏，和平常看文献的时候差别有些大，我是听力和口语比较差，读写还可以。” “六级多少？”许秋随口接话。 “4八分，刚刚过线，”莫文琳解释道：“由于分数比较低，之前硕士毕业就想去魔都综合大学或者魔都交通大学的，结果找了几个老师都不收，最后联系了龚远江老师这边，就跑津城来了。” “然后现在又要跑回去。”许秋笑道。 “是啊，”莫文琳点点头，“当时也没想到，饶了一圈最后又回魔都了，刚好我在魔都待了七年，也习惯了，就是那边冬天有些冷，不像北方有暖气……好像跑题了，这报告听不懂怎么办？” “没什么办法，”许秋摊了摊手：“&baa这种报告，属于进阶的知识了，对我来说，听听还有点用，对你来说，还不如多看看文献，你现在才刚入门，基础还没打牢靠呢。” “也是哦。”莫文琳应和了一句，随后说道：“那有什么推荐的文献嘛，其实我来这边看了不少文献呢，龚远江老师的模式是要文献综述通过后才开始上手做实验的。” “我给你找几篇综述看看吧。”许秋拿出手机，之前有几篇经典的综述文献他存在了手机里，用微信转发给了莫文琳。 “收到啦，谢谢。”莫文琳拿起手机，轻笑道。 “话说我们组发的文章，你是不是都看了一遍？”许秋偏头问道。 “嗯……”莫文琳顿了顿，解释道：“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章都看过一遍以上，许秋你的几篇代表作，11和那个d-di，我可是拜读过好几遍呢。” “哈哈，是嘛。”许秋挠了挠头，怎么有种莫文琳是他的粉丝的既视感呢。 过了一会儿，许秋又说道：“实验记录本给我吧，我来记录，拍照就不必了，像这种龚远江组织的大会，参会者的，他那边基本都有，如果需要可以直接找他要。你今天就看这几篇综述，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好的。”莫文琳乖巧的点了点头。 人们对&baa都比较热情，提问者络绎不绝，一直追着问了半个时才结束。 313 果然脸皮太薄了，还是得多加锻炼啊（求订阅） 第二位报告者是龚远江本人，他玩笑般的说道：“我的话，大家应该都知道，就不自我介绍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他汇报的内容是近期他们组在a上发的一篇综述文章，关于有机光伏领域分子给体材料的研究进展。 像这种在某个细分领域深耕的课题组，如果发表对应领域综述的话，引用的全部都是自己的文章，然后组里文章的被引频次就会刷刷的往上涨。 第三位报告者是臧超军，他汇报了一类基于&bd给体单元和d受体单元结合的共轭聚合物给体材料。 臧超军和卢长军两位“长江”合作多年，在有机光伏领域的主要方向是聚合物给体材料，开发了大量聚合物给体材料，像许秋用到的宽带隙fa、&bd&b-材料就是他们的工作。不过，因为这些材料和富勒烯衍生物体系不匹配，效率并不高，所以没有被广泛应用。 龚远江和臧超军的英语口语都不错，许秋听不出什么口音来，就跟听英语听力差不多。 他们这些报告上的工作，许秋基本上都看过对应的文献，毕竟这些大组能拿出手讲的工作，大多数都发表到了比较不错的期刊上。 当然，也有一些许秋没见过的工作，可能是他们故意透露出来的，也可能是因为种种原因发在了si三四区、z文核心期刊上，或者是魏老师统计文献的时候给漏掉了。 许秋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会，实际体验下来，和自己看文献的时候感受不同，听原作者讲的话，会更加直观一些，可以理解他们做对应工作的心路历程，比如为什么会进行某一步优化，为什么选择某个结构等等。 果然，学术交流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不单单可以公费旅游，也确实能够提升见识。 上午的最后一位汇报者是鲍原友，“杰青”，教授，他的学术成果总体来看还行。 最近三年里，他们组在有机光伏领域发表了一篇a、一篇jas，还有几篇ja、之类的工作。 唯一的问题，就是鲍原友英文讲的实在是不太利索，磕磕巴巴的，还有些higlish（中式英语）的意味：“havd……dvlda，ariadas……（我们开……发了一个新，新的材料，名为……）” 许秋在下面听着都有些着急，恨不得上去帮他捋一捋舌头，替他做报告…… 会场里的人倒是都很安静，没有人捣乱或是在会场上发出嘘声之类的。 因为众人都知道，语言方面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改过来。 像一些人就是、l不分，前后鼻音不分，韩嘉莹就会把y的“朋友”嗦成是“盆友”。 就连&baa这样土生土长的漂亮国人，发音都会带有口音。 一些欧洲人讲话的时候也会大舌头，就好像嘴里含了什么东西一样。 咖喱国的学者就更别提了，在国际交流的时候，讲的英文通常带有浓浓的咖喱味道，极具辨识度。 十一点十分左右，许秋有些艰难的听完了上午的最后一场报告。 龚远江宣布“暂时休会”，然后安排他的学生帮忙指引，带着与会人员一起前往食堂。 他已经提前和食堂那边打好了招呼，与会人员可以凭借餐券消费食堂内价格在0元以内的任意菜品，还包场了食堂的一部分区域，桌子上都放着三角立牌“有机太阳能电池研讨会专用”，只有参与报告会的人才能坐。 像昨天那种高规格的大餐也不能顿顿吃，请一两次意思意思就行了，天天吃的话，哪怕他是“长江”也吃不消，倒不是缺经费，主要是不好报销，学校对这种会议来访人员的住宿餐饮消费报销都是有严格的限额，超过限额就只能自掏腰包。 当然，也可以虚报不存在的会议，用来报销，学校一般也不会细查，但想查的话，一查一个准。 龚远江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留下这种明显的污点。 中饭期间，魏兴思和其他老师们一起吃，许秋则有莫文琳陪着，两人边吃边聊着。 上午莫文琳一边听报告，一边看综述，工作效率并不高，只看了一部分，但还是积攒了不少问题，趁这个机会，她把这些的问题一并提了出来，许秋一一耐心解答。 许秋比较庆幸，他手下的几个人都算比较勤奋，没有混子，要是给他安排四个“田晴”，想想还真有点让人头大。 中午，许秋回宾馆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奔赴会场。 下午一点，会议继续。 龚远江先是念了一遍魏兴思的简历，魏兴思走上演讲台，手持激光笔，掌声过后，开始演讲： “今天，我的汇报内容主要有两部分，分别是具有高结晶性聚合物给体材料11体系，以及d-di非富勒烯受体材料……” “首先，是这篇发表在a上的文章，这是我们组许秋的工作，它被同时评为了封面、高被引以及热点文章……” “我们设计、合成了一种高结晶性的聚合物给体材料，名为11，现在已经成为有机光伏领域的基准给体材料之一，它与&b体系结合，效率高达111，与不久前徐正宏课题组开发的id 这是许秋第一次听魏老师做大会演讲。 不得不说，魏兴思英文讲的还挺溜的，毕竟在漂亮国待了十多年。 据吴菲菲说，魏老师刚回国那会儿和人说话的时候，经常想不出怎么用z文表达，然后就中英文混杂。 当然，不是那种“i服了u”的中英混杂，而是类似“吴菲菲一直占着手套箱，你应该aggrssiv（有侵略性的）一些，和她抢着用”、“这个拒稿，我觉得可以找编辑aal（申诉）一下”、“审稿人的意见不正确，我们要和他argu（争论），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等等。 大多数都是因为那些词汇经常使用，从而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因为很多时候说话都是不过脑子的，所以就直接从嘴里蹦了出来。 现在魏兴思已经好很多了，除了在说一些专业术语的时候，比如“uia”、“vrlr”之类的，其他时候一般都不再会中英夹杂了。 而这些专业术语，许秋听英文都习惯了，导致他现在都不知道它们的z文翻译是什么，当然也可能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准确的翻译。 魏老师在演讲台上面讲，许秋在下面听。 他又重温了一遍组里的九个工作，这些工作他都是挂了名了，不是一作就是二作，要么就是共一，印象中都没有三作的。 而魏兴思在介绍每个工作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们组许秋的工作”或是“这是我们组和许秋共一的工作”…… 以至于魏兴思演讲快结束的时候，莫文琳在许秋耳边模仿魏兴思的语气，揶揄道：“这是我们组许秋的工作。” 搞得许秋有些莫名的羞耻，果然脸皮太薄了，还是得多加锻炼啊。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和莫文琳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魏老师结束汇报。 他的时间卡的很精准，三十分钟，误差在一分钟之内。 314 为什么感觉学到的招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呢？（求订阅） 龚远江起身继续主持，说道：“各位有没有什么问题？” 很快就有人举手响应，看样子应该是龚远江的学生之一，在得到许可后，提问道：“魏老师，您觉得相比于传统的10材料，你们开发的11材料有什么优缺点吗？” 魏兴思稍作思考，开始答复：“10和11两种材料都是目前的基准给体材料……” 他选择了避重就轻的方式，没有提具体的优缺点，主要是客观上这两者也很难比较。 许秋在下面也预演着回答，除了可能会给魏老师救场外，之后自己肯定也要上台做报告，到时候也会有提问环节，现在的思考就当做是预演了。 这不，许秋就学会了一招，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那就避重就轻，打太极…… 应付完首个提问者，龚远江亲自问了一个问题：“魏老师，你对有机光伏领域的未来发展趋势怎么看？” 这是所有参会者都会被问到的问题，其实这也是研讨会中最为核心的部分。 毕竟大家里讲的具体的工作，都是已经发表的文章，别人差不多都见过，有不懂的也可以直接翻文献。 而每个科研工作者对未来大方向上的想法，却是平常难以听到的。 有句话叫做选择大于努力，科研领域也是一样的，研究方向对了，跟着大佬走，就有更大的几率吃到肉（发表好文章）。 因此，越是厉害的学者，提出的意见越会被重视，这也是大佬们能轻易在s主刊、《自然》大子刊上灌水的一个原因——别人确实想看他们写的东西。 魏兴思洋洋洒洒说了一番，主要思路是他看好非富勒烯领域，不过他说的比较笼统，没有提及过于细节的东西。 然后，许秋又学废了一招，这招被他命名为镜花水月，大体上是“我话就说到这里，你们能领悟多少，看你们的本事了”。 与会人员继续提问，这次是一位许秋不熟识的青年老师，问道： “我看到您做了d-di体系，效率做的非常高，您觉得非富勒烯体系的出路在于di领域，还是近期徐正宏他们开发的ada体系？” 这个问题比较犀利，要是说别人工作不好的话，人家正主徐正宏就在会场上坐着呢，当面说人坏话总归不太好；但如果说自己的方向不太行，又是在啪啪打自己脸。 好在魏兴思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他在心里暗暗记住提问者，然后答复道：“不论是di领域还是ada领域，我觉得都有是非常有希望的方向，我看好的是整个非富勒烯领域……” 许秋再次学了一招，左右逢源。 为什么感觉学到的招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呢？ 接下来，一个学生模样的提问者，一本正经说道：“传统di系列的光吸收范围大约在400-600纳米之间，但是您s工作中开发的d-di材料的光吸收范围在600-八00纳米之间，请问您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待魏兴思将切换到对应地方的时候，对方拍了拍脑门，说道：“噢，我看错了，那没事了，不好意思啊。” 得，是个马大哈。 最后一个问题，是卢长军带来的学生问的：“您的11体系均用到了热涂法的方法，请问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呢？” 魏兴思连着讲了四十多分钟，也有些累了，而且具体的实验操作也不是他所擅长的，便朝许秋摆手示意，说道：“这个问题就由我的学生许秋帮忙回答，他是这个系列工作的主要作者。” 召唤来的有些突然，不过许秋没有怯场，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周围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有老师有学生，还是不由的感到一丝丝紧张。 于是，他在心中默念“这就是组会，这就是组会”，又深呼吸了两次，平复了心情，沉声说道：“我……”一开口，许秋发现自己真的当成了在开组会，直接说了z文。 反应过来后，许秋迅速将语言切换到英文：“srry，firsly……”。译文：“我们最开始使用的是将基片和有效层溶液同时加热，然后快速旋涂的方法，制备有效层薄膜，这个方法因为受热不均匀，会在中央形成一个圆，之后我们采用了可加热式的匀胶机……” 许秋代为回答这个问题后，魏兴思的汇报圆满结束。 其实，许秋很想看到港大的严虎听了这场报告会后的反应， 严虎也就是之前做11体系和许秋撞车的课题组，可惜今天对方并没有来，不知道是因为港城离津城太远的缘故，还是龚远江没有邀请他，又或者是不愿意见到魏兴思。 之后，徐正宏、卢长军和郑笑依次汇报。 徐正宏讲了讲他们基于饶丹宁a单元的ada体系非富勒烯受体的发展史，他们组发表的文章非常多，其中不乏《自然》大子刊，当初他们最早提ada概念的时候，就发了一篇《自然·光学》，现在id 因为他们也是做ada体系的，而且和许秋做的很相近，所以这场汇报给他带来了不少灵感，他直接在实验记录本上开启了狂草（三声）模式。 看的旁边的莫文琳都呆了：“许秋，你这在我的实验记录本上写的都是些啥。” 许秋的字本来写的就一般，再加上高考过后，进入大学，除了做作业，应付考试，偶尔填填表外，基本不会写字，都是用键盘打字，这就导致字写的连笔起来，其他人根本看不懂。 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字迹，许秋随口吐槽：“这样看来，我很有当医生的潜质嘛……” 卢长军讲的是他们组开发的，基于d受体单元的聚合物给体材料的进展，类似于10、11，d体系也是窄带隙的材料，其中d的结构，光电转换效率也能上10，但是这类材料和非富勒烯受体体系结合，效果不好，因此许秋就没太过关注。 最后的郑笑是做di的，主要介绍了di的寡聚物，包括创下前前世界纪录的di四聚体，和许秋目前研究的体系偏差较大，他也没太过关注。 今天与会人员提问的热情比较高，基本十五分钟的提问时间都问满了。 而且，提的问题大多都比较正常，没有太过夸张的，或者故意刁难的。 毕竟除了&baa外，其他人都是龚远江请来的国内同行，圈子就这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国内都还是比较好面子的。 就像上午鲍原友的工作，被别人看出来有所疏漏，那人也只是摇摇头提了一句：“你这个结论我不能完全同意。”，没有抓着一个点不放，死命攻击。 s：万更结束，当前月票八50，欠更7，已还1。 315 喊了四年的口号（求订阅） 大会结束，龚远江起身说道：“本次有机太阳能电池发展研讨会圆满结束，感谢各位来访的老师、同学，晚上六点我们将在开南大学食堂四楼招待各位……” 参会人员有序退场，魏兴思向旁边走了两步，来到许秋面前，说道：“许秋，你把这次会议上的收获汇总一下，明天组会上和大伙分享分享，顺便帮我通知吴菲菲他们明天下午开组会。” “好。”许秋点头应和，然后随手在课题组群聊中发了条消息：“明天下午开组会”，很快就收到一排表情包，捂脸、震惊之类的。 魏兴思又看向旁边的莫文琳，说道：“莫文琳，你明天高铁票买好了吧，和我们一起回去？” “嗯，买好了，”莫文琳回应道：“车次是g5，和老师你们同车次的，不过座位不在一起。” “没事，”魏兴思摆摆手，“我先走一步，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见。”说完，他便夹着公文包离开了。 “实验记录本借我下？”许秋晃了晃手中莫文琳的本子。 “送你啦，”莫文琳满不在乎道：“反正也是新领用的。” “行，”许秋也没客气，把本子一卷，攥在手里，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回见。” “拜拜。”莫文琳笑道。 回到宾馆，许秋看了眼时间，五点二十分，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便去洗了个澡。 几分钟解决后，许秋裹着浴巾坐在桌子前，开启电脑，他打算把今天记录下的文字，敲录到电脑中。 记忆都是有时限的，他怕拖得时间太长，自己都认不出自己都写了些啥，之前觉得自己有做医生的潜质，那都是错觉…… 许秋翻开实验记录本，一股混杂着纸张、墨汁以及莫文琳淡淡香水的味道铺面而来。 至于具体是什么香水味，许秋也分辨不出来，栀子花，铃兰花，玫瑰花，薰衣草，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这类香味剂要么是从天然的植物中萃取出来的，要么就是在有机合成实验室合成出来的。 结构嘛，通常都是醇、酮类的，带点不饱和双键之类的结构，可以和嗅觉细胞结合，产生电信号，传导到大脑，形成嗅感。 其实，大多数的化妆品，主要成分的结构都很简单，可能几百块钱就能买一吨，但只要稍微包装一下，100克就敢卖几十甚至上百软妹币。 比如凡士林（由vasli英译而来），是一种长链烷烃混合物，通常是从原油经过常压和减压蒸馏后留下的渣油中脱出的蜡膏，它也是世面上部分唇膏的主要成分，而一个手指指节大的膏体，就能卖几十软妹币。 因为，很多时候顾客都是买的一个牌子，他们花的钱，一大部分都用在品牌营销或者说打广告上了。 当然，也会有一部分用于研发新产品。 化妆品公司也是有研发部门的，有点类似于科研机构，就是不断的迭代分子结构，加工工艺，配方等等。 研发和科研，本质区别在于前者是对于基于已经应用化的产业，换言之，有钱赚，而后者是暂时没有应用化的，将来也不一定能应用的，当下并不能赚钱。 许秋将实验记录本上的内容全部录入到电脑中，这时已经五点五十分了，他没有来得及做进一步的整理，就匆匆奔赴食堂四楼。 大部队不难找，许秋远远看到有一个人顶着一个大光头，明晃晃的反着光，这人他之前的会场里见过。 顺着光头的指引，许秋找到了魏兴思，不过魏老师那桌已经坐满了人，而且都是老师，没有学生。 许秋没去凑热闹，又走了两步，看到了莫文琳，她特意为许秋留了位置，许秋和她打了声招呼，便在她旁边坐下。 这几天，莫文琳打扮的都比较精致，还喷了不知名的香水，也可能是什么名牌，许秋对这方面毫无了解，闻不出来。 像组里原先几个妹子，包括学姐、学妹她们平常基本都是素面朝天的，也不知道为啥莫文琳选了化学专业，费心思画好的妆，一进实验室，不就都卸妆了。 不过，莫文琳她刚来龚远江课题组，近期也没有进实验室的机会就是了。 说起来，平常周六约会的时候，韩嘉莹也会化妆打扮一番，据说女孩都会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最好的一面。 莫非？ 呃……这话题不能深想。 坐下后，许秋四下观望了一番，感觉这次晚饭的规格，并没有周五的那次高，大概是因为这回吃饭的人比较多，人多，一平均，规格就下降了。 像魏兴思他们属于特邀嘉宾，是提前两天过来的，由东道主安排招待，而其他过来旁听的人大多是周日当天来回，或者周六过来，自费住一晚上，现在这些人也都跑过来蹭饭了。 桌上没有老师，都是学生，因此也没有人劝酒，就正常的吃吃菜，喝喝饮料，聊聊天。 整张桌子上，许秋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旁边的莫文琳，只有龚远江组里的大师兄曹思，还有一个路炳辉。 许秋发现路炳辉看他和莫文琳的神色有些复杂，可能是龚远江和他们的学生说了些什么，提到了他吧，不过这也不重要就是，当时的情形只能二选一，路炳辉，只能说兄弟我们有缘无分啊。 曹思一直在活跃气氛，时而组织众人碰个杯啥的。 因为不怎么喝酒，晚饭没吃多久，便很快结束。 隔壁桌的老师们今天喝酒的也不多，许秋估摸着几个离得比较近的，就在津城本地或者隔壁城市的，吃完饭估计还要赶高铁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央视一套八点档，陪老婆看个剧啥的。 许秋和魏兴思的学校远在魔都，只能额外滞留一晚。 晚饭后，老师们还有活动，学生们就地解散。 许秋直接回了宾馆，先和学妹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得知了她们的测试结果。 学妹基于&bd&b-:ii的体系，光电转换效率最高可达9，初次测试结果表明两者之间的匹配度很好；邬胜男重复了许秋的体系，不过效率做的稍低一些，可能是因为实验操作不熟练所致；陈婉清则跑到张疆继续未完成的ii、iis合成实验了。 挂断电话，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查看了一番昨天上午复制过来的龚远江实验室。 他们实验室里的药品，许秋基本上是用不上的。 一方面，就算复制了药品，别人通常也不会把材料的具体分子结构画在试剂瓶去，一般都是用名称代号，而很多代号所代表的意义，只有实验者本人知道，就比如h，在这种结构没有被发表前，其他人根本猜不出这是啥，不知道具体的分子结构，拿到了测试数据也没有用。 至于说拿到材料去反推结构，对于陌生的简单的分子材料，反推起来都很难，更何况有机光伏领域里复杂聚合物材料，想通过材料去反推分子结构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许秋不屑于做偷窃其他人劳动果实的事情。 复制龚远江的实验室，许秋主要还是看上了他们组里联排的多个手套箱，用这个做器件，可能性能会好一些。 龚远江他们全程都可以在手套箱中操作，不像魏老师组里的两个手套箱是独立的，在旋涂完有效层薄膜后，还要在空气中进行转移，而且他们专注于有机光伏，避免了和钙钛矿器件的交叉污染。 许秋想弄明白的是两个实验室里手套箱的差别，会对最终结果造成多大的影响。 如果影响比较大的话，就得想办法让魏老师多弄几台手套箱出来。 但客观上存在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就是邯丹实验室的面积太了，就算仪器到位了也没有地方可以放，系里也没有空余的房间。 不过，许秋在本科几年里经常能听到学校里传出的风声，老校长一直都想让学校理工科院系，包括材料、化学、物理、生物、环境等八大专业的实验室，连带着研究生，都搬迁到本部邯丹校区之外，让本部仅作为本科生的教学场所。 现在魔都综合大学有着四大校区，张疆校区主要是药学院、计算机学院、软件学院，风林校区主要是医学生，临八、临五之类的，江弯校区主要是法学系的学生，邯丹校区最大，其他专业的学生目前都在这边。 如果实验室能够搬到其他校区的话，比如张疆，那么实验室面积不够的问题或许就可以解决了。 然而，这种涉及到多个院系，尤其是理工科实验室搬家的事情，阻力会非常非常的大。 比如，魏老师实验室里带蒸镀舱的手套箱，有几吨重的，很难搬，而类似的设备基本每个实验室都有。 再比如，电子显微镜之类的精密仪器，本身寿命可能就十年，搬一次家，直接减去两年以上的寿命，一些老设备搬过去可能直接就瓦特了。 此外，在实验室搬迁期间，肯定是做不了实验的，还要涉及到设备的重新调试，可能有半年、一年的过渡空窗期，那相关的研究生完不成实验怎么办，延毕吗？ 有些实验要连续运行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不能停，这又怎么办，强行停止，还是延期搬迁？ 这些都是问题。 也因此，许秋本科四年，搬家的口号喊了四年，却也一直也没有动静。 不过，据说现在的老校长马上位置要动一动了，似乎有在离开之前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下去的打算，最近的口号又变得响亮了起来。 316 眼前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求订阅） 许秋想起之前给模拟实验人员下达过的指令，也就是合成包括i-4f、i-d、fi-4f等在内的七种ada类型非富勒烯受体材料，并制备器件、摸索光电性能。 现在已经过去三四天，应该已经完成，毕竟那是模拟实验人员，可以同时进行多线程工作，而且还是4时运转。 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ii，果然七种材料均已经合成完毕，并得到了初步的性能测试结果，采用的设备是基于原先魏老师组里的设备，而非刚复制到的龚远江课题组设备。 其中，基于h给体，i-4f或i-d受体的体系，最高效率分别为109八和1047，之前标样ii体系的效率前值是101，提升幅度分别为0八6和05。 相对来说，在每个ii单元上引入两个氟原子，比引入两个甲基的效果更好一些。 同时，也印证了许秋之前的猜测，两种能够将效率从6拉到9、10的策略，综合起来确实能让性能进一步提升，只是幅度会降低许多。 另外，邬胜男的10:f-4f的体系，效率实现了反超，达到了1161，直逼1。 这就是材料种类多的好处，东边不亮西边亮。 对于一些通用的策略来说，不同体系的适用性不同，像之前许秋和韩嘉莹d-di的体系也是类似的，同样的引入硒原子、稠环化策略，学妹的体系效率就是比他的高。 难怪许秋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当然，从发文章的角度来看，这样反而挺好的，如果许秋开发出来的某种策略直接把器件效率做到非常高，而其他人跟风的结果反而更低，那后来者就很难发表太好的文章了。 接下来，许秋继续探究“魏兴思、龚远江课题组手套箱的不同对器件性能的影响”。 他首先仔细观察了一番龚远江课题组的联排手套箱，发现他们这种联排设计还是比较合理的，旋涂的手套箱a在一侧，蒸镀的手套箱&b在中间，测试的手套箱在另一侧，中间通过传送舱连接。 实际的操作时，首先在a中进行旋涂，旋涂完毕后，可以直接把基片放在a&b接口传送舱，人从a中出来，进入&b，开始蒸镀，蒸镀完毕后，再把器件放到&b接口传送舱，人从&b中出来，进入，开始测试，非常的连贯。 里面的几个主要设备，匀胶机就是之前送给魏老师的那种，蒸镀装置和测试装置都不是同一厂家的，不过大体上差不太多，旁边也有纸质版的操作指南可以参考。 许秋看了看操作指南，弄清楚几个设备的操作方式后，亲自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操作，用龚远江组的联排手套箱，制备一批h:ii体系的标样。 他直接取来现成的氧化锌基片，按照之前得到的最优条件，旋涂有效层，然后将涂好的基片转入蒸镀手套箱中，开启蒸镀，开启16倍加速，本来要抽半时的真空，现在直接两分钟搞定。 不到半时的时候，许秋拿到测试结果，h:ii标样体系的效率最高为104，相较于前值提升了01。 这个差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有更换手套箱等设备的需要，但是优先级不高。 摸清楚底细后，许秋离开模拟实验室，继续整理这次大会的收获，制作组会。 周一早上，六点多，天已经亮了。 魏兴思、许秋和莫文琳在宾馆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动身前往昨天那家包子铺去吃早点。 莫文琳今天没化妆，穿着清凉的休闲装，身上还是散发着熟悉的香水味道，拉着两个行李箱，一黑一粉，一大一。 “我帮你拎一个吧。”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许秋主动说道。 “好呀~”莫文琳也没客气，笑着说道：“那给你这个的吧。” “的这个是粉色的啊……”许秋犹豫了一下。 “你还背着一个电脑包呢，的都是些衣服比较轻，大的比较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莫文琳说道。 “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呢？”许秋疑惑道。 “没有。”莫文琳干脆否认。 “好吧。”许秋无奈妥协。 吃过早点，因为三人行李比较多，而且津城堵车现象没有魔都那么严重，所以魏兴思选择打车前往津城南站。 今天高铁的车次是g5，七点三十三分发车，十一点二十九分就可以抵达魔都站，时长不到四个时。 像这种车次是个位数的高铁，基本都是帝都和魔都直接来往的车次，中间只停靠两站左右，因此速度非常快，而正常车次的高铁，需要走五个时甚至六个时。 三人检票进站，莫文琳因为是后买的票，所以在其他车厢，许秋和魏兴思则在同一车厢。 高铁买票的时候有选位置的功能，当时吴菲菲贴心的帮两人都选了d，然后，许秋上车后就发现他和魏兴思是面对面的状态，着实有些尴尬。 许秋四下看看，有很多空位，人不是很多，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六分妹子，手里捧着一杯星巴巴咖啡，眯着眼睛，戴着耳机听着歌，而魏兴思旁边则是一个空位。 火车缓缓开动，魏兴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道：“坐过来呗，昨天大会的总结做好了嘛，和我讲讲？” “好。”许秋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掏出电脑，将其放在火车d座位前的桌子上，然后将总结的内容简单和魏老师汇报了一番，他主要就是翻了翻，也没有细讲。 魏兴思粗略看过后，点点头说道：“不错，你需不需要他们每个汇报人的，要的话我可以找龚远江要一份。” “唔……”许秋想了想，说道：“可以的话，还是要一份吧。” “行，我晚一点和龚远江讲下。”魏兴思顿了顿，突然问道：“对了，之前龚远江说的那个大尺寸器件，然后再加掩膜板测试，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秋想了想，说道：“掩膜版的话相对容易做一些，在不锈钢板中央挖一个正方形的孔即可，主要就是精度要高，i基片的话，首先需要设计出新的i的图案，然后找一家国内靠谱的公司订做i基片。” 魏兴思“嗯”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情由你来抓，需要经费的话和我提，换国内公司的话，可能前期投入会多一些，但从长期来看，材料成本应该会降低许多。 当然，我们也不能贪图便宜，必须让他们保证质量，先少买一些试试看，i电极如果有问题，比如不够致密导致方阻过高导电率太低，会显著影响器件性能的。” 许秋点点头说道：“我会好好把关的。” 317 刚立起来的人设，似乎就要崩了啊（求订阅） 中午十一点半，火车缓缓在魔都站停下。 许秋睁眼醒来，伸了个懒腰，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书包，以及莫文琳的粉手提箱…… 然后，转头迎上了对座妹子怪异的眼神，许秋只好尴尬一笑，快步跟随着魏兴思下车。 出站后，三人直接打车回到学校，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到达材料一楼。 此时，课题组其他伙伴们都没在办公室，许秋把书包放到16，魏兴思则带着莫文琳将行李箱存放在了1八。 “走吧，中午我带你们出去吃。”魏兴思掏出车钥匙，扬了扬，示意两人跟上，随后问了一句：“莫文琳，你能吃辣吗？” “可以呀，”莫文琳笑着说道：“我就是川省人。” “难怪听你说话有那边的味道。”魏兴思指引着两人向材一的后门走去，补充道：“说起来，我中学在川省贡城读了一年半，后来才转学到了魔都。” “我老家就是贡城的。”莫文琳眼睛一亮，接话道，随后还彪出一句方言来：“……” 魏兴思回复道：“……” 许秋心中嘀咕，你们在说啥子呢？ 他是北方人，家里那边就算是方言，也和普通话比较接近，就算不会说，也能够听懂。 而来魔都后，许秋感觉魔都话就已经很难理解了，到现在也只能听懂几句，比如“侬好哇，赤佬”等等…… 现在遇到了更难懂的，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魏兴思输入密码，打开材一的后门，说道：“那还挺巧的哈，今天带你们去吃一家川省人在魔都开的川菜店，这家店我经常去吃，比较有川省那边的味道。” 许秋和莫文琳点头应和，随后跟着魏兴思上了他停在后门不远处的车，许秋坐在了副驾驶，莫文琳则坐在后排。 其实，许秋更喜欢坐后排，因为副驾驶要系安全带，比较麻烦。然而魏兴思开车的时候总喜欢副驾驶有个人，之前他带着许秋他们出去吃饭或者办事，其他人都不太愿意坐副驾，就把许秋推了出去。久而久之，许秋也就坐习惯了。 魏兴思发动车辆，没有开导航，直接根据记忆开始驾驶。 二十多分钟后，他在一处区下面的一排门脸房前停下车，带着许秋两人走向一家名为“一筒江湖”的店面。 进门的玄关处，摆放着一张模型麻将桌，上面放有川省特色的大麻将牌，还有四个铜人模型摆出打牌的样式。 店里面只是进行了简单装修，没有吊顶，桌位之间用塑料的竹林隔断，墙壁上贴着绿色的墙纸。 许秋暗自嘀咕，看来店主很喜欢绿色，可能是有故事的人啊。 因为这家店不是开在繁华地段，所以店里人并不是很多的样子，有一个传菜员伙子在上菜，还有一个中年老板模样的人坐在吧台前。 三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魏兴思走去吧台和老板攀谈，两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老张，我来照顾你生意了。” “最近很久没见你来了啊，今天要吃点啥。” “先点几个招牌菜，毛血旺、火爆毛肚、歌乐山辣子鸡、肥肠鱼片，再来三碗米饭，嗯，好像菜都有点硬……”魏兴思看了看菜单，又补充道：“再来一个干锅花菜，一个凉拌黄瓜吧。” “好嘞，要喝点什么吗？” “就普通的大麦茶吧，今天开车过来的，不能喝酒。” 魏兴思返回座位，和莫文琳聊了起来，之前都是许秋出面，他们之间还没怎么直接接触过。 说是聊天，主要还是魏兴思在介绍课题组里的情况： “现在组里有多个研究方向，钙钛矿、有机、热电，有机光伏是人数最多的，也是最好出成果的……” “我们这边的实验室可能比龚远江那边了些，但是该有的设备都是有的……” “有什么困难随时提，我来帮你解决……” “跟着许秋干，文章少不了……” 莫文琳做出乖巧状，时而“嗯”两声，时而点点头，时而交流两句。 许秋就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魏老师的表演，每个新人过来的时候，魏老师都会忽悠一番，也就是在立一个好导师、好课题组的人设，当初他刚进组的时候，魏兴思也差不多是这幅样子。 许秋没兴趣管他们两个，他只想吃饭，今天的早点吃的有点早了，现在还真有点饿。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只看到一个凉拌黄瓜，二十分钟过去了，又上来一个干锅花菜，三十分钟，菜终于上齐了。 许秋估摸着店里只有一个传菜员和一个老板的话，厨子应该也不多，可能只有一个。 不过，虽然上菜慢了些，但是菜品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也不枉费等了那么久。 火爆毛肚炒的非常嫩，而且还很入味，就是量有些少，需要在绿线椒里面仔细翻找才行。 辣子鸡的味道很香，但也有同样的问题，鸡丁切的很很，而且长的和红辣椒还蛮像的，夹起来很麻烦，吃到后面就是在辣椒堆里找肉吃。 肥肠鱼片，肥肠洗的白白嫩嫩的，鱼片用的像是黑鱼，刺剔除的很干净，吃起来要心一些，不然很容易吃到夹在肥肠里或是鱼片内的花椒，然后一嘴麻。 毛血旺很奈斯，里面的食材种类丰富，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许秋吃的满嘴流油。 饭后，魏兴思开车带两人返回学校。 路上，许秋给组里的伙伴们报信：“大魔王马上要回来啦，大约半个时后降临。” “大魔王”自然是魏老师的绰号，最早是段云给起的，后来就在组里流传开来了。 群里迅速聊了起来，莫文琳发了一条消息：“大魔王，是指魏老师吗？” 段云很快回复：“没错，就是他。” 接着，段云还发了一张上非常经典的图片，一个人从&bd写字楼的窗户中伸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快逃”。 看来，魏兴思刚立起来的人设，似乎就要崩了啊。 s：今天更了大约7500，万更不动了，休息一下，下周再战。 s：当前月票900，推荐票算000吧（声&b&b，还差00），再加上盟主打赏，一共欠更1八k1=，已还14。 318 放眼望去，一片莺莺燕燕（求订阅） 魏兴思并不知道课题组群聊里发生的事情，他慢悠悠的驾车载着两个学生返回学校。 当他们出现在材一16门口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 魏兴思走在前面，朝房间内环视了一圈，发现人都在，便指着莫文琳，向众人介绍道： “这是我们的新博士生，莫文琳，来自开南大学的龚远江课题组，到我们组进行为期两年的联合培养，大家欢迎。” 众人“啪啪啪”的拍起手来，韩嘉莹的目光则在许秋和莫文琳之间，来回看了好一会儿，因为那两人是跟在魏兴思后面的，所以韩嘉莹也直面着魏老师的，然后学妹就看到魏兴思同样神色莫名的看着她。 韩嘉莹有些疑惑，我平时在魏老师眼里不是透明嘛，今天怎么？ 掌声渐渐停下来，魏兴思继续说道：“十分钟后，开始组会，许秋，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 来到1八房间，魏兴思找到空调遥控器，“滴”的一声打开空调，说道：“我叫你过来主要是聊一下莫文琳的事情。” “她……怎么啦？”许秋试探问道。 “是这样的，”魏兴思一边在热水壶中咕咚咕咚的倒入两瓶农夫三拳，按一边解释道：“她的身份是联合培养的，比较特殊，你先安排她从器件做起吧，先不要让她接触合成，等我们手上这些工作完成后再说。” “噢，我明白了。”许秋点点头，他理解了魏老师的意思，这次来的莫文琳和之前的段云有所不同。 段云虽然也是魏兴思和方光武达成了某种y交易，占用了方光武当年的一个招生名额，但实际的导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兴思，并不属于联合培养。 而现在像莫文琳这种跨学校联合培养的学生，如果她在魏老师这边发表了文章，且是第一作者，那么原来学校的龚远江，按照惯例将会是是第一通讯。 之前组里的情况，谁是文章的一作谁是二作，魏老师一般也不管，学生们自己协商就是了，如果协商不通，他再来仲裁，反正不管谁是一作，他都是唯一的通讯作者。 现在情况不同了，因此对于给莫文琳做什么工作，需要慎重一些，她在这边能发一作的文章，一定是她确实配的上一作的工作。 不管怎么说，联合培养，魏兴思肯定是有的赚，毕竟人在他手里，要是干的绝一点，让人家白干两年，最后只落下一篇二作，这种事情也不是没人干过，不过，真要这样干的话，结果就是朋友-1。 另一方面，莫文琳的到来，也可能出现泄密的事情，这也是魏老师让她先从器件开始做起的原因。 当然，这只是象征性的防范，如果她真的想泄密，防也是防不住的，除非祭出三件套：“不让她参与组会”、“不让她和其他组员有过多交流”、“签订保密协议”。 但这样做就太打龚远江的脸了，我好心送个人给你，你却这般防范，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魏兴思烧好水，泡了壶茶，看了眼投影仪的方向，说道：“现在我们组人多了，感觉办公室这里有些了啊，都快坐不下了。” 听到这个，许秋联想到最近传出来的风声，问道：“魏老师，我听说学校打算把我们理工科的实验室和研究生，打包搬迁到其他校区？” “嗯，”魏兴思点点头，说道：“前段时间职工大会上有讲过这事，我估计老校长离开之前要强势推行这事，已经动员了有一段时间。” 许秋心道，这是基本确定下来了啊，难怪这次口号喊了这么久都没有停，他继续追问：“我们是打算搬到张疆吗？” “不是，”魏兴思摇头道：“现在初步定下来是要去江弯，之前在江弯校区盖的几栋大楼去年刚好竣工，江弯的先进材料实验室已经搬过去了。我们这边说是要赶在暑假期间搬过去……” 魏兴思笑了一声，说道：“但这不是闹着玩呢吗，那边实验室怎么分配，这边有些人不愿意搬怎么办，而且新实验室还要装修呢，我估计到明年暑假能搬一半过去就不错了。不过，我听说学校好像要先把研究生宿舍搬过去。” “这是釜底抽薪啊。”许秋感慨道：“学生宿舍都过去了，课题组实验室还能不搬吗，邯丹到江弯虽然不远，但是天天赶校车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是啊，”魏兴思附和了一声，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好事，我听说搬过去新实验分配面积的时候，是先按照近三年来科研经费以及发表文章加权计算得到分值，然后再根据分值核算最终面积。 我们组前两年都没什么文章，最近一年多亏了你，发了不少好文章，如果搬过去的话，面积大概率要比邯丹这边大的多，就是到时候张疆的实验室可能会被收回，然后两个实验室二合一。” 许秋想了想，分析道：“张疆实验室的面积近二百平，有效利用面积还不到一百平，而且就算压缩到50平，问题都不大，因为去了江弯，只要我们实验室的最终面积超过100平，就是不亏的。” 随后，许秋顺带提了一句：“对了，这次参观龚远江课题组，发现他们组里的联排手套箱……” “你这是又看上了？”魏兴思笑着打断道：“确实，现在实验室面积，就算有新手套箱也放不下，如果将来实验室面积增大，我会好好考虑的，有机和钙钛矿体系一直混着做，也不是个事情。行，你叫他们过来开组会吧。” 许秋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放眼望去，一片莺莺燕燕的。 男生只有许秋和段云两人，加上没在的孙沃，一共三人，女生有韩嘉莹、陈婉清、邬胜男、莫文琳、吴菲菲、田晴，一共六人。统计数据中，研究生的男女比例大约:1，到魏老师组里却反过来了，是1:。 人都到齐了，1八房间内的空间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见状，魏兴思说道：“许秋，你坐在我旁边的办公桌吧。” 许秋顿了一下，随后点头应和：“噢。” “顺便帮我订一下新打印出来的文献。”魏兴思继续道。 “好的。”许秋从打印机上抄起散装的文献，他这是干了之前吴菲菲的工作。 从这个视角看着课题组的其他人，还真有点老板的意味在里面了。 组会正式开始。 吴菲菲首先汇报：“基于对苯二乙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体系，值重新设置为八，效率很高，达到了10……” “包括光吸收光谱、rd、s等基本表征已经补充完毕，现在正在进行稳定性测试……” “同时，还寄送了一批样品，发送到了冯盛东那边……” 许秋心中暗暗嘀咕，现在钙钛矿领域组里和瑞典那边的合作变多了不少。 “光源数据呢？”魏兴思转头问道：“许秋，这学期还有光源机时安排吗？” “有的，”许秋一边装订，一边回复道：“这个月的月底还有一次测试，再之后光源他们就要放暑假了，往常光源都是每学期只有两次低保测试机会，现在文章多了，测试次数也变多了，这学期就有三次。” “好啊，”魏兴思点点头，说道：“光源的数据还是挺重要的，之前我还收到其他人发邮件来问，我们二维钙钛矿gias图像分析的问题。” 随后，段云言简意赅道：“上周我ja文章写了一半。” 魏兴思追问：“那另一个，一维二维材料添加的工作呢？” 段云淡定回复：“还是不太行。” “嗯……”魏兴思考虑了一会儿，敲了敲桌子，说道：“另外一个就先把数据整理出来吧，不行就试一试asai或者al，或者试着投一些新刊。” 段云蹦出来一个字：“好。” 似乎是有莫文琳这个新人在的缘故，魏兴思没有太过为难段云，他觉得初期在学生面前的人设还是挺重要的，他却不知他的人设早已经…… 魏兴思看向了田晴，问道：“田晴，你和rald联系的怎么样了？” 田晴之前发的一篇文章，遇到了一个审稿人，是来自芬兰的rald，对方做liv这个领域已经十多年了，是这个领域的大佬之一，包括之前使用的is-liv就是他们课题组开发出来的。 前不久，rald表示近期要来国内，想到魏老师这边交流，询问了魏兴思的的向，魏老师自然是欣然同意，便在田晴手中hsrv的文章投出去后，派她去与对方接洽。 “已经谈妥了，”田晴回复道：“rald他七月份会来国内，到时候会到我们这边进行两天的交流。” “行，”魏兴思点点头道：“你多和他邮件沟通。” 接下来，陈婉清开始汇报：“ii体系的文章，按照ja的模板写的，表征数据进度就差光源数据了，文章进度已经达到了七成。上周日刚拿到合成的ii、iis两种材料，还没有来得及做器件。” 魏兴思简单点评了一句：“尽快做批器件看看吧。” s：周一求推荐票，两章索性直接连着发了，第三更在下午16点。 319 魏兴思：估计过不了几年，我就要跟着他混了（求订阅） 许秋将手中的几篇文献装订好，大致扫了一眼内容，有机光伏领域近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工作。 可能都在憋大招，像徐正宏那边基于id 放下文献，许秋起身汇报，昨日大会上的收获总结。 魏兴思已经从龚远江那边要了大会演讲者们的，不过许秋还没来得及把对应的图片整理放进去，都是文字版的。 首先，是&baa提到的两项测试： 激子结合能，即让被束缚的电子/>空穴对（激子）拆分成为自由电子/>空穴需要付出的能量。激子平均扩散距离，即被束缚的电子/>空穴对（激子）在复合发光/>发热前平均移动的距离。 这两项测试在早年出现的比较多，针对传统富勒烯体系中的给体材料，不过现在比较少见了。 主要是因为这些聚合物给体材料本质上都是类似的d-a共轭共聚物的结构，所以对它们测试得到的这两项参数差别不大，况且这两个实验测起来还很麻烦。 种种原因，导致后来的研究者们渐渐的就懒得进行这两项表征了，得不出什么新的结论来不说，测起来还贼费事。 对于富勒烯体系的通用结论是： 一方面，给体材料激子结合能普遍偏高，导致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的开路电压相对较低，同样禁带宽度的材料，可能比无机硅太阳能电池或钙钛矿光伏器件的开路电压低0伏特左右。 这是什么概念呢，拿干电池举例，无机硅或钙钛矿就像正常的5号、7号电池，电压在15伏特左右，而有机光伏的电压就只有1伏特。 在其他条件相当的情况下，有机光伏器件天生就自带0左右的光电转换效率减成d&buff。 另一方面，激子平均扩散距离也很短，大约在10纳米左右。 这意味着绝大多数的激子在产生后，只能扩散10纳米的距离，再远的话，好不容易吸收太阳光产生的激子就会复合，重新变为光能或热能损失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机太阳能电池，不能硅基、钙钛矿太阳能电池那样有效层采用平面异质结，而必须要用体异质结的原因。 因为只有形成了双连续的三相共混结构，保证各个相区中都有一个维度的尺度在10纳米的级别，才能确保产生的激子在被拆分和被电极收集前，不会大量复合。 一旦相区的尺度太大，比如超过0纳米，或是像平面异质结的100纳米以上，那么位于中央部分的有效层在吸光后产生的激子，还没来得及扩散到界面，就会因复合而消耗掉，导致有效层的中央区域成为死区，不会对器件效率的提升做出贡献，从而叠加一个？的效率减成d&buff。 同样的，激子平均扩散距离短，也让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不能做几百纳米厚的厚膜，只能制备有效层厚度在100纳米左右的薄膜。 100纳米的薄膜，可能只能吸收大约八0的太阳光，剩下的0就直接透射损失掉了，如果能把膜做厚，比如做到00、500、八00纳米，光吸收可能会达到99以上，透射损失就可以基本忽略。 100纳米左右的薄膜有效层，再次让有机光伏器件叠加了一个0左右的效率减成d&buff。 几个d&buff一同叠加下来，如果在传输层、界面、光反射等地方再损失一些，最终的器件效率就所剩无几…… 这就是为啥根据sq限制，单结太阳能电池的光电转换效率的理论极限在0左右，而有机光伏领域实际上却只有1左右，实在是拖后腿的地方太多…… 不过，这些理论都是基于传统富勒烯体系的，也即只有给体材料吸收太阳光产生激子的体系。 对于现在正慢慢崛起的非富勒烯体系来说，受体材料也是会吸收太阳光的，许秋打算重拾这些太古测试手段，拿他开发出来的ii材料试试水，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理论出来。 如果能够获得什么颠覆性的结论出来，再搭配着高器件效率作为印证，就有机会搞一篇大文章出来。 接下来，许秋继续介绍他从龚远江、卢长军、臧超军等人那边得到的收获，相对来说比较琐碎，就是他在听报告的时候，思绪碰撞，灵机一动，抓住的一些灵感。 这些灵感比较超前，都是现在组里没有尝试过的想法，包括：“将邬胜男的fi体系制备半透明器件”、“光吸收互补的多个体系制备叠层多结太阳能电池”、“有机光伏和钙钛矿光伏以非多结器件的形式制备”、“基于两种光吸收互补非富勒烯受体的三元器件”等等。 最后，许秋介绍了另外一个较为系统的工作，是来自徐正宏他们课题组的，也就是他们组是如何一步步不断优化，基于饶丹宁a单元结构的ada非富勒烯受体分子，得到现在的id 许秋还帮徐正宏展望了一番，之后可以进行“在&b单元上引入氟原子”、“将id末端的两个噻吩替换为苯环”、“在饶丹宁端基中引入氰基”等一系列的优化。 当然，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自己做的意思，许秋现在能做的体系有十几个，已经够他消化一段时间的。 在许秋汇报的同时，魏兴思也一直认真的听着，之前火车上他只是简单的扫了几眼许秋的，没有细看。 结果，魏兴思越听越心惊，虽然只有短短几页，十几行的文字，但却凝聚了近十个研究方向的科研想法，按照他对这些科研想法的理解，其中半数之上的都有机会发表文章，不少的点子都有发一区文章的潜力。 这就是带许秋出去开会一天的收获吗，竟恐怖如斯…… 魏兴思不由得回忆起许秋进入课题组后，这一年来的变化： 最开始，是许秋主动发邮件说要进课题组实习，当时的想法是终于盼来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和许秋当面谈过之后，了解到许秋5的绩点，英语成绩也很好，有保研的打算。 初步判断如果好好培养一下，应该能贡献三四篇二区文章，运气好，可能能出一两篇一区文章。 然后，就顺手让陈婉清带着许秋熟悉各种实验，并让他接手了一个烂尾的校内项目，好像是关于柔性衬底的。 本来没太关注这事情，毕竟是个本科生嘛。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把项目结题报告拿了出来，而且居然还被他发了一篇文章，文章也不差，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篇《大分子》。 接下来，许秋学会了聚合反应，自己独立开发出了11，抢在了港大严虎课题组前面直接发了一篇a。 当时的感觉，他应该是单纯的运气好吧，捡了个漏，这在科研领域虽然不多见，但也是有的。 再后来，打脸就来了，d-di体系，许秋再次发表一篇，打破了di领域的世界纪录，做到了我当初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虽然这个世界纪录很快又被韩嘉莹给超过了，但许秋如果只有运气的话，肯定没办法做到这一步。 他是真的有实力的，科研水平应该和年轻时候的我差不多吧……大概？ 在这时候，我产生了让他做课题组老板的打算。 最近，他又又又跨了领域，来到了ada体系，并开发出了效率突破10的ii体系，继续创造奇迹。 我也正式把他抬上了课题组老板的位置上，并打算安排他毕业后出国两年，然后特聘回国来接我的班。 现在，看到他这科研想法层出不穷，仿佛就没有止境一般。 按照这个趋势，还让他接个锤子班，估计过不了几年，我就要跟着他混了…… s：周一求推荐票，两章索性直接连着发了，第三更在下午16点。 320 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求订阅） 许秋的汇报结束后，魏兴思的思绪回转，深吸一口气，带头鼓起了掌： “总结的非常好，陈婉清你们几个，组会后找他要，好好再学习一遍。” “好~”四个妹子异口同声道。 韩嘉莹登场，她今天组会的内容很是丰富，列举了她最近做的五个体系： h1体系的文章已经写好；&bd&b-：ii的体系，当前效率9，是没有使用添加剂和后处理的结果，有希望进一步提高；h的体系已经成为ii的标准体系，效率最高可达10以上；h体系，性能不佳；h4体系，目前仍在合成中。 莫文琳已经在课题组群聊中，知道了许秋和韩嘉莹的关系，所以她对学妹有些关注，现在看到韩嘉莹现在这工作量，忍不住暗暗咂舌，这也太猛了吧。 “不错，不错，”魏兴思满意的称赞了两句，随后问道：“h体系的这个工作，许秋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秋不假思索道：“先发表10:ii体系，报道八的效率，然后再发表h:ii体系，报道10的效率。” 这是他之前已经拟定好的策略，这两个工作合在一起不足以发表一篇超a级别的文章，但分开发却有机会得到两篇a级别的文章，自然分开更为划算一些。 “嗯，可以。”魏兴思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按照uia的格式写，尽快写好，然后投出去……许秋，韩嘉莹你们一人写一篇？” 不等许秋回复，韩嘉莹抢先说道：“魏老师，马上考试周要到了，我这学期还有两门课程，有一门是周数学老师的《材料制备与加工》，需要认真复习，所以……” 学妹这学期和之前的许秋一样，为了做实验翘了不少课，不过挂科还是不至于的，除了像《数学分析》、《物理化学》之类的高难度课程，大多数课程在考前突击一下，背一背课件，混个&b、&b-并不难，再怎么说，韩嘉莹可是从苏省高考进魔都综合大学的，妥妥的女学霸。 传国内高考难度排行榜，苏省是最难的地狱模式，魔都是天堂模式，有手就行，苏省和魔都离得那么近，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真是一把辛酸泪。 “那两个工作都交给我吧，”许秋接话道：“刚好莫文琳来到这边，我带着她熟悉一下各种表征测试、器件制备的流程。” 许秋说完，韩嘉莹下意识的看向莫文琳，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了几秒钟，似乎产生了火花，这才再次分开。 魏兴思敲着桌子，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可以，在第二篇h的工作给她挂一个三作吧，然后把龚远江老师也放进来。” 许秋愣了一下，回应道：“好的。”他刚才忘记莫文琳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和课题组里的其他人不同，挂莫文琳的名字就得带龚远江，还真有点不好办呢。 莫文琳很是开心，10的效率，这文章最差估计a的子刊a的级别，很大概率能发a、jas这种级别的顶刊，在初入课题组的学习阶段，就能蹭一篇这样的工作已经很赚了。 不管怎么说，第三作者也是作者，出去也可以和其他人吹一波，我也是发过a、jas的人了，她之前有一篇一区三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学类一区期刊。 最后，邬胜男汇报，她上周主要和许秋学习了器件制备的方法，重复了许秋的ii体系，效率也可以达到10以上，另外她的钙钛矿量子点的综述，撰写进度也达到了八成。 说起来，钙钛矿量子点现在组里都已经不做了，这个综述写的有点没必要，不过都快写完了，邬胜男也就索性硬着头皮写了下去。 之后钙钛矿量子点这个领域，只能再等来一个有缘人接盘了。 组会结束，魏兴思在考虑怎么安排莫文琳，她现在还没有正式的联合培养学生的身份，得九月份开学后才能办理，因此现在她的情况也类似于之前孙沃那样子的黑户。 孙沃是魔都土著，平常可以回家住，莫文琳家在川省，就需要解决住宿的问题。 ‘好像之前拐人拐的有些仓促了，现在临时找短租房也不好找，住宾馆两个月又太贵了。’ 思考了一会儿，魏兴思计从心来，说道：“邬胜男，我把她安排到你的寝室，暂住两个月，可以吧。” “嗯……”邬胜男想了想，说道：“我个人倒是没有问题，就是我的寝室只有一个床铺，还有学校那边……” 学校给博士后分配的寝室，档次和博士一样，一个套间，三个或四个0平米的房间，共用一个客厅、浴室和卫生间，每个房间只住一个人如果是硕士的话，就是两个人共住一个房间。 “没关系，”魏兴思摆摆手道：“管你们北区宿舍的一个负责人我认识，至于床铺的问题，这几天我先安排莫文琳住在燕园宾馆吧，吴菲菲你在上买张折叠床，还有床上用品几件套，然后弄好了莫文琳你再来这边住。” 严格意义上来讲，魏老师这般操作是违规的，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人都拐回来了，总不能再送回去…… 本科宿舍每个宿舍楼下都有宿管阿姨，每天都查房，查违禁电器，查卫生打分，比较严一些，而北区的研究生宿舍楼下并没有宿管阿姨，都是由住宿部统一管理的，查寝频率可能每年也就几次，而且要查一般也是白天查，晚点回去的话，基本不会直接碰面。 魔都综合大学的校规还是比较宽松的，像是留宿他人，被抓到的话一般不会警告、记过，但肯定会通报批评，如果涉及金钱，比如把铺位卖给社会人士进行牟利，则会通报批评并收回学生的住宿权。 但每年都有几个人因此而被制裁，毕竟学校一两千一年的住宿费，在魔都，简直便宜到爆炸，比外面便宜了十倍不止，一两千这个价位能租到的房子，不合租的话大概率要么老破，要么地下室。 随便倒卖一手，一年净赚大几千，上万块，对学生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本科国奖也不过八千软妹币，研究生国奖也才两三万。 许秋之前还听说有人在套间里摆了一个麻将桌，十几个喜爱麻将的学生入股合资从上买的，平常伪装成普通的桌子，玩的时候再摊开。 后来因为一伙人打麻将到太晚，影响了其他人睡觉，舍友中出了叛徒，这才被系里发现。 结果嘛，因为涉及到的人太多，没有被严肃处理，就每个人写了一份检查交给了系里，麻将桌也没有被没收，而是拉回到了一个魔都土著家里存放。 总的来说，学校对寝室这方面的管理还是比较宽松的，除非有人举报，一般也不会被抓到。 至于怎么防止被举报，就要搞好和舍友的关系了。 安排完莫文琳的事情，魏兴思从行李箱中取出几个礼盒，外包装画着“十八街麻花”，然后向吴菲菲说道：“你们拿一盒分着吃，剩下的两盒帮我给方光武和周数学送过去，我已经和他们讲过了。” 许秋暗中嘀咕了一句，都没注意，魏老师啥时候买的，不愧是你，y王者。 s：今日八千更新，欠更1，已还16。 321 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求订阅） 开完组会，已经下午三点多，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有机光伏的众人没有选择去张疆做合成，都留在了邯丹校区。 韩嘉莹被派去给几位老师送礼，吴菲菲则带着莫文琳到燕园宾馆先安置下来，同时在上购买了折叠床以及床上件套，还办理了校外人员的临时一卡通。 陈婉清继续制备ii和iis体系的电池器件，她上午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现在直接旋涂有效层，许秋和韩嘉莹顺便拜托她做了几片10:ii、h:ii、&bd&b-：ii体系的器件，作为重复性实验。 邬胜男没什么事情做，便对她的那篇钙钛矿量子点综述进行收尾。 许秋开始撰写文章，两个工作，一个10:ii的体系，目标期刊a，另外一个h:ii，目标期刊jas，组里现在还没有人发表过jas，也不知道他能否拔得头筹，两个工作他都打算投稿篇幅较短的uia格式。 说起来，a是没有aril格式文章的，但是对文章篇幅限制不大，很多八页左右，7、八张图片的文章都能发uia，许秋每次看到这种工作都想吐槽，字数都快5000了，这玩意也叫uia？ 而jas对于文章的篇幅限制比较严格，uia一般在4页左右，aril一般在7页左右。 许秋的两篇工作的行文结构都很简单，主要卖点就是新材料、高效率。 故事也比较好讲，首先我们基于前期学姐的id-ii工作，将id的结构优化为id，得到id-ii，并命名为ii，这里介绍一下id相对于id的优势，然后采用了10基准给体材料，使得器件效率突破八。 最后，在文章的结论和展望的地方埋个伏笔，表示ii和10光吸收范围相近，之后计划进一步研究宽带隙的给体材料，与ii进行匹配。 这样就能顺利的引出第二个h：ii的体系，一举将器件效率突破10，和非富勒烯受体领域的效率世界纪录相当。 图片许秋打算只放四张最为关键的表征，包括分子结构、光吸收光谱和能级结构、gias光源测试、j-v特性曲线和q曲线。 光源测试在这个月底进行，许秋打算月底测完光源后，就把两个工作全部投出，时间算起来只有两周左右，想要写出两篇文章来，难度还是不的，好在关键的效率数据已经拿到手。 整个下午，许秋一直忙着进行文章架构，敲键盘的手基本就没有停下来。 晚上，莫文琳已经被安顿好，返回了材一16，许秋便带着她和邬胜男，一起进行循环伏安法测试ii、h两种材料h/>能级结构的实验，这两个妹子都是跨领域读的博后和博士，在有机光伏领域都是萌新，需要从头开始教学。 不过，两人的科研底子毕竟在那里，学起来很快，许秋用ii材料做了一次教学示范后，两人配合着操作手册和许秋的指导，共同完成了h材料的测试。 许秋这边测试完，陈婉清那边的器件测试结果也出来了。 其中，许秋的两个体系性能较原先的变化不大，韩嘉莹的&bd&b-：ii体系，效率从9提升到了964，算是幅提升，学妹的&bd&b-体系和原先的h体系不同，最优条件还需要慢慢摸索。 而学姐自身的体系，ii、iis两种受体材料和h结合，器件性能一般，效率只有6出头，和之前的ii接近。 但是，这两种受体材料和10结合，性能实现了突破——iis体系，效率最高八4，ii体系，效率最高911。 “ii和10更加适配？”许秋想到了模拟实验室中邬胜男的f-4f体系，也和10体系更加适配，是因为光吸收向近红外方向偏移导致，便提议道：“测测光吸收光谱看看，是不是红移了。” “好。”陈婉清没有犹豫，用玻璃片旋涂了几片ii、iis单独组分的样品，测试光吸收光谱，快速拿到了结果，兴奋道：“许秋你猜的没错，光吸收红移到了650-八50纳米，变得和10更加光吸收互补了。” 许秋“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要是能够再往红外方向移动一些的话，光吸收可能会更加互补，或许性能还能够进一步提升，而且……” 陈婉清笑着打断道：“那些之后再说，现在的效率已经超过9了，这次a总跑不了了吧。” “那肯定的。”许秋应和了一句，心里开始分析，学姐的这个ii、iis的体系更因为合成比较复杂，更适合投化学类的期刊，比如jas、a，不过效率够高投a也没毛病。 现在a似乎已经成为了学姐的执念，上次那篇id-ii体系的工作，学姐离a只差一步，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ii、iis、&bd&b-等几种材料是许秋跑到津城开南大学后才开发出来的，因为在模拟实验室内没有备份，许秋便将它们复制进去，开启性能摸索。 周二早上，许秋拿到了摸索结果，10:ii体系最高效率可达961，没有破10，不过学妹的&bd&b-:ii的体系最高达到了100八，这又是一个破10的体系。 ii体系被许秋开发出来，似乎是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可以预见的是，日后非富勒烯体系的效率门槛将慢慢的被提上来，原先6的效率就能发表a这样顶刊的日子将一去不返。 八点多，许秋和韩嘉莹一起吃完早点后，学妹神秘兮兮的把许秋拉到寝室楼下，说道：“师兄，等我下，给你看个宝贝。” 没过多久，韩嘉莹手里拎着两个印有h的手提袋重新出现。 看样子像是装衣服的袋子，牌子许秋并没有听说过，他平常对穿着方面并不是很在意，时候都是父母帮忙买，长大了直接购，不怎么逛实体商城，对衣服品牌的概念只局限在那种家喻户晓的品牌，比如阿迪耐克这样的，还有都市说中经常出现的什么尼玛。 ‘难怪上周学妹问我衣服、鞋子尺码来着，原来是要买衣服。’许秋疑惑问道：“怎么想起来送我衣服，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师兄，你不会忘了吧，”韩嘉莹惊讶道：“今天下午你们毕业班要走红毯的呀。” “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忘了，”许秋扶额，轻叹了口气道：“上周五开会到这周一才回来，然后又要想着赶快把两篇文章写完投掉，一忙起来，这些和科研无关的琐事就忘记了。” “等下我们直接到材一，师兄你就把这套衣服换上吧，”韩嘉莹撒娇道：“为了买这一套衣服，可是花完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这个月你可得养着我。” 许秋摸了摸学妹的脑袋，宠溺道：“没问题。” 上午九点出头，许秋和韩嘉莹到达材一16，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许秋便直接脱掉身上的外衣，换上学妹给他准备的衬衫、外套、裤子和皮鞋四件套，反正他白天他也是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不用担心做实验弄脏。 换装完毕，韩嘉莹满意的点点头：“蛮帅的嘛。” “是嘛。”许秋对着办公室中的镜子看了看，自己换了套正装，确实感觉人精神了许多。 不过，许秋不清楚女生对于帅是怎么定义的，反正他自己看其他男性，除非那种明显长歪了的以外，其他人感觉都差不多，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话，那就危险了…… 许秋看向韩嘉莹，见她还是平常的那套休闲穿搭，便问道：“学妹你呢，不换衣服吗？” “我中午吃完饭回去一趟，在寝室换吧，”韩嘉莹解释道：“我的是连身的礼服，换起来太麻烦了。” 九点半，课题组的其他伙伴们陆续的前来。 莫文琳是第一个到的，见到许秋，她眼前一亮，说道：“许秋，你今天这是？” 不待许秋答话，韩嘉莹宣示主权般的说道：“我们下午要一起走红毯。” 莫文琳“噢”了一声，在她的位置上坐下，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昨天组会后，莫文琳的位置被分配在了邬胜男的旁边，也就是和许秋之间隔了一个陈婉清，后来，韩嘉莹特意和陈婉清互换了个位置，现在许秋和莫文琳中间隔着的变成了韩嘉莹。 许秋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学妹是在干什么。 于是，他便在晚上回寝室的路上和学妹聊了聊，许秋觉得莫文琳来到这边以后，只和他比较熟识，还是归他直接管理的，对他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而且他也已经和莫文琳明示了自己和韩嘉莹的关系，让学妹不要多虑。 不过，学妹却表示：“只有女人最懂女人，之前我发现学姐就有这方面的倾向，还好我下手快……” 许秋惊奇道：“学姐？真的咩？我怎么没发现……” “师兄，你个木头脑袋，之前给你那么多机会，要不是我后来主动表白，哎，不说这个啦……”韩嘉莹顿了顿，幽怨说道： “现在你出了趟差，就又拐回来一个妹子，真是不让我省心呐，必须把苗头扼杀在摇篮中。不过师兄你放心好了，一切交给我处理，你不用管。” 322 口嫌体正直（求订阅） 突然穿上正装的许秋，也吸引了课题组其他伙伴们的注意，就连魏兴思看到后都好奇的问了一句，许秋随口解释了原因，然后顺便给他和学妹一起请了一下午的假。 这时，之前和魏老师摊牌的好处体现了出来，如果是以前，还要给学妹请假找个借口才行。 当然，这只是一个插曲，并没有改变课题组正常的工作节奏。 整个上午，许秋戴着耳机，听着歌，继续撰写ii和h两个体系的两章。 韩嘉莹和许秋排排坐，共用了一个耳机，复习着《材料制备与加工》课程，时而和许秋交流几句。 邬胜男跑到了张疆，继续合成i-d、i-4f和f-4f三种结构。 陈婉清一边继续制备器件，一边教导莫文琳基本的实验操作，试图把ii体系的效率冲高到10以上。 对此，许秋已经提前得知了结果，他知道学姐的体系一时半会儿注定是冲不上去了，学妹的&bd&b-体系倒是能冲的上去，也不知道学姐最后得到这样的结果会怎么想，不过他也没法子提醒。 许秋和韩嘉莹在南区食堂吃过午饭后，一同返回寝室。 学妹表示需要一个时的时间，许秋内心吐槽，换衣服需要这么久的嘛，他只用了三分钟不到，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 五十分钟后，韩嘉莹换好衣服出现在许秋面前，给他一种惊艳的感觉。 学妹略微化了淡妆，穿着一套蓝色连体的礼服，戴着一枚蓝色月牙形状的吊坠，上面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再往下看，还是比较有料，比飞机场要大上三个级别，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让身高增加了5厘米，手上还抓着一个巧的皮质手包，和平常乖巧的风格不同，今日的她别有一番御姐的风情。 “学妹，今天蛮漂亮的嘛。”许秋笑着说道，他发现和韩嘉莹在一起后，有一些技能突然就无师自通了，像之前，这种话他一定是说不出口的。 “师兄喜欢就好。”韩嘉莹开心道，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走吧，我们去会场。”许秋主动牵起学妹的手。 皇冠假日酒店。 今年材料系毕业班一共八0多人，到场的大概60多人，有40多人是材料系的，另外0人都是带过来一起走红毯的家属，材料系里的现充还是不少的。 陶焱、任斌都不在，他们一个去旅游了，一个和许秋一样，喜欢宅，许秋的话要不是因为韩嘉莹，多半也是不会过来参加这种活动的。 他在班里的熟人还是不少的，在大学里成绩虽然没有中学时那么重要，但学霸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许秋，你来啦，这位是？” “这是我女朋友韩嘉莹。” “许秋，今天这身打扮很帅气嘛。” “哈哈，你也很漂亮嘛，嘶……” 许秋和众人打着招呼，并把韩嘉莹介绍给其他人，应酬了一圈，在班长那边签到，然后他和学妹在会场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会场中央是个台，上面铺着一条大红色的红毯，旁边是下午茶自助，包括蛋糕、冷餐、水果、饮料等，种类还算丰富，味道也还可以。 班级群里发了走红毯的流程，比较简单总体就是先按照次序排队走两遍，然后有专人负责摄影、拍照，如果觉得拍的不好，还可以申请重新再走几遍。 拍照、摄影包括后期制作都没有请专业的团队，倒不是说请不起专业团队，而是班里学生刚好有玩这个的，便直接让他们上了。 司仪也是班级里一名女生客串的，班里的团支书，也是材化专业的，据说已经确定要出国去大不列颠读硕士。 两点，走红毯仪式正式开始。 同学们有序排着队，或带着一名异性，或独自一人，或两个妹子一起。 嗯，并没有两个男的一起走的情况…… 走了两遍，许秋去看了眼拍摄到他和学妹的部分，还算不错，便没有请求重拍。 随后，继续和同学们开始第二场，也就是三五成群的扎堆拍照留念。 这应该是许秋在大学里留下照片最多的时候，平常他手机里都没有几张自拍的。 五点多，众人散场，他们似乎还有第三场的活动，许秋就没有参与了。 “呼——”离开会场后，许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终于结束了，感觉比做实验还累啊。” 韩嘉莹回应道：“我觉得还好呀，今天挺开心的，你们班里的拍摄团队还挺厉害的。” 许秋看了眼学妹，果然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大概这就和女生怎么逛街都不觉得累一个道理吧。 两人回寝室换为正常的衣服，去食堂解决了晚饭，然后回到材一。 短暂的娱乐活动结束，两人再次转换为工作模式。 韩嘉莹继续复习，许秋则准备落实新i基片的事情。 之前他并没有采购过国内的i基片，都是魏老师直接从漂亮国进口的，现在如果自己找国内公司的话，需要一家家的尝试，太过于麻烦。 许秋灵机一动，进入模拟实验室，查看之前复制的龚远江实验室，他之前注意到对方的i基片就是在国内采购的，可以直接借鉴。 很快，他发现了一些完整包装的i基片，上面有厂家信息，名为“朔华导电玻璃有限责任公司”，还有固定电话联系方式。 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许秋判断他们大概率已经下班了，便没有打电话，而是决定先把i图案给设计出来。 龚远江课题组的i基片图案是风车状的，一个基片上有四个电池器件，每个面积大是004平方厘米。 他们也算是口嫌体正直，虽然声称交叠式的器件，可能存在侧向电流，导致实际值要比理论值高一些，但是用的还是交叠式的器件，并没有采用大面积器件加挡板的方式。 倒是可以理解，既然其他人用的都是这种测试值偏高的测试手段，我要是不用，那在效率上不就吃亏了嘛。 因为只是知道测试值要比实际值高一些，具体会高多少也能难界定，也许只有1，也许是5、10，如果是后者的话，差距还是蛮大的。 不过，许秋觉得假的就是假的，自己骗自己也没有必要，也许他管不了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但自己怎么想怎么做还是可以控制的。 也许是许秋涉世未深，有些时候的想法还比较纯粹，没有太过于趋利，就像他之前开发出11、d-di，本来还可以水很多文章的，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去做，而是选择向更加难的ada体系发起攻关。 323 任性的许秋（求订阅） 因为没有参照对象，i的图案要许秋自己设计。 这种需要精确制图的图案，理论上要用到ad软件，不过许秋不会ad，便用代替，反正他现在是甲方嘛。 其实，的功能很强大，里面的模板也不少，许秋文章中大多数图片的后期效果都是用加工的。 首先是确定基片大，这个不适合轻易的改变，许秋决定还是用一平方英寸，也就是大约54厘米的正方形基片，他直接在里面拉出来一个边长为54厘米的正方形。 然后是中央的图案，圆形和正方形是比较容易想到的简单图案。 许秋考虑了一会儿，决定采用圆形，虽然基片是正方形的，而且之前交叠法得到004、009平方厘米图案也是正方形的，但旋涂的过程中，近似于溶液从基片中心向周边成膜，圆形边界上有效层的厚度、性质比较接近。 当然，这个理由有些弱，其实主要的原因是许秋单纯觉得圆形比较好看…… 科研工作者很多时候是可以比较任性的决定一些事情，就像陈婉清之前把她的材料命名为4、h、h4一样。 接下来，是确定有效面积的大。 许秋一拍脑门，先按照一平方厘米计算，这时圆形的不方便之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是正方形，哪怕是学生也可以计算出边长是一厘米。 按了几下计算器，许秋得到半径大约是056厘米，那么直径就是11厘米，基片边长是54厘米左右，显然中间的圆有些了。 于是，他继续加大面积至两平方厘米，此时半径变为0八0厘米，这个就比较合适。 许秋首先绘制了一个半径为0八0厘米的圆，并将其挪动到正方形的中央，然后在正方形下端加上一个00厘米宽，54厘米长的长方形，作为i电极连接点，最后，用一根宽度为010厘米的细线连接中央圆形和侧边的长方形电极。 就是一个圆加一个倒的形状，有一点像是地球仪的样子。 在侧面标注好各图案的长度，i基片图案便设计完成。 最后，许秋开始设计掩膜版，这个就比较容易了，他直接制作长宽分别为54厘米和10厘米的长方形，然后按照之前掩膜版的样式，复制出5个，形成55的阵列。 许秋在心中模拟了一下器件制备过程，通过掩膜版，可以在器件上蒸镀金属电极，金属电极将覆盖i基片上方54厘米10厘米的位置，留下044厘米的空间，最终金属电极和下方i交叠的部分便是中央半径为0八0厘米的圆以及约00厘米长的细线，而细线的面积约为000平方厘米，几乎可以忽略，最终的有效面积即为平方厘米。 得到大尺寸器件后，再使用不同面积的遮挡板，便可以得到不同面积大的电池器件的测试数据，因为用遮挡板进行测试的时候，非测试的地方不会受到光照，所以可以避免侧向电流的问题，使得测试结果更加准确。 新i图案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许秋便和段云交流了一番掩膜版和遮挡板的事情，他知道段云他哥那边可以加工。 拿到报价，许秋带着样品图，到1八去和魏兴思讨论。 此时，魏兴思正在泡茶喝，见到许秋，两人先是闲聊了几句下午走红毯的事情，随后才进入正题。 说起来，漂亮国咖啡文化很是盛行，不过许秋却没见从漂亮国回国的魏兴思喝过咖啡，总是喝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魏兴思看过，点头称赞道：“这个想法还是很巧妙的，而且也很美观。”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理论上，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具体怎么样，还是要实际做出标样器件来才知道。对了，你挑的那导电玻璃厂家靠谱吗？” “靠谱的，龚远江他们组就是买这家的。”许秋回复道。 “噢，那就行。”魏兴思并没有多问，随后说道：“掩膜版和遮挡板你让段云他哥帮忙做吧。” “我已经问过了，”许秋说道：“他们报价000，一整套的包括两个掩膜版，以及各种尺寸的遮挡板，我和他们讲了讲价，讲到了500。”许秋记得当时第一口直接砍到00，段云都惊得直接拍桌子了…… 魏兴思考虑片刻，说道：“让他做吧，尽快弄好，记得开发票。” 第二天上午，韩嘉莹和邬胜男都跑到了张疆做合成。 学妹的实验周一、周二停了两天，也要启动了，有机合成实验虽然持续时间长，动辄一周十天的，但是平均到每一天，却用不了多少时间，比较适合复习累了去做个实验调剂一下心情。 许秋来到材一16，拨打了龚远江课题组i基片包装上的电话号码，很快被接通。 “喂，你好，朔华导电玻璃。” “这边是魔都综合大学魏兴思课题组，我要定做一批i基片。” “好的，方便的话请加销售qq聊，号码是90……” “90……？” “对的。” 挂掉电话，许秋加了对方的qq，名为“朔华i”。 导电玻璃的种类很多，根据玻璃上导电薄膜的成分，分为i、f、a等，其中i是最为广泛使用的一种。 许秋把昨天做好的i基片图片发送了过去，随后问道：“这种样式的i基片，可以做吗，价格呢？” 一分钟后，收到回复：“500片起做，价格单片4元，1000片，单片5元，000片，单片元，这个图案比较复杂，有一条细线，单片价格要上浮1元。” 许秋盘算了一下，果然国产的要便宜不少，原先用的进口的，一片就要4美刀左右，也就是0多块，现在就算价格上浮1元，最贵也就5块，价格差了四五倍。 如果用新i的话，甚至都可以不用重复利用了，旧的i基片洗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而且重复使用上面会有划痕，也会影响器件性能。 器件性能这玩意，就是多方综合下来的结果，有效层材料决定了基数，在制备器件中遇到的各种情况都会使这个数值降低，比如有一道划痕，效率-；有效区域上面落了一粒灰尘，效率-4；未蒸镀传输层，效率-0…… 考虑片刻，许秋回复：“先定做500片，地址是魔都市魔都综合大学邯丹校区材料一楼01，收件人……，需要开发票，抬头信息，魔都综合大学，纳税人识别号是110……。” “亲，我们这边是需要先签订电子合同的，因为是第一次合作，需要您和课题组导师共同签字，如果没问题，我就给您生成合同模板了。”对方销售回复。 “可以。”许秋心中判断，之前和深城光电公司合作买单体，对方都是只有一个报价单，不签合同，直接发货的，看来他们的利润应该非常高，不怕偶尔的跑单，而这种做导电玻璃的，价格透明，竞争应该比较大，主要靠薄利多销。 三分钟后，对方传送过来一份df合同文件。 许秋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找魏老师一起签了合同，回传回去，i基片的事情算是暂且了结。 科研过程和大学上课的生活，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并不是一成不变蒙头做实验就完事的，而是时时刻刻都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等待着去处理。 s：今天继续7500，当前欠更1，已还1八，明天争取多更点。 324 许秋的黑历史（求订阅） “许秋，有个好消息。”十点多，魏兴思突然出现在16门口，说道： “你的毕业论文被评选上了魔都综合大学以及魔都市的十大优秀本科生毕业论文，分别为校级和省级的荣誉称号，今天下午将有魔都广播电视台的记者来对你进行专访。” “这么突然，需要做什么准备吗？”许秋问道，他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要上电视。 “应该不用怎么准备吧，不是直播的形式，到时候实话实说就行，”魏兴思笑了笑道：“这次来的记者是魔都综合大学的校友，肯定会偏向母校，会把你当成正面典范来宣传的，你也不用太过于拘谨。” “那就好。”许秋点点头。 魏兴思转头向吴菲菲他们说道：“你们把实验室收拾一下，下午有记者过来采访，可能要拍摄实验室的场景。” 待魏老师离开后，许秋登录学校、院系的官查看起来，他知道一般这种消息都会发布进行公示的。 果然，院系的“新闻速递”栏目就有一条发布于昨天的新闻“恭喜我系许秋同学荣获魔都市十大优秀本科生毕业论文”。 旁边的“科研动态”栏目还有之前许秋写的两篇新闻稿，“材料科学系魏兴思课题组在有机光伏高结晶性聚合物给体材料研究方面取得重要进展”、“材料科学系魏兴思课题组在有机光伏d-di非富勒烯受体研究方面取得重要进展”，正是他之前发表的两篇文章，a和，也只有这种级别的工作才能上院系官。 许秋随意扫了扫其他课题组的突出工作，材料系里虽然没有院士大佬，但也有几个“长江”学者，不过他们近两年来每个组最多也就一到三篇jas、a、s这样级别的文章，没有更厉害的工作，比如《自然》大子刊或s主刊这样的。 一番比较下来，魏老师组里的高质量文章是全系最多的，主要也是出自许秋负责的有机光伏领域。 许秋再次看向学校官，上面公示了魔都综合大学十大优秀本科生毕业论文的名单，他看到他的名字被挂在了最上面的第一位，也没见哪里写着排名不分先后，这说明他的毕业论文大概率是评分第一的。 此外，还有魔都市十佳本科生毕业论文，本校一共入选了三篇，材料系一篇，新闻系一篇，还有管理学院一篇，友校魔都交通大学入选两篇，剩下的五篇被东伐大学等其他高校瓜分。 这种省级的荣誉称号虽然会向头部的高校倾斜，但也不能把名额全部分给头部，因此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均的。 至于许秋的毕业论文之后能否被评为国家级十大优秀本科生毕业论文，他就不清楚了。 理论上按照他这毕业论文的质量，在全国应该也是顶尖的，但是这种荣誉称号嘛，评定起来的主观成分很大，操作空间很足，国情嘛，都懂得。 谁知道和他竞争的对手都是什么来路呢。 如果是类似于高考、奥林匹克竞赛这样的，那还相对比较公平一些。 说起奥赛，许秋虽然之前高考依靠数学竞赛加了0分，但背后却是一把辛酸泪。 国内的奥林匹克竞赛主要有五大方向，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学、信息学。 其中，除了信息学，也就是计算机竞赛外，许秋全部报名参赛过。 至于计算机嘛，之前许秋在学校都没有学过编程，计算机课要么是老师经常生病，要么是学生在下面联机打s，这样水平的选手去参赛完全就是送菜。 其他四大赛，流程都是类似的，差不多是省内初赛，复赛，然后从省一等奖（省一）中择优参加国赛，据说有的省还有特等奖，不过许秋所在的省没有。 许秋的物理初赛没过，直接扑街，生物和化学都进了复赛，喜提两个省二，省二没有加分，也就没什么用，据他的观察来看，身边的同学基本只要进了复赛就有奖，最低也是省三。 不过，他数学竞赛倒是拿了个全省第二名，获得了省一，光荣的挺进了省队，被派去参加国赛。 许秋所在的省，省队一共有三个人，取省一分数的前三名参赛。 国赛类似于省赛，也是有国一到国三，除了奖状，还会发奖牌，也称金、银、铜奖。 据说，每个省初始名额三人，上限十人，每拿一枚金牌，之后的参赛名额永久1，许秋所在的省份最好成绩是银牌，所以一直都只有三个名额。 国内虽然是发展中国家，但不同省份之间分化非常大。 比如四大一线城市所在的省份，和发达国家其实没什么区别，毕竟这些都是当初是“先富带后富”，汇聚了全国的人力、财力、资源，优先发展，发展的速度可想而知；同时，也有一些贫困县，上个学都要走个几里的山路。 国赛是在陕省安城举行的，许秋的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男），亲自带着他前去，那也是他第一次去陕省。 印象最深刻的是，许秋他们到达当天，赛事举办方在所住宾馆宴请了全部考生，然后许秋发现陕省安城的菜是真的辣，十个菜有九个是加辣椒的。 犹记得，那一夜隐隐菊花疼…… 之后的两天是正式考试，一共六道题目，每天道题，限四个半时完成，每道1分，总分16分，这个分值是国际奥林匹克竞赛分值的倍，主要是为了适应国内的习惯。 在国外5分制、7分制、10分制不少见，但国内普遍都是100分制、10分制、150分制、750分制，这样的高分分制。 许秋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国内的人太多了，分制太就很难区分，而且分数是唯一评定标准，就像现在高考几百分的总分，还是会出现一分之差，排名差几百位的情况，如果改成10分制，十万人同分，那不得乱套了。 至于竞赛的考试题目嘛，许秋自然是一道都不会…… 因为都是超纲的高数知识，包括数论之类的。 很多学校都是有专门的竞赛班，高中三年全为了准备竞赛。 这种竞赛班就是天堂和地狱一念之隔，过了就是保送清北大学、魔都综合大学、魔都交大、中科大、杭城大学等这类的9高校，过不了，有些是高二提前考的学生，那还有一次机会，如果是高三才考，那就有些惨，而且竞赛这种东西很拼天赋，不是说多学一年就能变得更强大。 许秋半路子出家，只能用高中初等的知识去解高等数学，能把题目做出来才怪。 不过，他还是发扬了考试人的自我修养，没有提前交卷，四个半时，一直在努力，八开的考卷，每道题平均写了三页，把卷子写的满满当当。 另外一个比较印象深刻的是，考试主办方每天进入考场前，会提供一瓶水，一块士力架巧克力，一根香蕉，一个桔子，一包饼干，这是许秋第一次见到提供食物的考试，还是比较新奇的。 考试结果出的很快，考完没多久就出了，估计是当场判卷。 满分16分，许秋拿了6分。 六道题，6分，他顿时悟了，敢情是每道题给我一分辛苦分。 这一年分数线是9分铜奖、69分银奖，99分金奖。 6分，连铜奖的门槛都没到。 不过，后来许秋的班主任找赛事主办方商议了一番，还是帮许秋搞了一块铜牌，毕竟来都来了嘛，让学生白来一趟也不好。 和许秋同省的另外两个也是铜，甘省和青省有几个弃考的，得了零分，最亮眼的还是粤省，十人参赛，六金四银，还有三个是满分。 数学国赛，许秋成功去当了个分母，而且差点还空手而归，想想真是一段黑历史…… s：今天万字四更。 325 他未来必将引领科研界新风向（求订阅） 下午三点，1八办公室。 魏兴思招待了魔都广播电视台的记者，一个负责拍摄的男性，一个负责采访、记录的女性，还有一个跟班打杂的弟。 为了应付采访，许秋特意去物资处领用了一件新的白大褂，用来凸显他研究人员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许秋和女性记者在魏兴思办公室的沙发前坐下，后者主动打招呼道： “你好，我是0八级魔都综合大学新闻系毕业的，谭瑾瑾。” “你好，材料系，今年大四刚毕业，许秋。”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产生对科研兴趣的呢？” “大三快要保研的时候，那时……最后选择了魏兴思老师课题组开始实习。” “也就是因为保研的缘故，让你提前踏入了科研领域，那你是什么时候发表第一篇学术论文呢？” “差不多去年的这个时候吧，时接手了一个校内的项目，主要做的是柔性衬底有机太阳能电池……第一篇工作发表在了《大分子》期刊上。” “这么说来，你现在获得的学术成果，都是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完成的？” “对的。” “厉害！”谭瑾瑾感慨一句，随后问道：“发表的这么多工作中，你最满意的一个科研工作是？” 许秋觉得之前的采访过程都太正经了些，便玩笑道：“下一个？” 谭瑾瑾微笑：“我是指，到目前为止的工作。” 许秋思考片刻，想到的是ii体系，便说道：“那个工作目前还没有发表，正在进行中。” 之后，谭瑾瑾又连着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包括“许秋同学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科研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是怎么解决的？”、“想对其他即将踏入科研领域的学生说的话”等等，许秋一一耐心回答。 这场采访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十多分钟，给许秋总体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在闲聊一样，并没有给他太多的紧张感。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新闻系的妹子颜值还是可以的，谭瑾瑾和韩嘉莹比起来，只略微逊色那么一丢丢…… 采访完许秋，谭瑾瑾又找魏兴思以及课题组里其他伙伴们，询问他们对许秋的评价。 魏兴思满脸笑容：“回国之后，能得到这样的学生，是我的幸运，我相信他的成就，不会止步于现在的，他未来必将引领科研界新风向。” 吴菲菲略显拘谨：“他非常厉害，不仅做实验厉害，写文章也厉害，感觉天生就是搞科研的料子。” 田晴大大咧咧：“许秋非常强，组里一多半的文章都和他有关，可惜我和他做的不是同一个领域，没法抱大腿。” 段云张口就来：“许秋啊，如果是在武侠说的世界里，他就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天才。” 莫文琳言笑晏晏：“我是刚进课题组的成员，对许秋还不甚了解，不过他在光机光伏领域已经算是有名气了，之前我看文献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的名字出现。” 陈婉清唏嘘不已：“本来许秋刚来课题组的时候，是我给他进行实验操作启蒙的，结果没过半年，就变成他反过来指导我了。” 邬胜男和韩嘉莹在张疆，没有参与到采访。 最后，谭瑾瑾又让许秋穿着实验服，进入手套箱中，摆拍了几张许秋面带笑容做实验的照片，这才满意的离去。 记者离开后，许秋继续一边撰写文章，一边带着莫文琳学习其他的基础表征测试，虽然两篇文章的格式都是uia，正文只需要放四张图，但其他该有的测试还是要有的，只是不用放在正文详细分析罢了。 陈婉清这几天连续做了三批器件，她的10：ii的效率最高卡在了956，没法突破，反而是韩嘉莹的&bd&b-：ii体系又往上突破了一些，达到了99八，基本上算是破10了。 这让她很是惆怅，晚上便拿着测试结果找到许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ii体系的效率一直上不去，韩嘉莹的&bd&b-体系都10了……” 许秋表示：“我的ii体系，效率八都敢投a，你都9了，怕什么，实在不行还可以投as、rs的期刊，比如同级别的jas、s，这个效率在现阶段还是比较顶尖的。” 陈婉清一副委屈状，“我这不是文章写的不行嘛，万一拖的久，我毕业前也没法接受，怎么办呢？而且我觉得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关于ii具体的优化方案呢？” 许秋说道：“优化方案，我倒是有些想法，打算用ii-f/>l/>d几种a单元替代初始的ii，得到ii-4f/>4l/>d……” 其实，许秋之前本来想帮学姐试试用模拟实验室ii，自动合成几种ii衍生物的，想着拿到测试结果，也让自己有点底气，但是却被系统以未掌握相应合成技巧为由而驳回。 许秋觉得明明几种合成反应挺相似的嘛，怎么就不能自动合成啊，然而这就和“最终解释权以为准”一样，来自系统的霸王条款，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好在，系统主动表示等下次进阶，将开启新功能，提供解决方式。 见学姐听到优化方案后没什么反应，许秋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文章的事情，等我手上那两篇投出去帮你认真看看就是。” 女人的眼泪就像是有开关一样，在听到许秋的保证后，陈婉清迅速收起了哭腔，换上了笑脸：“一言为定，记得帮我改文章哦。” 许秋无奈扶额，城市里都是套路啊，连学姐都学坏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不过，他倒是理解学姐的顾虑，虽然她离毕业还有一年，但文章这事情很难说，运气差的话，耗时一年也无法接受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对了，我感觉我的效率应该一时半会儿冲不上去了，我打算先做做其他表征。”陈婉清说道。 “那行，我让莫文琳接替吧。”许秋应和了一句，说起来，前几天都是学姐指导莫文琳，他还真有些不放心，万一教废了怎么办……当然，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并不会说出来。 许秋带着莫文琳进入实验室，随口问道：“这几天陈婉清学姐都是怎么教你的？” 莫文琳想了想，说道：“就是学姐在做器件，让我在旁边观摩，并讲解每个步骤的注意事项……” “学姐比较保守啊，你有进过手套箱吗？”许秋追问。 “没有。”莫文琳摇头。 许秋想了想，提议道：“直接上手吧，这样学的快一些，今天先教你配制溶液。” “好呢。”莫文琳微笑。 “我先配制一个10：ii的体系作为标样示范吧。”许秋进入手套箱，一边讲解，一边操作。 首先，找到一个新的棕瓶，然后用氮气枪吹一遍，去除内部的灰尘、接着准确称取给受体两种原料、加入氯苯溶剂、加入磁性搅拌子、盖好瓶盖…… 本来下一步是在瓶盖上做标记的，但许秋发现记号笔不见了，找了半天，最后在天平下面的缝隙中把记号笔掏了出来，许秋做好标记，将溶液瓶置于加热台上的样品托内，设置转速为00。 “学会了嘛，”许秋转头说道：“接下来的几个溶液就交给你来配制吧。” “没问题。”莫文琳接替了许秋的位置，进入手套箱。 她是第一次操作手套箱，动作稍微有些生涩，不过总体还算稳当，最终完成的还算不错，许秋满意的点点头。 当莫文琳准备继续配制第二个溶液的时候，办公室方向传来了魏兴思的呼声：“许秋，许秋，你过来一下。” “来了。”许秋隔空回复了一句，随后向莫文琳吩咐道：“你注意安全，我去去就来。” 许秋走到魏兴思近前，只见对方手中拿着一篇新打印出来的文献。 魏兴思说道：“徐正宏他们的工作，发表在了上，进一步刷新了非富勒烯领域的效率，达到了11。” “我看看。”许秋接过文献，简单看了眼，徐正宏课题组开发了两种分子结构，分别为id 许秋分析道：“这算是id “嗯，我就是和你分享一下这篇文献，”魏兴思点点头：“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几个工作也要快点投出去。” 326 出人意料的结果（求订阅） 魏兴思离开后，许秋手里拿着文献，重新返回实验室，打算一边看文献，一边指导莫文琳。 “许秋，”莫文琳转头说道：“你乐扣盒里的ii用完了，我就拿陈婉清学姐盒子里的用了，但是加完材料后感觉有些不对，不太像是ii。” “哦？让我看看。”许秋向莫文琳身旁凑了过去。 莫文琳拧开标有“ii”的棕瓶，用不锈钢刮刀舀出来一勺黑色粉末。 许秋仔细看了看，做出判断：“有点……像&b啊。” 他就是ii的开发者，自然了解ii的性质，那应该是一种褐色的粉末，而不是眼前这种接近纯黑色的，这种纯黑色的粉末更像是&b，毕竟那玩意的主要成分是-60，就是碳嘛。 想到这里，许秋心中有所猜测：“你看看学姐的乐扣盒里，有没标有&b的瓶子，打开看看。” 莫文琳翻找了一会儿，提起一个瓶子，说道：“有的，这个标有[70]&b，要舀点出来吗？” 许秋“嗯”了一声，莫文琳还是蛮有灵性的嘛，看来是听懂自己的意思了。 很快，莫文琳又用不锈钢刮刀舀了一勺出来，这回是褐色的粉末，非常像是ii。 “大概率是学姐盖错盖子了，我找她问问看。”许秋隔空喊了一句：“陈婉清学姐，过来一下。” 现在他也不能直接作出判断，实验室里纯黑色的粉末除了[70]&b还有[60]&b，向他们钙钛矿用到的-60富勒烯也是纯黑色的，而褐色的粉末就比较多了，除了ii，很多ada受体包括ii的衍生物都是褐色的。 陈婉清很快走了过来，许秋向她解释了一番缘由。 学姐看了看两个棕瓶，吐了吐舌头，弱弱的说道：“这两个成分确实分别是ii和[70]&b没错，应该是我之前配溶液的时候把盖子给盖反了，没有影响到你们做实验吧……” “问题不大，重配一个就是了，等下……”许秋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莫文琳，你刚刚加了多少&b进去？” 莫文琳虽然不知道许秋要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答复道：“6毫克，我是按照ii的量加的，和给体材料h是1:1的质量比，打算配制1毫升的氯苯溶液来着。” 许秋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这样，再加6毫克ii进去，反正溶液都配好了，索性废物利用，做个三元体系出来吧。” 莫文琳思考了一秒钟左右，点头应和：“好哒。” “学姐，你的三元共混体系，后继有人啦，开心嘛。”许秋转头揶揄道。 “哦，”陈婉清白了许秋一眼，说道：“我先回去了，记得把盖子盖回来。” 之后莫文琳溶液配制过程都很顺利，没再出现幺蛾子。 第二天，周四。 许秋带着莫文琳从头制备一批器件，包括几个10:ii等几个体系的重复性实验，以及昨天不心配制出来的h:ii;&b三元体系。 许秋感觉他教学起来非常轻松，莫文琳还是比较省心的，基本上是一点就通，对于相对比较困难的喷涂法，她首次操作成功率也能有有90左右。 或许是莫文琳前面三天跟着陈婉清观摩学习的缘故，也可能是她本身的天赋就不错，毕竟硕士期间能把有机合成这种大项技能，提升到五阶10的熟练度还是非常厉害的。 晚上，拿到了最终的测试结果，不过有些出人意料。 h:ii;&b三元体系的器件效率直接达到了104，超过了h:ii以及h:&b两个二元体系，后两者的数值分别为101和677。 虽然提升的幅度不大，但那也是提升。 有机光伏这个圈子一直不是很待见三元体系，不少大课题组都是致力于二元体系的开发，主要原因是很多被报道出来的三元体系不是真的比二元体系高。 最开始三元的概念被提出的时候，都是一些比较实在的人，报道的工作大概是这样的： 他们做了10:&b，&b7：&b两个二元体系，效率分别为10、八，然后继续做10:&b7:&b三元体系，比例从07:0:1、05：05：1、0：07：1不断变化，然后效率数值按照94、9、八6变化，最后表示，三元体系，效率会随着两种给体材料的含量变化而近乎线性变化。 后来，人们一看，你这做三元体系，都没有二元的高，那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做三元呢？ 于是，有些人就开始玩骚操作了，同样以10:&b标样举例，这个体系的效率普遍可以做到10左右，然后有些课题组声称他们的10:&b标样体系的效率为八，再往里面加了一种第三组分，使得器件效率达到了，比方说八66，最后再以此为依据做一大堆表征，分析一通。 乍一看三元的比二元的性能好，但实际上，只是他们的二元体系没有优化到位罢了。 这在学术圈里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毕竟学生要毕业嘛，这样偶尔水上一两篇文章，一般也没人说什么，当然也发表不了什么好文章就是了。 就像学姐最初期的工作，其实就和这种操作有些沾边，因为那是她的第一篇文章，等后面文章够了，她就不搞三元体系了。 之前还专门有人发表了一篇文章，讽刺了这个现象。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莫文琳手中的这个三元体系，是实打实的效率提升，因为h：ii是经过系统、现实反复摸索过的体系，效率最高值基本确定，就是101左右。 许秋进一步分析下去，这或许是非富勒烯受体发扬光大后带来的机遇。 传统只有&b一种性能良好的受体，di为代表的非富勒烯受体效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最高只有八以内。 因此一般的三元体系都是d/>1a型，也就是两个给体一个受体，给体材料都是聚合物，性质通常接近，会形成类似于给体合金的结构，导致出现器件性能随两种给体材料比例的变化而线性变化。 现在完全可以开发1d/>a型的三元体系，选择不同种类的高性能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或是富勒烯受体材料，因为它们彼此之间性能差异会比较大，放在三元体系中反而可能会形成优势互补。 本来，许秋还愁着怎么给莫文琳分配工作呢，现在她阴差阳错的自己找到了机缘。 “莫文琳，你有新的活儿可以做了。”许秋笑着说道。 “是关于这个三元共混体系吗？要继续深入下去吗？”莫文琳好奇问道，她现在刚入门，还不太清楚这个结果背后的意义。 “没错，抓紧把表征数据补齐，发一篇a不是梦。”许秋点点头。 “真的？”莫文琳激动的脱口而出：“能发a？” “淡定，淡定，”许秋虚抬了抬手，“当然，也不一定是a，也可能是a大子刊a，或者s之类的同级别期刊。现在我们就是站在了一个新风口之上，起点够高，每一个新发现都足够有分量。” “那这个工作，我可以拿到一作吧。”莫文琳期待的声问道。 “唔……”许秋内心琢磨了一番，这种属于支线上的成果，让出去应该也无妨，不过毕竟涉及了其他课题组，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由魏老师来定夺，便说道：“我去找魏老师汇报一下这个结果，帮你争取一下……” 迎着莫文琳灼灼的目光，许秋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没什么问题。” “太好啦。”莫文琳开心道。 327 微博热搜，逼乎热榜（求订阅） “刚才我们新发现了非富勒烯和富勒烯受体共混的三元体系，器件性能较二元体系有所提高……大概率可以发表一篇a、a级别的文章……综上，我建议把这个工作的一作给莫文琳。” 魏兴思听完了许秋的汇报，思索片刻，说道：“你都这么说了，一作便给她吧，一篇文章而已，这都是事。重要的是，这种策略能不能推及到其他体系中，毕竟我们现在手里拿着的非富勒烯受体可有不少。此外，还可以让瑞典冯盛东他们帮忙挖掘一下背后的机理故事。” “冯盛东老师那边，我让她寄送一批样品过去，至于其他的体系，等我把手里两篇文章写完，我会负责跟进的。”许秋答复道。 其他的三元体系刚好可以利用模拟实验系统进行摸索，现在给体、受体库已经非常丰富了，说不定三元共混体系能给他带来奇迹也说不定。 离开魏老师的办公室，许秋安排模拟实验室开始工作，向三元共混领域进发。 然后，他发现，因为材料种类非常丰富，给受体种类都不止10种，所以一瞬间产生了成千上万个体系，工程量非常大，按照现在的情况，直接摸索的话，得猴年马月才能全部搞定。 本来之前他还想着要不要搞一个四元、五元，弄个噱头出来，现在看来，他想多了，三元都这么难搞，五元要摸索的体系数量估计在十万、百万级别…… 许秋只好先手动筛选了一番，确定了优先级次序，把在二元体系中表现出良好性能的材料优先进行性能摸索，比如h、&bd&b-、10、11这些给体材料，[70]&b、ii、i-4f、ii、fi、f-4f等材料。 周五一早，许秋和韩嘉莹早锻结束后，走到南区食堂吃早点。 韩嘉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刷着微博，突然说道：“师兄，你快看，咳，咳……” “你激动成这样，看到什么啦？”许秋一边轻抚学妹的后背，一边把视线转移到她的手机屏幕上：“微博热搜啊，头条是胡丽晶三事件，这不是那个靠拍茶艺照出名的嘛。然后是肖斩说自己长了一张大众脸，这是最近很火的流量明星吧，你一个90后老阿姨还关注这个。接下来是高芳芳学时的证件照，这都是娱乐圈新闻……” 韩嘉莹缓了过来，说道：“往下看，热搜第七。” “魔都综合大学本科生发表二十余篇si。”许秋惊了，魔都综合大学，本科生，二十余篇si，这不会是在说我吧…… 许秋忙点进去一看，还真是在说他，照片就是前天魔都广播电视台记者拍的他在实验室里工作的照片。 微博有字数限制，主要介绍了许秋的一些信息，包括“本科绩点5”、“二十余篇si论文”、“在a、、a、s等顶尖期刊上发表论文”、“现已经本校直博”，最后放上了魔都广播电视台采访的新闻链接。 其实许秋目前的一作只有七篇，二十多篇是算是二作、三作以及共一，不过玩微博的群体里吃瓜群众居多，大多数人都不是学术圈里的人，他们根本不懂一作、通讯作者这些概念，和七篇一作相比较，二十余篇文章，显得数量更多，就更有冲击力一些。 下面的评论一排排的评论都是： “膜拜大佬”、“666”、“大佬收下我的膝盖”、“博士刚毕业，就发了两篇si二区的我泪流满面”…… 往后面翻，还有一些长评： “实名羡慕，只有混科研圈的人才明白，si文章数量都是虚的，质量才最重要，许秋发表的文章一半都是影响因子破10的期刊，其中a、、s都是行业内的顶刊。” 许秋美滋滋的看着吃瓜群众们的评论，今天的食堂师傅烙出来的鸡蛋饼都格外的香甜。 按理说上键盘侠还是挺多的，什么下面新闻都会有键盘侠指点江山一番，不过许秋往下滑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喷子，也许是黑他没什么利益，也许是有组织在帮忙控评，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太&b了，别人喷无可喷。 “师兄，你也上逼乎热榜了。”韩嘉莹看到了课题组群聊里段云分享的链接，段云平常喜欢到各大论坛聊天吹水，逼乎就是他常去的地方。 “如何看待魔都综合大学本科生许秋，一年内发表si一区一作文章七篇，本科毕业论文100多页，内容堪比博士生毕业论文？”许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相比于微博，看来逼乎更加务实了一些，比较能够抓住重点，找到自己最亮点的地方。 问题刚挂出来不久，就被顶在了热榜的第二位，新增回答都是999。 有圈内人认真回答问题的，首先表示了对许秋大佬的膜拜，然后向人们科普许秋发表的a、等期刊在学术圈的地位，还有本科二十篇si是什么概念，最后挂上了自己的成绩，魔都交通大学博士四年级，四篇一作，一篇、一篇、一篇asai，还有一篇af，加上挂名二三四五作，一共十一篇，自己刚刚毕业转行入职了华威。 也有抖机灵的，还有各种营销号、牛鬼蛇神们的跑了出来蹭热度，什么“老牛聊志愿填报”、“全佛仙人”、“凉酒”、“老吴谈创业”之类的逼乎大v，援引着各种数据，表明许秋是多么多么的牛。 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不过许秋作为当事人，还是能看的出来他们写的比较外行，给吃瓜群众们看个乐呵还是行的，经不起仔细推敲。 许秋犹记得之前见到的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对大v取关的呢？”，路人的回答是“当他聊到了我熟知的领域时。” 人的精力都是有极限的，能够精通一个的领域已经殊为不易，要是一个人经常跨界，这个人要么是气运之子，有系统金手指之类的东西傍身，要么就是大忽悠。 这时，许秋上热搜、热榜的消息在班级群里也传开了，就连跑到漂亮国的室友陶焱，也给他发来了祝贺消息。 许秋在班级群看了一会儿同学们的评论，然后壕气大发，包了个一百块50个的拼手气红包，感谢了下同学们，接着就继续默默潜水。 他又不打算当红，这种事件要是没有后续曝光，过不了多久就会沉寂下去，都是虚名罢了。 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终究还是要在科研领域中的奋战的。 s：今天万更，本月月票已经破千，感谢各位老铁们的支持。 s：当前欠更，已还，还差一万字的更新就要还完啦，争取这周搞定，嚯嚯嚯。 328 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求订阅） 周五下午，韩嘉莹和邬胜男从张疆归来。 学妹已经合成好了采用硅烷侧链的h4系列给体材料，h41、h4和h4，不过&bd&b-的第二代衍生物还没有完成，兼顾考试复习还是拖慢了她不少的实验进度。 博后学姐也完成了i-4f、i-d、f-4f三种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合成，因为这三种材料的d、a单元都是现成的，所以只需要进行最后一步反应，再进行液相色谱分离、提纯即可，没花费太久的时间。 许秋将这几种材料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开启性能摸索。 吴菲菲在上帮莫文琳购买的折叠床，以及床上件套已经到货，东哥快递速度还是比较稳的。 莫文琳拜托许秋和段云两个男生帮忙搬运行李，然后成功搬入了邬胜男的寝室。 之前许秋找段云他哥定做的掩膜版和遮挡板也已经到货，他在材一二楼门房取到快递，拆开包装进行验货。 掩膜版大致是边长5厘米左右的正方形薄铁片，厚度大概1毫米，中间有5个相同的方形图案，搭配着蒸镀仪器，每批最多可以制备5个器件，一共有样式相同的两张。 遮挡板是边长大约5厘米的正方形薄铁板，厚度约5毫米，中间挖有不同面积的正方形孔，有001、004、009……平方厘米的规格，每种规格的遮挡板同样有两片。 段云突然出现在许秋旁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问道：“收到货了，感觉怎么样？” “新的i基片还没有到，现在还没发做测试，不过……”许秋话锋一转：“这十几个铁片就卖500块，是不是有点黑……” “这你就不懂了吧，”段云口若悬河的介绍了起来：“我哥那边加工的掩膜版和遮挡板的精度非常高，都在微纳级别，面积误差于千分之一，而且采用的都是耐磨的不锈钢材料，巴拉巴拉……” “停停停，我就是随口吐槽一句，”许秋无奈道：“话说段云师兄你有这口才，还搞什么科研，去做销售不好吗？” “你还别说，”段云笑了笑道：“我硕士毕业后就是做了两年多类似销售的工作，后来觉得销售挺没意思的，想提升下学历，就跑来这边读了个博，结果发现读博也挺没意思的，然而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好在现在文章也快混够了，明年能顺利毕业就好。” 晚上，许秋从模拟实验室中获得了几种体系的性能数据，主要是学妹的h4体系，最高效率达到1175，是目前为止许秋获得的最高器件效率，距离世界纪录的1，只差一步之遥。 还是稍微有点可惜，就差一点点就破1了。 体系是h4：i-4f，两种材料都是新材料，有些超前。 目前许秋手上一共有三个非富勒烯体系的效率达到了11以上，包括眼下这个h4：i-4f，还有之前的两个h:i-4f、10：f-4f。 旧的文章还没有写完，新的文章就已经在路上排队等着了。 当然，这些工作想冲一篇s主刊基本还是不可能的，怎么说效率也得到15，才有机会。 至于《自然》大子刊的话，如果没有徐正宏之前那篇《自然·材料》掺一手，许秋直接公布ii体系，那倒还有机会，现在嘛，就有些难。 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种级别的文章审稿期通常很长，徐正宏他们那篇可能是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而眼下ii系列的成果马上将处于井喷期，有些拖不起，一年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很难说，光靠效率去支撑文章的话，除非效率能够达到15、14这种一时半会儿无法超越的记录，那还有机会。 不然就得慢慢的积攒，就像徐正宏那篇《自然·材料》也是一样，前期垫了很多ada的工作，最终的id 许秋能看到的类似的道路，便是手中发表若干个11、1的非富勒烯体系，引领有机光伏领域的研究方向，这个时候发表一些对这个领域的展望，去投稿一篇《自然·材料》或者《自然》新出的大子刊《自然·能源》，文章过稿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科研圈发表文章“同行评审”的制度，想要发表顶刊，要么工作非常&b，无可挑剔，要么就是积攒蓄势，达到一定的影响力，大佬们能在s上灌水，本质上还是依靠他们的影响力。 不过，虽然大佬们有特权，也有一些黑幕、暗箱操作之类的现象存在，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对公平的，只要你行，你也能上。 而且，大佬也不会无脑灌水，影响力这种东西用一些就少一些，要是迟迟没有新的成果作为补充，就算是大佬，同样也会跌落神坛。 周日，许秋收到了“朔华导电玻璃”寄来的500片新i基片。 之前魏老师从漂亮国进口的i基片是用泡沫盒子装的，一盒100片，每个基片都占用一个专有的存放槽，且已经裁剪完成，分开放置。 而国内买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导电玻璃，每一大片大概边长10厘米，厚度大约毫米，上面以44的形式分为16片。 每一片的规格是1平方英寸，即边长54厘米，上面蚀刻有许秋之前设计好的“地球仪”图案，片之间边缘处有类似于玻璃刀处理过的划痕，需要自己动手掰开，才能使用。 片上有i图案的那一面，有一层塑料薄膜保护，在使用前需要撕掉塑料膜。 大片之间就直接叠在了一起，一共大片，也就是51片，看来因为数量不整，对方多送了几片。 许秋带上手套，“&bag”、“&bag”、“&bag”的掰了两大片，一共片出来，不是很难掰，稍微用力就能够分开。 他随手拿起一片，撕掉上面的薄膜保护层，i薄膜电极反射出淡紫色的光芒。 有了这批i基片，加上周五到货的掩膜版，材料已经备齐，许秋准备尝试制备一批新图案的器件。 许秋看了眼吴菲菲，在整理她的文章，没有做器件的意愿，他便带着莫文琳进入实验室。 韩嘉莹见状，也跟了过去。 许秋和韩嘉莹眼神交流了一番：“？”、“！” 随后，他向莫文琳吩咐道：“今天用这种新基片，做0片器件出来，条件和之前的那几批一样。” 莫文琳看了看许秋，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叉着腰的韩嘉莹，点点头道：“好的。” “你去教莫文琳做器件吧，我去换掩膜版。”许秋随意说道。 韩嘉莹歪头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好~” 许秋将掩膜版、遮挡板等传入旁边蒸镀手套箱，随后进入手套箱，打开蒸镀舱。 蒸镀仪器的掩膜版被固定在样品台下方，拆卸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 第一步，需要将整个样品台卸下来。 许秋观察了一番，发现样品台依靠三个螺母被固定在蒸镀舱的最上方。 他先将样品台上的样品支架取下，减轻样品台的重量，随后找了找手套箱中的工具篓，但是并没有找到扳手之类的大型工具，便打算直接用手把三个螺丝给拧下来。 上手之后，他发现这个样品台安装好之后一直没有更换过掩膜版，螺丝非常的紧。 许秋只能大力出奇迹，口中发出“嗯——”、“嗯——”的怪叫声用来蓄力，引得莫文琳和韩嘉莹侧目连连。 好不容易把三个螺丝卸了下来，连带着还有6个垫片。 许秋把它们心的放在一个用封箱带围成的空间内，防止遗失。 随后，他开始检查样品台。 样品台是三层的夹心结构，上层用来放样品支架，中间夹着掩膜版，下层就是一个中空的方形支架，用来固定掩膜版。 固定掩膜版的位置还有四个六角螺丝，许秋试了试，这回固定的非常紧，直接用手拆不下来，需要用六角螺丝刀。 他在工具篓中翻了翻，发现了几个不同尺寸的六角螺丝刀，就是那种外部圆柱形，内部中空六边形的样式，在试了几种型号后，许秋找到了合适的那个。 有了工具，这回拆卸起来容易多了，许秋心的把卸下来的四个六角螺丝和之前的几个螺母、垫片放在一起。 “人与动物之间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会不会使用工具，古人诚不欺我啊。”内心吐槽了一句，许秋开始更换掩膜版。 原来的掩膜版，在遮挡处已经被镀上了不知多少层的金属材料，现在看上去是银光闪闪的，应该是上周五蒸镀时用的银电极。 许秋将新的掩膜版换上，重新用四个六角螺丝固定，并记住了图案的方向。 基片是正方形的，如果暂时忽略对称性的话，在安放至样品支架上时，一共有四种方向可以摆放。 之前从漂亮国进口的i基片的图案，旋转1八0度可以重合，因此，四个方向中两个方向是正确的摆放方向。 龚远江他们的风车状i图案，旋转90度即可重合，因此，四个方向可以随意摆放，都不影响最后蒸镀的结果，除非，把基片的正反面弄反了…… 而现在这种地球仪形式的i图案，要旋转60度，才能重合，也就是说四个方向中只有一个方向是正确的，如果方向不对，蒸镀出来的器件就是失败的。 想把新的掩膜版安装上去，还是有些难的，因为必须要对的非常准确才行，假如这边偏差01厘米，蒸镀出来的金属电极同样会偏移01厘米，假如这边安装歪了，蒸镀出来的金属电极也将是歪的…… 光是对准位置，许秋就花费了五分钟。 主要是他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s：继续四章万更。 329 效率首次突破12%！（求订阅） 安装好样品台后，还需要再把样品台放回去蒸镀舱内。 可拆下来容易，放回去就难了，因为要在手套箱内进行操作，存在很多的限制。 一方面戴着厚厚的橡胶手套操作起来很不方便，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橡胶手套的长度是有限制的，样品台的位置在手套的极限位置处，必须把左手伸的非常直才能够得着。 再加上有手套箱玻璃的格挡，不能让两只手同时伸直到样品台的位置，也就是说必须单手操作。 许秋在手套箱内摸索了半天，想到了解决方法。 首先用中指和无名指托住重量达到一斤多的样品台，然后大拇指和食指并用将垫片、螺丝拧上去，同时，他在外面的身体，还要保持半蹲着。 然后，许秋整个人就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将一块巨石托举在头顶的姿势。 结果，只是拧这三个螺丝，他就花费了二十多分钟，还出了半身的汗，感觉就像和学妹打了一架一样。 一想到之后可能还要换回原来的掩膜版，许秋就两股战战，看来日后还是得优化一下拆卸的方案啊…… 完成了这一项操作，许秋掌握了“更换样品台”的技能，同步将更换好掩膜版的蒸镀手套箱复制进模拟实验室中，开启性能摸索，选用了10:&b、11:&b、h:ii、&bd&b-:ii等几个标样进行实验。 随后，许秋看向旁边旋涂手套箱旁的韩嘉莹和莫文琳，发现她们两个人居然有说有笑的聊起来了。 之前不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嘛？ 果然女人都是一群奇怪的生物。 不过，现在换做韩嘉莹对莫文琳进行教学，要比之前由学姐负责靠谱多了。 而且闺蜜什么的，哎嘿嘿…… 许秋向她们两人走过去，交待她们之后在蒸镀时注意基片的摆放方向，然后返回办公室，继续撰写文章。 现在一周的时间过去，许秋两篇文章的整体框架已经完全构建了出来，论文完成度均达到了六成之上。 这个进展还是非常迅速的，毕竟文章写多了，许秋也总结出来一套写作的套路，对于类似的体系，直接换个模板套用一番就是了。 倒不是许秋不想写“新”东西出来，实在是客观上确实没什么新东西出来。 像材料领域属于应用科学，就是靠一点点进步，一步步的向前挪，最终量变达到质变，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想要一蹴而就，还是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而且，新不等于好，大多数在学术圈里的“新”东西，之所以新，是因为差…… 举个栗子，刚入行的科研白可能会有疑惑，“为啥我们不做结构呢，这个新结构没人做啊，为什么一定到去跟随大佬的脚步，做类似的结构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大概率不是没人做，而是有人做了，但性能不好罢了。 在现实中搞科研又不是说，循着一条死路死磕下去，结局就是死，什么机缘、什么老爷爷，不存在的。 晚上，莫文琳和韩嘉莹拿到了新版i器件测试的结果。 和之前标样体系的最高值进行比较，如果不加遮挡板，直接测试平方厘米的器件，效率衰减幅度在0-60之间； 选用和标样相同的009平方厘米的遮挡，效率衰减幅度大约在10-0； 而选用尺寸的遮挡板，004和001平方厘米，效率衰减幅度分别降低至5-15以及0-10左右。 韩嘉莹找到许秋，汇报了结果，并分析道：“新i图案的和原来的标样相比，性能差距有些大呀，像原来h:ii体系效率有10以上，而现在用009平方厘米的遮挡板测试，效率就只有八5了。” “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不过……”许秋话锋一转：“现在只是0片基片的数据，样品数量太，而标样的数据都是多次重复出来的最高值，因此不能轻易下结论。” “也是哦，”韩嘉莹点点头，说道：“那我和莫文琳下周再做几批器件试试看。” “好啊，”莫文琳也应和道：“这次可能也和我旋涂的比较差有关。” “慢慢来嘛，多练练就好啦。”韩嘉莹鼓励道。 许秋疑惑的看了看两个妹子。 然后，韩嘉莹主动笑着说道：“师兄，给你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闺蜜莫文琳，你以后可不能欺负她呀。” 许秋：？？？ 嘛，不管怎么说，两个人能够和睦相处，就是好事。 晚上，许秋回到寝室。 近几天寝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陶焱还在国外浪，据说毕业典礼前才会回来，任斌也回了趟疆城老家，还没有回来。 现在临近毕业，同学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搬家、扔东西，可以看到各种杂物堆满了垃圾箱。 楼底下还有一个专门的捐赠箱，可以往里面投放旧衣物，到时候会作为爱心捐赠给落后地区的学生。 偶尔还会有收购废书的老头出现，之前几十块买的课本，收购价只有一块左右。 不过，《高等数学》、《数学分析》、《程序设计》之类的基础学科必修课，或是《近代史纲要》等政治课的课本贬值的幅度不大，能卖个5块、10块的。 此外，学校在大四毕业生七月份拿到毕业证以后，就要开始撵人了，不能继续住原来的本科宿舍。 而新的研究生宿舍要等到开学后才能够分配好，因此在研究生正式入学前，许秋就处于无家可归的境地。 好在，像是他这样的保研生，可以把行李暂时存放在学校。 当然，这都是问题，想必魏老师会帮忙解决的。 不是有句话叫做，有问题找兴思嘛。 许秋进入模拟实验室中。 此时，模拟实验室已经完成了上千次基于新i图案器件的性能测试，并进行了结果汇总。 首先，相较于标样，用同等大，也就是009平方厘米的遮挡板测试新版i图案的器件，效率衰减的平均值大约在6左右。 其中，基于h:ii体系的新版器件，效率最高为95。 这说明侧向电流对器件性能的实际影响，并没有之前龚远江说的那么夸张。 莫文琳说的也没错，可能确实是她这批器件没做好，当然，这是她第三次制备器件，做的差了一些，也情有可原。 这个效率衰减姑且算是坏消息，剩下的就全都是好消息了。 一方面，用新i图案制备的器件，理论上一片器件可以得到无数个结果点，每次测试的时候，遮挡板换一下位置，就是一个新的电池器件。 而单次制备器件获得的数据量变多，可以降低器件制备次数，之前要做10批、15批的器件才能得到的结果，现在可能只需要5批、八批，可以缩短实验所用时间。 另一方面，考虑到同一器件上不同位置处的薄膜厚度以及共混形貌有些许差异，在器件不同位置进行测试，其实也是一种对制备条件的摸索过程，类似于之前的调控旋涂转速的操作。 此外，在冲刺效率的时候，还可以用尺寸001平方厘米的结果。 就像在这次摸索过程中，虽然009平方厘米的大尺寸效率结果平均降低6左右，但是001平方厘米的效率结果反而平均上扬了左右。 导致许秋直接打破了自己之前的记录，h4:i-4f体系的最高效率，从1175突破到了10八。 这是他的器件效率首次突破1，距离世界纪录更进一步。 而且，这种测试结果，模拟实验系统也是承认的，系统进阶任务也更新为： 进阶任务（三选一）：打破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光电转换效率世界纪录，增幅需超过05，（当前世界纪录为11，目标值为171，宿主当前最高值为10八）；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发表si一区文章10篇（宿主已发表篇）；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在《自然》、《科学》、《细胞》任一杂志上发表一篇文章。 s：猜猜看三选一任务会先完成哪个？a打破记录&b十篇一区发表s顶刊。 330 龚远江：要不要考虑再收几个交换生啥的（求订阅） 周一上午，九点四十分。 课题组八人一同前往材一1八，发现魏兴思正在和人打电话，并向他们抬手示意“你们先坐下，稍微等我一下”。 许秋和上次组会一样，走到魏兴思旁边的办公桌，这里配制的是转椅，坐起来比较舒服，其他人则在办公室大电脑旁边的椅子处排排坐下。 魏兴思没有开免提，不过许秋离他比较近，能够听出来和他打电话的人是龚远江。 魏兴思：“嗯，莫文琳表现的挺好，我现在把她安置到我们组里一个博后那边暂时住下了。” 龚远江：“那就好，对了，徐正宏那篇s你看到了吧，他们id 魏兴思：“当然看到了，他们组那个老板梁浩贤还特意发邮件把文章给我发了过来，显摆嘛这不是。不说他了，前几天许秋和我讲，莫文琳过来做了一个三元体系，效率达到了105，这工作我决定给她一作，打算投a试一试，体系也挺简单的，就是我们组开发的一种给体、一种受体，再加上&b……不过可能得过段时间，我们这个二元体系的文章还没发呢。” 龚远江：“嚯，一篇a就送我了？你们这也太猛了吧，是不是还藏着其他大招没放出来？给我透个底呗，现在材料开发到什么程度了？” 魏兴思：“哪有什么大招，我们同时开发的体系也不多，就几个嘛。而且，目前基于ii单元的体系效率最高也就10出头。不过，我觉得我们ii系列应该比徐正宏他们的 龚远江：“行吧，行吧，要不要考虑再收几个交换生啥的，我这边啥都缺，就是不缺学生……” 魏兴思：“喂，喂——哎，信号好像不太好，我这边要开组会了，等什么时候你来我这边，我再好好招待你，就先挂了啊。” 龚远江：？？？ 课题组众人：？？？ 许秋还是头一次见魏老师这个样子，看来他和龚远江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好。 在基友那边吹了一波，魏兴思满面春风：“我们开始组会吧。” 看了一圈排排坐的众人，魏兴思问道：“吴菲菲，你那篇a的大改回复意见写好了吗？” 吴菲菲回应道：“还差一些，今天晚上应该能弄好。” “行，”魏兴思点点头：“尽快完成。” 吴菲菲之前投稿a的“异丁胺有机间隔层二维钙钛矿体系”文章，许秋帮忙分析过gias数据，还挂了二作，不过他负责的gias部分没出问题，因此改文章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吴菲菲开始汇报：“上周基于对苯二乙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体系，最终效率达到了11，现在除了光源和as的数据，其他表征均已经准备齐全，瑞典冯盛东那边已经送样了，他们表示会尽快安排测试……” 许秋看到魏老师转头过来，知道是询问光源的事情，便主动补充了一句：“光源是这周四白天测试。” 魏兴思“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这次光源测试，除了段云和田晴以外，其他人都过去吧，先把测试方法都学会，以后可以采用轮班制，每次去……四个人吧。” “好的。”许秋回应道，四人轮班相对比较合理，刚好一辆车就可以坐得下，而且他们的样品数量一般也不多，四人交替测试起来也足够了。 段云ja文章在准备收尾，另外一篇asai的文章在整理数据，不过后面那篇asai，也就是添加一、二维材料后的热电器件的性能一般般，工作新意也一般般，文章扑街的概率比较高。 田晴的hsrv综述文章投出去后，魏兴思又给她安排了新的工作，“正丁胺、苯乙胺等基准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材料的机理研究”。 组里其他人都是自己拟定一个初步的课题方向，然后找魏兴思讨论、完善实验方案，而田晴属于特例，由导师直接安排课题。 这也是魏兴思的无奈之举，因为不给她安排工作的话，她就不会自发进行实验…… 许秋上周主要在写两篇文章，还有抽空被采了个访，出了个圈，又设计了新i图案的器件，并测试了一番，没什么实验数据可汇报，就简单讲了几句：“新i图案，初次测试结果较标样低10-0左右，不过样品数据不足，还有待进一步的探究。” 陈婉清汇报：“ii体系的文章，基本完成，只差填入光源数据即可。 ii体系，进行了一系列基础表征测试，其光吸收相较ii发生了红移，已经靠近到了近红外的区域…… 目前和10体系结合，效率最高可达956…… 进一步的优化方向是通过引入吸电子基团，让其光吸收进一步红移，计划开发ii-4f/>4l/>d等……” 许秋在下面暗自嘀咕，之前他只是随口一提，学姐倒是记得挺牢，直接把自己之前的想法给搬了出来。 魏兴思随口说道：“嗯，继续加油。” 现在组会上魏老师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主要是每个学生的工作都稳步有序的进行着，这个时候他要是瞎指挥，随意指点一波江山，最后反而可能把实验给搞得一团糟。 毕竟他不是一线实验人员，在具体工作的实验方面真的不一定比学生强，此时，选择当个拉拉队队长、吉祥物，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韩嘉莹和邬胜男上周分别合成了h4系列给体材料，以及i-4f、i-d、f-4f三种受体材料。 本来是打算进行器件性能测试的，但许秋在周日征用了手套箱，进行新i图案的器件测试，因此这几种体系的器件还没来得及做，两人也就没有什么数据可以汇报。 最后，莫文琳出场，她负责的三元体系已经汇报给魏老师了，也就没有再讲，而是进行了一场文献综述汇报，这也是每个新人都要经历的第一步。 综述方向是许秋给的，关于近些年有机光伏领域三元共混体系的发展。 她总体表现的不错，落落大方，而且汇报时也能够抓住重点。 因为是新成员，魏兴思额外多鼓励了几句，还不断嘘寒问暖：“来魔都还适应吗？”、“住的怎么样？”、“许秋他们有没有好好教导你。” 莫文琳微笑着回应：“我之前在东伐大学读的七年本硕，魔都生活还是很习惯的”、“邬胜男学姐那边的宿舍条件很好”、“许秋他们对我也非常好”。 许秋在旁边默默吐槽：“魏老师，别装了，你已经暴露了。” 331 神色复杂的吴菲菲（求订阅） 组会后，有机五人组简单开了个会，商议了一下接下来工作的分工情况。 现在，有机五人组内部的人员架构，按照达者为先的原则，许秋作为主导，既负责自己的项目，也负责统筹其他人。 许秋之下是陈婉清和韩嘉莹，她们两人均已经掌握了有机光伏领域的各项测试、表征技能，文献积累量也足够，可以独自执行项目，也有指导其他人实验操作的实力。 再之下是新来不久的邬胜男和莫文琳，邬胜男在许秋的指引下，ada类型受体合成做的比较多，其他表征以及文献积累方面正在慢慢补足；莫文琳的实验经验几乎为零，只刚刚初步学会器件制备，不过在龚远江那边培养了一段时间，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献阅读量比较多。 当下，许秋的主要任务是专心撰写手中的基于10:ii和h:ii体系的两篇文章。 陈婉清手头ii体系基本完成，正忙着ii体系的各项表征，可以顺带对邬胜男和莫文琳进行教学。 邬胜男、莫文琳和韩嘉莹负责做器件，包括三种新受体体系、三元体系和h4体系。 其中，邬胜男和莫文琳轮换进行实验，她们每天各自蒸镀一批器件，每批器件0片左右，所有人要做的体系放在一块做，不分彼此，韩嘉莹负责辅助、教学。 说起来，三元体系，自上周莫文琳误打误撞做了一批h:ii:&b体系，得到超过二元体系的器件后，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也开始三元体系的性能摸索，现在已经拿到了初步结果。 确实有一些三元体系的效率可以比原先二元体系高，但最终效率并没有突破1的。 因此，这种策略暂时来看只是一条路，老老实实的开发新的给体、受体材料，做二元器件才是王道。 不过，从发文章的角度来看，还是有搞头的。 这部分许秋打算就交给莫文琳，能发多少文章就看她的本事了。 下午，开始实验前，韩嘉莹提出疑问：“我们要继续新图案的i基片吗？昨天的测试结果不是很好……” 许秋想了想更换掩膜版的难度，当即表示：“不用更换，直接用你们现有的体系尝试吧，测试的时候用009平方厘米和001平方厘米的遮挡板，各取十组数据。” 其实，也确实没必要更换回原先的老基片，在模拟实验系统中已经进行了上千次的测试，结果表明新基片的优点是远多于其缺点的，只是其他人暂时不知道罢了。 许秋已经在有机五人组中确立了威信，见他已经做出决定，没有人表示异议。 韩嘉莹偏过头，说道：“邬胜男学姐，第一批你先来吧。” “可以。”邬胜男轻轻点头。 她们离开进入实验室后，许秋也在思考新基片可能带来的其他问题。 想来想去，好像没什么需要改变的。 j-v曲线测试时的探针装置，以及测试liv、q时的样品托，这些和基片图案相关的设备，都不需要更换。 因为原来基于老基片的是八个探针的，左三右三，前一后一，现在新图案只要在基片的上下方分别连接一个探针触点就好了，不论是左右的三组还是前后的一组都可以。 要是把基片图案改成龚远江他们那种风车状的话，那倒是需要重新设计一番八探针的位置。 不过，实验室里的两个样品托中，有一个样品托的探针脱落了两个，需要拿去修理一番。 之前发现这个情况后，因为有另外一个样品托备用，暂时不影响使用，就一直拖着没处理。 现在许秋想起来了这事，便决定索性把这事情给解决掉。 样品托是之前吴菲菲找物理系的一个教授做的，对方开了个公司，偶尔接一接私单，搞点外快。 这种情况在高校的理工科院系不算少见，毕竟这年头都在搞副业，光靠主业教授的工资，在魔都这样的一线城市，稍微有些不够看，大概率不如精英码农赚的多。 其实，魏兴思和许秋也完全可以搞一个公司，把自己开发出来的材料自己合成一批拿去卖，和深城那家以及其他光电公司抢抢生意。 有大量研究成果做背书，魏兴思再亲自在业内打一波广告，还是能抢到不少生意的，毕竟材料开发者自己开的公司，听起来就有保障嘛。 不过，魏兴思对钱财没那么看重，他在魔都有一套大房子，数百万存款，稳定教职，而且年龄到了40，该享受的基本也享受过了，平常基本的物质需求都能够满足，金钱对他的驱动力就很了，更想追求一番事业，也就是在科研方面有所突破。 因此，他平常给学生发的奖金，请客吃饭，其实有一大半用的都是自己的钱，毕竟学校报销也不是什么都能报销的。 许秋暂时也没这个想法，也许之后有机光伏这个领域研究成熟走向应用的时候，他会去参上一脚，但不是现在。 现在就是花钱买时间的时候，如果反过来用自己的时间换钱，那就本末倒置了。 许秋找吴菲菲要到联系方式，联系了一下那位物理系教授的学生，然后派韩嘉莹把样品托送了过去。 下午四点多，第一波邬胜男制备的器件，已经蒸镀完毕，开始进行测试。 许秋听到实验室方向，不时传来“哇哦~”、“11！”、“又提高了！”的声音，不由的笑了笑，心中暗想：“11都是我这边上周的结果，最新体系昨天都已经突破1了。” 没过多久，韩嘉莹从实验室中蹦了出来，向许秋报喜：“师兄，猜猜我们现在测试结果达到多少啦？” 许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喊那么大声，隔老远就听到了，破11了吧。” 韩嘉莹嘿嘿一笑，说道：“目前为止测了五个体系，用面积001平方厘米测试得到的结果，器件效率均超过了10，而且有两个体系还突破了11，都是分别是我的h4：ii，以及师兄的h:i-4f。” 吴菲菲、段云和田晴此时都坐在办公桌前，她们听到这个结果后，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其实，段云和田晴倒还好，这两条咸鱼，都对文章没太大的追求。 而吴菲菲的神色就有些复杂，她和许秋的研究领域不同，一直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许秋一步步从最开始的科研白，到渐渐暂露头角，然后在科研方面盖过她的风头，现在又带领着五人团队，不断取得突破，而且可以预期的是，未来他将走的更远。 s：又是日万的一天，当前欠更，已还7，还差6k。 332 肥美的韭菜（求订阅） 拿到了几种新材料的初步性能表征数据后，有机五人组的主要的任务变更为准备光源样品。 “都过来一下，”许秋召集众人：“统计一下这次光源的样品。学妹你负责记录。” “好哒~”韩嘉莹取出实验记录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6月1号，光源样品准备”。 许秋说道：“首先是我的ii和ii衍生物体系，包括10:ii、h:ii……等1个体系，每个体系都要有给受体单独组分、共混组分的样品，不同体系之间，可能会有部分重复的样品，就不需要重复测试了，先都记录下来吧，最后再统一整理。” “我的两个二维钙钛矿体系，异丁胺和对苯二乙胺有机间隔层的……”吴菲菲在内心估算了一番：“一共八-10个体系吧。” “我的fi及衍生物体系……”邬胜男补充道。 “我的简单，就只有一个三元共混体系。”莫文琳笑着说道。 “帮俺也测两个热电的样品怎么样。”段云从里间实验室归来，也跑过来凑热闹。 “可以啊。”许秋点点头。 “最后，我自己的h、h、h4体系……”韩嘉莹记录完毕，皱了皱眉头：“好多啊，这回怕不是要准备00多个样品。” “没办法，刚好赶上一批新材料出世。”许秋摊了摊手：“先统计一下具体的样品种类和样品编号吧。” 半时后，韩嘉莹整理完成，向许秋汇报：“加起来，一共要做6组样品，每组重复个，样品数量就是169个。” “辛苦你啦，”许秋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说道：“看样子应该要完整的测完1时了，好在这次是在白天测试，不然通宵到上午九点的滋味还是比较难受的。” “是啊是啊。”“每次熬夜都要有黑眼圈。”“熬一次夜，就要贴一周面膜才能补回来。”几个妹子深以为然的附和着。 待她们讨论完，许秋开始安排任务：“今天晚上加明天，我们要配好各自的溶液，还有要准备大约50片硅片衬底，然后周三统一进行旋涂，钙钛矿和热电的样品，吴菲菲段云你们自己负责，有机这边的样品……” 许秋考虑到莫文琳的旋涂技能是有机五人组中最低的，刚好可以靠这个机会大幅度刷熟练度，便说道：“就由莫文琳你来旋涂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其他人纷纷响应。 周四早上七点四十分，组里除了段云和田晴外的另外六人在材一16汇合，带着6个49规格的样品盒以及镊子、一次性手套等必要的工具整装出发，一同打车前往魔都光源。 这次他们叫了一辆专车，可以载七个人的那种，价格稍微贵了一些，不过相比于打两辆车还是要划算一些。 八点四十多分，众人到达光源门口，做好登记后，领取个人辐射计量计、门禁卡，进入内部。 莫文琳是第一次来的，好奇的到处观望着。 她在硕士期间基本上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学校外出测试，毕竟主要方向是有机合成，实验设备课题组都有，表征测试手段一般都是常用的那些，学校的公共仪器平台基本可以满足。 不像搞材料的，表征测试会比较复杂，要涉及到光源gias、瞬态光谱as以及其他大型非常规仪器。 韩嘉莹叽叽喳喳的给莫文琳当着导游： “这个是个人辐射剂量计，可以检测辐射强度，不过不是实时的……” “原来是这样，就像这样别在衣服上就可以了嘛？” “嗯嗯，带在身上就行，那边是……” 许秋则盘算着将魔都光源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 当前模拟实验室的体积已经达到了1000000立方米，即一百万立方米，而魔都光源占地面积00亩，也就是0万平方米。 看起来魔都光源的占地面积很大，其实一大半都是道路、空地、绿植，还有食堂、住宿处、办公楼等配套场所，主楼的占地面积许秋估摸着只有总面积的五分之一。 而且有一个面积很大的池塘，不过并没有鱼，许秋也不知道为啥要设计这个东西出来，大概是用来提升逼格，也可能是当初建造这里的时候批下来的地太多了…… 魔都虽然房价很夸张，但其实并不是因为真的缺土地，也不是盖房子用的钢筋混凝土的物料成本有多高，主要还是奔向一线城市的人太多，加上了房价这样一个筛选机制。 这座城市在用房价来告诉外来者，配钥匙吗，三百万一把，一千万三把，你配吗？ 其实，这也是城市之间发展不平衡导致的结果，如果国内每个城市都堪比一线，或许就没有高房价这事情了。 当然，如果理解了高房价背后的本质，就会明白，就算没有高房价，也会有高教育成本、高就医成本等等冒出来。 对于肥美的韭菜们来说，镰刀永远都是存在的，无非是收割的形式不同罢了。 除非生产力真的发展到物质生活极大丰富那种程度，不然割韭菜这套社会运转的底层逻辑是不会改变的。 许秋动手将光源主楼装入模拟实验室中，至此，除了瑞典那边的激光实验室外，有机光伏领域涉及的各种实验室都已经集齐了。 说起来，什么时候能去瑞典玩玩呢？ 暂时估计是没机会，之前申请中瑞国际交流项目要七月份才开始递交材料，年底才能出结果，要是能评上的话就可以公费出国交流（旅游）了。 一行六人进入主楼，找到&bl14&b1线站。 前一组的测试人员已经测完离开，接待许秋他们的老师是第一次碰到的那位资深老师，罗阳。 寒暄了几句，罗阳开始进行调试。 之后，众人开始正常的测试，吴菲菲、邬胜男一组，韩嘉莹、莫文琳一组，两组人轮换着进行换样、测试操作，陈婉清负责实时处理实验数据，导出gias结果。 许秋开始划水…… 嗯，也不算划水，他在撰写手上的两篇文章，直接把热乎的gias数据插入文章中。 这次测试没出什么意外，射线的能量是正常的10千电子伏特，中途也没有掉光现象发生。 晚上八点半，样品测试完毕。 段云的几个样品都扑街了，测试的结果都是环状的，表明样品应该是多晶结构，在面内、面外没有取向性分布。 这次光源的数据还是比较关键的，吴菲菲那边一篇jas，许秋这边一篇a，一篇jas，陈婉清这边一篇ja，都是只差光源数据。 周五，许秋从模拟实验室中找到两个新的三元体系，交给莫文琳。 其中一个是h:ii：ii，另一个是&bd&b-:ii:di4-&b4，模拟测试的结果表明，这两个体系的性能均在11出头。 这两个体系都是围绕着许秋开发出来的ii，也算是他在为自己开发的材料进行造势。 在互联时代，讲究一个流量，得流量者得天下。 只要不是烂的扶不上墙的那种，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下，都能够火起来。 当然，这也只是现阶段的情况，未来如何还不好说。 因为一种策略，用久了就不灵了，在影视圈，早些年随便请点鲜肉，拍一拍，在各种媒体上宣传一番，就算剧情烂的一批，豆瓣酱评分拉胯，被人们追着骂着烂片，票房却依然能够坚挺。 但现人们慢慢开始不买账了，就比如《魔都堡垒》，主演傻狍子，制片成本6亿，最终票房一亿出头，投资方拿到手的不足六千万，直接亏损亿。 学术圈也是类似的，假如在有机光伏领域，近期发表的文章都是ii相关的，包括ii的衍生物，ii和不同的给体结合，基于ii的三元体系，那么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广泛关注、跟风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这种材料成为一种基准材料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周六加了一天班后，许秋搞定了手上的两篇文章，得到了最终草稿版本。 第一篇是10:ii体系，拟投a，一作许秋，二作韩嘉莹，三作陈婉清，四作邬胜男，五作魏兴思挂通讯。 第二篇是h：ii体系，拟投jas，韩嘉莹、许秋共一，三作莫文琳，四作陈婉清，五作邬胜男，六作龚远江挂通讯，七作魏兴思挂通讯。 不到两周的时间肝出来两篇a、jas这样级别的si论文，还是蛮快的。 这两个体系，一个效率八，另一个效率107，除了徐正宏他们开发出的id 如果被拒稿了，对许秋的影响也不大，最多换个期刊再投就是了，这种工作不愁没人要，他估摸着眼下ii这个工作的级别，引用次数破百是铁板钉钉的，一旦被确立成为基准体系，引用破千都有可能。 周日，许秋把文章发给组里的几个挂名作者，让她们帮忙找&bug，最后找魏老师修改、投出。 s：连着爆发了一周多，每天想剧情码字时间平均超过1时，有点更不动了，休息几天。当然，不是请假，只是恢复正常的更新量，日更六千，这本书从去年八月份开始发书，连着160天，从未断更、请假，作者君还是比较有节操的对吧…… 333 本科毕业（求订阅） 周一，简短的组会。 吴菲菲上周五投出了一篇jas，算是成功抓住了二维钙钛矿的风口，国外大佬们在s上吃肉，她发发jas、a喝口汤…… 她列出了新的工作展望，这回选择了丁二胺、己二胺、辛二胺三种有机间隔层的体系，没有继续跟风，试图走出自己的路来。 田晴新的工作刚刚开始，汇报了几组liv、f、l数据，暂时看起来还没什么起色。 段云的两篇文章正在收尾，最近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在考虑将来毕业后做什么的事情，毕竟开学就是博士三年级了，这方面还是要早做打算，许秋估摸着段云多半要离开学术圈吧，但也说不准。 陈婉清ii的工作也是上周五投出的，期刊是ja，组会上她报道了ii的相关表征测试，包括上周的光源数据，表征基本已经齐全了，她打算继续合成新一代的三种衍生物，ii-4f/>4l/>d。 许秋的两篇文章投了出去，紧接着又来了i-d、i-4f两个体系，打算选择h、&bd&b-两个作为基准，开启新的一轮撰写任务，同时和魏老师提了一句下午要参加毕业典礼，请一天的假。 韩嘉莹h1、h都已经投了出去，h体系效率不高，或许能发一篇asai级别的文章，但她的口味现在被许秋给养刁了，有点看不上影响因子区区八左右的期刊，懒得发。 她一边复习考试，一边整理h4体系的数据，同时继续合成&bd&b-的第二代材料，&bd&b--s、&bd&b--f1、&bd&b--f，分别在&bd的噻吩侧链上引入硫、氟原子，以及在&bdd上引入氟原子。 邬胜男的钙钛矿量子点综述文章投出后，开始全心全意投入有机光伏领域中，fi体系正在整理文章，而f-4f的体系在补充表征数据。 莫文琳报道了三种三元共混体系，包括许秋周五给她的两种新体系，效率均超过10，她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自己硕士辛辛苦苦三年，也不过两篇二区，现在马上就要有三篇文章，真的就像是大风吹来的一样。 当然，这种三元的体系属于道，因为材料都是现成的材料，没有材料方面的新意，所以不似许秋他们的二元体系好发文章，不过，最开始的几篇还是能够得上a级别，后面的几篇发发二区、弱一区，比如ja、等期刊还是稳当的。 毕竟，在许秋的把控下，不会出现那种三元体系没有二元体系高的情况出现，也不算是恶意灌水。 魏兴思听着众人的汇报，全程笑的合不拢腿，他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的，听到最后，大手一挥：“中午我们不点外卖了，请你们出去吃……就去吃捞圣猪肚。” 许秋在旁边暗自吐槽：“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话说魏老师怎么突然开始养生了……” “捞圣”就在隔壁大学路的商圈，现在组里的人有点多了，魏老师一车拉不下，便开车带了许秋、吴菲菲、陈婉清和韩嘉莹四个人，让另外四个人打车过去。 因为是周一工作日的缘故，来这边吃饭的人不多，他们没等多久便在店员的指引下进入店中，围坐在一张大桌前。 魏兴思开始点餐：“大锅胡椒猪肚鸡锅，额外加两份猪肚，胡椒粉另放……” 要是许秋自己过来，可能就只要猪肚不要鸡了，这里的猪肚很好吃，鸡的味道就一般般。 魏老师翻了翻菜单，这边菜品种类不多，便挨个按照菜单各点了一份：“上脑牛肉、海苔响铃卷、香煎午餐肉、香菇、铁棍山药……再来个甜品吧，花生冰沙，我们组里女生比较多，最后一份主食，双腊煲仔饭。” 点好餐，众人分头去调配蘸料，这种火锅店的蘸料种类都弄得很丰富，不过大多数蘸料都不太好吃，如果乱加一通的话，什么酱、菌菇酱、腐乳酱、麻油……最后出来的就像黑暗料理一般。 许秋吃火锅的话，一般偏爱简单的酱油碟加上香菜、葱花、米辣，如果是川味火锅会额外配一个干碟和一个油碟。 当然，不同人的口味不同，许秋眼角就瞥见段云调了两个大杂烩蘸料碟出来。 火锅店出餐很快，没过多久，除了甜品和主食外，菜就已经上齐，摆满了一桌子。 魏兴思平常在科研方面对学生要求比较严格，餐桌上倒是没什么太多的规矩，一群人你来我往的抢着菜吃。 半个多时后，众人吃饱喝足。 一番体验下来，许秋感觉这边的秘制蘸料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论是蘸猪肚还是其他菜都非常的好吃，像哥老瓜的酱油就比较咸。 返回学校，许秋和其他人分道扬镳，回了趟寝室，换上黄色衣领的学士服，戴上黑色方型的学士帽。 学士服和学士帽是昨天晚上班长跑寝送过来的，用来参加毕业典礼还有拍照留念。 不过，只有三天的使用期，之后就要回收给下一届的学生用。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用过好多届的缘故，许秋觉得这学士服的质量有些差，可以明显的看到裸露的线头，而且面料很薄，干净倒是挺干净的…… 下午一点二十分，许秋和两个室友一起出发，前往南区方大体育场，参加毕业典礼。 会场外的空地上停了很多校车，周围有保安维持着秩序，许秋他们穿戴着学士服，可以直接刷脸入场，像有些毕业生在毕业的时候，会有家长过来围观，也可以凭借门票入场。 进入会场内，三人按照之前发放的地图，找到属于材料系的座位区域坐下。 放眼望去，会场内的人还是蛮多的，毕竟魔都综合大学每年招生数量000多，也就意味着四年后有000多人毕业。 国内高校严进宽出，就算大学划水四年，毕业都不难，基本是有手就行。 毕业典礼内容很俗套，校长致辞，校友代表致辞、毕业生代表致辞，倒是没有持续太久，每人讲话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 三件套下来，正戏开始。 由校长、几位副校长和老师负责拨穗，拨穗代表稻穗或麦穗成熟，毕业拨穗象征毕业生已学有所成，可以展翅高飞。 学生们按照顺序排成长队，等了大概半个多时，终于轮到材料系。 许秋跟着大部队走上主席台，然后一位陌生的校领导，反正不是正校长，把他头上学士帽的帽穗，从右边拨到左边，再授予毕业证书，然后咔咔拍照，在主持人的示意下走下台。 铺垫了半个多时，结果十几秒结束，略微有些索然无味。 许秋下去一看，毕业证书就发了一个壳子，内部的芯还得去材料系的教务处领取。 在排队等候拨穗的时候，许秋和两个室友散开了，于是他便独自来到双子楼东主楼六楼，电梯里还遇到了几个材料系的熟人，打了声招呼，一起走入教务处607。 材料系分管本科生的教务员，自许秋进入材料系后，三年都没有换过，名为黄芳，是一位中年女性，约莫0多岁，魔都本地人，文文静静，有些瘦弱，戴着圆框眼镜。 排了几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了许秋，他主动将一卡通放在刷卡处。 黄芳操作电脑在教务系统，确认毕业信息审核已经通过，随后伸手说道：“学生证。” 许秋依言递过学生证。 黄芳将许秋的学生证翻开在第一页，取来旁边的印台，蘸了蘸红色的印泥，啪的盖上了一个“此生毕业，留作纪念”的章，随后在旁边一堆证书中，翻找到了许秋的毕业证和学位证，连带着一个学位证的壳子一同交给他，最后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恭喜毕业。” 离开607房间，许秋将毕业证、学位证的封皮装好，原地驻足了一会儿，这才向材一走去。 接下来的日程，主要是穿着学士服拍照。 其实，许秋对拍照这种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不过韩嘉莹很感兴趣，她还特意把之前买来玩了没多久就放着积灰的单反拿了过来。 虽说单反她不怎么会用，但毕竟是单反嘛，开着自动对焦，拍出来的照片质量也比普通手机要好一些。 韩嘉莹化身为导演，首先指挥着许秋在实验室内摆出各种造型，单独拍照。 随后开始合影，先是和课题组每个伙伴单独合影，然后去找魏兴思合影，最后所有人站在一起，延时拍了一张全体的合照。 接着，许秋又找来陶焱、任斌两个室友，以及其他几个熟识的材料系同学拍了几张。 室内拍完，继续转战室外。 躺在草坪上，拍一张。 飞抛学士帽，拍一张。 整个人蹦起来，拍一张。 几个人一起把许秋举起来，拍一张。 拍照一直拍到五点半，直把许秋折腾了个够呛。 主要是学妹的拍照技术一般般，但人还特别挑剔，要求他一直保持微笑，动不动还要重新拍，导致最后许秋嘴部肌肉都笑的僵住了。 晚上，班级同学自发组织聚餐，算是散伙饭。 像魔都综合大学这样的学校，生源组成比较复杂，来自国内的各个地方，毕业后，有的扎根魔都，有的回归家乡，有的去了其他一二线城市，有的继续读研深造，有的出了国，可能还有人跑回农村养猪…… 总之，人们都知道毕业这一别，很多人可能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 因此，除了那些实在有事的，比如已经提前出国的，找到工作去其他城市开始实习的以外，基本上九成的同学都到场了。 聚餐是几位班长组织的，用的是班级里剩余的班费，不够的部分大班长和几个副班长自己垫了，地点在学校附近的“同庆楼”，也是专门接待这种群体宴席的饭店。 酒楼的菜是江浙菜，一共二十多道，很是丰富，味道也还行，酒水是啤酒、可乐和果粒橙，各自按需选择，也没人强迫。 吃到一半，同学们开始窜着桌子互相敬酒或是以饮料代酒。 大概是许秋之前刚在微博和逼乎上出过一次名缘故，来找他碰杯的不少。 “许秋，祝你前程似锦。”一位男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这谁啊，张，张什么来着？’许秋完全想不起对方的名字，只好萌混过关：“哈哈，也祝你前程似锦。” “许秋，我们也来走一个。”又一位邻桌的男生走了过来，是材物专业绩点第二的牛鸿业。 “牛鸿业，听说你去漂亮国了是吧，之后常联系哈。” “一定，（下次）一定。” 几圈下来，许秋喝的有点多，倒是没醉，就是喝饱了，中途去了好几次厕所解决。 在饭局临近结束时，班里的一位女生借此机会向她的男神表白，关于这一对许秋都有所耳闻，本来以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忍到毕业了才表白。 最终，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下牵手走在了一起，也算是给这场散伙饭添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334 新实验室计划（求订阅） 周二，许秋一觉睡到了九点才起床，昨夜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 在床上侧躺着缓了一会儿后，许秋抄起办公桌旁的手机，给韩嘉莹回了个消息，然后便看到了辅导员于强发来的邮件： “f：《0年魔都综合大学7八号文件》关于理工科院系实验室搬迁规划”。 “红头文件果然来了啊。”许秋嘟囔了一句，点开邮件查看正文。 魔都综合大学文件（0）7八号 各单位、院、系、所： 即日起，数学科学学院、化学系、物理学系、生物科学系、材料科学系、环境科学与工程系、高分子科学系、航空航天系等八大院系，位于邯丹校区的课题组、实验室需有序迁往江弯校区，仅保留必要的本科教学设施…… 0年6月八号 八大理工科院系，数学系这种没什么实验室的最好搬，只要把书柜、电脑之类的带过去就行了，其他七个系都有各自的实验室和实验设备，估计搬迁起来阻力会比较大。 这次学校算是几乎把理工科给一打尽了，理工科院系里面只有一个核科学与技术系作为漏之鱼，还会继续留在本部邯丹校区，大概是搬起来不方便？ 许秋其实一直都好奇，这核科学与技术系平常都在研究些什么，应该不至于在偷摸着造蘑菇，估计就是学一学理论，研究一下怎么处理核废料啥的吧。 据说种花家的蘑菇遍布全国各地，什么高铁上，货车上，深山里，防空洞里，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邮件里除了红头文件外，后面还有辅导员的补充说明： “九月份材料系的研究生新生，需要自行选择宿舍位置，是在邯丹还是在江弯，要在八月15号之前在学校u系统中完成确认，一年后才可以重新选择。如果逾期不确认，学校就会默认按照江弯校区进行安排。院系实验室搬迁时间可能持续较久，而且理工科院系统一搬迁到江弯后，宿舍资源可能会比较紧张，建议同学们慎重考虑……” 辅导员还是比较为学生着想的，几乎是明示“不要把宿舍选择江弯”，而学校方面则更倾向于把学生给弄到江弯去，不过也没有强制执行，玩釜底抽薪那一套。 许秋起床后，随手给魏兴思发了条消息表示“会晚点过去”，简单洗漱了一番，先去全家便利店买了一个梅干菜肉包，一个奶黄包，然后一边吃，一边往材一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收到了魏老师的消息“到了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上午十点多，材一1八。 “魏老师，你找我。”许秋主动招呼道。 魏兴思“嗯”了一声，招手示意许秋来到他身边，说道：“学校的关于搬实验室的文件下来了。” “这么巧，”许秋回应道：“我也收到了辅导员的邮件，他让我们提前选宿舍，江弯、邯丹二选一，一年后可以重新再选一次。” 魏兴思不假思索道：“那就先在邯丹这边住着吧，估计江弯那边装修得花费半年，整个实验室搬过去也得半年，等全部弄好再过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许秋顿了顿，说道：“对了，我这边毕业后，到七月十六号，学校本科宿舍就不能住了……” “我想想，今年课题组放假的时间还是八月份，”魏兴思略作考虑，说道：“要么你去找个学校周边的短租房，租两个月，房租可以找我报销。” “我试着找找看吧。”许秋接话，心里则在盘算，如果按照八月一号到十五号放假的话，本科宿舍可以住到七月十六号，研究生宿舍大概八月二十多号就可以开放入住，那么放假前住两周，放假后住一周，加起来只有二十天，还要找房子、搬家什么的，太过麻烦了。 想到这里，许秋说道：“实在不行，我住张疆那边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正常本科毕业生在离校之后，校园一卡通就会被注销，不过本校保研的同学除外，他们的校园一卡通使用权限会保留到九月十五号，吃饭、洗澡、校车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因此就算暂住张疆也没太多的不方便。 “你自己决定吧，”魏兴思点点头：“反正要是租房的话找我报销，有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及时和我沟通。” 随后，魏老师继续之前的话题：“关于江弯新实验室分配规则已经出来了，现在是公示期间，我们组科研经费三年折算下来是40多万，系里排第五位，科研成果方面，折算分数100分，系里排第一位，总排名第三名。最终，系里分配给我们的实验室有两间，一共大约15平方米，在江弯先进材料楼五楼的50和5房间。” 魏兴思从电脑中调取出江弯先进材料楼的建筑图纸，50和5两间实验室是邻接的，面积分别为77平方米和761平方米，形状上整体都偏向于正方形，当然不是标准的正方形，一边靠走廊，另一边靠窗，两侧则是墙。 魏兴思继续指着图纸介绍：“这边51房间是我的办公室，比我这边材一的1八房间稍微了些，只有1八7平方米，你们学生的办公室变成了系里统一的大办公室，一间坐二三十个人的那种格子间，分别在4楼和7楼，我们的排名比较靠前，所以这方面有优先选择权，当然这个也不急。 现在首先解决的问题是，我们需要从头设计一个实验室出来。这项工作就由你、吴菲菲和段云负责，吴菲菲之前参与了我们邯丹和张疆初代实验室的设计，有一定的经验，段云会ad制图，可以帮忙绘图，我已经和她们讲过了。 大致的规划是一间有机实验室，另一间器件和表征实验室，你负责统筹，尽快把初步的设计图纸做出来，暂时可以不用考虑经费的事情，比如之前你不是看上龚远江他们的联排手套箱了吗，可以先设计出来，到时候我们在统一讨论，进行取舍。” “嗯，好的。”许秋点点头，自己diy一间实验室，想想还是蛮不错的，自己就管拍脑袋，然后弟们负责干活…… 魏兴思的声音打断了许秋的胡思乱想：“田晴那边已经确认了，rald七月六号到九号来我们这边交流，也就是下周二到周五。对了，他对我们近期做的非富勒烯领域很感兴趣，到时候可以和他交流一番。” “要准备什么的吗？”许秋问道。 “那倒不必，这次主要是rald做汇报，我们的话，直接用之前去龚远江那边交流的就好。”魏兴思解释完，又问道：“现在你手下几个人管理起来没什么问题吧，之后有什么实验规划。” “管理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许秋扭捏道。 “就是什么？”魏兴思好奇道。 “就是，还有点缺人手……”许秋挠挠头说道。 “还缺？！”魏兴思夸张的叫了一声，随后失笑道：“这话要是让吴菲菲她们听到，估计得打你一顿，你自己看看，除了有机光伏现在有五个人外，其他领域都只有一个人，本来钙钛矿两个人的，结果孙沃这家伙回去了这么久还不过来。” “这不是多多益善嘛。”许秋笑呵呵说道，其实他也不指望一时半会儿能再多添人手了，只是刚才说顺嘴了，只能继续往下说。 顿了顿，许秋将话题回归：“之后的实验规划，ii体系要研究的方向还有很多，比如d单元的侧链调控，进一步优化d单元的共轭长度，a单元的基团种类、数量和位置，ii系列非富勒烯受体的相关机理研究，有机光伏产业化相关研究，包括非卤溶剂、柔性衬底、大面积器件、半透明器件，还有进一步提升器件性能的叠层器件……” “这么听起来，好像是有点缺人哈。”魏兴思想了想，说道：“下学期的博士生是你，硕士生是孙沃，没有招生名额了，我看能不能物色几个本科生吧，不过估计很难招到像你和韩嘉莹这么厉害的了。” 许秋点点头，没有接话，继续讲他近期的实验计划：“本来之前还想做基于单氟、单甲基取代ii基团的i-f和i-材料，现在看来时间有些来不及，主要是光源数据，下次测试估计要等到九月份。放假前还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我打算先把i-4f、i-d两个体系的文章整理出来，投掉。” “这两个工作就是性能超过11的那两个？”魏兴思问道，他因为不是一线实验人员，所以具体的实验数据他还真的记不住，只能在脑海中有个模糊的大概，就连许秋偶尔都会忘记一些实验数据，还要跑到模拟实验室中翻看一下测试记录。 “没错。”许秋点点头。其中，基于i-4f、i-d受体和&bd&b-、h给体的体系，最高效率可达11以上，而基于i-4f和学妹的h4体系，最高效率已经超过1。 工作要循序渐进，文章也要一步步的发，h4:i-4f的那个体系，核心围绕着h4，许秋打算将它放在h:i-4f体系之后发表。 “打算投什么期刊呢？”魏兴思又问道。 “i-4f涉及的合成比较多，投《德国应化》吧，a级别的主流顶刊基本都投过了，这次想试试这个，另外一个i-d的体系打算投a。”许秋回应道，jas和a都是化学类的顶刊，级别差不多，相对来说漂亮国那边更认可jas，而欧洲那边更认可a。 “《德国应化》，a啊，”魏兴思想了想，说道：“行，放假前我们争取把这两个工作给投出去。” 335 DY实验室（求订阅） 离开魏兴思的办公室后，许秋找到吴菲菲和段云，一起讨论新实验室的设计方案。 许秋还叫来了莫文琳进行会议记录，韩嘉莹正在考试复习，而且还跑去了张疆做合成，就不麻烦她了。 许秋开口道：“吴菲菲学姐，你先来讲讲，你比较有经验嘛。” 吴菲菲也没绕弯子，直接说道：“首先要确立实验室的归属，50、5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有机实验室，另一间是器件加表征实验室，该怎么分配。” 许秋接话道：“这个是问题，两间房间的面积反正也差不多大，我看就把大一些的50给有机吧，怎么样？” 吴菲菲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许秋看向段云，征询他的意见。 “可以啊，”段云随意说道：“反正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估计新实验室和我关系不大，制图方面交给我，其他的你们决定呗。” 莫文琳动笔，写下“50有机，5器件加表征”。 吴菲菲继续说道：“确定了实验室归属，接下来就要规划具体的细节，主要包括集中供气的管路铺设，仪器设备的具体摆放位置，此外还要联系制作实验台、通风橱、装修以及联系搬家公司。 其中集中供气管路、通风橱以及搬家公司是院系统一安排的，我们直接联系指定的公司即可，产生的费用也将由院系统一支出，算是学校对这次搬迁的补偿。 不过，其他的几项，包括实验台和装修就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嗯，先把这几点记录下来，等最终方案确立了，再联系他们几家公司，实验台和装修我们可以找魏老师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渠道，对了，我补充一点……”许秋继续说道： “之前参观龚远江课题组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手套箱是联排的，因此我计划把我们组的手套箱也设计成类似的结构，左边有机旋涂，中间蒸镀测试，右边钙钛矿旋涂。 一方面避免基片在传输过程中遭遇空气，另一方面也让有机和钙钛矿的溶剂氛围不会互相污染，而且只需要额外增加一个手套箱，不会增加太多的预算。” 这个策略，他之前已经在模拟实验室中试验过了，虽然他提出的这种三联手套箱比较丐，但是效果是显著的，得到的器件性能基本和龚远江那边的三联手套箱相当。 “这个想法好，这样我们就不用抢手套箱做实验了，”吴菲菲开玩笑道：“现在你们有机方向有五个人，我一个弱女子可抢不过你们。” “学姐你说笑了，”许秋摇摇头道，说道：“那我们继续讨论吧。” “嗯……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吴菲菲突然说道：“这次学校对实验室安全格外的看重，所以钢瓶需要放在指定的钢瓶柜中，且周围不能摆放物品，另外院系提出的集中供气，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许秋疑惑问道：“集中供气，和安全有什么关联吗，压力容器又没有减少……” 吴菲菲摊了摊手道：“我也不清楚，大概管路固定了以后，能够减少私下连接管路的现象吧。之前一些老的实验室，就存在类似的安全隐患，现在统一重新设计，也算是试图从源头上解决这些问题吧，反正学校立了规定，我们暂且遵守就是了。 许秋点点头，学校的出发点确实是好的，至于能有多少效果，他也不清楚，不过做了总比没做好嘛，如果因为难或者一时半会儿没效果就不做，那问题就永远也解决不了。 吴菲菲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需要首先确定钢瓶的位置，然后才能确认管路怎么铺。” “唔……”许秋考虑片刻，说道：“钢瓶就放在5器件和表征实验室吧，5这边是耗气大户，像现在邯丹16这边平均每个月要消耗0瓶左右的氮气，张疆有机那边的实验室，就充个氮气球，耗费不了太多氮气的，一个月都用不了一瓶。” “可以，”吴菲菲点点头：“最好把钢瓶的存放点放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这样方便连接两个实验室。许秋，先以钢瓶摆放作为起点，绘制草图吧。” 许秋从莫文琳的手中拿过实验记录本和水笔，开始绘制。 参照着现有的材一16和张疆微电子a50实验室，包括许秋偶尔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diy，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实验室雏形。 首先，许秋画出了一个正方形，并标记出大门和窗户的位置，作为5房间从空中的鸟瞰图。 之前在魏老师那边看到的建筑图纸，表明房间面积在70多平米，那么正方形的边长暂且按照八米计算。 然后，在门口位置，并排画两个占地一平方米的正方形钢瓶柜。 钢瓶柜一般是能够存放两个气体钢瓶的，实际样式是长方形的，但在规划的时候要考虑到钢瓶柜开门，以及钢瓶的进出，所以要规划成正方形的。 接着，挨着钢瓶柜的右半边空间，许秋打算统一用作表征测试，于是规划一圈凹字型的三个大实验台，用来放各种光学、电学测试仪器，比如uv-vis、l、l、liv、q等。 凹字的中间空地再加一个实验台，可以用来进行一些实验操作，比如裁剪玻璃片，或者拆快递什么的。 随后，在凹字的左边立起一个玻璃的隔断，将5房间一分为二。 其中，右半边是刚刚规划好的表征实验室，左半边则是器件实验室。 器件实验室中，贴墙放置三个联排手套箱，房间八米的延展，每个手套箱长约米，加上中间的传送舱，空间也是足够的。 玻璃墙隔断的左侧再放置一个带水槽的实验台，上面可以摆一些超声波清洗仪、臭氧发生器等清洗基片的设备。 最后，在器件实验室的空位处放置几个药品柜。 “完成啦，”许秋长呼一口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说道：“关于5这个房间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总体完成度不错，不过……”吴菲菲补充道：“我们需要列出来集中供气的管路位点，上报给院系。” “好啊，那我们来算一算吧。”许秋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每个手套箱需要一个循环管路、一个手动供气管路，一个清洗管路，蒸镀舱需要额外一个供气的管路，有氮气枪的手套箱也要额外多一个管路，三四一十二，外面还有一个氮气枪，再预留两个接口，也就是5房间一共15个。 另外一边的50房间，因为这次学校提供的通风橱比较，我们就按照八个通风橱计算，每个都需要1个接口，再加上两个预留接口，一共10个接口。加起来也就是5个接口，其中个氮气接口，个用于再生的氮氢气接口。” 一口气说完，许秋瞥了一眼莫文琳的实验记录本，间她已经把自己说的全部记录了下来，便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这家伙有点东西嘛。 吴菲菲对照着莫文琳的记录本，消化了一番，说道：“就这么办，反正这次是院系出钱，我们也没必要太节省，这种集中供气的管路一旦装好了，之后想要再改装就比较困难了，多预留一些接口总归是好的。” “那我就继续设计50房间了。”许秋再次拿起笔，开始绘制。 有机实验室，相对来说比较好规划，可以直接将张疆微电子a50实验室缩后照搬过来。 首先是八个通风橱，四个一组靠墙放置，然后在房间的中间位置并排相对放置两个带水槽的实验台，最后再规划好烘箱、真空烘箱以及几个试剂柜的位置即可。 看过两张草图后，段云提出了一个意见：“具体的实验台、手套箱、烘箱之类的尺寸需要详细的测量一下，包括之前玻璃墙的隔断厚度都要考虑在内。” “嗯，有道理。”许秋想象了一下，要是直接拍脑袋随便设定尺寸，到时候搬家把仪器哗啦啦统一搬了过去，结果发现放不进去就尴尬了，总不能劈成两半，分开安放吧。 许秋偏过头，说道：“莫文琳，你来负责测量材一16这边的各个仪器尺寸，张疆那边我等下交给韩嘉莹。” “好呀~”莫文琳点头回应。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先拿这个草图找魏老师讨论一下。”许秋向另外三人说道。 336 实地考察（求订阅） 材一1八房间。 魏兴思听完许秋等人的汇报，说道：“草图方案看着还算合理，不过还是要去江弯那边实地考察一下，毕竟之前拿到的只是建筑图纸，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说不准……另外，还需要规划一下用水、用电的问题。” 许秋点点头，水电问题他们确实之前是疏忽了。 实验室里的仪器，大部分是正常民用的0伏特电源就可以，但有些是需要工业级八0伏特的三相电，需要提前规划、铺设好线路，并把线路隐藏起来。 不然，等全部弄好后发现少算两个三相电的接口，要么就得把之前铺好的线路再打开，要么就得把电线漏在外面了。 用水也是一样的，需要提前铺设水管。 魏兴思继续说道： “装修、水电和加工实验台这些，你们可以联系吴，通风橱的话，找老王，这两人的联系方式我等会儿微信推给你们； 集中供气，学校方面提供了联系方式，等下我把邮件转发给你们，好像是叫胡经理； 手套箱这个稍微比较麻烦，如果要三个拼接在一起的话，应该需要返厂加工，到时候就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做实验了，不过这个不急，放到最后我来联络吧，至少也得等到那边装修完。 你们下午就先去江弯考察一番吧。” “好的。”众人领命离开。 中饭后，许秋在16房间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卷尺，带上之前绘制的草图，随后和段云、吴菲菲和莫文琳一同前往校车点。 邯郸校区通往另外三个校区的校车乘坐点都在一起，也就是本部正门伟人雕像“毛像”旁边。 许秋等人到达乘车点，看了眼旁边的电子显示牌，下一班去往江弯校区的校车还有十分钟发车，司机已经把巴士停在了等待点，他们向保安大叔出示校园一卡通/>临时乘车证后，依次上车。 和去往张疆校区的校车不同，去往江弯校区的校车，因为不需要上高架，所以看起来比较l，是那种公交车样式的，可以站着乘坐，而非那种定员的客运大巴。 等了十多分钟后，校车发车。 现在去江弯的学生并不多，车里很空，除了许秋一行四人外，就只有一个司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路人同学。 这还是许秋第一次前往江弯校区，虽说校车对师生是免费的，但许秋一般也不喜欢到处乱跑，就连之前去张疆做实验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次去张疆校区。 现在，魔都综合大学的四大校区，许秋只差一个风林校区没有去过了，据说风林校区是医学生的天下，走在路上都会碰到有人扛着人体标本到处乱跑，想想都有些可怕。 相对来说，四大校区中，江弯校区应该是最偏僻的一个，位于十号线的终点站，要是再往北走一走，就要到海边了，再加上只有法学系入驻，没什么人，因此又被称为“江弯大草原”。 不过，等之后八大理工科院系一起搬过去，江弯那边应该就会热闹许多了。 十五分钟后，校车缓缓驶入江弯校区的校门，又往里面开了好长一段路，行驶了一分钟左右，这才缓缓停下。 道路两旁很多都是暂时没有开发的空地，被种上了绿油油的草，看来这“江弯大草原”的说法所言非虚。 下了校车，许秋打开地图导航，查看后发现，江弯校区是真的大，目测不比邯丹校区的本部多少，可能和政府那边拿地不算难吧，不过建筑相对比较少。 道路命名也挺有趣的，按照经一路、经二路、经三路……和纬一路、纬二路、纬三路……这样命名。 顺着导航，众人朝先进材料楼走去。 江弯这边的楼看起来都挺富丽堂皇的，不似材一、材二那种老破，而且大多都有冠名，法学楼，图书馆。 看来有不少从魔都综合大学毕业出来的校友，在发达了之后又回来建设校园了，或者是一些喜欢在各大高校留下自己名字的企业家。 当金钱的数量到了一定程度，再往上增加也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有些人需要名声来增加自己的满足感，当然也有些人比较纯粹，只是单纯的回报社会。 其中，最出名的还是中学里面的逸夫楼，基本上遍布全国各地，甚至魔都综合大学的邯丹校区里都有一个逸夫科技楼，平常有什么讲座汇报，也会在那里面进行。 走了十多分钟，一行四人终于来到被藏在校园最里面的先进材料楼下，今天太阳有些大，许秋还稍微出了一些汗。 附近有连着三排几乎一模一样的楼，中间一栋是先进材料楼，被分配给了材料系，另外两栋则被分配给了环境科学、化学和高分子系。 江弯这边之前就有一个归属于材料系，但半独立出去的先进材料所，在先进材料楼建好之后就已经提前搬了进去，并给这栋楼命了名，因此这边虽然是新楼，但并不是像张疆微电子楼那样空空的。 门口的门禁是比较高级的人脸识别门禁，许秋尝试的刷了下他的一卡通，门禁没反应，看来他没有权限。 内部的保安大叔看到了动静，主动走过来帮忙开门，一般这种门禁都是单向的，也就是内部有开关，可以直接打开，外面的话就需要刷权限卡。 进门后，内部的空调冷气开的很足，江弯先材一楼的楼高估计有五米以上，比材料一楼的三米左右的楼高看起来开阔不少。 “你们是什么人？”保安大叔问道。 “我们是材料系的学生，过来看一看新分配到的实验室。”许秋晃了晃手中的一卡通。 “噢，那你们进去吧。”保安大叔点点头，大学的保安通常练就了火眼金睛，尤其是那种当了多年的老保安，可以很快判断出哪些是学生，哪些是可疑人士。 见保安大叔没有核验一卡通的意思，许秋便将一卡通收回，随口问道：“请问这边的门禁怎么办理？” 保安大叔指了指旁边的保卫室，说道：“你们留一个人下来，到那边的登记一下学号，会尽快帮你们开通的。” “那我留下来申请门禁吧，你们先去五楼。”吴菲菲主动道。 “好的，学姐，记得把韩嘉莹、陈婉清等其他人的也申请一下。”许秋补充道。 “没问题，我有她们的学号。”吴菲菲点点头，她类似于课题组的管家，课题组每个成员的基本信息她这边都有。 电梯就在离门口的不远处，许秋、段云和莫文琳先坐电梯上楼，这边一共有7层，他们的实验室在5楼。 三人来到五楼，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其他人，估计这层楼都是新分配给材料系的，而他们是第一批过来的，其他课题组没有魏老师那么积极。 50和5房间的位置不错，距离洗手间和电梯都很近，侧对面就是楼梯安全通道，美中不足的是，离魏老师的办公室51房间也不远。 两间实验室靠近走廊这边都是透明的玻璃墙，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内部的情况，算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早些年很多实验室都是只有一个没有窗户的木门，而且还是向内侧开门的，要是出了安全事故，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比较危险。 不过，安全的同时，也牺牲了隐私，要是有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实验室y，就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了。 等下，听起来好像更刺激了…… 现在50、5房间，有门禁但是没有通电，门可以直接推开。 “下次过来得带两把锁。”许秋嘀咕了一句，推门走入50的屋内。 房间里没有吊顶，头顶有一个中央空调，还有几个烟雾报警器和水喷头，以及一个通风管道，地板是铺了瓷地砖的，有三处预留出来的水管从地下伸出来，一处在门口，一处在房间中央，还有一处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窗户看起来是铝合金的，推拉式。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电柜，上面贴了一张大纸，用蓝色记号笔写着“请勿随意关闭此处电源”。 扫视了一圈后，许秋蹲下，用手丈量了一块瓷砖的长度，他的大拇指和拇指完全撑开的距离大约0厘米，偏差在1厘米之内，通常，人们把大拇指和中指撑开的距离被称为一拃（ha），大约15-17厘米，因为不是整数的缘故，所以许秋更喜欢用大拇指和拇指之间的距离还估算。 试了试，刚好三个大拇指和拇指撑开的长度，看来是60厘米砖。 许秋起身说道：“开始干活吧，莫文琳，你负责拍照，主要拍地砖、窗户、电柜、门、天花板以及水管的情况，段云师兄，你来绘制实物图吧，卷尺给你……吴菲菲学姐，你来的正好，这边的地板上的落灰，需要清扫一下，拖拖地。” “许秋，那你呢？”另外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负责联络吴、老王和胡经理，魏老师刚刚已经把他们联系方式发了过来。”许秋晃了晃手机，说道。 337 学姐一雪前耻（求订阅） 许秋独自走到楼道，拨通了吴的电话。 “你好，我是魔都综合大学魏兴思课题组的学生。” “噢，之前魏老师和我提过，说你们在江弯的新实验室是要装修，对吧。” “没错，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碰个头，讨论一下方案。” “我最近一个月都在江弯这边，接了好几个你们学校化学系、材料系装修的单子。” “那行……”许秋考虑到下周rald要过来，就把时间推后了一些：“时间暂定在七月十号之后。” “好，好，到时候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之后，许秋又分别给老王、胡经理打了个电话，都把时间约在了七月中旬。 许秋打完了三个电话，另外三人的工作也完成了，都不是什么难度太大的活儿。 吴菲菲用洗手间那边的拖把拖了一遍地，这边洗手间的拖把还算干净，不像材一二楼的拖把，一股味道…… 段云在原先许秋绘制的草图基础上，加了很多标注，包括房间的实际尺寸，水管、通风管道、电箱的位置等等。 莫文琳也用她的水果6手机拍了上百张的实景照片，可以通过这些照片复现出房间的场景来，留作备用。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直接回去吗？”段云一边询问，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卷尺，拉出来，放回去，再拉出来…… “嗯……”许秋考虑片刻，说道：“先去看看51魏老师的办公室，然后到楼下四楼的学生办公室再看看吧。” “我同意。”吴菲菲说道：“先考察一下，看看学生办公室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 莫文琳没有意见，点头应和着。 在关闭了50、5的灯和大门以后，四人走到51门口，发现这边的门是锁着的，而且虽然也是玻璃墙，但在内部贴上了一层磨砂的贴纸，没办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可能是办公室的缘故。 许秋等人只好作罢，从旁边的楼梯下到四楼，然后走了几步，到达学生办公室401房间。 这边倒是没有锁门，不过也没有人，内部整体上看就是那种一个个的格子间，有0多个座位，还没有清扫，如果之后过来搬到了这里，组内讨论起来就不似之前在材一16的时候方便了，因为要注意到不能影响到其他人。 这时，许秋发现401房间内部还有一个房间，便招呼其他人过来。 房间用一扇门和外面的大办公室隔离了开来，里面同样是没有清扫，大约0平米，有五六张办公桌，差不多能坐10-1人。 “这个房间不错。”吴菲菲看了看，满意说道。 “嗯，回去让魏老师申请一下。”许秋点点头。 踩点完成后，四人再次乘坐校车返回邯丹校区，回到材料一楼，和魏老师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新实验室的事情算是暂时完成了，剩下整理仪器尺寸的事情和绘制示意图的事情，许秋就交给了韩嘉莹、莫文琳和段云去办，他自己则继续整理手头i-4f和i-d的两个工作。 这次的两个工作和之前基于ii的两个工作不同，表征还没有完全做完，时间消耗上可能会更加多一些。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一周过去。 周一组会。 吴菲菲自己开辟的新体系，道路有些坎坷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用丁二胺、己二胺、辛二胺作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器件性能很低，最高只有4左右，需要好好优化一下加工条件。 魏兴思没有苛责，耐心鼓励了她几句。 田晴上周主要负责和芬兰rald进行联络，以及处理其他事项，包括制作海报，贴海报，预约会议室，制作交流等，因此实验暂停了一周。 魏兴思问道：“rald明天飞机航班查过了吗，什么时候到达魔都？” 田晴答复道：“查过了，他预计明天上午十点到达浦东机场。” “好，”魏兴思点点头道：“明天我过去接机，周三的话带着老外出去逛一逛，周四交流一整天，周五他就飞走了……对了，许秋和田晴你们俩周三都有空吧？” “有。”“有空的。”许秋和田晴两人回应道。 “行，那你们两个到时候一起。”魏兴思说道。 段云一篇ja已经投出，另外一篇asai还在写。 陈婉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开始汇报： “上周我在ii的基础上进行改性，合成了ii-4f、ii-4l、ii-d三种非富勒烯受体，合成路线为…… 其中，ii-4f和ii-4l两种受体的光吸收性能，相较于ii均有所红移，吸收带边达到了近1000纳米的位置，和10给体材料实现了良好的光吸收互补，此外h/>l能级也有所降低，降低了能量损失…… 最终，10：ii-4f体系的最高光电转换效率达到了1177，10：ii-4l体系也达到了11，ii-d的性能较差，最高效率只有八9……” 学姐的ii-4f材料是周五拿到手的，周日只做了一批器件。 效率数据虽然看起来只有11，但其实许秋手中模拟实验室摸索结果，10：ii-4f体系的效率已经达到了144，打破了现有的保持了三年多的世界纪录。 许秋犹记得当初徐正宏id 当然，144这个数值，现阶段在现实里是难以重复出来的，因为在模拟实验室中是用了龚远江的联排手套箱，比正常值会高个0-05，当然这个结果系统是承认的。 另一方面，许秋明显的发现，效率数值达到1以上后，想再往上提升就变得比较困难，像是挤牙膏一样。 主要还是因为目前使用的结构都是比较类似的，受体材料基本上都是ii的衍生物，可能这个体系的潜力已经被挖掘的七七八八了，想要往上实现大幅度的突破，就需要基于现有的结构进行较大的调整。 不过，现在效率已经144了，许秋手头还有好几种基于ii材料的优化方案没有用出来，进一步提升器件性能，让效率摸到17，完成任务应该不难，就是时间的问题。 许秋没什么可汇报的，上周他忙完新实验室设计后，就是一直在整理数据、处理数据、写文章，还有指导莫文琳和邬胜男做实验。 要一连写四篇文章，写起来贼不顺，就像是挂上了工作效率-0的d&buff。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文章这种东西，早投早安心，迟者生变。 同样的工作，当下投，可能是a，过三个月，就变成了a，过去六个月，成了ja，过去一年，可能就变成了别人的工作了，连asai都发不了…… 接下来，韩嘉莹汇报，同样是喜笑颜开的样子：“上周h4:i-4f体系，效率达到了11八9…… 此外，计划合成的&bd&b-f合成失败了，原因是因为氟代反应没有把氟原子上上去，之后打算重新尝试，另外一个&bd&b-s成功了，合成路线…… 器件测试结果表明，&bd&b-的性能和h相当，&bd&b-s和h4相当，其中，&bd&b-s:i-4f体系的效率也到了119。” 目前来看，几种ii的衍生物中，i-4f的表现最好，和几种给体材料结合，均表现出不错的器件性能。 邬胜男的汇报比较中规中矩，她的f-4f的体系表征数据基本补齐，开始准备整理文章，实验方面算是闲了下来。 组里的博后怎么能闲下来呢，就算许秋肯，魏兴思也不依，毕竟是花了钱的，具体的金额许秋也不清楚，不过市场价差不多一个月要两万。 于是，许秋便给她安排了合成任务，也就是基于ii的进一步优化，之前一共有三条路径。 其中一条是调控主链d单元的结构，这种方法合成起来相对比较麻烦，或许是效率往上进一步突破的关键，但现阶段比较靠脸，很难提前预知结构的改变对性能的影响，贸然做出一些新结构的话，器件性能大概率不升反降，因此暂时搁置。 另外两条路径，分别是： ii的侧链调控，许秋给出了三种目标结构，将侧链苯环换为噻吩环的ii-h，将侧链苯环换为烷基侧链的idi，以及将对位己基苯基侧链改为间位己基苯基的侧链，-ii。 对ii受体单元的调控，之前已经尝试了双氟、双氯和双甲基，现在尝试单氟、单氯和单甲基，目标结构为i-f、i-l和i-。 许秋估算了一下，距离八月份放假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邬胜男负责的这六种材料，差不多刚刚好合成出来，同时也不影响她手里的文章写好。 最后，莫文琳汇报了三个三元体系的一些基础的表征，在汇报过程中，她偶尔想到马上到来的三篇文章，会不自禁的含蓄一笑。 因为莫文琳有硕士的研究经历，很多常用的表征设备都会用，所以她实操上手学起来也非常快，来组里三周的时间，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器件制备、测试、表征的一系列流程，成为了一个熟练工。 许秋很是满意，新来的两根韭菜苗，长势喜人啊。 有机光伏领域捷报连连，魏兴思心情也是大好，他大手一挥，说道： “今年我们组的暑假延长三天，我带你们出去玩三天。” s：最近身体状态不太行，码6千字都勉勉强强的，下周找机会爆发吧。 s：这周推荐票破000了，我看到有几个70、八0推荐票的……那就加更000，月票目前1100，共计欠更7，已还八，还差9k。 338 术业有专攻（求订阅，求推荐票） 周二上午，魏兴思去浦东机场把老外接了过来，然后把他安置在了学校旁边的皇冠假日酒店。 一般高校对外宾的餐饮、住宿费用的报销标准，要比国内学者的标准高一些，比如国内的餐标是100元每人每天的话，老外差不多是150-00每人每天，住宿可能国内是00元每天，老外是500元每天。 像上次许秋和魏兴思去龚远江那边开会，就属于国内交流，住的是宾馆，老外&baa住的则是星级酒店。 至于其中缘由嘛，许秋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给他的感觉是，国内的歪果仁除了从政方面存在劣势以外，其他方面的平均待遇基本都高于国人。 下午，魏兴思把rald从酒店接到了办公室，主要是将他介绍给课题组的成员，并带着他参观一下邯丹校区的实验室。 许秋之前在文献上见过rald的照片，不过那是一张大头照，脑袋占据了照片的八0，而且还是黑白的，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rald是独自一人前来的，不似之前&baa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翻译，他的年龄50，穿着衬衫、休闲裤，个头很高，估计有1八5，肤色很白，皮肤不是很好，不过气色还是不错的，歪果仁的特征非常明显，属于一眼望过去就能确认对方歪果仁身份的那种。 “rald，这是我的课题组成员。”魏兴思先是用英文说了一句，随后，切换z文说道：“大家依次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许秋，主要研究方向是有机太阳能电池。”许秋首先开口，简短介绍了一番，最后补充说道：“iyu”（很高兴见到你） rald微笑回了一句：“yu”（俺也一样） 其他人也依次自我介绍，吴菲菲、韩嘉莹和田晴英文比较流利，而陈婉清、段云、莫文琳则属于英文听说苦手，说的不是很利索，不过打招呼用的都是些日常用语，慢点说还是能够听的懂。 之后，魏兴思带着rald参观实验室，介绍着各种仪器设备，最后将老外引到了测试liv和f的机器旁。 见到熟悉的仪器，rald眼前一亮，他看了几眼后，就滔滔不绝的说道：“哦，这个是老式的liv测试装置，用的是信号发生器以及示波器……现在我们已经开发出来了可以连接电脑，实时导出数据的新设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测试一下试一试……” 许秋在旁边啧啧称奇，老外这才刚下飞机，精力这么充沛，时差都不倒，就赶着要做实验……要是放在国内不得先吃顿饭，然后晚上出去活动活动再说，嗯，至少上次去龚远江那边交流就是这么安排的。 “有一些老外学者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真正热爱科研这个行业的。”见其他人惊奇的样子，魏兴思用z文解释了一句，随后和田晴说道：“你去准备几个样品，测试一下，让rald帮忙看看我们测试、处理数据的方法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田晴领命，穿上实验服，开始准备样品，魏兴思则带着rald到了他的办公室，暂且休息。 说起来，许秋之前去龚远江那边参加会议时遇到过漂亮国&baa，他的英文发音虽然有口音，但总体还是很容易听懂的，而rald的英文口音就比较重了，是那种大舌头音，会把“l”音发声成“了儿”，拖一下音。 最为关键的是，rald出身在以英文为母语的国家，他的英文非常的流利，语速很快，导致说出来的话仿若环绕立体音，余音缭绕。 魏兴思之前常年在漂亮国生活，交流起来倒没什么压力，许秋就需要非常专注去听，才能够听的懂，而旁边的陈婉清、莫文琳等人则一直处于一脸懵逼的样子，这老外都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之后的liv测试，主要是田晴在负责，许秋在旁边围观。 这次交流的诱因，是之前田晴发表的一篇文章吸引了rald的注意力，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rald对他开发出来的非富勒烯体系比较感兴趣，想过来分一杯羹。 在测试了几个标样体系后，rald提出了几项意见，一是在画图的时候，liv图像电流密度上升的起始点需要手动标记为零点，二是测试的时间尺度要在r常数之内，不然就会产生较大的测试误差，三是个别器件出现击穿、短路的现象，可以将传输层材料做厚一些，四是他们更新了载流子迁移率的拟合计算公式…… 晚上，魏兴思宴请外宾，地点挑在了浦江旁边的南国，也就是许秋和韩嘉莹之前去过的地方，课题组伙伴们一起去蹭了顿饭。 周三下午，魏兴思带着许秋、田晴和rald出去逛了一逛。 一共有两个项目，爬佘山以及逛辰山植物园，地点是魏老师选的，还挺养生的…… 许秋在心中默默吐槽，上次去吃“捞圣”猪肚鸡，昨天吃的是“南国”魔都菜，这次又是爬山、植物园，难道说魏老师……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这次魏兴思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叫了一个专车，包了一天，负责接送。 路上，主要是魏兴思和rald闲聊，“北欧的天气怎么样？”、“之前来过中国吗，去过哪些城市？”，偶尔话题拐到具体的实验相关，田晴和许秋会补充的说几句。 司机倒是很有专业素养，一路上默不作声，专心的开着车。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终于来到佘山脚下，这边是国家森林公园，有景区限流验票的那种闸门，不过不收门票，可以直接进入。 佘山虽说是山，其实海拔只有100米左右，实在是差点意思，许秋感觉还没热身好呢，就已经爬到山顶了，田晴同样没什么压力，老外的精神也不错，只有魏兴思气喘吁吁，看来是平常缺乏锻炼。 爬完佘山，四人又去了不远处的辰山植物园，这边是收费的，票价60块。 其实，许秋之前对这种动物园、植物园以及博物馆之类的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按照他的想法，现在络这么发达，想看什么，直接千度一下图片，就都有了嘛。 不过，在身临植物园，嗅着清新的空气，许秋感觉他之前的想法还是有点狭隘的，看照片确实比不上亲自体验，毕竟一个是二维图片，一个是三维实感。 这里植物的种类很是丰富，室外有各种各样的菊花，室内有生长在沙漠的各种仙人掌、仙人球，还有蝴蝶兰，嗯，就这几种比较有辨识度，其他的植物他多半叫不出名称来…… 认得出蝴蝶兰的原因，是许秋和学妹之前闲聊时得知她对这种花过敏，他便顺手千度了一下图片。 来这边游览的年轻人很少，多为老头带着自家的，或是别人家的老太太过来。 之前许秋注意到这边也是有年卡的，估计这些老头老太太是办了张年卡，然后每天过来逛两圈，就和逛公园似的。 这让许秋感觉到或许这就是自己老年之后的生活？ 周四，上午九点，交流会议正式开始。 这次rald交流的动静不大，毕竟他所做的领域比较众，基本上只和有机、钙钛矿领域的研究者有交集。 不过海报贴了出去，还是吸引了一些其他课题组的路人过来旁听，课题组的八人自然是全员到场，充当门面。 rald来自芬兰阿博·阿卡德米大学，物理系，自然科学系和功能材料中心。 这次交流主要也不是介绍他的工作，而是对有机光伏领域的机理研究做了总结汇报，这也是魏兴思要求的。 rald在台上滔滔不绝：“跃迁输运……深层陷阱态……高斯无序模型……高斯态密度分布……空间限制电荷……费米能级钉扎现象……界面复合……” 这场汇报时间接近一个时，非常的专业。 这也是许秋第一次听纯理论研究者的汇报，让他有了之前上《数学分析》课程的感觉…… 稍微一走神，就不知道老师讲到哪里去了。 许秋算是有些基础，之前和冯盛东、唐云坤都有过不少的交流，看过一些文献，因此虽然有些听起来有些吃力，但基本上也是能够听懂个七七八八，也有了一些收获，比如： “较低的电荷迁移率是限制有机光伏领域效率提升的一大因素。” “传统测试电荷迁移率的liv、sl方法，因为测试的是器件，迁移率的数量级基本相当，主要是因为受到界面复合影响，如果想要对比不同材料的电荷传输性能，制备场效应晶体管的方法比较合适。” 至于其他人，田晴表现的还不错，吴菲菲、段云因为领域不相关，所以没怎么认真听，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陈婉清、莫文琳、韩嘉莹和邬胜男她们试图认真听，但基本上也听不懂，一句话听下来差不多能听懂三五个单词，只能对照着试图理解。 许秋发现，真正搞理论研究的学者和搞材料的差别还是蛮大的，理论研究的知识点非常的多，而且同一领域的不同理论之间差异会比较大，而搞材料的，同一领域的不同体系，除了材料的分子结构不同以外，其他的测试表征手段几乎如出一辙，理解难度不高。 这大概也是搞理论的人比搞材料的人稀少许多的原因，因为门槛比较高。 最开始的时候，许秋还想着“左手材料，右手理论，喜提s”，慢慢的他明白单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就像现在的ii体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做，哪怕他再厉害，每天干活16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最多专精一两个领域。 因此，许秋暂时没打算太深入做机理的东西，只求先学个皮毛，达到能够看懂其他人给出的结论的地步就够了。 术业有专攻，现阶段与其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学理论相关的知识，倒不如由他来提供研究体系，让专攻理论的研究者代为研究，实现双赢。 况且，系统对于材料方面的优化可以起到较大的助力作用，对于理论研究的深化作用就比较了，基本上这方面的提高只能靠许秋自己阅读文献、书籍硬磕，事倍功半。 下午继续交流，不过这回属于私下里的交流，因此只有魏老师课题组的成员参加。 田晴汇报了自己liv结果，许秋的汇报包括两方面，一是之前去龚远江那边的交流，二是最新的关于ii的一些进展。 这是许秋第一次用英文进行演讲，还是稍微有一丝丝紧张的，好在台下多为熟悉的老师、同学，而且工作也都是自己的工作，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rald对许秋的汇报ii体系，更加感兴趣一些，提了不少问题： “这个ii体系和传统&b体系有什么差异？” “ii体系有没有测试过亮态liv，结果怎么样？” 许秋一一做出回答。 最后，rald主动提出：“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回去的时候我带一批样品过去，进行初步的研究。” 魏兴思当即点头同意，让许秋负责安排样品制备，许秋转手让莫文琳开始准备h:ii和&bd&b-:ii两个标样体系。 学术交流，汇报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不同课题组之间达成合作意向。 像这种魏兴思课题组提供研究体系，rald负责研究，出来成果魏兴思就可以蹭着发文章，虽然不是一作，第一通讯，但也是文章。 比如一些大佬，科研工作二三十年，发表几百上千篇文章的，很多都是到处搞合作弄出来的合作文章，光靠自己一个组，想弄出这么多文章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学术圈，也是个花花轿子众人抬的地方。 周五，魏兴思将rald送到机场，rald带着莫文琳赶制出来的十几个密封完好的器件，踏上了返回芬兰的飞机，正式结束了此次交流。 这次老外的交流，总体的行程安排上和许秋上次参加会议时差不多，只不过上次他们是客人，这次是主人。 s：周一求推荐票，二连更。 339 干了这碗毒鸡汤，拒绝安逸（求订阅） 七月十二号，周一。 距离放假还有两周多的时间，简短的组会。 吴菲菲的钙钛矿体系陷入了瓶颈，效率只从4提升到了5，主要是因为上周老外过来，加上江弯实验室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实验进度，只在周日做了一批器件。 段云继续撰写着他的asai文章。同时，他完成了新实验室规划的ad图纸，并交由魏老师验收，打印了出来。 田晴在hsrv上投的钙钛矿综述文章经过一次修改后，成功被接收。这是当前课题组里发表的影响因子最高的一篇文章，不过因为是综述的缘故，奖金减半。最终田晴喜提了4000软妹币的奖金，她当场表示晚上请伙伴们下馆子。 陈婉清继续整理着ii的文章，目标期刊a，同时她也将10：ii-4f体系的效率优化到了10，和世界纪录的数值相当，许秋隐隐觉得学姐后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她就连走路都是飘着的。 许秋依然没什么可汇报的，他在忙着新实验室的事情以及手里的两篇文章。 值得一提的是，许秋解决了自己在暑假期间的住宿问题，他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间短期合租房，房间大概十几平，000块每个月，短租两个月，他买了些夏凉被等床上用品，便直接搬了进去。 原来本科寝室里没用的东西丢的丢，捐的捐，卖的卖，剩下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好，并寄存在了学校，开学后才能够提取。 与许秋合租的另外一个人，名为郝仁，刚刚从魔都财经大学毕业一年，留在了魔都找了份工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打工人，在附近的&bd上班，月薪税前八千。 郝仁之前是和他女朋友合租的。他的女朋友是魔都财经大学的大二妹妹，在学校放暑假后，女朋友就放假回家了，出于节省开支的考虑，郝仁就在上发布了短租请求。 本来，郝仁就是随便挂挂的，也没想着能租出去，因为条件很苛刻，一是附近的学生，二是必须男性，三是短租暑假期间的两个月。 结果许秋碰巧看到了这条短租信息，发现他三个条件都符合，便与郝仁一拍即可，住了进去。 许秋比较好奇的是，郝仁和他女朋友两人既然都已经同居了，为啥还分房睡…… 不过，他也没多问，反正等租房到期之后，也多半不会产生交集了。 另外，许秋住的那间房是之前郝仁住的那间。 韩嘉莹的&bd&b-s:i-4f和h4:i-4f体系的效率分别优化到了11和107，双双突破了1，上周她完成了一门课程的期末考试，这周将迎来《材料制备与加工》的考试，然后就可以彻底解放了。 邬胜男上周除了周四的老外汇报露了一面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张疆做合成，几种材料暂时都处在中间体的状态，还没有得到一种最终产物。 当时许秋给邬胜男安排“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合成六种ii的衍生物材料出来”的任务时，是按照他自己的标准来定的，基于他做实验的高成功率以及适当的加班。 这个标准对邬胜男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她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便接了下来，前不久她刚刚被络上的鸡汤给喂饱：“你们看看底层的人民，哪一个不是用命换钱，我一直不以为是资本的问题，而是这个社会的问题。这是一个用命拼的时代，你可以选择安逸的日子，但你就要选择安逸带来的后果，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努力的，我们都可以。” 邬胜男表示：“干了这碗毒鸡汤，拒绝安逸，为了文章，为了教职，我一定要把这六种材料给肝出来！” 莫文琳的首个三元体系的表征测试基本完成，开始准备整理文章，主要是因为表征测试比二元体系少一些，毕竟涉及的材料都是已经被报道过的，像核磁、元素分析之类的数据就可以不列举出来，直接引用前期工作的文献。 组会后，许秋依次联系了装修吴、通风橱老王和气体管路胡经理，集中在这一周进行碰面。 接下来的几天里，第一次碰面是与负责装修以及实验台加工的吴。 许秋提前在邯丹物资处领用了两把u型锁，然后拉着吴菲菲一同乘坐校车前往江弯校区。 这主要是考虑到课题组的其他人都很忙，手里基本都有文章要赶在放假前写完投出去，而许秋和吴菲菲两人是魏老师点名的负责人，只能亲自出马。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许秋自信满满的没有用地图导航，而是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向先材进发。 然后，两人就迷路了…… 无奈之下，许秋看了眼导航，结果发现说好的经纬路，并不是严格的按照东西、南北方向规划的，有些路是斜着的，敢情就只是为了命名方便才取的名字。 这让他想到了家乡的街道，命名也非常的简单粗暴，几条主要的干道就叫做一马路、二马路、……、八马路，这些干道倒都是严格的东西方向平行分布的。 江弯这边的校园风景还是不错的，校园中间有一条河穿过，大概是浦江的一道支流。 许秋两人穿过一座桥，来到先材门前，试了一下一卡通，门禁已经办好了，看来这边保卫处的办事效率很是不错。 乘坐电梯到达50、5房间，给吴打了个电话。 “喂，我们已经到了，先材50。” “噢，好的，我在隔壁的化学楼，等我五分钟，马上就过来。” 许秋挂断电话后，吴菲菲主动说道：“吴是魏兴思的远房亲戚，之前魏老师刚回国时的实验室装修，就是拜托吴帮忙做的，据说吴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去学了门手艺……” 许秋接话道：“学的什么手艺，木工，电工，还是瓦工？” 吴菲菲摇摇头：“都不是，他学的电竞，学了两年……” 许秋追问：“那后来呢？” 吴菲菲解释道：“后来，吴发现自己不是打电竞那块料子，就回家继承家业了呗。” 许秋：“……” 两人说话间，吴已经出现在50的门口。 吴看起来0出头，估计和吴菲菲差不多大，脸黝黑黝黑的，衣服是那种粗布制的工作服，一只铅笔别在耳朵上，和平常许秋在学校里接触到的人的画风不太一样。 平常和高校相关的人，外表通常都比较整洁，说话也文绉绉的，吴这一看就是社会人。 三人寒暄了几句，直入主题。 因为吴是魏兴思的远房亲戚，之前也和课题组有过合作，所以在交流过程中，许秋主要参考了吴的意见，没有对自己不懂的装修行业胡乱指手画脚。 吴：“水管，就用普通的v管吧，化学系那边有用f管路的，但那个太贵了，没必要。这边可以接一个洗手池，这边接实验台上的水槽，通风橱那边我预留几个接口给他们……” 吴：“中间的玻璃隔断墙，可以采用双层玻璃，铝合金支架……” 吴：“电的话，都是从电箱直接接线出来的，线路我会套在管路中，隐藏起来。这边可以沿着墙壁设计三组联排的插座，这里有两个八0伏特的工业三相插座，需要单独接线。另外一边的八个通风橱，我会把接口预留出来，到时候让他们安装通风橱的人连接线路……”他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墙上做了几个安置插座的标记。 吴：“吊顶，也用v板吧，比较轻，拆装起来也方便……” 吴：“最后，还有定做的实验台，需要你们提供一下尺寸。” 许秋出示了段云设计的实验室图纸：“三个带水槽的实验台，四个不带水槽的普通实验台，尺寸分别为……” 吴拿出手机：“我拍一张照……好了，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许秋和吴菲菲对视一眼，吴菲菲问道：“装修大概要多久？” 吴：“一两个月吧，等你们开学差不多就能弄好，因为除了这边，我们另外还承包了化学系几家实验室的装修，人手比较紧张。” 吴菲菲点点头：“那行，尽快把报价单做出来，然后发过来签合同，这次装修需要先到院系那边备案才能进行。” 吴：“可以，那我做好报价单就直接发给魏老师了。” 第二次碰面的是气体管路的胡经理，0多岁，看起来就比较文绉绉的，带着两个弟，类似于之前卖l仪器的邱贺明，以及卖微波反应器的工程师。 许秋和他们的交流比较少，主要是相互确认气体管路的进气口、出气口位点，同样也在墙上用铅笔做了标记，进气口就是钢瓶所在的位置，出气口则连接手套箱或是通风橱。 胡经理带来了管路以及减压阀的实物，管路是耐高压的金属管，不是很粗，外径不到一厘米，不过减压阀占用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一些，长宽高大约0010，单位都是厘米。 好在许秋之前设计的时候没有把实验室空间设计的太过极限，安放起来难度并不大，就是图纸要麻烦段云改一改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 气体管路的安装是系里统筹安排的，统一确认好一批，然后一起安装，许秋他们应该是第一批次，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可以安装了，胡经理他们也没有给出准信，只是说着“一切以材料系院系的通知为准”。 最后一次碰面的是通风橱老王，因为通风橱都是学校那边统一定制的尺寸，所以没有太多操作的空间，主要就是商议一下具体摆放的位置。 而且他们开工要排在装修和气体管路弄好之后，得把水、电、气都通了，他们才能进行安装，不然所谓的通风橱就是一个壳子。 u型锁一共有三把钥匙，许秋和吴菲菲各拿了一把，然后把最后一把放在了50门口灭火器的柜子底下，这样等他们装修的时候，可以直接拿着用，不需要许秋他们本人到场。 耗费了两天时间，接待了三组人，完成了初步的商议，之后的报价单和合同的事情将由吴菲菲和魏兴思负责，基本就不用许秋管了。 s：周一求推荐票，二连更7500字，第三更（如果有的话）是下午四点。 340 许秋：这不就解决了嘛（求订阅） 周四，忙完了江弯实验室装修事宜的许师傅，开始专心撰写他的两篇文章……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作为课题组的老板，有机光伏领域其他成员遇到的各种事情，最终都会落到许秋头上。 去往材一16的路上，韩嘉莹主动说道：“师兄，我之前尝试噻吩的氟代反应，但是氟原子总是上不去。” “是合成&bd&b-衍生物的反应吗？”许秋问道。 “嗯嗯，”韩嘉莹点点头：“要在&bd的噻吩单元上连接氟原子。” 许秋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深城那家光电公司不是有现成的单体可以购买吗，而且之前h体系用到的就是氟代的&bd单元吧。” “是没错啦，可之前买了00毫克，只够投两次反应，早就用完了。”顿了顿，韩嘉莹解释道： “这次本来想再买一些的，结果他们说没货了，然后要买的话他们要专门帮我们做，1克才起卖。然而，1克氟代的&bd单元要9000块，普通的&bd单元1克才卖1500左右，差了六倍之多，于是我就打算自己合成试一试，结果发现氟原子怎么都上不去。” “卖的贵嘛，肯定是有原因的，多半是合成难度大，产率低，这样吧，等下到办公室我帮你问问吧。”许秋回应道。 两人到达办公室，许秋打开电脑，调取出深城光电公司的产品目录，找到了氟取代&bd单体的编号，是&bd4，他还看到另外一种既有氟取代，又有硫原子侧链的&bd单元，编号是&bd4。 许秋登录qq，联系销售，发送了一条消息：“&bd4、&bd4各买00毫克，急用。” 过了几分钟，收到回复：“不好意思，这两种单体暂时没货了，如果要的话，需要我们公司这边安排专人进行合成，1克起卖。” 见状，韩嘉莹递过来一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 许秋不为所动，继续发送消息：“我们这边是魏兴思课题组的，今年发表了几篇、a、a、s的文章，在实验细节部分都挂了你们公司名称，也算是老客户了，而且00毫克只是初步尝试，如果效果好的话，还会继续购买的。” 许秋这也不算诓对方，之前让他们送过来一批聚合物给体样，后来其中的a以及a给体材料都回购了。 又等了半分多钟，销售回复：“刚翻了下历史记录，原来是你啊，可以帮你做。” 许秋已经很久没有自己联系这个深城光电公司的销售了，平常在这家买材料的话，都是韩嘉莹或者陈婉清代劳，现在看来自己的名头还是有点用的。 销售：“00毫克的话，&bd4是00，&bd4是400，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让合成部的同事帮你们做。” 许秋：“可以。” 销售：“对了，你们组最近这是又要有什么新动静吗？” 许秋：“嗯，文章刚投出去，过段时间等文章发表了，我给你一份df的拷贝，暂时不方便透露太多。” 销售：“理解，那两种材料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下周合成出来，尽快给你们发货。” 销售：“[图片]” 销售：“我们今年新出了反馈客户的活动，凡是今年1月1号以后，在si一、二区上发表的文章，只要在实验细节部分提到药品是从我们公司购买的，就可以申请领取奖金，其中s文章10000元，一区文章1000元，二区文章500元，必须是今年发表的文章才可以申报。” 许秋：“那我统计一下。” 许秋打开魏兴思课题组的主页，这个主页的信息在魏老师的要求下，只要有新发表的文章，就要实时更新一下，按照魏老师的说法，“只有把门面装点好了，才能吸引人才过来投奔嘛。” 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许秋发现今年的文章还真的有不少，除了11那篇a是年前发表的以外，之后其他11衍生物、d-di，学姐的ada受体材料，都是在年后发表的。 加起来，一共有三篇asai，一篇ja，两篇a，一篇，一篇s，一篇al。 其中，al是新刊，目前还没有出分区，剩下的八篇文章，a、、s都是非常好的一区期刊，asai、ja则都是大类一区，类二区，暂时归为二区，也就是一共四篇二区，四篇一区。 许秋把八个df文档下载下来，发送给销售，并说道：“一共四篇二区，四篇一区，都是今年的。” 销售：“好的，请您提供一下银行卡的账号，和银行卡的开户支行。” 许秋：“6八4八……，魔都综合大学支行。” 销售：“等信息核实过后，我们会把奖金打在银行卡上的。” 结束了和销售的聊天，许秋转过头，揉了揉韩嘉莹的头发，说道：“这不就解决了嘛，而且还能拿到6000块的奖金。” “师兄，他们就不怕有人冒领吗？”韩嘉莹话刚出口，就想明白了，随后自问自答道：“我们都是老顾客了，身份基本上是明的，而且每次购买药品也要走一遍药品仓库的流程，之后的报销，也是走的学校财务处。” “没错，科研圈子就这么，想冒领还是比较难的。”许秋顿了顿，判断道：“估计他们公司今年靠我们的几篇文章增加了不少业绩，所以才这么好说话，还搞出这个回馈活动。” 过了一会儿，课题组其他伙伴也陆陆续续出现。 韩嘉莹前去三楼的饮水机打水，莫文琳见缝插针，朝许秋凑了过去：“可以教一教我三元共混体系的文章该怎么分析吗。” “可以啊，”许秋点点头，三元共混体系他虽然自己不做，但毕竟属于有机光伏的一个分支，还是比较了解的。 许秋侃侃而谈道：“一共有三个通用的分析思路。 其一，是光吸收互补，很显然大多数体系都不会选择一个和二元体系光吸收范围重合的第三组分，你这个加的是&b和ii，以&b为主体，就可以说ii的加入拓宽了光吸收范围； 其二，是能级结构，通常形成的都是级联能级，也就是三种组分的能级结构呈现阶梯状分布，你这个体系便是级联能级的形式，可以提供了额外的电荷输运通道、存在能量转移等等； 其三，是共混薄膜形貌，通过调控两种受体材料的共混比例，优化共混薄膜形貌。 除了这些通用的思路，如果两种给体或两种受体性能类似，还可以说他们形成了给体/>受体合金，不过你这个是ii是&b，性能差距比较大，就按照前面三个方向进行分析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莫文琳将刚才许秋说的几点记录下来，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随后又指着rd上的一处，说道：“那许秋，这个该怎么弄呢。” “这个啊……”许秋刚起了个头。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韩嘉莹的轻咳声：“文琳，这个我也会呢，让我来教你吧。” 莫文琳愣了一下，随后微笑回应道：“好呀，好呀。” 韩嘉莹在许秋和莫文琳两人之间坐下，放下水杯，开始讲解：“首先……然后……接着……最后……，文琳，明白了吧。” 莫文琳轻笑点头说道：“明白了，明白了，嘉莹真厉害。” 许秋在旁边不禁感慨，两人不愧是好闺蜜呢，关系真是好啊。 围观了一会儿韩嘉莹和莫文琳，许秋正准备打开rd，开始肝自己文章，结果发现魏兴思突然出现在16的门口：“许秋，最近几篇文献都看过了吗，有空过来讲讲。” 许秋只得带着十几篇文献，前往1八，最近只有两篇有机光伏的文献值得注意，都是非富勒烯体系的： 徐正宏他们组又在a上发表了一篇id 另外一篇发表在asai上的文章，文章档次虽然一般，但传达出来的信号值得注意。他们模仿了学姐之前的id-ii，合成了一种f八-ii的材料，光电性能一般，效率只有5。 看来其他人也开始关注ii这个a单元了，不得不说，动作真快。 文献这一讲就是半个多时，接近一个时。 返回办公室，陈婉清又找上了门：“许秋，我ii体系的文章，摘要写好了，帮我看一看，好不好。” “u盘拷给我。”许秋回应道，谁让自己是二作呢，肯定得看啊，推是推不了的。 花了二十分钟，许秋帮学姐把摘要改好，又顺便简单修改了一下标题，然后去了趟洗手间解决了下生理问题。 回来一看，手机的呼吸灯亮了起来，原来是邬胜男的消息：“我这边合成idi，需要引入烷基侧链，要购买卤代烃，溴己烷，可以帮忙买一下吗。” 许秋帮她在药品仓库里下好单。 于是，一个上午过去了，许秋自己的文章还一个字都没有动。 s：欠更八，已还，还差6k。 341 再次喜提一篇AM（求订阅） 周五早上，许秋收到了魏老师的邮件，他投稿a的10:ii体系，已经返回了审稿意见。 这次a的审稿比较快，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不像之前11那篇许秋足足等了两个月。 返回的审稿意见，只有1审稿人和审稿人两个意见，审稿人不知道是没空审稿，还是意见被编辑给干掉了。 两个意见都是正面的，其中一个是建议直接接收，另外一个列出了五个问题，都不难回答，也不需要额外的补充实验。 许秋也没有太过意外，虽然徐正宏他们把ada非富勒烯领域的效率上限提高到了11，但在现阶段，其他ada体系的效率大多数都还在5、6徘徊。 因此，对于ii这个结构比较新的非富勒烯材料，凭借八的光电转换效率，发篇a并不算难。 受到魏兴思的影响，许秋也养成了每次拿到审稿意见都先猜测一波对方身份的习惯，这回的两个审稿人，从语言风格来看，他判断都是国内的同行。 许秋盲猜其中的一个意见，是来自开发出id 龚远江应该是没有被选为审稿人，不然以他和魏兴思的关系，多半会过来通个信，表示“你的文章到我手里了”。 不过，现在和龚远江有了以莫文琳为基础的合作之后，魏兴思这边出去的文章，龚远江就不会再被作为审稿人了，因为一般si期刊在选择审稿人的时候会回避掉和投稿人在同一单位的学者，以及和投稿人共同发表过文章的学者。 至于为什么选择徐正宏为建议审稿人，一方面，两个课题组研究的体系确实具有一定的相关性。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徐正宏在有机光伏圈子里的风评还是不错的，是个比较纯粹的科研人，不喜欢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而且，到了徐正宏这种已经达到顶尖“长江”层次的学者，想要更近一步，登顶院士，除了上面有位置空出来这个硬性条件以外，还需要带动整个领域能够发展起来。 一个领域想出头，单靠一两个课题组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理论上徐正宏打压其他同行短期可能有好处，但并不符合他的长期利益。 其实，体制里也是类似的，斗争确实存在，毕竟越往上位置就越少，权力核心就那么寥寥数人，只有把其他人都挤下去，自己才能升上来，但只会斗争，而没有实际成绩的人是肯定上不去的。 尽管如此，许秋还是觉得把稿件送给一个利益相关的审稿人，有些冒险，这就是在赌对方能否给出公正的意见，要知道人性可是经不住考验的，他之前逛论坛的时候就看到过有人投稿被拒了，拒稿人就是他们自己建议的审稿人之一，和他们在进行同类的研究。 好在，现在的结果非常不错。 下午，许秋驾轻就熟的写好意见答复文件，修改好文章，交由魏兴思发送给编辑。 晚上，许秋和韩嘉莹在外面，观看最新上映的《无双》电影，讲述的是制作美刀假钞的故事。 正当剧情到达尿点的时候，许秋突然接到魏老师的电话。 魏老师属于那种只要有事，就会随时打电话的人，然后通知一下什么事情或者安排工作。 刚开始许秋在非工作时间接到电话，确实会感觉比较不爽，不过后来想通了，反正自己有空不忙的话就接听电话，处理一下，没空或者懒得干活，那就不接电话，或者拖到上班时间再处理。 许秋挂断电话，回了条消息：“魏老师，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魏兴思：“没什么事，就是通知你一下，你的a文章已经接受了。” 魏兴思：“你是和韩嘉莹在外面吗，注意安全。” 许秋一脸黑线，魏老师这是越来越没有导师的样子了，本来他还想回复个“好的”，看到后面这条果断把刚刚打的两个字给删掉。 旁边的学妹看到动静，向许秋凑了过去，声问道：“师兄，怎么啦？” 许秋关掉手机的屏幕，说道：“没什么，上午那篇a接受了。” “厉害啊，师兄~”韩嘉莹声惊叹了一句，随后说道：“也不知道我们共一那篇jas会怎么样呢？” 许秋随口说道：“那个h体系的效率都破10了，肯定没什么问题的，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吧，毕竟两篇文章的投稿时间差不多。” 两人看完电影《无双》，回味了一番剧情，又沿着大学路压了会儿马路，然后各回各家。 周一，组会。 许秋发表a文章，喜提4000块奖金。 说起来，拿到奖金的时候许秋稍微有点担心，按照组里现在发文章的速度来看，最后会不会把魏老师给掏空了。 毕竟他这篇ii体系的a文章算是先头部队，等暑假过后，组里的有机光伏领域就将迎来一大批文章。 不过，许秋转念一想，应该也不至于，因为有了大量学术成果的支持，之后课题组申请基金就比较容易，可以用基金里的劳务费覆盖掉一部分的奖金的支出。 许秋听魏兴思说，明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要搞一个非富勒烯主题的重点项目，有两个名额，这主要是拜徐正宏那边的id 一个重点项目，那就是五年00万左右的经费，劳务费通常在10左右，也就是0万，现在里大猫猫加起来还不到10人，0万的劳务费用来发发奖金还是足够的。 就算拿不到重点项目，搞个面上四年八0万问题应该不大。 组会开始。 吴菲菲汇报了以丁二胺、辛二胺、己二胺作为有机间隔层的三个二维钙钛矿体系，器件效率仍然只有5，没有进一步往上提升的迹象。 魏兴思建议道：“吴菲菲，你把工作快速整理出来，在放假前投个asai或者吧，等收假了好好找个新方向做做，要么再考虑干一干老本行，写一篇二维钙钛矿的综述，从中找找灵感啥的。” 在魏老师的心中，吴菲菲的综合能力在课题组里能排在第二，仅次于许秋，要是一直死磕在一个体系，出不了成果的话就有些浪费。 以她的能力，写综述是可以稳定产出文章的，一个月出一篇综述，问题不大。 段云还在写asai的文章，看他的样子在放假前不打算另开体系。 魏兴思考虑到段云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也不太愿意怎么管他了，就算还能压榨出一篇文章，跟有机领域大量的成果来比，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实验设备，也不能荒废掉，于是魏兴思说道：“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工作的事情我也不就催你了，不过热电相关的测试、表征手段你要传下去……” 他的视线在组里几人之间扫过，最后停了下来，说道：“吴菲菲，要不你来，试着接手段云的热电领域。”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吴菲菲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好。” 田晴在rald后似乎找到了灵感，关于两种二维钙钛矿标样的电荷输运研究工作有了新的进展。 陈婉清ii的文章在收尾，同时在进行着ii-4f体系的表征，她通过l和l测试，发现了这个体系中10和ii-4f给受体之间，存在着明显的能量转移现象，给自己的工作找到了一个新的亮点。 许秋没什么汇报的，现在他基本上也不需要在组会上汇报了，有什么结果直接都和魏兴思讲了。 他参加组会的意义，主要是听一听其他人的研究进展，和自己心中预演出来的结果对比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改进的空间。 韩嘉莹上周主要在撰写h4和&bd&b-s两个体系的工作，这周学妹打算合成&bd&b-f和&bd&b-sf两周&bd&b-衍生物给体材料，不过单体暂时还有到。 她的h4：i-4f的体系有了一个比较独特的发现，那就是给体、受体材料的h能级差非常，只有01电子伏特左右。 如果放在传统富勒烯体系中，像这样的01电子伏特的能级差是很难实现电荷输运的，通常需要0电子伏特以上的能级差才能实现有效的电荷输运，这也使得基于富勒烯衍生物的有机光伏体系，开路电压天生存在0伏特的损失。 而现在高达1的器件光电转换效率，反证了非富勒烯体系在01电子伏特的能级差下，就可以进行有效电荷输运，值得深入挖掘一番。 于是，韩嘉莹给冯盛东寄送了一批样品，打算探究as结果，获得给、受体电荷输运的直接证据，然后试图冲击一波。 和学姐的“能量转移”类似，学妹的“h能级差”，都是许秋找出来的新亮点。 她们的体系都是基于ii或者ii的衍生物，如果光是效率高，前期还能发一发a、jas、s这样的好文章，到后面类似的文章多了，别人不一定会买账，可能会把你的文章从a打到a、af，从jas打到，从s打到ja。 不过，如果既有新的亮点，又有高效率的支持，那么发a这种级别的顶刊，概率就会高上不少。 邬胜男一边整理f-4f的文章，一边完成许秋给她的六个合成任务。 莫文琳继续整理h:ii:&b三元体系的文章，同时处理各种杂务。 这两个人算是打了两壶酱油。 342 莫文琳：我这个第三作者还真是实至名归呢（求订阅） 下午两点，魏兴思突然出现在16门口，说道：“许秋，韩嘉莹，你们俩那篇jas的审稿意见也已经返回，我转发到你们的邮箱了。” 许秋点头应下，这篇文章他和和韩嘉莹是共一，学妹排在了他的前面，因为涉及的体系是h:ii，而h主要是学妹开发出来的，三作挂的是莫文琳。 许秋打开电脑，和韩嘉莹一起查看审稿意见，莫文琳也拉了个凳子坐在后面围观。 浏览了一遍审稿意见后，许秋发现这次学妹的这篇jas比他刚被接受的a“运气差了一些”，遇到的审稿人比较严苛。 虽然三个审稿人给出的意见都是正面的，但是修改起来比较麻烦，最终编辑的意见是大改，期限二十天。 1审稿人要求补充共振软射线散射（r-ss）表征测试。 这个测试，许秋在一些国内同行发表的文章中偶尔能够看到，也知道去魔都光源就可以测试。 不过，r-ss测试的线站和gias不是在同一个线站，需要单独申请机时才能够测试。 和gias用到的10或1八千电子伏特的硬光不同，r-ss用到的是八4八电子伏特的软光，主要用来表征薄膜中的相分离信息，也就是可以测试得到相区的大。 对于传统富勒烯衍生物的体系来说，激子扩散距离通常在10纳米的尺度，最佳体系测试得到的相区尺度通常在10-0纳米左右。 审稿人比较感兴趣的地方是，这种新的高性能ii非富勒烯材料，会不会在相区大上有什么独特的表现。 这倒是给了许秋一个之后研究的思路，不过现在手里没有机时，显然是来不及测试了。 每年月份、9月份，光源会审批两次申请书，他们应该能赶得上9月份的那一场审批，审批通过要测试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许秋转头说道：“莫文琳，你来撰写一下r-ss的申请书吧，我等会儿把之前申请gias的模板给你，你把里面的gias替换成r-ss，再替换一些描述即可，比如把‘表征分子堆砌结构’改为‘表征相分离形貌信息’，只要完成首次申请，日后就可以通过发文章申请奖励机时实现永动。” 莫文琳点头应和：“好的。” 韩嘉莹问道：“这个意见怎么回复呢？” 许秋不假思索道：“只能先应付过去了，可以这样回复，我们非常感谢你的意见，但由于客观原因无法测试巴拉巴拉……” 审稿人表示“恭喜又一非富勒烯体系的效率突破10”，然后要求“出具电池器件的第三方检测报告”。 第三方检测报告，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效率只有10其实还好说，之后如果效率进一步提升，试图打破世界纪录，没有第三方检测报告的话，别人不一定会认可。 一方面，不同实验室的测试方法、测试条件都不完全一样，难免会产生类似“你的1真的是1吗？”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数据造假。 毕竟一根j-v曲线，如果从负0伏特扫描到15伏特，以00伏特为间隔，也不过八5个数据点，想要造假太容易了，随便“优化”一下，效率翻个倍简简单单，而且光从数据上也根本看不出来是假数据。 像之前徐正宏课题组id 当然，也不是所有审稿人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像之前许秋11那篇a就没有被要求送检。 但搞科研嘛，还是要尽量做到完备，别人不提那是别人的事，自己做的工作还是要尽可能的扎实。 不然，一个全是漏洞的工作，哪怕结果性能再好，也会让人产生怀疑：“会不会是测试过程有问题，或者干脆就是假数据”。 关于国内的检测机构，许秋也是有所了解的。 最大的就是位于京城的国家计量科学研究院（i），这是国内规格最高的检测机构。 像他们清北大学以及中科院的臧超军、卢长军，都在京城，过去送检就比较方便； 而像魏兴思这样远在魔都的，如果送检到i，最快的是坐高铁，路上都得五个多时，器件效率一定会有所损失。 许秋本来打算退而求其次，送检魔都计量科学研究院。 结果发现这里不能进行有机太阳能的光电转换效率检测，属实有些坑…… 而其他许秋所知的，可以做有机太阳能电池效率检测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基本都在国外。 没办法，只能强上i了。 许秋转头吩咐：“莫文琳，组织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样品制备以及京城出差。” “好呢。”莫文琳表面微笑回应，内心暗自吐槽：“我这个第三作者还真是实至名归呢。” 许秋登录i站，看着送检流程图，上面写着检测报告通常要10-15个工作日才能到手。‘这也太久了吧，文章大改期限只有二十天。’ 然后他仔细一看，10-15个工作日的是仪器检测的时间，而太阳能电池器件这种，没有标明。 致电询问后，对方表示在1-个工作日就可以出具检测报告。 像有机太阳能电池的效率检测属于非强制检测，手续相对比较简单，只需要带着样品过去测试即可，如果是强制检测，还需要出具相关的证明材料。 许秋好奇查了一下强制检定的含义，发现强制检定指的是由政府计量行政部门所属的法定计量检定机构或授权的计量检定机构，对社会公用计量标准、部门和企事业单位使用的最高计量标准，用于贸易结算、安全防护、医疗卫生及环境监测四个方面列入国家强检目录的工作计量器具，实行定点定期的一种检定。 光看定义还有些不好理解，不过看了眼需要强制检测的东西，包括：尺子、体温计、热量计、砝码、天平、秤等等。 许秋顿时就理解了，所谓强制检定，其实就是字面意思，这些东西不经过检定就不能出现在市面上。 在了解了检测流程以后，许秋开始关注i的收费标准。 i是先检测，后付费，付费后才能够拿到检测报告，支持现金、刷卡、京城支票以及银行汇款，不过不支持支付宝、微信。 倒也正常，很多行政单位都不支持非国有的第三方付款方式，对于寻常百姓个体来说，这些第三方支付比较便利，但对于体制里来说，反而比较麻烦。 然后，许秋查看了一下价格，检测一个样品150块。 他当场就惊呆了，这比在外面拍都要贵。 而且这还是一个电池单向扫描的价钱，如果像钙钛矿太阳能电池要求正向扫描加反向扫描，价格要翻倍。 如果同一个器件上有多个样品点，每多测一个点，都要额外付150块。 许秋不得不感慨一句：“高校科研机构的钱是真的好赚啊……” 好在组里的检测费还剩下不少，都是可以报销的，也不心疼。 这种感觉，就是国家把钱从自然科学基金发出去，然后再用垄断的手段接回来，左手倒右手。 测试、出具证书的成本，肯定超不过百元，现在的收费差不多是在成本的基础上加了两个零。 许秋前往1八，将情况和魏兴思汇报了一番：“……要不要把其他效率超过10的体系也送检测试一下？” 魏老师倒是对价格不是很诧异，当即表示：“都测一下吧，这钱省不了，对了，你打算派谁过去？” 许秋回复道：“莫文琳，我准备把时间预约到周四或周五下午，因为这边准备器件还需要一些时间。” 魏兴思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办吧。” 除了这补测r-ss和补充第三方检测报告这两个问题外，审稿人提的其他问题都比较简单，韩嘉莹可以独自解决。 回到16，许秋盘点了一番现有效率超过10的体系，发现还是蛮多的。 包括他自己的i-4f、i-d，邬胜男的f-4f，莫文琳的三个三元体系，陈婉清的ii-4f，韩嘉莹的&bd&b-s、h4，加上当前jas的h，一共十个样品。 一次性测试这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折…… 嗯，大概率是想多了。 指望黑店能够打折，难度无异于让野鸡从良…… 许秋在上找到检定员的联系方式，然后和对方预约了周四下午的测试。 这次样品需要长途跋涉运往京城，希望第三方检测的结果和实验室中的结果偏差不要太大。 一般情况下，检测都会存在偏差，通常认为偏差在5以内，或者10以内，都是可以接受的。 像徐正宏的id 许秋换回了原来009平方厘米大的掩膜版，让莫文琳补做几批器件，保证每个样品都有两个以上的器件达到效率最高值附近。 至于为什么要换原来的掩膜版，主要是因为i检测是每测一个点就收一次的钱，他必须要保证送去第三方测试的器件就是性能最好的那个。 而用遮挡板的话，就很难保证。 343 校长信箱（求订阅） jas的审稿意见回复，许秋就交由了韩嘉莹来处理。 之后的几天，他继续撰写手头的两篇文章，目标期刊a和a，现在都已经在收尾的阶段了，这周应该可以写好、投出。 周三下午，许秋突然被魏兴思叫到1八办公室。 魏老师表示：“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我计划在江弯的两间实验室内安装几个摄像头，需要和吴确认一下具体的安装位点，麻烦你过去跑一趟，顺便看看他们装修的进度怎么样了。” 许秋暗自吐槽了一句“只是安全方面的考虑吗？”，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下，在离开办公室后给吴打了个电话，提了下这个事情。 吴那边的背景声音有些嘈杂，似乎在施工，许秋勉强可以听清：“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江弯，你过来后电话喊我就成。” 许秋没有带其他人独自跑了一趟江弯。 主要是因为课题组的其他人大多都比较忙碌： 吴菲菲、段云、陈婉清都在肝文章，要赶在放假前把各自的文章投出去； 莫文琳在准备周四i检测的器件样品； 韩嘉莹在准备保研面试夏令营，时间是这周四、周五； 邬胜男在张疆做六种受体材料的合成，已经接近尾声了； 田晴虽然比较闲，但许秋觉得应该指望不上她； 孙沃还没有归队，估计开学后才会过来。 一时后，许秋来到江弯先材50房间前，检查了一下门口灭火器下的钥匙还在，然后用自己的钥匙打开u型锁，进入房间内。 环视了两圈，吴他们的施工效率还成，只过去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装修工程就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 虽然吊顶还是空空的，但电线和插座已经基本弄好了，就连玻璃墙的铝合金框架都已经立了起来。 许秋看着玻璃墙，有些诧异，怎么透光性这么好，然后他伸手一掏，原来玻璃墙上还没有装玻璃…… 气体管路的胡经理和通风橱老王都还没有消息，估计要等到暑假过后，才能开始安装了。 许秋给吴打了个电话，表示人已经到了，又随手拍了一些实验室的实景照片，发送给魏兴思，然后开始基于“安全考虑”，思考摄像头的布置位置。 大门作为唯一的一个出入口，肯定要放一个，另外比较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就是手套箱了，也需要放一个，最后，试剂柜里面有很多危险试剂，前面也放一个吧。 综合下来，也就是有机实验室两个摄像头，器件表征实验室三个摄像头。 许秋和魏兴思打电话交流了一下几个摄像头的位点，魏老师表示没什么意见。 这时，吴出现在50的门口，他还是上次那一番打扮，耳朵后还是别着一支铅笔，只是脸好像更黑了一些。 许秋和吴寒暄了几句，随后进入主题：“魏老师要在实验室里安装几个摄像头，位置在这里，和这里……” “好嘞。”吴应和了一声，在墙上做了几个标记，又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两人走到另外一间房，同样做好标记，拍好照片。 临别前，许秋笑着嘱咐了一句：“帮我们快点装修哈。” “最近主要在忙化学系那边，”吴憨厚的笑了笑，“等那边弄好，就给你们弄，暑假前一定完工。” 吴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许秋好不容易来了趟江弯，也不想过早的直接回邯丹校区去。 而且考虑到这次是一个人过来，比较自由，他灵机一动，决定考察一下江弯的宿舍。 锁好实验室的门，离开先材楼，许秋打开地图导航。 然后，发现江弯这边的宿舍并不在主校区里面，而是和主校区相隔了一条马路。 步行导航，预计时间1八分钟…… 是真的远啊。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亲自走一遭吧。 现在共享单车慢慢流传开来，不过暂时还没有入驻江弯校区。 许秋希望之后宿舍搬过来，共享单车能辐射到这边吧，不然出行也太不方便了。 又或许，可以买个电驴子代步？ 转念一想，现在魔都对电动自行车、电动摩托车的管控也越来越严了，还是再说吧。 许秋漫步在校园中，现在算是暑假期间，校园里基本没什么人，他从先材楼走到江弯校区的北门，耗时十多分钟，只遇到了一组三人，两女一男。 目测是一对情侣和一只汪，也可能是百合和她们共同的男gay蜜。 暑假期间，门口的保安比较严，进入校园的人，都需要查一卡通，而离开校园的话，如果不是带着行李箱离开的就不查。 许秋顺利出关，看到保安拦着一个中年大妈，两人用魔都话争论着，他便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听了一会儿。 大妈：“我要去地铁站，就经过校园，不会在里面过多停留的。” 保安：“现在是暑假期间，校外人员没有许可，都不能进入校园。” 大妈：“一时半会儿去哪里弄许可啊，我有急事，不从这边走，就要兜一个大圈子才能到地铁站，通融一下嘛。” 保安无奈解释：“这个真的不能通融，如果放您进去了，我的工作就要丢了。” 大妈叉着腰，声音逐渐变高变尖：“不行，今天我必须要进这个门，你把你的领导叫过来，这校园是花我们纳税人的钱建的，凭什么不让我们纳税人进去……” 许秋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为难一个保安没什么用，这属于决策层的问题。 如果是邯丹校区的话，这种情况登记一下身份信息就可以通行，可能江弯校区的管理情况和邯丹不太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保安要是帮了对方，明天可能就要扣工资，甚至被开除，旁边都有摄像头拍着呢。 许秋也没有自信和中年大妈正面对刚，便拍了张保安和大妈争论的照片，用手机写了封邮件，发到校长信箱，说明了情况。 魔都综合大学的校长信箱，校长办有专人负责维护，只要师生提了意见，都会收集上报。 至于能不能解决，那另说，但至少倾听意见的态度是摆出来了。 离开校园，许秋继续朝宿舍走去，这边没什么车辆，也没什么人流，算是比较荒凉的。 到宿舍区还要经过一条街道，不过不是类似于大学路那样的商业街，只有一排门脸房样式的商铺。 许秋一路看过去，有两家超市，一家便利店，一家理发店，一家奶茶店，一家文具店，一家快递代收发站，剩下的十多家都是餐馆，还有几个铺子关着卷帘门，上面贴着“旺铺转让，有意者联系1……”。 许秋估摸着要不是附近还有几个区，只靠江弯校区的学生，这些店都得饿死。 又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宿舍区，这边大门装修的比较豪华，是那种高高的拱门样式，不过正门没有开，只开了一个偏门，同样有两个保安把守着。 许秋主动出示了一卡通，然后走了进去，绕着宿舍区溜达了一圈，只看到十几栋楼。 心中盘算了一番，江弯宿舍区现在住着的包括法学院学生，以及从属于驻扎在江弯校区的先材研究所等机构的学生，估计会占用七八栋楼。 那么留给之后搬迁过来的八大理工科院系的楼，可能就只有十栋左右。 因为研究生通常是三年学制，还要再除以三，分配给每一届的新生就只有三四栋了…… 想都不用想，这边的宿舍资源肯定非常紧张。 大概率要降低住宿质量，比如硕士三人一间，博士两人一间之类的。 考察完宿舍，许秋再次溜达着回到江弯校区本部，打算解决晚饭，顺带考察一下这边的食堂。 食堂就在距离北门不远处，旁边是一个面积很大的篮球场。 这边食堂的装修还是挺华丽的，从外面看有些像是教堂，内部也有欧式装修风格，一共有两层，层高很高，两层加起来估计有十多米。 不知是不是放假的缘故，食堂的二楼没有开放，只有一楼的大众菜，以及旁边辅楼的清真食堂开放。 考虑片刻，许秋决定去尝试一番大众菜。 环视了一圈，已经到饭点了，却没有几个学生过来用餐。 打饭阿姨看到许秋的到来，面露出诡异的笑容。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许秋硬着头皮，打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红烧肉、二两米饭、一碗紫菜汤，价格比邯丹校区稍微贵了一些，每个菜三块六毛，米饭二毛一两，汤五毛，加起来八块一毛。 他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吃。 然后，他发现吃起来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番茄炒蛋是冷的，红烧肉肥的全是油，米饭是硬的，紫菜汤喝起来有点像泔水…… 怀着复杂的心情，许秋把剩了一半菜的餐盘放到餐具回收处。 农民伯伯，不是我要浪费粮食，而是他们做的实在是太难吃了。 江弯食堂，咱们还是校长信箱见吧。 344 怎么又一个这么猛的本科生（求订阅） 周四上午，莫文琳带着样品，前往魔都高铁站，向京城进发。 这三天来，她制备了三批器件，凑齐了所需二十个电池器件。 每个电池器件都用专门的黑盒装好，外面再套一层密封的塑料袋包装，最后在手套箱中，将样品统一放在一个充满氮气的密封金属容器中。 这种金属容器类似于手套箱传送舱的结构，中间是圆柱体形状的不锈钢舱体，两边是带有密封橡胶圈的不锈钢盖子，通过卡箍将盖子和舱体固定，即可实现很好的气密性。 在三层保护下，可以尽可能的保持最佳的器件性能。 中途，发生了一个插曲。 莫文琳来到10号线地铁站，进站安检。 安检员是个0岁出头的哥，他看着电脑中图像，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便将莫文琳的包裹截了下来，要求开包检查。 最后，发现包里面有一个奇怪的金属物件，还用一个塑料袋包裹着。 “这是什么？”安检员问道。 “是样品容器，我要把它送到京城进行检测。”莫文琳尴尬一笑，选择实话实说。 “这个没什么危险性吧？要不你打开给我看看。”安检员追问。 “安全的，但不能开启，因为里面装的是氮气，如果开了后，进了氧空气，样品就会损坏。”莫文琳忙解释。 安检员犹豫了一会儿，摆摆手道：“进去吧。” 之后火车站的安检，莫文琳并没有被拦下。 另一方面，韩嘉莹基本忙完jas文章修改的事情，就差莫文琳那边的第三方检测报告了。 于是，她就去参加了院系的保研夏令营，跟着其他校外保研生一同逛魔都。 和去年许秋参加的夏令营类似，今年的夏令营也是采用了头一天游玩，第二天面试的模式。 只是当时许秋懒得凑热闹，就没跑出去玩，而学妹不同，她比较喜欢热闹一些。 与此同时，许秋拿到了深城光电公司承诺的6000块奖金。 考虑到6000块的奖金，数额也不算，许秋便去和魏老师讲了一声。 魏兴思当即表示：“这些钱就用作组里团建的基金吧，你负责把控就行。” 回到16，许秋联系了一下深城光电公司的销售，“钱已经收到，两种带氟的&bd单体材料什么时候发货。” 销售很快回复：“两种&bd单体都已经合成好了，正在进行纯度检测，这周五可以寄出。” 许秋盘算了一番，放假前应该能够拿到两种单体，就是没机会合成出两种&bd&b-衍生物给体，&bd&b-f和&bd&b-sf了。 本来他还打算试试这两种单体，看能不能把器件效率再往上冲一冲，不过能有单体也够了，可以自己在模拟实验室中合成。 至于刚被接受的关于ii的a文章，许秋没打算分享给销售，准备拖一阵子，等文章出了电子版再告诉对方。 一般文章刚被编辑通知接受后，其他研究者暂时还是看不到的，因为之后还有“rf（校对）”这一步。 等校对过后，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电子版发表。 电子版发表后，其他研究者就可以在上看到这篇文章了，有些期刊会把这个状态叫做是“jad（刚刚被接受）”。 再之后，如果不是这样的纯线上期刊，还会等待纸质版发表。 只有纸质版发表后，文章才会有正式的卷号、期号和页码。 像a这种大热门期刊，排队正式发表，可能得大半年。 周五，韩嘉莹参加夏令营面试。 负责面试的老师还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周数学、于强…… 魏兴思没有来，因为他觉得即使自己不过来，韩嘉莹也能通过面试。 周数学负责主持：“这位同学，请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韩嘉莹，学号1……，材化专业，绩点，现在在魏兴思课题组，主要从事有机光伏领域的研究，现已发表si一作文章四篇，一篇ja，一篇asai，一篇s，一篇，现在还有一篇jas文章，刚收到审稿意见，正在修改中……” 听完韩嘉莹的“简单”自我介绍，众老师们安静了十多秒…… 内心的第一反应都是： “怎么又一个这么猛的本科生，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这种学生不收，简直是院系的损失啊！” 现在高校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大到学校排名，比如魔都综合大学能不能稳住全国第三的排名，到每个院系、学科也要排名，现在又出了什么“双一流”的称号。 这些排名和称号，主要考察的指标便是科研成果，换句话说，主要就是看文章。 像于强这种，靠工作年限以及做辅导员才熬出来的副教授，手上高质量的文章还不如韩嘉莹多。 很多普通的教授，能发一篇s都可以跑出去吹上一年。 周数学开口打破尴尬：“咳，这位同学有这样的学术成果，别的问题我也不多问了，就好奇的问一下，你和许秋什么关系。” 韩嘉莹笑着回应道：“许秋是我的师兄。”说起来，之前课题组年终聚餐的时候，她还给周数学敬过酒，没想到对方转头就把她给忘了，不过也正常，毕竟是日理万机的教研室主任嘛…… 周数学恍然的点点头，继续主持面试：“其他老师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像韩嘉莹这样的学生铁定会通过，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于强接话：“简述一下你的一个代表工作吧。” 韩嘉莹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回应道：“以那篇s文章为例，我合成了一种d-di非富勒烯受体，打破并保持着di系列光电转换效率的世界纪录……” 保研面试顺利结束，学妹有着大量学术成果傍身，而且经由每周一次组会锻炼，临场表现也非常不错，最终获得了99分的面试成绩，位列面试成绩第一。 下午，莫文琳传来消息，i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许秋推测她应该是费了一些功夫，毕竟体制内的1-个工作日，通常就是个工作日，而且特殊情况还会顺延。 魏兴思向i银行汇款了1500块后，莫文琳拿到了检测报告和发票，将韩嘉莹h:ii体系的拍照提前回传回来后，莫文琳再次乘坐高铁返回魔都。 测试结果一共有四页，前面两页加盖了公章，都是一些通用的信息，后面两页是具体的测试结果，包括测试条件，i-v曲线，用中英文两种语言表达，写的非常的详尽，尤其是免责条款很多：“此数据仅对被测样品当时状态有效”、“我院仅对加盖‘国家计量科学研究院校准专用章’的完整证书负责”、“本证书用中英文两种语言表达，准确含义以z文为准”。 最终的检测结果保留三位有效数字，学妹的h:ii体系，效率刚好100。 韩嘉莹将三四页的测试结果图片放在jas文章的“支持信息”中，经由魏老师将最终修改版本在站中上传。 其他九个体系，总体的偏差均在5以内。 陈婉清的那个10:ii-4f的体系，检测值比实验室测试值都高，达到了1，算是打破了有机光伏领域现有的效率记录，直把学姐给乐坏了。 七月二十六号，周一，假期前的最后一次组会。 比较简单，主要最近人们都在赶着写文章。 吴菲菲也是写文章老手了，一周的时间就把手头二维钙钛矿的asai文章基本上给肝了出来，正在收尾中，打算今天投掉。 段云的asai文章已经在上周日投掉。 田晴的工作，假期前是完不成了，她给冯盛东那边送了一批样，打算合作研究。 陈婉清的ii文章已经在上周四投出，目标期刊a，亮点是“首个近红外非富勒烯受体”，之前她的id-ii体系在a折戟，这回她又重新杀了回来。 许秋基于i-4f和i-d的a、a两篇文章，在上周五投出，亮点是“受体单元改性、高效率”。 韩嘉莹的h4:i-4f体系因为发现了“h能级差也能实现有效电荷输运”的现象，打算冲击一波，就需要等冯盛东那边的数据，假期前便来不及投出，而且刚好也要等一等许秋的i-4f文章发表，毕竟那篇算是她的前期工作。 邬胜男的f-4f体系文章也在上周日投了出去，目标期刊jas，亮点是“新给体单元、高效率”。 同时，她合成出来了六种ii的衍生物，表现出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这些材料在现实里的器件性能来不及摸索，不过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已经拿到了结果。 六种非富勒烯受体，分别是ii-h、-ii、idi、i-f、i-l、i-，均以&bd&b-和h两种给体材料作为标样。 其中，前三种是针对侧链进行的优化，ii-h、-ii均能够提升器件的性能，器件效率相较初始的ii均有所提高，从10到了11，两篇文章初步到手。 idi体系，不仅有效率的提升，还有一个独特的现象，fa:idi体系，大约100纳米的薄膜，器件性能可达11八，继续加大有效层膜厚，制备00纳米厚的厚膜器件，器件的性能仍然能保持在10以上。 至于出现这样现象的原因，肯定是由于侧链更改所致，不过具体该怎么分析，许秋目前没有其他实验数据的支撑，也不好下定论。 但不管怎么说，凭借“厚膜、高效率”这个亮点，一篇a往上的文章肯定是跑不了了。 毕竟“厚膜”是有机光伏的痛点，像ii或是传统&b的体系，一旦做厚膜，效率会从10，急速衰减至6、4，甚至1以内。 后面三种是对a单元的优化，其中，i-f的器件性能介于ii和i-4f之间，i-l同理，而i-的性能优于ii和i-d。 总结一下就是，i-4f依然坚挺，i-d可以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i-。 这些体系，包括新的、旧的，许秋打算之后六合一，打包整理在一起，发一篇文章。 单独拆开发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太水了点，还不如合起来发一篇好的。 莫文琳h：ii:&b三元体系的文章也已经基本写好，亮点是“首个高效率三元非富勒烯体系”，打算今天投出，目标期刊a，基本上还是比较稳当的。 许秋指导了一番莫文琳的文章写作，再加上这个三元体系也算是他提供的，最终混了一个排名第二的共同一作。 345 十篇代表作（求订阅） 组会接近尾声时，魏兴思收到邮件，韩嘉莹的jas文章被接受，学妹喜提000块奖金。 如果按照影响因子来算，这个奖金还是给高了的。 因为jas目前的影响因子只有10出头，不到15，大概和a的子刊af相当，但影响力和a基本在同一档次。 没办法，除了医学类以外，其他理工科中，材料类的期刊基本上是最水的，换句话说，文章发的最多。 由于马太效应，材料类文章发的越多，顶刊级别的像a、s期刊的影响因子就会被堆的越高。 而物理、数学之类的，发文量很少，顶刊可能影响因子都是个位数。 组会后，魏兴思定下了放假前课题组内的主要基调——撰写个人总结。 其实就是类似于之前许秋写的年度项目总结，把自己已发表或未发表的工作的图片、数据、结论一起总结到一个文件中，详细的工作内容则放在rd文件中，也不算难，大多数工作都有现成的si论文，直接截取、翻译过来就好。 这种总结工作还是很有意义的，一方面，哪怕是自己亲手做的工作，隔得时间久了不看，也会忘记；另一方面，毕竟是在国内，翻译成z文，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用了，比如毕业论文、汇报演讲或者申请什么项目之类的。 晚上，莫文琳和吴菲菲的文章相继投出。 说起来，最近一个月，课题组里的成果非常高产，导致魏兴思每天除了常规的检索文献、打印文献外，大多数的工作时间都花费在帮学生改文章上了。 于是，魏老师前不久颈椎病又犯了，经常只能站着码字、改文，然后去医院做了个推拿，症状缓解了不少。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减少久坐，多做运动，注意饮食，少吃辛辣。 虽然魏兴思也不知道后面两条建议和颈椎病什么关联，但还是遵循了医嘱，最近变得饮食变得清淡了不少。 周二，魏兴思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isis站上，在线申报中瑞si项目。 许秋在旁边围观、帮忙，主要是熟悉一下流程。 听魏老师的意思，很可能会把明年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也就是00万五年的本子，主要交给他来写。 国家基金项目的申请还是比较麻烦的，尤其是这种涉及两个国家的合作项目，许秋本来以为半天就能搞定，最后硬是花了一整天才弄完。 因为除了计划书正文，即“z文申请书”以外，还需要同步上传包括“英文申请书”、“z文协议书”、“英文协议书”、“中方人员简历”、“瑞方申请人及参与人的简历”、“合作协议”、“预算说明书”等附件。 课题组的成员也需要手动的一个个输入进去，填写包括身份证号、联系方式、学历、学号在内的一大堆个人信息。 此外，还要在申请的页中填写大段说明文字，包括“合作者学术背景介绍及合作方机构介绍”、“主持科研与人才项目情况”、“在研基金项目进展情况及与国外开展合作的基础”。 关键问题在于，填写信息的时候，偶尔会出现各种&bug，比如登录失效、保存失败之类的，因此每次做出修改都要即使保存，保存之后还要确认一下是否真的“保存”了。 最后，还要导入学术成果，需要把最近发表的文章一篇篇的手动导入进去，同时要注明申请人是否是第一作者、是否是通讯作者、是否是第一标注，再从中挑出10篇代表作出来。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有第一标注、第二标注……之分，判断方法主要是看论文致谢部分。 如果只有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编号，那么这个资助编号对应的基金项目就是第一标注；如果有多个资助编号，这种情况一般是合作研究，那么排在首位的资助编号对应的基金项目就是第一标注，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第二标注。 第一标注、第二标注的地位，有些类似于论文的第一作者，第二作者，在项目结题的时候同理，如果是第二标注的工作，一般不会被承认，基本只看第一标注的文章。 魏兴思组里最近的文章，基本都是第一标注，因为大多数都是自己组里单独产出的文章。 代表作的话，比较好理解，一般是选课题组在高影响力期刊上发表的文章。 魏兴思选出了十篇代表作，三篇钙钛矿领域的，七篇有机光伏领域的。 吴菲菲三篇，一篇“氯化铵添加剂”、一篇s“钙钛矿综述”、一篇a“异丁胺二维钙钛矿”。 许秋四篇，一篇a“11”，一篇asl“非富勒烯综述”，一篇“d-di，di-&b-s”，一篇a“10:ii”。 韩嘉莹两篇，一篇s“d-di，&b4体系”，一篇jas“h：ii”。 陈婉清一篇a“id-ii”。 其中，除了吴菲菲的一篇，以及陈婉清的一篇a稍微拖了拖后腿外，其他的八篇都是材料、化学领域顶刊级别的。 当然，她们那两篇工作本身的质量还是非常不错的，前者主要是因为魏兴思把文章投低了，后者一方面是被徐正宏的id 一切搞定，完成全部信息填写后，页自动生成一个整合版本的df文件。 许秋和魏兴思两人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在系统中确认提交，并把纸质版本打印了出来。 不过，纸质版本暂时还不能邮寄，统一邮寄时间是九月份。 周三上午，放假前夕。 许秋在魏兴思的嘱咐下，又去江弯那边跑了一趟，拍了一些照片回来。 吴他们的工作效率还是蛮快的。 一周过去，他们已经安装好了玻璃墙的玻璃，以及五个摄像头，现在装修方面就差定做的几个实验台、水管以及实验室吊顶没有弄好了。 这次的午饭，许秋没有选择到江弯食堂解决，而是在那边一排门脸房中挑选了一家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面馆。 店名就叫“红烧牛肉面”，店员有五六个，像是一家人开的“家族企业”。 许秋点了一碗二两招牌红烧牛肉面，需要提前结账，然后发现二两面居然卖块，三两面块。 原来学校外面的普通餐饮物价已经恐怖如斯了嘛…… 平常在学校食堂的话，一般带浇头的面价格在10块左右，而便宜的白水煮面，二两1块，三两1块5，可以另加卤蛋八毛，红烧肉块，大排块。 犹豫了一番，许秋还是选择付款体验了一番。 现在他的金库里已经存了大几万，虽然依然买不起魔都的一个卫生间，但平常外出吃饭、吃吃水果酸奶什么的，基本上还是实现了自由。 许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便被端了上来。 嚯，这红烧牛肉块好大！ 估摸着平均在三厘米见方，有五六块的样子。 许秋挑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嚼了嚼。 在一瞬间，牛肉的香气裹挟着汤汁在嘴中炸裂开来，许秋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味道确实非常好，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牛肉面了。”许秋内心不禁感慨。 他犹记得之前赶火车，没来得及吃饭，然后下车后在车站吃的牛肉面，大约50块钱的红烧牛肉面套餐，牛肉只有三四块，味道吃起来还不如泡面。 下午，许秋返回邯丹校区，和伙伴们一同整理实验室。 明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九号，课题组众人将一同前往浙省的莫干山游玩，这也是课题组第一次外出团建，为期三天，原本暑假是八月一号到八月十四号，这三天算是额外的假期。 邯丹实验室面积很，人多活少，因此都是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关于这次外出游玩，吴菲菲知道的消息最多，首先爆料：“这次莫干山之行，主要是魏老师和一个名叫蓝河的老板谈合作，蓝河很大方，请把我们也一起起过去玩。” 段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魏兴思怎么突然想起带我们一起玩的，不过，蓝河这名字……之前没有听说过，是关于什么的合作啊？” 吴菲菲解释道：“蓝河主要是想搞柔性电子打印这一块，可能和有机光伏的关联比较大吧，钙钛矿或许也能沾点边。他是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富二代，拿着家里提供的一千万启动资金，在魔都开了一家创业公司，他爹人脉广，经过几番介绍，就找到了魏老师。” “原来是这样，”段云点点头，随口问道：“对了，那魏兴思和我们一起去莫干山吗？” 吴菲菲摇摇头：“没有，魏老师和蓝河有单独的活动，应该是在市区，前面两天我们自己玩，第三天估计要一起吃个饭吧，毕竟虽然合作是他们谈，但落实到具体的事情，还是得学生做，总得见上一面。” 段云“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挺好的，前两天我们能自由活动，要是跟老板一起玩，肯定放不开。” 田晴突然插话：“今晚放假，我们有什么活动吗？” 许秋提议：“聚个餐呗，现在有6000块的奖金，可以吃的好一些，一起吃火锅怎么样？” 段云：“好啊。” 田晴：“可以。” 金主发话，众人纷纷附和响应。 陈婉清：“哥老瓜、湖里捞还是什么？” 组里的老成员都在魏老师的影响下，习惯了吃辣。 而新来的两个伙伴，邬胜男是湘省人，莫文琳是川省人。 于是，一番讨论过后，选择了哥老瓜。 最终，一顿饭，八个人花了1000。 许秋发现，6000块的奖金看起来挺多，还真是有点经不住花…… s：今天三更，一万字。 346 莫干山两日游（求订阅） 七月二十九号，早上八点半，课题组众人在邯丹校区的正门集合。 这次是短期旅行，许秋没有带太多的行李，只背了个包，带上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以及充电器等必要设备，没有带笔记本电脑。 其他人中，段云也是简装出行，而几个女生就不一样了，人均一个拉杆箱…… 韩嘉莹拎上了她的那个单反，还带了一个轻薄的笔记本电脑，许秋和她互换了一下行李，然后众人浩浩荡荡的向地铁站走去。 高铁票之前已经提前买好，是上午九点多的，浙省和魔都相邻，还是比较好买票的。 日程安排，是先坐一个时左右的高铁到杭城，然后再换乘高铁从杭城到德清，大约要一刻钟。 因为德清是站，从魔都到德清直达的车次，只有一班，而且还是在下午，所以只能换乘。 之后，在德清简单解决中饭后，再坐大约一个时的大巴到莫干山，旅店已经订好，就在莫干山上。 一路上，众人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吴菲菲绘声绘色的，读着千度百科上查到的资料：“莫干山的得名有个动人的传说，相传，吴王阖闾命干将、莫邪夫妇在三个月内铸成两支宝剑。可是，铁水在炉中沸腾，就是不凝聚，莫邪舍身跳入炉中，殉祭炉神，铁水始凝固，宝剑才铸成，雄名干将，雌名莫邪。铸剑的地方就在山中，故名莫干……” 段云：“原来是干将莫邪啊，这个我知道，开局一定要买两个10炼金护符，然后迅速做出第一个大件，圣杯，圣杯一出，就可以到处游走，蹭线发育，混助攻叠&buff了，等0层&buff叠满，四剑直接带走一个脆皮，游戏直接结束。” 莫文琳：“段云师兄也玩农药啊，带带我呗，我卡在铂金一直上不去，我最喜欢玩卤蛋了，就是总是死。” 段云：“好说，我现在段位已经钻石了，开启了征召模式，所谓征召模式，那就是……” 许秋在一旁笑而不语，之前农药s4赛季的时候他也玩过一段时间，因为高中时经常去吧打da，所以这种&ba游戏上手很快，入坑一个月就用孙膑辅助上了王者，后来觉得无聊，就卸载了。 下午一点多，众人下了大巴，来到莫干山的山脚下，随后循着导航，到了旅店。 预定的是四间标间，登记入住的时候，吴菲菲揶揄道：“许秋，要么你和韩嘉莹一间房？” “好呀，这个意见非常有建设性……”许秋本想这么说的，但话到嘴边，终究是从心了，改口道： “我和段云一间房吧，八个人刚好二男六女，我和学妹住一间的话，其他人不好分配。” 见状，吴菲菲也没再开玩笑，提议道：“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两点半再集合，然后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去处。” 众人纷纷附和，在登记好身份证后，六个女生两两组队，吴菲菲和邬胜男，田晴和陈婉清，韩嘉莹和莫文琳，完成了房间分配。 许秋回到房间，丢下背包，简单冲了个澡，然后走到外面侦查周边环境。 旅店一共有三层楼，一楼是食堂，每天早中晚都有自助餐提供，费用已经包含在房费之中。 不过景点的旅店自助的菜，也不用抱有太多的期待就是了。 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连号的，这边入住率一般，大约有一半的房间都是开着门通着风，也就是处于无人入住的状态。 从旅店一楼后门出去，有个面积不的院子，这里的风景还算不错，下面可以看到比较深的山谷，以及山间种的许多树。 许秋站在围栏边，深深的呼吸了几次。 山里的空气闻起来确实清新，远离了城市，大气中的污染物比较少，而且白天因为植物的光合作用，氧含量也高一些。 而且，现在正值夏天，山上的温度比城区要低几摄氏度，从山上的风吹过来不是热风，而是微凉微凉的，令人心旷神怡。 下午两点半，众人在外面的院子里集合。 田晴照例迟到了十分钟，等她到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商议好了接下来的规划——爬山。 毕竟来莫干山，不就是为了爬山看风景的嘛。 韩嘉莹从房间里拿出了单反，挂在许秋的脖子上。 吴菲菲也给每个人分发了一瓶农夫三拳矿泉水。 随后，一行人沿着旅店旁边的盘山公路，向高处行进。 这种盘山公路是人车共用的，车道比较窄，只有两车道。 刚开始，众人有说有笑。 吴菲菲指着转弯处立着的镜子，说道：“这种镜子好像在公路上经常能看到，名称叫什么来着，我突然忘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段云一副懂王的样子：“这个东西的学名叫做凸面反射镜，可以扩大光线的入射角，在转弯处可以扩大视野，避免交通事故发生，镜面通常选择的是聚碳酸酯或者亚克力，所谓亚克力，就是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因此有塑料的性质……” 韩嘉莹伸手，在凸面反射镜上戳了个坑，连带着她镜子中的模样都变型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反而欢快的说道：“师兄，开始干活啦，拍照啦~” 许秋笑着摇摇头，打开单反的镜头保护盖，开启自动对焦，随后“喀嚓”一声，把学妹活泼的一面留在了相机之中。 走了二十多分钟，田晴和邬胜男已经有点虚了，跟不太上大部队的节奏，陈婉清也单手撑着腰，说道：“慢点，你们慢点，等等我们。” 走在前面的人只好暂时停下来。 像许秋和韩嘉莹，属于经常锻炼的，走这点山路自然不在话下。 吴菲菲、莫文琳和段云表现的都还不错，平常应该也不少锻炼，莫文琳的话，许秋不了解，吴菲菲和段云的话，许秋知道他们有时候吃完晚饭，会到北区体育馆打一会儿乒乓球。 本来，学姐之前也和许秋一起夜跑过，不过后来学妹来了，她就只剩一个人，宅属性发作，就懒得跑了。 吴菲菲向田晴她们鼓励道：“莫干山这边海拔不高的，我们估计很快就到能顶了。” 段云也附和道：“我看过地图了，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 其实，段云是随意猜测的，不过这边的山确实也不高就是。 莫干山主峰塔山的海拔大约75八米，差不多是泰山（154米）、黄山（1八64八米）的一半之高。 众人原地缓和了半分钟，喝了几口水，人继续前进。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行进了大约四十分钟，终于到达了当前山峰的顶峰，上面有一个亭子可以休息。 田晴、邬胜男、陈婉清她们都面色潮红，当然只有这点海拔，肯定不是高反的原因，单纯是体力耗费过多。 平常一贯比较在意清洁的田晴，也不管亭子里的木椅干不干净，直接坐下，断断续续的说道：“段云……泥……骗人。” 段云笑嘻嘻的解释了一句：“本来也差不多嘛，之前走了应该有四成的路，一半也是一半。” 许秋四处看看，发现这边并不是莫干山的最高峰，因为不远处还有更高的一座山峰。 当然，两座山看着相隔不远，但真要走过去，估计得两三个时，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实则远。 许秋打开相机，开始拍照，开始主要是拍韩嘉莹，把学妹摆弄成各种姿势，之后他又帮其他伙伴们拍了些单独的照片、合照，以及一些风景照。 众人在亭子处滞留了半个时，开始原路返回。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许秋体力充沛，倒是没太多感觉，田晴几人都不太行了，走两步便要歇一会儿。 最终，磨了一个多时，众人终于返回旅店。 晚上的自助餐，中规中矩，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拉胯，当然也不算非常好吃就是了。 吴菲菲：“晚上我们有什么活动？” 田晴：“我不行了，浪不动了，只想在酒店宅着。” 莫文琳：“要么我们玩桌游，我带了u牌和德意志心脏病。” 段云：“这个提议不错。” 田晴：“不用出去就好。” 许秋也点头应和，在这些娱乐、活动方面，他一般都没什么意见，随大流就是了。 二男六女选择聚在了许秋和段云的房间，搬了几个凳子在桌子前围坐。 莫文琳拿出了德意志心脏病桌游，开始介绍规则： “这个游戏要搭配一个铃铛，我们玩简易版的，去除了各种动物，只有水果。每人初始拥有相同数量的手牌，每张牌上有若干水果图案，依次出牌，每个人下一轮的出牌将覆盖之前轮次的牌。如果桌上的牌加起来，某种水果的数量是5的整数倍，那么最先按下铃铛的人，将赢得场上所有的牌。但如果错按了铃铛，将罚牌一张，同一个人连续错按，每次罚牌数量乘，手牌清零者，出局，最终剩余的玩家为获胜者。” 几分钟后。 “轻点，疼。” “许秋，别啪那么重。” “段云，你按错了，罚牌！” “我只剩一张牌啦。” “一张牌还这么骄傲，你这是在斗地主嘛？” 十分钟后，场上只剩下许秋和段云，两人皇城k。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对于皮糙肉厚，又有力气的男生比较友好，妹子们在两人的铁砂掌的拍击下瑟瑟发抖。 二十分钟后，许秋和段云还是没有决出胜负…… 其他人都看困了，只好宣布平局。 游戏刺激还是比较刺激的，不愧被冠以“心脏病”之名，就是有点废手，而且人多的话，提前出局的人比较没有游戏体验。 其实本来这个开发出来时的英文名字叫“uifrui”，是什锦水果的意思，后来跟一个色情电视剧撞名了，于是改为了“halligalli”，当然这个名字也和心脏病没什么关联，再后来传到了种花家，大概是为了宣传，才起了“德意志心脏病”这个名字，倒也蛮贴切的。 之后，莫文琳换了u牌，继续游戏。 不同地方u的玩法不同，因此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也算是让规则统一： “初始拿五张牌，不喊u被抓罚两张牌，、4可以叠加，相同的牌可以抢牌，人太多就不设置抢0规则了，打出最后的一张牌必须为数字才算获胜，有人获胜后，结算其他人的手牌的分数，分数最高者为败者，积分规则，4、变色为50分，、转向、禁止为0分，数字牌的分数为数字本身。” 邬胜男：“我之前没有玩过，规则听起来好复杂……” 段云：“玩一盘就会了。” 几分钟后。 田晴霸气一甩：“吃我一张红。” 邬胜男犹豫问道：“我有蓝，可以出吗？” 田晴全然没有下午爬山时的颓势，催促道：“可以，可以，韩嘉莹到你出牌了，没有你就摸牌~！” 韩嘉莹淡定：“噢，那我4，变蓝。” 莫文琳轻笑道：“我也4，变红。” 段云嘿嘿一笑：“4，再跟一张4，变绿，许秋，你有4吗？没有的话，就摸牌吧，帮你算好了，不多不少，刚好0张。” 许秋看了看手中清一色的数字牌，默默叹息，正待摸牌。 韩嘉莹出声打断：“等下，我抢一张4，变蓝。” 许秋：干的漂亮！ 莫文琳：我们不是好闺蜜吗？ 段云有些紧张：“莫文琳，你一定没有4牌了吧，两副牌八张4，现在已经出现了5张……” 莫文琳淡定一笑，甩出一张4牌：“段云师兄，不好意思啦。” 段云：？ 段云一脸生无可恋，开始摸牌，一张，两张，三张……二十八张。 这一局到最后，莫文琳一连打出了两张红6，连u都没有喊，直接获胜。 此时，段云手里还剩下0多张牌，他叹息一声，接受惩罚。 最终，众人一直玩到十点多，才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爬山后遗症显现了出来。 就连许秋都感觉有些腰酸背痛，田晴直接躺床上起不来了。 最终，众人就下午出门逛了逛周边的景点，拍了拍照片，然后继续旅店半日游，宅着玩桌游。 347 新的合作伙伴（求订阅） 七月三十一号早上。 吴菲菲收到魏兴思的消息：“今天中午十二点，杭城的清雅阁，蓝河请我们吃饭，你们准时过来。” 于是，课题组众人在吃过自助早餐后，便直接退了房，原路返回到杭城，前往约定地点。 毕竟，莫干山这边的旅店费用也不便宜，一晚上要500块左右，八个人三天两晚就是4000多，请他们出来玩的金主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清雅阁，一个大包间内，课题组众人落坐。 桌子主位上是魏兴思和一个陌生人，后者应该就是蓝河。 蓝河看起来年龄约莫着0岁左右，身高165，体重差不多也是这个量级的，单位斤，衣着是宽松的休闲装。 魏兴思介绍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许秋，现在组里有机光伏领域的主要负责人；这是陈婉清，开学博士三年级了；韩嘉莹，本科大四，已经保研，确定来我们组了；邬胜男，刚收的博后；莫文琳，开南大学过来交流的博士。他们都是做有机光伏的，我们组有机光伏的团队还是蛮大的，这两年科研成果也有不少……” 蓝河笑呵呵说道：“了解，另外几位是？” 魏兴思继续介绍：“这是吴菲菲，主要做钙钛矿的，也是我们组里的大管家；段云，主要做热电领域；田晴，主要做电荷输运动力学这一块。” 蓝河看了一圈课题组的众人，调侃道：“魏老师，你的团队里面，女生比较多嘛。” “确实，”魏兴思笑着解释了一句：“今年本来还有一个硕士生的，不过现在还没进组，是个男生，主要做钙钛矿的……” 蓝河点点头，随后说道：“既然人都齐了，服务员，准备上菜吧，对了，魏老师，我们喝点啥？” 魏兴思：“都行。” 蓝河看了看菜单，向服务员吩咐道：“来瓶157吧，今天还要赶高铁回魔都，不适合喝太多，嗯，女生比较多，再来一瓶特种兵椰汁吧。” 这边服务不错，两个服务员负责一个包间，保证随时都能见到人。 上菜也不慢，菜都是江浙菜系，盘子都很大，但份量都比较少。 摆盘的造型倒是挺别致的，味道也还行。 当然，许秋觉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连续吃了几天的旅店自助。 每上一道菜，蓝河就会拿起手机拍一张照片。 因为蓝河看起来像是同龄人，差不多和邬胜男一样大，所以众人都没那么拘谨，纷纷转着转盘抢菜吃。 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 今天也不例外，饭局过半，魏兴思开始谈正事。 他拍了拍蓝河的肩膀，说道：“蓝河呢，他刚刚回国，在魔都开了一家创业公司，名为‘蓝河科技有限公司’。主要涉及柔性电子打印这个领域，包括有机太阳能电池，有机场效应晶体管，传感器，集成电路等等。现在初创，比较缺人才，就想和我们组合作，因为我们有机光伏不是做的比较好嘛，模式呢，就是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做做技术指导，当然是有偿的。” 蓝河补充道：“也不需要耽搁太多时间，初期可能稍微久一些，之后可以通过微信进行远程联络，一个月来一两次就行。” 魏兴思继续说道：“许秋，韩嘉莹，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 “可以。”两人先后点头应和。 其实，今天上午许秋就收到了魏老师电话，他们聊了近半个时，基本上把这事已经确定了下来，饭桌上算是走了个过场。 魏兴思已经在“蓝河科技有限公司”那边挂了职，是个技术顾问的虚职，不需要干什么活，每个月领工资就行。 像蓝河他这种科技公司，没有教授挂职的话，很多地方都会束手束脚，比如申请和政府合作，很多时候都要求团队里有正高级职称的负责人，或者有主持过项目经历的负责人。 魏老师挑选许秋和韩嘉莹的原因也很简单，首先呢，两个人能力不差，其次呢，一个是刚刚保研，一个是刚刚直博入学，之后在组里待的时间都不短，便于长期合作。 如果选陈婉清的话，她过一年毕业了，选邬胜男，过一年离站了，选莫文琳，过一年跑路了，都不合适。 对于这种事情，许秋自然也没理由拒绝。 一方面，他现在应付课题组里科研的事情基本上迎刃有余，成为了老板，很多时候提出想法让其他人帮忙实现就是了，自己主要负责攻坚和把握大方向。 去帮蓝河，刚好可以给自己找到新鲜的事情做，而且柔性打印这个方向很关键，如果将来想让有机光伏应用化，这个点是绕不过去的，因为这是有机光伏的核心竞争力。 在效率方面，有机光伏可能永远都拼不过硅基、钙钛矿，乃至其他iii-v族非金属，igs光伏器件，但它有一个独有的优点，那就是可以制备柔件，比如可以变成衣服穿在身上，可以在没阳光的时候把太阳能电池卷起来，有阳光的时候再展开等等。 另一方面，蓝河家里能随便拿出一千万给儿子开家公司试水，家业肯定是上亿的，毕竟很多公司虽然号称市值过亿，但你让他们拿一千万流动资金出来，可能大多数都拿不出来。 跟这样的人合作的话，各方面都比较有保障，日后说不定还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合作，比如一同推动有机光伏的商业化。 毕竟，许秋虽然科研做的好，但对商业方面基本一窍不通，蓝河怎么说也是受过国外专门的&ba培训的，在商业运作方面还是更加懂行一些的。 见许秋二人同意，蓝河当场加了他和韩嘉莹的微信好友。 蓝河的微信名为“rivr蓝”，头像是是一张穿着实验服，戴着口罩，拿着手机的自拍，照片中的蓝河比现实中的本人瘦了好多，不知道是s过的，还是近些年才吃胖的。 加完好友后，蓝河说道：“魏老师课题组的其他人毕业后，也欢迎来我们公司，我们现在这边正是缺人的时候。魏老师的学生我还是很信任的，可以直接给你们绿色通道，只需要一轮面试，待遇呢，肯定也比市面上高一些，而且早入职岗位好，有期权，等将来公司上市……” “你这当着我的面挖墙角啊。”魏兴思笑着说道。 “这不是求贤若渴嘛，现在我们那边筹备了半年，才招到一个博士，两个硕士，正搭设实验室呢。”蓝河解释了一句，随后魏老师碰了个杯，抿了一口酒，不忘补充道：“有意向的话，可以找许秋要我的微信，加微信私聊。” 听到这个消息后，饭桌上陈婉清和段云若有所思，他们博三毕业，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 对于他们这种9八5博士，虽然也可以通过投简历、校招、宣讲会等方式，广撒捞鱼，但想要找到好工作，人脉很重要，内推才是主流。 就像现在，直接认识老板的话，入职就比其他人起步高，如果能力出众，上升空间非常大，尤其陈婉清还是对口专业，过去占个好位置，比如主管之类的，年薪0都有机会。 当然，创业公司嘛，风险也很大，如果公司上市了，有期权的元老自然笑嘻嘻，身价直上千万也有机会。 可要是倒闭了，那就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很难找到合适的下家，要是还背着0年房贷，月供一两万的那就更苦逼了。 毕竟从企业统计数据看，种花家的企业平均寿命只有9年，而且这是平均值，越是中企业，平均寿命就越短，大多数的中企业，也只能开两三年左右。 饭后，蓝河买了单，众人分道扬镳。 韩嘉莹直接坐高铁回了苏城，许秋则返回魔都，两人不是同一车次。 高铁上，许秋无聊刷着朋友圈，看到了蓝河发的最新动态： “杭城，清雅阁，和朋友一起”，然后是九张菜品的图片。 许秋好奇的点进蓝河的朋友圈一看。 嚯，对方发动态的频率还不低。 基本每天都有几条，除了生活方面的一些事情外，还涉及到各行各业的动态、评论，比如： “这几年用户体验最差创意：纸吸管。就没有设计师愿意尝试一下其他设计么。” “信息茧房时代：偏见、撕裂与群氓” “摩擦纳米发电机（g）未来可期吗？” “人工智能，有多少人工就有多少智能。” “古往今来，通过市场调查做出来的颠覆性创新产品有哪些？你实际看看几乎为0。如果市场调查有用的话，大公司早就永远赢了。” “s时评-可穿戴电子年度致动机器人类十佳论文” “近期想找人聊聊隐私计算，朋友圈有推荐么” 许秋点点头，看来蓝河是个比较喜欢阅读、思考的人。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富二代的生活？ 因为不需要考虑物质方面的事情，所以在精神的方面投入就比较多？ s：欠更9，已还7，还差k。 348 进阶任务完成！新功能开放！（求订阅） 八月一号，许秋跟合租室友郝仁打了声招呼，然后独自背着电脑包，踏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 相对于春运来说，暑假期间的火车票还是稍微好买一些的，再加上许秋买的是学生票，可以提前购票，因此他成功买到了两张硬卧票，都是他喜欢的上铺。 大四毕业生在回家的时候可以凭学生证买一次学生票，研究生新生凭录取通知书也可以买一次，就是需要随身带着本科学生证和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还是挺麻烦的。 这个暑假，和之前的几年也并没有太多的不同，许秋的打算就是宅在家里，偶尔出去走走亲戚。 大学毕业后，之前的高中同学基本上也都同步大学毕业了，不过，今年连聚会都没有组织起来，因为大多数人都分散在全国各地，化身为一枚枚螺丝钉，踏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成为一名名光荣的打工人，为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离开象牙塔，褪去了学生的身份后，除了教师之类的职业，就已经没有暑假之说了。 晚上，许秋吃了一顿家里做的“摩擦擦”配猪排骨。 “摩擦擦”是北方的一种面食，主要原料是土豆，面粉，肉泥，配着辣椒、盐、黄油、花椒粉、干姜粉、葱、香菜做成的蘸料，味道滑而不腻，吃起来非常的爽。 饭后，许秋美滋滋的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进入模拟实验室。 之前的10:ii-4f体系，效率已经优化到了144，距离完成进阶任务需要的171，只差一步之遥，他打算趁暑假期间，把这个任务给完成了。 于是，他总结了一番现有的优化途径： 一方面，是给体材料，目前主要的宽带隙聚合物材料，由韩嘉莹负责，她从初始的fa和&bd&b-体系，分别开发了h系列以及&bd&b-衍生物体系。 h系列，到h4为止，基本上已经优化到头，除非大幅度调整d单元或者a单元，可那样的话，便将成为一个新的体系，暂时没必要步子迈那么大，主要原因也是随意调控分子结构的话，大概率获得不了好结果。 &bd&b-衍生物体系，目前到手的只有&bd&b-s，其性能和h4相当，另外还有&bd&b-f和&bd&b-sf，单体已经从深城光电公司购得，就差最后一步聚合反应了。 另一方面，是ada类型的非富勒烯受体材料，主要基于原初的id-ii，以及现在的基准材料ii，目前有四条优化路径。 其一，d单元的侧链改性，目前有ii-h、-ii、idi三种，均表现不错。 其二，d单元的主链共轭长度改性，从原初的id，到ii中的id，以及后来邬胜男fi中的f单元，暂时的结果来看共轭长度越长，禁带宽度越，具体对光电性能的影响尚不明确，因为样本太少，日后可以让邬胜男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其三，a单元的改性，有i-f、i-4f、i-l、i-4l、i-d、i-六种，表现比较突出的有i-4f和i-，对应的是双氟取代的ii-f，以及单甲基取代的ii-，而单/>双氯取代的体系整体拉胯，但不排除在其他体系中会有效； 其四，模仿id 盘点过后，许秋首先让模拟实验人员开始合成两种给体，&bd&b-f和&bd&b-sf，并在合成完毕后自动进行器件性能摸索。 指令下达，模拟实验人员迅速开动，重蒸甲苯、制作氮气球…… 接着，许秋开始对受体材料进行优化，路径非常清晰，就是把两种有效策略进行组合，从而得到新的受体材料。 不过，当他下达合成包括idi-4f、idi-等材料的指令时，却被系统提示“无法执行当前指令，请提升实验技能，或提升权限等级”。 “有点类似于我之前尝试让模拟实验人员合成ii-4f时模拟实验室的反馈啊。” 许秋分析了一番，大致推断出来了原因，两种给体的聚合反应是他已经熟练掌握的sill偶合反应，因此模拟实验人员可以直接操作。 而ii-4f、idi-4f、idi-这些材料，中途有些合成步骤他并没有亲自操作过。 比如ii-4f的前几步反应，涉及了噻吩单元上的长链烷氧基侧链的引入，这步反应许秋只知道反应过程，但没有亲手实操过； idi系列也是同理，引入直链烷基，用到的卤代烃反应，他也没有实操过。 不过，许秋也不急，假期很长，可以先等两种给体材料的结果出来。 如果效率没有突破，他就手动把那几种受体材料合成出来，反正现在模拟实验室i也有16倍加速，一两天的时间基本就能够搞定。 第二天一早，许秋便被系统的消息刷屏，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检测到宿主制备的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效率达到1八八，已打破有机太阳能电池领域光电转换效率世界纪录（11），且提升幅度超过05。进阶任务已完成，获得0000积分，权限等级1。 当前权限等级为7级，模拟实验系统i、ii升级，解锁模拟实验系统iii。 检测到宿主当前主要研究方向为：有机太阳能电池。 获得进阶任务（二选一）：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发表si一区文章10篇（宿主已发表4篇）；以第一作者/>第一通讯作者身份在《自然》、《科学》、《细胞》任一杂志上发表一篇文章。任务奖励：0000积分，权限等级1。 模拟实验系统ilv6： 可以扫描一定空间内的实验设备、耗材，并在系统空间中将其完全模拟出来，宿主可以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实验，每时消耗100积分。 当前可扫描的空间上限01立方千米。 模拟实验室内开启内置加速功能，当前开放倍率1/>-倍，使用该功能时，消耗积分为100倍率积分每时。 模拟实验系统iilv： 基本的模拟功能等同于模拟实验系统i，但时间流速与现实一致，且不可加速。 允许宿主创造个初级模拟实验人员，其各项实验技能等同于宿主自身，可以对其下达实验指令。 每个模拟实验人员在执行实验指令时，每时消耗100积分。 模拟实验系统iiilv1： 基本的模拟功能等同于模拟实验系统ii。 允许宿主创造1个高级模拟实验人员，其各项实验技能等同于宿主自身，可以对其下达实验指令。 每个模拟实验人员在执行实验指令时，每时消耗100积分。 允许宿主支付额外的积分，让高级模拟实验人员执行宿主未熟练掌握实验技能的实验指令，依据实验指令与宿主已掌握技能的相关程度，消耗的额外积分，最低限度为01倍，最高限度上不封顶。 科研辅助系统 权限等级：7 积分：16万 …… 许秋开始盘点收获。 首先，是器件效率突破到了1八八。 许秋查看了一番详细的数据，体系是&bd&b-f:i-4f，而另外一个&bd&b-sf的性能，反而不如&bd&b-f，不过也没差太多，最高效率是167。 看来将两种有效策略组合后，并不一定都会获得更好的结果。 其次，新开放了模拟实验系统iii，允许耗费额外的积分，执行未熟练掌握实验技能的实验指令。 也就是说像ii-4f、idi-4f之类的材料，现在可以让高级模拟实验人员进行合成，只是需要的积分更多一些。 但是，上不封顶的话，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要是一不留神，搞个千倍、万倍的额外积分出来，眼下这16万的积分都经不起一时花的。 许秋直接设置了一条规则，除非他主动修改这项规则，不然如果实验操作的额外积分消耗倍率超过10倍，则默认无法执行；倍到10倍之间，需要询问他的意愿；而倍以下的，默认可以直接执行。 设置好后，许秋开始进行测试。 他吩咐高级模拟实验人员，先是随便选择了一个简单的sill反应，额外倍率为0，也就是不需要额外的积分消耗； 随后，又尝试了idi-4f的合成，额外倍率为0倍，idi-的合成，额外倍率为04倍，ii-4f的合成，额外倍率为06倍； 接下来，基于ii的场效应晶体管的开发，额外倍率为6八倍；可控核聚变，托克马克装置的开发，额外倍率为10万倍。 果然，跨界程度越大，额外倍率就越高。 像有机场效应晶体管，也就是ld，和有机光伏相关性比较高，虽然许秋之前没有接触过，但额外倍率也不算夸张，而可控核聚变这种，需要10万倍，一时一千万的积分消耗，暂时就不用考虑了。 最后，在完成了之前三选一的进阶任务后，新的进阶任务变为二选一，不过任务要求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那两个。 看来这三个任务是打包的，大概率完成以后会出现什么大的变化吧。 毕竟，要是能完成这三个任务，在有机光伏领域的新生代学者中，就算不是1，至少也是、5的级别，而且这个比较的对象并不是学生群体，而是和“长江”、“杰青”、“青千”这些教授们进行比较。 在剩下的两个任务中，发表十篇一区的难度比较。 许秋现在手里有四篇，路上有两篇，还有一篇发表在asl上的非富勒烯综述。 等到年底中科院发布新的si期刊分区信息时，asl多半会被划分为一区，毕竟现在它的实时影响因子都已经破10了。 另外，还有若干未整理的工作，再凑三篇一区文章出来，并不算难。 而s主刊的难度相对就比较高了，不是大佬的话，大多数课题组想发一篇这种级别的文章，平均都得准备两年左右的时间。 当然，许秋对此并不是很虚，只要顺着思路，进一步优化，慢慢取得突破，登顶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有这个信心。 349 冲击CNS顶刊的途径（求订阅） 接下来，许秋遵照之前的策略，安排模拟实验人员合成包括idi-4f、idi-、ii-h-4f等在内的十数种新的非富勒烯受体材料。 他本人则在模拟实验室i中系统的研究了一下idi体系，利用倍加速，对fa:idi体系进行了包括liv、sl、gias、df等测试表征，毕竟这个体系之前表现出来一些不同于其他ii系列的独有特性。 其中，liv和sl的结果表明，idi的电子迁移率是ii的倍左右。 gias和df的结果，分别在实验以及理论上证明，idi分子在结晶时会呈现出更加紧密的分子排布。 拿到这些表征数据后，许秋可以初步解释出现“idi体系可以制备厚膜器件，同时能量损失比较低，开路电压也比较高”这一实验现象的原因。 因为在有机光伏器件有效层的内部，正、负电荷是在给体、受体形成的单独聚集相区之内进行输运，当受体材料的晶区中，受体分子呈现出更加紧密的分子排布时，电子在分子间的输运将更容易进行，从而提升电子迁移率，进而降低能量损失，可以制备厚膜器件。 往前推演一步，造成idi分子具有更为紧密的分子排布的原因，便是侧链的改变，相较于ii的苯基侧链，idi的烷基侧链有着更的空间位阻，更利于两个受体分子之间堆叠。 总结下来，从微观分子结构到宏观器件表现有一套完整的因果链： 侧链改变分子间位阻减有效层中受体分子排布变得紧密电子迁移率提高可以制备厚膜器件，能量损失降低，开路电压提高。 当然，这也只是许秋整理出来的，他觉得比较合理的一套说法，并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 毕竟微观级别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真相究竟如何，谁都很难说明白。 这也是为什么搞理论的人，互相都会看对方不顺眼，随时会开喷。 就是因为很多事情都不会有一个确切的真相，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不像搞材料的，就比较简单粗暴，比较客观。 比如我这边光电转换效率1，你不信，觉得我数据是假的，那我就做个第三方检测呗，结果出来，确实是1，争论自然就平息了。 针对idi体系的发现，许秋继续分析、推演，主要方向是怎么让电子迁移率进一步提高，让能量损失进一步降低。 他发现不论是ii还是idi，中央d单元都是id单元，为了保证分子的溶解度，引入侧链的方式是通过s杂化的碳原子。 而s杂化的碳原子，类似于甲烷的结构，在空间中会伸出两个支链，和中央d单元共轭结构呈现大约为109度八分的二面角。 也就是说，两个引入的侧链和中央d单元共轭结构不共平面。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idi这样具有烷基支链的分子，当两个idi分子在垂直方向上进行堆砌时，其实也是会形成较大的位阻，只是相较于ii的位阻更一些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受体分子中的侧链还是得要的，不然材料都溶解不了，自然也无从用溶液法制备电池器件。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许秋暂时想到了两种方法，主要思路是变换引入侧链的方法。 一种方法，是利用氮原子引入侧链，同为s杂化的氮原子，因为孤对电子的存在，只有单根侧链，可以一定程度的降低位阻。 另一种方法，是利用s杂化的碳原子，也即苯环或噻吩环上的碳原子，这种情况下的碳原子，同样只有单根侧链，而且因为是s杂化，侧链是和中央d单元共轭结构共平面的，也可以大幅度降低位阻。 不过，如果采用这两种策略的话，算是对d单元进行大幅度的改变，原先id、id的合成思路肯定是没法用了，合成难度会大幅度增加，又是全新的结构，需要大量的摸索。 许秋打算把这个初步的想法暂时交给模拟实验室iii，让高级实验人员帮忙摸索着。 算是走一步闲棋，如果有效果那自然最好，就算没有效果，也无妨。 等眼下ii系列的这些工作完成后，他再投入精力攻关就是了。 除了这种大幅度对分子结构进行改性的手段，许秋还有另外一种可行的策略，有望实现器件效率的突破。 那就是制备叠层太阳能电池器件。 所谓叠层器件，顾名思义，就是多个电池串联，“叠”在一起。 平常许秋制备的器件都是单结的，也就是一个电池，如果忽略传输层，那么结构就是电极/>有效层/>电极。 要是双结叠层电池器件，分为双终端结构和四终端结构，双终端结构就是电极/>有效层1/>电极（电荷复合层）/>有效层/>电极，四终端结构就是两个“电极/>有效层/>电极”。 要是三结叠层电池器件，那么就是三个有效层，四结就是四个有效层。 五结，暂时没听说过…… 漂亮国的国家可再生能源实验室（rl），也就是魏兴思回国前的工作单位，在传统无机硅、砷化镓、igs等体系中常年保持着各项世界纪录，按照015年八月份的数据，三结器件的最高效率已经达到了444，四结更是到了460。 当然，把效率做这么高，已经不是出于商业化应用的考虑了，主要目的是探索科学的边界。 换句话来说，就是想知道以人类的力量，能把这个光电转换效率的数值堆到多高。 在实际应用上呢，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一方面，0和40差距并不大，只差三分之一罢了，又不像效率从1提升到11，有10倍的差距； 另一方面，对于效率这么高的太阳能电池体系，基本上都用到了砷化镓，这玩意的成本非常高，只能用于军用或高端应用领域，比如卫星、空间站之类的，就算把效率优化到100，也没有民用的价值。 这种叠层器件，是串联的结构，但和普通干电池的那种串联有所不同。 叠层器件在空间结构上是一个整体，不论是“双终端”还是“四终端”，都是一个器件只吸收一单位的太阳光。 比如，对于一个双结有机太阳能电池叠层器件来说，当太阳光入射后，首先经过顶电池，吸收了00-600纳米的光，然后剩余的主要是波长大于600纳米的光，将被底电池再次吸收。 听起来很美好，可以规避有机光伏器件激子吸收特性带来的光吸收范围窄的问题，有效的利用太阳光能。 但实际上，叠层器件在有机光伏领域的表现并不如意。 目前，纯有机光伏的叠层器件的效率，只有1左右，本来和单结器件的11相当，而当许秋将单结效率突破到接近1后，叠层器件的性能实际上已经落后于单结了。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常年使用的&b富勒烯衍生物体系，受体材料几乎不能吸可见光，只能依靠给体材料吸光。 如果考虑到光吸收互补，采用一个窄带隙给体的体系和一个宽带隙给体的体系的话，由于窄带隙的给体材料对应的短路电流通常较高，可能出现顶电池和底电池电流不匹配的问题。 因为器件是串联连接的，根据中学物理知识，串联电路电流处处相等。 假如上下两个电池器件的短路电流密度差距过大，比如一个10毫安每平方厘米，另一个6毫安每平方厘米，那么最终表现出来的电流就会在6毫安每平方厘米左右。 对于第一个电池来说，就会直接损失大约40的效率。 电压方面的问题倒是不大，各个电池之间近似是线性叠加的，比如一个是0八伏特，另一个是07伏特，那么最终就是14、15伏特的样子。 除了短路电流方面的问题，另外还有加工工艺上的问题。 有机光伏领域现有文献报道的叠层器件，大多数都是双结两终端的结构，在制备叠层器件时，两个电池中间需要有一层电荷复合层，通常采用的是导电的电极材料。 而这层电极必须是透光的，因为如果不透光，下层的电池就废了，没有光可吸收了。 透光的电极，比如i，不能通过溶液法制备，只能用磁控溅射等方法。 而磁控溅射的话，一方面温度高，可能破坏有效层的结构，另一方面，一台磁控溅射的设备，一般需要50-八0万，就用来做个i电极，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意思，除非是那种大课题组，经费花不完，才会买一台用用。 基于i制备困难的现状，主流的思路是采用金属电极作为电荷复合层，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就是透光性。 其中一个方法，可以采用薄的金属电极作为电荷复合层，比如蒸镀几纳米的银，可以兼顾导电率和透光率。 日常生活中的金属不透光，本质是金属原子把入射的光子都吸收或反射了，而在几纳米这个尺度下，哪怕是金属，也可以透光，当然，透光率不会太高，可能在50左右。 这种方法的优点是制备工艺简单，只需要修改蒸镀电极时的厚度即可，缺点则是透光性不理想。 另外一个方法是采用银纳米线、银纳米颗粒等方法，优点是透光性会好一些，缺点是制备工艺比较复杂。 总结下来，制备叠层器件的思路，就是： 利用新开发出来的一系列ii衍生物非富勒烯材料，从中找到两个光吸收、短路电流适配的体系，再解决加工工艺方面的难题，最终实现器件效率的飞跃。 根据理论计算，如果一切顺利，效率将有望达到15以上！ 这便是许秋试图冲击s顶刊的途径。 当然，实际做起来，肯定要分成多步进行，徐徐图之。 因为叠层器件的工艺难度很大，国内能做叠层器件的课题组也不多，徐正宏算是一个主力，主要是老外在做。 许秋打算先从半透明器件开始入手，这算是制备叠层器件的一个前置条件，像是四终端法的顶电池，其实就是一个半透明器件。 而且，制备半透明器件，还有其他额外的好处： 一方面课题组里开发出来的近红外非富勒烯受体，比如f-4f、ii-4f、ii-4l，这些可以利用起来发一些文章； 另一方面这也是有机光伏未来商业化的亮点之一，可以和蓝河那边进行合作，比如把柔件制作成各种各样的颜色，然后可以贴在楼宇外侧，用来装饰发电。 s：欠更4，已还八，明天大概能把欠更还完吧……这个月日均码字接近八千，给自己点个赞。 350 堂妹的拜访（求订阅） 暑假，自然也是要走走亲戚的。 当然，随着许秋年龄的增大，这样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了。 家里爷爷奶奶那边，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许父排行老五，也就是许秋只有一个四叔，其他都是伯伯和姑姑。 而姥姥姥爷那边，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许母排行也是老五，是最的。 因此，许秋只有四叔那边的一个堂妹，其他的都是表哥、表姐、堂哥、堂姐。 而现在，就连许秋他都大四毕业了，其他人，除了堂妹以外，都已经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有的甚至大学都没读，高中毕业就直接闯入社会打拼，自然是没有暑假这个概念了。 这天，许秋的四叔带着堂妹许莹莹过来拜访。 许秋家族里那边的取名比较随意，没有那种同辈必须有一个字一样的规矩，要求不高，姓“许”就行。 许莹莹的年龄15，刚刚考上了省城的高中，虽然不是重点高中，但也处于中上的档次。 这边的中考还是比较容易的，没什么升学的压力，基本上不管考成什么样，只要不是零分，一两百分的都有高中要。 而且，就算不上重点高中，只要交点择校费啥的，也能进。 当然分班什么的，就别想着“火箭班”、“宏志班”了，择校生大概率会被分在一起，可能连普通班都不如。 要是家里钱更多，还可以砸钱进国际部，规划出国路线，不参与国内高考，都是可以的。 不过，许秋所在的省份，毕竟是高考弱弱弱省，教育资源全国垫底，在省内如果进不了重点中学的“火箭班”、“宏志班”的话，授课老师的能力基本上就比较那啥了。 因为师资队伍中存在不少只会照本宣科、混日子的老师。 但也没办法，高考能够走出去的头部学生，基本也很少会选择回来建设家乡，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被筛选过一次的不那么拔尖的人，至于外来的人才，更是吸引不到，人口常年处于流失的状态。 就算有个别老师很优秀，你让他们去教那些完全无心学习的“差生”，也很难带的动，有时候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种种原因下来，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除了老师水平的问题，在早些年还有一些体罚学生的现象。 比如许秋初中时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英语老师、语文老师，都是会拿板子打人的。 语文老师是个0岁左右的妹子，相对还温柔点，出手的次数并不多，基本也只打“差生”； 班主任比较暴躁，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会直接用拖把的杆子朝“差生”的大腿上抡，有一次连续打了十几棍，棍子都直接断了； 如果说前两位主要针对“差生”的话，英语老师则是阴晴不定，不管你成绩好坏，只要被他找到了由头，就少不了一顿打，全班人包括许秋在内，都体验过英语老师用三合板打手心的滋味。 体罚学生自然是不对，但那个时候确实也有客观原因。 由于某次事件，这批生源的父母很多是文盲，缺乏对后代的家庭教育，导致这批生源的平均质量很差，用正常的教育方法很难管得住。 一下课，一半男生就直接跑到厕所抽烟，或者在班级里放《飞向别人的床》之类的神曲，还有类似“放学别走”的剧情，打群架的，许秋甚至在班级里还见到过管制刀具，弹簧刀什么的。 这要是老师不狠点，基本上每天的课程都别想着正常上了。 就比如几个“副课”，课堂上都是闹哄哄的，下面一群人在无视老师聊天。 不过，许秋在中学时期倒没遇到过校园凌霸事件。 相反，他和几个班里几个“差生”相处的还不错，因为对方会找他抄作业…… 许秋的四叔和许父他们在客厅聊了起来，许莹莹则蹦蹦跳跳的来到许秋的卧室，找他堂哥玩。 时候许秋和许莹莹玩的时间还挺多的，不过后来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后，渐渐不再玩的那么疯了，但总体还是比较亲近的。 见到许莹莹后，许秋故意揉乱妹妹的头发，笑着说道：“莹莹，越来越漂亮了啊，在学校有没有男生追你啊。” “哼~”许莹莹傲娇的轻哼一声：“自然是有的，不过都是些屁孩，我可看不上。对了，哥，我之前在微博上好像看到你了，说魔都综合大学本科生发表什么si……” “是si啦，英文全称是siiaid。”许秋挠了挠头，解释了一句。 之前上微博热搜这事情，许秋自己都快忘记这茬了，这种事情热度有限，他现阶段也没有很强的出圈意愿，这种靠学术成果出圈的，要是没有持续的曝光，很快就会沉寂下去，总不能也学着明星红去炒吧。 再说了，当红哪有搞科研有趣。 因此，家里人包括父母他也没通知，除了堂妹，家里这边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堂妹能关注到这些，也很正常。 现在00后大多比较喜欢关注微博，追个星什么的，尤其现在的流量明星，宣传铺天盖地，涉世未深的男生女生很容易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专辑什么的都是10张10张的买。 这就和“伙子自己吃泡面，然后到直播间打赏当大哥”、“未成年人大额充值游戏”的情况很是类似，通常就是受教育程度低，或者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足所导致的。 换句话说，经受的社会毒打还不够多。 “这样啊。”见许秋默认了，许莹莹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毕竟堂哥在他心目中一直都很厉害，就是她爹口中经常提的别人家的孩子，上个微博热搜什么的，也并不奇怪。 不过si什么的，她也听不懂，虽然那三个英文单词她认识两个，但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就不清楚了，她只记得当时看到堂哥工作时的侧颜照还是蛮帅的。 很快，许莹莹绕过了这个话题，拽着许秋的袖子撒娇道：“哥，放假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呃……”本来，许秋想说“没有”的，因为他确实没有特意准备礼物，但看着堂妹一副渴望的样子，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思虑片刻，许秋灵机一动：“当然有啦，我特意给你带了一套文具。” 说完，许秋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礼盒，里面是“青花瓷”系列的文具套装，包括一支圆珠笔、一个本子、一枚金属书签，上面都印着魔都综合大学的校名和lg。 这是毕业时材料系统一送给毕业生的礼物，本来许秋打算留着做个纪念的，现在索性就送给妹妹了，反正他也用不到。 “哇，带校名lg的呢~”许莹莹神色一喜，抱着文具套装，说道：“谢谢哥哥~” 许秋趁机勉励了一番：“妹妹加油，争取考个好大学，我在魔都综合大学等你哦。” “嗯嗯，”许莹莹点点头：“我一定会加油的。” 许秋内心舒了一口气，这个年龄的妹子还是好忽悠的，基本上只要收到了礼物都会开心。 当然，你要是送《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或是《黄冈密卷》，估计就…… 许莹莹顿了顿，说道：“对了，哥，我还有些数学题目想请教你。” “数学？”许秋自信满满道：“这个我擅长，拿来给我看看。” 许莹莹从她随身的背包中拿出几张打印的纸张，递给许秋。 一张纸上只有三道题目： “你正在去远方村庄的路上。你来到了一个叉路口，有一对双胞胎姐妹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总是说真话，而另外一个总是说假话。如果你只允许向其中一个问一条问题，你要怎样问才可以找到去村庄的正确道路呢？” “烧一根不均匀的绳，从头烧到尾总共需要1个时。现在有若干条材质相同的绳子，问如何用烧绳的方法来计时一个时十五分钟呢？” “假设排列着100个乒乓球，由两个人轮流拿球装入口袋，能拿到第100个乒乓球的人为胜利者。条件是：每次拿球者至少要拿1个，但最多不能超过5个，问：如果你是最先拿球的人，你该拿几个？以后怎么拿就能保证你能得到第100个乒乓球？” ‘题目都不简单啊，这真是中学生的数学题？’许秋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些题目，应该不是暑假作业吧。” “当然不是啦，”许莹莹解释道：“下学期我升高一，暑假当然没有暑假作业了，这是假期我爸给我报的奥数班的习题。” 许秋恍然，说道：“难怪我看这些题目眼熟，这都是经典的逻辑问题啊。” 他不禁回忆起中学时在少年宫补习奥数的场景，风雨交加的夜晚，破破旧旧的少年宫大楼，忽明忽暗的教室灯光，都有点童年阴影的意味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题目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简简单单的。 许秋略作思索，滔滔不绝说道：“显然……易得……反之亦然……，妹妹，你学废了吗？” 许莹莹：“？？？” 351 效率进一步突破，13.52%！（求订阅） 几天后，许秋拿到了模拟实验室的测试结果，器件性能继续向上突破。 最佳的体系为&bd&b-f：idi-4f，光电转换效率最高可达15。 考虑到&bd&b-f给体材料，在其他各个非富勒烯体系中的表现也较为良好，许秋决定将其认定为一个基准给体材料。 这就面临一个命名的问题。 一方面，&bd&b-f这个名称稍微有些长；另一方面，原初的&bd&b-材料是其他课题组开发的成果，许秋也存了一些私心，想把这个印记给褪去。 最终，许秋仿造学妹开发fa系列从h1命名到h4，把新的三种&bd&b-衍生物，&bd&b-s、&bd&b-f、&bd&b-sf，分别命名为j1、j、j。 韩嘉莹的话，现在h用了，j也用了，日后有新的体系还可以命名为y系列，不得不说，三个字的名字就是好。 这种用自己名字命名的方法，许秋倒不是很感兴趣，不然ii系列他可以索性直接叫1，可以这样做，但是没必要。 话说回来，对于给体这一块，许秋现阶段并不打算投入太多的精力。 因为他现在手上的实验数据非常丰富，而这些实验结果表明，对于“宽带隙给体：窄带隙受体”的有机光伏体系来说，给体材料主要是锦上添花，器件性能主要还是看受体材料的表现。 就比如idi-4f体系，idi-4f和j结合，效率有15，但它和h4、j1、j结合，效率同样不低，也分别有119、17和19八，哪怕是它和光吸收不互补的窄带隙给体材料10、11结合，器件效率都双双突破10。 给许秋的感觉就是，受体材料如果非常好起来，对给体材料的要求就比较低，只要不是太托后腿就行，类似于有种优势叫做“栓条狗都能赢”，这边就是“随便什么给体材料都行”，毕竟，窄带隙的非富勒烯材料才是这个体系光电流的主要贡献者。 实际上，之前徐正宏他们报道的id 许秋总结他这个j：idi-4f体系的工作，主要有几个亮点。 其一，自然就是高效率了，相较于之前卡了三年的世界记录11，器件效率足足提升了11，这个幅度可不算了。 其二，类似于之前idi体系，idi-4f体系同样可以做厚膜，比如00纳米的有效层薄膜，器件效率能够大于10。 其三，基于这个体系的大尺寸器件，比如1平方厘米的器件，效率同样能够达到10以上。 第二和第三点，可以合并在一起，然后与之前idi体系的推论整合，即： “侧链改变分子间位阻减有效层中受体分子排布变得紧密电子迁移率提高可以制备厚膜、大尺寸器件，能量损失降低，开路电压提高” “氟原子的引入分子内的相互作用增强受体材料的h/>能级变深、光吸收红移短路电流提高、开路电压提高”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仅是提出了一些新的观点，更重要的是解决了困扰有机光伏领域多年的一个难题，因为之前虽然也有号称能够做大尺寸、厚膜的体系，但效率都比较低，没有超过10的。 高效率的例子，总是比低效率的例子更有说服力。 而且，对于一个最高效率记录在1左右，大多数体系都在10以下的领域来说，效率破10也有着独特的意义。 不过，对于这篇工作的定位，到底投什么期刊，许秋还真有些纠结。 因为在学术圈，a之类的顶刊和《自然》大子刊、s级别的顶刊，中间跨度非常大，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过渡期刊。 眼下的这个工作，能不能够的上《自然》大子刊还真说不好，可能五五开吧，看分到的编辑以及编辑选的审稿人。 毕竟魏兴思在《自然》大子刊这种级别的期刊面前就是个萌新，他虽然通过y混过几篇《自然》大子刊，但都是夹在四五六七作者之中，没什么存在感。 而投这种级别的顶刊，要是通讯作者没点光环，还真的有点虚。 要是投了《自然·材料》、《自然·光学》，到时候审稿意见回来，直接把你转到了，那就有些尴尬了。 虽然也不差，毕竟能上的稿件，有较大的一部分是投《自然》或《自然》大子刊被打下来的，只要不是乱投稿，敢投s、《自然》大子刊的工作，多少都是有点东西的，这也是部分学者认为要比a、jas档次稍微高那么一丢丢的原因。 但这样一个突破性的工作要是到了上，许秋终究有些不甘心。 要是器件性能能够突破到14以上，那就比较稳了。 可惜的是，现在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结果，已经越来越接近最优条件了，基本上测出来是多少，现实中也就是多少，想要再提升05还是有些难。 许秋估摸着，眼前j:idi-4f体系，大概率已经接近基于ii衍生物的单结二元有机太阳能电池器件性能的天花板。 想要效率向上突破，要么在现有ada非富勒烯体系上做出重大改变，要么做双结叠层电池器件。 不过，这又是另外的两个故事了，和现在这个工作无关。 最终，许秋思来想去，决定瞄准和《自然·材料》、《自然·光学》同级别的新刊。 新刊嘛，就意味着机会比较多，毕竟缺稿件嘛，对稿件的质量要求就不会卡的太严格。 许秋大致有两个目标，一个是《自然》最新的大子刊《自然·能源》，另外一个是《细胞》出版社的新刊《焦耳》，两个期刊都是对标能源类目的新刊，和他做的领域高度相关。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焦耳》期刊。 焦耳这个人，基本学过中学物理的都知道，虽然他在名气可能比不上牛顿、爱因斯坦，但无疑也是科学界处于第一梯队的人。 他是大不列颠的物理学家，在1八41年发现电能和热能的转化关系，后来被称为“焦耳定律”，即电流通过导体所产生的热量与电流的平方成正比，与导体的电阻成正比，与通电时间成正比。 后来，“焦耳”也被划定为能量和做功的国际单位，1焦耳能量相等于1牛顿力的作用点在力的方向上移动1米距离所做的功。 《细胞》出版社给新刊起《焦耳》这个名字，显然是图谋不，有可能打算和《自然》、《科学》扳扳手腕的，当然基本上是扳不过的，毕竟s的年限摆在那里，名声早就积累了起来，就连国内很多普通百姓都知道这两个期刊的名字。 但不管怎么说，在《细胞》出版社的强势推动下，《焦耳》的影响力还是能够比得上《自然》大子刊的。 在确定了基本规划后，许秋自言自语的感慨道： “我这边j和idi-4f都合成出来了，现实中还刚刚停留在j1、idi的阶段，看来等收假后，又要赶进度了。” “而且，开学后的事情，还蛮多的，既要做j:idi-4f体系，又要开始摸索半透明、叠层器件，还要忙着江弯实验室装修，以及日后的实验室搬迁，前几天还答应了要去蓝河那边做技术指导。” “想想还真有些头疼呢。” 暑假期间，魏兴思倒是没怎么骚扰许秋，只是给他发了几篇a、ja的审稿，还有一些最新发表的文献，放假前投稿的两篇文章，a和a都已经送审了，但还没有意见传回来， 审稿的话，许秋就随意看了看，他还是比较佛系的，一般不太会拒人，不是那种很ugh（严苛）的审稿人。 a的那篇是一个老外的工作，他们做的是全聚合物有机太阳能电池，体系是类似于00的，他们基于00做了一个三元共轭共聚物，在00分子中引入了5的刚性主链，把器件效率提升到了9以上，打破了全聚合物有机太阳能电池的世界纪录，之前的世界纪录大约是八0左右。 这篇老外的工作还是比较严谨的，数据非常翔实，支持信息中有0多张图，都排到了figurs。 最终，许秋就提了几个意见，算是“改”。 按照许秋对有机光伏领域科研圈的观感，亚洲的科研工作者发的文章普遍比较水，除了文章的核心亮点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比较套路化的，看一眼标题，基本就知道他们打算讲什么故事。 而欧美的科研工作者，相对来说，每个工作的工作量都不会，很多时候都会有较多的“私货”，或者说观点在论文中表露出来，因此读他们的文章就会比较费事一些。 全聚合物有机光伏的体系现在能叫上名字的材料，也就只有00一种，其他的材料基本都是扑街。 其实，许秋在开发出ii后，也产生了灵感，想着把ii做成聚合物的形式。 ii的结构是ii-id-ii，那么在ii上引入一个单溴原子，再和双三甲基锡取代的噻吩直接进行sill偶合反应，即可得到结构为[ii-id-ii-]的聚合物受体材料。 合成难度也并不算高，只要把氯、氟原子换成溴原子即可，毕竟之前都已经拿到了ii-l、ii-f。 花费些精力，或许也能发一两篇a档次的文章。 不过，最后许秋并没有选择自己去摸索这种可能性，毕竟全聚合物领域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许秋的科研理念是专注于一个方向做到极致，隔行如隔山，跨界太多，很容易扯到蛋。 反正世界上研究者有很多，像许秋开发出来了ii这样非常有潜力的体系，其他人自然会去跟风，把各个细分领域的研究给补全的。 可能不是每个研究者都有发s的能力，但既然混这行，吃科研这口饭，跟在大佬后面跟风喝汤的能力还是有的。 另外一篇ja的审稿，是国内徐正宏课题组的工作。 他们还是基于id 许秋看着他们的工作没啥大问题，7在现阶段也不算特别低，便没有拦着，提了几个意见，同样算是“改”。 不过，许秋估摸着徐正宏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掏不出什么重量级的成果了。 毕竟像id 首先a单元是饶丹宁，不似ii有很多活性位点，分子改性不好改； 其次是π单元，&b单元，引入氟原子的工作已经发表过了，其他优化空间也不大； 再次是d单元，id的侧链调控也已经做过了。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彻底更换d单元，也就是id的骨架结构了，比如换成id或者其他结构，但这么做风险很高，不一定就能取得良性结果，扑街的概率很高。 除了这两篇审稿外，在最新发表的文献中，许秋看到其他科研工作者也在跟风行动，基于ii单元开发着ada型非富勒烯受体材料。 一共有两个工作，通讯作者都是国内的熟人，一个是龚远江，另外一个是鲍原友。 龚远江就不说了，之前在开南大学开会的时候，他就收到了魏老师的提醒，后来因为莫文琳的关系，也得到了不少内幕消息。 鲍原友的话，倒是让许秋微微吃惊，之前他在交流大会上是演讲水平最差的一个，现在看来他在学术方面的嗅觉是蛮敏锐的。 两个工作，都是跟风学姐的id-ii体系，毕竟许秋的ii体系才刚发表在a上不久，还需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龚远江和鲍原友的材料效率都不高，只有5和67，分别发表在了《大分子》和af上。 看到鲍原友的工作发在了《大分子》上，许秋不禁觉得现在学术圈期刊的刊名真的有些形式化了。 这种ada非富勒烯材料明显就是分子嘛，结果这工作都能发在《大分子》期刊上。 当然，如果强行说给体材料是聚合物，是大分子，那也勉强说的通。 两个星期的暑假一晃而过，转眼又到了返校的日子。 许秋再次踏上了奔赴魔都的绿皮火车。 352 可惜，没有如果（求订阅） 八月十五号，周日下午一点多。 课题组众人从全国各地回到魔都，再次在材一16齐聚。 孙沃也到场了，略显拘谨的朝其他人问着好，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课题组的新成员莫文琳，最后坐在了吴菲菲的旁边。 田晴比较活跃，向众人分享着暑假期间的见闻：“假期我去了天竺国，给你们带了些那边的特产回来。” 她像模像样的微微低头，双手合十，说了句“萨瓦迪卡”，然后从包中取出几个木制的、散发出不知名香味的手工艺品，分发给其他人。 “天竺国，感觉怎么样？”段云把玩着手中棍状的木雕，随口问道：“据说那边路上都是扒手，就和十几年前国内的火车站一样，是不是真的啊。” “我感觉还好啦，治安不错，可能是因为天竺国比较亲华吧。”田晴笑了笑道：“反正，我是挺推荐你们去玩一玩的，就是夏天去有些热。” 吴菲菲插了一句：“有没有看到人妖啊？” 田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感兴趣，兴致盎然道：“当然有啦，我看了两场人妖表演，不得不说，光从外表上，还真的挺难分辨人妖和正常女性的……” 众人又叽叽喳喳的闲聊了一会儿，随后被魏兴思一起召唤到1八。 魏兴思环视一圈，起了个高调：“很好，课题组的人都到齐了，收假后的第一次组会，讨论的重点主要是之后的工作规划。上一学期我们组整体表现的非常不错，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多发文章！” 吴菲菲首先汇报：“二维钙钛矿材料这一年来，发表的文章有不少，我打算给a写个综述计划书，综述一下近期二维钙钛矿的进展，我打算……” 许秋在一旁暗暗分析，吴菲菲这是又打算干她的老本行了。 虽说投综述一般不看前期工作，只看综述本身的质量，但如果有前期工作支撑的话，更容易被编辑或审稿人认可。 就比如现在吴菲菲在二维钙钛矿领域有三个工作，其中两篇已经被接受，一篇是a，一篇jas，还有一篇刚投出去的asai，她来写这个综述计划书的话，投稿a成功率就会比这个领域的素人高个两三成。 其实呢，吴菲菲进行这样的选择也是有些被逼无奈。 开发新体系冲效率呢，现在组里只有她一个人，最多再加上一个她不太看好的硕士生孙沃，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肯定是争不过国外几个大组的。 跟风的话，她现在暂时找不到太好的切入点，和有机光伏领域不同，钙钛矿可是大热门领域，同行非常多，而且大多数体系不会涉及到复杂的合成，也就意味着文章的周期短，很多想法等你想到了，转头一看，别人文章都已经发表了。 想来想去，还是写综述最为稳妥，再怎么说之前也是发表过一篇s综述的，而且那时候还是作为一个领域素人发表的。 吴菲菲偶尔也会唏嘘，要是当初许秋刚来到课题组的时候，是选择了她而非陈婉清，或许她的科研道路就会随之发生改变吧。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科研能力比陈婉清差，如果能和许秋强强联手，再加上后面加入课题组的几个人多半也会跟着一起做钙钛矿，到时候和国际上几个钙钛矿大组扳扳腕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比如，现在ruddlsd–r（）型二维钙钛矿，以及后来的d-ja&bs（dj）型二维钙钛矿，或许就要更名为u-h型二维钙钛矿了。 可惜，没有如果。 魏兴思对吴菲菲的选择，没有太多的意见，本来他之前也是建议她这样做的，于是当即点头同意。 段云之前投的ja文章顺利被接受，但后面投的“一、二维材料添加的热电器件”asai文章，在暑假期间被编辑以“新意不足”的理由拒稿，没有送审就直接打了回来。 在放假期间，魏兴思没有强制让段云改稿，段云自然也没有主动去做，于是改稿的事情就放在了收假以后。 当然，段云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压力，他已经四篇一作文章在手，毕业不愁。 段云当下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之前投asai工作的文章格式从as改为rs。 魏兴思打算投三区期刊rsadv，要是再中不了，那就直接让这个工作烂在手里。 对于魏兴思来说，rsadv已经是他的下限中的下限了，如果再被拒稿把文章投到si四区去，就算发表了，对他来说也丝毫没有什么收益，还要耗费精力再改文章。 事实上，当有机光伏领域打开局面，发表了大量a级别的文章后，普通的二区文章基本上对魏兴思已经没什么用了，无非是增加他发表文章的数量罢了。 但文章数量除非堆的非常高，不然也没什么意义，就比如你发了00篇文章和50篇文章，在外人来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要是00篇和1000篇的差别，那还能比一比。 而且，文章这东西，每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基本上没有取巧的方法，复制粘贴肯定是不行的。 哪怕实验非常顺利，全部灌水发uia，一篇文章要码000字，还要处理好图片、参考文献的引用、支持信息等事项，一个月肝三篇文章出来已经顶天了，一年也不过6篇。 这是非常理想化的，在实际情况中，如果每个月都能发一篇二区以上的文章出来，这就算非常非常高产了。 毕竟，像魔都综合大学对博士生毕业的要求，是三年发表两篇si二区。 因此，想要短时间把文章数量堆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基本上，发表文章数量破千的，都是那种60、70岁的老怪，手下学生门人无数，然后依靠在他的徒子徒孙文章中冠名，才弄到那么多文章的。 除了修改文章格式的任务外，魏兴思又给段云额外安排了一个工作：“撰写一篇热电领域的综述”。 这也是想让他再最后为组里做出点贡献。 算是，发挥余热？ 毕竟，段云还有不到一年就要毕业了嘛。 如果开新的项目坑，要是工作发表了还好，要是一年过去，工作做了一半该怎么办？ 延毕的话，段云肯定不同意，他都已经达成毕业条件了，那么最后多半就会不了了之。 还不如让他写篇综述，至少综述这玩意不管怎么说，都能发表，只是发表的期刊好坏不同罢了。 田晴开始汇报：“冯盛东老师那边的数据已经到手，接下来打算整理数据，目标期刊jl。” “你打算投jl啊……”魏兴思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先投advsi试试吧，被拒了再考虑jl吧。” 田晴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下。 许秋大概能猜到魏兴思的想法，advsi虽然是新刊，但现在可以查到实时的影响因子，在9左右，之后破10的概率非常高，毕竟ily公司推出这个新刊，是对标a这样的a大子刊的，日后基本上是一区期刊没跑，jl只是一个大类一区类二区的期刊。 而且jl偏重于物理一些，虽说田晴的研究确实偏向物理，但魏兴思是做化学、材料出身的，除非万不得已，他更喜欢投偏向于化学、材料类的期刊，因为写作思路、审稿人的思路都比较接近，投物理类的期刊，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奇葩的审稿人。 孙沃：“放假前吴菲菲学姐给了我一些二维钙钛矿的文献，今天我做一个文献汇报……” 许秋在场下随意听着，孙沃现在的表现还是有些紧张，讲起来磕磕巴巴的，和孙沃刚到组里的状态差不多。 大概是放假时间比较长的缘故，再次投入工作就需要一个缓冲的过渡期，毕竟孙沃从差不多五月份开始离开，到现在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魏兴思缓声说道：“文献讲的不错，你跟着吴菲菲好好干，争取早点做出成果来。” 他对孙沃倒是比较有容忍度，一方面孙沃只是个硕士生，自然不能按照博士的要求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组里现在发展一切大好，没必要逼得太紧。 陈婉清汇报：“工作方面，主要是把手中ii-4f、ii-4l两个体系完成。”说罢，她看了许秋一眼，补充道：“然后，许秋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会帮忙。” 魏兴思没有多做考虑，直接点头说道：“可以。” 陈婉清同样是博三的学生，即将毕业，把手头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做好即可，不用再新开坑了。 而且在许秋成了课题组老板后，她也不需要向其他人进行工作交接，而段云还存在向吴菲菲交接工作的问题。 通常博士毕业论文的提交时间是最后一年的第二学期初，之后还要查重、送审、答辩，因此，现在博三上学期就要开始规划着写起来了。 不然，等下学期才开始写，时间就会比较赶，很有可能会赶不上答辩，那时候不管你发了多少文章，都只能被迫延毕。 说起来，三年期的博士生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尤其是对于博士、硕士期间研究方向发生重大改变的博士生来说，头一年要熟悉当前领域、新的实验仪器，中间一年做实验、发文章，最后一年还要写毕业论文、找工作。 实际干活的时间只有一年多。 也因此，魔都综合大学博士生延毕的概率还是蛮高的，达到了三成以上。 要不是许秋把陈婉清给带起来了，按照他刚进组时学姐的情况，她大概率要延毕半年，甚至一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魏兴思组里的毕业要求比较高。 有些高校考虑到博士年限太短，把理工科的博士年限定为了四年，比如魔都西南某高校，没错，说的就是魔都交大。 或许是变相的补偿，交大那边的博士生福利比魔都综合大学要好一些，每个月理工科博士生的工资大概能有k-5k，特别优秀的博士生也有机会上6k，对比魔都综合大学，这边的普遍水平差不多在k-k，偶尔能开到4k。 当然，博士生的这点工资，在魔都肯定连普通的白领都比不上。 但其实导师付出的钱可不止这些。 对于每个硕士生、博士生，导师都要额外的交培养费，不同学校不同院系可能不一样。 博士生的话，魔都交大差不多是四年一次性二十万，魔都综合大学是每年五万。 关于培养费的消息，许秋还是无意间听魏兴思说的，之前他还不知道，以为只是博士生单方面交学费，没想到导师也要出钱，而且数量还不少，这要是没什么经费的组，连博士生都招不起。 当时，许秋首先想到的是一个类似的情景，员工月薪10k，到手现金75k，公司付出的是145k，中间同样是有7k的差价。 虽说，这差价会以另一种形式部分返还给员工，但终究比不上直接给现金。 而且，按照现在的趋势，日后这个差价将越来越大…… 353 领路人（求订阅） 陈婉清在暑假期间，还找许秋要了一个蓝河的微信联系方式，似乎是有意向毕业后投奔蓝河。 段云倒是没有找许秋，毕竟他做热电和柔性电子打印相关性确实也不高，他大概是有自己的考虑，比如重操旧业，投奔他哥，转行，甚至找个博后岗都行， 后来，许秋收到学姐的消息，她将在开学后和他、学妹一起去蓝河那边做技术指导，对此，许秋也不是很意外。 一方面，学姐现在博士三年级，还没毕业，就算有意向，直接过去入职也肯定不合适，魏兴思这边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另一方面，学姐大概也是抱着考察一下蓝河公司的想法，如果公司有前途，那么毕业了可以直接入职，如果公司没有前途，就再找其他的机会，反正以她现在的学术成果，不论是找博后岗还是找工作，都不算太难。 要是贸然过去的话，万一干了两年公司倒闭了，蓝河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再开个公司，或者继承家业什么的，她可就要直接失业了。 许秋开始汇报。 “暑假前邬胜男合成了六种受体材料，现在要基于它们进一步优化器件性能，争取将效率做到1以上……” “开发半透明、叠层器件，前者主要针对近红外非富勒烯受体材料，后者的目标效率15……” 除了这两点外，idi体系的独特发现，到蓝河那边做技术指导，江弯实验室装修，日后的实验室搬迁等事宜，以及改变ii体系中央d单元结构的规划，许秋都暂时没有提。 此外，他还想测试下idi、ii体系的激子结合能和激子扩散距离，提供更多的实验论据。 毕竟，j:idi-4f的体系，许秋是想投《自然》大子刊级别的期刊，那就必须把方方面面都做到最好，因为审稿人肯定会非常严苛的，工作不扎实的话，就会被喷成筛子。 “规划的不错。”魏兴思满意说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还是要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出来，投出去，落袋为安。之前给你的几篇文献看到了吧，其他课题组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估计半年内会有不少基于我们ii的衍生物出现。” “我明白。”许秋点头应和了一句，虽然他也有一些紧迫感，但倒没有太过担心。 现在，在ii这个领域的赛道上，前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许秋就是跑在最前面的领路人。 其他人想和他竞争，至少得先走完他走过的路。 就算其他研究者参考了他的文章，走的比较快，花费半年、一年的时间就追上了进度。 但到那个时候，许秋有自信能够走到更远的地方。 而且，大部分研究者在踏入一个新领域的初期，都会选择比较稳妥的研究手段，也就是跟风，不会贸然对原来的体系做出太大的改变。 因为改变越大，扑街的概率就越大。 之前徐正宏他们id 一些边角料工作许秋看不上，不代表其他研究者也看不上。 就算不做合成，去买点ii回来，然后拿着ii去和现有的其他给体碰一碰，做做三元体系，哪怕效率不高，只有7、八，只要文章发的早，还是能捞到一两篇、ja之类的弱一区文章，再不济在asai上灌水都行，要是运气好，效率能碰到10以上了，发一篇a、jas顶刊都不奇怪。 说不定靠这一篇a文章，副教授就转正了呢。 另外，许秋这学期直博生新生入学，还要面临上课的问题。 他已经提前查询过培养方案，五年一共只要修读40学分左右，平均下来一年八学分，相比于本科四年150学分，还是要少很多的。 而且，他的英语六级成绩600，且本科时魔都综合大学英语综合水平测试成绩为a，研究生期间八学分的英语课程直接免修，给他减轻了不修读课程的压力。 免修还是比较给力的，相当于不用考试这八分直接到手，而且成绩为a，可以拉一波绩点，虽说研究生期间的绩点没太多用处，但绩点高一点终归看起来比较爽。 之前本科的时候也是一样，许秋刚刚入学时，同班有几个同学就是参加计算机竞赛，保送过来读了半年预科的学生，4学分的《程序设计》课程可以免修拿a。 学校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可以称得上是因材施教。 韩嘉莹：“h4的工作，已经收到冯盛东老师那边的结果，他们在as的结果上证明了‘的h能级差，同样可以实现有效的电荷转移’现在准备整理数据，目标期刊……” 韩嘉莹：“然后是j1、j、j的工作，j1的实验数据已经过半，目前主要缺光源的数据，j、j还需要合成……” 许秋吩咐她把几种材料改名后，学妹没多想就直接同意了。 她这边手上四个工作，难度不大，排队依次投出就是。 尤其j系列的几种给体材料的效率都是1以上，只要不是文章写的太差，现阶段在a、jas、s上灌水都没太大的压力，再不济也能发在a大子刊a上。 另外，这学期学妹是大四上，学分已经修了140分左右，只有一门生产实习和一门专业课，课业压力也不大，可以将主要精力放在科研上。 邬胜男：“接下来的研究方向，主要延续之前的fi体系，改变d单元的主链共轭结构，目的是得到超窄带隙的非富勒烯分子，计划合成的分子包括ihi、4i……” 博后学姐的研究思路是她自己提出的，然后在组会前把规划给许秋看了一眼。 许秋看过之后，发现博后学姐的思路和他之前打算给她安排的研究方向略有差别，不过大方向上是一致的，实验路线也很合理，就没有多加干涉。 而且，邬胜男把目标定位在超窄带隙的非富勒烯分子，也就是近红外的受体材料，刚好也可以和许秋之后要做的半透明、叠层器件相契合，本来，近红外的体系只有ii衍生物一种选择，现在开发出其他体系使得选择变多，也意味着效率提升的空间更大。 反正，只要大方向正确，邬胜男能够主动寻求研究方向，对许秋来说也是件好事，可以节省不少精力，要是什么事情都靠他来安排，扮演一个保姆的角色，那真的挺累人的。 至于放假前邬胜男帮许秋合成的，包括idi在内的六种非富勒烯受体材料，她并没有提，虽然这些材料虽然是她合成出来的，但归属上算是许秋的。 有点类似组里招本科生干活，合成出来的材料都不算本科生的成果。 只不过现在情况是反过来了，博后帮刚毕业的本科生干活。 当然，许秋肯定也不会让别人白干活，到时候应该会选择给邬胜男让一到两篇一作文章过去。 而且，文章太多，他一个人也写不过来啊…… 莫文琳：“继续开发h:ii：ii，以及j1:ii:di4-&b4三元共混体系……” 和邬胜男不同，莫文琳的计划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就是完全按照了许秋给她安排好的路子走。 倒也不难理解，莫文琳算是真萌新，刚刚踏入这个领域，两眼一抹黑，自然要充分的抱大腿，而且她已经尝到了甜头，之前三元h:ii:&b投稿了a，现在已经送审了，大概率能够发表。 这个工作虽然莫文琳是排在许秋前面的共同一作，但她自主做的事情很少。 想法是许秋提的，全程实验也都是许秋、韩嘉莹以及陈婉清他们带着做的，只有文章是她主笔的，但许秋和韩嘉莹也参与了修改和提议。 选择大于努力，大概说的就是现在。 只要跟对了人，文章真就像大凤吹来的一样。 而且，许秋在暑假期间，通过模拟实验室又摸索出来了几个性能优异的三元体系，只是还暂时没告诉莫文琳，到时候又会是若干篇文章。 354 邬胜男顿时来了精神（求订阅） 组会结束后，有机光伏五人组开了一个会，再次明确了每个人分工。 邬胜男和韩嘉莹将前往张疆校区做合成。 前者为4i、ihi等ada体系的近红外受体材料，后者为j、j给体材料。 陈婉清和莫文琳将留在邯丹校区。 前者整理自己手中ii-4f、ii-4l两个工作； 后者则主要负责制备器件，即包括她手中的两个三元体系，也包括之前邬胜男合成出来的idi、i-等在内的六个新体系。 只有六个新体系的器件性能结果出来，许秋才有机会对它们进行进一步优化，把idi-4f这个材料合成出来，不然从逻辑上讲不通为什么要突然合成这个材料。 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做两三批器件，一周内就可以搞定。 周一，没有组会。 其他人按照计划执行，许秋自己则跑了一趟江弯校区。 假期临近结束的时候，吴给他发了个消息，说那边的装修已经初步弄好了，催促他收假后去现场验收。 许秋也能理解吴，早日验收合格，他们就能早日收到工程款嘛，和高校合作，虽然基本不会担心赖账，但是做工程的，现金流还是比较重要的。 大多数情况下施工方都是要垫资开工的，毕竟雇主要是提前付了全款，肯定会担心施工方瞎搞，雇主作为甲方，没必要这么卑微，最多提前给一部分定金，全款一定是验收合格后才会给的。 这几日，虽然是假期末，但邯丹校区还是比较热闹的，因为有不少的观光游客，既包括刚刚高考完考入魔都综合大学的，也包括一些高一、高二的学生被家长带过来，看看国内5高校是什么样子的，可能还有一些考入魔都其他高校的学生，慕名过来看看不同高校之间有什么差别。 而江弯校区就比较冷清了，许秋下了校车后，发现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依然没什么人，还是那个“江弯大草原”。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许秋发送给校长信箱的两封邮件，都已经收到了回信。 “保安和中年妇女”邮件的回信，除了一些标准的官话、套话外，许秋听出来的大体意思是：“将对江弯保安团队进行整改，对待校外人员或将采取类似邯丹校区的管理办法”。 总的来说，有改进的意向，至于具体改不改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食堂难吃”邮件的回信，大体意思是：“已经收到大量类似的反馈，处理方案是更换江弯二楼食堂的承包商。” 这个就比较明确了，而且是正在进行整改，之前许秋看到江弯食堂二楼没开放，应该就是承包商更换的缘故。 一般这种高校食堂都是承包制，外包出去给承包商，承包商再进行二次招商，或者内部消化，具体学生能吃到什么，就看承包商那边的选择了。 总体来讲，高校食堂有补贴和严格的价格限定，最终的定价肯定不会高，至于好不好吃，那就不一定了。 就像现在的江弯食堂，那是真的难吃…… 估计是有不少过来踩点的理工科课题组的学生或老师，发现了食堂难吃的问题，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反馈给了学校。 尤其是老校长强势推进实验室搬迁这个节骨眼上，校方对于这种反馈意见自然是高度重视。 要是整体搬迁实验室的计划，最后因为食堂难吃这个原因而搁浅，那就搞笑了。 因此，校方的动作很快，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学校这边是有诚意的，只要你们肯搬实验室，其他的咱们都可以谈嘛”。 许秋轻车熟路的达到先进材料楼，这回他不用开导航也不会迷路了。 两个实验室现在都已经焕然一新。 天花板的吊顶已经做好，之前裸露在外的烟雾报警器、淋浴喷头不似之前那般明显了。 通风橱通风管路那边还是留着一个大坑出来，暂时没有被封住，这个地方得通风橱安装完毕后再补上，当然，不补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丑。 50有机实验室的中央摆放了两个带水槽实验台，5器件表征实验室，中间由一道玻璃隔断分割开来，右侧是“山”字型的四个型实验台，左侧是一个带水槽实验台。 实验台都是崭新的，表面是黑色塑料质感，应该是加了着色剂的酚醛树脂，因为酚醛树脂本身是无色或黄褐色。 五个摄像头都已经按照之前的规划接好，不过现在还没有进行工作。 实验室里安装的这种摄像头和保卫处那种不太一样，没有本地的储存备份，只能通过络连接，然后在手机或电脑上下载a，传输实时图像。 当然，云端上是有备份的，不过备份的时间并不长，只有4八时。 主要考虑要是课题组发生意外的话，第二天基本也就发现了，然后有两天的录像，基本也能找到原因了。 而且之前邯丹、张疆实验室没装摄像头，也没有说出现过什么严重的问题，因此这个摄像头的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环视了一圈，许秋觉得这里总体看上去稍微有那么些实验室的样子了。 不过，既然是验收工作，还是要做的细致一些。 现在发现问题，还可以返工、改工，要是等之后搬迁过来，才发现问题，那就有些麻烦了。 许秋一一检查每个水管的管路，有没有通水，还有电线、插座之类的有没有按照之前图纸设计的想法做好。 最终，验收完成，没什么问题，许秋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魏兴思远房亲戚这个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毕竟化学系那边是提前和吴他们预约好的，现在吴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他们的两间实验室基本装修好，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了。 就是稍微有些瑕疵，他们施工完成后没有帮忙扫地、拖地，地面上现在有一层灰。 当然，这都是问题。 现在已经搞定了装修，剩下的通风橱和气体管路就比较好解决了。 通风橱只需要把柜体、风机拉过来，和原先留下的水路、电路、通风管路对接即可。 气体管路同理，之前已经规划好了位置，他们人过来直接装就是了。 至于说张疆那边实验室的几个通风橱、实验台该怎么解决。 这个系里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在搬迁完成后会由院系接手。 这倒是方便了不少，毕竟像通风橱、实验台这种东西，又大又沉，主要构成部分就是铁皮、木头和塑料，不怎么值钱，搬起来却很麻烦。 而且，张疆那边的实验室就比较大，当时设计的实验台也都比较大，现在搬到江弯的话，也很难放得下。 现在院系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倒是不用纠结，只需要把仪器、试剂什么的运过来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仪器还好说，试剂中可是有不少像正丁基锂、浓硫酸、锡试剂、氟试剂、有机氰化物之类的危化品，搬运起来可不容易，到时候就不知道学校或者院系会怎么处理了。 周四，莫文琳那边已经完成了许秋指定的任务，“对六种新的非富勒烯体系进行性能摸索”，给体材料她用的是h4和j1，得到的结果和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的结果趋势相近，当然总体的效率数据比模拟实验室中低0-05左右。 于是，许秋再次拉着有机光伏五人团队讨论了一番。 许秋首先起了个高调，侃侃而谈道：“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六种材料中，三种侧链优化的体系性能都提升了，另外三种中，i-的性能也比之前i-d高，可以有好几篇文章写。” 随后，许秋话锋一转：“进一步的优化，我打算合成idi-4f以及idi-，这个任务交给邬胜男你来完成，没问题吧。” 邬胜男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道：“没问题。” 许秋内心给博后学姐点了个赞，她还是蛮听指挥的嘛，随后继续说道：“至于这六个新体系文章的归属，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打算分给你们几篇。” 对此，莫文琳、陈婉清和韩嘉莹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她们现在每个人手头平均都有两三篇文章在写。 邬胜男顿时来了精神，她可是博后，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大概率要在科研圈混一辈子的，文章肯定是多多益善。 毕竟，博士毕业后如果不找工作，而是找了博士后岗的话，就会少了一轮关键的校招，之后再转行的难度就比较大了，基本只能自己社招海投简历或者内推。 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大一1八岁入学，四年本科，六年硕士、博士，两年博后出站，等出站了人已经0岁，这个时候没有丝毫工作经验，又没有家业可以继承，基本只能走高校教职的路子。 高校教职，自然是学术成果越多，越容易进好一点的高校。 虽说现在对于普通科研工作者来说，科研圈子算是红海，想要去好一些的高校，比如重点本科、双一流之类的，招聘模式都是类似国外“助理教授”那种，六年达到条件，非升即走，但是没有学术成果的支撑，连进入这些高校的门槛资格都没有，可能只能去二、三本或者专科挂职混一混了。 而科研这个行业，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如果教职找到了二、三本、专科里，且不说能不能招到研究生帮忙干活，因为不是所有高校都有硕士点、博士点，就算能招到研究生，生源的质量大概率也比不上重点本科、双一流。 没有好的生源，想要出成果，就只能靠导师自己，就会非常的困难，文章多半难产，文章难产就无法晋升或者跳槽，然后生源一直差劲，最终形成恶性循环。 总的来说，导师、学生都是互相成就的。 这也是平台的重要性，以及为什么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一次重要机会，因为只要考的好，就能搏到一个高的起点，身边都是优秀的人，自身变得更好的几率比较高，近朱者赤嘛。 像魏兴思组里的段云、田晴、陈婉清包括新来的孙沃，虽然看起来好像有些混，但那是和组里许秋、吴菲菲这样顶尖的人才进行比较，如果放在普通课题组的话，可能也是顶梁柱的级别。 355 “修罗场”（求订阅） 许秋开始规划几个新体系的文章分配事宜。 “首先是i-、i-f这两个体系，因为之前已经写过类似结构的i-d、i-4f，所以新意略显欠缺，不过……”许秋话锋一转： “再加上i-l和i-4l，那就是四个体系了，我们这四个效率破10的体系，合在一起冲一篇a应该还是有机会的，邬胜男，你来负责这篇？”” “可以啊。” 既然许秋已经主动提了，邬胜男便直接应下，顿了顿，她提议道： “不如拆开来发几篇ja、之类的文章，万一中不了a怎么办？” “先试试呗，”许秋语气轻松道：“再不济a被拒了，如果能转到a，还可以考虑直接转过去，如果转不过去，直接被拒，或是要我们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新刊，到时候也可以再拆开发嘛，这也不影响，最多耽误一两个月的时间。” “这倒是。”邬胜男点点头，同意了许秋的投稿思路，要是能发a，她肯定是倾向于发a的。 顶刊毕竟是顶刊，像研究者们一般出去宣传的话，都是说我发了几篇a、s，几篇jas、a这样的，很少有人会说我发了几篇ja、的。 ja、还是稍微有些拿不出手。 “剩下的idi、ii-h和-ii三个体系，idi体系我打算自己做。”许秋继续说道： “至于另外ii-h和-ii两个侧链调控的工作，大概率也能各发一篇a、jas级别的文章，毕竟是最早做ii体系侧链调控的，新意还是比较充足的，你们四个谁有兴趣来接手？” 众人一阵沉默。 陈婉清首先站了出来，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有ii-4f、ii-4l两个体系，估计还要忙一阵子，此外还要撰写毕业论文，处理蓝河那边的事情，没精力再开新坑了。” 接着，莫文琳也大大方方的说道：“我的身份比较敏感哈，就不凑这个热闹啦。”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莫文琳要是拿了一作，工作就不算是魏兴思课题组的，这就很尴尬了，给她二作还好一些，一作许秋也不能随便给。 这个时候，莫文琳突然有点希望自己不是交换生，就是魏兴思的学生，那样的话，估计拿文章的机会，会比现在多得多。 但反过来说，客观上她也没办法找魏兴思读博士，因为今年魏兴思博士生的招生名额已经被许秋给占据了。 韩嘉莹有些犹豫，文章嘛，她当然是想要的，但直接出口讨要，终归感觉不太好。 邬胜男也是沉默不语，之前她已经占了一篇可能能够发表a的“多合一”工作，现在再主动要一篇，就显得有些贪心了。 ‘想要就直说嘛，都还扭扭捏捏的，又不是不给你们。’许秋心中吐槽了一句，随后看了看学妹，又看了看博后学姐，说道： “学妹，你接下来j、j体系的合成难度都不大，时间比较充裕，可以负责一篇；另外一篇，博后学姐你来负责吧，刚好最近你也没有其他文章要写，就多担负一些任务吧。两个工作差不多，具体怎么分你们自己决定，反正你们俩最近都在张疆做合成嘛，交流也方便。” “好呢~”“好。”韩嘉莹和邬胜男开心回应道。 把几篇文章的归属确定好之后，许秋也是轻松了许多。 之后他还有j:idi-4f体系，近红外、叠层器件，甚至开发新的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等一系列工作要做，这个时候对于一些边角料工作，就没必要大包大揽，哪怕这些边角料也是能发a、jas顶刊级别的。 毕竟这么多文章，许秋自己一个人也写不过来，而且放假前连着肝了四篇文章，现在一提起写文章，就有些头疼。 抓紧时间做实验，向前进发，保持领跑优势，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另外，这里的给文章，并不是说我把文章全部写好了，然后你过来直接挂名一作的那种，而是只给一个体系和效率数据，剩下的其他一切测试、表征、写文章都是由一作自己负责。 虽说效率数据是有机光伏领域的工作中的核心数据，但单纯论工作的量的话，器件制备加上j-v曲线的测试，可能只占一个工作总工作量的10。 当然，效率数据这10工作量的贡献权重很高，可能有40的权重吧。 看到邬胜男喜提两个新工作，韩嘉莹也有一个，陈婉清倒是没什么感觉，莫文琳就有些羡慕了。 莫文琳的异状，许秋自然是看在眼里，不由暗想：‘她这也太明显了吧，不会是故意演给我看的吧。’ 但不管怎么说，莫文琳作为交换生，现在很听话，也尽心尽力的帮课题组做着贡献，包括之前跑到京城出差，最近天天帮忙做器件，日后可能还要拜托她再跑去京城i送样，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太冷落了。 想到这里，许秋说道：“莫文琳，现在我们组里开发出来的材料越来越多了，关于三元共混体系，选择的空间也变多了不少，比如采用性能更好的i-4f、idi、ii-4f这些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给体呢，也有h、h4、j1，以及之后的j、j可以选择，甚至还可以再加入富勒烯衍生物受体&b，反正现在非富勒烯三元体系几乎没人做嘛，你可以多尝试一些体系……” 许秋通过模拟实验系统，当然知道哪些体系是相对比较好的，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必要点的太明显，反正让莫文琳自由发挥，三个三个的组合，多试几次，总能碰到几个好的体系出来。 这就是开拓出新细分领域的优势，对许秋他们来说，三元非富勒烯共混体系就是一片蓝海，哪怕无脑排列组合，也很容易出成果。 “是噢。”莫文琳眼前一亮，组里每开发出一个新的给体、受体材料，她都可以拿来试一试三元共混体系。 而且，有机光伏领域五个人，各自有分工，许秋现在已经把三元体系完全交给了她，要是三元领域能发文章，那就都算是自己的。 虽说这个领域，如果没有新材料被开发出来的话，很难得到太大的突破，能发表的文章，顶天也就是a这样的级别，但是稳着点，在二区、弱一区、中等层次的一区期刊上灌灌水、捞几篇文章还是不难的。 自己硕士的时候工作也不出彩，只有两篇二区一作，现在正是多拿文章的好时机。 反正只要自己数据不造假，灌水怎么了？ 灌水发的文章，就不是文章了？ 先发一些文章，把自己的面子撑起来，之后的路怎么走都好走。 继续深造，走学术路线就不说了，文章是硬指标。 就算出去转行找工作，简历上挂着历史文章发表的记录，有五篇、十篇si二区以上期刊的一作，其中还有一两篇、两三篇a、jas，只要用工单位的hr对学术圈有点了解，都会高看你一眼的，这含金量可比班长什么的要高多了。 不同层次的研究者，在做研究时的目标不同。 对于许秋、魏兴思来说，他们现在考虑的更多是怎么在工作中取得重大的突破，让文章突破a、jas、s这一级别的顶刊，向上往s主刊或者《自然》大子刊上投。 而对于莫文琳、邬胜男来说，二区就是不错文章，能捞到一区更好，要是能发jas、a、s那就是赚大了。 邬胜男、韩嘉莹和莫文琳都得到了好处，陈婉清盯着许秋一直猛看，仿佛在说：“我的呢，我的呢？” 许秋无奈说道：“你手里那两篇文章，写好后，我帮你好好改一改。” 陈婉清顿时眉开眼笑：“一言为定。” 许秋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把她们都应付过去了，怎么感觉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些像是修罗场呢。 galga、轻说里面的修罗场，标配不就是男主和四个个性迥乎的妹子嘛，或是腹黑，或是傲娇，或是软萌，或是冰山…… 不过，咱可是很专一的。 356 低温实验（求订阅） 许秋近期的目标体系是j:idi-4f，而这两种材料还没有合成出来，他就有些无所事事。 当然，划水是不可能划水的，许秋翻了之前搜集到的偏理论研究方面的文献，整理了激子结合能以及激子扩散距离的测试方法。 他打算先在ii上试试水，到时候可以直接同步应用到idi-4f体系中。 这两个实验还是比较重要的，是他用来冲刺《自然·能源》或《焦耳》的底牌之一。 如果最终的结果和他料想的一样，把这两个结论拆开来，估计发一篇、一篇a应该都没太大的问题。 但现在需要把两个重要结论，外加效率15的j:idi-4f体系合起来冲刺一篇《自然·能源》或《焦耳》。 没办法，想要突破a这个级别的界限，达到《自然》大子刊级别，就是这般困难，尤其是对不算太热门的有机光伏领域来说。 两项测试中，激子结合能不需要额外购买材料，许秋便先从这项测试入手。 激子结合能，指的是有机光电材料在产生激子（被束缚的电子/>空穴对）后，激子拆分成为自由电子/>空穴所需要的能量，类似于化学反应活化能的概念。 对于传统富勒烯体系来说，给体材料是主要的光吸收材料，受体材料的激子结合能没有意义，因为不吸光嘛，聚合物给体材料，比如h、10等材料的激子结合能通常在0电子伏特左右。 这也是为什么传统的有机光伏体系中，给体材料和富勒烯受体材料之间要有至少0电子伏特的能级差，就是用来克服给体材料本身的激子结合能，确保产生的激子能够被拆分，这也使得传统有机光伏体系的开路电压天生就少了0伏特左右。 这个0电子伏特左右的能级差，也被称为“驱动力”。 对于ii等非富勒烯体系来说，情况就有所不同，受体材料因为吸光，激子结合能就有意义了。 而且，之前学妹的h4:i-4f体系，发现了当h4和i-4f之间的h能级差在01电子伏特时，也能表现出高效、快速的电荷拆分、输运。 这表明ii非富勒烯体系，在传输电荷的过程中，似乎并不需要“驱动力”。 因此许秋猜测，造成这样现象最可能的原因，就是ii非富勒烯体系的激子结合能比较低，在0电子伏特以内。 毕竟激子拆分是个热力学过程，激子结合能（&b）的表达公式，类似于活化能的阿伦尼乌斯公式，k=a（-&b/>r）。 在正常的太阳光照度，常温条件下： 假设激子结合能为0电子伏特时，产生的激子大约90为被束缚的状态，10为自由的电子/>空穴，这种情况下，需要额外的能级差作为“驱动力”； 而假设激子结合能为01电子伏特时，产生的激子大约10为被束缚的状态，90为自由的电子/>空穴，这种情况下，大部分激子已经变成了自由的电子/>空穴，自然也就不需要能级差作为“驱动力”了。 如果ii非富勒烯受体体系的情况是后者的话，也就可以从理论上解释，为什么不需要很大的h能级差，也能进行高效、快速的电荷拆分、输运。 当然，在测试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这些都是猜测，具体结果是怎么样，还是要通过实验来证明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在文献中，低温荧光发光（l）测试是最常见测试激子结合能的方法。 具体的操作，就是测试同一样品在不同温度下的l强度，然后通过拟合，得到激子结合能。 理论上，高温l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不过，相对于高温测试来说，低温测试更加准确一些，因为温度越低l强度就越高，实验误差也就越。 至于获得低温的方法，自然是用液氮冷却了。 大多数的低温实验，采用的都是液氮。 因为液氮太好获得了，直接可以从空气中制取，成本很低，基本就是掏点电费。 在常压下，液氮的温度为零下196摄氏度，也就是77开尔文。 热力学拟合计算中，用到的温度单位都是开尔文（k），其中，绝对零度为0k，0摄氏度约为7k。 在实际操作的时候，想用液氮把温度降到77k还是比较难的，不过，达到100k，或者150k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之后只要缓慢升温到00k、50k左右即可。 确定实验方法后，许秋用八磅瓶在邯丹校区这边打了一壶液氮，带回了16实验室。 随后，他取出了魏兴思之前从漂亮国带回来的低温测试装置。 这个低温测试装置的结构并不复杂，下方是一个密闭的样品舱，上方是液氮舱。 样品舱的四周是四片石英玻璃窗口，内部有一个带加热器、热电偶的样品台。 加热器用来提升样品台的温度，热电偶用来实时检测样品台的温度。 样品台上可以直接放置样品，也可以放入类似q测试时用到的样品托，再外接线路进行低温电学测试，当然，这里只是测个l而已，就不需要那么复杂了，直接放上样品即可。 样品舱外部连接一个阀门，可以抽真空，然后在测试过程中，保持样品舱内是近真空的状态。 样品舱上方的液氮舱，主要是用来灌液氮提供低温环境。 液氮舱和样品舱之间直接通过金属连接，进行热传导。 在测试的过程中，因为样品舱内是近似真空的环境，样品台和石英玻璃在空间上是隔开的，之间很难发生热传导。 因此，石英玻璃窗口的内外几乎没有温差，不会发生起雾现象。 换句话说，一旦石英窗口起雾了，肯定是真空度不够高。 开始准备工作。 首先，许秋让莫文琳在玻璃基片上旋涂了一片ii样品； 然后，将ii样品用铜箔胶带贴在样品台上； 接着，将样品对准一个石英窗口，旋紧样品舱，用机械泵连接样品舱的接口，开始“duag”、“duag”的抽真空。 抽了大约十五分钟真空后，关闭样品舱接口处的阀门，保持样品舱内部的真空环境。 理论上，持续一直抽真空比较好，毕竟就算有阀门，也不能确保真空度一直不下降。 但实际上很难办到，主要原因是测试装置为l仪器，光学仪器对周边震动很敏感，真空泵要是放在实验台上，测试结果肯定不准，而放在地上的话，连接真空泵和样品舱的金属管子又不够长。 而且，机械泵放在实验室的另一边，移动过来也不方便。 思来想去，许秋还是决定先这样测试起来，要是测试到一半，石英玻璃起雾了，那说明多半是真空度不足，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 最后，打开外接的温度控制器，显示实时温度为94开尔文（k）。 这个温度还算合理，虽然现在是八月份大夏天，魔都的外温0摄氏度以上，但实验室里空调常开，室温1摄氏度，应该是正常的。 准备工作完成，开始实验。 第一步，灌液氮。 许秋取来一个塑料漏斗，插在液氮舱的上方，然后直接拎起八磅瓶，开始倾倒液氮。 液氮遇到外界的“高温”，不断挥发，哔哩啪啦的一阵飞溅。 许秋双腿张开，呈现扎马步的姿势，主要是防止液氮溅到自己身上，接着一边倾倒液氮，一边仔细听着声音，判断液氮有没有灌满。 这个过程，有点像是平常家里面往暖壶里面灌开水，通过听声音判断满不满，水位越来越高，空气柱就越来越短，震动频率就越来越高，音调也逐渐变高。 液氮、水在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声音的主要来源是空气。 没过多久，漏斗口也开始缓慢往外面涌出白烟，结合着声音的音调，许秋判断液氮基本灌满，停止倾倒。 倒满后，许秋取下漏斗，在液氮舱的中间缓慢插入一根低温装置原装的棍子。 这根棍子中空、封顶，靠近上部的侧端有一个阀门，可以控制液氮舱是否与外界连接。 既可以让液氮容器保持半封闭，降低液氮的挥发速度；又可以故意让液氮舱漏气，加速液氮的挥发。 刚开始，温度还没有降下去，许秋自然保持阀门半封闭的状态。 全封闭是不可能的，这里面可是液氮，要是全封闭的话，一旦里面挥发出的氮气跑不出来，压力过大，就直接炸了。 此时，热电偶显示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769k…… 17k…… 0161k…… 1八0八八k…… 十分钟后，温度下降的幅度开始变慢，01k、0k的慢慢降低。 达到160k左右，温度降得更慢了，每次降低的幅度在005、00八k。 因为能量是守恒的，液氮本身的温度在77k，外界环境的温度在94k，测试舱温度的降低，实质上就是它和液氮之间发生了热交换，所以现在温度降不下来，就表明液氮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 许秋用棍子捅了捅，果然，液氮舱快空了。 于是，他拎起八磅瓶，再次将液氮舱补充满。 温度继续以01k左右的速度慢慢降低。 十分钟后，温度降低到10k左右，又降不下去了，许秋再加了一次液氮。 这次温度降到了10k左右，降温幅度再次变得缓慢，许秋判断应该是快到极限了。 越接近液氮本身的77k温度，降温就越慢，因为很难完全隔绝外界与样品台之间的热传导。 虽然没达到心中理想的100k，但许秋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而是选择了停手。 10k也够用了，只要从10k开始，每5k作为一个样品点，一直升温到00k，也有17个数据点，这个数据量已经不算少了。 357 猜想，得证！（求订阅） 这台温度控制器是段云用来测试热电器件的，精度很高，升温程序也很精细 一共有三个大档次，即快、中、慢。 每个大档次都有从1到9的九个档次，分别对应于不同的加热功率。 如果是快9档，升温速度就是刷刷的，如果是慢1档，可能就是蜗牛般的升温速度。 热电偶是独立放在样品旁边的，近似真空的环境下，热传导很慢，温度的显示会滞后于升温操作。 也就是说，实验的主要难点就是控温。 必须要让液氮舱中液氮带走的热量和加热器提供的热量两者抵消掉，温度才能稳定下来。 当然，做到完全精准那是不可能的。 一定的实验误差还是可以允许的，比如测试点为10k，那么测试过程中的温度波动在1199k-101k之间，都是可以接受的。 当前温度传感器现实的温度是11八74k，降温幅度已经非常慢了，以001k的幅度在下降。 许秋检查了一下石英窗口，没有雾气，表明内部的真空度仍然比较高，便再次将液氮加满，然后把低温装置放入l仪器中。 从现在开始，就需要进行连续测试。 一旦中途以任何形式被打断，包括液氮完全漏光，低温装置被移动，或是石英窗口起雾，都需要重头开始测试，前面测试的数据只能舍去。 打个比方，第一次以5k间隔，测试了从10k到145k的六个样品点，当测150k的时候，石英窗口突然起雾，那接下来的测试结果肯定就不准确了，强行继续测试的话，拟合最后得到的可能就是一根曲线了，而本来应该是直线的。 不仅如此，重新测试时也不能直接从150k开始，必须从10k开始，不然沿用之前的数据，很可能出现两组数据不匹配，在150k的地方出现断层现象，新旧数据本来应该在一条直线上，现在变成了两条直线。 许秋开启升温程序，用功率最低的慢1档进行试水，目标温度设置为为10k。 刚开始的时候，温度仍然在慢慢的降低，大约一分钟后，温度开始以00、00k的幅度回升。 许秋暗自庆幸，看来这慢1档的功率也不。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现在内部是在10k左右的低温下，只要稍微加加热，温度就会起飞。 许秋很有耐心，就看着温度慢慢爬升了五分钟，终于达到10k。 加热器自动停止工作，余热让温度继续往上冲了一些，随后慢慢回落，又慢慢往上冲，最终稳定在10k左右，偏差值于01k，工作原理有些类似于普通的加热台，只是现在这个控温的进度更加高一些。 温度在10k的地方稳定了三分钟后，许秋开始测试，连续测试了五组l数据。 l结果略有波动，但波动的幅度不大，在10以内。 继续升温，许秋这回将升温程序设置为慢档，过了四分多钟，温度稳定在15k，他再次测试五组数据。 10k、15k、140k…… 随着温度的提升，许秋同时也不断的提升着加热速率，慢档、慢4档…… 同时中途他还额外加了三次液氮。 最终，从下午一点半一直测到晚上八点，许秋拿到了从10k到00k的数据，共计17组，八5个数据。 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需要时刻关注着温度的变化情况，就连晚饭许秋都是在旁边的办公室吃外卖解决的。 没办法，升温要五分钟，稳定温度要三分钟，测试要五分钟，这还是理想状态，如果中途额外加液氮的话，升温速率就会显著变慢。 好在这次实验中途没有出现液氮完全漏光、低温装置被移动，或是石英窗口起雾等事件，算是连续测试完成。 当然，在拟合数据结果没出来前，也不能完全确定实验就成功了。 万一测试结果极度不合理，那就可能是实验过程中出现了未知的问题。 许秋关闭仪器，把低温装置放在一个角落里，打开液氮舱的阀门。 低温装置液氮舱里面的液氮，许秋暂时没有处理，就让它慢慢挥发。 理论上直接倒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没必要，反正只要敞着口，等明天过来，液氮肯定就跑光了。 回到办公室，许秋开始处理数据。 根据公式进行拟合。 横坐标是1/>k&b，k&b是玻尔兹曼常数，是温度。 纵坐标是l（i0/>i-1，i0是最低温度下的l强度，i（）是对应温度下的l强度。 因为温度越低，荧光强度越高，所以i0是所有l强度数据中最大的，i0/>i一定大于1，对数的底数恒为正值。 计算i（）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取l结果单一波长下的最大强度值，另外一种是对全波长范围内的l强度进行积分，得到积分强度。 理论上，两种结果都是一样的，第二种积分的方法可能误差会一些。 许秋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第一种比较简单的方式。 如果拟合结果正常，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拟合结果不正常，那再试一试第二种方式。 17组八5个l数据，每个温度条件下，排除奇异点后取均值，然后计算、线性拟合。 最终，线性拟合的斜率为负0117，线性相关系数r为09八。 表明ii的激子结合能为0117电子伏特，或117毫电子伏特。 理论方面的分析，通常都比较麻烦，不似做材料，比较简单直接，数值是多少就是多少。 在拿到激子结合能之后，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拟合，得到常温条件下，激子自发拆分为自由电荷的比例随激发态密度的变化曲线。 这个公式就比较复杂了，涉及到近10个物理量。 许秋参照文献一番操作…… 最终的结论就是：在00k温度，正常太阳光照度，即激发态粒子密度为11到114每立方厘米的条件下，有八0以上的激子会自发的转变为自由电荷。 “猜想，得证！”看到这个结果后，许秋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不枉费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查资料、测试，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结果。 此时，韩嘉莹和邬胜男都在张疆，莫文琳在里间实验室做实验，只有陈婉清坐在许秋旁边，码字肝文章。 在听到许秋的动静后，学姐好奇的凑了过去，看着许秋电脑桌面上的rig软件，询问道：“今天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许秋神色轻松，说道：“ii的激子结合能，我算出来的结果是117毫电子伏特，和我之前预测的一样，进一步的分析表明，有机光伏器件正常工作条件下，有八0以上的激子会自发的转变为自由电荷，这样就可以证明为什么ii系列非富勒烯材料不需要‘驱动力’就可以实现电荷输运……” “哇，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啊。”陈婉清当即听出来这个结论的重要性，虽然她实验方面相对一般，但在文献阅读方面可不比许秋差多少。 学姐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只是猜想，现在这个结果一出，那就是实锤了，不过这个结论偏物理一些，你打算发什么文章？” 许秋淡定说道：“我打算整合几个亮点，搞一篇大文章。” “大文章？嘛？”陈婉清歪了歪头，犹豫道：“该不会……是想发《自然》大子刊吧？” “&big！”许秋打了个响指，解释道：“之后要是激子扩散距离测试也能获得一个不错的结论，再配合一个高效率1的体系，就有机会冲一波《自然·能源》或是《焦耳》。” “原来是新刊呀，那倒是机会大一些，”陈婉清先是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新体系的效率你有信心能做到1？” 目前，组里明面上的最高效率体系，是学姐的ii-4f体系，效率为1。 但实际上，许秋这边的早已经做到了15，哪怕现实中无法完全重复出来，j:idi-4f体系的效率达到1也应该不难。 当然，这种事情许秋也没办法细讲，他就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之前idi体系表现不错，优化后性能提升的几率很高，而且学妹那边不也要开发j、j给体嘛，说不定两两组合，效率就突破了呢。” “嗯，肯定可以的！”陈婉清鼓励道，她的内心也是很希望许秋能够走到更远。 一方面，她能有现在的学术成果，许秋的帮助占了很大的比重；另一方面，她也是有一种“把科研梦想寄托在许秋身上完成”的意味在里面。 暑假期间，陈婉清想了很久，最后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在学术圈继续发展。 选择国内土博后的话，发展空间又有限，毕竟现在科研圈整体红海的情况，一直在提高准入门槛，都在强调海外工作经历。 像许秋这样成果斐然的，那自然海外经历不经历的都不重要，毕业留校肯定没有问题，但她现在这情况，高不成低不就的，最终的结局，还是要么去国外找博后岗，要么出国当两年学者。 要是出国找个博后，基本上很难遇到许秋这样的大腿，大概率原形毕露…… 这也是她最终主动找到蓝河的原因。 358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求订阅） 周五，许秋带着莫文琳，再次进行了idi样品的激子结合能测试，测试方法和昨日的ii样品一样，低温荧光发光实验。 第二次测试，同样是一次就成功，不过消耗的时间并没有减少太多，从早上九点多开始，一直忙活到下午六点，终于拿到了结果。 结果表明，idi的激子结合能为11毫电子伏特，在数值上，与ii的117毫电子伏特相当。 基于这两次的结果，加上之前进行的df模拟得到的h/>能级在分子上的分布图，许秋大概有了一个猜想： “ada非富勒烯受体材料低激子结合能的性质，或许是a-d-a这种分子结构所致。 在分子中产生的激子，正电荷会集中在d单元上，负电荷会集中在a单元上，从而导致正负电荷在分子内部便可以实现初步的拆分，降低使其完全拆分成自由电荷所需的能量，表观现象即激子结合能较低。” 这个猜想要验证的话，难度就比较大了。 想要直接证明几乎不可能，只能通过大量测试不同ada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激子结合能数据，进行佐证。 其中，一旦出现一个反例，这个猜想就会被推翻，或者需要修改表述、打补丁。 这也很正常。 毕竟科学的本质，就是不断的建立理论、推翻理论、完善理论嘛。 就像最初牛顿三大定律的建立一样，在宏观、低速世界是成立的。 但到微观、高速世界就不成立了，因此后面就有了量子力学以及相对论分别进行补充，这些理论也共同构筑了近现代物理系大厦的基石。 当然，这些也都是现在的理论，或许未来还会被继续推翻、完善。 毕竟人类都是肉眼凡胎，没有光眼，本身也没办法近光速运动，那么对于微观、高速级别的东西，就很难说的准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算靠仪器测试，难道仪器显示的数据就一定是真的吗？ 进一步，我们直接观察到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吗？ 这种事情不能深想，因为想到最后，难免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怀疑之中。 确实很多东西都无法被证明，也无法被证伪。 这或许也是外国科学家大多皈依宗教，而且还有人提出“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的原因。 探索的越多，越接近认知的边界，可能越觉得需要一个绝对的“造物主”来支撑这一切的存在。 周日，许秋开始着手另外一项激子扩散距离的测试。 这个测试的方法比较多，前几天，他通过检索文献，一共找到四种方法，最终选择了采用高定向热解石墨（hg）衬底，来测试荧光信号的方法。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实验操作，魏兴思之前在漂亮国的时候就进行过，许秋直接复制了魏老师的技能，熟练度中规中矩吧，四阶0，可能的原因是当时魏老师实操的次数不多，或者由于长时间不在一线进行实验，熟练度不升反降。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有二阶三阶的熟练度，相比于其他方法，都是强很多的，毕竟许秋有系统嘛，系统影像总比参考文献上的文字说明要形象的多。 消耗若干积分后，许秋查看了五阶100“hg法测试激子扩散距离”的实验操作。 操作方法看起来并不难，只需要将样品旋涂在hg上，然后测试不同厚度样品的荧光信号，最后进行拟合即可。 实验原理也比较简单，光电材料在收到光照后产生的激子，一旦扩散到hg表面上，将有99以上的概率被淬灭，其中蕴含的能量以热量的形式被释放，而如果激子在扩散到hg表面之前就已经复合，那么将发出荧光信号。 换句话说，假如材料的激子扩散距离比较远，比如在100纳米以上，那么对10纳米左右的样品薄膜来说，荧光信号将几乎为0，因为激子平均能扩散100纳米，而薄膜只有10纳米，在这个过程中，激子移动到边界hg的位置的概率非常高，激子都被hg给“吃”了，自然无法产生荧光信号。 反之，如果激子扩散距离比较近，比如10纳米，那么10纳米左右的薄膜，自然是能够产生荧光信号的，此时的荧光淬灭效率大约为50，也就是发光强度为正常强度的一半。 下午，许秋提前买好的hg，已经被快递送到材一楼的门房。 hg指的是热解石墨是经高温处理，性能接近单晶石墨的一种新型石墨。 顾名思义，这种这种石墨是高度取向的，可以通过实验操作得到非常光滑的高导电率表面，该表面可以在扫描隧道显微镜中检查，或者用作其他正在研究的材料的衬底。 根据hg的镶嵌角马赛克扩散角的不同，可将其分为a、&b、三个等级。 a级的镶嵌角最，通常在05度左右，品质最好，也最接近单晶的性质，当然价格也最贵。 级的镶嵌角最大，通常在15度以上，品质最差，但价格最便宜。 &b级的镶嵌角介于a和之间，通常在0八度左右。 许秋在上货比三家，最终找了一家国内的hg厂家。 他们卖的最的尺寸是长宽高10101毫米，也就是一平方厘米的面积，一毫米的高度。 这样的规格，a级的就要000块，级的只要700块。 如果规格更大一些，比如长宽高001毫米，a级的就要八000块，当然级的也要4000块，如果是长宽高00毫米的，价格就要上万了。 当然，别看它规格，买回来一块hg，就可以用几十次、上百次，不然这玩意要是一次性的话，谁都用不起。 毕竟许秋测试一个体系的激子扩散距离，样品就要准备十几个。 感慨了一下科研圈的物价，许秋最终选择了最规格的级hg，先用700块的便宜货试试水呗。 理论上，他现在进行的是普通的荧光测试，主要利用的就是石墨对激子的淬灭效应，对衬底的要求应该不似扫描隧道显微镜那么高。 许秋从门房取到快递，看着快递盒，随口吐槽了一句，“这快递盒好随意，就是普通的纸盒。” 随后，他戴好一次性手套，开始拆快递，里面有一个离心管，hg用纸包着放在内部。 拆开包装纸，到手的hg和之前在上看到的描述差不多，10101毫米的规格，一面是暗灰色，另一面是亮灰色。 其中暗灰色一面是反面，亮灰色的一面就是正面。 hg的模样很像是一枚芯片，或者早期手机里sd存储卡。 不过，许秋知道这玩意就是高纯度的碳。 石墨嘛，就是碳单质。 hg到手，接下来就是样品制备。 不过，在旋涂样品之前，需要对“厚厚”的hg表面进行剥离，得到具有新鲜的、具有光滑表面的衬底。 有一些非主流的方法，比如用镊子直接剥离，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很容易破坏hg表面。 比较主流的方法是用胶布直接粘在hg上面，然后再撕开。 虽然这个方法相对比较安全，但许秋也没有贸然在现实中进行尝试，而是先到模拟实验室中，用胶布试了一番。 刚开始的时候，会出现表面不平整，或者说倒刺的现象。 在反复尝试多次后，许秋终于掌握了技巧。 那就是让胶布按压的尽量紧密、均匀一些，这样得到光滑表面的概率比较大，因为如果有部分没有被粘到，就会留在原来hg主体的表面上，形成倒刺。 经过剥离之后，胶布上就会有一层破碎的石墨片层，hg母体上则形成新鲜、光滑的表面。 这种用胶布粘的方法，听起来比较“土”，没那么高大上，不是很科研，但恰恰就是当初最早发现的石墨烯的制备方法。 004年，大不列颠曼彻斯特大学物理学家安德烈·盖姆和康斯坦丁·诺沃肖洛夫两位教授，用胶带粘在石墨上，然后撕下来，发现胶带上粘上了一层薄薄的石墨片。 这本没有什么新奇的，但他们突发奇想，拿着第二片胶带去粘第一片胶带上残留的石墨薄片，此时两片胶带粘在了一起，然后再把两片胶带撕开，结果发现胶带上残留的石墨片变薄了。 这时候很多人会觉得无聊，不就是撕胶带嘛，而这两位教授发现石墨片变薄后，又拿着第三块胶带来粘第二块胶带上的石墨，再用第四胶带来粘三片胶带……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粘胶带，撕胶带，最终他们得到了薄得不能再薄的微的石墨片，它仅仅只有一层原子的厚度。 这就是单层的石墨，也被称为石墨烯。 在单层石墨烯诞生以后，很多科学家都在积极探索能够生产更大规模和更高质量的石墨烯。 除了用胶带粘以外，现在还有很多其它的石墨烯制备方法，如微机械剥离法、化学剥离法、化学气相沉积法等。 而且，石墨烯令人惊叹的材料性质，也引起了近十多年来大量科学家的广泛研究。 最终，那两位教授也因此获得了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359 一个敢说真话，一个敢发表出来（求订阅） 诺贝尔奖一共有六大奖项，包括化学奖、物理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文学奖、和平奖、经济学奖。 后面三个奖项嘛，相对比较那啥，直说的话，就是比较水，含金量没有自然科学类的高。 比如和平奖，漂亮国的大长老就比较容易拿，文学奖就偏向西方的意识形态，经济学奖的话，虽然是由诺贝尔基金会官方颁发的，但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诺奖，因为不是诺贝尔本人遗嘱中设立的，而是后来补充进去的。 而前面化学奖、物理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三个自然科学类的诺奖，含金量就比较高了。 如果说能在si期刊上发文章算是科研的入门，那么能在s顶刊上灌水，差不多开始有资格向诺贝尔奖冲击了。 一般的流程大致是，首先选择一个有望冲击诺奖的问题，然后提出几个理论并开始证明，最终证明成功，就有机会获得诺奖的提名。 而每年都有几百个被提名诺奖的人，他们之间还需要混合k，决出当年的诺奖得主，这就是大佬之间的角逐。 如果今年选不上的话，明年还可以再次被提名。 因此，大多数自然科学方向的诺奖获得者，都是0、40岁时做出的工作，然后等二三十年后，人已经60、70岁的时候，才能拿奖。 当然，类似说圈子里的“文好可破”，科研圈也是一样的。 工作要是真的厉害，头一年发表文章，第二年就被评上诺奖也不是不可能，比如提出量子力学、相对论这种档次的工作。 其实，发现石墨烯的这两位教授，只用了六年就获得诺奖，已经算是非常快了。 这自然也是因为“石墨烯的发现”这项成果非常重大且意义深远。 毕竟，石墨烯的性能确实很夸张。 第一，石墨烯具有超高的电子迁移率，对计算机运行速度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是现在的硅基u材料的00倍。 第二，石墨烯有着目前已知材料中最高的热导率，它的热导率是银的1到15倍，是铁的八0到90倍，是水的八000到9000倍。 第三，石墨烯的断裂强度极高，是一般钢铁的00倍。 除此之外，石墨烯还有着很好的透光性和柔韧性，这些超凡的性能使得石墨烯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明星材料。 当然，这些性能也只是理论上的，在实际应用过程中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不然也不会还停留在科研阶段，早就实现应用了。 在当今的科研圈里，石墨烯同样是非常热门的领域。 之前，许秋还看到一篇发表在纳米材料权威期刊asa上的文章，标题是“是不是我们把啥屎玩意放到石墨烯里都能增加它的电催化作用？”。 asa档次比a、jas这类的顶刊略低，应该差不多是a子刊a、af的级别。 作者用相同方法制造了两份石墨烯，一份是没有任何掺杂的，而另一份加了鸟屎。 然后用扫描电子显微镜（s）分析其形态、拉曼光谱分析其缺陷，射线电子能谱（s）和射线衍射（rd）分析其元素组成和化学键，另外还做了可燃元素分析，对掺屎石墨烯进行全方位的表征。 最终，作者给出了结论：鸟屎处理过的石墨烯，确实比未掺杂的石墨烯有更好的电催化性。 谈到实验结果未来的展望，作者不忘表达对世界和平的渴望： “用便宜的鸟粪来掺杂石墨烯，明显比用其他化学原料更便宜，未来我们还可以调控鸡饲料的成分，进一步控制鸡屎中元素的比例，相信未来在燃料电池中，这种掺了屎的石墨烯很有潜力，鸟屎是一种有高附加值的物质，希望各个国家不要因为鸟屎而发动任何战争。” 许秋看了个标题和摘要，就知道这作者主要是讽刺材料学界有大把的石墨烯论文，拿各种物质掺进石墨烯测一测性能提升，就能发si…… 虽然这也确实是现在科研圈的现状，但没想到作者敢说真话，期刊也还真敢接受这文章。 许秋猜测，这如果发z文核心的话，估计太概率送不了审…… 在模拟实验室中完成了初步摸索后，许秋开始制样、测试。 第一个试水的目标是ii体系，之前已经提前配制好六组不同浓度的ii氯苯溶液，浓度分别为05、1、、、4、5毫克每毫升，主要是为了通过调控转速，获得厚度从5纳米到100纳米厚度不等的薄膜。 每种浓度旋涂三个转速，分别为000、500、5000 第一步，用胶布撕下hg表面一层薄薄的石墨，得到新鲜、光滑的表面。 第二步，在hg衬底上旋涂纯氯苯溶液，用于清洁衬底表面。 第三步，用氮气枪吹干衬底，并旋涂ii溶液。 第四步，用荧光光谱（l）仪器测试样品的荧光信号，每组样品测试五组数据。 不断重复第一步到第四步，许秋一共测试了1八个样品，共计获得90组数据。 这90组数据是被hg荧光淬灭后的数据，还需要得到未发生荧光淬灭的荧光信号数据，以及样品的厚度。 后面两个数据，只需要在同样条件下，制备正常玻璃基片的样品即可。 其中，荧光信号就直接测试l，样品厚度的话，通过光吸收性能进行反推。 根据朗伯—比尔定律，a=k&b，其中a为吸光度，为吸光物质的浓度，&b为吸收层厚度，k为常数。 对于固体薄膜来说，吸光物质的浓度可认为是恒定不变的常数，也就是说吸光度和样品的厚度呈现线性相关。 假设100纳米的薄膜吸光度为1，那么吸光度为01的同种薄膜的厚度自然就是10纳米。 于是，许秋再次按照同样的条件旋涂了1八片正常玻璃基片的样品，并分别依次测试光吸收光谱和l光谱。 前者每种样品测试一组数据，后者同样测试五组数据，最终得到10八组数据。 全部测试完毕，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除了韩嘉莹守候在里间实验室外，其他人都早已经离开。 因为这次数据处理的复杂程度比周四、周五的激子结合能还要更加复杂一些，不再是线性拟合。 所以00多个数据，处理起来估计也得半天、一天的时间，许秋便没打算当场处理数据。 见到许秋从实验室里走出来，韩嘉莹从座位上起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说道：“师兄，忙完啦？” “是啊，这次测了00个数据，估计明天要处理一天，”许秋随手将u盘丢在桌子上，提议道：“一起吃个宵夜？” “好呀，”韩嘉莹点点头，口中念叨着：“我也有些饿了，又要长胖了，好罪恶啊，吃什么好呢？” “南区黑暗料理？”许秋提议道，他没有理会学妹的碎碎念，她每次都说自己会长胖，结果最后怎么吃体重都没什么变化，这大概就是令人羡慕的“不长胖”体质吧。 “可以呀~”韩嘉莹笑眯眯说道：“我要吃鱿鱼炒年糕，还有……烤冷面。” “你看看你，都流口水了，注意形象。”许秋笑着提醒道。 学妹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没有流口水呀’，反应过来后，她轻锤了一下许秋：“师兄，你骗人~” 看着学妹娇憨的样子，许秋笑着说道：“哈哈，我们走吧。” 关闭实验室后，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向南区寝室的方向走去。 许秋租房的地方也在南区附近，刚好顺路。 他犹记得刚入学的时候，等到晚上七点过后，本部通往南区的整条街道都被“黑暗料理”的贩们占据了，校门左右两侧都是摊位。 后来在大三上学期的时候，不知是被人举报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里被城管整改了一波，基本每个月过来抓几次，只要抓到就罚款500块，然后一两天的收入就么得了。 以至于现在贩们都缩在了一个弄堂里，不敢往外面摆摊了，直到晚上十二点过后才敢跑到校门旁边。 城管总不能大半夜十二点还工作吧，除非是年底冲业绩…… 而且，现在据说还有专门的放哨人员，一直盯着附近的路口，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跑路，贩们被抓的几率变了不少。 两人走到弄堂里，现在是暑假期间，生意一般般，有些贩就会选择休息，或者到其他的非学校区域摆摊。 不过，还是一些家住在附近的贩出没。 不管怎么说，暑假不是寒假，有不少学生会选择留校或者提前返校，有些是暑期课程，还有忙着社会实践，或者挂科了过来补考。 “双蛋烤冷面，加一份里脊肉，一份烤肠，一份卫龙，酸辣口味的，老板，钱我已经扫码付好了。” “好嘞。” “支付宝到账14元。” “老板，来一份鱿鱼炒年糕，大份的，前面还有几份啊。” “就三份，马上就好。” “行，钱我已经付过了，5是吧。” “是的，要辣吗？” “微辣就好。” 360 编外人员+1（求订阅） 周一，组会。 吴菲菲开始撰写二维钙钛矿的综述计划书，目标期刊a。 段云将之前投稿asai被拒稿的稿件，改好格式转投了rsadv，同时和吴菲菲进行热电领域的工作交接。 虽说是工作交接，但其实也是新开了一个研究方向，然后段云和吴菲菲一起研究。 如果段云在他毕业前能够把文章写出来，那么这篇文章就是他的，反之，就交由吴菲菲继续研究，文章的一作也就归吴菲菲了。 方向是段云选择的，他为了省事，选了一个新意不太大的研究项目，就是用“钴纳米线掺杂vdf制备热电器件”。 因为之前已经使用过银纳米线、镍纳米线掺杂vdf，发了两篇文章，所以现在除非制备出来的器件性能非常好，不然最多也就是发一篇asai级别的文章，搞不好又是一篇三区的rsadv。 田晴上周已经将“二维钙钛矿标样体系的电荷输运研究”的工作整理好，并按照魏兴思的意愿，投稿了advsi，然后表示“这周打算看看文献，寻找一下接下来的研究方向”。 这当然是比较委婉的说法，直白点呢，就是“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我母鸡啊，要不魏老师你帮我安排一个，我考虑考虑？” 其实，田晴也有点怕魏兴思再给她安排类似“钙钛矿量子点合成的工作”，她是真的不想做合成。 不过，她这种理论研究比较特殊，很难自己闭门造车，必须依附于一个现有存在的体系进行研究，而钙钛矿的几个标样体系她都已经研究过了，因此一时半会儿没有了思路。 魏兴思点点头没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孙沃开始汇报：“接下来，我打算研究锡基二维钙钛矿光伏器件……” “二维加上锡基，能做的好吗？”魏兴思似是自问自答道：“不管怎么说，先做做看吧。” 许秋听出来魏老师话语中的纠结之意。 一方面，魏老师能够理解现在二维钙钛矿体系竞争压力大，孙沃或是吴菲菲另辟蹊径选择一个细分的冷门领域没什么毛病； 另一方面，钙钛矿这里的冷门细分领域和有机光伏的三元共混体系，或是三元共轭给体材料冷门细分领域不同，前者冷门是因为它难以出成果，后者是因为缺乏新意。 换言之，有机三元体系的性能是有二元体系作为保底的，不会差到哪里去，而钙钛矿锡基、二维两个策略虽然分别解决了“铅的毒性”、“环境不稳定性”的问题，但两者均会造成性能的降低，差差叠加，性能结果大概率不太行，很可能效率连1都破不了。 当然，如果最终结果是好的，比如锡基二维钙钛矿材料的效率数据有1、15，按照现在钙钛矿领域的热度，发篇s都是有机会的，但这种想想就行了，就算真可以，也基本上轮不到孙沃。 陈婉清继续手中ii-4f、ii-4l两个体系的工作整理。 她也不急，反正这两个体系都缺少光源的数据，至少也得等九月份把光源测试完，才能投出。 同时，她现在开始每天也会抽出一个时的时间，专门用来整理自己的博士生毕业论文。 魏兴思现在对陈婉清和段云两个即将毕业的博士生管的就没有之前那么严了。 毕竟两人的文章数量都已经达标了，只要他们做好工作交接，没必要卡着人家。 而且，学生日后混的比导师好的情况比比皆是，维系好师生这层关系，那就是妥妥的人脉啊，科研圈里面的师生关系，只要不是学生和老师两人闹僵了，那都是很稳当的。 因为圈子就这么，如果学生叛出师门，其他人在与之合作的时候，就会考虑自己将来会不会被背叛。 哪怕背后是有各种原因的，但其他旁观的人不可能完全知情，只会按照正常的思路进行评判，给这个学生打上一个“人品不行”的标签。 当然，话说回来，这都是建立在师生都在科研圈子里混，而且两人的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足够耀眼，很多缺点就会被掩盖下去。 许秋开始汇报：“上周进行了ii、idi的激子结合能测试，原理是……” “其中，ii、idi的激子结合能分别为117、11毫电子伏特……” “进一步的拟合结果表明，在常温、太阳能电池器件正常工作的条件下，超过八0、甚至90的激子将自发拆分成自由电子/>空穴……” “这个结果与之前韩嘉莹h4:i-4f体系相吻合，我个人推测是ii类型非富勒烯材料所具有的通用性能……” 上周魏兴思忙着投田晴、韩嘉莹和段云文章，许秋就没有把这个结果提前告诉他。 因此，魏老师在看到这个结果后略微惊讶，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个结论非常重要，如果能在机理方面再深挖一些，找出更多的非富勒烯体系和传统富勒烯体系的差异，或许可以冲击一篇大文章……许秋，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有。”许秋操作激光笔，将汇报的翻页，继续侃侃而谈： “另外，我和莫文琳发现不同于ii体系，idi体系的器件性能对膜厚、器件尺寸不敏感。我猜测是两者激子扩散距离不同的缘故，故而打算进一步以hg方法，测试ii、idi的激子扩散距离，不过目前刚测试了ii体系，而且数据也还没处理完。” 现在许秋在课题组里的权限很高，购买单价低于000块的仪器、材料、药品等都不需要和魏兴思汇报，因此魏老师并不知道这一回事儿，不然他之前做过hg的实验，看到许秋买hg，肯定可以直接联想到他打算激子扩散距离的测试。 “巧了，”魏兴思饶有兴致的说道：“激子扩散距离，这个我之前在漂亮国做过，用的就是hg，对了，你是怎么测试的？” 许秋简单解释了一番：“首先用胶布粘hg的表面，得到新鲜、光滑的衬底，然后……” “嗯，方法是正确的，你抓紧时间把结果给拟合出来看看。”魏兴思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田晴，你不是说暂时没有研究方向嘛，不如去帮帮许秋，比如测试其他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激子结合能以及激子扩散距离，怎么样？” 许秋内心嘀咕着：“那可是田晴哎，感觉我有些消受不起啊……但拒绝肯定是不可能拒绝的。” 田晴考虑片刻，点头说道：“我没问题。” 上周，液氮在邯丹校区头一回被使用，田晴也是首次见到液氮，对其非常感兴趣，围观了好一会儿许秋的实验，知道这两项测试不涉及有机合成，也没太大的危险性。 对她来说，不论是有机还是钙钛矿都没太大的区别，只要不从事危险性的实验操作就可以接受。 “那就行，之前有些陷入思维误区了，一直把你规划到钙钛矿那边。”魏兴思笑着说道： “其实现在有机非富勒烯体系，也可以用ilv、f，甚至场效应晶体管f研究研究嘛，你刚过来的时候，我记得我教过你h体系的研究方法，现在换成其他体系也是类似的。” 见田晴没什么异议，魏兴思转头看向许秋。 许秋同样点头回应，表示他这边也没问题。 田晴暂时就算作编外人员吧，许秋自认为指挥不动她，而且他也不愿意违背其他人意愿去强迫别人努力。 毕竟，在少数精英个体引导整个文明向前发展，即全民韭菜的大背景下，努力的韭菜只会让自己长的更加肥美一些，终究难以超脱出韭菜这一物种。 换言之，中产想要突破界限，几乎是不可能的，出生前，有投胎的一次机会，出生后，想要打破壁垒，大约有且只有两种途径，嫁入/>入赘豪门，或者一路开挂…… 类似中500、1000彩票这种，算是开一次挂，并不足以实现层次上的升华，一般都称这类人为暴发户，除非天天中大奖，那才称得上是“一路开挂”，当然这种挂就开的太明显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请去喝茶什么的。 这种“少数精英”指导整体文明，通过割韭菜的方式发展的模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这恰恰就是人类文明自身做出的选择，从封建社会，甚至更早的文明时代，一直到现在，国家的运转机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生产力没有达到极致，物质没有极大丰富的时候，放弃这种模式就是在作死，必然导致混乱。 当然，具体到不同时代，不同国家，韭菜们的情况也会有所不同。 第一种情况，几百年前，封建帝王社会。 普罗大众的最低生活水平是1，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保障不了，很多人会饿死、冻死； 中间部分的生活水平是1-100，努努力可以让自己不饿死、不冻死，这个时候的中产还是非常想要努力的，因为不努力就会死； 上部分的生活水平是100-10000，不会饿死，但生活也就那样，上限远远比不上现代社会，就比如古代的皇帝生活，在现在很多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许秋就觉得在一个没有络，没有肥宅快乐水的世界，还不如在现代当一条咸鱼呢。 第二种情况，现今。 因为三次产业革命带来生产力的高速发展，普罗大众的最低生活水平达到了100，这意味着只要有口气，基本上饿死、冻死很难，而且还有低保，虽说可能会有黑幕，比如类似新闻报道中的开宝马领低保，但总体上还是比较干净的，只是这个保障的力度并不大，也仅限于保障基本的生存； 中间部分的生活水平是100-10000，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处于100-1000的范围内，拉不开太大的差距，努努力的话，或许能打破1000这个壁垒，达到1000以上（相当于月薪、以上），但想要上10000（比如有实权、年薪几百万之类的），百万个人中才可能会有一个吧； 上部分是10000-10000000，生产力在不断发展，世界总体和平，没有进行资源的重新分配，根据马太效应，最顶端和最低端的差距自然会越拉越大，也就是贫富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用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来表达，就是不论什么税，收到最后指向的都是中产。 第三种情况，不谈意识形态问题，对于漂亮国、欧洲的发达国家来说，它们依靠金融等手段，将其他国家作为韭菜进行收割，这也让它们的整个社会处于高福利状态。 普罗大众的最低生活水平是500，中间大部分是1000-10000，上部分同样是10000-10000000。 因为有着高社会福利，所以中间这一档都是1000起步，努努力的话，也不过到000、000，拼了命能到10000。 但到了10000又能如何呢？再往上你也上不去。 这也是欧洲人普遍比较佛系的原因，就比如德意志，每年65天，平均休假150天，动不动就休假，动不动就旅游。 反正每周工作四天，也足够维持高质量的生活了，剩下的时间旅旅游、玩玩游戏、“玩玩游戏”，干啥都好呀。 还有不少人，会选择极限运动之类的项目，这也被笑称是“外国人为什么那么少的原因”。 从国家的发展角度，自然是希望韭菜长势喜人一些，可以一茬茬的收割韭菜，这便是种花家只用了不到百年的时间，就完成了欧美数百年的积累，甚至有望在不远的将来实现超越的一大原因。 本质上就是这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种花家的崛起也是必然的。 361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求订阅） 把田晴托付给许秋后，魏兴思继续说道：“激子扩散距离的实验结果，如果和许秋你之前的猜想一致的话，就有希望弄一篇大文章啊……让我想想，现在idi体系的效率多少？” “目前为止，效率大约116，”许秋顿了顿，说道：“我已经让邬胜男去合成idi-4f和idi-了，这两个新体系或许可以实现效率的进一步突破。” “好啊，”魏兴思点点头，“到时候从那两个材料中找一个能和给体材料保持比较h能级差的高效率体系，然后让冯盛东那边做个as……” 魏兴思继续说道：“光源那边，gias测试是九月份吧，另外一个共振软射线散射（r-ss）呢，什么时候可以测？” 许秋回应道：“r-ss的话，这次我打算等他们上班后，申请一个紧急机时。至于r-ss九月份正常机时的申请材料，我已经让莫文琳写好了，不过就算评审通过，也要明年才能够有正式的机时。” “那行，”魏兴思又补充了一点：“到时候你们也别忘了做i的检测。” 许秋点点头，整体来看魏老师的想法和他基本一致，就是整合多个亮点一起冲击一篇大文章。 只是许秋不知道魏老师打算投什么期刊，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个人的视角不同，他是知道新体系效率必破1的，而魏老师并不知道，所以现在对方没有起高调也很正常。 在投文章的事情上，魏兴思通常都较为保守，他不想反复修改或是转投。 韩嘉莹上周的文章已经投出，简单汇报了实验方面的进展：“j、j都已经合成完毕，不过性能还没有来的及测试。” 魏兴思点点头：“行，这周抓紧时间测试一番。” 韩嘉莹继续说道：“对了，还有许秋给我安排了ii-h体系的工作。” 魏兴思没有太过讶异：“可以，具体的分配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行。” 邬胜男上周主要在做合成，就没有准备，口头汇报道： “因为上周帮许秋合成idi-4f、idi-，所以原计划修改中央d单元合成4i、ihi等体系的实验暂时搁置了……” “现在idi-4f、idi-还没有合成出来，不过明后天应该就能够拿到手……” “另外，许秋还让我负责-ii的工作，以及i-、i-f、i-l和i-4l四合一的工作。” 魏兴思“嗯”了一声，随后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看许秋。‘很有魄力嘛，一共合成了六个体系，四个工作，就送出了三篇文章，自己只留下idi一个。’ 魏兴思把自己代入许秋的位置，自认为不会把这么多工作拱手让人，然后自己只留下一篇的，可能这就是两人的区别吧，现在不得不承认的是，许秋单论科研成果产出的能力，其实已经超过了自己。 最后，莫文琳收尾汇报： “上周我对h:ii：ii以及j1:ii:di4-&b4，两种三元共混体系进行器件测试和基础表征，结果表明……” “同时，我还产生了若干个三元体系的思路，包括j:idi-4f:ii-4f……” 莫文琳洋洋洒洒的列出来十多种三元体系，毕竟三元这个东西就是碰运气，多试一试总没有问题的。 反正实验操作上也没太多的难度，只需要先把溶液都配制出来，然后每种溶液先涂两片器件进行试水。如果效率有惊喜，那么就进行深入研究，如果性能平平无奇，那么就把这个体系直接舍弃，或者再给它一次机会，都可以。 组会结束，放假前投的几篇文章，除了段云被拒的那篇外，其他的现在一篇都没有消息，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就在这几周里。 下午，许秋安排莫文琳带着田晴进行激子结合能的测试，他随意给了她们一个i-4f的体系作为入门，这也将是田晴之后的主要工作，即把每一种新的给体或受体材料的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等性能摸清，构建起一套数据库。 其实，现在组里有机光伏领域的架构，已经接近于大课题组的模式，那就是明确的分工合作，许秋负责统筹，下面每个人负责一个的具体方向，最终统一整合在一起，不似最初吴菲菲、陈婉清、田晴、段云那样，四个人四个研究方向，各自为战。 韩嘉莹开始制备器件，摸索j、j材料的性能，陈婉清继续划水、撰写论文，邬胜男则跑到张疆做合成，现在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合成主要交由了她进行。 许秋准备进行ii激子扩散距离的数据处理、拟合，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确认样品的膜厚。 之前通过样品吸光度反推厚度的前提，是某一吸光度下的样品厚度已知，而薄膜都是几纳米、几十纳米、一百纳米的尺度，不可能用尺子量厚度。 许秋打算采用的方法是扫描电子显微镜（s），这是一种常用的确认微纳米级别样品厚度测试手段，其他手段还包括椭偏仪、台阶仪、原子力显微镜等等。 s测试厚度的原理是扫描样品的断裂面，直接读出厚度信息，具体实验方法，就是先把样品旋涂在玻璃片上，然后用玻璃刀将基底从中间划开，接着再掰断，最后用s扫描、拍照。 当然，这个方法也是有限制的。 如果采用这个方法，测试一百纳米级别的薄膜，问题不大，但如果是几纳米的薄膜，难度相对就比较大了，因为基本上达到了s的分辨率极限，尤其材一一楼的s还是早期快被淘汰的产品，分辨率就更差了。 于是，许秋故意涂了两片厚厚的ii和idi“薄膜”，其中，idi属于未雨绸缪，今天虽然用不上，但之后肯定能够用得上。 根据旋涂是溶液的浓度和转速，许秋初步估计，两者的膜厚应该都超过了100纳米，反正现在又不是在制备器件，只要保证薄膜是均匀的即可。 s测试，顺利完成。 晚上，许秋拿到了最终的拟合结果，ii的激子扩散距离为144纳米。 这个结果比较符合他的预期，属于意料之中的结果。 根据文献报道，标样h材料的激子扩散距离大约为10纳米左右，ii体系无法制备厚膜、大尺寸器件，那么其激子扩散距离和传统聚合物给体材料体系相当，也很容易理解。 周二，许秋继续进行idi体系的激子扩散距离测试，最终拟合结果表明，idi的激子扩散距离是16八纳米。 这个就属于意料之外的结果。 idi和ii，激子扩散距离分别是16八和144纳米，两者之间虽然有所差距，但只相差17左右，这个差距不足以完全解释，为什么idi体系可以制备大尺寸、厚膜器件，而另一个ii体系不能。 许秋分析出两种可能： 其一，之前的推论过程可能有问题，需要重新进行论证；其二，由90个数据点得到的实验数据不够，拟合结果的误差较高。 前者很容易理解，后者是因为在实验过程中，数据都是有所波动的，而且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数据异常的点，或者说“奇异点”。 如果不舍去奇异点的话，最终拟合结果很可能会和实际结果偏差很大，但如果舍去奇异点的话，怎么定义奇异点就是一个问题，主观成分很大。 换句话说，在数据拟合的过程中，存在着很大操作空间，有时候真的是想要什么数据，就能拟合出来什么数据。 就比如一组数，10、15、0、5、0，平均值是0，假如把10认为是奇异点给舍去了，剩下的四个数据，平均值就变化为了5。 在线性拟合中，这种操作对结果的影响还算比较，而现在激子扩散距离的拟合是非线性的，如果强行去掉几个不那么“奇异”的“奇异点”，idi体系最终拟合出来的16八纳米的结果，变更为6八纳米都是可以实现的。 当然，许秋只是怀疑拟合结果存在误差，如果真实的结果就是他测试出来那样，他肯定不会进行“操作”的。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不断编织谎言，用一个谎言去粉饰另外一个谎言。 反正，就算分析不出来idi体系可以制备厚膜的原因，把真实的情况报道出来也好。 只要真诚一点说：“我们发现了一种独特的实验现象，但现在还无法解释”，然后可以把这个问题留给其他研究者，或者将来的自己来解决。 在确定了这个基调后，许秋将ii、idi的激子扩散距离测试实验，交由模拟实验室，进行大批量的重复。 周三上午，许秋拿到了模拟实验室测试的结果。 经过数百个实验数据的拟合，最终的结果表明，ii、idi的激子扩散距离分别为10纳米和19纳米。 这样看来，之前拟合结果因为数据量不足，确实是存在一定误差的。 而且，现在一增一减之下，ii和idi的激子扩散距离数值结果被拉开了大约4八的差距，这个幅度已经不算了。 因此，可以保留之前结论，认为激子扩散距离的提高是“器件性能对厚度、尺寸不敏感”的主要原因之一。 362 定个小目标，13%（求订阅） 确认模拟实验室结果后，许秋去物资处领用了一袋气球、一袋橡皮筋，然后乘坐校车跑了一趟江弯。 因为今天上午气体管路公司的人要过去，而且他们要求在安装时必须有负责人在场，进行现场验收。 同时，许秋下午还约了通风橱的老王，这样一次性可以解决两件事。 主要是装修这种事情拖起来很烦人，弄不好的话三天两头的就得往江弯跑，许秋想快点把这事情都给解决掉。 下了校车，许秋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多分钟到达江弯先材，进入5器件表征实验室，打开实验室内的中央空调。 此时，5实验室的氮气柜已经到位，柜体旁边的地面上许秋还贴了一圈黑黄相间的胶布，用来醒目、警示，里面放有一瓶满气的高纯氮气。 在学校里购买氮气，都是一瓶换一瓶的，也就是新的氮气来了，旧的瓶子就会被收回去，有点类似于饮水机，买的是桶装水中的水，桶子是人家公司的，桶装水的每个桶子都要50块的押金。 这里的一瓶高纯氮气价格是100块，一个钢瓶需要1000块的押金。 空调是新空调，还是比较给力的，开启后不到十分钟，室内的温度就降到了0多摄氏度。 许秋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两间实验室，又等了一会儿后，气体管路公司人如约到达。 他们来了一行四人，包括之前负责联络的胡经理，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中年男子，还有四个年轻伙，手里拎着工具箱和管路组件。 这伙人算是江弯实验室搭设过程中，联络的几家公司里最像公司的了。 其中，胡经理穿的非常正式，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辨识出销售身份的穿搭，白衬衫、黑长裤、皮鞋，还打了个领带。 许秋很想问他一句：“你不热吗？” 胡经理并不知道许秋内心所想，主动伸出手，笑着打了个招呼：“许老师，我们开始安装？” 许秋握了握手，点头回应：“好，开始吧。” 说罢，随行的四个弟开始拆他们带来的几个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的是细细的金属管，一根一根的，此外，还有减压阀、形状的卡箍等组件。 拆卸完毕后，工程师拿着之前规划好的图纸，指挥着四个弟直接开始安装。 安装过程倒没太大的难度，线路、位点什么的之前都已经提前规划好了，只需要现场组装即可。 其他人在干活，许秋则和胡经理闲聊着。 “今年你们公司的生意应该不错吧，我们学校这边的合作课题组肯定有不少。”许秋随口说道。 “其实还好啦，”胡经理解释道：“材料系这边大概有九单，高分子系那边更少一些，只有七单。” “材料系才九单吗？”许秋嘀咕了一句。 “是啊，”胡经理点点头，“材料系主要在这边的五六七楼，有好些是几个房间一起共用的一套气路的。” “这样啊。”许秋回应道，材料系做集中供气的课题组，比他预料中的要少很多，他以为至少有十几、二十几单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虽说材料系有八0多位老师，但活跃在科研第一线的课题组并不多，有些是不做科研的讲师、副教授，没有实验室，只有一个办公室，而且还有几个大课题组，手下若干老师，合并在一起进行集中供气，此外也有一些组不需要用到氮气、氩气这类的气体，比如做金属、复合材料，不涉及合成也不用手套箱。 随后，许秋又问道：“化学系、物理系那边呢？” “化学系和物理系，我们公司没有竞到标，是另外一家公司在负责。”胡经理尴尬一笑。 “好吧，看来这一行竞争压力也不啊。”许秋点头说道。 两人尬聊了一个多时后，工程师带着几个弟完成了安装。 胡经理摸出一份验收单，说道：“许老师，请开始验收吧，验收完成后需要在这边签一下字。” 许秋点点头，取出几个气球，用橡皮筋绑在减压阀的气路位点上，开始测试。 所谓集中供气，结构就是氮气钢瓶那边有一个总阀，然后分出十几道线路，依次连接到各个位点的减压阀上，类似于并联，只要不是总阀出问题，单一位点出现问题，并不影响其他位点的正常工作。 而验收的内容，一方面是看他们有没有按照之前设计的方案进行安装，另一方面是测试管路有没有堵塞，会不会漏气。 二十分钟后，许秋仔细的检查了总阀以及十几个位点的减压阀，均没有发现问题，便在验收单上签下自己的大名，随后将这边安装的情况拍照发送给魏兴思。 中午，许秋去食堂看了一眼，二楼还在装修，于是就又去吃了一顿红烧牛肉面，还是熟悉的好吃的味道。 饭后，许秋又去逛了逛校园，发现江弯这边只有一栋教学楼，分为a、&b座。 装修的还都不错，尤其是卫生间，瓷砖锃亮，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差不多和张疆微电子楼的卫生间旗鼓相当。 而邯丹校区的楼因为比较老旧，卫生间设计的就一般般，尤其是第一教学楼，里面的卫生间是那种老式的卫生间。 最侧面有一个储水器，拉下储水器的拉绳，就会从侧面出水，然后依次冲刷每个坑位，许秋当时体验过后，首先想到的是霓虹国的流水素面…… 说起来，高校里面的楼一般都不怎么推倒重建，除非是那种不得不推倒的危楼以外，大多数都会选择翻新。 第一教学楼在去年就翻新过一次，采用的方法就是贴瓷砖、重新在里面和外侧刷漆，虽然这种方法很简单，但确实很有效，单从外观来看，就和新楼没太多的差异，值得一提的是，卫生间装修的格外好。 之前许秋大学刚入学的时候，还在上看到有人&b&bs上发评测帖，评测了魔都综合大学各教学楼、办公楼的卫生间，其中，第一教学楼的是评分最低的一个，而且他还声称把评测帖发到了校长邮箱，表示“一教的学生们渴望着一个新的卫生间”。 大概那次一教的翻新，就是那位同学的功劳？ 下午，通风橱的老王过来了，他们弄出来的动静比较大。 因为通风橱整体都比较大只，也比较沉，用人工抬的方法，肯定不现实，需要先通过液压叉车叉起，随后再通过货梯运送到50房间。 老王并不是孤军奋战，他也有两个弟，三个人的穿着风格就比较“工人”，都是穿着耐脏、耐磨的粗布衣服。 许秋不用亲自下场，就站在50实验室，指挥他们把通风橱柜体移动到指定的位置即可。 这次卸货花了近一个时的时间，搬过来的是柜体，之后还要整合水、电、气、排风装置，当然，因为提前都已经预留了接口，并不需要许秋操心。 其中，水电气的话安装相对比较简单，风机的安装稍微复杂一些，需要和天花板上的排气通路相连接。 之前在设计的时候，计划好安装三个风机，一个风机装在天花板上，用来抽实验室内的空气，另外两个风机被分配给八个通风橱，一排四个通风橱共用一个风机，当然，八个通风橱安装八个风机也不是不行，主要是装起来麻烦，还不如整合起来，索性用两个功率大一点的风机呢，性价比更高一些。 晚上七点半，材一16，有机光伏团队齐聚，简单讨论着近期的实验进展。 邬胜男首先汇报：“我合成好了两种idi-4f、idi-受体材料，昨天带了回来，交给韩嘉莹制备器件。” 韩嘉莹接话：“今天我做了j:idi-4f、j：idi-等体系，在晚饭前完成了蒸镀，等下就可以进行器件性能测试啦。” 许秋起了个高调：“希望这次的效率能取得突破，定个目标，1，怎么样？” 韩嘉莹眼前一亮：“这次能上1？” 田晴感慨：“许秋，你这么自信呀。” 陈婉清随口插话：“之前最高14，这次再提升06确实有可能。哎，我的世界纪录啊，才保持了一暑假，就又被你们给超越了。”14的数据，是昨天学妹测试j:idi体系的结果。 邬胜男理性分析：“j材料的性能比j1好不少，如果idi-4f或是idi-也能显著强于idi，那1说不定真能达到。” 莫文琳较为笃定：“我觉得上1非常有可能。” 几个妹子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听的许秋头都大了，他忙虚抬了抬手：“咱们进入下一个话题吧，田晴你们测的怎么样？” “比较顺利，我和莫文琳已经完成了i-4f激子结合能的测试和数据拟合，激子结合能是10毫电子伏特，数据在这里……”田晴说完，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朝许秋的方位挪了挪。 许秋偏过身子，浏览了一番数据，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说道：“看来i-4和ii、idi相当，都是100毫电子伏特的量级。” 顿了顿，许秋继续道：“这样吧，之后如果idi两个衍生物的体系性能可以进一步的提高，田晴和莫文琳你们两个，就负责那个体系的激子结合能与激子扩散距离的测试。” 虽然许秋嘴上说的是田晴和莫文琳，但他其实主要是说给田晴听的，因为这两项实验都没必要两个人测试，本来就是划归田晴负责的，莫文琳还要负责制备器件以及三元共混体系的工作。 田晴听出了许秋的话外音，笑着点点头，语气轻松：“没问题。” 363 里程碑性质的突破（求订阅） 有机光伏的会结束后，众人开始工作。 里间实验室，田晴在配制溶液，莫文琳和韩嘉莹在测试器件，外面办公室，陈婉清和邬胜男在办公桌前码字。 许秋也留在办公室，首先把之前两天激子扩散距离的测试结果，拟合成为模拟实验室的结果，也就是ii、idi分别为10纳米和19纳米的结果，既然知道了多次重复数据下拟合的结果，他没打算让田晴再在现实中再测试一遍。 毕竟这两个最终结果都是通过模拟实验室中大约500个数据拟合出来的，加起来就是1000个数据，如果在现实中再测试一遍的话，至少要花费十天以上的时间。 其实，不愿意进行重复性实验，这也是国内很多课题组的想法。 国内的大组还好，组的话，基本上重复性实验能按照最低的标准来，就按照最低标准来。 比如有机光伏，很多组都是采用“5批不同批次的器件，0个以上的器件点”这样的条件，包括许秋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 现在的话，许秋做的最优体系通常采用的都是“10批次、50个以上器件点”的条件，而且还会去i送样第三方检测，数据可靠性高上了不少。 而老外做实验，重复性的实验一般都会超过最低标准不少，而且数据的稳定性，误差棒的长度都比较短。 这也引申出一个论文造假的评判问题，假如是因为自身实验重复度不够高，而导致其他人无法重复出来，这该怎么判呢？ 你说他没造假吧，这个结果确实重复不出来。 但你说他造假吧，这个结果就是当时测出来的，而且没有人工修饰的痕迹。 就很难判断。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发表高质量文章越来越重视第三方检测的原因。 是真是假，一测便知。 之后，许秋许秋给光源负责分配机时的老师发了封邮件，申请了九月份的gias机时安排，以及r-ss测试的紧急机时。 在邮件里，他吹了一波自己的工作，“有望发《自然》大子刊，非常紧急，文章都已经快写好了，现在就差光源数据了”。 虽然文章其实还没开始写，甚至实验表征数据还差十多项没有完成，但该吹的时候还是得吹一波的，不然怎么要机时呢。 搞定这两项后，许秋听到实验室方向传来学妹和莫文琳的欢呼声：“效率突破1啦！” 许秋闻声，走进里间实验室。 “师兄，最高效率111啦~”韩嘉莹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开心的说道。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测试的是j:idi-4f体系，遮挡板面积001平方厘米。” 有机光伏领域保持了近四年1的效率，今天被学妹成功打破并向上跨越了一个台阶，迈入了1，而且其中j给体材料还是她亲自合成出来的，她不激动才怪呢。 “不错，不错。”许秋鼓励了两句，轻拍了学妹的肩膀，随后目光看向电脑上的j-v曲线。 j-v曲线是先平后升，非常的标准，旁边的光电参数，效率数值111，开路电压09伏特，短路电流密度195八毫安每平方厘米，填充因子很高，达到了07。 ‘填充因子很高……’许秋灵机一动，联想到之前测试的激子扩散距离结果，脑海中产生了解释这个现象的一个思路：“idi体系具有较长的激子扩散距离，可以制备厚膜、大尺寸器件，表明其对有效层薄膜的形貌容忍度较高，有利于提高填充因子。” 在有机光伏领域中，开路电压和禁带宽度直接相关，短路电流和光吸收范围直接相关，也和禁带宽度间接相关，填充因子是一个综合的标准，主要受到有效层形貌的影响。 这里，许秋将激子扩散距离和填充因子联系到了一起，算是他提出的一个观点，用来相互解释这个实验现象，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证明，观点可能正确，可能错误，但不管正确与否，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就行，每一个新观点都可以为文章加分。 在非大佬灌水的情况下，想要让自己的工作冲破a、jas这等层次顶刊的壁垒，达到《自然》大子刊或者s主刊，就是靠文章中一点一滴的积累，到这个地步，之前套模板，在普通一二区期刊灌水的方法就很难使用了。 韩嘉莹见许秋只评说了两句“不错”后就没声音了，忍不住转头说道：“师兄你好淡定呀，这可是1呀……也是，之前师兄你都已经预测到这样的结果了。” “学妹继续测试吧，说不定另外idi-体系的效率更高呢。”许秋笑着转移了话题，并没有解释他淡定的原因是之前暑假的时候已经激动过一次了，那时候模拟实验室里的数值比现在还高呢，达到了15。 “噢，那个idi-体系已经测过了，最高效率只有1八9。”韩嘉莹庆幸道：“我本来还以为今天上不去1呢，结果回头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又和学妹她们聊了几句，许秋离开实验室，前往1八，高效率是这个工作的最大亮点，他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魏兴思，同时和魏老师沟通一下这个工作该投什么文章。 许秋进入1八房间时，发现魏兴思正在打电话。 魏老师脸色变化了一番，感慨道：“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远江啊，许秋正好过来了，我来问问他。” 说话间，他打开了免提，扬声器中传来龚远江的声音：“好啊。” 魏兴思向许秋问道：“龚远江他们那边说需要一批ii，咱们现在这边ii还有多少，00毫克有吗？” 许秋略作思索，回应道：“00毫克，应该是有的。” ii属于标准体系，作为一个标准体系，就意味着每种给体材料被合出来，首先都要和ii组合做一批器件作为标准来进行比较。 因此，许秋之前让邬胜男一次性合成了克多ii，到现在还剩下1克多没有用完，分00毫克出去对课题组里也没太大的影响。 许秋大概能明白龚远江的来意，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完成工作的越快，发表好文章的几率就越高。 同时，许秋也不得不说，龚远江的动作还是蛮快的，他之前发表的a和学妹的那篇jas，两个ii体系都刚rf（校验）完成没多久，文章才刚刚能在上检索到，龚远江就出现了。 00毫克的ii应该足够龚远江他们正常制备一两个月的器件，等到一两个月后，他们肯定能自主把ii给合成出来，毕竟他们都已经模仿开发了ii单元衍生的ada受体材料，现在只需要把中央的id合成出来就可以，而且还有现成的文献可以参考。 大课题组一旦全速开动，研发能力可不容觑。 只是，他们肯定没想到，许秋这边的材料都已经迭代好几代了： 窄带隙ada受体材料包括i-4f、idi、idi-4f等等；给体材料也从h到h4，再到j1、j；近红外的受体材料，有学姐的ii、ii-4f、ii-4l，还有博后学姐的f-4f。 效率数据也从10、11、1，一步步的突破到了现在的1。 龚远江他们想要追上许秋的进度，至少得花费大半年甚至一年多的时间。 魏兴思：“那明天许秋你让莫文琳寄00毫克ii给远江他们过去。” 龚远江：“好嘞，谢谢。许秋应该找你有事吧，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了，拜拜。” 魏兴思：“不用和我客气，拜拜。” 挂断电话后，魏兴思笑着对许秋说道：“ii的影响力还是比较高的，自从前几天你那两篇文章rf过后，我最近收到好几个国内的课题组给我发的邮件，向我们询问ii的情况。” 许秋“嗯”了一声，魏兴思随口问道：“对了，你过来找我是什么事？” “就是刚刚测试器件，效率超过1了。”许秋回应道。 “1？！”魏兴思本来想把手机放在无线充电器上，结果一个没拿稳，手机一滑，掉到了地上，好在下面有地毯缓冲，手机没事。 许秋看着魏老师弯腰捡手机滑稽的样子，一边憋着笑，一边解释道：“没错，具体数值是111，j:idi-4f体系。” “1，1啊……”魏兴思没有看出来许秋的古怪，自顾自的不住重复感慨着，到后来他甚至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呼吸着，平复着心情，像极了那种突然收到惊喜时，浑身血液直冲脑门的样子。 这个数据，对许秋、韩嘉莹他们来说，其实感受还没那么深，毕竟他们入行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而且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的，没有过那种憋了半年、一年，结果工作丝毫没有起色的经历。 但对魏兴思这个做了半辈子光伏，起起落落的研究者来说，意义非凡，也让他感触良多，没想到自己的课题组竟然能够走到这一步。 效率从1到1的突破，已经能够称得上是有机光伏领域的里程碑事件。 这标志着非富勒烯体系从最初的远远落后，到之前的旗鼓相当，再到现在实现了对富勒烯体系的全面超越。 同时，这个进展在经过第三方检测机构认证后，肯定将会登上rl的“最高太阳能电池器件效率图”。 rl是漂亮国的国家可再生能源实验室，每隔一段时间会更新各种太阳能电池效率的世界记录，一旦上榜的话，就将永久性的成为折线图上面的一个点，同时注明该世界纪录诞生者所在的工作单位。 在回国前，魏兴思就是在rl里面一个大佬手下工作，但自己主要是做di的，效率最高值也只有5、6，平常都是看着其他大佬们的名字在上面挂着。 今天，魏兴思他终于这个有机会了。 364 另一篇《自然》大子刊的展望（求订阅） 过了好一会儿，魏兴思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的看向许秋。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让许秋联想到了那句脍炙人口的：“垂死病中惊坐起，……” 魏兴思拿起桌上正充电的手机，想了想又放了下去，随后说道：“本来想给龚远江打个电话，但还是低调一些吧，等我们把文章投出去再说。” 随后，魏兴思主动问道：“这个工作，你打算投什么期刊，有考虑过吗？” 许秋直接答复道：“《自然·能源》或《焦耳》。” 魏兴思做出思考状，轻敲了几下桌子，随后沉声说道：“我本来的想法是投《自然·光学》或者《自然·材料》的，现在你提的新刊也行，其中《焦耳》的话，虽然是《细胞》的子刊，现在在学术圈里推广也很猛，但我觉得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的起来，近几年的影响力我估计大概率介于《自然》大子刊和a之间，投《焦耳》的不确定性比较大，《自然·能源》相对稳一些，日后的影响因子很有机会能破40。” “那就暂定《自然·能源》吧，”顿了顿，魏兴思补充道：“说起《焦耳》，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 许秋好奇问道：“什么想法？” 魏兴思解释道：“之后我们可以写一篇非富勒烯体系的综述，就针对我们合成出来的一系列ii材料，当然，这个现在不急，等再过几个月把手里的工作都消化了再说，我们ii系列肯定是之后有机光伏的热点，或者也可以试试能不能发arvar。” arvar，直译过来就是《自然·材料·综述》，也是个半新的期刊，刚推出不久，达到了《自然》大子刊级别，原则上只接受材料相关领域的综述，实时影响因子已经超过50，而且还有上涨的趋势，明年甚至有望突破到60、70，比as旗下的hrv以及rs旗下的hsrv综述期刊的影响因子还要高。 “好的。”许秋点点头，这个他之前还真没想过，因为这种类型的综述都是大佬专属，比如他们课题组开创了一个比较热门的细分领域，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开发出若干种材料，然后自己写一篇综述总结一下这个细分领域的阶段性进展，以及对未来发展的展望。 这种通常是期刊直接约稿的形式，课题组的大老板直接上场亲自写，通常作者人数不会太多，有时候甚至只有一两位作者，大老板直接挂一作加通讯的也有。 当然，按魏兴思组里的情况，大概率是许秋一作，魏老师二作挂通讯，概率中间再加一两个其他人。 毕竟，现在许秋在有机光伏领域里也称得上是一位新晋大佬了，只是他自己对此并没有太深刻的意识罢了。 “综述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们先把手头这个工作做做好。”魏兴思笑着说道： “我联系一下瑞典那边，让他们优先测试一下这个j:idi-4f的体系，嗯……我直接给冯盛东打个电话吧，他现在应该有空。” 这半年来，魏兴思和冯盛东有过多次合作，一起投了不少文章，包括许秋之前的d-di体系的那篇，还有田晴的hsrv综述，吴菲菲二维钙钛矿的一篇a、一篇jas，以及韩嘉莹刚刚投出去的h4:i-4f体系的一篇，都是高质量的工作。 电话很快拨通，因为两人都比较熟悉了，所以用的是视频通话，比较容易判断络是否卡顿。 许秋坐在侧面，可以看到冯盛东的脑袋出现在了魏兴思的手机屏幕中，但冯盛东看不到许秋。 从外部环境判断，对方似乎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还是许秋第一次见到冯盛东的真面目，之前只在田晴的综述文章中见到过他的大头照。 镜头中的冯盛东，属于那种文绉绉的类型，一眼望过去，给人的感觉要么是一个搞科研的，要么就是医生之类的。 魏兴思开门见山：“有个好消息，我们这边有机光伏最近做了一个新的体系，性能很好，过段时间给你送一批样品过去测试，这个体系我们打算冲一波《自然·能源》。” 冯盛东好奇问道：“《自然·能源》是新刊吗？之前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他相对比较关注物理方面期刊，这个新刊属于材料口的，他还真不知道。 “没错，是新刊，”魏兴思解释道：“《自然》新出的大子刊，和《自然·材料》、《自然·光学》在一个级别。” “噢，这样啊……”冯盛东顿了顿，说道：“这次的样品还是要做as吗？” “嗯……as、l，全套能做的都做了吧，”魏兴思补充道：“还有，这次的分析部分你可得好好写啊，上次许秋那篇，最后可是你那边拖后腿了。” “之前有机领域做的少，后来我又补了不少有机方面的文献，”冯盛东承诺道：“这次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魏兴思点点头，随后问道：“对了，这次你要不要带u？” “……”冯盛东考虑片刻，“带上他吧，《自然》大子刊不带上他说不过去啊，毕竟在人家手下干活。” “行，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魏兴思调侃了一句：“过几年，你也可以回国自己当大老板啊。” “还是多积累几年吧，至少也得等到我这边助理教授转成副教授，我就怕到时候回国特聘，又给我搞一个六年非升即走的教职，那就太痛苦了。”说到这里，冯盛东忍不住摇了摇头。 非升即走这种制度，就和鲤鱼跃龙门一样，越过去皆大欢喜，越不过去就惨了，甚至有失业的风险，因此压力非常大。 在冯盛东遇到魏兴思之前，他还一直挺愁这项考核的，现在蹭了这么多a、、jas的文章，虽然其中没有一作的工作，但大多数都挂通讯了，能给他助理教授转正考评加上不少分，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 冯盛东换了个话题：“这个工作还是你们组许秋做出来的？” 魏兴思：“是啊，刚好他就在我旁边呢……许秋，来打个招呼。” 许秋起身，朝镜头挥了挥手：“冯老师好。” 冯盛东笑着说道：“许秋你好啊，什么时候让魏老师带你来瑞典这边玩啊。” 许秋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魏兴思接话道：“看之前申请的中瑞si基金能不能申请上，如果能的话，明年就可以找个机会过去。现在电子版已经提交了，过些天邮寄纸质材料，年末出结果。” 冯盛东：“我们这边申请挂u名字，基本一路绿灯，你们组今年成果这么多，国内大概率应该也能通过，而且中瑞项目，能做的课题组也不多，问题应该不大。 顿了顿，冯盛东又问道：“对了，魏老师你今年准备申请‘杰青’，还是打算直接评‘长江’？” 魏兴思：“还是先‘杰青’吧，能多拿些经费，今年申请‘杰青’的时间已经错过了，年初那会儿感觉成果不太够，就没申请，要等明年的年初才能再申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魏兴思挂断了电话。 “杰青”和“长江”是并列的两套体系： “杰青”指的是申请到“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的人，是由基金委那边评审，评审通过后到手的是一个基金项目，可能四年八十万左右，这个基金属于特殊项目，不与普通面上项目冲突，主要考察的是学术方面的成果，相对来说评审比较透明一些； “长江”的全称是“长江学者奖励计划”，是由教育部评审，相对比较看重资历，每年能多拿一些国家的工资补贴，补贴也太算高，特聘长江教授的话，持续5年的时间，差不多一年多0，而且文科领域因为没有院士，所以文科“长江”的地位就约等于文科的院士。 因为“杰青”和“长江”两者评审的部门不同，所以有些是“长江”但不是“杰青”，也有反过来是“杰青”但不是“长江”的。 但相对来说，“长江”的数量比“杰青”要少，前者大约每年150人，后者大约每年00人，因此一般认为“长江”更加厉害一些。 同时，“杰青”和“长江”申报都是有年龄限制的，要求在当年1月1号申请时，申请人的年龄不超过45周岁。 像魏兴思这样接近45岁的，基本上时间就只够评一个帽子，而且他在国内待的时间比较短，评“杰青”比评“长江”更容易一些，这也是他打算从“杰青”入手的原因。 如果有了“杰青”或“长江”帽子后，申请基金通过的概率会提升不少，而且像重点、重大项目，“杰青”或“长江”基本上是门槛，当然这都是潜规则，在基金申请指南上肯定不会说“你没有帽子就不给你”，但实际上操作起来，还是看帽子的，除非你的报告写的非常好，或者科研成果产出非常夸张。 换句话说，当一群基金申请人，他们的本子写的差不多，科研成果也差不多的时候，科研经费会向帽子更大的人倾斜。 当然，客观上来讲，在同一领域里，有帽子的人大概率比没有帽子的人更加厉害一些，“长江”和“杰青”每年众多研究者一起竞争50个坑位，有些大佬还会二者兼得，没点真本事的话，还是比较困难的。 这一点就类似于文圈“大神”、“白金”、“lv5”的特权，成名的作者开新书直接就是a闪屏推荐，甚至封推，lv1萌新就要等着排推荐，10字试水推，然后从页端角落里“凉门分类”、“气人连载”……一步步晋级才能有更多的曝光机会。 离开魏兴思的办公室后，许秋做好了这篇拟投《自然·能源》的文章的工作计划。 冯盛东那边测试as，韩嘉莹帮忙制备器件、进行j-v表征、q测试，莫文琳去i进行第三方认证测试，田晴负责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liv、f等测试，之后一同进行光源gias、r-ss测试。 至于写文章和其他的表征测试，包括uv-vis、l、v、ds等则由许秋自己来完成。 365 学姐再次与AM无缘（求订阅） 之后的几天，拟发《自然·能源》期刊的工作一直稳步进行中。 同时，暑假前课题组投的几篇文章的审稿意见，在这周陆陆续续的返回。 其中，许秋有两篇关于i-d和i-4f的文章，之前投的期刊分别为a和a。 a那篇的文章，一共有两个审稿人，其中一个审稿人提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最终建议改或者直接接收，另外一个审稿人同样也提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但最终建议转投a，理由是“i-d的分子结构与ii较为相似，文章新意不足”。 最终，编辑采纳了第二个审稿人的意见，建议文章转投a，然后直接附送了两个链接，分别对应于转投和拒绝转投。 这算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像a这种层次的顶刊，同一领域每年能发的文章数量是有限的，换句话说，你发的多了，别人自然就少了，因此同行在评审的时候，就会倾向于挑刺，对工作的新意要求就会比较高，而且也比较看运气，同样的工作，如果刚好遇到两个或三个比较i（好）的审稿人，可能就过稿了，但如果里面有一个比较ugh（严苛）的审稿人，可能就会被拒或被建议转投。 尤其对a这种不缺稿件的期刊来说，基本上只要有一个负面意见，编辑就会拒稿或建议转投。 当然，偶尔也会找第三个审稿人进行仲裁，具体怎么操作，就看编辑心情了。 话说回来，像这种从a转到a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两个期刊之间的差距不大，影响因子非常接近，都是0左右，大致分别对应于期刊里面的1和15级别，因此许秋和魏兴思没过多犹豫就把正文改了改，然后直接转了过去。 假如收到的意见是转到al、《能源科技》之类二三四区期刊，或是其他名不见经传的新刊的话，那许秋和魏兴思肯定不会同意，要么申诉，要么改格式转as或rs，投jas、s之类的。 类似的，就比如投稿《自然》给你转到《自然》大子刊，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接受，但如果转到的话，有一部分人就会选择申诉。 另外一篇a的文章，运气比较好，最终的意见是改，只需要回答一些问题，在文章中补充一些表述不清晰的地方，而不需要补充实验。 此外，组里还有另外三篇a的文章，一篇是陈婉清10：ii体系，一篇是莫文琳h:ii:&b三元体系，一篇是邬胜男的10:f-4f体系。 其中，莫文琳和博后学姐的两篇文章意见都是大改，时限0天。 之所以是大改，一方面是因为她们俩的英文水平不够高，入行时间短，对有机光伏的理解也较弱，写出来的文章差了那么点意思，如果换许秋来写的话，可能就只是吃个改，甚至直接被接受也不是没可能；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组里近期好文章发的太多，再次投稿a这种档次期刊的文章时，部分同行就会把你放在放大镜下面看，哪怕这两篇工作的创新性都不低，也要给你挑一堆其他毛病出来，一篇文章000多个单词，数百句话，想要鸡蛋里挑骨头总是能办到的。 而且，放假前魏兴思一连投了近十篇文章，改文改到吐，到后来改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认真了，难免会出现很多错漏。 莫文琳和邬胜男她们虽然文章大改起来比较麻烦，但是认真修改过后被a接受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而陈婉清就比较惨了。 没错，学姐的a投稿又被拒了，再次和a无缘。 具体情况的话，和许秋类似，编辑建议转投a。 当时，她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都哭了出来，本来暑假前以为这波a稳了的，最后……还是含着泪选择了转投。 没办法，她手里还有ii-4f/>4l两个衍生物的工作，现在不转a的话，手里两个工作会很难出手，可能会拖很久，比较耽误事，要是毕业了以后文章还没处理干净，就比较麻烦。 其实讲道理，她这个ii的工作换个组的话，发篇a应该是没太大问题的。 但现在因为ii系列，组里已经被同行盯上了，所以…… 换句话说，上次id-ii体系无缘a，是被徐正宏id 新的一周，周一刚好是八月三十号。 没有进入九月，也意味着新学期的开学时间是九月六号。 最近几天，邯丹校区还是比较热闹的，因为学生们正在军训，中午的食堂基本一色的军装伙、妹。 不同高校的军训时间不同，魔都综合大学的军训时间是大二，一般会安排在暑假开学前的半个月。 按照之前许秋亲自体验下来，魔都综合大学这边的军训非常水。 如果学生想划水的话，基本到医院开个病例单就可以请假，妹子们假装身体不舒服，也可以直接离队在阴凉处休息。 而且，部队过来的教官都非常的和蔼，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 此外，学校对“花朵们”也是非常呵护，室外的气温超过6摄氏度，就会被视为高温天气，直接在教室里吹空调，遇到下大雨也不会在外面被淋浴，同样会统一集合到教室里看宣传片。 材一1八，组会。 众人“啪啪啪”鼓掌过后，魏兴思开始发钱。 许秋的两篇工作分别被a和a接受，喜提6000块奖金，a级别上和a差不多，但影响因子只有十出头，相对于材料类，化学类的不太好水文章，影响因子自然就低一些。 陈婉清转投a的文章也被接受，喜提4000块。 开始汇报，吴菲菲综述计划书已经撰写完成，一边整理文献，一边和段云进行工作交接，研究“钴纳米线掺杂的vdf热电材料”，暂时没什么进展。 组会的演讲顺序稍微调整了一番，孙沃被提前了一位，排在了田晴前面。 孙沃：“上周配制了……等锡基二维钙钛矿溶液，进行旋涂，但涂出来的薄膜不平整，还在优化中……” 魏兴思顿了顿，简单提了一句：“吴菲菲，你有空多帮帮他吧。” 他这是打算让孙沃处于放养状态了。 其实也没有办法，外校招来的保研硕士生，有点类似于跨领域博士生的情况，只有短短三年的时间，一年阅读文献、熟悉仪器，一年做实验，还有一年准备找工作、实习、答辩，平常还要上课，没什么太多的时间用在科研上。 魏兴思在心中已经暗暗决定，日后还是尽量在本校招保研生。 比如田晴这样，大二或者大三进组，哪怕一直在划水，工作时间也有五六年，要是直博生就更舒服了。 而且，因为魔都综合大学在国内属于5，很少有其他同为5的高校的学生专门过来，所以本校保研生的质量一般会比外校保研生稍高一些，至少在英语方面通常不是短板，而外校过来的就比较难说。 田晴暂时归于有机光伏团队，开始汇报道： “我上周测试了idi-4f的激子结合能和激子扩散距离，分别为9八毫电子伏特和11纳米…… “结果表明，相较于idi，idi-4f材料的这两项性能进一步变好，一方面激子在产生后更容易被拆分为自由电荷，另一方面激子在有效层薄膜中的存活距离更长…… “另外，这周我打算测试基于j:idi-4f体系的ilv、f性能，表征器件的迁移率以及复合、陷阱态信息。” 陈婉清继续撰写手中的两个工作。 许秋简单汇报了上周的进展：“as样品已经邮寄给了冯盛东，ii材料已经邮寄给了龚远江，i检测预约在了下周，光源r-rs的紧急机时已经审批通过，和gias一起预约到了九月中旬，刚好在同一天。另外，上周我还进行了包括uv-vis等在内的基础表征……” 上周莫文琳在和田晴一起进行激子结合能与激子扩散距离测试，因此韩嘉莹暂代她制备器件：“上周主要在做j：idi-4f体系的器件，经过多次重复，效率已经稳定在1以上，最高可达10……” 邬胜男：“上周利用循环伏安法分别测试了i-4f、i-f、i-d、i-、i-4l、i-l六种ii衍生物材料的h/>能级，这是他们能级的分布图……” “结果表明，引入吸电子的氟原子或氯原子这样的卤素原子会使h/>能级降低，同时能级下降的幅度更大，因此最终材料的禁带宽度会稍稍变……” “而引入给电子的甲基，h/>能级变化趋势相反，能级会升高，同时能级升高的幅度更大，因此最终材料的禁带宽度会稍稍变大……” 此外，许秋把博后学姐刚刚合成出来的idi-体系也分配给了邬胜男，这个体系性能比idi-4f稍弱，但也是效率1近1的体系，好好写的话就算发不了a，发篇a、af还是有机会的。 说起来，博后学姐还是蛮拼的，之前她帮许秋合成的时候，一连好几天都是住在张疆办公室的，为许秋节省了不少时间，这也是许秋愿意以文章的形式反馈给对方的原因。 各取所需嘛。 s：这个月应该还有些欠更没还完，下个月的月初会爆更几天，提前求一波下个月的月票。 366 获取魔都综合大学教职的难度（求订阅） 还有一周就要正式开学，按照魔都综合大学的惯例，当下的这一周也被称为“第零周”。 许秋研究生期间的新辅导员，鲍伟，已经开始工作，拉群聊、发邮件…… 材料系辅导员的数量比较稀缺，因此同一级的博士生、硕士生、直博生、硕博连读生都是共用着一个辅导员的，通常是由“人才工程”的学生负责担任。 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博士一年级的学生自己当自己辅导员的情况。 当然，许秋并没有遇到这种特殊情况，鲍伟目前是材料系聘用的青年副研究员。 许秋特意查了下鲍伟的履历，发现他是五年前从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博士毕业，然后去漂亮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当了两年的博后以及访问学者，之后回国后到魔都核工程研究设计院当了三年的高级工程师，现在转到魔都综合大学做青年副研究员。 “青年副研究员”这个职称嘛，听起来挺好听的，但实际上这种称号不算正式，不是一种通用的制成，可能在当前的学校里还能承认，要是出去了，其他高校不一定认，级别的话理论上和副教授平级，但终究不是副教授，因此可以认为约等于讲师，下一级的升级路线就是副教授。 这也能看得出现在魔都综合大学是有多难进： 首先，鲍伟是魔都综合大学的博士； 其次，他有两年国外交流经历，还有三年的高级工程师经历，以及党政工作经历加成； 再次，他有十多篇sci一作的工作； 最后，鲍伟投奔的大老板，也是材料系里为数不多的几位“长江”之一，杨振华。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鲍伟还得干三年辅导员，才有机会拿到副教授的职称。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鲍伟基本上就是走个流程，等三年辅导员干完，“青年副研究员”直升副教授并没有太大的悬念。 毕竟，杨振华现在年龄已经60+，他把鲍伟拉过来大概率是要接他的班，鲍伟评副教授的条件基本都达标了，院系方面肯定不会过多的阻拦。 杨振华主攻的研究方向是“材料失效分析”，许秋之前大三时修读了他的《材料失效分析》课程。 这个老师讲课还蛮有意思的，说话的口音比较有辨识度，类似糅合了普通话的魔都话。 在课堂上，杨振华介绍了他们做的一个项目：“对核电站里的一个橡胶垫片进行材料失效分析，然后根据分析结果，自己研发了一种新型橡胶垫片，可以用很长时间不失效”，总体来说他们的研究比较偏向实际应用，和魏兴思这种相对比较概念化的领域有所不同。 许秋查收了一下新的学号邮箱，里面只有寥寥几封邮件，包括学校学生教务处群发的欢迎新同学，以及辅导员鲍伟发送过来的“开学注意事项”邮件。 入学后，许秋的新学号是1x11030001，邮箱初始密码是身份证号的后六位，看到这个学号后，他的职业病又又又犯了，忍不住研究了下辅导员群发邮件中其他同学的学号。 经过一番缜密的推断，得出结论： 前两位是入学年份，第三位的“1”指代博士生，如果是硕士生的话，第三位就是“2”，第四到低六位的“103”是材料科学系材料物理与化学的代码，最后四位“0001”就是编号第一。 许秋也不知道这个编号是怎么来的，反正肯定不是按照姓氏拼音排的，但不管怎么说，拿到了0001号的学号，感觉还是蛮爽的，至少很好记。 辅导员的邮件里，开学相关的事情还是比较多而杂的，包括培养方案、选课、开学后导师选择、开学班会、提交材料、开学注册、开学体检、宿舍分配情况等事项…… 是真特么的多…… 不过，作为学生，这些事情又不可能回避，必须要耐心的处理好每件事情。 都是成年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是基本的做人原则。 培养方案。之前许秋已经初步了解过，直博生需要修读40学分左右的课程，在减免了8分英语课程后，还有32分，他打算分在两年内把所有课程修读完毕，这样换算下来，大约每学期要修8学分的课程，也就三四门课程的样子。 课题组里的几位学姐，田晴、陈婉清、吴菲菲她们已经帮许秋把该踩得雷都踩过了，并汇总了一份研究生“水课”名单，所谓“水课”就是不需要点名，期末开卷考试，或者不考试只需要做ppt演讲的那种。 这份“水课”名单，许秋自然是笑纳了，倒不是他不想听课，实在是这些基础课程对目前的他来说，知识的密度太低了。 因为授课老师需要考虑全体学生，就不可能对某一领域进行太过深入的讲解，更多的是浅显的科普，如果想要获得前沿的、专业的知识，还不如自己读文献。 比如，抱着想开拓视野的想法，许秋每周会看几篇新出来的s主刊，也算是给自己做积累，毕竟，日后想冲击s，自身工作质量是一方面，语言表达、作图也同样要做到近乎完美。 选课。作为新生入学，就只有一轮选课，即开学后前两周的自由选课、退课，而且研究生的数量比较少，课程几乎不存在选不上的情况，就算选不上，和授课老师讲一下也可以让老师直接在后台导入学生的学号，这个问题不大。 开学后导师的选择。博士生、直博生、硕博连读生在录取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导师，不需要走这一步。 这一项主要是针对硕士生的，包括两年的专业硕士和三年的科学硕士，他们需要在入学一个月后，进行学生和导师之间双向的互选，而且不鼓励学生提前进入课题组…… 如果真的傻乎乎的按照学校这样的路子走，在开学的前一个月就只能打酱油了。 最终选到的导师，要么是没什么经费的副教授，要么是那种令人闻之色变的bt导师。 其实，从学校的政策，许秋也能大致看出来日后的风向，硕士生不以培养其科研能力为目的，或许之后再扩招扩招，博士的含金量可能不会下降太多，但硕士生的地位可能就和几年前本科生差不多了，尤其像两年的专业硕士，基本就是过来上两年的课。 文科专业这方面的趋势更加明显，比如经济学院、管理学院的专硕，直接明码标价，学费非常的贵，折算下来相当于花几十万买一个学位。 但即使这样，不少人仍然趋之若鹜，毕竟魔都综合大学的经济学院、管理学院的名声还是非常响亮的，几十万虽说是有点贵，但效果比起出国镀金也差不多，而且胜在方便，在魔都工作的话还可以在职读。 班会，被定在正式开学后的第一周，估计就是正常的走个流程。 提交材料。直博生、博士生、硕博连读生需要提交科研计划书，类似于开题报告，许秋作为本校直博生，这一步已经完成了。 体检。就在校医院，据几位学姐所说，就是一些常规的检测，抽个血，拍个x光，测测戴着眼镜下的视力之类的。 最后，宿舍问题。 宿舍分配结果今天刚刚更新出来，许秋登录学校urp网站查看。 他的宿舍被分配在了邯丹校区的北区16号楼的402a，新生暂时没有一卡通，需要凭借录取通知书直接到北区物业领取宿舍钥匙。 因为学校系统里只提示房间号而不显示室友，所以宿舍消息公布后，新的班级群里活跃了起来，纷纷以房间号为“暗号”找室友。 许秋看了两眼群聊就没再关注了，反正最多过一周就知道了，给自己留点悬念也好。 另外，陶焱特意发送消息过来报上了他的宿舍号，可惜这次两人的新宿舍这次没有被分在一起。 按照许秋的推断，学校应该会把几个直博生的宿舍分到一块，因为直博生前两年的住宿待遇是和硕士等同的，第三到第五年，住宿条件将升级为博士生的级别，这样在博士三年级的时候涉及换宿舍，就可以统一进行调整，假如让直博生和硕士混在一起的话，到时候会发现这里少一个坑，那里少一个坑，调整起来比较麻烦。 材一216，田晴独自担负了电荷输运方面的测试，莫文琳负责制备器件，于是韩嘉莹就空闲了出来，坐在办公桌前码着字。 许秋看完邮件后，决定亲自跑一趟北区看看宿舍的情况。 于是，他起身从背后环住学妹的腰，在她的耳边呢喃：“学妹~” “啊~”韩嘉莹略带颤音的轻声回应：“师兄，怎么啦？” 许秋柔声道：“等下帮我测试一下idic-4f材料的dsc，我预约在了今天下午，好不好。” 韩嘉莹面无表情：“噢，知道啦。”说完，她甩动着身子，象征性的试图从许秋的怀抱中脱开，但在尝试了三秒钟，发现挣脱无果后便停了下来，嘟着嘴，做出一副我需要被哄的样子。 许秋在学妹的脑袋上顺了顺毛，“乖乖~等我回来请你喝奶茶。” 367 没有先例，咱就创造先例嘛（求订阅） 许秋来到北区物业，出示录取通知书，领取到一张门禁卡，一张房卡，以及一把钥匙，分别对应北区16号楼的楼门，402房门，以及402a的房门。 其中，钥匙就是普通的铜钥匙，平平无奇，路边二十块配一把送两把的那种； 门禁卡是临时的，白色塑料卡面，上面用蓝色记号笔潦草的标记着“16-402a”，等开学学生一卡通做好后还需要交还给物业； 房卡则比较特殊，是一张长方形金属片，长宽约莫52厘米，上面坑坑洼洼的，隐约有些字迹，但已经被磨的看不清楚了，许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房卡，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用。 走出物业，许秋看了看门旁边的地图，随后顺着路来到16号宿舍楼前，这里距离食堂比较近，位置还算不错。 和本科生宿舍不同，北区研究生宿舍楼下没有宿舍阿姨，直接就是一个铁栏门。 这种铁栏门，是通过电磁力吸附，只要用力猛拉就可以拉开。 本科时候，许秋听说有个猛人，晚上回去没带一卡通，就直接把宿舍门给直接拉开了，后来好像那人也没啥事儿，至少没有被学校处分，至于有没有被通报批评就不知道了，毕竟强行开门的动静还是蛮大的，影响也不太好。 刷开门禁，许秋沿着楼梯走到四楼。 这边寝室楼修建的时间比较早，是那种六层的小楼，每层楼有左右两个房间，编号分别为“x01”和“x02”，没有电梯。 据说，留学生那边的宿舍条件好不少，既有电梯，装修的也好，而且面积很大，自带独立卫生间，还有空调，有线电视，网速也飞快，当然相应的住宿费用也高，都是按照天算的。 单人间，长期留学生是90块每人每天，短期交流生是100块每人每天；双人间，长期留学生是60块每人每天，短期交流生是70块每人每天。 按一年三百天计算，最贵的要三万一年。 这样算下来，好像还是挺便宜的，按照魔都的行情，随便租个小房子都得每月三五千。 来到402房间前，许秋观察门锁是那种转动打开的样式，但是他没有看到锁眼的位置，尝试直接上手旋转也转不动，又把那张金属片直接放在门把手上试着刷了刷，也没有反应。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门把手后，许秋终于发现了华点，门把手的上方有一个槽，槽的大小刚好是金属片的宽度，原来是插入式的，难怪卡片表面的磨损非常严重。 插卡，转动，开门。 没有灰尘的味道，房间也很亮堂。 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一致，宿舍是套间的结构，有a、b、c三个小房间，外面有一个公用的客厅，以及带有一个浴室，两个坑位的公共卫生间，提供24小时的热水。 a、b、c三个房间的门都是打开状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搬运过来的行李。 其中，b、c房间都是长宽比大约2:1的长方形户型结构，两个房间平行的挨在一起，内部的布局完全一致，有两张只有床板的落地床，两张办公桌，还有几个柜子，房间的尽头是一个公共的阳台，可以晾晒衣服。 a房间是独立出来的，户型接近正方形，家具数量和另外两个房间一样，也有一个小阳台，不过是嵌在建筑物里面的，采光没有隔壁的阳台好。 许秋是第一个到达的，这也正常，宿舍信息今天周一才刚刚公布，他是最早看到的那一批人，而且当即选择了行动，有些人现在可能还没到学校呢。 他在宿舍内四处逛了逛，试了试手中的钥匙，可以正常打开a房间的房门，便原路返回材一，准备喊人一起搬运行李。 此时，韩嘉莹已经去邯丹的先材楼帮他进行dsc实验了，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在216，或是码字，或是做实验，或是划水摸鱼。 搬运行李的事情，许秋想了想，只叫上了段云和孙沃帮忙，妹子们的话，有些不忍心使唤她们干体力活。 作为回报，许秋请众人喝奶茶，额外帮学妹点了一杯她最爱喝的抹茶拿铁，去冰七分甜加椰果，并备注了店家少放椰果。 许秋主要的行李是本科时传下来的，并不多，只装了六个编织袋。 而且，学校在暑假期间，已经贴心的把本校保研生的行李，统一存放在了北区物业的仓库，过去就可以直接领取。 于是，三人直奔北区物业，一人拎起两个编织袋，帮许秋运到了宿舍。 放下行李后，三人找了个床板坐下休息，同时闲聊着。 段云四下观望了一番，说道：“你寝室房间结构和我的很像啊，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是单人间，哈哈。” 孙沃接话道：“我的房间在18号楼的301c，应该和这边差不多。” “嗯……邯丹北区这边的宿舍应该都是类似的。”许秋愣了一下，要不是孙沃提醒，他差点都忘记自己和孙沃是同一届的学生了。 段云问道：“还有其他行李要搬运嘛？我们一次性帮你都解决了呗。” 许秋考虑片刻：“另外还有一些行李，是放在出租屋那边的，东西不多，我自己来吧。”那边主要是一些衣物要带回来，至于床上几件套，他打算直接送给便宜室友郝仁。 段云点点头：“那待会儿我和孙沃就直接回材一了。” 许秋认真道谢。 三人歇息片刻，分道扬镳。 许秋自己又跑了一趟出租屋，用一个编织袋把衣物都装了回来。 再次回到寝室，他发现b、c房间依然没有人，但a房间里面有响动传来。 “新室友吗？会是谁呢？”许秋内心嘀咕一声，在敲了三下门后，推开a房间的房门。 仔细一看，原来是老熟人孙一凡，他正在弯腰整理着床铺。 许秋和孙一凡还算比较熟，他们在大二的时候，实验课上都是一起做实验。 不过，等后来许秋进入魏兴思课题组后，联系就相对比较少了，只在张疆微电子楼见过几次面。 孙一凡是万有声组里的学生，据说他本来是打算读个三年的科学硕士，后来不知道是被忽悠了还是怎么的，就变成直博生了。 “孙一凡？” “许秋？” “没想到是和你一个寝室，好巧。”孙一凡笑着招呼道。 “确实好巧，我还以为你会把寝室选择在张疆呢。”许秋同样微笑回应。 “这不是要搬家了嘛，就先留在邯丹，机动性比较高，不管是去江弯和张疆校区都有校车直达。”孙一凡解释了一句，随后问道：“对了，你们组江弯实验室开始装修了吗？” “现在水、电、气都装修好了，就差通风橱了。”许秋把手中的编织袋丢到空地上，也开始铺床铺。 “这么快，我们组的装修进展贼缓慢，现在还没开工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孙一凡叹了口气，“哎，主要还是我们导师万有声不管事，他现在人还在漂亮国访问呢，然后把装修的事情托付给组里一个博后师兄负责，而那个博后就是住在张疆的，让他张疆、江弯来回跑，他也不乐意，所以一直在拖。” “大概你们组的博后是想拖到他出站再搬实验室吧，毕竟博后才两年。”许秋猜测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我们组导师催的紧，这两个月江弯我都跑了十多趟。” 其实，许秋知道万有声这样才是导师的常态，像魏兴思这种面面俱到的导师其实并不多。 而且，魏老师主要依靠刚刚回国时的激情支撑着，现在激情快褪去了，也咸鱼了不少，从他对待孙沃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换做以前陈婉清刚刚进组的时候，要是出不了成果，大概率会每天盯着做实验，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散养。 “你们江弯实验室多大的面积？”孙一凡随口问道。 许秋一边铺着床单，一边答复道：“一共两个实验室，加起来120多平吧。” “噢，那倒是和我们差不多，”孙一凡点点头：“我们也是两个实验室，一共100多平，组里的人一直不愿意搬家，也是因为江弯那边和张疆相比，面积小了很多，仪器都不一定能放得下。” 顿了顿，孙一凡又笑着说道：“之前在院系网站上看到你的文章了，一篇a，一篇《自然·通讯》，我这进组也一年多了，才和师兄发了一篇sall，还是排后面的共一，你这怕是开学就直接能拿国奖吧。” sall是wiley旗下的期刊，直译过来就是《小》，主要收纳米方面的工作，段云热电领域就发了两篇sall，期刊的档次和jca、差不多，大类一区小类二区，属于弱一区。 “还好啦。”许秋淡定回复，目前材料系官网上挂着他的一篇a和一篇nc，只是他科研工作的冰山一角，不过他也没有人前显圣的想法就是了。 他最近统计了一下，现在一区一作的文章有两篇a，两篇ae，一篇nw，还有一篇暂时没出分区的acsel，加起来七篇一区一作，就快要完成系统的进阶任务了。 至于孙一凡提到的国奖，算起来也快到评选时间了，奖学金的话一般都在十月份国庆假期之后进行公示。 研究生新生入学有两种奖学金可以申请。 一种是正常的新生奖学金，除了专业硕士外，人人有份，按照生源性质发放，像许秋这样本校本系直研的学生是最高档，但钱也不多，就几千块； 另外一种，就是国奖，单独申请，专业硕士只要想，也是可以申请的，当然，申请了基本上也中不了，因为研究生国奖的评判，文章是硬指标，选择专硕的一般都不打算在科研圈继续发展，自然没什么文章。 总的来说，国奖的路子还是比较难走的，钱给的多，竞争压力自然就大了。 就算正常的博士生想要拿国奖一般都要等到博三，有的人还会在博二期间故意压着文章不发，然后把博二的文章留到博三，两年的文章一起评一年的奖。 而专硕、科硕、直博、硕博连读、普通博士五类新生，也就硕博连读的学生，如果在硕士二年级期间能发两三篇一区一作的话，有机会把博士生给干掉，其他的四类新生都很困难。 尤其是直博生，本科毕业后就要直接和整个院系的全体的博士生一起pk国奖名额，难度非常高。 据许秋所知，近五年来材料系就没有出现直博生入学，直接拿国奖的先例。 不过，许秋是正常人吗？ 当然不是。 他默默数着自己的学术成果，心中补充了一句：“没有先例，咱就创造先例嘛。” ps：这个月更新了228w字，实际加更48w，明天零点开始会爆更几天，顺带提前求一波下个月的月票。 368 钞能力还是猛的啊（万更求月票） 晚上，许秋和孙一凡一起吃了顿晚饭，联络了下感情，随后他独自回到材一216。 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没多久，许秋就收到了蓝河发来的微信消息：“近几天有没有空，来我们公司一趟？魏老师那边我已经讲过了。” 他没有急着回复，先和韩嘉莹、陈婉清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择日不如撞日，把时间定在明天周二下午。 许秋回复消息：“明天下午两点吧。” 蓝河：“好的，这是我公司的位置。” 随后，他又发来一个定位信息，是在张疆科技园区，距离魔都综合大张疆校区很近，直线距离只有一点几公里。 第二天下午，许秋带着学姐、学妹一同乘坐校车到达张疆校区，然后顺着导航来到蓝河的公司。 这边是一栋大楼，有多个公司入驻，一楼有保安看着，需要门禁卡才能通行，许秋只好用微信发消息把蓝河喊了出来。 没过多久，身着便装的蓝河出现在电梯口，他刷开门禁后，满脸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许秋、陈婉清、韩嘉莹，欢迎你们。” 众人相互打了声招呼，许秋在心中感慨：“不愧是做老板的，上次就吃饭见了一面，名字居然都能记得住，大概率是提前做了功课吧。” 一行四人乘坐电梯到达三楼，蓝河主动介绍道：“这一层都是我们蓝河科技的地盘，现在团队一共有五个人，一个博士，四个硕士。” “蛮大的啊。”许秋随口应和了一句，大致估量下来，这边一层楼的面积应该接近500平米。 蓝河首先引着领许秋三人进入一间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比较干净，里面摆放着四个手套箱，两个实验台。 实验室里，五位穿着白大褂的理工男正在工作，他们有高有矮，不过总体都偏瘦，白大褂的胸口处别着一枚员工铭牌，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 其中一个人在手套箱里面操作，旁边有两个人围观。 另外两个人，一个在实验台上切割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柔性衬底，一个在实验台上摆弄着一叠叠的长条状的金属刀片，就是那种老式的剃须刀刀片，长约2厘米，宽约1厘米。 见到蓝河带着许秋他们进来，五人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纷纷点头招呼示意。 蓝河指着在手套箱中操作的人，介绍道：“这是杨钦，我们公司目前唯一的博士，毕业于魔都交通大学，之前研究的主要方向是有机场效应晶体管。” 随后，他又指着旁边摆弄刀片的人，说道：“这是现在我们主要的一个攻关方向，是用bdeg，也就是刮涂的方法来制备大面积的有机薄膜。之后的设想，是集合其他各类涂膜的方式，包括旋涂，还有滴涂之类的，开发出一种仪器，把材料直接放进去，设置好程序，就可以直接把薄膜制备出来。” 许秋点点头，大致明白了蓝河目前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造仪器，卖仪器。 这个方向没啥大问题，因为科研仪器的发展趋势就是傻瓜化，说好听点就是分工合作，你开发材料的就专心开发材料，我们仪器厂家就来帮你解决器件制备问题，只要你掏钱就好。 其实，许秋也很希望有一种仪器，能够集成旋涂、刮涂、滴涂、喷涂、热旋涂、热退火、溶剂退火等各类涂膜工艺，只要把有机材料，溶剂，基片放进去，程序设计好，按下按钮，“稀里哗啦，噼里啪啦”过后，出来的直接就是器件，要是还能自动测试那就更好了。 这样的仪器，要是可以开发出来，买个十万，几十万一点都不过分。 当然，这种完美的仪器，想想就行了，实际上很难实现，因为功能太多了。 在“1+1”的时候，你只需要考虑两者之间的兼容，而在“10+1”的时候，就要考虑新功能和其他10个功能之间的兼容性，复杂程度会大大提升。 话说回来，只要能做个简化版的出来，比如只有刮涂的功能，那也可以作为初代仪器，开始卖钱了。 日后，再慢慢升级仪器的功能就是了。 这也是主流的商业模式，先推行一个说得过去的弱鸡版本，然后一代代的迭代下去，不断加强完善。 要是最初的时候就过分追求完美，那大概率会在达到完美前把自己给饿死。 就像很多游戏，明明感觉是个半成品就被投了出来，给人感觉像是在骗氪。 其实就是在骗氪，大概率是游戏公司没钱了，需要回回血，如果捞一波钱后游戏有了起色，就继续好好搞，如果捞一波钱后发现势头不对，估计要准备跑路了。 毕竟不是每个游戏厂商都是不差钱的鹅厂、猪厂。 正在许秋不断联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手套箱内响起熟悉的“砰”的一声，和“滴”的一声，分别是“太阳”启动的声音，和测试源表开始运行的声音。 ‘这是在测试器件性能啊。’许秋忍不住朝手套箱走了过去，想看看他们目前的效率做的怎么样，本来在手套箱边上旁观的两位白大褂，见状主动给许秋三人和蓝河让出了身位。 “器件断路了啊。”陈婉清脱口而出，她看到亮态下的j-v曲线不是正常的“先平后升”的样式，而是杂乱无章的，并且纵坐标电流值非常低，只有十的负五次方毫安，这就是她非常熟悉的器件断路的标志…… 许秋、韩嘉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平时实验的时候，遇到断路的情况并不多。 正在测试实验的杨钦有些尴尬，蓝河也有些尴尬的催促道：“再换一个点测试下。” 杨钦默默的换了一个点。 许秋看到了他们器件的模样，和魏兴思组里的不同，蓝河这边用的是柔性的衬底，长条状的器件，长约3厘米，宽约1厘米，上面有几十个长条状的半透明电极。 器件的颜色是深蓝色偏紫色的，明显很不均匀，有的地方没有薄膜，几乎是透明的，有的地方膜非常厚，都快不透光了。 许秋推断他们用的是刮涂的方法，有效层材料大概率是标样体系p。 “砰”，“滴”…… 很快，第二个点的测试结果出来了。 “器件短路了啊。”陈婉清再次脱口而出，这次的亮态j-v曲线是一条通过原点的直线，同样是她熟悉的场景…… 此情此景，学姐仿佛梦回博一。 “我再试一个点。”杨钦说完，再次换了一个点进行测试，结果又是短路。 杨钦弱弱的解释了一句：“这批器件可能刮涂的不太好。” “那就换一片好的来，之前测过的也行。”蓝河快被他气笑了。 如果许秋他们不是来参观的，而是来买仪器的客户，看到这样的结果估计直接就开溜了，条件如果都优化不好，做出来的仪器想要有人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然，许秋他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提建议的，把问题暴露出来也没什么。 杨钦从旁边一个乐扣盒中夹取出另外一片柔件，开始测试。 这次的结果，亮态j-v曲线稍微有些不平滑，但整体“先平后升”的趋势还是没问题的，最终器件效率是311，器件面积是002平方厘米。 杨钦转头看了看蓝河，见蓝河朝他点头示意，便他开始主动解释道：“我们采用的体系是p，目前刮涂出来的最高效率大约在4左右，而且数据很不稳定，一方面经常出现短路、断路现象，另一方面稳定性也差，就算保存在氮气手套箱中，过一周效率基本就要衰减一半。” 杨钦说完后，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许秋，似乎想听听他的高见。 许秋对旋涂很熟悉，而对刮涂的了解仅限于文献中，只知道刮涂的操作方法就是先把溶液滴在基片的一个边角，然后通过刮刀移动让溶液均匀铺开在基片表面上，主要用来涂尺寸比较大的器件，比如10厘米10厘米，甚至1米1米的器件，因为这么大的面积，旋涂肯定旋不开。 “嗯……”许秋思索片刻，没有急于下结论，而是说道：“我想先看看你们器件是怎么制备出来的。” “可以，”蓝河当即同意：“杨钦你带着他们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室，现场做一批器件看看，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有事的话喊我。” “好的。”杨钦从手套箱中出来，指挥另外旁观的两人帮忙测试剩余的器件，然后自己当起了导游。 这层楼的面积确实很大：有一间老板办公室；一间大办公室，放着八个办公桌，现在占用了五个；一间杂物间；一间公共的卫生间；一间刚刚看过的手套箱器件实验室；一间设备加工实验室，里面有一台3d打印机，一套切割，焊接的装置，一些基础的表征设备；还有一间类似有机实验室，里面有三个通风橱，其中一个通风橱里面放着一台没有外壳的仪器。 看得出来，蓝河公司用的仪器、设备、试剂什么的都是比较新的，也比较贵，投资估计要超过两三百万。 比如，四个手套箱都是从漂亮国进口的，加起来100w+。 再比如，他们用的pce10也是从欧洲进口的，4000多欧元一克，换算过来就是近30000块一克，而魏兴思组里从深城光电公司购买的，国产的pce10大约是10000块一克。 “钞能力还是猛的啊。”许秋不禁感慨。 然后，他顺带把这些仪器、设备、试剂什么的统统复制到模拟实验室中。 不为啥，纯粹是想看看蓝河这钱花的值不值。 ps：新的一个月到来，月初万字更新，求月票、推荐票~ 369 一念之差（万更求月票） 杨钦带领众人进入有机实验室，远远指着通风橱中的仪器说道：“这就是我们设计出来的刮涂仪器。” 见到直接摆放在空气中的仪器，许秋恍然：“原来是在空气中制备的器件，那器件性能低也可以理解了，pcb体系对于空气还是比较敏感的。” 杨钦解释道：“本来是想放在手套箱中的，但现在这个刮涂仪器经常出问题，放在外面比较好修理一些。” 许秋提议道：“我建议你们可以试一试非富勒烯体系，我们组开发出的几种非富勒烯体系的稳定性都不错。” 杨钦追问道：“有什么推荐的体系吗？我之前是做ofet的，对有机光伏的了解不多，尤其是最新的工作都不是很了解，离开了学校，没有校园资源，想下载文献也很麻烦。” 高校等科研机构，会购买各大学术期刊的正版阅读权限，因此，在校期间，只要登录校园网，就可以直接下载大多数的文献，而离开学校，想下载文献，如果自己掏钱购买，一篇文章就要几十块。 当然，不花钱的办法也是有的，比如可以直接给文章通讯作者发信要，对方大概率会给，但什么时候回复就不知道了，或者可以让还在学校里的学弟学妹代为下载。此外，期刊也是有盗版网站的，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而且用盗版终究不太好。 许秋考虑片刻，说道：“这个简单，你直接千度‘魔都综合大学魏兴思’，然后到我们课题组的主页，学术成果一栏，找论文名字带‘qiuxu’的就好。” “那行，我晚点时候去看看，qiuxu……”杨钦反应了过来，“你是许秋对吧，之前听蓝河说起过你。” “没错，是我，”许秋补充道：“要是需要材料的话，我们组也可以提供，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是要蓝河和我们导师谈。” “好的，等下我把情况和蓝河说一下。”杨钦点点头，随后指着通风橱说道：“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刮涂仪器吧。” “这套仪器，目前的结构还是比较简单的。 “首先是一个样品平台，上面可以放置基片，并有固定装置，底部是加热装置，可以提供一定的温度，保证溶液的流动性。 “样品平台的侧面是一个轨道，轨道上面有一个可以来回移动的悬臂，悬臂下端嵌着一枚剃须刀刀片。 “悬臂连接一个控制器，可以控制刀片移动的速度，以及刀片和基片之间的距离。 “仪器在工作的时候，悬臂带着刀片从基片一侧滴加溶液的位置，缓缓移动到另一侧，便完成了刮涂的操作。” 许秋点点头，杨钦说的和自己之前根据文献阅读脑补出来的差不多。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蓝河、杨钦他们还任重道远，至少在工艺改进方面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一方面，刮刀用的是剃须刀刀片，初期用用还行，日后肯定要用微纳加工成型的刀片，这样才能做到厚度精确； 另一方面，现在他们刮涂的器件是1厘米3厘米的小尺寸器件，也发挥不出来刮涂的优势，日后还是要往大尺寸发展。 这是两个比较明显的问题，如果深挖下去，还会有其他问题冒出来。 比如，刮刀用什么材质，金属的，陶瓷的，还是其他材质？ 再比如，要往大尺寸发展，是提高刮刀的宽度呢，还是让刮刀的宽度不变，反复来回刮呢？ 当然，这些问题想必杨钦他们也知道，毕竟他是友校魔都交通大学的博士，基本的研发能力肯定是有的。 因此，许秋也就没提，毕竟他过来是做指导的，而非亲自上阵开发仪器、研究工艺。 许秋觉得自己的主要优势在于对有机光伏领域的理解，以及开发了大量的新材料，接下来可以主要从这两方面给出意见。 这时，杨钦给许秋三人递过来几个防毒面具，说道：“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刮涂过程吧，防毒面具是新的。” 韩嘉莹随口吐槽道：“好久没用‘猪鼻子’了，没想到来这边还要用这个。” 杨钦解释道：“没办法，溶剂是氯苯，每次都要用几毫升溶剂，这边单单用一个通风橱，我怕抽不干净。” 许秋接话道：“说起这个，我更加建议你们往非富勒烯材料方向发展，部分体系可以兼容非卤溶剂，像氯仿、氯苯这种带氯原子的溶剂，不仅对人体毒性大，对环境环境危害也大。日后可以考虑换成四氢呋喃thf试试，就不用戴防毒面具了。” 杨钦点点头：“好的，我之后试试，氯苯的味道确实太重了，而且还会吸附在衣物上。” 其实，许秋之前在模拟实验室里尝试过各类溶剂。 总体来说，氯仿、氯苯这种带氯原子的溶剂确实效果比较好，但部分体系用thf，同样也能表现出不错的器件性能，只是魏老师那边都是用手套箱操作的，不太好贸然更换溶剂氛围，因为可能会造成未知影响。 很多领域在实验室里是一回事，到工业化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比如，现在这个氯仿、氯苯溶剂的问题不解决，哪怕其他的条件都弄好了，在进行工业化刮涂加工的时候，工人必须要长时间穿戴防化服以及防毒面具，才能进行工作。 而一切防护装置都是有极限的，不可能100隔绝有毒溶剂，如果长时间干这个活，工人肯定就会慢性中毒。 这也是为什么电子厂，穿戴防化服以及防毒面具的工种，每个月能比其他工种多拿1k、2k。 无它，牺牲健康换来的。 许秋三人戴好面具后，杨钦开始操作。 他首先打开刮涂仪器的加热装置，设定温度为60摄氏度恒温，随后启动旁边的加热搅拌台，设定温度60摄氏度，转速300rp，对p，和pfn溶液进行搅拌。 其中，p是有效层溶液，装在避光的小棕瓶内，pfn是臧超军和卢长军他们开发出来的一种聚合物传输层材料，用来取代传统的pedot:pss传输层，构筑正结构的器件，被装在无色透明的玻璃瓶中，溶液也是无色透明的，粘度不大。 许秋平时常用的器件结构是以氧化锌为传输层的倒结构器件，现在杨钦他们用的是柔性衬底，无法高温退火，很难使用氧化锌的结构，便选择pfn作为传输层材料。 接下来，杨钦将悬臂上的剃须刀刀片取下，更换一枚新刀片，然后清理样品平台，放置一枚柔性衬底基片，并用夹具将基片伸展开、固定好，最后，用控制器调控刀片的位置，位于样品上方大约3-5毫米的位置。 在过来的三个人里，学妹对蓝河实验室的关注度最低，基本上就是过来凑个热闹，打打酱油，而学姐是最为关注蓝河实验室情况的。 “这个高度是怎么控制的，靠目测嘛？”戴上防毒面具后，陈婉清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杨钦尴尬一笑：“没错，现在就是靠目测，我已经建议蓝河去招个程序猿来写控制程序，这段时间正在面试呢。” 陈婉清耸了耸肩：“好吧……” 这大概就是科创公司的真实写照吧，从某种程度上科创公司和做科研也差不多，都是在探索一个比较前沿的领域，只是科创公司为的是商业化的应用，失败的代价很大，概率也很高，如果成功了，收获自然也很高。 待两个加热台的温度均保持在60摄氏度后，杨钦开始刮涂实验，首先是pfn溶液。 他用去掉针头的一毫升一次性注射器，吸取了大约200微升的溶液，挤出到柔性衬底的一侧，然后启动控制台。 刀片在基片上方缓缓刮过，带动着溶液经过基片，形成了一层薄膜。 之后，还要进行100摄氏度的退火操作，让薄膜上残留的溶液完全挥发。 整个过程消耗的时间比旋涂略微长一些，另外一个问题是比较费溶液，正常旋涂只需要70-100微升，如果是喷涂的话只需要15-20微升，这里刮涂却需要200微升。 杨钦继续又用同样的方法刮涂了一层p有效层。 退火期间，陈婉清问道：“另外一个传输层和电极怎么解决，是全溶液法吗？” “没错，”杨钦回复道：“另一个传输层材料用的是pdo，电极材料用的是银纳米线，分别用刮涂法和滴涂法制备。”pdo是pdi的衍生物，可以作为传输层，替代正结构的金属钙。 “我还以为是蒸镀呢，”许秋接话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们能做到3、4的效率，其实也不算低了。” “是啊，”杨钦点点头，“就是器件性能有点不太稳定。” 随后，杨钦再次刮涂pdo、滴涂银纳米线电极，完成了一批器件的制备。 因为全溶液法不需要蒸镀，所以器件制备的总体速度比在魏兴思组里要快一些，排除溶液配制、清洗基片的操作，只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结束实验后，四人脱下防毒面具，离开化学实验室，返回器件实验室，杨钦把新制备的器件交由他的一个同事。 这时，许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数了数人头，发现加上杨钦，房间里面一共有六个白大褂。 仔细一看，蓝河居然亲自上阵做着实验。 蓝河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杨钦你带他们先去办公室坐一会儿，我等下马上过来。” “好的。”杨钦把许秋三人领到隔壁的办公室，然后用一次性纸杯帮忙用饮水机接了三杯水。 坐下后，许秋随口问道：“你们这边的实验室建设有多久了？” 杨钦想了想，说道：“大概半年多吧，我是春季入职的，最开始几个月一直在装修，差不多两个月前才刚刚把器件实验室弄好，然后就是一直尝试，一直失败，直到上周效率才刚刚破4，这周蓝河就把你们给请来了。” 陈婉清关注的点比较独特：“春季入职？” “是啊，”杨钦无奈说道：“交大那边，我的导师不放人，就延毕了半年。对了，你们都是魔都综合大学的？” “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许秋主动说道：“我是今年直博新生，博一，这是我的学妹，韩嘉莹，大四刚刚保研，这是我的学姐，陈婉清，博三，明年毕业，嗯，我们学校的博士是三年。” “三年，真好啊，”杨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我当时就是一念之差，选择了交大，要不是我态度强硬，估计导师得延我一年。” “其实哪里都差不多啦，”陈婉清安慰道：“现在我们学校的教授们听说一直在联合给学校提意见，说要把博士的年限提升为四年，说不定过几年也改了呢。” ps：新的一个月到来，月初万字更新，求月票、推荐票~ 370 睡后收入 “杨钦，你们做的怎么样？”蓝河从旁边的实验室快步走了过来。 “我带着他们看了一遍我们制备器件的过程。”杨钦答复道。 “那就好。”蓝河笑呵呵的看了看许秋三人，目光最后落在许秋身上，说道：“你们都是有机光伏的专家，有什么高见嘛？” “高见谈不上。”许秋摆摆手，谦虚道：“我先提两点吧，首先是配好的溶液，尤其是有效层溶液，尽量先保存在手套箱中，等到用的时候拿出来涂，不要一直放置在空气中，这样器件性能的衰减幅度可能会低一些，溶液的保质期也会长一些。” 杨钦点点头，拿出一个印有“魔都交通大学”校名lg的崭新实验记录本，开始记录。 ‘这是临毕业的时候在组里薅了一次羊毛嘛？都毕业半年了，咋还有新本子呢？’许秋愣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另外，p这个体系的空气稳定性太差了，可以考虑用非富勒烯受体材料……ii或者iei，想找参考文献的话，就按我之前说的方法搜索。” 许秋看向蓝河，额外补充道：“这两个体系都是我们组开发出来的”，潜台词就是“这些材料我们都有，想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导师”。 蓝河听懂了许秋的暗示：“材料的事情，我和魏老师讨论一下。”说完，他示意杨钦、许秋他们继续讨论，自己则走到一旁，拨通了魏兴思的电话。 陈婉清继续提议：“最好配一套旋涂、蒸镀的设备，反正价格也不贵，最多20万就能搞定，这样比较好做标样，而且也可以一步步的优化工艺。现在你们的器件是是三步刮涂，一步滴涂，不好控制变量进行优化，器件效率低，也很难判断出具体是哪一步除了问题。” 杨钦回应道：“这个我已经和蓝河提过了，蒸镀设备最后联系了沈城的一家真空设备公司，匀胶机是魔都本地一家公司生产的。” 陈婉清说道：“蒸镀设备是沈城的？那和我们课题组用的估计是一家生产的，这家的仪器用起来是挺好用的，就是售后有些麻烦，太远了，匀胶机的话，不同厂家的差异不大……” 这时，蓝河打完电话，回到众人旁边，说道：“材料的事情我已经谈妥了，魏老师那边说让许秋你全权负责，我们这边需要什么材料，你就拉个清单出来，顺便报个价。” “报价？”许秋疑惑道。 “算做我们公司购买你们的材料。”蓝河笑着解释了一句：“虽然我和魏老师关系好，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 “嗯……那行，等会讨论完了我拉个清单出来。”许秋点点头，一边内心盘算着提供什么材料，该定什么价格，一边继续提意见： “既然材料方面互通了，那这就好办很多了，之前我说的ii、iei非富勒烯体系，在刮涂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下毒性较低的四氢呋喃非卤溶剂。” “iei材料是近红外吸收的，也就是对可见光的吸收能力很弱，刚好你们这边用的是银纳米线，可以制备半透明器件，搭配不同颜色的给体材料，就可以得到多彩的器件，比如给体用pe10，就是偏蓝色的，用fa，就是偏橙红色的。” “另外，刮涂的话，要求光电材料对有效层厚度太敏感，我们组里刚开发出一种材料x1，在制备300纳米的厚膜时，器件效率还能保持在10以上。” 前面两点算是让蓝河他们帮忙摸索半透明器件、非卤溶剂的工艺，如果成功的话，到时候自己直接过来复制技能，就可以节省很多精力。 第三点的x1，其实就是ii，对于没有发表的工作，还是需要稍微谨慎一些，因此许秋就没有透露真名。 提完几条意见后，蓝河提醒道：“许秋，还有之前我们说的材料以及材料报价的事。” 许秋想了想说道：“暂时先提供五种材料吧，都是我们组里自行开发的材料，包括ii、iei、x1、j1、h43，各200毫克，价格我就按照市场价标了，每种都是一克一万计算，也比较好算，一共是一万。” 虽然蓝河这边确实不差钱，欧洲进口的pe10，3块一克的材料都买了，但许秋觉得也不能太黑，就报了个市场价。 而且，这次合作也让许秋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打算回去和魏兴思讨论一下。 “可以，那下次你们过来的时候带过来吧。”蓝河当即拍板，还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补充了一句：“200毫克会不会有点少啊？” “200毫克暂时够了，”许秋忙回应道：“再多的话，我们组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那行，”蓝河点点头，随后问道：“对了，陈婉清，你觉得我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哈，实验室面积很大，仪器配套也不错。”其实，科创公司初创期间的问题一般都很多，蓝河的公司也不例外，但学姐也不好当面拆台，毕竟是当前的考察对象，于是她只好尬夸两句。 见许秋三人有打算离开的迹象，蓝河看了看他的手表，说道：“你们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了，不了。” “魏老师让我们早点回去呢。” 许秋和陈婉清婉拒了蓝河的邀请，韩嘉莹似乎有些意动，最后还是被许秋给拉走了。 在返回邯丹校区的路上，三人聊着天。 陈婉清首先打开话茬：“蓝河的公司，你们什么感觉？” 韩嘉莹歪了歪脑袋：“他们之前不是说要做柔性电子打印嘛，现在怎么给我的感觉……是打算卖仪器呢？” 许秋开玩笑道：“柔性电子打印和卖仪器，一个是长期目标，一个是短期目标，不矛盾嘛。而且这不正是现在流行的模式嘛，先提出一个广阔的愿景，然后就可以拿着pp找天使投资人拉投资了……” 陈婉清白了他一眼：“正经点。” “好吧。”许秋认真分析道： “首先，从蓝河本身这个人来说，之前我翻看过他的朋友圈，感觉他思考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而且都很前沿，说明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强，这对于一个科创公司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而且，作为一个富二代老板，蓝河本人会在一线实验室做实验，还是挺难得的。 “另外，他找的博士生杨钦，我感觉很挺靠谱，六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实验室搭好，而且现在的他们刮涂的器件制备工艺已经有了雏形，毕竟对于全溶液、空气制备的有机光伏器件，4的效率不算低了。 “从这几点来看，蓝河的成功率肯定比那些只会讲pp的创业者高很多。 “但现在这年头，搞实业的，e……有句话不是说的好，科技兴国，实业安邦，不对，是地产兴国，金融安邦…… “蓝河这1000要是给我，我肯定拿去买房子了，依我看过几年魔都的房价还要涨，地段好的话，过三年再翻一倍都有可能……” 韩嘉莹忍不住提醒：“师兄，你又歪楼了。” 许秋挠了挠头：“总结下来，就是风险不低，当然，风险都是相对的。学姐，蓝河给你开的什么薪资？” 陈婉清想了想，说道：“月薪1八k，每月另带价值12k的期权……其实抛开期权，工资也就比正常价高一点点。” “确实，”许秋附和道：“要是公司不上市的话，期权行权后拿到股份也没啥意义，而且还不知道他这期权，是怎么折算出来的呢，说不定价值7k，给你算12k。” “那也没办法。”陈婉清双手一摊：“还有半年的时间，再观望观望吧，又是走校招的话，还不一定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工作呢，理工科女博士，想要找到对口的工作太难了，当时要是读个计算机专业，当个程序媛，现在肯定就不会愁就业的问题了。对了，许秋你当初怎么没去读计算机？” 许秋：“我呀，当初大一时候，被分配到了技术科学试验班一班，班级里有一小半是计算机竞赛保送生，个个代码写的贼溜，我感觉竞争不过，于是在大二分流的时候，首先就把计算机这个选项给排除掉了……” “好吧。”学姐应和了一句。 三人回到邯丹校区，许秋收到了蓝河转来的3000块微信转账，以及一条消息“感谢你们，咨询费用一人1000”。 在瓜分了咨询费后，许秋去往21八房间，找魏兴思汇报： “今天参观了蓝河的公司，他们是全溶液法在空气中制备器件，传输层是pfn和p，电极用的是银纳米线，目前p有效层的体系，用的刮涂法制备有效层和传输层，滴涂法制备顶电极，最高器件效率达到了4。 “还有，准备给他们五种材料，ii、iei、ii、j1、h43，各200毫克，我给出的报价是加起来一万块。” “好啊，这件事情蓝河和我讲过了，过段时间他会直接把钱打过来。”魏兴思补充道：“按照惯例，这种实验室卖材料，要和负责合成的人进行分成，我这边就不分成了，那么就五成留作课题组的资金，你们之后出去聚餐、团建可以直接支取，另外五成你分给具体负责合成的人吧。” “行，”许秋点点头，说道：“对了，魏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魏兴思顿时来了兴趣，历史的经验告诉他，每当许秋这么说的时候，总会带给他惊喜。 “我们组里现在开发了不少非富勒烯受体材料，以及宽带隙给体材料，我觉得或许可以和蓝河合作，一起开一家光电材料公司。”许秋没有把话完整的说出来，因为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件三方共赢的事情，但他也摸不准魏兴思的态度。 魏兴思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钟后，说道：“这个想法不错，可以搞，但我们这边就低调一些，只提供技术指导，不要太抛头露面，我等会儿再问问蓝河那边，看看他有没有意向，还有具体怎么分配股份。” 聊完这件事后，许秋领了一瓶依水，返回216。 总的来说，魏兴思还是比较谨慎的，可能也怕太高调会产生不必要的风险吧。 不过，问题也不大，只要合成出来的材料质量可以保证，就算不用魏兴思不亲自宣传，也会有人买账的。 毕竟，现在算是行内人自己开公司，可以知道同行们的g点在哪里，最需要什么材料。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才是最了解男人，就像看直播的时候，明明知道是大雕萌妹，很多人还是会迎男而上。 另外，如果合作入伙开家新公司的话，许秋估计自己能拿到一些股份，虽然肯定不会太多，但终归是可以躺着赚钱。 现在不都说什么副业，睡后收入吗，想想还是比较舒胡的。 ps：新的一个月到来，月初万字更新，求月票、推荐票~ 百万字感言 不知不觉中，这本书开书已经接近半年，作品字数也达到99，快100字了。 自从去年十一月一号上架后，一直都没有开单章，最多在每章末和书友们交流几句，今天就开个单章聊几句。 顺带月初求个票票。 这本书的背景差不多是2014年之后，当然根据需要也混杂了一些后面发生的事件，但不是很多。 小说里面的每个出现人物都是有现实原型的，包括可能只出现过一两回名字的人也是有原型的。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小说app，\咪\咪\阅读\app\iirea\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具体发生的事件，差不多五成是真实事件，三成是由真实事件改编的，还有两成是因为系统的出现带来的蝴蝶效应，推演而来的。 每一个实验，都是真实的实验，每一种材料，也都是真实存在的材料，严谨点的话，可以在前面加一个“九成以上”，因为有些实验被我魔改过。 这本书，其实就是我把我近六年有机光伏领域的科研经历，通过小说的方式，以许秋的视角展现给大家。 正如之前所说的，有些类似于开挂后的自传。 其中，肯定是夹杂了很多我个人主观的看法。 而且，我亲眼见到的东西，亲自经历过的事情，可能也不是科研圈的全貌，肯定会有所错漏，希望大家也不必太过在意。 就比如，我们组不发elseier期刊公司的文章，只发as、rs、iley旗下的期刊，所以我对elseier这个期刊公司就不是很了解，包括它旗下的期刊ers，其实也是a级别的顶刊，不过我很少提到。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我认为，目前为止书中描绘的情景，排除系统的存在，九成的真实度还是有的。 关于这本书会写多长，我自己也不晓得。 因为这本书是没有细纲的，大纲也只是列举了零星的关键事件，每天的情节基本上都是前一天写作时直接推演得到的。 所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三天后的剧情会推演成什么样子。 当然，大概的发展脉络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在写作的过程，其实就是把我自己代入到许秋的视角，在当下的情景下，考虑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 因此，除了写感情戏会偶尔卡文，其他时候卡文的情况并不多。 应该不至于会突然写崩。 至少，现在这本书的成绩还算可以，每天看看作者后台，都会有几个新的读者加入。 反正，只要书的成绩不血崩，追订不突然腰斩之类的，我就尽量把这本书写的长一点，写的精彩一些。 最后，感谢书友们的支持，也希望有条件的书友尽量来正版支持一下作者。 最后的最后，满地打滚求订阅，求推荐票，求月票~ 371 无意间点亮的前置技能 晚上，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测试了一下，从蓝河那边复制得到的手套箱、pe10材料、刮涂机器。 手套箱的主要功能，是提供一个无氧无水的环境，在相同水、氧含量，即显示均为小于01pp的情况下，国产的和进口的手套箱差别并不是很大。 本来许秋以为橡胶手套的质感上会有什么区别呢，结果发现并没什么差异，进口的依然也会有明显的阻隔感。 不过，pe10材料，欧洲进口3的标样，最高效率分别做到了592和711。 看惯了平常旋涂制备的器件，刮涂得到的器件稍微有些“丑陋”，非常的不均匀，就像化妆的时候，有的地方粉抹的都快掉渣了，有的地方却是裸露出来原本皮肤的。 虽然暂时看来问题还是蛮多的，但总的来说，刮涂的前景非常不错的。 许秋希望蓝河手下的大将杨钦能够早日把这些优化好，到时候他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不过，关于蓝河他们全溶液法制备器件，许秋主要的收获并不是刮涂，而是银纳米线透明电极的制备。 蓝河他们购买的是一家国内公司生产的银纳米线分散液，利用滴涂加掩膜版的方式，制备指定形状的透明银纳米线电极。 这种银纳米线分散液可以直接滴涂，也可以用旋涂的方式制备透明薄膜电极。 许秋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思路：将透明薄膜电极应用在自己设计的i图案玻璃基底上，取代蒸镀法制备的金属电极，得到半透明器件，进而应用到叠层器件之中。 这算是为他日后冲击15器件效率，冲击ns文章，提前点亮了一个前置技能。 接下来的几天，许秋继续手头的两个工作，ii和ii4f体系。 前者他已经开始撰写文章，后者还缺一些基础的表征实验，许秋将这些工作分配给韩嘉莹、莫文琳代劳。 其中，当下着手的ii体系，许秋只打算把“厚膜、大尺寸”这个特点点出来，而不进行深入的分析背后的原因，因为没这个必要。 光是以“首个效率超过10的厚膜、大尺寸有机光伏器件”这个亮点，就足以支撑发一篇a级别的文章了，就算再加上详细的分析、猜想、观点，也没办法突破a这个级别。 既然这样，就不如把这个分析过程，也就是“激子扩散距离”的证据，留给后面ii4f体系，这样就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这其实也是学术圈的一种常见做法，并不是搞学术的就都是不知变通的书呆子，其实“精明”的人有不少，毕竟这个圈子的门槛还是比较高的。 周四晚上，许秋突然被魏兴思呼唤到21八。 魏兴思开门见山说道：“前天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我和蓝河讲过了。” “结果怎么样？”许秋随口问道，当听到魏老师说这话时，他就知道这事肯定是成了。 “蓝河那边同意了，他计划另开一家公司，他出资500万，占75的股份，我们以技术入股，占25的股份，其中我15，你10，你觉得怎么样？” 许秋略作思考，答复道：“我没意见。” “行，你同意就好，”魏兴思并不意外，点点头道：“具体公司注册、办理营业执照之类的细节，蓝河那边会负责，我们不用操心，到时候签文件的时候我再找你。对了，你身份证号报给我一下。” “xxxx……”许秋报了下自己的身份证号，随后回到216，思考着入股公司的事情。 这种学术成果，不是专利，没有排他性，本身并不值钱，因为文章发表了出去，分子结构式摆在了那里，谁都能合成。 而技术入股，魏兴思作为牵头人，多拿点也正常，许秋自己有10的股份不算少了，主要也不用干什么活，只需要提供大方向，蓝河那边请一些有机合成专业的硕士、博士负责具体的合成，四舍五入相当于是白拿钱。 折算下来，10的股份也能值667万，当然，这只是纸面上的财富，没办法变现，这公司大概率也上不了市，就看公司赚钱后能拿到多少分红了。 有机合成实验室的投资并不高，买几个通风橱，配一台好一些的高速液相色谱仪器，可以同时过四五根柱子的那种，再买些微波反应器、烘箱、真空烘箱、旋蒸等仪器设备，加起来100万都不到，如果不买微波反应器的话，成本可以压缩到50。 员工方面的话，也比较简单，招一个博士，两个硕士，两个本科生，差不多就齐活了，可以直接开干。 魔都的人力比较贵，博士月薪开15k，硕士开10k，本科生开八k，然后让他们弹性工作，每个月差不多支出7。 果然，当自己是员工的时候，对弹性工作996深恶痛绝，但当自己是老板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希望自己的员工弹性工作996，大概这就是资本的异化作用吧。 最后就是房租，有机合成实验室，200平差不多够了，租金加上水电物业等费用，每个月应该在5左右。 一共加起来，初期每个月固定支出大概12。 而ii等材料，如果从源头开始合成，合成1克能卖1左右，原料、耗材成本不到3000块，按7000块利润算的话，每个月只需要卖1八克的材料就能够回本。 如果ii系列的材料能够火爆起来，业务可以铺开的话，赚钱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 毕竟，光魏兴思组每个月在深城光电公司购买的11克单价的材料平均都要超过1克，全国做有机光伏领域的课题组，估计有50。 有一些大课题组人多经费多，财大气粗，单次购买可能都是5克、10克的买，人多材料消耗的速度也快，买的很勤快。 就算有些课题组不打算直接购买ii受体、聚合物给体成品，他们肯定也有购买单体的需求。 比如买一些ih这样的中间单元回去，自己设计新的结构，就像搭积木一样，这也算是开发新材料，许秋之前开发的pe11材料，就是这样搭积木搭出来的。 除了高校、研究所以外，国内还有很多类似于蓝河开的这种有机光伏领域相关的科创公司，他们也有购买这些材料的需求，虽然蓝河他们是选择购买了欧洲进口的pe10材料，但也会有一些公司会选择买国产的材料。 另外，这行的竞争对手并不多，据许秋所知，国内专门做这个的公司，也就不到十家，叫得上名字的也就三五家，京城、苏城、深城各一家。 不过，这种公司的用户粘度通常比较高，新开公司免不了需要从其他公司手中抢客户，需要徐徐图之，这就比较考验蓝河的能力。 许秋突然发现，他还真把自己代入公司股东的身份了…… 他又想到之前购买合成j2、j3给体的单体材料时，好像答应给深城那家光电公司提供组里最新开发材料的文献，本来当时打算稍微拖一拖，拖到文章电子版上线后再给对方，现在看来可以假装忘记这件事，无限期的拖下去了。 毕竟自己身份发生了变化，之前是合作伙伴，现在都变成竞争对手，自然不能“资敌”。 ps：今天同样三更万字。 372 再次变为萌新 许秋北区16-402寝室b、房间的另外四个室友也都搬了进来。 众人聚在一起聊了聊，发现有四个是直博生，两个是科学硕士。 材料系今年五个直博生，四个男生都在16-402套间，还有一个是妹子，宿舍楼不在16号楼。 其中，a房间的许秋和孙一凡是本校本系材化专业直博的，b房间的也是本校本系直博的，一个材物专业，一个电科专业，房间的是两个外校保研过来的科学硕士。 虽说许秋和b、房间的另外四人也算是室友，但平常基本上也不会照面的，关系更类似于本科时隔壁寝室，甚至还要更加冷淡一些。 倒不是说彼此见面时会冷着个脸，当面遇到都会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只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工作节奏，不会主动联络罢了。 这些天，许秋重点关注的是住在同一间房的室友，孙一凡，毕竟每天强制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和室友待在一起的。 如果遇到一个奇葩，比如晚上磨牙的、打呼噜的、梦游的……那滋味就别提了。 好在，几天接触和交流下来，许秋发现孙一凡还是比较好相处的，而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夜间行为。 孙一凡身高1八5+，高高大大的，比较爱干净，而且衣服都是自己泡好，手动洗，像许秋就比较懒，除了内衣外，其他的衣服都是直接丢楼下的2块钱一次的公用洗衣机里。 另外，许秋在闲聊之间，了解到孙一凡是鲁省的。 鲁省给许秋的印象就是学霸比较多，大一入学上《数学分析》课程，有一个期中、期末考试、平常小测试都是100分满分的学霸就是鲁省的，也算是现实中“别人能考100分，是因为满分就是100分”。 而孙一凡当时走的是自主招生的路子进魔都综合大学的，他高考成绩是650分，然后降分50分被录取，那年鲁省魔都综合大学的分数线是6八2分。 一般自主招生直接保送的情况并不多的，大多数都是根据笔试、面试的成绩给予降分录取，相较于竞赛加分、少数民族加分、烈士子女加分等，自主招生降分录取只能针对单一的学校，局限性比较大。 不过，对于学生来说，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有的降就不错了。 而且，自主招生怎么说都是正道，比起高考移民之类的旁门左道强上不少。 毕竟对于鲁省这种的高考大省，考生的每一个机会都不能错过，如果只想着硬考的话，750分的满分要考6八2分，难度就太大了。 但话说回来，魔都综合大学对硬考进来的学生，即提档线超过录取分数线的学生是有优待的，那就是专业优先选择权，加分、降分只能让你进学校门，在专业选择的时候只会看提档分，也就是高考裸分。 同理，保送生一般也很难选到好的专业。 比较出名的就是清北大学的考古系。 许秋高中时一个成绩常年排年级前三的同学就是去那里考古了，也不知道现在混得怎么样，有没有为国家挖到文物，抑或者中途转专业了。 一般情况下，学生类型只要不是国防生、定向生、委培生就都可以转专业，但有些时候保送的时候会附加“不能转专业”的条件，这个时候要不要去考古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周日上午，开学注册，校园里人山人海，在校门上还挂着横幅“欢迎xx级新同学”。 许秋重新入学，再次变为了一枚萌新，他在校园里随意逛了逛，欣赏着校园中各处的“风景”。 魔都综合大学是综合性质的大学，没有明显的文理偏向性，可能稍微偏文科一些，因此男女比例比较正常，接近1:1，新生的质量都还不错，比友校魔都交大强了不少，据说那里是“一对情侣三对基”…… 开学注册如果是老生的话，相对比较简单，直接到各个院系的教务处直接打卡、盖章注册即可。 而新生的注册地点，为了方便被找到，都直接设置在校园里面。 其中，本科生的注册点比较醒目，从魔都综合大学正门进入，“毛像”的两边连续摆着若干新生报道摊位，每个摊位的旁边立着对应专业的标牌，比如“管理学院”、“自然科学试验班”等等。 辅导员或独自一人，或带着助辅在摊位前接待新生、给新生拍照、发放材料，摊位后面的树上则挂着有各种各样的标语。 有鸡汤式的：“用青春的活力幻化绚烂彩虹，用生命的热情谱写生动旋律。” 有搞怪式的：“小妖精们，你们终于来了!” 有简洁版的：“这是一条迎新的横幅。” 还有直接把校训拿过来的：“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 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后，许秋前往研究生的注册点，北区的体育馆，这里的篮球场地被改造成了迎新的地点，人还不少，需要排队。 许秋找到材料系的摊位，负责接待的是辅导员，鲍伟。 鲍伟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许秋见到真人后，发现他的长相有些浓眉大眼的，跟个刘备似的，和之前看材料系官网上看起来文绉绉的照片比较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果然照片不可轻信，这年头，不只是妹子们会照骗这项技能啊。 “辅导员你好，我来领材料，我是许秋，学号是……” “你好，许秋，欢迎加入材料科学系的大家庭。” 鲍伟还是比较热情的，劲头满满的和每一位新生打招呼，然后给每个人发放了一大堆的材料。 许秋非常庆幸自己背了个书包过来，不然空手拿这些材料还真是有些不方便。 其中，材料包括没有打印照片的一卡通、空白学生证、培养方案、新生入学手册、校园地图、新生个人信息表、体检表、体检日程安排、学术诚信承诺书等等…… 一卡通头像的地方是空白的，不过专业、姓名、学号已经被打印了上去，门禁、食堂消费等功能都已经开通，而且里面还有100块钱，当然这个钱不是学校送的，而是预支的，开学后需要交到辅导员那边。 学生证的话，需要填写信息，粘贴一张近期的免冠一寸照片，然后统一上交打上学校的钢印。 其他大多数材料都是需要手动填写的。 其中，比较特殊的是学术诚信承诺书，本科的时候，许秋没有见过这东西。 这个承诺书的做工还不错，硬卡纸彩色打印，一式两份，正反面还搞了个中英文双语的，仔细阅读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我承诺：在攻读研究生期间，我不会做出学术不当、学术不端行为，诚信做科研……”，下方是承诺人签名。 乍一看，有点像是用户条款的样子…… 许秋推断是学校、院系用来免责的，学生只要一签字，就表示学校、院系已经把这件事情告知了学生，且学生已经充分理解了承诺书的内容，并作出了承诺，那么日后出现了学术不当、学术不端的问题，就是学生个人的问题，和学校、院系无关。 当然，要是真出了事，学校、院系肯定是无法完全甩锅的，不过有了承诺书，多多少少可以把锅甩掉一部分。 周一组会。 吴菲菲开始撰写“二维钙钛矿”综述。 段和吴菲菲的工作交接基本完成，开始一同研究“钴纳米线掺杂的pf热电材料”。 其实，段虽然文章发的不多，但实际上干的活并不少，因为热电材料的制备、测试相对来说不难，比较困难的是测试设备的搭建，国内没有专门做这个仪器的公司，其他做热电材料的课题组也是自行搭设设备，这是个从0到1的任务。 孙沃忐忐忑忑的汇报：“上周配制了……等锡基二维钙钛矿溶液，进行旋涂，这次涂出来的薄膜平整了不少，但器件性能较差，最高只有001，xr检测结果表明，二维钙钛矿薄膜的结晶性较差，需要进一步的优化……” 魏兴思摸了摸脑壳，颇感无奈说道：“001的效率就不要说了嘛，直接说器件不工作就完事了……” 随后，魏兴思看着投影幕布，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二郎腿翘起来抖啊抖，过了十多秒钟才说道：“这些个体系再试试吧，不行的话，就先从铅锡混合体系做起，不要做纯锡的，工作想要发表，至少得有效率啊。” 孙沃嗫喏的回了一句：“好。” “田晴，你来讲吧。”魏兴思摆摆手，说道。 田晴起身，摆弄好激光笔，不急不缓的讲述： “上周测试了基于j2:ii-4f体系的eil、f表征……” “两种测试方法得到的迁移率数据接近，其中，eli法得到的电子迁移率为146乘十的负三次方厘米平方每伏秒，空穴迁移率为…… “电子、空穴迁移率的比值接近1，有利于抑制电荷复合，提升器件的填充因子……” “这周打算测试其他ii系列受体材料的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数据，补全数据库。” “嗯，干的不错，”魏兴思听完后，满意的点点头，“到时候把多个体系放在一起，整理好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数据，弄篇文章出来。” 陈婉清继续手上的两个工作，iei-4f的工作，文章快要写好，但由于缺光源数据，暂时还投不了。 这次的光源测试，有两项，gia和r-s，时间均被定在了九月十四号，也就是下周二。 许秋上周后面基本都在肝ii体系的文章，除了光源数据和ni第三方检测数据外，其他数据均已齐全，文章进度也达到了八成左右。 韩嘉莹上周主要帮许秋进行ii-4f体系的基础表征。 同时，她也在撰写自己j2、j3两个给体材料体系的文章，之前本来还被分配了一个ii-h的体系，有些忙不过来。 最终，学妹只好把j2材料列为第一优先级，毕竟ii-4f体系用到的给体材料就是j2，需要先行发表j2材料才行，文章的撰写进度也达到了八成左右。 邬胜男手中的体系也很多，包括六合一体系，-ii，以及ii-。目前，六合一体系的表征基本完成，开始撰写文章，下周计划开始-ii体系的表征测试。 莫文琳今天没在，她回到了津城的开南大学进行新生注册，以及办理交换生的各种手续，顺便许秋还塞给她几个样品，包括j2:ii-4f等体系，预约了ni进行第三方检测。 ps：今天同样三更万字。 373 妹子什么的，根本无法影响我码字的速度（万更求月票） 开学第一周，时隔八个月，许秋也要重新开始上课了。 直博生一共要修读4学分，除去免修的英语课，以及学术活动、教学实践的4学分外，剩余的学分并不多，他打算花两年时间修读完毕。 这学期，许秋一共选修了9学分的课程，一门学分学位基础课的《功能材料》，一门学分的学位专业课《高分子物理ii》，一门学分的专业选修课《复合材料》，还有一门1学分必修的《材料工程实验室安全与管理》。 《材料工程实验室安全与管理》是今年新增的研究生特色必修课程。 据辅导员说，开设这门课的原因是国家开始重视实验室安全，大概形式是先把学生拉到一块儿，学习实验室安全知识，通过了解其他学校实验室出现事故后的惨状，最后各自学习资料，系里安排统一考核。 至于具体怎么进行考核，院系还在讨论。 原则上，考核不通过的学生将不被允许进行实验，直到补考通过为止。 看这个样子，许秋这届新生算是当了一回“白鼠”，学校打算拿他们作为试点，制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实验室安全教育测试与考评办法，之后再把这项政策推行到高年级的研究生。 出发点确实是好的，至于具体有多少效果呢，也很难说，因为想想也知道，这种考核多半是以考试的形式，出一堆题目，然后答题。 但做题这种考核，对魔都综合大学的研究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能到这里的学生，很强的应试能力是基本技能，稍微背一背，绝大多数人都能通过考核。 然后考核完再过一个月，两个月就都忘掉了，等到真正遇到突发事件，八成是想不到之前答过的题目。 除非每个月都考一遍，但那又不现实，太折腾了人，也有些因噎废食的意味。 而且，虽然学生是在一线进行实验操作的，但这个安全问题的源头其实是在导师，而不在学生。 如果导师这边有很强的安全意识，那么多半会同样要求他的学生们，反之亦然。 不过，相较于学生，导师的可塑性就差多了，能当上导师，大多数都已经接近40，甚至40，很多观念都已经固定了很难改变，比如：有些老教授进实验室就是不爱戴手套，然后到处乱摸，没辙…… 很多时候，就是会面临一种尴尬的境地，那就是明知道有问题，但不好下刀子。 这也是国内的一大特色：“一管就死，一放就乱”。 但不管怎么说，实验室安全教育的建设，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是正确的，那就必须去做，哪怕再难，哪怕成效再慢。 另外三门课程，根据陈婉清、田晴、吴菲菲等几位学姐的情报，都不点名，而且授课时间都是在周四，上午两节，下午连着四节，刚好占用一天的时间，许秋觉得这样不错，比较方便他安排实验。 具体来说，《功能材料》的授课老师是本科时的教《无机功能材料》的那位教授，他只会无脑念，一下课就跑到教室外面玩手机，没有期末考试，只需要做一个，是只要做不需要演讲的那种，因此，这门课程被三位学姐一致评选为“材料系最水的课程”，没有之一，而且还是学分，修到就是赚到； 《高分子物理ii》，虽然是必修课，但这门课是本科《高分子凝聚态物理》的延伸，只额外多了0左右的进阶内容，对许秋来说基本没什么难度； 《复合材料》，许秋上过同名课程，授课老师是本科辅导员于强，于强安排的研究生课程只是把课件变为了英文，多了大约0的进阶内容，不过出于给研究生减负的考虑，于强把期末考试从闭卷改为开卷，实际需要投入的精力反而降低了。 从这些课程的安排来看，本校本系保研的学生优势还是非常大的。 一方面，授课老师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而且都是既开本科生课程又开研究生课程，那么他们在开设研究生课程时，大概率就是把本科生课程改一改，加点内容进去，对本校学生来说相对于重新修读一次； 另一方面，本校本系的学生，多多少少能够在老师那边混个脸熟，在同样的表现下，获得好成绩的概率，也比外校过来的学生高很多。 周三，许秋已经基本完成idi体系的文章，只差光源的两项表征以及i第三方性能检测，这两部分他都在草稿中预留了位置，这个工作他拟投a。 材料口的文章，投a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即使被拒转投a或者af也可以接受，至少最终都是落到了一区的期刊。 如果是投jas被拒，可能要转去了，投s被拒，可能就转去ja了，而ja、都是大类一区，类二区的期刊，从文章分区上比a、af要差些。 晚上，辅导员鲍伟组织了开学后的第一次班会，地点选择在先材的二楼会议室。 这次班会，一方面是同学之间彼此认识一下，选个班干部什么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好收材料，包括之前签过字的“承诺书”、填写完成的个人信息表、学生证等。 许秋摸不准这新辅导员的路数，不知道是不是像本科辅导员于强那样絮叨的类型。 于是，他便背着电脑，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会议室，找了个角落坐下。 过了一会儿，孙一凡路过许秋身边，和许秋打了声招呼，但他没有选择坐在许秋旁边，而是走到教室前排坐下。 从座位选择上也能够折射出不同人的性格，许秋偏内向，孙一凡的性格就相对外向一些。 随着约定时间的临近，来参加班会的人陆陆续续的变多，辅导员鲍伟已经到达，站在讲台上收集着材料。 今年材料系这一届的生源，许秋大致了解过。 博士有0人，包括5个直博生，八个硕博连读，剩下17个里面有16个都是外校过来的三年博士，还有一个本校的倒霉蛋。 其实，本校想直接读博的，基本上走的都是直接硕博连读的路子，很少去考博的，因为本校硕转博的难度并不高，基本有一两篇si二区就够了。 那个倒霉蛋没有硕转博成功，是因为上一届的硕博连读的竞争压力比较大，本来只有6个硕博连读的名额，结果系里有八个报名，最后系里额外多给了本校一个名额，录取了7个，剩下了他一个……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攻读博士，走的是硕士毕业然后再考博的路子，需要多读一年，比较亏。 而且，他还比同届硕博连读的同学了一级，人家都博二了，他才博一刚入学。 就像许秋的室友任斌，选择了参军返校，等两年过后回来读研，直接两级，如果本科同学是专业硕士的话，等任斌回来，人家都毕业了。 另外，这一届的科学硕士有4人，专业硕士15人，硕士里面，本校保研进来的人，外校保研进来的15人，剩下的11个是考研考进来的，总体还是偏向招收本校本系直研的。 许秋把写好的材料递交，回到座位，有些无聊，便掏出电脑，一边充电，一边码字，开始撰写j：idi-4f的文章。 这篇文章他拟投《自然》大子刊，《自然·能源》，模板刚好可以使用之前投稿时的模板，《自然》系列的文章，排版都比较类似，可以直接进行参照。 正在许秋码字的时候，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这里有人吗？” 许秋敲击键盘的手没有停下，随口回应：“没有人。” 对方的声音挺好听的，许秋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哦豁，陌生的妹子，长相还阔以吧。’ ‘既然不认识，那说明要么是外校的，要么就是硕博连读的。’ ‘当然，具体怎么样也不是很重要，多半不会有什么交集。’ ‘妹子什么的，根本无法影响我码字的速度。’ 许秋继续专注的撰写文章。 他没有选择玩杂技，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农村包围城市”的思路，先从实验部分开始撰写，最后再撰写摘要和引言部分，尽管他对j:idi-4f这个体系的亮点，以及文章的行文思路等都已经非常熟悉。 毕竟，写作的时候会迸发出各种灵感，随时都可能对之前想好的行文思路进行微调。 如果先把摘要、引言写出来了，到时候需要改文的话，麻烦的还是自己。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整，辅导员鲍伟收好了材料，开始主持班会。 他首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1级材料系研究生的辅导员，鲍伟，欢迎新同学加入材料系，我的办公室在邯丹先材511房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随时给我发微信、打电话或者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各位同学有的来自本校本系保研的，有来自外校的，还有的是考研进来的。 “另外，有的是硕士生，有的是博士生，彼此可能都不是很熟悉。 “那么接下来每位同学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一分钟左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太害羞。 “就先从这边开始吧，按照蛇形的顺序一次进行。”说完，鲍伟随意指了坐在靠近门口的第一排同学。 许秋抬头看了一眼，鲍伟指的刚好是自己这一列。‘刚好，早点自我介绍完，就可以早点专心码字，还挺不错的。’ 很快，轮到许秋，他就中规中矩的起身介绍了一番，并没有提他发过什么文章之类的，单纯尬聊了半天，把时间说满了一分钟： “许秋，省人，本科就是魔都综合大学，直博生，魏兴思课题组，现在的工作地点在邯丹材一16，之后搬迁到江弯后的实验室是江弯先材50、5……” 因为许秋坐在的是角落位置，所以他讲完后就是旁边的妹子介绍。 虽然他之前心里面说着不在意，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支起了耳朵。 “我叫穆雪，魔都人，本科是清北大学，保研的直博生，我的导师是穆正川……” 听到这里，不少人好奇的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许秋也忍不住内心吐槽：‘清北大学的本科，保研直博居然跑魔都综合大学了，这波操作很到位。’ 不过，他仔细一想：‘穆雪是魔都人，研究生回魔都也很正常，就像学妹本来可以出国的，但因为家里人不愿意让她跑太远，所以还是留在了国内。’ ‘另外，穆正川是材料系的教授，文章产出好像也不少，就是比较低调，穆雪和穆正川，不会有什么关系吧，毕竟穆姓还是比较少见的。’ ‘想这些干嘛，继续码字吧还是。’ 之后，众人依次进行介绍，许秋一边码字，一边偶尔听两句。 熟人的名字还是不少的，孙一凡、陶焱、孙沃…… 一圈介绍完毕，鲍伟继续主持：“接下来我们投票选举一下班干部，有意当选班干部的同学请举手。” 台下响应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五六个，穆雪是其中一个，陶焱也举手了，孙一凡、孙沃并没有举手。 如果说本科生时的班干部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作用，研究生的班干部基本上就纯粹是为别人服务，最多能收获一波同学们的好感。 对于评奖学金、求职、深造等都没什么大用处，而且还会一定程度上挤压做科研的时间。 就像魏兴思组里，一个担任班干部的人都没有，这就很能说明情况…… 但不管怎么说，总还是有些人喜欢做学生工作的。 鲍伟看到响应的人并不多，也临时修改了计划，说道：“既然参选的人不多，我们就不设置选举了，我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么请有意愿当班干部的人留下来，我们一起讨论下职务分配的事情，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就完事了？年轻辅导员果然办事比较利落，不拖拉。”许秋念叨了一句，合上电脑，背起背包返回材一。 s：今天三更万字结束，求月票，明天继续爆发。 374 蓝河直呼：“这股份没白给啊”（求订阅） 班会散场后没过多久，辅导员鲍伟在班级群里公布了班干部的名单，看来他们达成共识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研究生班级的班干部架构非常简单，一个大班长，博士、科学硕士和专业硕士各一个班长，一共三个，最后再加两个支书，至于什么学习委员、生活委员、宣传委员之类的虚职都没有设置。 主要原因应该是参与竞选的人太少了，与其让一个人身兼职，还不如干脆把不必要的职位给砍掉，有什么事情的话班委相互之间分担一下就是了。 最终，穆雪当选了博士班的班长，陶焱当选了科学硕士的班长，党支书是本校的一个硕博连读生，另外三个班干部都是外校生。 总的来说，相较于本校生，外校生更喜欢当班干班，当然，样本数量有些少，也不能下定论。 鲍伟公布结果后，许秋收到了陶焱发来的消息：“本来当时举手，只想混个虚职玩玩的，结果最后弄了个科硕班长，哎，失策失策。” 许秋笑着摇了摇头，随意回了个表情包。 他还真的不好判断陶焱这是说真的，抑或者是在搞凡尔赛，按照他对陶焱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同时，许秋还收到穆雪添加好友的请求，来源是班级大群，验证消息是“1级材料系博士班班长”。 穆雪是以博士班长的身份加的好友，许秋基本猜到了她的意图，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果然，刚通过好友验证不久，穆雪就把许秋拉入了博士班级的群，有点类似于本科时材料系三个专业有三个群一样，这里博士、科硕、专硕也有各自的群。 国内拉帮结派，搞圈子的现象司空见惯，也许是有历史原因吧。 其中，最为明显的当属女生宿舍，6个女生，就能搞出十多个群来，关系还真的是错综复杂。 博士群还是比较安静的，没有人聊天吹水，只有寥寥几句类似“欢迎新人”的消息，看来都在闷声搞科研、憋文章。 另外的班级大群里众人聊得很欢，班会结束没多久，消息就已经99了。 许秋随意划拉了几下，浏览了一遍群聊，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便默默的设置了一个消息免打扰。 这时，蓝河发来的消息：“之前买材料的1块我已经转给了魏老师，你们收到了吧？” “收到了。”许秋回复道，想了一会儿，他听出来蓝河是在委婉的表示：“买材料的钱我都付了，啥时候把之前说的几种材料送过来呢？” 许秋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我让陈婉清和韩嘉莹她们把材料给你们送过去。” 明天自己要上课，就只能派学姐和学妹去了。 其实，开学第一周的课翘了也没太大的影响，因为还在选课、退课期间，选课名单随时都会变动。 不过，许秋比较好奇研究生上课和本科生上课时有没有什么区别，想要亲自体验一番。 很快，蓝河又发来消息：“另外我们这边新买的旋涂、蒸镀仪器也已经到了，需要现场教一下杨钦他们旋涂、蒸镀工艺。” 许秋回复道：“好的，我让她们做一下准备。” 把这件事情交待给韩嘉莹和陈婉清之后，许秋想到组里之前被龚远江褥了00毫克ii的羊毛，这回又被蓝河买走1克材料，部分材料的储备也有些不足了。 于是，他安排邬胜男前往张疆做合成，确保每种常用材料的储备量都超过00毫克。 周四，许秋上了一天课。 结果发现，研究生上课和本科生上课时总体上的区别不算太大。 一个较为明显的区别，是本科生上课时玩手机的比较多，而研究生上课带电脑的人比较多，基本有一半的学生都带了电脑，忙着自己的事情。 有的在刷页多，有的在看文献，还有的戴着耳机追剧，不过只要不影响其他学生听课，老师也不会管。 另外一点，研究生课程除了英语、政治课、跨一级选修课外，其他的课程全部都是专业课，专业课每学期开设的数量有限。 因此，课堂上有一半都是同级的熟人，许秋这三门课就遇到了两回孙一凡，两回陶焱。 值得一提的是，这周五是九月十号，也就是教师节。 之前魏兴思刚刚建立课题组比较h的时候，课题组的众人都没有想到教师节给魏老师购买礼物这一茬。 现在魏兴思的状态逐渐“好转”，吴菲菲提议组里一起买一个教师节礼物，便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刚好组里的团建经费还剩下不少，包括之前深城光电公司给的文章奖金，以及蓝河刚给的五千材料费，也不用众筹出钱。 选择礼物的光荣任务就交到了孙沃的手里，预算在两百以上，五百以内左右。 孙沃在旁边商圈里的礼品店，挑选了一下午，最终买了一个装在玻璃容器中的绿植，价格9八块，长宽高大约40400厘米，算是一个摆件。 周五一早，魏兴思刚刚到达办公室，吴菲菲便拎着绿植前去1八：“这是课题组全体送给魏老师的教室节礼物。” “谢谢，这礼物不错。”魏兴思笑的合不拢嘴，双手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摆在了办公桌上。 回国后，他还是头一遭收到教师节礼物。 国外也是有教师节的，比如漂亮国，教师节是一个非官方节日，在五月第一个整周的周二，整个一周都被称为“谢师周”。 不过，魏兴思之前在漂亮国的国家可再生能源实验室做研究，这个机构有些类似于国内的研究所，并不授课，再加上他当时在组里又是老板的身份，比较尴尬，教师节基本上和他没太大的关系。 国内高校的教职也分为教授和研究员两个体系，理论上两个体系级别是等同的，比如副教授和副研究员平级，教授和研究员平级，前者侧重于讲课、教学，后者侧重于做科研。 但在具体实行上还是比较混乱的，两者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研究员也会被半强制性的安排教学任务。 而且，因为教授比较好听，比较有辨识度，也更受社会认可，所以一些研究员也自称以及被称为教授，另外在毕业答辩的时候，通常也是把研究员直接算作教授。 晚上五点多，许秋被魏兴思召唤到办公室。 他刚一进门，便看到了蓝河宽宽的身躯，陷在了魏老师的待客沙发中，打印机嗡嗡作响，不断的吞吐着纸张。 魏兴思开门见山，说道：“今天蓝河过来，主要是商议我们合伙开光电材料公司的事情，你看一下这份合作协议书。” 许秋“嗯”了一声，从魏兴思手中接过一份已经打印好的合同文件。 蓝河补充说道：“刚才魏老师已经看过一遍了，没什么问题，许秋你再看看，没问题我们就签了合同，晚上我请你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 “好的。”许秋坐到自己平常组会时的位置上，开始翻看合同。 虽然知道魏老师、蓝河他们大概率不会坑自己，但他还是认真的阅读了一遍。 不过说实话，作为一个理工科专业的学生，许秋对这种合同文书接触的很少，第一次看较为正式的合同，略微有些头大。 合同页数不多，只有五页。 标题是“有限公司合伙人股份合作协议书”。 有限责任公司的话，责任是有限的，如果公司经营不善，债务多到还不完，可以直接破产清算，届时蓝河投的钱就么得了，但许秋和魏兴思两个以技术入股的，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最前面是甲、乙、丙三方合伙人的基本信息。 包括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码、电话和住址，许秋在魔都没有固定的住址，因此填写的就是他在学校宿舍的地址。 然后是公司的名称，“蓝河光电材料有限公司”。 许秋对此没什么意见，谁出钱谁是老大嘛。 接下来是出资数额、股份比例、分红比例： 甲方，蓝河出资500万，出资方式为货币，享有75的股份； 乙方，魏兴思出资100万，出资方式为知识产权，享有15的股份； 丙方，许秋出资6667万，出资方式为知识产权，享有10的股份。 本合伙资本共计软妹币66667万元，合伙期间各合伙人的出资为共有财产，不得随意请求分割，合同终止后，各合伙人的出资仍然为个人所有，届时予以返还。 如果公司产生利润，利润的0将用来分红，甲方分红比例为75，乙方分红比例为15，丙方分红比例为10。 接着，是合伙期限，五年期限，到期后如果公司正常经营且没有人退出，则合同期限自动延续。 然后，还有合伙宗旨，经营项目和范围，入伙、退伙、出资的转让等一系列条款，许秋一一查看，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 最后一句话收尾：“本协议未尽事宜由三方共同协商，本协议一式4份，三方各执一份，见证方留存1份备案，自三方签字确认后生效。” “没什么问题。”许秋反复看了两遍，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蓝河起身说道：“饭店我已经订好，等下直接开车载你们过去。” 许秋给学妹发了条消息，表示晚上他要和魏老师、蓝河出去吃饭，然后跟着上了蓝河的车。 蓝河的座驾是一辆蓝色的宝马，不过具体是什么型号，值多少钱许秋就不清楚了。 反正看起来挺商务的，也比较符合蓝河的气质。 要是蓝河开一辆跑车出来，许秋反而要惊讶了。 蓝河选择的饭店是一家私厨，名字比较接地气，叫做“好酒好菜”，据说连续好几年被评上了“轮胎林二星”。 进门是一个酒窖，装修有些中西合璧，一个很有气质的服务员姐姐领着三人进入包间。 今天是开车过来的，蓝河就要了一壶茶，餐食则是每人点了一份1八八八元的套餐，这种套餐是每人一份的碗菜。 ‘这就是富二代的生活嘛。’许秋内心感慨了一番，随后看了眼打印出来的菜单票。 除了一个比较接地气的酸汤面，其他主菜的名称都比较高大上：九层塔清汤西施舌、酥炸公肚、脆皮婆参、蟹粉翅、牛油果官燕…… 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一共有九道主菜和一道前菜。 前菜是炸鸡软骨和腌木瓜，很快被端了上来，每个人一份。 鸡软骨吃起来的口感有些鸡米花，腌木瓜呢，看起来很像萝卜，吃起来也是一样。 有句话说的好，看起来像萝卜，吃起来也像萝卜，那它就是萝卜。 于是三人一边吃着萝卜干，一边聊着天。 蓝河首先端起茶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许秋和魏兴思也举杯：“合作愉快。” 三人碰了下杯后，蓝河笑着说道：“当时魏老师和我提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没有考虑太久，就直接同意了。一方面这个思路确实盈利几率很大，而且也可以给现在我的主公司提供材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但最主要的考虑，其实还是对魏老师以及许秋你们的信任，觉得这笔投资一定不会亏本。” “哪里，哪里。”魏兴思笑呵呵的回应道。 不得不说，蓝河还是比较会说话的，明明是在吹捧，听起来却没那么直白。 许秋则比较务实，他把之前代入公司股东的身份时的分析过程讲了一遍。 其实，三个人里对这一行最为了解的，也就是许秋了。 一方面，材料方面基本都是许秋负责开发的，每一步合成过程都是亲自参与的，因此知道其他研究者可能会对什么中间体、什么样的成品材料感兴趣； 另一方面，原料价格、成品材料的价格许秋也有各大试剂公司，以及深城光电公司那边的一手数据，定价、成本核算这块他也清楚。 蓝河对此非常感兴趣，听过许秋的分析后连连点头，直呼“这股份没白给”。 随后，三人在许秋提出的框架下，一起针对细节部分进行了讨论与补充。 s：本来打算爆发的，结果起床后感觉状态不行，六时只码了四千字，今天应该只有两更了，下一更在下午四点。 375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求订阅） 最终，这顿“轮胎林”二星的晚餐，一共消费66352软妹币，每份单人套餐1八八八，一壶茶36八，还要再加上10的服务费。 许秋吃下来的感觉，就是十道菜，包括前菜里的萝卜都不难吃，但要说有多好吃呢，也谈不上，卖的这么贵可能主要还是因为食材本身的价格比较高吧。 饭后，蓝河提出“出去活动活动”，许秋婉拒了他的提议，魏兴思倒是不客气的应了下来。 于是，蓝河开车带着魏老师去活动，许秋则独自乘坐地铁返回学校。 这顿晚饭三人也初步确定了一些关于新公司的事情，包括： 新公司“蓝河光电材料”的场地，暂时安排在“蓝河科技”公司。 毕竟当时“蓝河科技”租了近500平米的空间，却只有六个人使用，太过空旷了，空间利用率很低。 就比如，蓝河的有机实验室，100多平米的房间，只有孤零零的4个通风橱，而许秋负责装修的江弯有机实验室，70多平的房间，被他塞了八个通风橱，还不显得很挤。 其实，空间利用率最高的实验室当属邯丹的材一216，30平米左右的空间愣是塞了大约要60平米空间才能放得下的仪器、设备，以至于后来新买的rpl都只能放在魏兴思办公室的杂物间。 另外，蓝河手下的大将杨钦，将暂时负责新公司的架构，包括建设实验室、合成材料、招人等任务，并直接受许秋指派。 当时，杨钦收到蓝河的电话，得知了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蓝河出资500万的一家新公司就突然成立了，而且许秋一个刚刚本科毕业保研的直博生，居然就当上了股东，还是他的直接上级。 惊讶归惊讶，杨钦并没有多过犹豫，就直接答应了下来，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身兼两个公司的职位，就可以领两份钱。 这也是很多人无法拒绝996的原因：“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地铁上，许秋直接用微信联系了杨钦。 上次见面时两个人还没什么直接的关联，这次进行联络，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股东”和“员工”。 所以，现在许秋算是以公司股东的身份，给公司员工下达指令： “主要有三方面任务。 “第一，是开始合成材料，按照我之前教你下载的文献，ii非富勒烯体系，先合成一批i、i-h、i、i-2f、i-、i-2l单体材料。 “最终产物，比如ii等，可以先合成一百毫克练练手，但暂时不要合成出来太多，这样保留着未合成的单体会比较灵活，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灵活进行调整。 “第二，拟定初步营销方案，从近三年国内有机光伏发表的文献中，检索每个相关课题组通讯作者的邮箱联系方式，发送邮件进行推广。 “同时，总结近期有机光伏领域的主要论文，站在用户的角度思考，帮他们分析接下来可能的研发方向，推广时可以表明与魔都综合大学魏兴思课题组有合作。 “不过，邮件不用发送的太早，等到公司产能上来，有实力批量生产时再进行。 “第三，招人，初期的计划是两个硕士生，两个本科生，如果能招硕士尽量找硕士，毕竟硕士和本科生差不多便宜。 “当然，如果有比较厉害的博士，一个能顶两个硕士的那种，也可以考虑收，总体目标就是在省钱的基础上，尽快的把摊子铺开来。” 杨钦很快回复了一句：“收到。” 许秋提的这些算是中期目标，当初他带着组里有机光伏五人团队，把这些材料合成出来就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 现在杨钦只是一个光杆司令，就算有文献可以参考，要把工作开展起来，保守估计也得花费两个月以上的时间。 毕竟，现在液相色谱仪、微波反应器之类的仪器还没到位，员工也只有杨钦一个，“蓝河科技”公司那边的员工又不能调动太多，不然另外一边也没法顺利开展工作。 这种小型科创公司比较缺人手，需要人人充当多面手，日后公司走上正规还需要补充不少岗位，比如hr、财务、销售部门等等。 现在招人是杨钦这个负责人进行一面，蓝河老板再二面，杨钦代替了hr的职能，而公司的财务是蓝河在兼任，至于销售，公司没有产品，自然没有这个部门。 “蓝河光电材料”的招工要求，相比于“蓝河科技”要简单一些，不需要有太多的创造性，会基本的有机合成操作就可以，而且涉及的反应难度也不算大。 不过，话说回来，放在社招里面，这个标准也不算低了，因为别说本科生了，现在硕士生都有不少划水毕业的。 读了三年，混了个毕业证，可能进实验室做实验的时间都不到三个月。 就算是魔都综合大学这样的p5高校，咸鱼都有不少，只是相对来说，没普本那么多罢了。 许秋听吴菲菲说，她们那一届的一个硕士生妹子，三天两头的以各种理由请假，整天宅在宿舍不做实验，被导师训了只会“嘤嘤嘤”，最终毕业论文都是她的副教授导师帮忙写的，这才顺利毕业。 这妹子和导师之间并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单纯是因为导师比较好心，不忍心看到她毕不了业。 如果换一个导师，比如魏兴思，这妹子的硕士可能就要白读了，直接被劝退都有可能，当然她在最开始大概率也进不了魏兴思的门。 周日，韩嘉莹在实验室中准备光源的样品。 许秋发现学妹今天一口气裁了300多片硅片，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可自己满打满算，这次测试也不至于有100多个体系吧，便好奇问了一句：“怎么准备这么多硅片呢？” 韩嘉莹答复道：“下周二要进行一次性做两项光源测试，gia以及之前没有测试过的r-s，钙钛矿体系的话不需要进行测试r-s，但有机的体系两项都需要测试，四舍五入之后就相当于这次的样品数量直接翻倍。” “有道理，等下……”许秋发现自己差点被学妹给带歪了，反应过来后说道：“这两种测试，不可以用同一个样品测试吗？” “好像是的噢……“韩嘉莹歪了歪脑袋：“那我辛辛苦苦弄裁的基片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许秋耸了耸肩：“下次光源再用呗，硅片又不会坏。” 周一，组会。 吴菲菲继续撰写的“二维钙钛矿”综述，计划书已经被a的编辑审核通过了，综述文章撰写也快要接近尾声。 她能写这么快，主要是因为这篇综述比较短，“二维钙钛矿”是一个刚刚火起来一年多的新领域，相关的文章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是十几、二十几篇，不似许秋之前写的非富勒烯综述，需要总结之前几年发表的近百篇的文献。 魏兴思提了一句：“等你这篇综述写完，好好规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段和吴菲菲共同合作的“钴纳米线掺杂的pf热电材料”有了初步的进展，结果一般般。 估计努努力的话，或许可以勉强发一篇asai或者sall，运气不好的话，可能结果就是辛苦两个月，最终搞一篇si三区。 孙沃：“上周尝试了铅锡混合的二维钙钛矿体系，器件效率最高066，在扫描过程中发现了明显的滞回现象……” 魏兴思打断道：“正丁胺体系，铅锡比例3:1，效率只有066，这个体系纯铅的效率，可是能做到10以上啊……”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是锡一直做不好，那不是瓦特啦。”魏老师情急之下魔都话都冒了出来，揉了揉脑壳说道： “同步再开几个体系吧，我随意提几点思路，可以试一试针对苯乙胺、正丁胺、异丁胺标样体系，进行氯化铵添加剂、s溶剂退火的思路，把二维钙钛矿中常用的ai替换为碘化铯，具体的吴菲菲你和孙沃讨论一下，看怎么个做法，不行的话，也可以再找我讨论。” 吴菲菲点头应下：“好的。” 许秋听出来了魏兴思的言下之意：“既然原创的体系你做不出来，就先跟风试一试吧。”有点类似陈婉清早期做的三元体系。 另外，众人也品出来现在的魏老师是真的变了，要是换做之前，段、陈婉清刚进组的那个时候，孙沃这样的表现，绝对会被抓着一顿输出，现在变得儒雅随和了许多。 而陈婉清和段这两个曾经被魏兴思大为输出的，看着现在的魏老师和孙沃，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感觉。 田晴这周进行了i-4f这一个体系的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测试，并表示hpg被她用完了，需要再买一片。 魏兴思问了下价钱，得知一片700块，当即直接表示：“买。” 从工作量上来看，许秋知道田晴肯定是划水了。 正常来讲，一个体系的两种测试加上数据分析，差不多是三四天的工作量。 不过，考虑到田晴目前是研二还有课程没有修完，且偶尔还要跑跑财务处，去系里帮忙送个材料啥的。 因此，这种程度的摸鱼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许秋也就没有表露出来。 接下来，有机五人组进行汇报。 大多数人目前的主要工作都卡在了光源数据上，不过明天周二晚上就可以拿到手了，到时候又将是一波文章投递潮。 陈婉清手上的两个工作，iei-4f的工作，拟投a，这将是她第三次向a发起冲击，许秋在下面暗自奶了学姐一口：“这回应该稳了吧……大概。” 许秋ii体系的工作，同样拟投a。 另外的ii-4f体系，拟投《自然·能源》，目前还在进行中。 毕竟是《自然》大子刊，文字方面还是需要仔细润色的，包括图片许秋也打算最后让田晴好好帮忙修一遍。 这个工作的实验部分，除了光源外都已经完成，eli、f、激子结合能和子扩散距离这四项测试是田晴完成的； as和rpl的数据分析，是瑞典冯盛东那边进行的，这回冯盛东非常的上心，收到许秋寄送过去的样品后三天就出了测试结果，五天就给出了讨论分析； 其余的表征数据，包括器件制备多为学妹代劳，莫文琳偶有辅助，比如ni送检等。 这个工作的一作毋庸置疑。 虽然许秋看似啥都没干，但这个一作给他肯定是实至名归的。 那么问题来了，二作该给谁呢，田晴还是学妹？ 许秋有些纠结，总不能搞个共同二作出来吧。 嘛，到时候再说吧…… 韩嘉莹j2的文章，拟投ees，之所以不投a，是因为组里a投太多了，需要偶尔换换口味。 这周她准备开始整理j3体系的工作，之后还有ii-h体系的工作再等着她。 邬胜男手中的工作也很多，六合一体系的文章，拟投a。 另外，-ii体系的表征测试进行了一半左右，准备开始写文章，ii-体系顺位往后排队。 邬胜男花费差不多两周的时间就肝出来一篇文章。 博后学姐的战斗力还是猛的，这速度都快赶上许秋的一半了。 莫文琳归队，因为她上周没在学校，所以没有实验数据可汇报，于是在组会上就卖了个萌，打了个酱油，讲了讲上周的见闻。 一方面她带回来了上周的ni检测结果，各个体系的数据和实验室测试数据的偏差不大。 其中j2:ii-4f体系，效率132，首个被第三方检测机构认可的效率超过13的有机光伏器件诞生。 另一方面，她的联合培养手续已经办理齐全，从此正式成为了课题组的一员，不再是之前那样“黑户”性质的成员。 这种正式的联合培养生，也有学号，同时会按照魔都综合大学的培养方案进行培养，莫文琳也被鲍伟拉入了班级群中，算和许秋是同一级。 ps：今天虽然是两更，但字数八000+，算是小爆发了吧。 376 交给老师（求订阅） 晚上六点，材料系研究生新生被组织到一起参加《材料工程实验室安全与管理》课程，地点在第三教学楼320八教室，莫文琳、许秋、孙沃排排坐在一起听课。 授课老师是系里的一个老教授，王少先，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年龄看着有60+。 王少先许秋还是有所耳闻的，是材料系刚建系时就进来的元老，资历非常老，不过他在学生眼中存在感并不强，因为教的课程是比较晦涩的专业选修课《x射线衍射学》，修读的人并不多。 不久前材料系里挂出一条，王少先教授被任命为材料系的“安全主任”。 这个“安全主任”的职位以前是没有的，算是响应国家号召而新设立的一个职位。 简单来讲，就是负责材料系里各实验室的安全问题，也就是唱白脸的。 因此，需要一定的资历才能镇得住场子，如果选个30多岁的青椒学者，肯定难以服众。 另一方面，干这个活儿也会得罪人。 比如，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个“长江”或“杰青”的实验室，因为出现了安全问题需要关停、整改。 如果是没有帽子的青椒学者来负责这事情，为了防止被秋后算账，他大概率没有勇气朝“长江”、“杰青”开火，而是会选择视而不见。 当然，这种事情要是被爆料出来放在网上，这个青椒一定会被各路键盘侠们群起攻之。 可所谓知易行难，大多数人在网上可以对各种社会事件指点江山，真到了自己处于矛盾境地，多半也会做出和当事人一样的，“委曲求全”的选择。 目光回到课堂上，这届材料系六十多民新生全员当场。 原因嘛，也很简单，这个课是要点名签到的，而且辅导员鲍伟，以及材料系几个副系主任都在场旁听，谁敢不来呢。 于是，六七十号人坐在一起看pp，pp上放映着一些实验室安全事故的视频、图片、文字。 王少先拖着长调：“今天……我们主要……讲一讲……近期……国内实验室……发生的……事故情况。” “这是前不久刚被报道的一例，位于松江大学园区的东伐大学化学化工与生物工程学院一实验室发生爆炸，两名学生受重伤，一名学生受轻微擦伤。” 对于这次事故，许秋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个事件的热度也没维持多久，相关报道就在各个群聊里转发了大概六七天左右，然后就销声匿迹了，他依稀记得最后调查结果是“学生操作失误所致”。 互联网的记忆都是有限的，只要不是911这种级别的事件，其他大多数当时看起来是“天大的”事情，只要不持续报道，时隔三年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起来呢。 王少先有些催眠的声音继续响起：“往前追溯，2015年12月1八日上午10时10分左右，清北大学化学系何添楼二层的一间实验室发生爆炸火灾事故，一名正在做实验的博士后当场死亡。事故原因为没有意识到氢气有泄漏，高温实验引发氢气爆炸。” 死人了，那么这事还是挺严重的。 不过许秋之前并没有听到或看到过报道，可能清北大学的公关做的比较好吧。 一般高校里发生实验室事故，轻伤、重伤比较常见，直接造成人员伤亡的例子相对比较少一些，因为通常做实验室时，危险的试剂用到的剂量都比较少，或许有慢性毒性，但一般不会造成太大的直接危害。 也就是氢气这种东西比较特殊，因为氢气是气态的，一旦发生爆炸，火焰会瞬间蔓延到整个空间，造成大面积的高温与冲击波，人还来不及逃生就直接被地图炮给轰死了。 “2015年6月17日下午16:30分左右，苏城大学物理楼二楼实验室在处理锂块时发生爆炸，苏城消防调集7辆消防车参与救援，无人员受伤。” “2012年3月6日下午6点左右，位于北四环学院桥东南方向的北大医学部中心实验楼发生火灾，所幸无人员伤亡，但烟雾弥漫整个大楼，多名被困楼内的人员从三层窗口二层平台疏散到楼外。” “2012年2月15日下午两点左右，金陵大学鼓楼校区化学楼6楼发生甲醛泄漏，约200名师生疏散。三辆警车和四辆消防车紧急赶往现场。事故中不少学生喉咙痛、流眼泪，感觉不适。” “……” “2005年八月八号，首都师范大学化学系在实验楼二层的一个实验室失火，没有人员伤亡。” 虽然老教授讲课的效果一般般，但新生们在看过pp后，多多少少还是对实验室安全的重要性有了一定的认识。 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将来被挂在安全教育pp中作为范例。 王少先讲完pp后，辅导员鲍伟接替了他的位置，轻咳一声说道：“我来介绍一下实验室安全考核的方式，以电子试卷的形式进行，包括判断题、单选题和不定项选择题，各自有50、30和20道题目，每题1分，答对加1分，答错分两种情况，一种得零分，一种倒扣100分。” 听到有些题目答错要倒扣100分的时候，台下一片哗然。 鲍伟解释道：“倒扣100分的题目并不多，共计10道，都是属于那种绝对不能答错的类型，所以不要担心。考核的满分是100分，90分合格，如果考试不合格的话，将不被允许在课题组里做实验，直到补考通过为止。” 许秋微微点头，院系算是做出了妥协，没有强令学生先考试再开始实验，而是默认你考试通过了，要是你到时候没通过，那再找你算账。 这样的话，政策推行起来的难度就会小很多。 “考核的时间定在国庆假期后，题目都是从题库中随机抽取的，等课程结束我会把题库发给各位，我们新生班级是第一批参与考核的，之后还会安排研二、研三的老生进行考核。”顿了顿，鲍伟继续道： “另外，在国庆前，还要上一次主题为‘学术规范教育’的课程，授课老师同样为王少先教授。” 听完课程，许秋三人结伴回到材一216。 许秋看到办公桌前的段和陈婉清，突然灵机一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段偏过头：“什么好消息？” 许秋神秘兮兮的说道：“莫文琳，你来说。” 莫文琳身子一顿，试探问道：“你是说我们刚刚听的……” 许秋点点头，递过去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学姐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呀？” 莫文琳内心吐槽了一番许秋的恶趣味，随即面带微笑的详细解释道：“就是安全考核，具体……” 陈婉清白了许秋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韩嘉莹欢快插了一句：“这么说来，组里唯一不用考试的就是我喽，我还是本科生，真好。” “还有邬胜男，她是博后也不用考核，”段轻叹一声：“哎，本来以为我们毕业生就不用测呢，对了，题库有看过嘛，题目多吗？” “我已经收到辅导员发过来的题库了，”孙沃说道：“三个pf文件，里面一共有1700+的题目。” “1700，这么多？”许秋打开邮箱，下载文件，大致浏览了起来。 大多数的题目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考一些常识。 比如，下列哪种物质与乙醇混溶时易发生爆炸？（） a、盐酸b、乙醚、高氯酸、丙酮 许秋秒选，因为高氯酸是一种酸性超过硫酸的强酸，它本身是强氧化剂，如果浓度比较高的时候，遇到具有还原性的乙醇，便会发生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表现出来就是爆炸。 有些题目就略微有些瑕疵。 比如，取用试剂时，错误的说法是？（） a、不能用手接触试剂，以免危害健康和沾污试剂 b、瓶塞应倒置桌面上，以免弄脏，取用试剂后，立即盖严，将试剂瓶放回原处，标签朝外 、要用干净的药匙取固体试剂，用过的药匙要洗净擦干才能再用 、多取的试剂可倒回原瓶，避免浪费 许秋知道这道题目的答案肯定是，但其实在实际的实验操作过程中，多取的试剂有时候是可以倒回原瓶的。 就像1一克的pe10之类的聚合物材料，只要确保配溶液时用来称量的瓶子是干净的，那么称多了，完全可以把材料倒回去重新称量，不然只要浪费了10毫克就是浪费了100块钱。 另外，像蒸镀金的时候，假如计划放两颗金靶材，结果多倒出来一颗，那多出来的这一颗总不能直接丢弃把，肯定也要重新放回试剂瓶中的。 也就是说，对于低价值的试剂来说，倒回原瓶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对于高价值的试剂来说，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另外，许秋还发现了一些非常奇葩的题目。 比如，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地上有垃圾，你应该怎么做？（） a、假装没有看到b、捡起来丢入垃圾桶、踢到桌子下面的阴影处、交给老师 许秋直接就惊呆了，a和两个选项也就算了，毕竟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出题人这是什么脑洞，能把选项给设计出来。 377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求订阅） 周二晚上，课题组里除了段、田晴和陈婉清外的另外六人，叫了一辆七座的专车，带着制备好的样品，以及若干食物，一同浩浩荡荡的前往魔都光源进行测试。 这次需要同时进行gia和r-s两项测试。 在路上，六人完成了分工，孙沃、吴菲菲和邬胜男负责gia测试，许秋、韩嘉莹和莫文琳则一同进行新的r-s测试。 因为两种测试采用的样品都是统一的，所以许秋把13八个样品一分为二，吴菲菲她们从1样品到69样品正序测试，许秋他们则从13八样品到70样品倒序进行测试，当有任意一方测试完成后，交换彼此手上的样品。 众人到达魔都光源，办好入园手续后，许秋首先去用户办的大楼提交r-s项目的申请材料，这个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用户办的工作人员们自然都已经下班了，他就把纸质材料投递到了信箱之中。 随后，众人进入光源测试主楼，r-s测试的线站在bl12b1，距离测试gia实验的bl14b1线站并不远，且离大门更近一些。 当许秋三人来到bl12b1的时候，前面的一组人已经测试完毕，值班老师是一位中年男性，看起来约莫35岁，穿着便装，戴着黑色方框眼镜。 “我叫朱尚行，你们是接下来进行测试的用户吧，是第一次来吗？” 许秋笑着回应道：“魔都光源并不是第一次来，但这边确实是第一次，之前我们一直在隔壁的bl14b1线站测试，差不多有十多回了吧，然后暑假前我们的一篇文章审稿意见回来，有一个审稿人让我们补充r-s数据，于是就申请了一个紧急机时，过来进行测试。” “原来是这样啊，”朱尚行点点头，询问道：“你们是做有机光伏的？” “没错，确实是做有机光伏的，”许秋疑惑问道：“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噢，我们这边r-s测试线站也是刚刚才建好没多久，过来这边测试的人里面，有机光伏领域的研究者占多数，毕竟这里是国内唯一，全世界唯二可以进行r-s测试的线站，另外一个则是漂亮国的先进光源als，这也是我们整个光源团队去年耗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搭设出来的新线站。”朱尚行吹完一波之后，笑了笑说道：“废话不多说，我们来调试吧，具体的测试方法……” 朱尚行开始进行教学，r-s测试的方法和gia类似，只是使用的x光的能量不同，这次测试用的是软x射线，能量为2八4八电子伏特。 另外，数据分析用到的软件也和gia一样，是fi2，只是采用的模式不同。 许秋照例复制了朱尚行的技能，对方的熟练度达到了五阶10，看来这种研究所里的老师，专精一项实验的话，熟练度通常都不低。 调试完成后，朱尚行留了个电话，表示“有事直接打电话找他”，然后就离开了。 许秋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完成分工。 韩嘉莹负责操作测试电脑，莫文琳负责更换样品，许秋负责处理数据，每测试20个样品轮换一次。 r-s主要表征的是有效层中相分离形貌的情况，包括相的纯度，聚集相的尺度等，得到的数据结果不似gia是二维彩图，而是一根峰峦状的光滑曲线。 许秋实时进行数据处理和数据分析，他最为关注的是j2：ii-4f体系。 结果表明，这个体系的相纯度比较高，相对纯度在1:095，这是一个很高的数值，可以有效的避免拆分后的电荷在输运中被复合，有利于实现器件的高效率。 另外，聚集相的相区尺度在30纳米左右，这个数值比常规高效率富勒烯衍生物有机光伏体系的10-20纳米要高，可以与ii-4f具有较高的激子扩散距离相呼应。 拿到这两个结果，就比较舒服。 因为它们可以和其他测试表征的结果对应上，使得许秋手上的这个工作更加扎实，文章被接受的概率也就更高。 在做一个工作的时候，通常需要开展十几、二十几种表征测试，如果这种能够相互印证的结论，那自然是极好的，但在实际的实验过程中，出现矛盾是难免的。 这也是每个科研工作者最怕出现的情况，辛辛苦苦做了一堆实验，结果不同表征测试得到的结论，最终指向了相反的结果。 这种时候，一般有三种做法。 下策是直接改数据，这种属于学术造假，可能当时投文章的时候编辑、审稿人看不出来，文章就发表了，但夜路走多了，迟早要凉凉的，哪怕只是一次造假被实锤，基本上这个人的学术道路也就到头了； 中策是把这数据列在正文中，不过这种很容易被审稿人发现，如果对方想让你的文章通过，可能会无视之，或者提出问题要你解释一下，这样还算好，可如果对方不想让你的文章通过，大概率就会拿这点把你的文章吊起来锤，你还只能接锤，因为对方没有锤错； 上策是干脆把这数据隐去，或者放入支持信息中，这样的话，被人抓辫子的风险就比较小，但是相对来说工作量就会缩小那么一丢丢。 这里的中策、上策只是从文章发表的角度来说，实际上把问题埋起来装鸵鸟，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科研工作者该有的心态。 因此，还有第四种做法，也就是上上策。 根据当前出现的矛盾，推演出来一个令人信服的新理论出来。 这个嘛，难度可想而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基本都是不存在的一个选项。 所以，很多人都选了。 这次的光源测试还算顺利，gia那边的进度稍微快了一些，毕竟是老实验比较熟练，而且样品数量也比r-s要少一些。 最终，众人忙到凌晨四点多，终于完成了所有样品的测试，又一起打车回了学校，顺带还在北区宿舍校门旁边恰了顿早点。 不得不说，专门做早点的确实很辛苦，他们需要在三四点钟的时候开始准备，蒸馒头、蒸包子，打豆浆等，忙活两个小时，到五点左右生意差不多就来了，然后还要连着再干三四个小时。 当然，能开下去的早点店铺，收入一般也不错，在魔都月入一两万也不算太难。 包括之前被打击的黑暗料理，被城管抓了交500罚款，可能也只是人家一天赚的钱。 小本生意，不似给人打工，个体户，也基本不交税，没有中间商（老板、国家）赚差价。 许秋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早上五点半。 隔壁寝室的一位室友邢林刚已经起床，他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看到许秋从门外回来，愣了一下，问道：“你去早锻了？”。 许秋随意解释了一句：“刚通宵实验回来。” 邢林刚比了个大拇指，投过来一个敬佩的眼神：“大佬，厉害！” 许秋摆了摆手，轻手轻脚的进入自己的a房间，躺下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许秋伸了个懒腰，点了份外卖，现在去食堂的话，基本吃不到什么东西了。 通宵还是比较累人的，主要是打乱了生物钟。 要是一直白天睡觉形成习惯的话，其实影响反而就不大了。 朋友圈、“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里转发的“几点肝脏排毒、几点肾脏排毒”之类的科普文章，许秋是不信的。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漂亮国的黑夜对应的大致是种花家的白天，难道漂亮国人的脏器都在白天排毒嘛。 况且，就算这套排毒理论是正确的，也应该是排毒时间跟着作息走才对啊，凭啥几十亿人按一个时间来排毒呢，没这个道理。 许秋觉得理论上，只要保证规律作息和足够睡眠时长，以及对时间的准确感知，让生物钟稳定运转，不管是白天睡、晚上睡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当然实际上，白天和夜晚睡觉还是有区别的，白天会有噪声、光亮这些影响睡眠质量的因素，这使得在白天睡觉的质量不够高。 因此，长时间熬夜伤身体的根本原因应该是睡眠质量低，睡眠的时间段的不同只是表象罢了。 周三，许秋直接在寝室里宅了一天，将光源的两个数据补充在ii体系的a的文章中，完成了论文草稿的最终版本。 然后继续进行另外一篇ii-4f体系的文章撰写，也就是目标《自然·能源》的那篇。 目前为止这个体系的实验数据也已经补齐，文章进度确实不快，差不多进行了三四成的样子，之后还要润色文字和图片，不过国庆前应该是能够投出去的。 ps：其实，国内的魔都光源并不能进行r-s测试，而漂亮国的als是世界上唯一能进行此项测试的实验室。另外，这项测试的制样非常麻烦，制样过程类似于e那样要把聚合物薄膜飘到水面上，再用氮化硅作为支架捞膜，氮化硅支架国内无法生产，只能进口，成本也很高。但因为前面提到这个实验的时候没有仔细查资料，现在为了剧情不出现bug，我就把这个实验魔改了，改成测试条件等同于光源的另外一项gia测试，包括测试场所bl12b1线站，用的也是现实中不存在的一个线站名。 379 课题组规模扩张，13人！（求订阅） 周日下午两点，许秋被魏兴思叫到办公室。 进门后，许秋看到房间里面站着两男两女，都是本科生的模样，他的心中大致有所猜测。 一般新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本科生们比较喜欢找课题组，因为这个时间段是申请校内项目的时间节点。 要是能在本科期间完成一两个项目，然后蹭几篇si二三四作论文，就可以为自己出国或者保研面试加分。 当然，如果能发表si一作论文，哪怕是水了一篇四区的文章，都将是大大的加分。 魏兴思主动向许秋解释：“这四位都是我们学校大二、大三的本科生，想来咱们课题组实习，我打算你们有机和钙钛矿领域各分两个人，你先挑两人，剩下的我让吴菲菲带。” “好的。”许秋点点头。之前许秋和韩嘉莹来魏兴思课题组的时候，魏老师基本是来者不拒，巴不得每个过来的学生都能留下来读研，而现在课题组的名声打响了之后，慕名而来的人也变多，都可以进行一番挑选了。 许秋的目光在四位学弟、学妹身上来回打量着，同时暗中用系统检测他们实验技能的熟练度，虽然对本科生这样的科研素人来说，大概率没有什么高阶技能，但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魏兴思则向四位本科生介绍：“这位是组里负责有机光伏领域的许秋，是你们的师兄，你们来向他分别做下自我介绍吧。” 一番介绍过后，许秋配合着系统，了解到四人的基本信息。 殷后浪，男，身高略矮，大约165，眼镜的镜片很厚，看起来比较有学霸的气息，大二，材料化学专业，绩点366，专业第一，英语六级600+，计划出国读研。 邓虎，男，人如其名，长相比较雄壮，有着很明显的东北口音，大三，材料物理专业，绩点32，英语六级500+，计划本校保研。 于娅，妹子，比较瘦小，大三，绩点33，材料物理专业，英语六级4八0+，计划本校保研。 徐心洁，妹子，身材高挑，魔都人，大二，绩点31，材料化学专业，英语六级520+，计划本校保研。 四个人的实验技能都没有太过出彩的，最高的也不过三阶，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 许秋首先确定了一个名额，那便是殷后浪。 不过，他很想吐槽，这名字起的，父母怕不是穿越回去的。 虽然殷后浪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计划出国读研的，大概率就是想过来做几个项目，拿推荐信，以及蹭几篇si，然后跑路。 但是他现在才大二，还有大约三年的时间才毕业呢，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一个硕士生嘛，跑路了就当硕士毕业了呗。 大多数有意向进入科研圈子的，其实都是大二就开始准备。 拿魔都综合大学举例，大一把《数学分析》、《大学物理》这样的“硬课”上完后，大二选专业分流后，就基本空闲了下来，刚好可以进入课题组给自己充充电。 之前魏兴思之所以收不到大二的学生，纯粹是因为他刚回国没多久，在系里没什么名气，选择大二进组的科研积极分子自然找不到他的头上，可现在科研成果产出量非常大，自然就吸引到了不少人。 另外三个人，说实话差距并不大，都是计划本校读研的，绩点和英语成绩也都相近，而实验水平现在也看不出来明显的区别。 许秋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徐心洁更好一些。 主要也是考虑到她是大二的，从劳动力的角度来看，大二的学生优势很大，可以多被压榨一些时日。 除了特殊的体制内，以及医生、律师这些比较吃经验的行业，对于其他绝大多数的行业来说，年轻就是资本，就是优势。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技术迭代的非常快，就像计算机行业，不论是新老程序猿都要时刻学习前沿知识，不然就会被淘汰，越年轻，学习的能力就越高。 另一方面，年轻时的身体也更好，都是一枚枚崭新的螺丝钉，因此能承担更高强度的工作，996也压不垮，等到35岁左右，螺丝钉生锈了、滑牙了，公司换一个新的就是了。 有句话说的好，虽然没有人能够一直年轻，但总是有年轻人的嘛。 当然，这句话在当下还能勉强成立，在未来几十年后或许就不成立了。 因为现在生育率逐年下降，已经成为了一个大的社会问题，等再过几十年，可能就没有那么多年轻人了。 人们需要干到70、75岁再退休，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不是有一个“笑话”嘛。 某科研机构：“我们研制出一种药物，可以让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到160岁。” 社畜：“那我们岂不是要到150岁退休？” 某科研机构：“？？？” 长寿对于帝王来说，自然是极好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有人可能会说，我年轻的时候奋斗10年、20年或者30年，实现财富自由，不就可以享受之后的几十年，一百年了嘛。 那只能说太天真了，现在房贷为啥是30年，就是国家算准了一颗螺丝钉的有效使用时间是30年左右罢了。 20-25岁参加工作，55-60岁退休，是不是刚好30-40年。 如果寿命延长，房贷或者类似于房贷的某个东西，就需要一个人花100年的时间去承担。 对于大多数韭菜来说，总有一把镰刀可以割掉你，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不过，话说回来，工作对于一个人来说，本身也是很有意义的。 要是一直不用工作，一直享受的话，人或许也就废了。 很多被爆出来吸毒、乱交的富二代，根本原因就是不用工作，整天闲着没事情干，家里再给很多钱，那不只能出去找刺激嘛。 当然，“工作的意义”这种事情也不能深想，如果想的深远了，就又上升到了哲学的问题：“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回归到材一21八，许秋做出了决定：“我选择殷后浪和徐心洁。” 听到这个结果后，殷后浪和徐心洁立马变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而于娅和邓虎则有些情绪低落。 看样子他们在过来之前都是做过功课的，知道课题组里的大腿在哪里。 魏兴思点点头，看向四人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四名学生皆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一般学校里的本科生还是比较乖，比较听老师的话，毕竟都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有时候即使有异议也会被压抑下去，羞于表现出来。 这也是套路贷、校园贷曾经在高校盛行的一个原因。 不过，魔都综合大学倒是没听说因为校园贷而上新闻的学生。 魏兴思从冰箱中取出五盒蜂蜜柚子茶，分发出去：“那许秋你带他们几个参观一下实验室，顺带分配一下任务。” 许秋点头应下，招呼着殷后浪等人前往隔壁的216实验室。 现在课题组的人数扩容到13人，有些坐不下，好在本科生不是每天都会来，只能再搞点椅子，挤一挤，将就的坐了。 许秋开始为众人介绍：“这是我们在邯丹校区的实验室，稍微有些小，大家不要太过介意哈。这边主要是制备光伏器件的，在张疆那边还有一间有机合成实验室，现在学校不是要把理工科院系都搬迁到江弯嘛，那边我们分配了近150平的两间实验室，已经初步装修完成……” “有机太阳能电池制备过程，包括清洗基片、旋涂……” 介绍结束后，许秋将殷后浪交给邬胜男带，主要负责做有机合成。 一方面可以锻炼殷后浪的能力，让他多攒点合成经验，另一方面，有机合成确实比较缺人手，如果他努力干活的话，可以分配给他几个课题做做，出几篇si还是不难的。 邬胜男淡定的把殷后浪收下了。 说起来，博后学姐平时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很少见她有非常强烈的情绪表露。 另外一位徐心洁，许秋交给了韩嘉莹带，这也算是抱有一定的私心，想给学妹减减负担，而且徐心洁又是妹子，和学妹的性别也很配。 韩嘉莹和徐心洁两人很快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这让许秋不由感慨，女生还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啊。 许秋并没有打算自己培养这两位本科生，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同了，不需要亲自出手，就像现在一级管一级还是比较好的，比较省事，这又不是企业，要搞扁平化管理，层级递进反而更加有效。 另外的两位于娅和邓虎，则被分配给了吴菲菲那边。 吴菲菲现在已经博二，还有两年也要毕业，同时等段毕业后，还要负责钙钛矿和热电两个领域，这两个领域都需要找接班人。 孙沃看样子无法承担大任，两位大三的本校保研学生刚好合适，如果于娅和邓虎两人中能忽悠一个直博的学生就更好了。 ps：二月份，前五天一共加更了12+字，日均更新八500+，上个月的欠更肯定是还清了，求一波月票，下周找机会再爆发。 380 要想办法找点新活儿干了（求订阅） 周一，组会。 邬胜男和莫文琳两个人的两篇a文章，在一次大修后均成功被接受。 不过，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奖金拿。 邬胜男是因为她是博后，已经拿了每个月2的工资，相当于直接买断了所有的科研劳动产出，发文章属于分内之事，自然就没奖金了。 莫文琳是因为她发的文章算做龚远江那边的成果，魏兴思都不是第一通讯，自然不可能给她发钱 就是不知道龚远江那边有没有奖励莫文琳了，大概率是有的吧，毕竟是一篇a呢。 许秋坐在魏兴思旁边的位置，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表情，他看着邬胜男和莫文琳两人都挺淡定的，并没有因为奖金的事情而缩在角落里“嘤嘤嘤”。 四个本科生新成员，暂时没有加入组会的资格，因此这次组会还是之前的九人参与。 把本科生排除在组会外，这倒不是魏兴思这边的特例，也是绝大多数课题组的做法。 一方面，大多数老师对本科生的定位都是“过柱子”、“洗基片”、“投反应”的工具人。 另一方面，本科生比较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直接跑路，如果让他们参与了组会的话，就会有泄密的风险，而不似研究生，被导师把持着毕业的途径，自然不敢造次。 当然，如果导师认可了一名本科生，也会同意其参与组会，比如之前的许秋和韩嘉莹。 组会开始。 吴菲菲：“上周综述已经投出后，我确立了新的研究方向。我打算把基于苯乙胺（pea）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标准体系，其中的pea替换换为噻吩乙胺（ea），上周试着测试了ea体系的光源gia，结果还不错，由图像可以看出……” 许秋在旁边暗暗点头，吴菲菲这个思路比较“有机光伏”化，很有可能就是从有机光伏领域得到的灵感。因为在有机光伏领域中，用噻吩取代苯是一个非常常用的思路，经过这样的改进后，通常材料的性能不会变差，即使变差，也不会降低太多。 对于没有有机光伏基础，只研究钙钛矿体系的课题组来说，就很难想到这个思路。 总的来讲，吴菲菲的思路还是比较保守的，选择了一个大概率能发表文章的体系，没有去挑战太创新的方向。 段和吴菲菲合作的“钴纳米线掺杂pf热电材料”工作，主要数据到手，段已经开始整理文章。 许秋看段的样子，大概率是想要抓紧时间把这个工作“卖掉”，毕竟留给段的时间可不多了，估计他也不想临走前还拖着个小尾巴。 这段时间，各大公司、政府部门已经开始秋招，各种招聘、选调生的宣讲会几乎每天晚上都有。 因此，段现在每天晚上都不做实验，要么去听一听感兴趣的宣讲会，要么刷一刷学校的招牌信息网站，开始广投简历，试图找工作。 连带着陈婉清也有些急，跟着听了不少宣讲会。 虽然学姐现在算是有了蓝河那边的半个ffer，只要她想去基本上问题不大。 但谁不想找更好的工作呢，学姐也想着骑驴找马，试一试能不能有更好的机会，钱多事少的那种。 而且，大多数宣讲会都会赠送礼物，比如u盘、本子之类的小玩意，有时候遇到晚上六点的宣讲会，组里的人吃完饭后会组团一起去听。 孙沃起身汇报，这次的结果不错，因此他在汇报的时候底气比较足： “上周，试了试基于苯乙胺、正丁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标样体系，进行氯化铵添加剂、s溶剂退火的思路…… “其中，苯乙胺、正丁胺的体系的标样没有重复出来文献的数值，分别只有522和4八7…… “在经过氯化铵添加剂、s溶剂退火两步操作后，器件性能得以提升，分别达到了722和699…… “进行了光源gia表征，结果表明……” 魏兴思点点头：“不错，继续努力。” 虽然像苯乙胺、正丁胺这样的标样体系，国际上目前最高效率已经能做到超过15。 但不管怎么说，相较于孙沃之前做出来的0、001、05这样的结果，进步已经非常大了。 田晴：“上周测试了h22基准给体材料的两项激子性能，其中激子结合能约为2八0毫电子伏特，激子扩散距离约为137纳米，和传统的聚合物给体材料相当……” 这个结果在许秋的意料之中，再一次印证了非富勒烯体系的之所以nb，是因为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本身，而非与之匹配的给体材料。 田晴：“同时，许秋a文章的封面已经绘制完成。” 封面图片，许秋已经验收过了，还是熟悉的田晴式卡通画风格，非常的不错。 图片的主体是一个领奖台，ii、pb和pi这三种典型的有机光伏受体材料，以拟人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其中，ii被放在领奖台的中间，也就是冠军的位置，其分子两端的i基团就像是两只高举着的手臂，旁边亚军的位置是pb，一个带着侧链的胖乎乎的圆球，另一边季军的位置，是pi，一个长条状的分子。 这幅图片寓意着ii类型的非富勒烯材料的崛起。 虽然有踩二捧一的意味，但学术圈就是这样的，自己开发出来的材料自己都不敢说好，那别人就更加不会认可你。 何况，现在说的还是事实。 接下来，有机五人组开始汇报。 陈婉清iei-4l的工作，上周测试了光源的gia和r-s，目前数据基本补齐，目标期刊jas。 这次学姐换jas投了，主要是因为她投a一直被拒稿，也被拒出了火气。 明明自己的工作还是非常厉害的嘛，怎么就中不了呢？ 于是，学姐表示：“之前投的a就是最后一次投，不管你这次中不中，我都不会再投你这个期刊了，有本事你就再拒我一次。” 许秋的ii-4f的工作，现在数据已经完全补齐，他在组会上汇报了上周测试的光源数据，主要是r-s结果： “结果表明，这个体系的相纯度比较高，相对纯度在1:095……” “聚集相的相区尺度在30纳米左右……” “好，很好，”魏兴思称赞了一句，顿了顿又问道：“文章写的怎么样？” 许秋盘算了一下，答复道：“进度大概六成吧，顺利的话，这周应该能出稿。” 这篇《自然·能源》的草稿，许秋写的很认真，每句话都精心打磨过，因此写稿的速度比较慢，如果是换做其他文章，哪怕是a这种级别的unian文章，他花一周的时间基本上就能肝出来。 “慢点也好，慢工出细活。”魏兴思点点头。 韩嘉莹上周j2的工作投出，开始整理j3体系的工作，并着手撰写文章，目前进度为一成左右，也就是刚开了个头。 邬胜男上周“六合一”的工作投出，开始整理-ii体系的文章，目前进度三成左右，ii-体系依然在顺位排队中。 莫文琳上周补充完整了两个三元体系，h22:ii：iei和j1:ii:pi4-b4的数据，开始撰写文章。 值得一提的是，莫文琳同步进行的两个三元体系，从给、受材料上来看有些落后了。 比如h22，有升级版的h43，ii，也有升级版的i-4f，iei、j1也有对应的更优体系，不过她还是选择继续做了下去。 一方面，实验都已经完成了，这个时候换体系显然不合适。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现在两个体系发表之后，更优的材料可以继续发文章嘛，又不影响。 反正，这种文章就算自己不发，也会有同行发的，那倒不如便宜自己。 在听学姐、学妹她们汇报的时候，许秋也在暗自思忖： “等目前这波文章消化掉，ii的体系就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要想办法再给自己以及手下的四个妹子找点新的活儿干了。” 组会后，许秋主动留了下来：“魏老师，学校要求我们直博生必须进行教学实践，也就是要当一学期的助教或者助管，算做两学分……” 魏兴思当即说道：“那就来我的课上挂一个助教吧，今年我给本科生开的课和之前一样，《材料科学前沿讲座》，到时候周三上课的时候，你露个面，之后就不用来了，因为这课也没课堂作业，你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科研上。” “好的，”许秋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助教申请表：“这里需要签字。” 魏兴思爽快的将文件接过，并签上他的大名。 学校里研究生的教学实践，对科学硕士和博士生是强制性质的，专业硕士则不需要参与，具体分为助教和助管两种。 其中，助管是帮材料系行政机构的老师们办事，比如在系办公室里帮忙打印文件、整理文件之类的，基本每周都得去一两趟，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没有划水摸鱼的机会，就比较辛苦，所以选择这个的学生不多。 大多数都是选择助教。 助教一般都是找自己的导师挂名，学校会发四个月的补助，之前几年都是不进行区分，所有类型的助教都是每个月1500，现在降价了，除了《大学物理》、《数学分析》之类的大课助教，也就是涉及到批改作业、讲习题课的助教意外，其他助教的补助都减半，只有一个月750。 这个降价也没毛病，因为许秋本科时也上过不少课，大多数的助教都是开学的时候能见到一面，然后期末考试监考的时候再见一面，其他时候都不会出现的。 当然，很多课程客观上也确实不太需要助教这个岗位，比如一些只有三五个人选修的课程，搞个助教来难道在下面听课充数用嘛。 381 怎么办呢，要不要改改数据？（求订阅） 周三，许秋在魏兴思的《材料科学前沿讲座》课程上露了一面。 他和学生们打了声招呼后，就找了教室的一个角落坐下，打开电脑，继续撰写自己的文章。 这个课程的上课人数不多，只有寥寥七个人。 原因也很简单，《材料科学前沿讲座》是全英文的，从课件到授课都是用英文进行的，定位则是专业选修课。 哪怕是魔都综合大学，也很少有学生会主动选择英文授课的专业选修课。 一方面，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好的英文基础，读、写的话还好一些，而听、说是大多数人的短板，毕竟英文不是第一官方语言，基本只有上英语课才会涉及到英文的听和说； 另一方面，就算英文的基础比较好，也完全可以听文授课的选修课程嘛，没必要强行给自己增加难度。 选修魏兴思课程的学生，大多都是计划国外读研的学生，修读个全英文课程也算是提前适应一下。 另外，魏兴思在民间gpal中显示是一个“b+无限”的老师，这也为他吸引了少部分的学生。 其实最开始，魏老师是按照他在漂亮国时被给分的习惯，即按照真实的成绩打分，后来被吴菲菲给劝了回去，选择了入乡随俗，变为了b+无限。 本来全英文课程就不容易被学生选，给分如果还差的话，就更没有学生来了。 而一旦一门课程的选课人数低于3人，那么这门课就有可能会被学校教务处强制取消。 每个老师每年都有一定的强制授课时间要求，要是课程被取消了，就需要开设新的课程，开设新的课程，就意味着要面临准备新的课件等一系列麻烦的事情。 晚上，材料系的新生再次齐聚在第三教学楼320八教室里，听老教授王少先进行“学术规范教育”的课程。 这门课程，简单来说就是为同学们科普什么是“学术不端”，什么是“学术不当”。 同样是院系领导旁听，辅导员掠阵，班长负责签到，许秋身旁坐着孙沃和莫文琳两位哼哈大将。 这次没有pp，王少先拿着演讲稿，拖着长调： “学术不端行为是指违反学术规范、学术道德的行为，国际上一般用来指捏造数据、篡改数据和剽窃三种行为。” “首先是伪造，包括伪造数据、资料或结果，并予以记录或报道……” “其次是篡改，包括在科研材料、设备或过程中作假，或者篡改、遗漏资料或结果，使科研记录不能准确地反映研究……” “最后是剽窃，包括窃取他人的思想、方法、成果或文字而未给他人贡献以足够的说明……” “尽管学术不端行为还有若干新的变种，如一稿多投、侵占学术成果、伪造学术履历等行为，但最主要最恶劣的有上述三种。” 台下的学生们听的昏昏欲睡，一方面是王少先催眠般的语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是硕士新生，才刚刚踏入科研这条路，对于这种“大道理”心里其实都大概明白。 因此，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以为然：“我怎么可能去故意伪造、篡改或剽窃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都还是萌新嘛，没有到考验他们的时候。 假如已经在科研道路上走过一段时间，就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某魏姓课题组的许某，今年连发了n篇a、n级别的顶刊……” “25岁的曹某，这都已经发表5篇《自然》了……” “同寝室的韩某，拿了国奖，有2块呢，我就只有一个基础的校级二等奖，才2100块……” 这时，他们或许就会转念一想：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连个si三区都发不了，要不要改改数据？ 抑或者是这样的情况： 2八岁的张某，就已经直接博导教授了，我35岁了连个副教授都评不上…… 怎么办呢，要不要改改数据？ 如果上面几种都是因为眼红或者贪欲诱导的，那下面这种情况： 博士四年级，已经延毕了一年，现在一篇si三区文章都没有，再这样下去，第五年还是没文章，就要被退学了…… 这种情况，这个博士生有可能是划水了四年，也有可能是努力过但客观上能力不足，就是出不了成果； 还有可能是运气不好，各种出意外，比如极端一点的，跟一个博导，那个博导就出事，然后四年换了四个导师，换了四个研究方向，都是做到一半就被迫放弃，自然没有成果产出。 当然，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博士生该怎么选择，要不要改改数据？ 如果站在外人的角度，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不要改数据，怎么能改数据呢，我们要坚持……，弘扬……，抵制学术不端行为，维护学术圈的纯净…… 但如果是当事人呢？ 试想一下，博士如果毕不了业，直接被清退的话，既没有应届生的身份，又没有工作经验，还浪费了五年的时间，与社会脱钩八年以上，而且人都已经30+了，如果研究的方向还是类似于有机光伏这类，短时间无法应用的“前沿科学”，那么基本上只能转行，转行也很难到太前沿的领域，读了24年的书，出来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能在企业用工考虑上，还不如一个本科生，那么大概只能从事低门槛的行业，比如写写啥的…… 最关键的是，30岁了，周围的人大概率都已经在魔都扎根了，房贷快还清，娃都生了俩，想想自己，就觉得怎一个惨字了得…… 很多时候不怕自己混的不好，怕的是周围的人混的都好，就自己不好。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 这种情况下，选择改改数据，发si毕业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王少先继续讲述： “还有一些行为是介于学术诚信和学术不端之间的，这些处于灰色地带的就是学术不当行为，例如滥用同行评审特权、有损研究对象利益并对其隐瞒、有悖伦理道德的实验、故意忽略研究的负面结果等等。” “我们魔都综合大学在学术规范（试行）中，就明确规范了不当科研行为的表现。” “例如：不当使用科研信息，未经授权，将在审阅稿件、项目申请书等文件时获取的信息、他人未公开作品或研究计划等发表、透露给第三方或为己所用；” “不如实披露自己所发表的学术科研成果已知的瑕疵、缺陷或副作用；” “夸大有关学术成果的意义和作用；不当使用数据。” “此外，还包括不当署名和非故意而导致的一稿多投和重复发表等。” 许秋在下面感慨万千：“这学术不当的打击面可有点太广了……” 如果细究下来，保守估计至少有三成以上，甚至五成以上的科研人员都有过学术不当的行为。 “不当使用科研信息……”这个相对来说不是普遍现象，但还有不少先例的，这也是为什么各大课题组会防本科生、联合培养生，不让他们参加组会的原因。 “不如实披露……”这基本上是业界默认的潜规则，自己的工作在发表出去以后，肯定是要吹一吹的，突出优点淡化缺点，这是常规操作。 就比如，有机光伏领域的器件稳定性差，尤其是富勒烯领域的体系，测试出来的效率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长时间多次扫描，或者隔几天再测试的话效率就会在最高值的基础上损失10-30，头一天是10，过几天就是八的效率，非常的正常。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缺点，包括效率低、稳定性差、不能涂厚膜、旋涂溶剂不环保、不能制备大尺寸器件等等，但多数研究者都不会在文章中把这些缺点全部说出来，哪怕是在引言部分，可能也只会对这些缺点进行针对性的提及。 这显然就属于“不如实披露”嘛。 “夸大有关学术成果的意义和作用”同“不如实披露……”类似，也算是业界默认的潜规则。 大多数科研方向都是短时间没什么应用价值的，但你翻翻文献，看看别人的展望部分，就会让你感觉这个领域，马上就要起飞了的样子。 还拿有机光伏为例，很多文献都会在引言部分提一句“有机光伏的一大优点是便宜巴拉巴拉……”。 但其实呢，除了早期的p3h、富勒烯-60这样的给体、受体材料以外，现在发展下来，给体、受体材料的分子结构都越来越复杂。 比如pe10，pe11，分子上面都有氟原子连接，合成难度、成本比p3h要高出太多，另外新的非富勒烯衍生物ii的合成，也有五六步，如果是性能更好的i-4f，合成步骤就要接近十步，效率确实提升了，但材料成本也是蹭蹭的往上飞。 最后算下来，现在有机光伏的成本，可能比商业化的无机硅电池的都要高几十、上百倍。 因此，哪怕未来有机光伏电池效率、稳定性问题都解决了，成本还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除非能够设计出简单高效的材料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一堆人执着于效率低下的p3h体系，就是因为它的分子结构足够简单，价格足够便宜。 “不当使用数据”这一点，也不算少见。 大多数的复杂数据拟合，都是有主观因素在里面的，人会下意识的或者故意的让数据结果变得更加符合自己的结论。 就比如rpl，得到的一根测试曲线，进行数据分析时，到底是单指数拟合、双指数拟合、三指数拟合抑或者是四指数拟合呢？ 常用的做法，就是挨个尝试一遍，哪个结果有利于分析，那就用哪种。 这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不当使用数据”了，因为不够客观嘛。 最后“不当署名”这一点，也有不少例子。 比如，导师抢学生一作的，送si文章的，还有买卖si文章的，拿si文章当聘礼的…… 包括之前硕士生导师帮难以毕业的硕士生写毕业论文，其实也是“不当署名”，因为成果是导师的嘛，却写了学生的名字。 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后，王少先继续说道：“这里，我引用朱邦院士的观点：我们要大力提倡负责任的科研行为；旗帜鲜明地反对和打击科研不端行为，实施“一票否决”；要从教育入手，批评科研不当行为。” 许秋觉得这个观点还算合理，现在学术不端问题还有一大批清理不干净的，如果把学术不当也给一刀切的话，估计学术圈会一下子天下大乱。 有病就得治，但要先治大病，放着癌症不治，先去治感冒那就本末倒置了。 王少先接着引用：“朱邦用两个‘史无前例’来形容当前学术圈的状况。” “一是随着整个社会道德水准的滑坡，急功近利盛行以及某个时代中长大的一代人成为学界领导人和中坚，我国科研诚信问题涉及面之广及其严重程度史无前例；二是随着国家科技投入的增加和互联网的普及，社会各界对科研诚信问题的关注度史无前例。” “为何能产生学术不端？朱邦认为既有不良学术环境的原因，也有个人责任。不良环境包括：按论文数给奖金；按论文所发表的杂志影响因子评奖；发表论文数量与学生毕业或教师升职聘任挂钩；举报后单位仍疏于查处或包庇。” “在个人责任上，学术不端行为的主因还是研究者自身的道德缼欠，因为任何制度设计都不可避免地有漏洞，不能以此为自己失足辩护。” 许秋觉得客观上不良环境确实存在，尤其是现在学术圈“以帽子论高下，以si论长短”的现状，是有很大的问题，但其实这就和高考一样，饱受诟病但一直坚持。 因如果为不拿这些可以量化的东西来评估一个人的科研成果的话，难道全靠专家的一口嘴来评价吗，那估计多半会更加混乱。 而且还会加剧“学阀”的发展，你行不行，全靠我一张嘴说的算嘛。 有些时候，很多制度确实存在问题，但却也客观上无法取代，因为凡事有利有弊，选择其他制度，可能副作用更大…… “最后，我希望各位同学能够坚守本心……”王少先收尾，说了一堆鸡汤后，辅导员鲍伟接话：“听完王少先教授的两次课，大家想必有了很多收获，那么我们每个人写一份2000字的，关于实验室安全和学术规范教育的思想感言吧，国庆后上交。” 学生们当场…… 382 下一篇就投《自然》吧（求订阅） 周五上午，许秋j2:ii-4f体系，《自然·能源》的文章初稿诞生，一共有七大亮点： 首先，最亮眼的自然是器件效率，最高达到了1333，第三方ni检测结果为132，这标志着有机光伏领域从常年的“12时代”跨越到“超12时代”。 第二，制备了大面积器件，即1平方厘米遮挡板下的效率数据，达到了1024，本来许秋设计的i图案是2平方厘米，可以不用遮挡板测1平方厘米的，但2平方厘米下的这个数据只有八73，没有超过10，数据不太好看，许秋就选择了1平方厘米破10的数据。 第三，制备了厚膜器件，300纳米厚的器件，效率可达1042，500纳米厚的器件，效率仍然可达635，大多数有机光伏体系做到500纳米厚，器件的效率直接清零了，表现出来的就是断路现象。 第四，提出了一套理论解释：相对于ii结构，ii-4f体系发生了侧链改变（分子结构设计）→分子间位阻减小（f结果）→有效层中受体分子排布变得紧密（gia结果）→电子迁移率提高（eli、f、sl结果）→能量损失降低，开路电压提高（j-曲线结果）。 第五，提出了另一套理论解释：相对于ii结构，ii-4f引入了氟原子（分子结构设计）→分子内的相互作用增强（根据早期其他研究者提出的理论）→受体材料的h/能级变深、光吸收红移（、u-is结果）→短路电流提高、开路电压提高（j-曲线结果）。 第六，类似学妹之前h43:i-4f体系，j2:ii-4f体系给受体之间的h能级差同样比较小，仅为016电子伏特（结果），也表现出优异的电荷输运性能（pl、rpl、as结果），理论解释为ii-4f材料具有低的激子结合能。 第七，针对大面积、厚膜器件效率均破10的现象，同样给出了可能的理论解释，即ii-4f材料的激子扩散距离很高，r-s结果表明聚集相的尺度达到30纳米以上，比传统富勒烯体系更大，进一步提供了佐证。 一番盘点下来，十几种表征测试，大多都串联了起来，只有e和af这样的电子显微镜数据没什么用，因为确实拍出来的图像就是白花花的一片，啥也看不出来。 于是，这两项表征，许秋在文章中稍微提了一句通用的话术，大概意思差不多是“结果表明，有效层的形貌不错”，然后就把数据丢到了支持信息中。 下午，许秋带着经由课题组里的每个作者阅读、修改过后的文章草稿，前往21八。 魏兴思笑容满面，接过许秋递来的u盘，说道：“来了啊，文章给其他人都看过了？” “嗯，都改过一遍了。”许秋点点头。 “好，我来看看。”魏兴思光盯着电脑屏幕，大脑飞速运转，时而点评几句。 “嗯，标题没问题，突出了高效率、大面积、厚膜这三个亮点。” 虽然一篇文章的亮点可能有很多个，但在标题上不可能全部都写出来，那样就显得太过于臃肿了，因此，许秋就把最核心的三个亮点放在了标题上。 “作者……也没问题。” 这次的文章作者，有长长的一排，共计十位，分为三个工作单位： 其中，一作许秋，二作韩嘉莹，三作田晴，四作邬胜男，五作莫文琳，六作陈婉清，七作龚远江，八作冯盛东挂通讯，九作?nu，十作魏兴思挂通讯。 考虑到这篇工作田晴和韩嘉莹的贡献都很高，前者负责了四项机理的测试，并且还优化了文章的图片，后者负责大多数的基础表征测试，以及器件的制备与测试，为了公平起见，许秋让她们两个猜拳，以三局两胜的方式决定文章二作的归属。 最终，学妹以二连胜的成绩喜提二作。 而龚远江、?nu两位教授对这篇工作没太大的什么贡献，属于挂个名的类型，自然就没有挂通讯，就像之前魏兴思在漂亮国nrel研究时蹭到的几篇《自然》大子刊，差不多就是这样类似的情况。 看完标题和作者后，便是摘要部分。 魏兴思一口气把摘要读了下来，全程没有卡壳，给他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几乎没有什么找到什么可以修改的地方。 他不禁在想，如果什么地方都不改的话，我这个通讯作者岂不是没有一点作为，这样可不行。 于是，许秋就看到魏老师把摘要中的“iae（表明）”改成了“reeal（揭示）”…… 魏兴思又改了几个同义词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继续阅读文章的正文部分。 平常许秋、魏兴思看文献的话，一目十行，只浏览关键信息，可能三分钟、五分钟就能读完一篇，但是现在自己改自己的文章，一篇arile格式的文章，完整阅读完5000+的词汇，没个半小时、一小时根本下不来。 好在，许秋现在写文章的功力已经不似之前刚进入课题组的时候了，已经基本上达到了魏兴思的水平，因此基本不会犯比较初级的语法、时态问题，文章修改起来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两个小时后，魏兴思完整的阅读了两遍文章，包括小标题、每张图片的图注、支持信息，甚至参考文献、作者贡献说明等部分都没有放过。 魏老师放开鼠标键盘，活动了一下颈椎，然后放松的往身后的靠背上一趟，说道：“非常好，我们把它投掉吧，希望可以中一篇《自然·能源》。” 随后，两人转移阵地到办公室大电脑，开始繁琐的投稿流程：复制粘贴标题、摘要、erleer、关键词，填写每位作者的详细信息，填写建议审稿人的详细信息，填写ban掉的审稿人的详细信息，上传正文、原始数据、支持信息等文件…… 许秋站在旁边，看到魏老师在操作的时候手都是有些抖的，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不过，症状并不是很明显，大概是帕金森早期？ 投稿过程是麻烦了些，但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半小时后，魏兴思按下“提交”按钮，看到标志投稿成功的“稿件飞走了”的动画出现，他长呼一口气，说道：“晚上课题组成员出去吃个饭吧，把那几个本科生也叫上，我就不过去了。” “好的。”许秋点头应下。 其实就算魏老师不说，许秋也打算今晚组织一波聚餐，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写文章，虽然没怎么做实验，但其实还是蛮累的，现在终于忙完了，自然想犒劳一下自己。 许秋回到216的时候，大约是下午四点半。 他将晚上六点聚餐的消息在课题组群聊里发了出去，然后看了看众人的情况。 办公桌前，陈婉清在撰写文章，段在浏览着招聘信息，莫文琳在认真看文献，田晴在玩手机，似乎在和人聊着天； 里间实验室里，韩嘉莹带着徐心洁，在实验室里测试器件，吴菲菲带着于娅，学习着钙钛矿溶液的配制； 另外，邬胜男带着殷后浪在张疆做合成实验，现在准备返回邯丹校区； 邓虎今天有事，没来实验室，不过他表示晚上聚餐会准时到达。 总体来看，这批新入门的本科生“质量”还是比较好的，积极性很高。 晚上五点半，实验室的众人集结起来，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许秋提前预定好的饭店“天辣”，这个饭店之前去过一次，常规川菜，价格还算比较实惠。 主要是因为这次人有点多，要是吃火锅之类的，13个人估计一顿饭得上2000，点菜的话，可以多上几盆米饭，大家一起来干饭。 十三个人围坐在一个大桌前，点好菜，控制菜品总价在千元之内，然后又要了一瓶2升的果粒橙和2升的七喜。 新来的两个本科生殷后浪和邓虎比较会来事儿，起身给每个人各倒了一杯饮料。 田晴首先举杯，说道：“我们一起来碰一杯，恭喜许秋喜提一篇《自然·能源》。” 许秋忙摆摆手：“文章才刚刚投出去，怎么……” 段打断道：“依我看，许秋你这篇文章肯定能中，要是中不了，那也是《自然·能源》的损失。” 陈婉清起哄道：“学弟，我也算是你半个师傅了吧，四舍五入一下，这篇文章就相当于我发表的啦，嚯嚯嚯……” 吴菲菲半开玩笑：“许秋，有没有兴趣转行，过来做一做钙钛矿呢，这边机会更多哦。” 韩嘉莹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师兄，我相信这篇《自然·能源》只是你的起点，而不是终点，下次必将斩获ns主刊~” 莫文琳附和：“我觉得嘉莹说的很有道理呀，下一篇就投《自然》吧。” 邬胜男认真分析：“许秋，你的文章我觉得语言上写的非常的好，逻辑也通顺，亮点也很多，如果我是审稿人，肯定让你过的。” 孙沃简单粗暴：“必中！” 殷后浪文质彬彬：“预祝师兄的文章顺利发表。” 邓虎操着东北口音：“许秋师兄，文章绝对中。” 徐心洁轻笑：“恭喜师兄~” 于娅似乎有些害羞，也顺着说了一句：“恭喜师兄。” 听着其他小伙伴们或正经或不正经的祝福语，许秋还挺感动的，于是，他大手一挥，喊来服务员又加了三个大菜。 383 300万重点项目与“杰青”（求订阅） 周日，在《自然·能源》文章投出后，许秋手中的工作暂时清零。 虽然接下来他的工作思路还是比较明确的，但人一闲下来就想偷懒。 许秋也不例外，他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起点网页，筛选了一下“200万字以上”的小说，打算找一本对眼缘的书随意看看。 许秋看小说有个习惯，基本只盯着字数200+的，然后一次性看完，也不追更，不管有没有结局，对他来说那都不重要。 而且，他看的也快，巅峰速度全速浏览的话，一天差不多就能看200字以上。 以至于许秋大一刚接触，只花费了一年不到的时间，总阅读字数就已经过亿。 当然，这种阅读速度，基本上就是看一本忘一本，记不住什么剧情。 比如，现在他只能依稀的记住什么“学之力，三段！”。 就在这时，熟悉的bg响起，魏兴思出现在216的门口。 许秋默默x掉网页，内心叹了口气，抬头和魏老师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眼神。 魏兴思：“我来了，你懂得。” 许秋：“你来了，我懂了。” 看来新的活儿又来了，只是这次要干啥呢？ 嘛，等下就知道了。 魏兴思招了招手，说道：“许秋，邬胜男，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三人进入21八房间，魏兴思在办公桌前坐下，说道：“还有三个月就要年底了，叫你们过来，主要是说一下项目申请的事情，之前许秋你和吴菲菲写的那个中瑞s算是小项目，这回我们要申请两个大项目。” 魏兴思情绪高涨，解释道：“其中一个是杰青基金，你们也知道，我现在还有几年就要满45周岁了，到时候就无法再申请‘杰青’或者‘长江’了。刚好今年因为许秋的缘故，我们组里的成果非常多，所以我经过考虑之后，打算冲击一下‘杰青’。” 对于这个消息许秋并感到不意外，之前他就听到魏老师和冯盛东聊起过这件事情，邬胜男也是淡定的点点头。 魏兴思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沙棘汁，递给许秋和邬胜男，随后继续说道： “刚才我和龚远江打电话聊了聊，他既是‘长江’又是‘杰青’，对这方面的申请比较有经验。 “他告诉我杰青项目的申请和普通的面上项目不太一样，杰青基金的评选更看重的是过去已有的工作积累，对于拟开展的研究工作不宜介绍得太具体，只要大方向没有问题，有一定新颖性和创新之处就可以了。 “太具体有时候反而会被人挑出毛病，在获得杰青资助后，完全可以自由探索，如果把自己限制得太死了，以后检查中碰到‘死心眼’的，解释起来会比较啰嗦。 “大体就是这样的情况，申报日期截止时间是明年的三月初，我打算让邬胜男你来主笔，许秋你负责把握大方向，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没问题。”邬胜男当即回应道，对于帮老板写本质这种事情，作为一个拿工资的博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以。”许秋也回了一句，对他来说，现在就是学生的身份，能学到东西就是好的。 之后要走科研的道路的话，肯定也会遇到申请基金的事情，现在帮魏兴思写，就是给自己攒经验，到时候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毕竟，现在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工作做得再出彩，没办法展现给别人，那也是零。 因为别人在评审的时候，不可能全部都是同一领域的研究者，总会有一半左右的其他领域研究者，怎么把项目写的让其他领域的人也能看懂，也能觉得非常nb，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 当然，话说回来，一力可以破万法。 如果在历史研究成果中挂上十几篇以一作或者通讯作者身份发表过的ns、《自然》大子刊，就算是外行，也都能看懂，这是大佬。 许秋拧开了玻璃瓶装沙棘汁的盖子，呷了一口，感觉沙棘汁的味道有些怪怪的，酸甜酸甜，和其他常见的果汁都不太一样。 这时，魏兴思的声音再次传来： “另外一个项目是重点项目，关于非富勒烯受体的，最早是徐正宏向学部提的建议，主要是因为他们ibr体系取得突破了，效率做到了11。 “后来经过同行评议，筛选，学部审核，现在已经正式确认了这个方向，指南刚刚下来没多久，一共有两个名额，这个项目的申请截止时间和杰青项目差不多，也在明年的三月份。 “重点项目是五年一共300万直接经费资助，资助力度非常大，我怕我们组单独申请的话吃不下，因此打算和龚远江他们那边合作，如果能申请到的话，经费他们分大约100万，我们分大约200万。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普通的面上项目是不需要现场答辩的，只需要同行评审通过即可，而重点项目和杰青项目在同行评阅过后，都还需要进行现场答辩。 “这样的话，如果两项申请都能中的话，就需要连续答辩两场，压力比较大，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魏兴思说到这里，笑了笑继续说道： “另外，重点项目如果是多方协同申请的话，必须要有各自的分工，也就是说多方之间研究的内容不能重叠，必须有所互补。 “考虑到这一点，我和龚远江简单讨论了一下，他们做小分子给体材料的底子还不错，刚刚不是还发了一篇a嘛。 “因此这个重点项目的申请，就让他们负责小分子给体材料的开发，我们负责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开发，以及聚合物给体材料的开发，这样刚好三个并列的研究方向。 “嗯……这个项目我暂时亲自负责吧，等下许秋我们讨论一下。” “好的。”许秋点头应下，其实他平常和魏兴思在学术上的交流也并不少。 比如，新出来的有机光伏相关文献，魏兴思在看过一遍后，会打印出来拿给许秋，然后许秋再分发给手下的四个妹子，同时自己找魏老师进行讨论，聊一聊最近其他的同行都在干什么，接下来计划做什么，近期几个妹子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划水。 魏兴思偶尔还是能够提出一定独到见解的，包括激子扩散距离的测试，其实许秋是受到魏老师启发的。 毕竟魏兴思的近十年有机光伏的研究不是白干的，“青千”的帽子也不是混来的，而是实打实有一定科研水平的，至少能超过国内90的教授。 之所以魏兴思看起来做的事情很少，基本上“没什么声音”，组里有机光伏领域基本完全放权给了许秋，那是因为他毕竟不是一线科研人员。 当许秋提出的想法可行，且确实能够做出成果的时候，他自然没有必要强行去把许秋正在做的实验给改掉。 这个时候，默默的提供支持，为许秋扫除科研过程中外部的障碍，比如材料、仪器、经费等等，才是一个导师应该做的事情。 有时候，无为就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强行插手，反而做了多余的事情，成为了外行指导内行。 魏兴思又从冰箱取出一瓶沙棘汁，拧开盖子，呷了一口，说道：“嘶，怎么是这个味道，第一次买这玩意……” 他默默的把瓶盖重新旋紧，起身去烧水泡茶，同时说道：“等下把剩下的几瓶沙棘汁，拿去给课题组其他人分了吧，我们先来讨论一下杰青基金的事情把，许秋你有什么想法？” 许秋考虑片刻，说道：“之后我主要有两个研究思路，一个是对ii体系中央的单元，也就是类i单元进行大幅度的修改，包括引入氮原子、将侧链改至sp2杂化碳原子上等等；另外一个思路是制备叠层器件……我觉得杰青基金的话，还是写叠层器件吧。” “哦？具体说说。”魏兴思来了兴趣。 “叠层的话，还是三个方向，”许秋详细解释道： “近红外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开发，半透明器件的制备，以及叠层器件的制备，三个方向刚好是层层递进的关系。” “具体来说，合成方面的话，可以直接让邬胜男把她之前构思的4i、ihi等材料拿出来。” “接着，进一步进行半透明器件的开发，可以使用银纳米线、薄层金属电极作为器件电极材料，半透明器件目前做的人不多，因为传统都是富勒烯的体系，很少搭配近红外的给体材料，没有做半透明的必要。” “最后，我们充分考虑光吸收互补，制备叠层器件，定个小目标，效率突破15！” 这一声“15”的口号，许秋喊的非常的响亮。 “不错，不错，”魏兴思也被许秋的气势给鼓舞了，赞不绝口。 随后，他朝邬胜男说道：“你就按照许秋的思路，先把项目的初稿写出来，也不用太急，一月份之前完成就好，我们寒假之前把它改好，等开学后直接投掉。” “好的。”邬胜男应和下来，魏兴思继续问道：“关于重点项目呢，许秋你有什么具体的思路吗？” “嗯……”许秋想了想，说道：“如果要博取比较大的亮点，现在能想到就是氮原子的引入，不论是给体还是受体，都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开发新的结构单元，问题就是合成难度可能比较高；如果要求稳的话，那么就还是基于现在的结构进行改性嘛，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但是仔细挖掘下去，总是能找到一些方向的。” 魏兴思陷入了沉思，最终决定：“暂时按照氮原子引入的思路吧，具体的话，我再考虑考虑。” “行。”许秋没什么意见，反正项目最终也是以魏兴思的名义进行申请，他现在的身份算是智囊。 讨论完毕，许秋和邬胜男提着剩下的几瓶沙棘汁，返回216。 其实，许秋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分到一个项目的主笔呢，结果自己这回似乎要打酱油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他是更希望把时间花费在实验上的，但现实中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很难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科研上。 项目申请就是每个科研工作者都要面临的事情，因为没有项目就没有经费，没有经费还研究个锤子…… 除此之外，硕士生、博士生都要上课，还要处理学校的一堆事情； 到了博士后可能没有学校事务这方面的问题，但大概率要帮老板写各种基金、项目的申请，做实验的时间也不多； 等评上了讲师、副教授、教授之后，又要上课，同样也要处理学校的一堆事情，而且可能事情还会变得更多，比如要参加学术会议，参加学生答辩，参加院系会议之类的。 384 一千块一天，正常价（求订阅） 九月二十七号，周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开学后的第四周，还有几天马上就要到国庆假期了。 说起来，九月份的还有个中秋节，也是法定的节假日，不过对于很多数课题组来说，除了国庆、劳动节、寒假和暑假外，其他时候的法定假期都是不存在的，或者只象征性的给半天假。 因为法定假期是劳动法规定的，而研究生和导师之间并没有劳动雇佣关系，如果想投诉的话，或许可以和教育厅投诉？ 这样来看，现在高校比企业还要夸张，毕竟企业加班、节假日加班的话，一般还是会给加班费用的，而高校做科研的学生，补贴是不可能补贴的。 主要还是人多加扩招，卷就完事了。 不过，未来或许会有所不同。 最近不是刚刚开始放开二胎嘛，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用处，新生人口下降的趋势不改。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或许再过十几年，种花家每年新增人口就达到负增长也说不定，然后就会进入超级老龄化社会。 到那个时候，国内会不会继续卷，就不清楚了。 可能会走霓虹国的老路吧，老人延迟退休到65、70岁，年轻人不卷，但也不奋斗了。 众人齐聚21八房间。 魏兴思环视了一圈，首先询问道：“组里新来的几个本科生，上周表现的怎么样？” 吴菲菲回应道：“于娅和邓虎都还不错，她们上周来了四个半天，我在教她们清洗基片、手套箱的使用和溶液配制。” 魏兴思“嗯”了一声，又看向许秋。 许秋：“我把殷后浪交给邬胜男带着做有机合成去了，徐心洁交给韩嘉莹带着做器件，她们反馈过来的情况也都不错，但因为都是大二的学生，所以来这边的频次稍微少一些。” “行，”魏兴思点点头：“再考察一段时间吧，要是都表现不错的话，就让他们参加组会，21八这边地方小也不是问题，到时候组会我们可以到三楼会议室开。另外，于娅和邓虎，她们两个人都是大三的，吴菲菲你看能不能让他们一个直博，一个读硕士，当然这个暂时不急，保研是下学期的事情。” 顿了顿，魏兴思继续说道：“对了，许秋，江弯装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秋：“基本装修完成了，通风橱老王上周让我过去验收，但我上周一直在写文章没有空过去，等下午我过去看一看吧。” 魏兴思：“嗯，顺带看看现在其他课题组的进度，要是都不打算往江弯搬的话，我们也不用忙着搬，可以考虑拖到寒假甚至明年暑假，因为手套箱需要返厂，还要停实验，重新调试，比较麻烦。” 许秋：“好的。” 魏兴思：“组会开始吧。” 吴菲菲：“上周测试了基于噻吩乙胺（ea）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体系，尝试了五种不同n值的体系，1，2，3，4，5，其中n值为4的时候，器件效率最高，做到了八八八……” 说完，她切换了一张pp，话锋一转：“不过目前滞回现象比较严重，这是正向扫描的结果，效率八八八，而反向扫描的结果只有467，可能还需要优化一下加工工艺……” 魏兴思问道：“现在国际上苯乙胺（pea）体系的最高效率多少，14吗？” 吴菲菲点点头：“没错，最高1412，是漂亮国ark课题组的结果。” 魏兴思思索片刻，说道：“滞回现象你先不要管，努努力先把效率做到10以上吧，这个体系也让瑞典冯盛东那边测测as，和他们合作，这是我们比较大的一个优势。” 看到这个结果，许秋不由暗自感慨： 吴菲菲出手是稳啊，孙沃搞了一个多月，破个1都难，最后还是改为用标准体系，才把性能突破到7。 而吴菲菲一出手，才一个星期时间，初次尝试一个新体系，效率就接近9了。 虽然两人研究的体系不同，但也很能说明问题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很大。” 段继续整理着“钴纳米线掺杂pf基体热电材料”的工作，进度三成左右。 现在他每周工作的时间比较短，所以文章写的也比较慢。 魏兴思并不在意，他平常去课题组巡查的时候，看到段在逛招聘网站，也都不会去管。 有些课题组导的师对于临近毕业的学生，反而压榨的狠，想把最后一点点油水也给榨出来； 而有些导师则认为学生都快毕业了，就不要折腾对方了，好歹也完成了毕业目标，大家好聚好散嘛，日后还能做个朋友。 魏兴思就属于后者，ph是ph了一些，但只要达成了他设置的二倍于学校要求的毕业目标，那一切都好说。 孙沃：“上周继续尝试了基于苯乙胺、正丁胺有机间隔层的标准体系，在经过氯化铵添加剂、s溶剂退火两步操作后，器件性能进一步提升至八17和八29，上上周的结果分别是722和699。” 魏兴思思索片刻，提了一些建议： “首先，器件要继续做，尝试把效率做到10以上，现在别人标样已经达到14、15了，我们怎么也得做到10才能拿的出手。另外，这个体系也可以拍一拍e、af的图片，用电镜看已下形态学上，经过几种处理方法处理过后，有没有什么独特的现象出来。既然效率方面没什么亮点，体系也是别人发表过的体系，我们就要试图从其他方面找亮点，这样才能把你的文章给卖出去。” 孙沃：“好的，好的。” 许秋觉得这时候的魏老师有些导师的样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放眼整个课题组，现在好像魏老师也就孙沃可以多指点指点了。 吴菲菲是组里科研水平仅次于许秋的，段、陈婉清马上毕业，有机光伏领域的几个人有许秋帮忙看着。 田晴虽然划水，但是实力也不差，硕士入学一年多就发表了影响因子40+的hesre期刊，外加三篇si一二区的文章。 唯独孙沃是被剩下的那个特殊成员。 田晴：“上周测试了陈婉清iei材料的激子结合能与激子扩散距离，数据和ii体系相仿，同样是激子结合能约为100毫电子伏特，激子扩散距离约为15纳米，具体数据……” 田晴：“这个结果表明，非富勒烯受体分子从aa结构升级到aππa的结构，并不会对这两项激子数据造成太大的影响，可能原因是中间夹着的两个π单元，可以认为是中央单元延伸出去的部分，也即ππ结构可以认定为一个大的单元……” 这些结果是许秋和田晴一起讨论出来的，主要出力的当然还是许秋。 毕竟田晴不是有机合成出身的，她对于分子结构的了解并不多，拿到结果也不太会从分子结构方面进行分析，有点像个假的材料化学专业的学生。 而到了许秋现在的级别，组会上讲不讲，讲什么内容都已经不重要了，不如把这些结论分给其他小伙伴讲，还能让魏老师感觉她们工作量大，思考量大。 有机光伏五人组开始汇报。 陈婉清iei-4l体系的jas文章，进度达到了八成。 现在，学姐每周除了写文章以外，还要写毕业论文，还要听宣讲会。 最近每周还要带着韩嘉莹去蓝河公司那边一整天。 许秋就没去凑那个热闹了，太浪费时间，有学姐和学妹出马，基本上可以处理绝大多数的事情，实在不行还可以远程呼唤他。 当然，她们每次过去都是有偿的，和许秋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学姐和学妹她们两人每次可以各拿1000块的咨询费。 这1000块看起来很多，但其实也是正常价。 学姐要是入职的话，月薪1八k，公司要付出的可能要超过25k，折算下来就是一个工作日1000块左右，现在直接每次过去一天给一千块，也差不多，就相当于是没有实习证明的实习了。 另外，韩嘉莹现在还是本科生，蓝河曾有考虑过她值不值1000这个价的问题。 后来发现学妹在指导实验的时候，表现的不比学姐差，他这钱也就爽快的掏了。 就算是像蓝河这样家里有矿的富二代，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不可能随便给的，但如果真的值这个价，那他自然也不会省。 比如之前蓝河和魏兴思、许秋合伙开光电材料公司，她明明可以少投一些钱，比如200、300，自己占同样75的股份，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蓝河最后还是给足了许秋和魏兴思溢价，投了500。 学姐和学妹去蓝河那边，除了传授旋涂经验，摸索刮涂工艺外，还兼指导光电材料公司建设的事情，教杨钦和另外一个刚招到的硕士生合成。 这个硕士生是杨钦招到的，从魔都交通大学那边校友群里内推过来的。 其实，魔都交通大学硕士应届生，10月份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多半是有些问题的。 因为大多数研三待毕业的学生，都是提前大半年参加秋招，然后少部分人秋招没有工作，或者没有好工作，或者手里捧着若干ffer还想骑驴找马的，才会去春招； 等春招过后，八成的毕业生基本就已经确认了工作，签了三方或者选调； 最后七月份毕业，当月入职的不在少数，最晚八、九月份也入职了。 剩下来的嘛…… 要么签三方被坑了，要么干了几天就跳槽了或者被裁了，要么自身或者家庭的原因，比如老家有白事，要么之前想进体制，结果临时变卦了，要么想gap一年，结果发现经济水平不足以支撑……这些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魔都交大的硕士，就算有问题，先试用他三个月，是牛是马拉出来遛一遛，表现不好的话换人就是了。 ps：周一求推荐票，求月票，限免了，就直接二连更了。 385 二作也不是白当的（求订阅） 许秋语气平缓，开始汇报：“接下来，我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基于目前开发的ii类型非富勒烯受体材料，制备半透明、叠层器件，这两个方向既是并列的，又有一定递进的关系。” “首先说一下叠层器件，如果是简单的四终端法的双结叠层器件，其结构是一个正常的器件，外加一个半透明的器件，通过串联的方式进行连接，然后垂直放置，两个电池器件相当于被捆绑在一起，吸收一单位的太阳光。” “如果是复杂一些的二终端法的叠层器件，则相当于先制备一个半透明的器件作为一个子电池，然后再在其顶部直接制备另外一个子电池，实现叠层的效果。 “二终端法的制备工艺比较难，但是灵活性比较高，如果想做的话，甚至可以把第二个子电池也做成半透明的，再在其上面如同盖房子一般加盖第三个、第四个电池器件，实现多结叠层器件。” “考虑到半透明器件算是叠层器件的一个前置条件，我打算首先进行半透明器件的开发。” “半透明器件，顾名思义，就是这种电池器件用肉眼来观察，是半透明的，也就是有一部分可见光可以透射过去。” “而可见光的范围大致是390-7八0纳米，因此在半透明器件有效层材料的选择上，具有近红外光吸收的材料就是一个优先的选择，也就是光吸收范围在700-900纳米甚至八00-1000纳米的材料，对应材料的禁带宽度在124-13八电子伏特左右。” “刚好，我们组里就有这样的材料，比如陈婉清学姐开发的iei、iei-4f，邬胜男学姐开发的fni-4f，就是比较契合的材料。” “初期的话，我打算选择pe10作为标准给体材料，iei-4f以及fni-4f作为受体材料，进行初步尝试，之后可以拓展到其他的体系，包括自行邬胜男计划合成的ihi、4i等。” “对于半透明器件来说，一个重要的表征参数是a，翻译过来就是可见光范围内的平均光透过率，进阶一些的表征参数还有色度图等等。” “传统的电池器件，因为有效区域内是用100纳米左右厚度的银、铝、金等金属电极蒸镀覆盖，a通常小于1，而制备半透明器件，通常是从电极上来做文章，也就是换用透光的电极，比如薄的金属电极，银纳米线甚至i等等，而摸索透光电极的制备工艺，也将是我接下来主要的工作内容。” 许秋已经很久没有在组会上进行这么长时间的汇报了，一番演讲下来，还有些口干舌燥。 “非常好，”魏兴思称赞了一句，随后说道：“刚好许秋你这边如果能有什么成果产出的话，可以用在邬胜男写的本子里，作为前期工作。” 韩嘉莹上周在整理j3体系的工作，目前文章进度为五成左右，目标期刊为ae。 因为j2性能没有j3好，所以虽然同样是12+的体系，但投a被打回来的几率比较高，索性就直接投ae了。 根据魏兴思预计，韩嘉莹这篇文章情况差不多是这样的： 投a过稿几率20，被拒不转刊几率40，被拒转到ae、af等一区期刊几率20，被拒转到ael等二三四区期刊几率20； 另一方面，直投ae过稿几率60。 那么自然选择直投ae更加稳妥一些。 邬胜男上周在整理-ii体系的文章，目前进度八成左右，看这个样子，放国庆假期前是可以把文章投出去的。 然后她打算等收假后，开始同步进行ii-体系的工作，以及魏兴思杰青基金的撰写。 莫文琳上周主要在撰写h22:ii：iei体系的文章，进度差不多四成。 三元体系的套路还是很多的，因为有三种组分混在一起，相比于二元体系，会多出很多的可能性，就看作者怎么来解释了。 就比如莫文琳的第一个工作，由h22给体、富勒烯受体pb和非富勒烯受体ii组成的三元体系，当时根据rpl结果表征，许秋推测“pb和ii是平行结构的”，莫文琳把这个观点放在了文章的标题中，作为了一个文章亮点出现。 在这篇工作中，许秋推测“ii和iei因为分子结构相近，形成了受体合金”，也被莫文琳写在了文章当中。 包括接下来第三个j1:ii:pi4-b4的工作，许秋发现这个体系3-pi材料加的很少，却实现了器件性能的提升，便推测“pi材料的主要作用不是提供互补的光吸收，而是为提供电荷拆分驱动力的作用，帮助给体材料j1实现激子拆分”。 猜想类型的观点，只要提出来以后能自圆其说就够了，就算错了也不要紧。 而且，像现在这种猜想，别人没有x光眼，看不到具体的微观场景，很难去辩驳你的观点是否正确。 莫文琳的几个工作，许秋参与度还是比较高的，提出了不少观点。 毕竟有机光伏领域其他人产出的文章，许秋几乎稳吃一个二作，他这二作也不是白当的。 中午饭后，许秋跑了一趟江弯校区，下了校车后直奔江弯先材，这边的校园里还是如同之前那样，没有什么人，依旧处于“江弯大草原”的状态。 来到先材门口，许秋取出一卡通刷卡，门禁装置传来一阵急促的“滴滴”声，提示“门禁未开通”。 想到新卡还没有办理过门禁，他又换了本科生的旧卡，同样开门失败，提示“此卡已注销”。 好吧，旧卡的有效期过了，许秋只得呼唤保安大叔来开门。 说起来，学生在毕业之后，一卡通会被注销，但里面通常会剩下一些钱花不完。 在指定时间内，毕业生是可以去一卡通办把里面剩余的金额提现的，如果逾期不提现，则自动视为捐赠出去。 许秋旧卡里的金额，含小数点就只有三位数了，也就懒得去提现，索性直接捐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捐哪里去了。 而有些土豪喜欢在一卡通里，一次性充值500、1000甚至2000的，到毕业了忘记提现，那就亏大发了。 当然，土豪可能也不差这点钱。 保安大叔开门后，许秋先去保卫处办理了博士生新学号的门禁，随后乘坐电梯直接到达五楼，打开520、522房间的u型锁，走了进去。 许秋已经好久没有来江弯，不过这边的实验室相较于之前的变化也不大，只是老王在通风橱中集成了水、电、气以及抽气装置。 许秋仔细检查每个通风橱的水路的出水情况，下水情况，插座有没有电，氮气的气路是否通畅，以及排风机的抽气效果。 水电气都没什么问题，三个风机也比较给力，运行的时候声音不算太大，而且吸力还蛮强的，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气流的运动。 可能是风机比较新的缘故吧，像张疆那边的通风橱，有一个的风机的声音贼大。 “嗡嗡嗡”、“嗡嗡嗡”的，非常影响做实验时的心情，因此就被分配给了无机实验。 通风橱的事情了结以后，现在江弯实验室的装修事宜就全部完成了。 之后如果搬家的话，还有差不多四部分事情，仪器的搬运，危化品的搬运，手套箱的返厂改装，所有仪器的重新调试与标定。 现在还有个小尾巴，类似于之前气体管路的验收，现在通风橱这边也需要负责人签收，老王才能从学校拿到货款。 于是，许秋就给老王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在外面，半小时以内一定到”。 在等老王的这段空闲时间，许秋离开了自己的实验室，打算到先材楼里的其他地方逛逛。 了解一下邻居们都是干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跑路。 一楼是类似于之前老化楼的学校公共仪器平台，这边的配套还是不错的。 有不少比较贵的仪器，比如透射电子显微镜e、核磁共振仪nr等等。 当然也有一些常规的凝胶色谱仪gp、傅立叶变换红外吸收光谱仪fir等等。 而且，这边的仪器都比较新，新通常就意味着好，毕竟技术一般都是迭代向前嘛，很少有像后退的。 二楼有一个非常大的会议室，类似于电影院的那种座位，估计能承载300人一起开大会，另外还有一个学生活动中心，类似于自习室的感觉，配套的条件非常不错，座椅居然不是板凳而是单人、多人沙发。 三楼归属于江弯先材研究所，他们几个课题组就占了一层楼，毕竟有院士大佬嘛，学校对于院士大佬的资源倾斜程度非常高。 不过，材料系虽然有两个院士，但都不归材料系管，都是独立出去的部门。 其中一个是这边的江弯先材实验室，另外一个则是装备院，搞军工的，条件也非常好。 装备院在邯丹校区有联排的好几栋专属平房，属于保密机构，进入课题组的学生都要签署保密协议。 他们做的领域偏向应用，不是很好发文章，但待遇非常好。 魔都综合大学材料大多数博士每月差不多拿2-4k，而装备院就是4k+的那种。 而且组里的每个人都能轮着获得国奖，因为每年都有一个专门的国奖名额给装备院，不需要和材料系其他学生竞争。 这就属于国奖躺着就能拿。 六楼是另外一个化学系的独立研究所，性质类似于江弯先材实验室、装备院，但具体情况许秋不清楚。 有可能是因为先材楼是一期工程，后面化学楼、环境楼是二期工作，所以当时在先材盖好后，有不少空房间，化学系的那个独立研究所就跑过来占了一层楼。 四楼、五楼和七楼属于材料系。 许秋随意看了看，四楼的学生办公室现在依然没人入驻，还是空荡荡的。 其他大多数房间都有装修过的痕迹，有几个是正在进行装修的，但是进展都不快，有不少房间都还没有开始吊顶。 而像520、522房间这样完整装修好的实验室，一个都没有。 看来材料系的其他的老师对于搬家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抵触的。 其实，对于搬家的事情，魏兴思也有些抵触。 但谁让系里给的新实验室的面积大呢，而且还可以整合原先邯丹、张疆两个实验室，不用到处跑。 总体来看，利大于弊，他自然就比较积极。 七楼就是顶楼，这里有几间专门是用来排风的房间。 在七楼的楼梯间里，有一个攀爬的装置还可以上天台。 不过，天台的顶部是有一把锁给锁起来的，比较安全。 逛了一圈，许秋回到520房间，没等多久，老王便带着单子赶了过来。 许秋签字，完成了对通风橱的验收。 ps：周一求推荐票，求月票，限免了，就直接二连更了。 ps2：两章近7k字，限免还不少更，作者君是不是很有节操，所以你们懂的……满地打滚求票票，不要下次一定！ 386 国家奖学金，冲鸭！ 上（求订阅） 回到邯丹材一216，许秋收到了辅导员的邮件，关于奖学金的评定与申请。 魔都综合大学每年评奖学金都是九月底申报，十月初评选、公示。 对于研究生新生来说，新生奖学生已经直接按照生源类型排好了顺序。 许秋看了眼自己的新生奖学金级别，然后发现自己是新生二等奖，而一等奖呢，都发给了几位本校的硕博连读生。 不过，许秋是打算申请国家奖学金的，这新生一等奖、二等奖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了，反正最多只能拿一个，不能叠加。 这项制度美其名曰是给更多的学生机会，其实是强行均富。 当然，从学校的角度来看，这样做也无可非议。 毕竟奖学金的总额是有限的，想要覆盖率达到100的学生，就只能搞平均。 不然头部一个人既拿国奖，又拿冠名，再带个一奖，钱都被他拿走了，一个人独占5奖学金，其他人就没得分了。 一共有四类奖学金，国家奖学金，国家励志奖学金，普通学业奖学金、冠名奖学金。 国家励志奖学金是发给贫困生的，金额比国奖低，像本科的话国奖是八千，励志奖学金是5千，其实是有点助学的意味在里面，只有贫困生才能申请，比较容易获得。 另外三类奖学金中，国家奖学金比较特殊，和普通学业奖学金、冠名奖学金是两套标准，前者需要自行填写申请材料，后两者直接根据奖学金评分排名，排名越高，拿的金额越高。 据有过参评经验的吴菲菲说，国奖主要考察的是学术成果，还有现场答辩能力，两者占比的话，大概是九一开，八二开的样子。 材料系每年硕士生、博士生的国奖名额分别在10人左右，是硕士生、博士生各个年级的放在一起混合pk，因此年级越大，优势越大。 答辩是差额的，一般进面人数是总名额数量的15-3倍，具体要看每年学生的情况，如果大佬比较多，就进的多，但是获奖名额是固定的。 答辩主要是用来区分那些勉强进入答辩的人，让临场表现好的拿奖，当然，有内幕也说不准。 申请的时候，反正只要觉得自己能行，就可以上，不过，为了不给辅导员增加麻烦，一般研二、研三的学生，都会先参评普通奖学金。 然后等评选结果出来后，通常是达到一等学业奖学金标准的学生，才会去申请国奖，最终院系、辅导员经过筛选，确认国奖答辩名单。 要是你拿个三奖去参评国奖，大概率进不了国奖答辩，辅导员、院系还得给你审核一下，多麻烦。 如果新生的话，因为没有参照，就只能自己估量着来了。 一般新生入选国奖答辩的下限标准，是其他年级里入选国奖答辩学生中学术成果最差的那个。 其他新生可能还会纠结一下自己够不够格申请国奖，对许秋来说，这都不是什么事情。 他这学术成果，别说下限了，上限都给你们打爆。 于是，许秋直接下载了国奖申请表格，开始填写。 国家奖学金的申请表非常简单粗暴，上面是一些姓名、学号等基本信息，下面空着一大栏要求按照格式填写学术成果。 学术成果，或者说文章，必须是第一单位在魔都综合大学的，也就是说外校保研生、考研生在原来学校的工作就不算数。 对于许秋来说，只要剔除掉莫文琳是一作的文章就可以。 许秋仔细盘点了一番自己的工作，然后发现，这一年来，他的二作文章有整整16篇！一作文章有9篇！ 还有好几篇是共同一作排在第二位的，也按照二作算了。 只看一作的话，si一区文章一共5篇，包括a两篇，n一篇，an一篇，ae一篇，不仅都是一区，而且还都是一区顶刊； 还有3篇si二区，包括asai两篇，大分子一篇； 最后，还有一个没出分区的新刊asel一篇，如果asel年底出了分区，铁定是si一区，但学校的规定是死的，只要没有出分区，就按四区算，因此现在asel就只能算做si四区。 另外，在投的还有一篇a，一篇《自然·能源》，当然这些不能算作今年的成果。 统计工作真是有些费事，不过，看着一页申请表都写不下的学术成果，许秋还是蛮自豪的。 把申请文件发送给辅导员鲍伟后，许秋看了看课题组的其他小伙伴，他们也都在忙奖学金申请的事情。 陈婉清见到许秋朝她的电脑屏幕凑了过去，笑着说道：“许秋，你不是博三的，真好。” 段附和道：“是啊，是啊。” 许秋一愣：“学姐，段师兄，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吴菲菲也补充说道：“幸好你不是博二的，不然……” 许秋更迷茫了：“你们敢不敢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啊。” 陈婉清没有解释，而是给他发了一份r文件：“你看看我们的评奖细则，就明白了。” 许秋回到座位上，接收了学姐文件，又找吴菲菲要了一份博二的评奖细则，开始研究。 研究生的评奖细则总体类似，但和本科生时候有很大的不同。 不论是吴菲菲博二的细则，还是陈婉清、段博三的细则，总体都是有三部分指标，包括绩点、科研论文和操行品德，只是不同年级的侧重点不同。 博二相对更重视绩点，因为二年级的时候其实是评的博一期间的工作，所以三者的比例分别为40、30和30。 博三相对更重视科研论文，评的是博二期间的工作，三者的比例分别为20、50和30。 至于博三期间的工作，不参与评奖，因为不延毕的话，博四的时候就已经毕业了，都不在学校了，自然就没有奖学金拿了。 因此，有些课题组就会玩套路，学生在博三期间的工作，一作不署自己的名字，而是把文章一作送给新入学的博一新生。 这样，新生入学的时候，继承了几篇高质量的文章，可以直接冲国奖，就算冲不上国奖，拿个冠名奖也是非常容易的。 等这个新生博三的时候再把文章传递下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对此，王少先老教授有话说：“不当署名，学术不当行为！” 许秋试着按照学姐博三的细则，模拟计算着分数。 第一块，绩点。 这个很容易算，满分40，那么直接乘以5就可以折算为20分制。 这部分看似有20分，其实根本拉不开差距，因为都是博士生了，绩点基本不会掉到30以下，而且能拿36分以上的也很少，所以大家在这一项上面实际的得分，基本都是15-1八分，分差相当于只有3分。 第二块，操行品德。 这个是百分制，然后乘以03，折算为30分。 许秋发现这里有不少送分题，比如： 研究生导师打分，优30分，良20分，及格10分，差0分； 辅导员打分，满分20分； 研究生教学秘书打分，满分10分，主要考察学生是否按时递交开题报告，中期评估等研究生培养材料。 这三项就占了100分中的60分，而基本上所有人都能拿50分以上。 首先，导师打分99都是优，一般没有导师这样坑学生的，哪怕再ph，也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故意让学生拿不到好的奖学金，除非和学生有仇。 其次，研究生教学秘书的这10分也是白送的，按时提交材料就行，不是太难以办到的事情。 最后，辅导员打分，虽然会有分差，但通常至少会给个及格吧，然后按照正态分布，从12到20分不等，班委之类的分数可能会高一些，这个和导师的情况类似，基本不会打太低的分数，如果只给几分，那就等同于撕破脸了，日后还怎么相见。 而剩下40分，大多数人都拿不到，也就拉不开差距。 比如班委、团学联干部、学生会干部等等职位，会各加五分，上限10分； 参加学校各类校园文化活动和精神文明建设，获得校级或以上荣誉者，每获得一项最高加5分，上限10分； 积极参与信息工作的投稿，所投稿件被学校或院系相关部门录用者，每录用一篇加2分，累计不超过10分。 积极参加义务献血者，10分。 理工科的研究生们都忙着搞科研呢，哪有时间去精神文明建设、信息工作投稿，可能文科研究生才会那么闲吧。 义务献血的话，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这玩意说是危害很小，不过实际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许秋是去献过一次的，200，还拿了一个献血证。 嗯……其实主要目的是检查一下血型，户口本上的血型一直是“不详”，看着怪难受的。 这样核算下来，大多数人操行品德都在60分左右，换算成30分制，就是保底1八分，分差再大，一般也在10分之内。 而且，这一项能拿高分的，基本上在科研工作上大概率是不会占优的，因为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你总不能指望一个人既能肩负各种学生工作，又能把科研做好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387 国家奖学金，冲鸭！ 下（求订阅） 既然绩点和操行品德都拉不开差距，那博士生们最后拼刺刀的地方，就落在了科研工作这里。 这也是研究生评奖和本科生评奖时最大的不同，本科生的时候可没有文章这个硬指标，大家都是靠参加学生工作、各种活动、冲绩点来拉开人与人之间的分值差距。 科研工作，首先是对所有学生的个人学术成果进行初步的分数核算，这个时候是没有分数上限的，按照学术成果的数量累加。 si一区文章计70分，si二区计40分，si三区计30分，si四区计20分。 ei文章，计15分，国外非si期刊学术文章，计3分。 国内文权威杂志文章，计13分，国内核心期刊文章，计10分，国内一般期刊学术文章，计3分，学术会议文章计2分。 国内专利申请受理2分，获得授权按si四区计算； 国际专利申请受理10分，获得授权按si一区计算；专利受理只计第一位学生发明人。 这里的分数是总分值，比如si一区文章，五位作者或以上作者，那么一作56分，二作5分，三作4分，四作3分，五作2分，而且哪怕其他作者不参与评奖，对应的分数也会被分掉。 其他文章的情况也类似，会根据不同作者数量进行分数分配，比如si四区，两个或以上作者，一作1八分，二作2分。 另外，导师如果是一作，那么将视为零作，二作就变成了一作，共一的话，分数按照共一作者个数平分。 总体来看，si文章分数的权重最高，哪怕是四区都有20分，专利、国内期刊的权重就很低了。 最后，当每个人把个人学术成果的分数初步核算完之后，将会按照年级统一进行归一化处理。 也就是把该年级学术成果最高分设为满分，其他人的得分将按照比例换算。 许秋算了下自己的分数，分数应该在500分左右…… 500分，这是什么概念呢？ 博三年级，每年有实力冲国奖的博士生，比例大约占比15，工作差不多是两篇si一区，一篇二区，或者一篇一区，两篇二区的样子，换算过来就是100分出头，不到150分。 另外，占比35的博士生，能发一些小文章，估计就只有一篇si二区或者两篇三区的样子，不到50分。 剩下的50博士生，只能发文期刊，或者只能混到二作三作，甚至干脆发不了文章的人，那分数就更低了，约等于0。 也就是说，如果许秋是500分折算为50分，其他有望评上国奖的人就只有15分，绝大多数人只有0-5分。 这就形成了“一超n弱”的格局，导致其他人在科研工作的分差比绩点和操行品德还低，只能菜鸡互啄。 此时的许秋，突然到了学姐们的点，明白了她们之前说话的含义。 他要是去博士班里一搅和，那就全乱套了。 影响最大的不是那些能评上国奖的人，许秋过来不过是分了一个国奖名额罢了，只要他们本身的文章够多，该拿的奖还是能拿。 而那些发了类似两篇二区一篇三区这样，本来有望评冠名奖学金的人，如果绩点或者“操行品德”拖了后腿，最后没评上，那就比较惨了。 或许真出现这种情况，许秋就会被单独拎出去，直接保送国奖答辩。 然后，让排行第二的人做那个“最高分”，再进行归一化吧。 到时候150分折算50分的话，其他50分左右的人也能拿到17分，可以和没文章的人拉开17分的差距，这样就比较合理。 另外，许秋发现，除了自己这个“漏洞”外，这套评奖体系还有一个明显的漏洞。 那就是对si一区和si四区之间的区分度不高，一篇一区从分数上只相当于三篇四区。 学生完全可以灌水十篇四区，把分数给冲上去。 虽然利用这种卡bug式的操作基本上是进不去国奖答辩的，但混个冠名奖学金拿个一万多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评冠名奖只看奖学金综合评分，不看文章。 不过，魔都综合大学的老师们一般丢不起这个脸，不会让学生这样水文章的。 就比如段之前热电工作转投的三区文章rsa，魏兴思就有些不想挂通讯…… 如果说学生自己偷偷投稿，自己做通讯作者，那许秋只能说一句“干的漂亮”，因为这种行为放在以前，差不多就相当于“欺师灭祖”。 研究完奖学金细则，许秋去看了看其他人的情况。 他首先找到吴菲菲：“吴菲菲学姐，你这次攒了两年的文章，这波国奖稳了哈。” “哪里，哪里，”吴菲菲摆摆手，谦虚道：“我们组除了你比较稳，其他人都不敢说稳啊。” 吴菲菲硕博连读，算是博二，她转博的那年文章没用，于是就攒了两年的文章一起评，算下来有一篇a、一篇ae、一篇jas，三篇一区，加上一篇，还有其他一些的小文章。国奖答辩肯定能进，基本上拿国奖问题不大。 然后，许秋跑到陈婉清那边：“学姐，国奖答辩肯定进的去伐。” “应该还成吧，”陈婉清自奶了一波，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就看我们这一级有没有其他猛人了。” 陈婉清博三，两篇一区，都是ae，两篇ja，一篇ael，国奖答辩九成能进，拿奖的概率也非常大。 接着，许秋去看了看段：“段师兄，怎么样？” “就那样吧，国奖我是申了，但估计有点悬，不一定能进答辩，”段两手一摊，叹了口气：“哎，没办法，我们组一个个的都太猛了，而且都还是博士，这让我怎么搞嘛。” 段同样博三，一篇asai，一篇sall，一篇ja，一篇rsa。这个品相在魏兴思课题组稍微显得有些弱了，但放眼整个材料系，还是非常强大的。 三篇二区，一篇三区，进国奖答辩的概率五五开，至于拿奖的概率嘛，今年如果没有许秋、吴菲菲、陈婉清这些竞争对手，还是有机会的，现在嘛，机会就小很多了，不过就算他拿不到国奖，大概率也能拿到冠名奖。 再之后，许秋溜达到田晴身边：“田晴学姐，你今年国奖肯定没问题，硕士一般两篇二区国奖就稳了吧。” 田晴笑着说道：“差不多吧，我研一的绩点可是377呢。” 许秋愣了一下，随后比了个手势：“666。” 他发现田晴是真的喜欢刷绩点，本科绩点就是37+，没想到到了研究生还是保持了这个习惯。 研究生刷绩点比本科时候还要容易一些，因为大多数研究生都不太在乎绩点，门门保个b+，绩点有个32、33就够用了。 在这个时候，只要表现的比他们好一些，拿a还是不难的，因为通常老师不是按照实际考试成绩给分，而是按照前30的比例给a。 当然，能刷到377还是nb的。 反正，许秋是懒得刷，能维持在33-35左右也差不多了。 而且他还会不定期翘课，想门门拿a基本不可能。 田晴有一篇jpl、一篇hesre，一篇asi，一篇一区，一篇二区，一篇未分区，asi这个算是新刊，按照四区计算，有些吃亏，不过她是硕士，竞争压力小了非常多，基本上进国奖答辩，拿奖都没问题。 最后，许秋回到自己桌位前，偏过头说道：“学妹，又是一个拿国奖没有悬念的。” “诶嘿嘿~”韩嘉莹甜甜一笑：“多亏了师兄带我飞~” 本科评奖虽然主要看绩点，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但si文章同样是有额外加分的，直接加在总分上面，没有上限。 发一篇si一区一作加10分，二区一作加5分，二作或三作则积分变更为2分/1分和1分/1分。 学妹一共有三篇一区顶刊，包括一篇ees，一篇jas，一篇n，三篇二区，包括一篇ja，一篇asai，一篇，再算上她二作/三作的文章，保守估计有50分的加成。 满分100分，就算学妹只拿了及格分60，再加上附加分，也能够直接达到满分。 可惜本科国奖只有八千，如果是博士的话，就有3了。 学妹这成果，来和博士生pk都是鹤立鸡群的级别，也就只pk不过许秋一人罢了，连吴菲菲、陈婉清和段，她甚至都可以斩于马下。 就当许秋他们为国奖而狂欢的时候，孙沃却苦哈哈着一张脸，他一篇文章都没有，而且还是外校保研生，只能拿着两千左右的新生奖学金，留下羡慕的泪水。 另外，莫文琳是联合培养生，只能参与原本开南大学的奖学金评选，今年她就一篇a，估计能弄个普通的一奖。 邬胜男一副风淡轻，姐有工资，一个月2，不需要评奖，羡慕嘛？ 最终，组里的九个人，排除一个博后，一个联培生，一个外校保研硕士，剩下的六个人，全部申请了国家奖学金。 ps：真实的魔都综合大学，直博生前两年是算硕士生的，从第三年开始才按博士生算，有点类似于到了年份自动进行硕博连读。不过，为了剧情需要，这里就魔改了，把直博生直接按照博士算。毕竟，让许秋和硕士生同台竞技，不符合主角的身份嘛。 ps2：明天凌晨加一更。 388 哇，世界纪录又被我打破了呢（求订阅） 晚上，许秋回到寝室，看到室友孙一凡坐在桌子前打着个台灯，对着电脑搓炉石。 孙一凡招呼道：“许秋，回来啦，你看到辅导员发的名单了嘛，我们直博生没人权啊，居然都只有二奖，一奖都被硕博连读的给捞走了。” 许秋耸了耸肩，附和了一句：“是啊，我之前也以为我们是一奖呢……不过一奖、二奖也差不多，估计最多也就相差一两千块钱，洒洒水啦。” “那倒也是，”孙一凡点点头，随口问道：“对了，许秋你有申请国奖嘛？我记得你本科文章好像发了不少吧。” “嗯，申请了。”许秋回应道。他在孙一凡后面看了一会儿，游戏刚开局，双方都是30血，看不出什么来，ar3他是玩过的，但暴雪之后出的包括、炉石之类的都没有接触过。 孙一凡突然说道：“我听说我们博士班的班长，穆雪也申请了国奖。” 许秋愣了一下，问道：“穆雪，她不是从清北大学保研过来的嘛，怎么申请的？” 孙一凡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秋听到外面洗手间的浴室有人出来，便带着洗浴用品和一卡通洗澡去了。 平常许秋和孙一凡的交流并不多，不像本科时候的室友那么频繁，当然，也可能是陶焱比较自来熟的缘故。 洗完澡后，许秋往床上一趟，进入模拟实验室。 这些天，针对半透明电池器件，他已经在模拟实验室中进行了不少的尝试，并获得了一些前期工作的结果。 半透明器件的制备难度并不大，和传统器件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电极被更换为了半透明电极材料，包括薄层金属、银纳米线或是i等。 其中，i的制备难度太高，需要用到磁控溅射等手段，于是许秋就只尝试了旋涂银纳米线，以及蒸镀薄层金属电极这两种。 之前，许秋本来以为银纳米线旋涂出来，可以兼具导电性和透光性两大优点，成为非常完美的半透明电极材料。 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发现，结果并不理想。 他使用蓝河公司购买的银纳米线溶液旋涂出来的薄膜，透光性是满足了，看起来非常的通透，可导电性方面就扑街了，制备出来的器件直接是断路状态。 为了探明原因，许秋用万用表测试了一下银纳米线薄膜的电阻，发现它的阻值在千欧的级别，而平常i电极的电阻阻值一般在几欧姆的级别，差了三个数量级以上。 后来，他进一步的探索，用af、e、se等各种电镜进行观察，反正模拟实验室里电镜也不花钱，就索性全用上测一遍。 最终结果显示，旋涂得到的银纳米线很多根都是近似平行的或者堆在一起的，而且还有一些已经断掉了的纳米线。 纳米线这种东西想要具有良好的导电性，必须要每根纳米线相互之间接触良好，形成一种类似于网格状的结构。 因此，现在这样的微观结构，导电率低下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可能的原因是旋涂过程中对银纳米线造成了取向和破坏。 为了试图解决这个问题，许秋浏览了一下小虫子网站。 发现其他人在旋涂银纳米线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问题，包括导电性差、稳定性差等，而且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 于是，许秋又去查阅了一些文献，发现制备银纳米线导电薄膜的常用方法，是刮涂、滴涂，以及“sl-ie”的方法。 所谓“sl-ie”的方法，有点像是刮涂的进阶版本，就是在基片上方一定高度处放一个窄槽，这个窄槽里面不断注入有效层或者传输层溶液，这些溶液会从窄槽中滴落，落到基片上成膜，因为是窄槽，所以形成的薄膜也是细细的窄膜。这个时候，让溶液在滴落的过程中，以一定的速率同步的移动窄槽，就可以使得滴落后的溶液扑满窄槽扫过的面积，也即得到一层薄膜。 “sl-ie”和刮涂的区别就是刮涂是先把溶液滴在基片上，而“sl-ie”是溶液在窄槽内，然后一点点的往出流，因此工艺难度很稍微高一些。 许秋的这番操作，其实也是他在遇到实验失败时的常规步骤： 首先根据实验现象推断可能的原因； 然后用便宜的方法（万用表）初步确认原因； 再用贵的方法（各种电镜）确认原因，当然如果组里没钱的话，这一步可以省略； 接着，去小虫子看看其他人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他们是怎么解决的； 最后翻文献，找到解决或者替代的方法。 这些顺序也不是完全固定的，可以根据实际需要进行调整。 另外，之所以首先要去小虫子逛逛，是因为这里是关于科研的文论坛，大佬们层出不穷，如果能精准的搜索到别人已经解决的问题，就会省下不少时间，类似于程序圈里用别人造好的轮子。 毕竟，检索si论文花费的时间可不少，很多时候可能一个小时过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几篇相关的文献，但最后发现都没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 当然，也不是每次经过这番操作，都能解决实验失败的问题。 就比如这次，许秋一顿操作猛如虎，最终得出结论，pna（计划a）扑街。 即基于实验室现有的设备，用银纳米线薄膜的这个方法制备半透明器件的顶电极并不合适。 不过，许秋丝毫不慌。 因为他还有pnb，所以他也懒得去优化银纳米线制备工艺了，直接暂时放弃pna，先用薄层金属电极的方法搞起，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再重新尝试也不迟。 在正式的实验之前，许秋对现有的半透明器件文献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他发现半透明器件这个概念在好几年前就有了，文献也不少，光一区二区的文章就有十多篇，不少都是国外一个大组yangyang发表的。 不过，之前只有富勒烯的体系，虽然可见光范围内的平均透过率（a）可以做的很高，最高甚至能达到50，但效率（pe）一直上不去。 光有a，没有pe，这就和“只要面子，没有里子”差不多，就比如50的a配上1的pe，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光伏器件最终还是得回归到效率的比拼上。 目前，性能最好的一个工作是基于p的半透明器件，效率只有7，a也只有25，他们采用的电极是薄层的10纳米银电极。 正式实验的时候，许秋尝试了三种薄层电极，分别是常用的金、银、铝，以pe10:iei-4f和pi-4f两个体系作为标样，制备了不同厚度金属电极的器件，从5纳米到正常的100纳米不等。 最终的结果，以pe10:iei-4f体系为例。 电极厚度在100纳米条件下，金、银、铝电极，器件最高效率分别为123、124和125，三种电极的器件效率相当。此时器件的a约为0，即器件几乎完全不透过可见光。 50纳米条件下，最高效率分别为120、121和120，三种电极的器件效率仍然相当。此时器件的a同样约为0。 30纳米条件下，最高效率分别为10八、110和62，三种电极的器件效率产生分化，其中金、银作为电极的器件，效率衰减不明显，而铝作为电极的器件，效率衰减比较严重。此时器件的a达到了5-10，可见光有部分可以透过，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器件背后的东西。 20纳米条件下，最高效率分别为94、102和0，金、银作为电极的器件，效率衰减仍不明显，而铝作为电极的器件，已经断路。此时器件的a达到了10-20，可见光有部分可以透过，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器件背后的东西。 10纳米条件下，最高效率分别为八0、90和0，金、银作为电极的器件，也开始发生分化，银电极的器件效率更高。此时器件的a达到了20-40，可见光有较大的一部分可以透过，可以较为清楚的看到器件背后的东西。 5纳米条件下，最高效率分别为53、12和0，金电极器件仍然能保持一定的器件效率，而银电极器件效率直接跳水，接近于断路。此时器件的a达到了30-45，可见光有较大的一部分可以透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器件背后的东西。 另外，电极厚度降低的过程中，器件的效率衰减主要是因为短路电流密度降低所致，开路电压、填充因子两项参数几乎保持不变。 针对这些实验现象： 小学生的水平，能够得出比较简单的结论。 哇，世界纪录又被我打破了呢。 这也很正常，以许秋现在手中拥有的资源，不选择某个细分领域也就罢了，一旦选择了某个领域，那也就标志着这个细分领域的世界纪录就要易主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暂时成为有机光伏这个大领域的领路人。 中学生的水平，可以稍微往深想一想。 制备半透明器件，铝电极就是个垃圾，电极还没等达到半透明呢，器件就已经扑街了。 大学生的水平，再往深想一想。 当前的体系选用银电极比较好，在10-20纳米比较合适的区间内，器件性能都是最佳的那一个，这或许和他是导电性能最好的金属材料有关。 硕士生的水平，再再再往深想一想。 金电极在5纳米的厚度下，性能反超了银，这说明金属电极能否在薄层状态下导电，密度可能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因为金的密度是1932克每立方厘米，银的密度是1049克每立方厘米，而铝只有270克每立方厘米。 金属导电的实质，是金属原子之间通过形成“电子气”来传导电子，这里导电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金属原子之间要连续，不能有太多的缺漏。 在金属膜比较厚的时候，密度小一些也无所谓，反正可以近似实现紧密堆积，就算偶尔有缺陷，旁边也有其他的金属原子兄弟可以代为传递； 而当金属层比较薄的时候，密度小的金属材料在蒸镀时，就会更容易出现不均匀、不致密的现象，这时产生了缺陷，结果旁边没有金属原子兄弟帮忙了，那导致无法顺畅的传导电子，从而造成断路。 博士生的水平，还能再再往深想一想。 相较于不透明的金属电极，半透明金属电极造成器件性能损失的一个主要来源，是电极导电率的下降，直接影响电极收集电荷的能力，从而造成短路电流密度的降低，最终导致器件效率的衰减。 但还有另外一个性能损失的来源，那就是来自不透明金属电极的二次反射光会变少。 这个该怎么理解呢？ 当太阳光入射一个光伏器件表面后，有一部分光会直接反射、散射损失掉，有一部分会转化为热能损失掉，在这之后的太阳光会到达有效层。 有一部分到达有效层的光会被有效层吸收，形成激子，之后拆分输运，形成电流，而还有一部分则会穿过有效层，到达顶电极的位置。 假如顶电极是100纳米厚的金、银、铝，也就是不透光的，因为金属会反射光，就会让这一部分透过有效层的光重新回到有效层，也就是所谓的“二次反射”，同样会对器件效率造成一定的贡献。 而现在金属电极变得半透明了，这部分光就会部分发生“二次反射”，部分穿过金属电极损失掉。 到了许秋的水平，他将上述这些整合了起来，想到了一种多层的薄层电极结构。 这种薄层金属的结构，是先蒸镀一层薄薄的相对比较致密的金，比如一纳米厚度，然后再往上蒸镀导电性能更好的银，比如10-20纳米。 这样的结构，可以产生的预期效果就是： 超薄的金层提供了致密的成核中心，从而降低银膜向传输层和有效层中的渗透厚度，提高银膜在低厚度下的均匀性，保证连续银膜的形成，从而得到兼具高透射率和低电阻的薄层金属电极。 当然，分析归分析，具体结果如何，还是得用实践来证明一切。 ps：今天万字三更，第二更、第三更分别在7、16点。 ：x 389 我要悄悄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求订阅） 许秋基于pe10:iei-4f和pi-4f两个基准近红外体系，制备了一系列不同厚度的金（1纳米）/银（10-20纳米）薄层金属电极。 最终器件结果还不错，这种双层薄层电极的结构，器件效率普遍比原来单层薄层电极的结构高大约05-1。 其中，一个比较关键的节点是1纳米金，15纳米银的双层电极结构。 此时，pe10:iei-4f体系的器件效率，最高可达1025，可见光平均透过率（a）可达32，另外一个体系的两项数值也分别达到了973和34。 a只有30，看似很低，其实在基于薄层金属电极的半透明器件中已经非常不错了。 就拿总厚度16纳米的金属薄层电极来说，它本身就可以吸收近40-50的可见光。 这也意味着，哪怕有效层是空的，a最多也只有50-60。 换算下来，30的a，有效层本身的a可能会达到60以上。 对于这两个体系，许秋打算把它们合并起来发一篇文章，这样既有工作量，又有亮点 亮点包括“同时实现了效率超过10，a破30的成就”、“开发出双层结构的薄层电极”、“首个非富勒烯体系的半透明器件”。 当然，这个工作想打破壁垒往上投并不是很容易，因为一来没有新材料被开发出来，二来效率也不是破新高的那种，只是打破了一个细分领域的记录。 不过，水一篇a还是很有机会的。 许秋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文章，五篇一区，一篇年底出了分区就会成为一区的文章，还有两篇在投的一区，再算上眼下这个体系，加起来一共九篇一区。 还差一篇就能凑齐十篇一区，完成系统进阶任务了。 许秋思索片刻，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思路。 那就是和蓝河那边合作，用刮涂的方法制备柔性、半透明、多彩、全溶液加工的有机光伏器件。 这样制备出来的器件，几乎集齐了有机光伏所有的“优点”，就差大尺寸、卷对卷制备了，噱头可谓十足。 这样操作下来，只要效率不拉胯，能达到7、八左右，一篇a基本上妥妥的。 第一步，选定受体材料。 既然两种近红外受体iei-4f都用过了，那么就用学姐另外一个iei-4l材料。 这个材料性能与iei-4f相当，同样是一种优秀的近红外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最高器件效率也是接近12的。 第二步，选定给体材料。 想要实现多彩的器件，受体已经被固定了，那么就只能从给体的角度做文章。 许秋打算选择三种不同禁带宽度的给体材料，最终选定了h43、j2和pe10，禁带宽度分别在20、1八、16左右。 说实话，体系是选出来了，但光看材料名称，许秋也无法知道旋涂出来的薄膜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于是，他便配了个溶液，亲手旋涂，尝试了一下。 结果表明，以iei-4l为受体，h43、j2、pe10为给体的体系，薄膜颜色分别对应于紫色，蓝色以及蓝绿色。 知道结果反推过程就比较容易。 许秋查了下数据，紫光、蓝靛光、绿光对应的光波长范围分别在350-455纳米，455-492纳米和492-577纳米。 而h43、j2、pe10的主要光吸收范围，分别是450-650纳米，500-700纳米，550-750纳米，iei-4l则覆盖了650-1000纳米的光。 最终剩余未吸收的光的波长范围分别是300-450纳米、300-500纳米、300-550纳米，刚好对应紫色，蓝色以及蓝绿色。 由于这些薄膜是半透明的，薄膜透过什么光，就显示什么颜色。 那么三种薄膜分别对应紫色，蓝色以及蓝绿色也就可以解释了。 具体的摸索工作，许秋交由了模拟实验室iii进行，不过他暂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之前复制的刮涂机器还是个玩具性质的概念机。 他打算抽时间去蓝河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最新的进展，然后把新机器复制进来。 确立了两个工作的方向后，许秋其实很想再找一个半透明器件的研究工作，作为储备的一篇a文章。 这也算是未雨绸缪。 虽然到目前为止许秋没有被拒稿的经历，但说不准那天运气不好，走夜路就撞到了小可爱，遭遇要各种故意针对的审稿人，这也很难说。 现在算起来是有十篇一区，最后发现少了一篇不就尴尬了。 不过，他内心想了很多思路，都没有太过满意的想法，因为半透明器件这边能挖掘的点也不多，之前的两个思路都快把亮点给挖掘干净了。 而没亮点的话，a文章也不是那么好水的，除非自己合成新材料，或者借用邬胜男的几种新结构，但这样的话，工作的周期就会很长。 至于随意弄一些亮点出来搞几篇小文章，许秋现在暂时不考虑。 他已经把自己发文章的下限提高到了a、ja、ees、ae、n这个级别，也就是一区顶刊。 这个门槛比魏兴思的门槛还要高，魏老师组里基本都是二区以上的文章，只有段云发了组里唯一的一篇三区文章，rsa。 毕竟许秋是学生的身份，一作的文章都要自己动笔一个字一个字的码出来，而魏兴思只需要改文章挂通讯就好，消耗的精力差别很大。 因此，许秋要是把精力花在写二区的文章上，就不是很划算，像二区文章，直接蹭课题组里其他人的二作就好了，这样也可以增加自己文章的数量。 而且，当文章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别人就会更加关注你发了多少a、jas顶刊，文章被引用的情况，代表作有哪些。 就比如以许秋现在的成果，科研影响力是10，那么再捞上三五篇二区一作，可能科研影响力会提高到101，没太大的意义。 最终，许秋决定还是先把手头这两个工作完成好。 眼下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做科研一定不能拖拖拉拉，不然同行就会教你做人。 现在还没有出现基于非富勒烯受体的半透明器件，不代表没有人正在做，说不定哪个同行就悄咪咪的搞着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要悄悄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 谁也不好说，哪里就会冒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课题组，突然产出一堆成果。 就比如许秋和魏兴思，之前在有机光伏这个领域里就是无名之辈，而最近两人都已经上了国内各大有机光伏课题组的名单了，被同行们盯上了。 许秋之前只是个本科生，魏兴思回国前，在漂亮国nrel当小老板，虽然发了几篇a，但是做的是pi衍生物，比较小众，效率也不高，人也不是很出名。 其实，假如魏兴思再晚几年回国的话，就以他之前的成果，估计都不一定能评上“青千”，也不一定进的了魔都综合大学。 可能最多只能进入一个普通的重本，然后签一个类似于国外助理教授六年非升即走的协议。 这些年来，“青千”的标准是越来越严格，魏兴思是第二批青千引入的，也就是2012年，当时国家缺人，定的标准就比较低。 就比如今年“青千”回国的那一批，有好几个人都是十几篇jas，甚至还有人有s一作，含金量都非常高。 如果过几年，可能“青千”的下限都是十几篇a、jas文章了。 不得不说，学术圈是越来越卷，从上卷到下。 说回许秋，他现在做半透明器件是有很大先行优势的。 不过，这种优势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如果他不能一直持续领跑，就可能被其他人弯道超车。 就比如，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同行开始搞ii的研究了，迟早也会把目标放到其他衍生体系中。 当然，转行也是需要时间的，除了龚远江和魏兴思互通有无外，其他人的转行速度不会太快。 一方面，其他研究者从传统富勒烯体系转到非富勒烯体系的时候，为了求稳，不可能一下子迈很大的步子。 大概率会先挑选一些基准体系，比如许秋的ii、徐正宏的ibr，而不会一上来就搞i-4f之类的衍生物。 另一方面，很多课题组不会自己合成材料，而是从光电材料公司购买，比如现在深城那家光电公司，他们就已经开始售卖ii、ibr材料，但其他类型的ii衍生物，市面上暂时还没有公司出售。 这是因为光电材料公司也知道“研究者们在转行时，会先从基准体系开始做”，所以合成出来的基准材料，肯定有市场。 而且，像ii这样的基准材料，大概率会火很长一段时间，就类似于p3h、-60这些初代的有机光伏给体、受体，都用了十多年了，现在依然在用，哪怕后面开发出了更好的p，他们还是会被一些课题组作为标样使用。 因此，合成出来几克，几十克ii，囤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也不愁卖不出去。 但其他衍生物材料就很难说了，比如许秋他们一共弄出来十多种体系，这些体系不可能全部都能火，万一某种材料火不起来，结果光电公司合成出来好几十克，最后没人买，就全砸手里了。 这也是科研圈，像ii衍生物之类的材料不申请专利的一个原因，因为材料的迭代太快了。 假如要申请某个分子的专利，首先在专利申请过程中，不能发文章，一旦把这个结构公示出去，就会被认为放弃专利； 其次，专利的申请时间少说几个月，长的话一年都有可能，等一年过去，专利可能还没有申请出来，别人就已经把这种结构给报道了出来，这也视作结构被公示，专利申请同样直接作废。 就算这种分子结构没被其他人发现，可能是因为别人找到了更好的材料，更好的体系，那拿着这个专利也就毫无意义。 退一步说，就算这种专利申请到了也没啥意义。 别人大不了不用你开发的这种材料，去开发新的材料，你总不能把所有相关材料的专利都申请一遍吧。 而且这样做，不仅没有什么利益可图，还不利于该领域的发展，更会引起其他科研工作者的反感。 仔细算下来，就是负收益的事情。 因此，很少有人申请这种类型的专利，都是偏向应用的领域才会去申请专利，或者是一些复杂药物的分子结构申请专利。 ：x 390 聊天技巧（求订阅） 周二上午，材一216。 许秋打算把模拟实验室中的结果，在现实中推演一遍，早点转化为成果，落袋为安。 于是，许秋在实验室中找到正在清洗基片的莫文琳，说道：“最近三元器件的文章写的如何？” “还可以，”莫文琳应和了一句，随后把清洗溶剂从丙酮更换为异丙醇，继续说道：“总体就按照你之前说的‘受体合金’的思路进行撰写，现在不论是从光吸收的角度，还是器件短路电流密度方面，都可以佐证这个观点。” “嗯，不错，”许秋话锋一转：“今天有空帮忙做两个体系，pe10:iei-4f和pe10:fn-4f，我要制备一批半透明器件。” 莫文琳点点头：“好呀，具体器件制备和正常器件有什么差别吗？” 许秋解释道：“到蒸镀前都是一模一样的，蒸镀的时候需要用到特殊工艺，到时候我再教你，对了，溶液我昨天已经配好了，放在了搅拌台上。” “好的。”莫文琳比了个k的手势，待许秋走远后，小声嘀咕着：“许秋怎么越来越像魏老师了呢？”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魏兴思平常找人办事就是这样，先和人打声招呼，随意聊几句，然后转移话题，比如：“孙沃，昨天器件测试结果怎么样……噢，不太行是吧，那今天继续再试试……对了，你有空去跑一趟财务处吧，递送一下这个月课题组学生补助的预约报销单。” 许秋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就学会了这种说话的技巧，上来直接找人办事太直白，铺垫一下就顺理成章了。 同莫文琳交待完事情后，许秋返回里间办公室，又找到陈婉清和韩嘉莹，问道：“学姐，学妹，蓝河公司目前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嗯……”陈婉清想了想，说道：“蓝河科技那边，又新聘请了一位程序猿帮他们写控制程序，现在刮涂的稳定性比之前好了一些；” “同时，上周他们找了一家魔都的微纳加工所，定制了一个陶瓷刮刀，据说在刀片底部进行了多片层的鳞片状结构设计，有助于提高膜厚的均匀性；” “另外，他们还把刮涂机器转移到了手套箱中，不用在空气中刮涂了，现在基于j1：ii体系的性能最高，目前刮涂效率已经能做到八6，仅比旋涂法的115结果低3个百分点……” 许秋点点头，三周左右的时间，就有这么多进展，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是蓝河的主公司，不差钱，仪器都是最好的，而且招到的员工也都是名校的硕士、博士，战斗力自然是比较可观的。 随后，韩嘉莹说道：“另外蓝河光电材料那边，杨钦带着新招来的硕士生，开始进行合成，我和学姐让他们从两种标准给、受体材料开始，也就是j1和ii，因为是从原材料开始合成，难度不低，现在他们还在摸索条件……” 许秋了解了所有情况后，问道：“这周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师兄你要一起来嘛，”韩嘉莹顿时理解了许秋的意思，开始帮忙分析：“周四师兄你要上课，周五国庆蓝河他们应该放假，那我们周三过去？” 陈婉清点点头：“我没问题。” 许秋也应和道：“行，那就周三吧。” 陈婉清又随口问道：“许秋，你怎么突然想着去蓝河那边？” 许秋解释了一下他第二个工作的想法：“我想用学姐的iei-4l材料，搭配h43、j2、pe10三种给体，到蓝河那边用刮涂的方法制备柔性、半透明、多彩、全溶液加工的有机光伏器件……” “这样啊……”陈婉清思索片刻，说道：“这个想法还不错，如果器件结果不错，能发一篇好的文章，就是对工艺的要求比较高。对了，许秋，这个工作你打算自己做，还是……” 话说了一半，陈婉清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许秋。 许秋则做出一副无辜的眼神和学姐对视。 “行吧，行吧。”陈婉清很快败下阵来：“反正我手里这篇iei-4l的文章马上就写好了，就顺带帮帮你吧，说吧，预期达到什么结果？” “效率7、八吧，不用太高。”许秋回应道。 陈婉清白了他一眼：“7、八还不高，之前八6的结果是在i玻璃基片上仅刮涂有效层的结果，电极、传输层都是蒸镀上去的三氧化钼和铝电极，如果换成柔性加半透明器件，我们得到的结果就只有62，而且这还是最适合刮涂的ii体系……” “学姐，那只能拜托你多加油啦。”许秋笑着说道。 说完，他瞄了一眼模拟实验室iii中初步摸索出来的结果，按照之前的思路，利用刮涂法制备柔性、半透明、全溶液加工的器件，三个体系中效率最高的是pe10:iei-4l，仅有51，距离7、八还有较大的差距。 确实任重而道远啊，这有点类似一个数学现象：“095的十次方约等于059”。 涉及到多步加工工艺的时候，哪怕每一步都做到非常好，即095，最终叠加下来，也可能是不及格，即059。 更何况柔性、半透明、刮涂、全溶液加工的方法，很多工艺都没办法做到最好。 当然，在起步阶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慢慢来喽。 不过，这个工作的优先级相对靠后一些，先把破世界纪录的那个工作给发表了，稳拿一篇a再说。 和学姐、学妹又闲聊了一会儿，许秋开始撰写文章，关于pe10:iei-4f和pe10:fn-4f两个体系的，拟投a。 虽然现实中工作还没有开始进展，但文章可以先写起来，这就是不需要开发新材料的文章的“优点”，用做核磁、元素分析、循环伏安法测能级等一系列基础表征，直接在材料名称后面引用其被首次合成出来的几篇文献即可。 首先是文章正文的架构，许秋通过规划图片内容的方式，进行规划。 第一张图，pe10、iei-4f、fn-4f三种材料的分子结构，光吸收光谱，以及能级结构。 这个算是常规开局，基本上大多数有机光伏领域的文章都会把这些放在最前面，刚好ab三张图片合一。 第二张图，光源gia，电镜e、af之类有关形貌学上的表征都不用放，甚至也不用测试，因为这个不是文章的重点。 许秋打算直接放最佳的器件性能，包括器件结构图、j-曲线，eqe曲线，同样是ab三张图片合一。 第三张图，直接放两组照片，一组是半透明器件本身的照片，另一组把魔都综合大学的彩色lg打印出来，然后把半透明器件放在彩色lg上进行拍照。 一方面可以清楚的看出叠加了半透明器件位置的图像和未叠加位置图像的区别，另一方面还可以顺带宣传一波母校。 这也是许秋在阅读文献中获得的灵感，他之前就看到过中科院化学研究所卢长军课题组发表的文章，对方拍的照片中带着ias的文字标识，是那种一张纸上斜着打印了一排排的“ias”，还是黑白的，看起来比较弱鸡。 许秋这次直接上彩图lg，逼格更高一些。 第四张图，许秋打算给“自己”增加点工作量，深入研究pe10:iei-4f体系，在不同电极厚度下器件的效率和对应的a数值。 厚度值决定分别选择10、12、14、16、1八、20、100纳米，其中100纳米作为正常器件，也就是标样进行参比，其他的薄层电极厚度都是包含1纳米金在内的。 这里可以列一张表，用表格的形式详细列举出不同电极厚度下，pe、a等数据的变化情况。 第五张图……许秋发现实在没什么可做的实验了。 只有四张图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文章就显得稍微有些单薄。 于是，他决定搞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出来，这也是之前看其他人文献时得到的灵感。 正常器件测试的时候都是从玻璃/i这一测打光测试，半透明器件的常规测试方法也是一样，从透明玻璃一侧打光。 许秋打算另外测试一组从半透明电极那一侧打光的器件性能数据。 可以预见的是，器件效率肯定是会变低的，因为光在到达有效层前就会被半透明电极先吸收一小半。 而效率的衰减绝大多数来自于这项吸收损失，因此衰减的幅度基本上约等于一减去半透明电极的a。 反正测试一下也花不了太多的功夫，就能多一张图，何乐而不为呢。 下午两点多，莫文琳完成了器件制备的前几道工序，将基片传送到蒸镀手套箱中，然后进入办公室，说道： “许秋，你的两种体系，我每组都用最优条件做了两组转速，每组转速两片，一共八片器件，就差最后的蒸镀了。” “好，我等下来教你怎么蒸镀半透明器件。”许秋点点头，穿上实验服，进入里间实验室。 ps：今天万更结束。要过年了，有点点忙，尽量保证更新吧，能爆发就爆发，不能爆发就每天保底两更6k字。 ps2：这个月到现在十天更新了八字，平均下来一天就是八k，相当于加更了2字，所以要个月票、推荐票不过分吧。 391 许秋，你的脑洞真大（求订阅） 许秋先是隔着手套箱的玻璃看了眼莫文琳旋涂、擦片过后的基片。 发现除了有两片略微不完美，有效层薄膜上出现了少许颗粒状凸起，其他的六片做的都非常不错，蓝绿色的薄膜，涂覆的非常均匀，良品率可以认为是100。 在实验室里，只要不是涂出来的薄膜有明显分层，或放射状结构等大面积缺陷，偶尔一些颗粒状凸起，即“点缺陷”，并不会影响到最终的小面积测试，只要在测试时规避缺陷部位即可。 “涂膜技术进步很大嘛。”许秋称赞道，随后熟练的把手伸入蒸镀手套箱。 莫文琳笑着说道：“可能是iei这个体系比较好涂吧，我之前做pi的体系，涂出来的膜就经常出问题，尤其是用氯苯溶剂，很容易出现放射状。” “嗯，pi体系确实比较困难，”许秋应和了一句，然后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制备半透明器件的关键就是半透明电极的制备，我选择的是薄层金属电极，用蒸镀的方法制备。” “唔……”莫文琳思考片刻，说道：“那就是和平常蒸镀差不多，只是金属电极的厚度蒸薄一些吗？” “对的，具体操作的时候会比平常蒸镀麻烦一些，需要同时用到金和银。”许秋一边解释，一边把基片放入样品台上，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之后还要拜托你帮忙重复做一些器件。” “嗯，没问题。”莫文琳应和了一声，然后站在旁边认真看着许秋的操作。 许秋算是先给莫文琳打了一个预防针，他刚才提到的“一些器件”可不是之前二元体系的五批、十批重复器件，而是要做几十批器件。 因为在制备从10纳米到20纳米不同厚度薄层电极的半透明器件时，每种电极厚度都需要单独制备，不像二元体系那样，即使体系不同，也可以一批同时蒸镀。 总不能说我先蒸镀10纳米，然后拿出来测试一下再放回去再蒸镀2纳米，变成12纳米吧。 这样显然是不行的，器件制备过程没有连续进行，就会有额外的变量出来，降低实验结果的准确性。 假设每种条件只按最低重复性标准制备5批器件，六种条件加起来就要至少蒸镀30批。 好在，这种情况下每天可以蒸镀制备的器件批次的极限数量，也可以从原本的一天两批上升到一天三批，因为蒸镀前的操作完全可以多批次同时完成。 比如，一个体系可以一次性旋涂1八片，然后分成三次，每次六片进行蒸镀、测试。 而且，这样拿到的数据，准确性还会更高一些，毕竟是同时旋涂得到的有效层嘛。 不足之处，就是需要从早忙到晚，连轴转，比较累。 当然，具体操作的时候，完全可以将工作拆分。 比如，莫文琳负责前面比较困难的旋涂工作，然后蒸镀工作交给刚进组的本科生徐心洁，或者从吴菲菲那边把于娅、邓虎借过来用用。 殷后浪暂时指望不上，他现在基本都不出现在材一216，经常往张疆校区跑，跟着邬胜男学习有机合成技巧。 “我这次打算蒸镀1纳米的金，和9纳米的银，得到总厚度为10纳米的薄层电极。”许秋继续介绍道。 “为什么要蒸镀两层呢？”莫文琳好奇问道。 “金的话密度比较大，而且和银相比，不容易渗透到下面的三氧化钼以及有效层中，可以形成一层致密的连续金膜……”许秋将之前的想法解释了一遍。 “这样啊。”莫文琳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说道：“金相当于一个电极缓冲层的作用。” “嗯，差不多吧。”许秋回应了一句，然后翻找出装金、银两种蒸镀靶材的试剂袋、试剂瓶，以及两只已经用异丙醇超声清洗干净的钨篓容器，准备装料。 蒸镀舱有四个束源炉和两个电流加热装置，一般情况下都是用一个束源炉蒸镀传输层，比如三氧化钼，另外用一个电流加热装置蒸镀金属电极，比如金、银、铝。 今天需要用到两个电流加热装置和一个束源炉装置。 钨篓是高纯钨打造，其中间是一个篓装结构，可以放置靶材，两边延伸出来大约3-4厘米的长度，用来被固定。 钨的熔点非常高，当电流经过钨篓时会产生高温，高温可以融化其他金属，而钨篓自身不会被融化。 许秋开始装入靶材。 首先是银，因为银比较便宜嘛，所以实验室一次性买了很多回来。 银靶材被简单的装在一个类似于甘草片药瓶子大小和模样的塑料小瓶中，一粒粒的，每一颗的规格相近，长度约05厘米，直径约03厘米，两端有明显的凹陷进去的剪切痕迹，应该是先把银做成了丝状，然后再剪断制成。 许秋直接往钨篓里丢入了两颗银粒，平常蒸镀100纳米厚度的银，大约用5颗左右的银粒，现在蒸镀9纳米，两颗肯定足够。 理论上，放一颗银粒应该也够。 但在蒸镀这种事上，宁愿多用一点，也不能少，因为一旦少了，这批器件就直接废了。 毕竟，蒸镀这项实验是有非固定损耗的，根据蒸镀速率不同，损耗程度也不同，一般蒸镀速率越慢，损耗的靶材也就越多。 在制备薄层电极时，为了让金属电极连续、均匀，肯定是要压低蒸镀速率的。 把装有银靶材的钨篓固定在电流加热装置上，许秋继续装金靶材。 金靶材是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的，原厂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在透明塑料袋外面还套着一个不透明塑料袋。 金比较贵，实验室里用到的纯度在9999级别，价格比市面上的万足金要贵一些。 当然，价格也是浮动的，每次找专门做靶材的公司购买的时候价格都不一样。 许秋偶尔会收到靶材公司销售的消息：“最近金价又有抬头的趋势，亲，实验室里要不要屯一点金靶材呢？” 这批金靶材同样是圆柱体形状，直径也是03厘米左右，不过长度比较长，大约0八厘米，同时是一个比较标准的圆柱体，两端没有剪切痕迹，滑溜溜的。 许秋取出一颗金靶材，用干净的剪刀把它剪断为三截，把其中一截截放入钨瘘中，另外两截放回塑料袋中。 平常蒸镀100纳米厚度的金，大约用2颗银粒，现在蒸镀1纳米，三分之一颗应该够了。 金的价格相对比较贵，能省的话，还是省着点用吧。 许秋用同样的操作方法将钨篓固定在电流加热装置上，又取出三氧化钼的束源炉，换了一些新的三氧化钼，完成后说道：“莫文琳，打开机械泵。” 说完，许秋自己将蒸镀舱的舱门归位，并用力抓着舱门上的两个把手顶住舱门，保持蒸镀舱内部是密封的，不与外界的手套箱接触。 “好。”莫文琳按下机械泵启动按钮，一阵轰鸣声响起。 隔了三秒钟后，许秋用力拉着蒸镀舱的两个把手往外拽，发现拽不开，便松开手，缓缓退出了手套箱。 这种关舱门的方法，据说最早是吴菲菲提出来的。 这是一种非主流的关舱门方法，利用的原理便是让蒸镀舱内的气压低于蒸镀舱外，蒸镀舱门就不会掉落。 只要在一开始的几秒内保持舱门密封，之后有了压强差舱门就不会掉落。 就是等充气开门结束的时候，气压平衡，舱门会掉落到轨道上，发出一次撞击声，当初许秋刚进课题组的时候，还因为这个事情被学姐捉弄过一次。 这种操作的主要目的是节省时间。 如果是常规的关门操作，需要把蒸镀舱门上两个大型螺丝结构绕上几十圈，才能把舱门固定好，也就是锁好门，而等开舱门的时候，还需要再把门锁打开，如果外面没有人帮忙的话，还需要进出一次手套箱自己操作控制台，这些琐碎的步骤加起来就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蒸镀一批器件是五分钟，蒸镀100批器件，那就是500分钟。 在实验操作过程中，只要不影响实验安全、仪器安全的，可以节省时间的操作都是意义重大的，积少成多嘛。 真空度达到十的负五次帕斯卡的级别才可以进行蒸镀，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于是，许秋和莫文琳两人回到办公室，今天下午韩嘉莹有事没来实验室，他们的交流变得多了一些。 要是平常的话，学妹一见两人交流过多，哪怕是科研相关的事情，也会在旁边旁听，要是遇到自己会的领域，她就打着“帮助闺蜜”的旗号把许秋给挤走。 对此，许秋略显无奈，不过他也不排斥学妹这样的行为，便听之任之了。 两人在办公桌旁坐下后，莫文琳主动问道：“这种半透明器件是不是也可以应用在三元体系中？” “没必要吧……”许秋下意识说道，不过他转念一想，推翻了自己刚刚的判断：“其实也可以用在三元体系中，比如开发不同色彩的半透明器件，这确实也是三元体系相对于二元体系的一个优势，就和调色盘调颜料一样，可以控制三种不同颜色材料的配比，从而拿到各种各样颜色的半透明电池器件，不需要外加染料染色……” “我有了一个想法，”许秋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们可以基于一种三元共混体系，制备一批不同颜色的器件，然后用这些器件摆出来一副画，比如《呐喊》什么的，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非常亮眼的噱头。” 莫文琳顿了半晌，才幽幽道：“许秋，你的脑洞真大……” ps：大家除夕快乐~ 392 为科学献身的时候到了（求订阅） 蒸镀舱的真空度达标后，许秋和莫文琳又回到实验室，先按照正常的方法用束源炉加热法蒸镀了三氧化钼。 之后等待束源炉温度降低至100摄氏度以下，开始准备蒸镀金属电极。 平常蒸镀厚膜金属电极的时候，蒸镀的速率并不是很重要，有的时候赶时间，还会直接用闪蒸的操作方式制备电极。 所谓闪蒸，突出一个字“闪”，就是直接用大电流，在不烧断保险丝的前提下，把蒸镀速率拉满，嗖的一下就把膜给镀好了。 对比一下，正常蒸金属电极是大约1埃每秒，即01纳米每秒的蒸镀速率，蒸100纳米需要大约17分钟。 而闪蒸的速率可能会达到6埃每秒，甚至10埃每秒以上，直接几分钟就能搞定。 除了蒸的快，闪蒸还有另外一个优点，那就是蒸的厚，对靶材的利用率高。 尤其是平常在蒸镀金的时候，因为金比较贵嘛，所以为了防止浪费，都是尽量少加金靶材，然后直接闪蒸的。 根据许秋的经验，如果闪蒸把金全部蒸完，得到的金膜厚度是100纳米的话，正常速率蒸镀得到的厚度可能就只有30-50纳米，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凡事有利就有弊，闪蒸也是有缺点的，那就是会让蒸镀得到的薄膜变得不均匀。 举一个不太形象的例子，可以把蒸镀的过程想象下冰雹的过程，器件表面想象成为泥土地面，蒸镀速率越快，冰雹颗粒越大，下落的速度越快，就更容易把地面给砸出坑来。 对应在蒸镀过程的体现，就是蒸镀速率越快，靶材分子越会倾向于渗入有效层或者传输层薄膜中，从而形成不同位置厚薄不同的金属电极。 当金属电极的总厚度比较厚的时候，厚薄不均匀的影响不大，假设膜厚在100纳米，厚度的偏差在10纳米，最终得到的厚度分布也会是100±10纳米，自然不会影响到电极的导电性能。 可如果厚度比较薄的时候，这个影响就明显了，厚度是10±10纳米，有些地方就直接断路了。 因此，现在蒸镀1纳米的金，9纳米的银的双层薄层电极，为了保证电极的连续性，不仅不能闪蒸，而且还要进一步压低蒸镀速率。 许秋计划选用的蒸镀速率是02埃每秒左右，和蒸镀三氧化钼传输层的速率相当，这样蒸1纳米的金，需要大约1分钟，9纳米的银，大约需要7分半钟，比平常蒸镀的时间还要短。 理论合理，实践开始。 许秋设置好金靶材的各项参数，包括密度、因数等，然后启动电流加热装置，将电流输出端调至金靶材的回路，同时向莫文琳吩咐道： “莫文琳，你记录一下实验条件，刚刚三氧化钼是565摄氏度，02-03埃每秒，膜厚是10纳米。接下来的金、银电极膜厚分别为1纳米和9纳米，计划蒸镀速率是02埃每秒……” “好的。”莫文琳点点头，然后从蒸镀手套箱顶上摸出一本实验记录本出来，开始记录。 像这种大型仪器的使用都是需要记录的，要是出现问题比较容易追责，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追责，这样做还能让实验人员不至于忘记之前的实验条件。 尤其是不熟练的新人，如果忘记了实验条件，旁边还没有老人可以请教，就可以自己翻一翻之前记录的条件进行模仿。 许秋旋转旋钮，缓缓的加大电流强度，从0安培到5安培，再到10安培，然后到15安培。 在这个过程中，膜厚仪显示的实时蒸镀速率都是在±001埃每秒之间来回跳动，波动幅度不大。 这主要是因为金的密度比较大，在膜厚仪通过晶振片上的电信号换算蒸镀速率时，密度是在分母上的，所以气流扰动等造成的误差就会变小。 在15安培的时候，许秋把电流稳定住，并停留了几分钟。 这一步是习惯使然，目的是预热，把钨丝和靶材的温度先往上提一提。 在蒸镀铝的时候这一步非常有用，一方面可以防止蒸镀速率不受控制，另一方面如果不进行预热，可能会导致挂在螺旋状的钨丝上的铝条掉落，甚至钨丝直接熔断，导致实验失败。 虽然蒸镀金、银的时候用的不是螺旋状的钨丝而是钨篓，但小心一些总没有坏处。 许秋继续提高电流，直至175安培的时候，蒸镀速率从±001埃每秒开始001、001的往上跳动，同时电流值也开始波动，表明金靶材已经开始熔化。 等了几秒钟，蒸镀速率达到010埃每秒附近，渐渐稳定了下来。 许秋没有犹豫，直接同时按下膜厚仪清零按钮和样品挡板按钮，开始蒸镀。 然后，他一只手操作电流控制旋钮，一只手放在样品挡板上，眼睛则时刻盯着蒸镀速率和膜厚，打算随时停止，毕竟要蒸镀1纳米的金，只有10埃而已。 “许秋，不需要继续提升蒸镀速率吗？刚才不是说要把速率调到02埃每秒吗？”莫文琳好奇问道，她进课题组一个多月了，但从来没有蒸镀过金电极，平常接触到的电极材料要么是铝，要么是银。 这是因为有机光伏领域三氧化钼传输层的器件结构，金、银、铝三种电极对器件性能影响不大，所以一般会用便宜的银或铝。 而钙钛矿体系，如果做spir传输层的话，通常需要用金电极与之匹配，组里购买的金靶材主要是给钙钛矿体系使用。 “理想中是要达到02埃每秒的速率再蒸镀，但在具体的实验过程中，也要灵活变通嘛，现在010埃每秒条件已经稳定了，如果强行追寻02埃每秒的预期条件，如果一个控制不好，可能直接就变闪蒸了。”许秋解释道： “蒸镀金没有回头路可走，因为材料有限，一旦速率上去了，不可能再等速率回落，因为那时候金靶材可能已经消耗完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蒸完。” “原来如此。”莫文琳点点头。 许秋不断调控电流，让蒸镀速率保持在01-02埃每秒。 一分多钟后，膜厚仪显示的数值终于从9埃跳动成为10埃，许秋立刻关闭样品挡板，然后缓慢降低蒸镀电流，直至其数值降低为0。 金膜蒸镀完成，许秋终于放下心来，他倒不担心金会不够用，因为之前已经在模拟实验室中实验过了，主要是怕出现蒸镀速率不受控制等意外事件。 接着，许秋将电流输出端调至银靶材的回路，并在膜厚仪中设置为银的参数。 银电极蒸镀的难度比较小，因为加的靶材量足够多，也不用怕蒸镀速率过高的问题，大不了直接把电流降回来，重新升温就是了。 这一步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许秋顺利的以01-02埃每秒的速率蒸镀好了银电极，随后偏头问道：“莫文琳，你学废了嘛？” “学废了，学废了。”莫文琳思考片刻，回应道：“电流要缓慢提升，蒸镀速率要稳定在01-02埃每秒，在金靶材的蒸镀时要一次性蒸镀完成。” “嗯，总结的还不错。”许秋点点头，随后抬手指了指蒸镀舱。 莫文琳会意，走到手套箱蒸镀舱旁边，扭动氮气阀开始放气。 半分多钟后，蒸镀舱门发出“uang”的一声，舱门开启。 关闭氮气阀，莫文琳进入手套箱，将八片蒸镀完成的器件取出，放在培养皿中。 然后，她用镊子取了一片1器件，拿起来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确实是半透明的器件，隔着器件可以看到后面的东西，只是这么薄薄的一层电极，真的能导电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对了，记得测试两组数据，一组是正面打光，另一组是背面打光。”许秋成竹在胸，这次蒸镀他自认控制的还是非常完美的，只要不是莫文琳之前旋涂过程中出现问题，基本是比较稳的。 “好的。”莫文琳点点头，开始测试。 1体系是pe10:iei-4f体系。 正面打光效率最高903，背面打光效率最高524，这个结果与许秋之前在模拟实验室中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 “9的效率，还不错呢。”莫文琳笑着说道，随后开始思考：“该怎么优化呢……” 过了一会儿，莫文琳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许秋，我们该不会要制备不同电极厚度的器件吧……” “宾狗~”许秋点点头：“我打算制备10、12、14、16、1八、20纳米厚度的半透明器件。” 莫文琳顿时呆住了，可怜兮兮道：“那不是至少要做30批器件……” “加上100纳米的不透明器件，要做35批以上。”许秋老气横秋道：“为科学献身的时候到了，同志我看好你哦。” 莫文琳依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睁着大眼睛看着许秋。 许秋有些招架不住：“我去找魏老师给你争取个共一吧。” 莫文琳顿时换了一副模样，欢快的说道：“k，一言为定，保证献身。” 许秋摇摇头，果然妹子们的演技加点都是ax。 不过他让出一个共一也无所谓，反正家大业大，不差这一篇，就算是共一，他也是在上面的，发了一区文章，系统也承认。 而且，许秋也能够理解莫文琳，以联合培养的身份过来，外部环境对她很不友好，蹭文章的难度非常高，自然能蹭一篇是一篇。 ps：大家除夕快乐~ 393 思想改造（求订阅） 周三上午，许秋和陈婉清、韩嘉莹一同乘坐校车，前往蓝河的公司。 到达公司楼下后，陈婉清掏出门禁卡，“滴”的一声，刷卡进入。 许秋开玩笑道：“你门禁卡都配上了，这是打算正式入职啦？” “没有啦，”陈婉清笑着解释道：“因为基本上我们每周都要来一趟，所以蓝河为了方便，就帮我们也办了一张。” 许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跟着学姐进入蓝河公司的员工办公室。 此时才是上午九点多，杨钦他们还没有开始实验，都围坐在一起简单开着晨会。 杨钦坐在主位上主持着会议，见到许秋等人的到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会议暂停，然后说道：“你们来了啊，我去喊一下蓝河，他就在办公室里。” “好的。”许秋打量着其他人，除了上次几位见过面的人以外，蓝河还额外多了两位员工，应该新招来的，一个是程序猿，一个是做有机合成的。 两人都是戴着眼镜，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一个穿着灰色冲锋衣和灰色休闲长裤，另一个是蓝白色格子衬衫和黑色休闲长裤，单从外貌上还是很难区分他们身份的。 正在许秋暗戳戳推理时，蓝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宽大的蓝河从中走了出来，杨钦跟在他的身后。 蓝河招呼道：“许秋老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来我办公室聊聊？” “好啊。”许秋点点头，他之前只是和蓝河讲了一声要来，但并没有提具体什么事情。 “行，那你们继续。”蓝河示意其他人接着开会，然后带着许秋进入他的办公室。 陈婉清和韩嘉莹都知道许秋参股了魏兴思和蓝河开的公司，对此也不意外。 只是学姐心里不由嘀咕：“看现在蓝河和许秋熟络的样子，摆明是把对方当做合伙人了，要是我之后真的入职了蓝河的公司，不就变成许秋的员工了嘛，我和学弟之间这身份转变还真够快的。” 许秋走入蓝河的办公室，四处打量着。 这里的面积比魏兴思的办公室大了不少，估计有四十多平。 不过，没有太多浮夸的东西，简单的一张办公桌，一张老板椅，一套会客沙发和茶几，一个饮水机，一个冰箱，几盆绿植，两排书架。 书架有四层，上面摆的满满当当的，估计有上百本书，有一些书的侧皮都有所磨损，看样子是经常被翻动。 此外，还有一个立柜，上面摆着一些摆件，最显眼的是一个大大的玉石质地的貔貅。 见许秋的目光停留在貔貅上，蓝河笑呵呵的解释道：“这是我爸送我的，他们老一辈人比较迷信这个，说貔貅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吞万物而不泻，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 “挺好的，雕工看起来不错啊。”许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做生意的，尤其是老一辈的人，迷信的还不少。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人，总是有自己一套三观的，不论是“迷信”的三观，还是“科学”的三观，总是会有的。 因此，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必然会出现的。 一方面，接受“迷信”的门槛比接受“科学”更低；另一方面，某场浩劫使得“科学”的传播受到了阻碍，自然就把那个时代很多的人推向了“迷信”。 到了现在，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迷信了，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归根结底，就是国家通过九年义务教育，以及之后若干年的高等教育，半强制性质的，多次反复的将“科学”的观念灌输给年轻人。 说的难听点，就是洗脑，说好听点就是思想改造。 当然，这种是有利于整个文明进步的思想改造，还是值得提倡的。 毕竟，当生产力进度到一定的阶段后，就必须要开启民智，才能推动社会进一步的发展。 一个简单的例子，大妈们会一边因为辐射的原因拆除信号发射基站，一边质问运营商我家怎么不通网。 试想一下，每个小区都有这样几个大妈，这网络还怎么铺的开。 没有网络，基于网络的一系列科技都无法铺开。 可惜，对于大妈们来说，到了她们这个年龄，类似“朋友圈专家说的都是真理”这样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思想改造的难度也大大提高，你总不能送她们去学电磁学吧。 因此，思想改造要趁早，一张白纸更容易往上写入内容，假如是一张已经有了内容的纸张，再想把原有内容擦除，写入新的内容就比较困难。 类似的，伏地魔、重男轻女思想的流传，就是上一辈人从小不断对下一代人进行思想改造，并一代代流传下来。 很多姑娘长大了，已经意识到这种想法可能不太对，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去当一个伏地魔。 此外，还有一些歪果仁一直坚信地球是方的，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话说回来，科学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对的，本质上，现在的科学也只是一套暂时自洽，没有被证伪的理论罢了。 就像我们可以肆意“玩弄”二维世界里的东西一样，如果有类似高维宇宙之类的人类难以理解的存在，刻意给我们架设了一套科学体系，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人类或许永远也不会发现真相。 就算真的发现是有高维或者其他什么未知存在在操纵着人类文明，对于人类文明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依旧按照既定的方式走下去。 “许秋老弟，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蓝河从旁边的冰箱中取出两听摩登罐冰可乐，递了一罐给许秋。 “谢谢。”许秋接了过来，他以为像蓝河这种商务人士会喜欢喝茶，喝酒呢，没想到是喝可乐。不过，联想到对方的体型，也就可以理解了。况且，就连漂亮国的首席，号称懂王的某位，在白屋子里都会专门放一个可乐按钮，只要按下按钮，就会收获可乐。 许秋解释道：“最近刚投了一篇《自然》大子刊，《自然·能源》，暂时闲了下来，想来这边看看咱们公司进展怎么样。” “嚯，《自然·能源》，老弟可以啊。”蓝河眼前一亮，他虽然读的是ba，但本科还是理工科，对学术论文还是有所了解的，自然知道《自然》大子刊的分量，于是又问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难说，《自然》系的文章一般审稿周期都非常长，很多工作拖一年都有可能……”许秋话锋一转：“因此，我现在又新开了研究方向，这次过来也是想和这边合作，用刮涂的方式制备器件，具体我选择了三种给体材料和一种受体材料，分别是……” 蓝河听过许秋的介绍，一口应下：“没问题，刚好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完善我们的机器……那具体的实验你打算让谁来负责呢，陈婉清吗？” “嗯，我觉得陈婉清比较合适，”许秋点点头：“她临近毕业，最近相对比较空闲。” “可以，到时候我让杨钦和她协调一下。”蓝河顿了顿，随意问道：“对了，你觉得陈婉清能力怎么样？客观来讲。” “唔……”许秋考虑片刻，回应道：“客观来讲，陈婉清的实验能力还是不错的，比较稳，她也是我的直系学姐，之前带我实验入门的。” 许秋自然不可能揭学姐的老底，其实也不算是老底，很多人显得不那么优秀，只是因为参照系里都是大佬。 要是把学姐放在外面和其他同行业的博士比，能力不说超过九成的博士，至少能够超过五成。 另一方面，许秋觉得学姐和他的契合度还不错，之后要是学姐毕业了还是在自己手下干活的话，肯定比其他陌生人更能准确执行自己的指令。 一个团队可以有一个将领，两个将领，但不能每个人都当将领，必须要要有人来执行具体的操作，做小兵。 而陌生的团队，将领和小兵之间就需要磨合，磨合期间就会损失工作效率。 关键之处在于，磨合了也不一定就能磨合好，人毕竟不是真的螺丝钉，都会有各种各样自己的想法的。 这种时候，能用合得来的熟人，肯定是比较好的。 就像猎头公司挖人，挖过去一个中层管理，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整个团队都拉过去一样，已经磨合好的团队，也会倾向于共同进退。 “我也觉得陈婉清表现的也不错，”蓝河点点头，半开玩笑道：“你看看能不能劝她留在咱们这边？” “这就看陈婉清学姐自己的想法了。”许秋摇摇头，他自然不会把这种活儿往身上揽。 于是，许秋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两本书，转移话题道：“《时间简史》、《从一到无穷大》……蓝河，你平常看的书不少嘛。” “是啊，我从小就爱看书，我觉得通过阅读可以让我透过其他人的眼睛，去了解这个世界。”蓝河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就比如我最近看到的这本《神经网络与深度学习》……” ps：诸位书友新年快乐~ 394 开局一个副教授（求订阅） 许秋被蓝河拉着聊了很久，从《神经网络与深度学习》开始讲起人工智能，之后又转移到人治与法治…… 大多数时候都是蓝河在讲，许秋在听。 要是单论文字阅读量，许秋估摸着自己应该不低于蓝河，毕竟当年挑灯夜读看小说，字数都是按亿来计算的。 不过，要是从文字蕴含的信息量来看，肯定是蓝河更胜一筹。 因此，许秋听的也比较认真。 另外，他也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蓝河的为人，毕竟是合作伙伴嘛。 之前许秋对蓝河的印象只是通过见了几次面，吃过一顿饭，翻了翻朋友圈初步建立起来的，可能会有所偏差，只有多交流才能够深入的了解一个人。 就比如他和学妹，经常秉烛夜谈，一起探讨人生，对彼此的了解就深刻了不少，达到了你知我长短，我晓你深浅的程度。 两人一共聊了半个多小时，许秋发现蓝河其他能力不说，吹牛逼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说起话来那都是一套一套的，听完给许秋的感觉就是：“哇，这个领域要崛起了，千度进入人工智能领域，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大有搞头啊。” 直到蓝河说起了许秋熟悉的光伏领域，瞬间就露馅了，很多地方都不是很严谨，就比如，外行人甚至部分内行人都一直挂在嘴边的，或者写在文章中的：“有机光伏器件成本低”。 其实呢，有机光伏领域成本低的概念，是p3h以及pp（聚对苯乙炔）衍生物那个时代的事情。 发展到现在，有机光伏材料的成本已经是越来越高，很难称得上是“低成本”。 现阶段的新型高效率体系，随便拿出来一个，不论是pe10给体，还是ii受体，哪怕不考虑稳定性等问题，单单比成本都是比不过现在已经商业化的硅太阳能电池。 科研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最早开发有机光伏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冲着便宜来的，后来研究者们在研究过程中，发现高效率和低成本无法兼顾，权衡过后决定先追求效率，毕竟好发文章嘛，于是分子就越来越复杂，成本自然也就越来越高。 而很多人还因为思想上的惯性，没有把之前的观念转变过来，一直沿用十数年前的说法。 当然，如果强行去说低成本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说，避重就轻就可以。 比如宣称有机光伏器件通常是100纳米厚度的器件，而硅电池是200微米的器件，同样面积的器件，材料消耗量相差千倍。 而有机光伏材料的单价，有很大机会能做到硅材料单价的千分之一，故有机光伏器件成本更低。 其实，不论旋涂、刮涂还是“sl-ie”等方法，都不可能把所有的材料都转化为薄膜，在这个转化的过程中，损失的量可能会非常大。 像是实验室传统旋涂手段，溶液中光伏材料转化为有效层薄膜的比例可能都不足10，也就是九成以上的都被浪费掉了。 而如果是刮涂、“sl-ie”等方法，又很难制备出膜厚稳定在100纳米左右的薄膜，通常都是直接制备厚膜，比如300纳米的膜，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浪费，而且还同时会把器件转换效率给拉低。 毕竟，不是所有的有机光伏材料都兼容厚膜、大尺寸的。 但不管怎么说，蓝河讲的这一套一套的，如果做个pp，拿出去忽悠一下投资人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大多数投资人也不知道具体的实验过程是什么样的，正如普罗大众也根本不知道科研圈是什么样子一样。 见蓝河还要换下一个领域继续交流，许秋主动告退，他怕再不走又要被留下来半小时：“那个，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好，有什么事情直接过来找我。”蓝河点点头，把许秋送到办公室的门口。 许秋看到外面的大办公室，现在只剩下那个穿着灰色冲锋衣和灰色休闲长裤的新员工，对方正敲击着键盘，听到声响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应该就是那个新来的程序猿了，许秋没有理会对方，直接走向器件实验室。 此时，陈婉清正在手套箱里操作刮涂机器，另外还有几个蓝河的员工也在各自忙碌着。 而杨钦、学妹和另外那位做有机合成的员工不在这边，大概是在另外有机实验室进行合成实验。 学姐按照之前许秋给她的设想，把j1、h22、iei-4l等几种材料都从魏老师课题组那边带了几十毫克过来，全部已经配好溶液，现在正在刮涂传输层材料。 见到许秋，陈婉清一边操控刮涂设备，一边随口问道：“你们聊了这么久？” “我也没想到蓝河是个话痨啊。”许秋无奈回应了一句，然后把最新的刮涂机器复制到模拟实验室，看着学姐进行操作。 “看着还不错吧。”陈婉清用镊子夹起一片刮涂好pfn传输层材料的pe基片，展示给许秋看。 “嗯，刀片运行起来很稳定，”许秋观察了一会儿基片，继续评价道：“虽然刮出来的薄膜还是能看到薄厚不均匀的现象，但也不似之前那么明显了，刮涂的效果提升了不少。” “是啊，相对于我上次过来，他们又把仪器改进了不少，据说现在已经迭代到132版本了。”陈婉清顿了顿，说道：“现在我觉得你之前定下的7、八的目标，还是有机会实现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许秋笑着说道。 器件实验室这边，除了刮涂机器外就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地方。 至于新购置的两个新仪器，匀胶机就是普通的款式，没有集成热旋涂的功能，是魏老师课题组淘汰下来的那种型号，蒸镀设备的厂商和魏兴思课题组一样，只是蓝河这边的型号更加新一些，但也没有集成什么特殊功能。 于是，许秋稍作停留，就走到旁边的有机实验室。 韩嘉莹她们都在这边，此时正在进行低温实验，看样子像是在i单元上引入醛基的反应。 “师兄，你来啦~”学妹欢快的招呼道。 “这位是我们新招来的硕士，张仁。”杨钦也主动介绍道。 “许秋，你好。”张仁腼腆的打了声招呼。 “嗯，你好。”许秋和张仁打了声招呼，朝学妹笑了笑，然后同杨钦聊了起来：“现在的进展怎么样？” “之前主要做的是i和i这两种单元，现在都各自有十克左右的高纯度单体，接下来打算试着合成ii。”杨钦顿了顿，说道：“今天进行的就是关键性的i引入醛基的反应，距离拿到ii材料只差两步之遥。” “进展蛮快的嘛。”许秋盘算了一下，自公司成立到现在，过去才三周的时间，杨钦就已经快拿到ii材料了，这个实验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虽然杨钦是重复许秋造出来的轮子，但也是从零开始，这说明他基本上没有划水，甚至可能还加了班，或许是蓝河许了他什么好处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这边有机实验室多了三个新通风橱，还新添置了不少仪器，包括一台比较高级的高压液相色谱仪，可以同时过四根柱子，比较适合这种企业级大批量的制备材料，而且也自带纯度分析功能。 还有一台红外光谱仪，也是用来表征产物纯度的，毕竟，现在做出来的材料是用来卖的，需要出具纯度检定报告才能让用户用的安心。 另外，还有一台微波反应器，同样是e品牌的，用来加速反应的进行。 许秋不得不感慨，企业的条件还是好。 这两个实验室新添置通风橱和仪器，总价保守估计已经超过100万了，这出手可比高校大方多了。 在高校，科研经费的分配其实很不平衡，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大多数课题组其实都没太多的经费，100万都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很多副教授课题组的仪器加起来都没有10万，做实验的时候都是各种蹭学校公共平台的仪器。 开局一个副教授，只有一间办公室，没有经费，没有学生，实验全靠蹭。 这就是青椒学者们的真实写照。 魏兴思现在手中项目的余钱也不多了，林林总总的经费加起来，只有几十万，如果之后重点项目、杰青基金没办法申请到的话，课题组的发展速度就会减缓。 很多需要用钱来解决事情，就必须要用人力和时间来解决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比如和其他课题组py，到龚远江那边打打秋风什么的。 一天过去。 陈婉清那边成功制备了三种全溶液加工、半透明、刮涂、柔性、多彩器件，其中，pe10:iei-4l的体系最佳，效率达到617。 学姐第一次尝试，距离7的目标值已经比较接近了，说明这个体系还是很有希望的。 许秋和韩嘉莹主要在忙活着有机合成的事宜，带着杨钦他们成功拿到了i-h材料，只差一步反应就能够合成最终的ii。 最后一步反应并不难，就是需要用吡啶，比较有味道，这就交给杨钦来完成了。 临走前，许秋又找杨钦聊了聊，告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ii成功合成之后，先暂时备着，因为ii现在已经有人在做了，单独拿出去竞争力不够，所以我们要把主要的精力转到iei-4f体系。” “这种iei-4f材料是近红外体系的代表，陈婉清文章中这个材料以123的效率打破了当前有机光伏领域效率的世界纪录，我们等陈婉清文章发表，就同步拿这个为卖点宣传一波，打响我们公司产品的第一枪。” 杨钦：“明白！” ps：诸位书友新年快乐~ 396 发一百篇文章都不是什么问题（求订阅） 许秋把模拟实验室iii中的自主研究方向，主要限定在聚合物给体/小分子受体这样的有效层结构中，大体上是三条优化方向。 首先是给体材料，一方面，可以基于现有的h43、j2等分子，进行进一步的优化，这方面之前学妹做的已经非常好了，优化空间虽然不大，但挤一挤还是有的，比如，侧链长度或种类优化、引入其他杂原子、替换噻吩侧链结构等等。 另一方面，也可以使用其他的结构，这种结构不一定要全新的结构，完全可以从pe10、pe11甚至p3h这些经典的给体材料分子中找一个单元出来，进行改进拼接，让给体材料的禁带宽度为17-20左右，获得中等带隙或宽带隙材料，使之与ii等窄带隙非富勒烯受体匹配。 具体的操作，可以在pe11的主链中引入一个苯环，形成pb4-b的结构，苯环的引入破坏了分子整体的规整性，降低了分子的结晶性，同时也让分子的禁带宽度提高。 或者基于p3h进行改性，设计成本比较低的、分子结构比较简单的聚噻吩结构，这也是一条可行的思路，或许可以通过这种途径降低器件的成本，不过，p3h本身和ii是不契合的，许秋很早就试过了效率只有2不到，是个扑街的体系。 其次是受体材料，这里可以做的文章就比较多了。 其一，着力于a单元，也就是基于现在的i单元进行改性。 可以小改，即在端基苯环上引入一些其他基团。 这方面许秋他们之前研究的已经比较多了，引入氯、氟、甲基等等，博后学姐还发表了一篇“六合一”的工作，专门就是做这个的。 当然，研究空间还是有的，比如把之前暂时放下的基于ii聚合物受体材料的合成思路拿出来，也就是在i上引入溴基团，合成ii-br，使之与双三甲基锡取代的噻吩单元发生sille偶合反应，得到p-ii-的聚合物受体材料。 也可以大改，i是一个五元环和一个六元苯环以稠环连接形成的茚二酮结构，可以对这个五元、六元稠环结构进行改动。 比如，把六元苯环更改为五元噻吩环，也就是做成两个噻吩环的稠环结构，根据噻吩环的朝向，还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连接方式。 再比如，把苯环或者改为萘环，也就是两个并行的苯环，提高i单元的共轭长度。 其二，着力于中央单元，改进空间会更大。 可以修改横向共轭长度，设计不同的主链结构，可以修改侧链位置，引入杂原子。 如果脑洞放开的话，各种各样的分子结构都能可被设计出来，什么l型，x型，型，y型…… 甚至还可以故意把共轭结构给破坏掉。 有机光伏材料里的共轭结构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比较容易实现分子之间的ππ堆砌，有利于激子的输运，获得高光电转换效率； 另一方面共轭结构中存在双键，在光照尤其是紫外光照射下不稳定，很容易双键打开，破坏本身的共轭结构，导致材料的稳定性变差。 假如能开发一种非共轭性的受体材料，那么其器件稳定性绝对是非常强大。 其三，还可以改单元的连接结构，ii是aa结构，学姐的iei、徐正宏的ibr是aππa的结构。 原先不论aa还是aππa都是对称结构，可以设计一系列的变种结构，比如aa、aa，aaa，甚至更复杂的aaaa结构…… 如果想的话，aa、a这样的非对称结构都可以设计出来，就是合成难度会比较高，可能没什么人愿意做。 最后，如果把目光放在器件上，那就是半透明、大尺寸、柔性、刮涂、叠层、非卤溶剂等一系列手段…… 如果细数下来，能发的文章还是不少的，大大小小的文章，少说也有二三十篇，多的话发一百篇文章都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这么多工作，许秋他们这个五人半的小团队肯定是无法全部吃下的，哪怕许秋把实验结果都拿到手了，现实里重复、撰写文章都要花费很多时间。 只能抓大放小，到时候就看其他课题组的团队，能从许秋这边抢走多少文章了。 十月二号上午，许秋和韩嘉莹出现在魔都机场，准备前往渝城，他们已经提前预定了酒店和机票。 两人很早就规划了国庆期间的渝城五日游。 一方面是劳逸结合，长时间超过996的工作强度，需要适当的松弛一下。 另一方面，两人发文章拿的奖金加起来已经有好几万，对于学生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赚来的钱总是要花掉的嘛。 而且，现在不都在谈经济内循环嘛，这也算是拉动内需，为国家切切实实的做出了一份贡献。 五天时间里，两人吃遍了渝城里各大美食，吊锅耗儿鱼，渝城老火锅，杨记隆府特色渝城菜，肥肠鸡，渝城小面…… 菜的味道大都还不错，特点就是多油多辣，价格相比于魔都、苏城便宜很多。 唯一的问题就是连着吃了五天，两人的肠胃都有些不舒服，而且菊花也有些火辣辣。 假期里，许秋也带了电脑，防止有什么意外事件，不过没有用到，并没有收到魏兴思的电话骚扰。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间，五天的假期就过去了。 十月七号，周四下午，众人再次齐聚材一216。 许秋和韩嘉莹给其他小伙伴们带了点灯影牛肉回来，算是渝城特产。 渝城这边可以拿来送人的特产并不多，像江津米花糖、磁器口陈麻花这些特产，可能上一辈的人拿来送一送还好，现在年轻人都很少吃了。 最终，两人在灯影牛肉和火锅底料之间二选一，挑选了前者，总不能送火锅底料吧。 其他人也分享着假期的见闻。 田晴又跑出去浪了，这回她去的是蒙省，给众人带了些奶酪和牛肉干，兴高采烈的说道：“骑了马巴拉巴拉……蒙古包吃了全羊宴巴拉巴拉……看了大草原巴拉巴拉……没有遇到狼巴拉巴拉……原来草原里的自来水龙头流出来的也是自来水，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牛奶呢……” 聊了一会儿，魏兴思出现在216的门口，向许秋招招手：“许秋，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进入21八，魏兴思一边往饮水机中倒入农夫三拳，开始烧水，一边随口问道：“假期有出去玩嘛？” “有，和韩嘉莹一起去了渝城，对了，还带了些灯影牛肉，等下我给你拿一包过来。”许秋回应道。 “不用了，你们留着自己吃吧。”魏兴思摆摆手，回到办公桌位置上，面带喜色的说道：“叫你过来，是有几个事情，首先是我们收到了《焦耳》期刊的约稿，让我们写一篇关于ii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综述。” 顿了顿，魏兴思说道：“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去试着投一投专门收录综述文章的《自然》大子刊nareaer，现在既然《焦耳》发了约稿，那就投《焦耳》吧，约稿的文章基本稳中，这篇文章不用带太多人，就我们两个就好，你来主笔吧，怎么样？”” “没问题。”许秋点头应和，这算是总结一下近期组里以及其他跟风者们的工作，还是很有好处的，可以更加清晰的把握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况且这也相当于白捡一篇《自然》大子刊级别的文章，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魏兴思“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另外，你那篇ii工作的a文章，在s网站上检索一下，现在应该更新了，看一看有没有高被引和热点文章的标识，我估计至少是一个高被引，如果有的话记得截图。” 接着，魏兴思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来厚厚一沓文献，递给许秋：“还有最近一些文献，我大致浏览了一遍，其他课题组也陆续开始基于ii的进一步研究，其中有些人和我们的工作很类似，你们注意一些不要和其他人撞车了。” “好的。”许秋拿起文献正待离开，魏兴思又说道：“最后，通知她们今天就不开组会了，下周一再开。” 许秋回到216，韩嘉莹凑了过来，好奇问道：“师兄，魏老师找你什么事？” “下午不开组会，《焦耳》约稿我们写ii综述……”许秋把几条主要消息和组里其他人分享了一下。 然后许秋打开电脑，登录s网站，检索自己那篇发表在a上的ii文章。 果然，这篇文章已经出现了高被引、热点文章的标识。 “师兄，这是你第二篇大满贯文章啊。”韩嘉莹盯着许秋的电脑屏幕说道：“实时被引用次数……哇，已经达到了3八次，上个月师兄查的时候，好像还不到20次吧，这一个月过去文章被引用次数就已经翻倍了。” “基本操作哈。”许秋随口回应了一句，将象征高被引和热点文章小皇冠和火苗截图保存下来，又搜索了一下之前那篇pe11的工作，也就是他首篇大满贯的文章。 现在实时被引用次数已经达到61次，同样还是高被引文章、热点文章。 许秋本来以为热点标识会掉，毕竟花开花落，王朝更替，万物皆是如此，一篇文章也不可能永远都是热点。 结果居然没有掉，那么他就是同时两篇文章登上热点文章。 而且还是不同细分领域下的工作，实属难得。 397 拿了十几个诺贝尔奖（求订阅） 许秋将他从魏兴思那边拿到的文献，简单的分类了一下，把钙钛矿和热电领域的交给吴菲菲，有机光伏领域的自己留下。 之前，钙钛矿领域的文献数量差不多是有机光伏领域的两三倍之多，现在随着有机光伏的热度提升，钙钛矿文献的数量差不多和有机光伏领域相当。 另外，像有机场效应晶体管、钙钛矿量子点、富勒烯体系的全小分子有机光伏之类的文献，与组里研究的内容有相关性，但关联性不大，魏兴思也会下载下来。 但是这类文献是不需要仔细看的，只要有个大致的了解，然后把文献放在指定的文件柜里就可以了，主要是为了拓展视野，说不定就灵机一动产生什么想法了呢。 就比如之前吴菲菲噻吩乙胺有机间隔层的结构，就是参照了有机光伏的分子结构。 分类完成后，许秋随意翻看了下同行们最近都在做什么。 在正式阅读文献前，许秋喜欢先把文章按照期刊影响力从大到小排序，再依序阅读。 影响力排在首位的肯定是ns主刊，以及《自然》大子刊这一档。 当然，这两个级别的文章在有机光伏领域里很难发表，因此一般有这样的文章，魏兴思都会单独打一个电话通知许秋查收文献。 像这种魏兴思给文献时没有特殊说明的，就表明这一批次的文献中没有这种级别的文章。 而许秋平常阅读的期刊主要集中在一二区的文章。 一区顶刊文章的话，他会认真看一看，弱一区文章也会较为关注，而二区文章呢，就主要看一看图片、分子结构，再扫两眼摘要结论，没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就直接略过。 这次有机光伏文献一共有十多篇，有两篇一区顶刊级别的文章。 第一篇是发表在jas上的，工作还挺有趣的。 徐正宏课题组开发出来一种宽带隙的聚合物给体材料pb，分子结构和传统p3h非常相近，主链都是噻吩单元，和ii结合，得到的二元体系，效率可达10以上。 他们这个工作，器件效率10，新结构，详细的合成路线，又玩了一手p3h概念，再加上大组光环，最后发表在jas上，也很正常。 p3h是若干个3-己基噻吩直接在2、5位置手拉手聚合而成，因为3-己基噻吩是单元，所以p3h是由单元齐聚的齐聚物，根据现有的理论，p3h分子内没有a单元，也就没有/a推拉效应，导致其光电性能低下。 而pb分子中，徐正宏他们把一个噻吩的的烷基侧链修改为酯基侧链，酯基侧链具有拉电子的能力，因而酯基取代的噻吩单元就变成了a单元， 然后再让两个这样的a单元和两个普通噻吩组成的单元进行聚合，就得到了以“……aaaa……”连接的类p3h的-a共聚物。 至于为什么是“……aaaa……”，而不是常见的“……aaa……”结构，许秋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但是看了一遍文章，并没有找到答案。 如果许秋是审稿人，他肯定会提出这个问题。 可惜他不是，他也懒得因为这个小问题专门发封邮件去询问。 其实，许秋内心里已经猜到了可能的情况。 那便是徐正宏他们本来打算开发一种类p3h的给体材料，去和他们组里开发的ibr体系适配。 结果合成出来发现这种材料和ibr适配性一般，或许器件性能只有6、7。 这时，他们刚好看到许秋的ii文章发表，就通过某种渠道弄了点ii，拿过来和刚刚热乎的pb材料试了试，结果发现器件性能还不错，达到了10以上，于是就直接整理出来一篇文章。 不然，徐正宏他们这文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表出来，许秋ii材料的文章才刚刚出来两个月，而且，徐正宏他们放着自家的ibr体系不用，给同行的ii材料开发适配的给体材料，这也说不过去啊。 当然，对于材料领域来说，动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要是能找到一个各项物理性能远超石墨烯的材料出来，哪怕你说你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并将其命名为x物质，只要能被别人证实、重复出来，连发几篇《自然》主刊问题不大，甚至直接提名诺贝尔奖，隔年获奖都不难。 科研圈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真要是有什么颠覆性的成果，你行你就能上。 许秋也幻想过系统能够能看穿他的伪装，给他整点黑科技啥的，直接让蓝星文明直接跃升为二级、三级文明之类的。 可惜手里的是科研辅助系统，只能一步步的靠自己的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在前期就连积分都得扣扣巴巴的省着花，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火力全开去摸索脑海中的想法。 另外一篇一区顶刊是发表在a上的，龚远江那边也整了新活儿出来。 他们开发了另外一种新的小分子给体材料，然后和i-4f受体材料结合，再一次刷新了全小分子体系的世界纪录，达到了112。 全文只有效率高一个亮点，当然这也足够了。 科研领域会有连锁反应，一旦某个地方取得突破，可以迅速扩展到其他类似的领域中。 而龚远江因为和魏兴思组深度的合作，提前拿到其他组拿不到的材料，就可以吃下更多的蛋糕。 这个世界也是这样的，关键性的进步都是单个精英个体造就的。 大多数人都是庸人，都在划水，或是充当着背景板，或是干着没有太多意义的重复劳动。 虽然都在说创新，但创新的难度大家都是明白的。 能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微改一改，有所提高就不错了，大多数打着创新的口号，结果越创新，性能反而越差。 当然，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 投入资源在庸人上虽然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浪费，但却能保证持续产出的精英。 毕竟庸人和精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哪天某个庸人就转化为精英了呢。 一区顶刊的文章阅读完毕，许秋开始浏览弱一区的文章，也就是ja、、asi这个档次的文章。 开始的几篇文献没太大的收获，都和许秋正在做的领域相关性不大。 比如还有老外依然坚持做p3h:pb这样十年前的体系。 说起这个，国内的研究者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追逐热点，哪里热门，哪里好发文章，就喜欢一窝蜂的涌过去，集体抱团。 对于小课题组来说，这种现象尤为明显，就像钙钛矿领域刚火起来没多久，国内做钙钛矿的组就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而国外的一些课题组，他们喜欢深耕一个领域，十几年、几十年都不更改方向。 如果只从科研本身来说，长期下来不轻易更换方向肯定是更容易取得突破的。 但是也很容易想象，在取得突破的过程中，可能会面临长时间无法产出成果的窘境。 比如，连续五年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成果，发不了像样的si文章，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要是这样的教授放在国内，基本就凉凉了，学生看你没成果，就不会主动找过来，自己去招也招不到好生源，国家见你没成果，自然科学基金也不给你批，就没有科研经费，同行或许不会奚落你，但肯定会把你当做一个边缘人物，不闻不问。 既没有经费，又没有学生，还没有si学术成果，如果当初是签的非升即走的岗位，学校院系可能会直接让你滚蛋，如果是正式编制，可能会在其他地方缩减你的资源，比如减少实验室的面积，像这次江弯搬家，要是一没钱二没文章，就只能拿保底的实验室，一间40-70平的实验室。 而国外，比如霓虹国、漂亮国教授都是终身制的，对教授们来说比较有保障，就算没有成果，基本的支持还是到位的，至少能让你延续当前的研究。 当然，这种终身制确实有很多弊端，比如会斩断年轻人的上升通道。 不过，在客观上也让获得终身教职的人可以安心科研，不用考虑一时无法产出成果而面临的各种破事。 像隔壁的霓虹国，在2001年以前，诺贝尔奖获得者只有9位，为了改变现状，他们推出了“科学技术基本计划”，并表示这个计划可以让霓虹国在50年内拿到30个诺贝尔奖。 然后接下来的几年，霓虹国平均一年拿一个诺奖，十几年拿了十几个诺奖…… 这种情况，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但终身制教职，让他们可以不轻易更换研究方向，不盲目追逐热点，抓住一个方面去探索，这肯定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或许这也是国内开始深化科研圈子改革的一大原因吧，现有的制度确实存在很大的弊病。 许秋继续翻看文献。 这时，他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篇ja文章，有人居然开发了一种叫做ii2的材料。 ps：大家情人节快乐哈，单身的祝早日脱单，非单身的……嗯，应该没时间吧。 398 化身“疯狗”（求订阅） 有机光伏领域在给材料命名的时候，如果出现材料原名+数字的形式，通常都是某种材料的原作者，为了命名简便才会使用的。 比如学妹的h系列、j系列给体材料，很少有其他人代为命名的情况出现。 当然，真的出现了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名称罢了。 就算是同一个材料，也可以有不同的名称。 比如pe10，不同课题组对其命名都不统一，除了常见的pb7-h外，还有pb7-h、pb7-h、pb、pb-e-等一系列名称。 因此，名称并不重要，重要还是材料名称指代的分子结构。 于是，许秋翻到第一张图片，看了眼分子结构，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分子怎么和我们开发的ii-h这么像呢”。 因为ii主链单元上面有七个共轭稠环，两边a单元上还有两组四个共轭环，侧链也有四个，非常复杂。 所以哪怕许秋是ii的开发者，也要多看几眼才能确认其分子结构基于ii，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在仔细观察分子结构过后，许秋发现这ii2还真的就是ii-h，分子结构一模一样，只是名称叫法不同罢了。 再一看器件效率，只是勉勉强强的做到了10，难怪只发了ja，效率不达标啊。 然后，许秋翻到首页，看了眼作者和单位。 好家伙，居然是老熟人，港大的严虎课题组，之前许秋“抢”了他们的pe11，拿了一篇a。 现在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过来撞结构的，还是无意的，就这一篇文章也说不准。 毕竟，撞文章在科研圈里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尤其很多领域都是有固定套路的，分子结构的改良手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多个人想到同一种改良手段导致分子结构重复，也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在一个行业里没有产生明显热点细分领域时，大课题组之间通常会形成默契，各自研究一个细分领域，不轻易变动，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大课题组之间撞车，导致重复劳动。 反正，只要不是故意搞针对，撞文章都是可以接受的，各凭本事嘛。 可如果故意针对，就比较恶心了。 比如，我们瞅准你们要搞一个大文章，并猜到了对应的分子结构。 考虑到大文章准备时间通常都比较久，半年、一年都很正常，那么我们可以快速出来一篇文章，和你们的分子结构一毛一样。 然后性能做的可能不是很好，表征也不全，这都无所谓，就直接灌水发在si三区、四区上面，抢在你大文章投稿前快速发表出来。 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你还真拿别人没太大的办法，因为无法证明别人剽窃了你的创意，况且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剽窃了，人家就是碰巧碰上了也有可能。 最终的结果，虽说不一定会影响你大文章的发表，因为这种情况下，两篇工作不可能完全一致，且你的体系性能更好，文章正常发表还是有机会的，但如果审稿人拿这一点去攻击你文章的新意，还真是一个痛点，很难回避。 因此，在科研圈一般也不太会给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最多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通常不会做的太绝。 万一真的把人惹毛了，化身“疯狗”，一直追着你不放，那种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是物理学、数学、计算机科学与生物学的论文，可以提前挂在arxi网站上，这样就能规避这种情况的发生，而材料学、化学相关的论文一般不会这样做，至少在有机光伏和钙钛矿领域里，许秋没有看到有这样的先例。 arxi是由康奈尔大学运营维护的一个非盈利的数据库。 由于免费，学术研究人员可以在其他顶会或者期刊没有录用之前，将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发布到该平台上，一方面是为了扩大宣传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另外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科研成果，因为无论会议和期刊从投出到最终可以检索，都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很难保证期间自己成果不被别人剽窃，arxi可以证明论文的原创性。 这就类似于“占坑”，我的文章还没有被正式收录，但已经有了关键性的进展或者文章已经投出，就先到arxi上声明这个想法是我最先提出来的，这样即使其他人提出了相同的想法，只要发布时间晚于我，就无法撼动我首发者的地位。 在数学、物理学这类的涉及建模、证明，也就是可直接复制其他人成果的领域里，arxi还是有很大意义的，因为剽窃的成本几乎为0，直接照抄就行。 但材料学、化学这类实验、应用型的学科，想要剽窃，也需要完整的把所有实验流程走一遍，剽窃的难度会很大，不然别人让你拿原始数据出来，你肯定拿不出来，那不就直接露馅了嘛。 另一方面，材料学、化学如果也可以“占坑”的话，肯定会有人啥都不做，把领域内能想到的分子结构都先挂上去一遍，表示这些结构都是我的，那就直接乱套了…… 许秋把手中这篇ja文献递给韩嘉莹，言简意赅说道：“港大严虎的工作，和我们ii-h撞车了。” “哦？”韩嘉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接过来文献看了看，说道：“真的哎，那这个结构我们就直接放弃吧，反正之前只是把材料合成出来了，其他的表征都没有做。” 说道这里，学妹甚至还笑了出来：“还是我有先见之名，没有提前把这个体系的表征做起来，不然就都白做啦。” 许秋有些无奈，摸了摸学妹的脑袋：“你还真是会给自己划水找借口啊。” 韩嘉莹嘿嘿一笑：“那接下来我做什么体系呢，师兄有没有具体的指示？” 许秋决定考一考学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唔……”韩嘉莹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是有一些想法啦，首先是基于j2、j3、h22给体材料进行进一步的改进。”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之前我和和深城那家光电公司交流过，j2等给体材料用到的b单元带有氟原子、烷基侧链的噻吩单元，这种噻吩单元需要五步反应才能合成出来，合成难度很高，我就琢磨着把氟原子替换成为氯原子，这样合成步骤就可以从五步直接缩减成为一步，而且……” 许秋接话道：“而且有机光伏领域中，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引入氯原子后，材料的光电性能会不如氟原子，但也不会下降太多，比如iei-4f和iei-4l的光电性能就基本相当，同时也不排除引入氯原子后光电性能反超氟原子体系的可能性，万一替换成氯原子后，材料的性能不降反升，那就相当于中奖了。” “没错，”韩嘉莹笑着回应道：“我计划把降低材料的成本和减少合成步骤，算作一个主要亮点，只要材料性能不大幅度降低就好，要是材料的性能还能有所提高，那就非常完美啦。”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着做一做。”许秋满意的点点头，学妹提出的研究方向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而且思路也很清晰，可行性很高。 同时，学妹的这个想法，也在许秋之前想到的“百篇文章”规划之中，于是，他便直接将其在模拟实验室中的优先级提前，这样可以早点拿到摸索结果。 万一试出来这个想法是死路，还可以及时回头。 毕竟，理论上合适，不代表实际上就合适。 就和抽卡、抽盲盒一样，在抽之前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会出金色传说还是一坨垃圾，就算99出ssr，1出n，脸黑的人照样出n，反向ssr了解一下。 同理，科研上一个想法没有切实的落实下去，也很难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不然也不会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说法。 “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韩嘉莹举起了小手。 “哦？说来听听。”许秋来了兴致。 韩嘉莹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直接调用蓝河那边，用刮涂法制备得到的几种非富勒烯体系标样的器件性能数据，也就是采用玻璃i基底、金属电极蒸镀，只刮涂有效层的手段，与正常旋涂法制备的器件进行对比。” 许秋单手托腮，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应和道：“这个想法确实可以，我抽空和杨钦讲一声，让他帮忙安排一下实验。” 对蓝河这样的公司来说，一般都是追求可以变现的发明专利，发文章对他们的意义不大。 因为发文章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发明/发现无偿的公示了出去，而且还得花费时间、精力撰写文章，甚至交一笔文章版面费用，算起来不仅没有赚，而且还亏了。 不过，这些数据对蓝河没用，对许秋他们来说就是有用的，可以直接拿过来整理一篇文章出来，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不仅如此，刮涂这个概念在目前的非富勒烯有机光伏领域还鲜有被研究者提及，算是一个大亮点。 如果工作发表的早，器件性能好一些，又是一篇a档次的文章。 399 这一届的新生，都这么猛的嘛（求订阅） “这个非富勒烯基准体系的刮涂工作，你来写吗？”许秋问道。 “师兄你来吧，我蹭个共一就行。”韩嘉莹笑着说道：“可以给我分配些实验之类的。” “共一……”许秋回应道：“行吧，那你负责和杨钦那边对接，这个工作类似于类似于半透明、三元体系的工作，不涉及到新材料的合成，因此需要凑数据，不然正文的图片数量就会有些少。” 想到这里，许秋补充道：“这个工作我们再加一个亮点吧，做一做器件稳定性测试，另外也可以进行光源测试，看一看刮涂和旋涂得到薄膜，它们的分子堆砌结构有没有发生显著的变化。” “好的。”韩嘉莹点头回应。 许秋继续阅读文献，已经有人开始做基于ii的三元体系，是一个国内名不见经传的小课题组。 他们用到的体系同样是ii和pb混合受体，然后将其与pe10共混，获得了八27的效率，最终发表在了asai上。 至于为什么选pe10这种和ii光吸收接近的给体材料，而不选其他光吸收互补的给体材料，比如h22、h43、j2这类，对方的解释是： “我们故意挑选了两种光吸收接近的材料pe10和ii，第三组分pb在可见光内的光吸收可以忽略，这样即可排除光吸收性能的改变对器件性能的影响，从而专注于探究第三组分的引入对有效层共混薄膜形貌的影响，以及这种形貌上的改变会如何改变器件性能。” 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像是编出来的，但至少故事还是讲出来了，而且只是一篇asai，水一点也正常。 如果这个理由放在类似a这样的一区顶刊文章中，大概率会被审稿人拉出来攻击一通。 其实，许秋大概能猜的出来，他们这个课题组估计是没有自己合成材料的能力，就只能购买现有的商业化的材料，pe10、ii、pb就是现在比较容易买到的材料。 剩下的文献中就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工作了。 现在的许秋，看其他人跟风ii的工作，感觉就有点像是导师在看学生写出来的毕业设计的那种感觉，可以看出来很多隐藏在工作之内的、一些没有表露出来的信息。 今天是收假后的第一天，大伙们的工作激情都不高，几个本科生都没有过来，孙沃和莫文琳在做器件，其他人都在办公桌前围坐。 许秋把看过的文献分给有机光伏团队的其他人，接着给杨钦发了条消息表示要让学妹与之对接，然后又找每个人简单聊了聊接下来的工作。 韩嘉莹、陈婉清新的工作都是和蓝河公司那边进行对接的，因为每周就过去一次，收集实验数据的周期会比较长，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来结果。 蓝河他们国庆是正常放假，从十月一号到七号，而十月九号，也就是周六要补班，学姐和学妹和他们约好了到时候一起过去。 邬胜男那边，有一个ii-的工作要做，而且还有4i、ihi等新材料的合成，任务还是比较多的，她现在和新来的本科生殷后浪一起做合成，许秋基本不用操心她们这个组合，博后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莫文琳这边，许秋让她继续做不同厚度电极的半透明器件，帮他收集数据。 许秋在216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他要尽快把手头的pe10:iei-4f、pe10:fn-4f体系的半透明器件文章给肝出来。 半透明器件不需要ni三方检测，也不需要光源、电镜测试，大多数的表征在自己实验室就可以完成。 许秋之前已经完成了五张主要图片、三成左右的正文撰写工作，预计再花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能够把文章写出来。 到时候可以先写一下《焦耳》的综述，总结一下自己组里这一年来关于ii非富勒烯受体的工作，而且还可以向同行们好好宣传一下，提高课题组的影响力。 影响力这种东西需要一步步的建立，通过一篇篇文章的发表，反复强化同行们的印象。 当同行一看到许秋、魏兴思的名字，就知道这个组就是那个经常发a、jas一区顶刊，偶尔发发《自然》大子刊的课题组，之后在收到许秋、魏兴思的稿件，进行审稿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的产生联想，这个是大组哎，工作做的也不错，就随便提点意见让他们过了吧，就算挑刺估计也拦不住他们。 这有点类似于网游里面的阵营声望，在一个阵营里的声望越高，np的初始好感度越高，就越容易通过判定，或是接到隐藏任务，比如这次《焦耳》的约稿，假如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课题组，肯定不会有主编主动找上门来约稿，只能自己乖乖的去投计划书。 十月八号，周五，今天学校正式收假，周六还要补班，这也意味着接下来要连着上班十多天。 早上七点，许秋和韩嘉莹一起约了早锻，现在他们一个住北区宿舍，一个住南区宿舍，距离还是挺远的，步行的话，要走20多分钟，接近半小时才能到，往返一下就是一个小时。 两人虽然都在邯丹校区，但颇有异地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早锻场所继续选择之前的南区就不合适了。 于是，他们找到了新的场所，是连接本部和北区的一条大道，被称作“本北高速”。 这里一方面算是两人宿舍位置的“中点”，当然相对来说距离许秋更近一些，另一方面离材料一楼和食堂都比较近，锻炼完毕可以直接吃个早点，然后返回材一。 锻炼完，两人前往本部食堂，早点窗口只有三个开放，食堂内部比较空旷，上座率不足两成，也不需要排队。 如果是中午饭点过来，食堂的上座率估计有九成以上，排队长度有时候能从窗口排到大门口，百人长队了解一下。 这一方面说明很多学生都是不吃早点的。 另一方面也和中午有不少校外人员过来蹭饭有关，哪怕校外人员需要额外支付30的费用，高校食堂对附近务工人员来说，也是性价比非常高的一个选择。 韩嘉莹走在前面，扫了眼窗口，问道：“师兄，你吃什么？” 许秋看了看，说道：“一杯豆浆、一份炸春卷、一份土家酱香饼、一颗卤蛋，你呢？” “学校食堂来来回回就这些，都快吃腻了，”韩嘉莹小声吐槽了一句，随后说道：“我要两杯豆浆，再加上一张鸡蛋饼吧。” 取餐后，两人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韩嘉莹随口问道：“师兄，你们奖学金结果出来了嘛？” “还没有，”许秋摇了摇头：“国奖答辩涉及到几个年级，估计会比较慢吧，你们呢？” 韩嘉莹满脸笑容的说道：“出来啦。” 许秋偏头看了看学妹的表情：“看你这样，是拿到国奖了吧。” “嗯嗯，多亏了我的文章够多，我的基础分就只有分，然后si文章直接加了50多分，直接达到了100分的满分，班级排名第一。”韩嘉莹猛吸一口豆浆，眉飞色舞的解释道： “材料系大四一共三个国奖名额，其他同学们的分数咬的还是挺紧的，第二、第三分别是94八分，一个916分，之后第四到第六名，是三个五千块的冠名奖，分别是三星奖学金、埃克森美孚奖学金、洛德奖学金，第六名是八52分，我要是没有文章加分，估计就只能拿一奖了。” “不错，不错，”许秋赞叹了两声，随后谦虚道：“学妹比我厉害呀，我本科的时候都没有国奖，只拿了一个5000块的冠名奖。” “还是师兄更厉害一些啦，”韩嘉莹笑着说道，“当时我室友、闺蜜们看到评奖明细的时候，都问我是怎么发这么多文章的，我就把师兄的名号推了出去，说这一切都是拜师兄所赐，现在你可是在我们大四这一级里出名了。” “好吧。”许秋摇了摇头，学妹说的基本也是事实，他本人是不愿意太过高调的，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这时，许秋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有一封未读邮件弹出。 他打开一看，是来自辅导员鲍伟的，邮件标题是“20xx年研究生国家奖学金答辩通知”。 韩嘉莹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问道：“奖学金的结果出来了？” “应该是吧。”许秋回应了一句，然后打开邮件，和学妹一起查看。 各位同学： 你们好，祝贺你们入选国家奖学金答辩，答辩时间是10月12日（下周五）中午12:00开始，地点在材料二楼401会议室，有以下几点准备事项： 1每人答辩时间为5分钟，3分钟pp展示，2分钟提问环节； 2请务必邀请/通知你自己的导师（或副导师）出席会议并担任评委； 3答辩顺序以现场抽签为准。 4请博士研究生在11:50到场抽签并候场，拷贝pp，12:00答辩开始 5请硕士研究生在13:30到场抽签并候场。拷贝pp，13:40答辩开始 有任何问题请尽快与我联系。 祝答辩顺利！ 韩嘉莹突然说道：“师兄，你注意到了嘛？你们同一级的居然有三个人入选了答辩。” 许秋点点头：“注意到了，看学号的话，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直博生，以及一个硕博连读生，这一届的新生，都这么猛的嘛……” 400 只有段云一个倒霉蛋（求订阅） 材一216，办公桌前，众人交流着国家奖学金的情报。 吴菲菲起了个头：“刚才收到辅导员发的邮件，我进答辩了，我们博二年级一共有五个人进了最终的答辩。” 陈婉清接话道：“吴菲菲你肯定是排名第一吧。” “是呢，”吴菲菲点点头，解释道：“因为我的文章分比较高，加起来一共200多分，第二名才100分出头。” 吴菲菲话锋一转：“不过，我看第二名在applsurfsi《应用表面科学》上发了两篇一作文章。我查过这个期刊的影响因子，前些年只有3，现在慢慢涨到了4、5左右，大类是工程技术2区，小类材料科学：膜是1区，物理：凝聚态物理和物理化学都是3区，物理：应用是2区，然后我们材料系就按一区来算。” “没办法，我们学校按小类算的嘛。”陈婉清摇摇头说道：“像ja、、sall这些影响因子10左右的，大类也是一区，但小类材料相关的领域是二区的，就按二区计算。” 陈婉清继续说道：“我也进答辩了，班级排名第2，文章分是第一，没办法，绩点才32，拖了后腿。博三、博四年级一共有七个人进了答辩，就是段拿了个第八……” 段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别叫我，我想静静……” 吴菲菲转头看向许秋：“你们博一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进答辩吧。” 许秋回应道：“有三个……” 吴菲菲惊讶道：“这么多？有你认识的嘛？” “没有。”许秋摇摇头，辅导员发邮件的时候只显示学号，没有标注具体的姓名，当然想查也是可以查的，但是他懒啊。 “我去年转博的时候，和我同一级博士新生，一个进答辩的人都没有，”吴菲菲砸了砸嘴：“看来今年博士国奖竞争会比较激烈啊，本来还以为国奖稳了呢。” “吴菲菲学姐，你肯定是稳的，加起来六篇文章呢。”许秋说道。 “毕竟是攒了两年的文章呀。”吴菲菲解释道。 “对了，我们博士生国奖名额一共有多少啊？”许秋随口问道。 “嗯……”吴菲菲想了想，说道：“好像一共是九个吧，然后装备院分走一个，其余博士三个年级加起来一共十五人进入答辩，去争剩下的八个名额。” “我估计答辩只是走个过场吧，”陈婉清补充道：“答辩时间只有3分钟，能讲出来什么，可能都已经提前内定好了，文章数量和档次才是真的。” 吴菲菲说道：“谁知道呢。” 这时，田晴出现在216门口，她又日常的迟到了。 田晴一见面就激动的向众人说道：“你们收到邮件了嘛，奖学金答辩的通知。” 吴菲菲看了田晴一眼：“我们是同一级的，我都在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了，硕士里面绩点第一，文章第一，总分第一。” “是呀，是呀，”田晴嘿嘿一笑：“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呢，对了，今年你们博士生的情况怎么样。” 吴菲菲向田晴解释了一遍刚刚讨论的结果。 田晴听闻后，点点头：“看来今年博士生的竞争比较激烈呀，我们组博士生一共入选了三个人，祝你们都能拿奖。” 桌子旁的段，此时只想把耳朵塞住，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他此时的境况确实有些尴尬，留在邯丹216的孙沃和莫文琳见到情形不对，都跑去里间实验室做实验了，邬胜男去了张疆，几个本科生都没来。 于是，段发现周围除了他以外的五个人，许秋、吴菲菲、陈婉清、田晴四个都进入了国奖答辩，还有一个韩嘉莹已经获得了国奖…… 只有他一个倒霉蛋。 众人交流过后，回归正常的科研节奏。 接下来的几天，许秋连续撰写文章，终于在周日把那篇半透明体系的a文章给肝了出来，交由其他作者们帮忙修改。 他和魏兴思讲了一句，然后就把莫文琳放在了共一的第二位，魏兴思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同意了。 因为现在组里和龚远江的合作处于蜜月期，包括龚远江后面发的几篇a文章，也都是带着许秋和魏兴思名字的，许秋和魏兴思并排在一起被放在了大约六七八九十作的这个位置，不过都没有挂通讯。 许秋手中的这篇文章，他和莫文琳是共一，后面排着有陈婉清、邬胜男、韩嘉莹和龚远江，另外还带上了新来的本科生徐心洁，因为她帮助莫文琳完成了一些实验。 这个工作满打满算，一共花了十天时间。 从零开始，花费十天时间完成一篇文章，而且这还是a级别的文章，可以称得上非常之快。 当然，如果算上莫文琳代劳的实验，以及前期在模拟实验室中的时间，折算一下差不多是两三个星期左右。 不过，目前器件的重复性数据还不够，莫文琳在假期前后加起来做了20批左右的器件，还差10多批。 周一，简短的组会。 魏兴思还是没有让几位本科生参加，打算再考察他们一段时间。 吴菲菲有了两个本科生手下，现在实验的进度明显快了不少。 上周她的体系，器件性能已经提升到了10以上，达到了1036，而且在使用热退火、溶剂退火处理后，器件的滞回现象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现在她一边指挥着本科生帮她做实验，一边自己整理文章。 对于大多数研究者来说，没有系统，在摸索实验的时候，就会比较麻烦，他们需要一步步的摸索，从最开始的什么处理都不做，然后逐步尝试各种优化手段。 不似许秋可以直接拿到最优的条件，节省下大量的时间。 段继续整理“钴纳米线掺杂pf基体热电材料”的工作，进度八成左右。 这段时间，段划水的幅度很大，一周时间文章进度只推进两三成，不过魏兴思似乎并没有想管他的样子。 孙沃从吴菲菲那边分到了半个小弟于娅，帮他制备基于苯乙胺、正丁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标准体系。 结果，于娅做了两批器件，器件效率居然突破了，从原来的八多一些，达到了937…… 孙沃当时看到结果的时候直接：“喵喵喵？？？” 在汇报的时候，孙沃最怕魏兴思问一句：“这个器件是你自己做的吗？” 好在魏老师并没有那么做，还鼓励了他一句“做的不错”。 不过，怎么听着还是那么扎心呢…… 除了器件结果外，孙沃自己又去拍了两组电镜se和af，找到了一些形态学上的证据，佐证之前从e中得到的结论。 其实，孙沃这个体系如果侧重于形态学，器件效率只要能说的过去就行，八还是9差别并不大，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能自己比不上一个刚刚进组没多久的本科生。 可再想想许秋、韩嘉莹，孙沃顿时释然了，魔都综合大学的本科生，不得不服啊。 田晴继续整理包括几种给、受体材料的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数据，并画了一些卡通插图，用来解释自己从实验结果中获得的结论，文章拟投asel。 陈婉清这周六去了蓝河那边，又做了一批半透明、柔性、多彩、刮涂、全溶液加工的器件，器件性能略有提升，但还是没有突破到7、八。 现在主要面临的问题还是刮涂得到的薄膜厚薄不均匀的问题，需要进一步解决刮涂时的稳定性，她也在和蓝河那边的人进行探讨，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另一方面，学姐iei-4l文章已经投出去，蓝河那边现在每周只去一回，手头暂时没有工作做了，剩下的时间，学姐就继续撰写自己的毕业论文。 类似于许秋之前撰写本科论文，有现成的si文章，想要写毕业论文非常简单，只需要无脑的翻译，然后改一改，套一个规定格式的模板就可以了。 许秋汇报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近期任务，优先撰写《焦耳》的综述，因为只涉及到组里自己发表的不到二十篇的相关文献，所以这个综述不需要写太长，不会消耗太多的时间……” “中期任务，完成两个工作，一个是学妹提出来的刮涂标样体系的工作，另一个是之前安排给学姐的工作……” “远期任务，也就是魏老师计划申请的两个项目，杰青项目与重点项目的主要方向，制备叠层器件，并在ii系列分子内引入氮原子……” 韩嘉莹汇报了她和许秋讨论的结果，也就是合成h22、j2、j3中氟原子被氯原子取代后的衍生物，这也算是回归了主业。 邬胜男开始撰写ii-的文章，这又是一个效率13档次的工作，投个a没太大的问题，毕竟是现阶段唯二能破13效率的体系。 这就是在某个领域保持领跑的好处，文章发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类似漂亮国，在形成了“一超多强”的格局后，哪怕不主动发展，惯性也会推动其跑在其他国家的前面。 当然，如果一直吃老本，就会被其他国家慢慢超过。 比如，近些年种花家它就悄咪咪的崛起了。 莫文琳h22:ii:iei体系的文章，已经写好。 本来目标期刊是a的，后来打算首投上ae，因为她写文章的速度有些慢了。 现在已经有了好几篇跟风的非富勒烯三元体系的文章，她这篇工作投a的话大概率被拒。 倒不如务实一些，直接从ae投起，过稿的几率会比较高。 ps：今天只有两更，过年期间，实在太忙了，保证一天稳定两更6000字+都很难，等年后一定爆更。 ps2：请在括号里填写关联词：（）我没有爆更，（）我要票票。 401 同行们共同做出的选择（求订阅） 国奖答辩的时间只有三分钟，因此pp不用做的太浮夸，只需要把重点罗列出来就可以。 于是，许秋花费了三分钟时间，完成了答辩pp，一共五页。 首先，他列举了工作，包括pe11和ii两篇a大满贯文章，再加上发表在n上的那篇3-pi的文章。 这三个工作，许秋都从原文pf中截取了带有标题、作者和期刊lg的图片，然后再各自放一张对应的图片（图片版摘要），右下角挂上文献的引用格式。 两篇大满贯文章，许秋也把对应的封面图片放了上去，并把s上代表热点文章和高被引文章的小皇冠和小火苗图案挂了上去。 剩下的两页，许秋列举他一年来所有的学术成果，并把自己的名字加粗标记出来，没有算上在龚远江那边挂名的几篇，一共是25篇。 本来，许秋是想把这些学术成果放在一页pp里的，结果发现一页根本列不下，除非把字体缩的特别小，但那样有些影响别人的观看体验，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列两页了。 三分钟时间讲五页pp，时间还是有些吃紧。 因此，答辩的时候，许秋决定自己随意讲一讲三篇代表作的主要亮点就好，剩下的就让答辩老师们自己品吧。 搞好答辩pp后，许秋开始着手撰写《焦耳》的综述，标题暂定为“ii系列有机光伏非富勒烯受体的近期进展”。 这个标题显得是有些朴素，不过毕竟是综述不是实验工作嘛，想要起一个噱头满满的标题，还是有些困难的。 在正式撰写文章前，许秋首先打算了解了一下《焦耳》这个期刊的基本信息。 像平常发的as、rs、iley模板基本都长的差不多，如果是同一期刊公司内部同一系列的期刊，模本更是一模一样。 比如iley旗下的“先进”系列，a、ae、af、ael、asi之类的，就是用的同一个模板。 而像《焦耳》这样的新刊，可能会搞一些“新”的东西出来，要求可能也和平常投的期刊不一样。 尤其是参考文献部分，基本上每个期刊公司都有一套自己的参考文献格式： 有的要求把引用文献的所有作者全部列出来，有的要求作者只列举三个或三个以内的，其他作者统一用eal（等等）略去； 有的要求作者的姓在名的前面，比如xuqiu，有的要求作者的姓在名的后面，比如qiuxu，有的要求把名省略，比如xuq、qxu； 有的连接不同作者之间用的是逗号，有的用的是分号； 有的要求参考文献中不带文章标题，有的是可带可不带，有的要求必须带标题； 而带标题的期刊中，有的要求标题每个单词的首字母都大写，除了个别不需要大写的单词，包括4个和4个字母以下的短介词、冠词、不定式代号、并列连词，有的要求所有字母都小写； 大多数期刊要求引用时页码需要写全，比如3八八-392，有的只需要写首页码，比如3八八； 有的年份要把放在括号里面，还有的是期号放在括号里； 大多数期刊可以省略期号，只标出卷号，而有的期刊必须标出期号； 另外关于年份、卷号、期号的斜体、加粗的规则也不一样…… 总而言之，非常的烦人。 即使用专业的enne文献处理工具，也不能保证可以得到完全正确的文献格式，基本上都需要手动一个个修改过去。 如果参考文献数量非常多的时候，可能搞参考文献格式就得花费大半天，一整天的时间。 因此，还是把这些细节提前了解透彻为好，能够一步到位，这样就不用再走弯路了。 于是，许秋在esi网站上查询了一下《焦耳》这个期刊。 最值得关注的还是期刊的影响因子。 虽然影响因子有时候会失真，且不少计量学专家或组织提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算法，包括iesre等来衡量期刊的影响力，但影响因子仍然是目前为止最为常用的评判标准。 现在，《焦耳》的实时影响因子已经达到了291。 从这点来看，《焦耳》编辑团队运营的还是不错的。 如果这个影响因子可以稳步提升，达到40左右，那就可以拉开《焦耳》和a、jas这个级别的一区顶刊之间的差距，在《自然》大子刊这个级别里站稳脚跟了。 许秋继续查看，《焦耳》和《细胞》同属ellpress（生命科学研究出版社）。 而生命科学研究出版社从属于elseier（爱思唯尔）旗下，这也是组里首次接触到爱思唯尔旗下的期刊。 平常组里会把爱思唯尔称为“树叶子”期刊，因为他们的lg就是一棵树，而且还会把这个lg放在文章首页的左上角，配色也有些复古，非常的引人注目。 不过，魏兴思从来都没有投过elseier旗下的期刊，许秋之前也没有问魏老师具体的原因。 后来，许秋自己在文献阅读的过程中找到了答案——这其实是有机光伏领域同行们共同做出的选择。 许秋统计了近两年来250篇有机光伏发表的一二区的文献，其中as、rs、iley三大期刊公司基本平分秋色，每个期刊公司旗下的文章数量都在50-100篇不等。 而其他期刊公司旗下的文献，加起来也只有14篇，有5篇是《自然·通讯》（n），1篇《自然·材料》，八篇是elseier旗下的nanenergy，nanenergy也是一区文章，影响因子10+，地位差不多和a相当。 算下来，与as、rs、iley并称为世界四大期刊公司的elseier，旗下文章的占比只有4不到。 着实有些惨淡…… 许秋推测，大概是和elseier主要侧重于医学生物领域有关，比如它的代表期刊《细胞》和《柳叶刀》，就是医学生物研究领域中最出名的期刊之二。 也有风言风语流传出来，elseier旗下和有机光伏领域相关的期刊，包括nanenergy、nanleer等，现在圈子现象非常严重，编辑“认人”，不是圈内人直接拒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就算这些流言是真的，也和许秋无关，毕竟现在是《焦耳》主编主动约稿嘛。 在了解《焦耳》期刊目前的影响力后，许秋打开《焦耳》的官网，直接下载了几篇最新的文章，开始制作模板。 一般期刊公司会提供一个简易的模板，但那个模板真的非常简单，相当于啥都没有，还不如直接下载一篇原文进行套用呢。 一番查看过后，许秋发现《焦耳》这新刊弄的确实挺花里胡哨的，槽点满满。 首先是期刊风格，放眼望去，一片绿色： 期刊lg是绿色的，摘要文本是绿色的，小标题是绿色的，超链接是绿色的，包括右上角ellpress（生命科学研究出版社）标识的右边还有一个绿色的大方块，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要解释的话，大概由焦耳能想到能源，能源又延伸到新能源，最后新能源联想到绿色新能源，因此就是绿色的…… 逻辑虽然有些强行，但也勉强算是合理吧。 其次，《焦耳》文章首页是一张贼大的，占了大半个页面，下面是一段对的文字描述，右侧是“亮点”栏目，要求列出三条文章的亮点，此外还有类似于ees期刊的“nex≈sale（背景和规模）”，对摘要和引言的补充。 怎么说呢，整的挺全乎的。 但说真的，许秋觉得这样搞意义并不是很大。 读者读起来费劲，作者写起来也费劲，需要把同样的内容换五种不同的表达方式给表达出来…… 再次，摘要的位置它也不老老实实的起名为“absra（摘要）”，而是改名为了“suary（总结）”，结论部分的大标题直接省略掉，但内容还在。 正文是双栏的，左边正文，右边备注，空间占比2:1。 但由于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备注，因此在右边留下了大量的空白，相当于是单栏。 平常其他期刊都是1:1大小双栏的，看惯了1:1的双栏，再看这种2:1的双栏，还真有些不习惯。 分栏和期刊公司有关，《自然》和《科学》的标准文章都是三栏的，as、rs、iley包括elseier的大多数期刊都是1:1两栏的，ellpress虽然从属于elseier，但相对独立，因此搞一些花活出来也不奇怪。 另外，类似于《自然》子刊，要求列出详细的实验步骤、作者贡献等。 最后，重点来了，作为《自然》大子刊级别的期刊，《焦耳》稿件处理速度非常快。 其中一篇稿件的几个关键时间节点如下： reeie:april25，2015（投稿：2015年4月25号） reise:ay22，2015（修改：2015年5月22号） aepe:june5，2015（接受：2015年6月5号） publishe:july3，2015（正式发表：2015年7月3号） 这是许秋没有想到过的，从投稿到接受只用了40天，而且还包括一次修改。 之前他投《自然·能源》的文章时，也查了几篇《自然》大子刊稿件的关键时间节点，它们没有列出稿件修改的时间，不过大多数文章应该都是有修改的，其中一篇是这样的： reeie:22neber，2015（投稿：2015年11月22号） aepe:1rh，2016（接受：2016年3月16号） publishe:april，2016（正式发表：2016年4月号） 从投稿到接受花费了四个月的时间，这是《自然》大子刊的平均稿件处理时间。 而且，许秋翻了五篇文献，这个时间就没有低于三个月的。 当然，如果是n这样的非《自然》大子刊的子刊，审稿速度就比较快了。 像之前他和学妹各发了一篇n，审稿速度就是比较正常的，和a、ees相当，大概一个多月时间。 因此，许秋估计这篇《焦耳》文章只要他写的足够快，可能发表的速度会比之前那篇《自然·能源》还要快。 ps：由于剧情需要，文中出现新刊的时间和现实中不是完全对应的，现实中《焦耳》是201八年创刊，《自然评论材料》和《自然·能源》创刊于2016年。 402 首先排除一个正确答案（求订阅） 在搞定了《焦耳》的模板后，许秋开始撰写文章。 这篇约稿文章说是综述，但严格来讲，格式是“perspeie”，直译过来就是“观点”，侧重于提出观点，进行前景展望。 和之前许秋写的那篇非富勒烯“reie”文章有所不同，“reie”直译过来是“综述、评论”，侧重于总结前人做的工作，进行高度的概括，总结和提炼。 也确实，现阶段一篇“观点”比一篇“综述、评论”更有意义。 因为现在是处于ii类型非富勒烯细分领域的萌芽阶段，科研成果并不多，需要一个先行者站出来给同行们进行指引前方的道路，而非简单的总结过去的工作。 这个先行者自然就是许秋，而且他也当之无愧。 在现在这个阶段，可以说没有人比许秋更懂ii了，他就是真的懂王。 当然，在实际撰写的时候，“观点”和“综述、评论”两种格式综述的内容，其实有很大的重叠部分。 比如“观点”文章，肯定也是要对之前的工作进行总结，不然总不能不讲过去的工作，干巴巴的只讲展望吧，那明显也不合适，就如同空中楼一般。 因此，许秋打算还是按照之前写“综述、评论”综述的思路写“观点”文章，先进行总结，后展望一波。 到时候把展望的内容写丰富一些就是了，给同行们好好指一指路。 一方面，总结的部分，许秋打算按照并列的形式撰写。 首先是ii的起源，也就是如何从学姐的i-i分子发展成为ii。 这就需要描绘一下心路历程了，但许秋并没有对应的心路历程，于是打算现编一个。 其实，做科研很多时候是没有理由的，就是突然想到了某个想法，然后去试了试，结果试成功了，一篇文章到手。 科研这东西，不论是材料性能的改变、还是某项物理、化学规律，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人们主观的想法并不重要。 但谁让人们就是愿意听故事呢，哪怕是“马后炮”，也还是得编一个。 之后的几项内容分别是： 对ii这类aa非富勒烯分子的单元进行改进，包括改变单元共轭长度的fni，改变单元侧链的ii等，主要是许秋和邬胜男的工作； 对a单元的改进，包括i-4f、i-等，主要是许秋的工作； 分子结构从aa到aππa，包括iei体系，主要是陈婉清的工作； 宽带隙、中等带隙给体材料的合成，从fa到h22再到h43，从pbb-到j1再到j2，主要是韩嘉莹的工作； 三元共混体系，主要是莫文琳的工作。 全小分子体系，主要是龚远江的工作。 此外，还有其他课题组发表的、不成体系的工作，许秋到时候也会把它们放在综述文章中，但是不会说的太详细。 另一方面，展望的部分，许秋打算按照之前“百篇文章”计划进行撰写。 也就是把给体、受体以及器件的三种改良路径列举出来，加速这个行业的发展。 其中，半透明、叠层和在ii系列分子中引入氮原子，是许秋目前和不远的将来打算进行的研究，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写在综述文章中。 思索片刻，许秋决定： 半透明可以提，因为这个领域是属于玩票性质的，类似于之前的pi体系，许秋不打算做的太深入，所以告诉别人，给他们分点文章也无妨，反正他能喝上头汤就好。 叠层也可以提，因为制备叠层器件的门槛比较高，且属于公开的想法，基本上同行也都能够想到，但有实力做出来的寥寥无几，就算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也不怕别人去做。 最后，计划写入重点项目申请书中的引入氮原子的思路，许秋不打算写进综述文章中，因为一旦这个想法写进去，可能很快就被其他课题组给优先做出来。 毕竟大组几十号人火力全开的话，战斗力还是比较强悍的。 事实上，现在许秋已经把模拟实验室iii，50的“算力”都放在了引入氮单元子上，设计了一系列的分子结构，只是合成难度还是偏高，进展缓慢，暂时还没有拿到太好的材料。 不过，这种事情确实也急不得，慢慢来就是了。 周二中午，十一点四十分。 许秋、吴菲菲和陈婉清三个人提前吃好中饭，一起结伴来到材二401，打算参加国家奖学金答辩。 他们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好多学生。 毕竟是国奖答辩嘛，大伙们都非常积极，要是因为迟到没赶上答辩被取消了资格，那可就悲剧了。 负责现场指引的是材料系的一位老师，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年龄约莫30多岁的男性。 许秋只见过他几次面，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这位老师应该不是教学岗，而是文职岗。 许秋问了问旁边的两位学姐，陈婉清摇了摇头，吴菲菲表示：“这位是高翔老师，材料系的一个教务，办手续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他，找他加盖材料系的公章。” 见401门口的学生越围越多，都快把楼道给堵住了，高翔去门房要来钥匙，开启了旁边402会议室的门，安排学生们进入等待。 许秋在高翔老师那边签到、拷贝pp后，和两位学姐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扫视了一圈现场的其他人。 现在已经来了十多位同学，但除了组里两位学姐，其余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倒是吴菲菲和陈婉清偶尔和熟人招招手打着招呼。 之前收到辅导员鲍伟的通知，和许秋同一级的还有一个直博生和一个硕博连读生。 那个硕博连读生，许秋肯定不认识，班会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写《自然·能源》的文章，根本没怎么听其他人讲。 他也没有认识新同学的打算，因为没太大的意义，大多数同班博士生之间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不过，那个直博生许秋肯定能认出来，因为直博生一共有五位，除了自己其他四位他都见过面。 他突然有些好奇，的另外一位直博生会是谁呢？ 首先，排除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穆雪，她是从清北大学保研过来的直博生，总不会是她吧。 其次，排除室友孙一凡，之前和他聊过，孙一凡只有半篇sall，这样的学术成果肯定是进不了国奖答辩的。 另外两个便宜室友，许秋并不是很熟。 而且也没听说同一届有科研非常厉害的同学，难不成这个人比我还低调？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用排除法，进入国家答辩的人，就只能是他们两人之一了。 正在许秋暗自分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略微熟悉的妹子的声音：“哈喽，许秋~”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穆雪。 “哈喽。”许秋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他的心里微微惊讶，这姑娘有点东西啊，清北大学的本科生跑到魔都综合大学来直博，结果还进了新生国奖答辩。 穆雪见到许秋倒不是很惊讶，她是博士班的班长，对每个博士生同学都专门了解过，而且在收到辅导员的邮件后，第一时间就去查询了学号对应的信息，自然知道许秋入选了答辩。 本来，穆雪签到完想坐到许秋旁边聊几句的，她其实挺好奇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直博生进了国奖答辩。 硕博连读生进国奖答辩虽然难，但还是有很大机会的，而直博生和博士生pk，还能进答辩，基本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结识一下总没有错。 并且穆雪她知道自己能进国奖答辩，其实不全是她科研水平的原因。 不过，穆雪看到吴菲菲和陈婉清一左一右坐在许秋两侧，便没有走过去，而是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十一点五十分，入选博士生国奖答辩的众人全部到齐，高翔老师开始组织抽签。 许秋三人抽完签回到座位上，相互交流着。 “我是1号，”陈婉清轻叹一声：“哎……居然是第一个上场，有点紧张怎么办呀？” “放心啦，总共就三分钟的时间，你随便讲两句主要的工作，然后把学术成果列出来就行了。”吴菲菲安慰道：“再说了，魏老师不是在下面坐着的嘛……” 陈婉清弱弱的说道：“你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更紧张了怎么办。” “唔……”吴菲菲想了想，说道：“我教你一个方法，你把下面的老师们想象成木头桩子，然后放空自我……” “这真的会有效吗？”陈婉清将信将疑：“好吧，我试试。” 许秋能理解学姐这种在平常熟人面前演讲不紧张，到陌生人面前就会紧张的情况，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要解决这样的问题只能靠多练习，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吴菲菲继续说道：“我是6号，在中间的位置，嗯，只要许秋你不是5号就行……许秋你是多少号？” 许秋回应道：“14号，倒数第二个。” “那就好，”吴菲菲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就是15号，有点惨啊，排在了许秋的后面。” 403 TO2永远是TO2（求订阅） 国奖答辩要求每位入选的学生必须邀请导师过来，博士、硕士加起来一共近三十人入选，因此不缺评审老师。 当然肯定是有重复的，比如魏兴思就有三个博士生、一个硕士生入选。 另外，一些大课题组可能有六七个人入选，大老板亲自过来，或者只派一个小老板过来。 事实上，每年有能力获得国奖的课题组也就十几个，导师是副教授、讲师的课题组基本没戏。 倒不是瞧不起讲师、副教授，而是客观上他们和普通教授的科研资源差距非常大，和“青千”、“杰青”、“长江”就更没法比了。 科研领域，不烧钱，没经费，基本上很难有成果产出。 比如材料系能发a、n级别期刊的课题组，导师全部都是教授，副教授和讲师的课题组想发一篇普通一区都够呛。 在国内，想好好走科研这条路，常规的做法就是博士毕业或者本科毕业，先出国搞几篇好文章，能拿一篇ns或者《自然》大子刊最好，然后回国拿个“帽子”，自己独立起来成立一个课题组，慢慢的发展，至少在起步阶段，一百万以上的启动资金还是能拿到的。 而如果一直待在国内的话，就算混上了讲师、副教授，普通青椒学者的启动资金可能也就十万，小几十万，然后申请一个四年八十万的面上项目都费劲，可能只能申请一些省级的项目，一二十万的那种，真的会非常的艰难。 除非博士期间的老板非常nb，是顶尖“长江”或院士级别的，不愁经费的那种，可以挂靠在大老板手下蹭经费用。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身上也会被打上大老板的印记，很难独立，只能等大老板退居二线才有机会上位。 这一等可能就是十几年…… 当然，这是对大多数普通科研工作者来说的，如果自己非常的强，有实力发ns或者《自然》大子刊，那完全可以翅膀硬了就自立门户。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和原先大老板结仇，那就看原先大老板够不够豁达了，反正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嘛。 在科研圈，有成绩怎么都好说，就算在国内因为种种原因发展受到限制，也可以跑出国去混嘛。 许秋、陈婉清、吴菲菲他们坐下的位置比较靠近402房间的门，可以看到对门401的动向。 临近十二点，负责答辩评审的老师们陆陆续续的过来了，有一些熟面孔：魏兴思夹着一个公文包，周数学捧着一个内部带有点点红色的玻璃保温杯。 其他的老师许秋虽然不那么熟，但基本也都上过他们的课，能叫得出对方的名字，比如辅导员鲍伟的大老板杨振华、穆雪的导师穆正川、孙一凡的导师万有声。 本科时的辅导员于强没有过来，毕竟于强是副教授，手下的学生进不了国奖答辩也非常的正常。 高翔老师开始叫号：“1号同学，1号同学。” 许秋和吴菲菲转头鼓励道：“学姐加油。” 陈婉清轻轻点头，举起号码牌：“1号，在的。” 随后，学姐离开座位，跟着高翔的指引，进入401房间。 每个人在抽签拿到自己的号码后，号码就直接留在了自己手中，高翔老师并没有统计谁是多少号，理论上同学们可以互相更换号码。 学姐本来想和许秋换一下的，后来转念一想，躲避反而会更加煎熬，于是便直接上了。 许秋扫视了一圈其他同学，有的在互相聊天，商业互吹，有的带着笔记本电脑，看着演讲pp口中念念有词，还有的在闭目养神，神游天外。 许秋也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焦耳》综述的草稿文件，一边撰写文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吴菲菲闲聊。 两人开始还在讨论陈婉清获奖的几率，聊到后面话题就转换到“对二维钙钛矿的看法”上。 许秋侃侃而谈：“可以试一试叠层，现在的二维钙钛矿的光吸收相较于三维钙钛矿发生了蓝移，禁带宽度变大，对长波长的红光和近红外光的吸收能力变差，可以和近红外有机光伏材料，比如iei-4f等结合……” 虽然许秋暂时不打算涉足钙钛矿领域，但平常组会上耳濡目染之间，对钙钛矿这个领域也有着不少的了解，提些建议还是轻轻松松的。 这时，开门声传来，陈婉清从401房间出来。 许秋看了下时间，只过去了四分半钟，进度还是比较快的。 不过，当学姐想返回402的时候，却被高翔老师拦下了，并被告知已经完成答辩的学生不能返回。 陈婉清便向许秋和吴菲菲点点头，又晃了晃手机，示意“微信上聊”，然后直接向材一走去。 吴菲菲：“怎么样？” 陈婉清：“答辩评审有十多位老师，我讲完pp后，他们就问了一下我对有机光伏这个领域的看法，有没有应用价值，主要的难点在哪里，本来我还以为他们会提问实验细节的，结果没有问，白准备了。” 吴菲菲：“正常，又不是博士毕业答辩。” 吴菲菲：“对了，下面的魏兴思什么反应。” 陈婉清：“没什么太多反应，全程都没说话，可能是避嫌吧。” 陈婉清：“我已经回216了，你们加油哈。” 之后，许秋和吴菲菲又讨论了一些关于二维钙钛矿新想法的细节。 许秋表示：“制备叠层器件当然是最适合的，但是难度比较高，初期也可以试一试非叠层的结构，比如直接在钙钛矿有效层的上面，再直接旋涂一层有机的有效层试试看，反正有机用的溶剂氯苯、氯仿是无法溶解下面的钙钛矿材料的，如果发现性能提高了再想办法去解释实验现象。” “另外，就算有机材料不能作为有效层，作为传输层也是有机会的，比如用ii等材料取代传统用于钙钛矿领域的pb、-60传输层，这个肯定还没有人试验过，只要器件性能略有提高，就可以水一篇小文章嘛，以钙钛矿现在的热度，可能一篇小文章也是弱一区的级别。” 吴菲菲把许秋的想法输入到手机的备忘录里，然后说道；“我等回去以后让于娅、严虎她们帮忙试一试。” 高翔一个个叫号，终于轮到了吴菲菲。 离开402，吴菲菲走路的姿势很优雅。 进入401，吴菲菲推门的动作很潇洒。 离开401，吴菲菲脸上的笑容很开心。 时间继续流逝，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 国奖答辩进度还是蛮快的，说是每个人五分钟，其实四分钟左右就都出来了。 许秋注意力集中，双手舞动，把脑海中的想法转化为文字，输入到电脑中。 这时，许秋的身旁传来了响动，他抬头一看，发现是穆雪走了过来，手上捧着银白色轻薄的水果笔记本电脑。 穆雪笑着指了指许秋身旁的座位，见许秋没有拒绝，便坐了下来，然后主动问道：“许秋，之前那两个是你们课题组的学姐吗？” “嗯，她们是博三和硕博连读博二的。”许秋随口回应道，按下rl+s保存文件，又点了下x，关闭了草稿文件。 在外面办公的时候，为了防止未发表的工作不被泄露出去，许秋一般不会让别人看到他写的内容。 这也是他平常喜欢坐在角落的一个原因，有遮挡物会比较安全。 虽然这篇是综述，泄密了问题也不大，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执行了保密操作。 穆雪问道：“许秋，你多少号。” 许秋说道：“14号，你呢？” 穆雪摊开手中的号码纸：“巧了，我13号，刚好在你前面。” “是挺巧哈。”许秋回应了一句，然后抛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话说，穆雪你清北大学的本科生，怎么……” 穆雪笑着说道：“你是说我怎么不留在清北大学读研是吧？” 许秋点了点头，穆雪解释道：“穆正川是我叔叔，博士生是不能以直系亲属作为导师的，不过叔叔是可以的。而当时高考的时候，我的分数达到了清北大学录取分数线，因此本科就去了清北大学。” 许秋不解：“既然穆正川是你的叔叔，怎么本科不在魔都综合大学这边呢，跑来跑去的很麻烦吧？” 穆雪继续解释道：“当时我也是想直接留在魔都综合大学的，毕竟我中学就是魔都综合大学附中嘛，但我叔叔说魔都综合大学和清北大学之间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他说国内的p2永远是p2，没有争议，而具体第三到第五名的排名一直都有争议，原因就是前两名和第三到第五名之间的差距非常大，是0和05的差异，差了半个档次。 “他认为我在清北大学那边读本科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而且还有更多的机会出国交流。” 许秋点点头，随口问道：“像魔都综合大学附中，每年去清北大学的学生多吗？” 穆雪想了想，说道：“我们那一届一共有20个去清北的，人数上在魔都排第三名，排第一的是华二附中，我记得大概有4八个，魔都中学也有40个左右。” 404 国奖答辩，成绩第一名！（求订阅） 许秋追问：“那后来呢？” 穆雪偏过头看了眼许秋，答复道：“去了清北大学，大一就是正常入学，大二我参加了清北大学的‘闯世界计划’，到i（麻省理工学院）交流了一年，基本上是去那边的实验室过了一年的柱子，最后发表了一篇si文章，二区的小文章。” 顿了顿，穆雪继续说道：“大三把剩下的课程修读完，同时写了一篇综述文章，发表在了af上，暑假跨校保研到了魔都综合大学这边，大四的时候，我又以交流生的身份来到魔都综合大学这边做毕设，在我叔叔那边发了几篇文章。” 许秋听完之后，终于明白穆雪是怎么进国奖答辩的了。 同时心里暗暗感慨，出身好资源就是多啊，大学四年跑了三个地方，还都是顶级高校。 像清北大学那个“闯世界计划”，许秋之前也是有所耳闻。 这个出国交流计划需要自己去联系国外的学者，而不是学校安排的。 对于学生来说，既然都已经进了世界排名在二十左右的清北大学，要交流肯定也是去世界前十的大学，比如i，sanfr（斯坦福），berkeley（伯克利）这种大学。 可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人脉，怎么可能联系的上这种顶尖名校的大佬呢，很多机会对他们来说就不存在。 国外的人脉文化虽然没有国内这么历史悠久，但也是存在的。 比较典型的就是推荐信制度，要去漂亮国读研的话，都是需要推荐信的。 而写推荐信的人的身份，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很大的影响。 比如，你拿着几封诺贝尔奖得主或者名校校董的推荐信，和她拿着隔壁王叔叔写的推荐信，份量自然是不同的。 穆雪突然问道：“对了，你答辩准备的怎么样，可以看看你的pp嘛？” “可以啊。”这个没什么避讳，许秋随意点开了桌面上的答辩pp，翻动了几页。 穆雪看着pp上两篇大满贯的a文章和一篇《自然》子刊，加上后面列的一大堆学术成果，直接惊呆了： “这些都是你的工作？！” “嗯。”许秋淡定点点头。 “厉害，厉害，”穆雪赞叹道：“我在清北大学和i交流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强的本科生。” 穆雪又开玩笑道：“还好我是13号，在你前面，如果我是15号，我肯定要和你换号牌，不然压力太大啦。” 许秋笑了笑作为回应，然后指了指穆雪的电脑，说道：“你的呢？” “那……我就献丑啦。”穆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答辩pp。 许秋看了看，穆雪的pp和他的格式相近，也是放了三篇代表作。 最后面列出全部的学术成果，一共三篇一区一作，两篇一区二作和一篇二区三作。 她的三篇代表作，其中一篇是那个af综述，文章正式发表的时间是在一年内，因此可以用于评奖。 另外两篇文章，都是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在applsurfsi（ass）上的。 ass这个期刊，就是之前吴菲菲吐槽过的那个大类二区，小类有一区有二区有三区的，因为和材料相关的小类是一区，所以就按一区算的期刊，这也是材料系承认的，为数不多的低影响因子（影响因子3-5）的一区期刊。 虽然a和ass同为一区期刊，但它们档次上的差别还是非常大的，论影响力，a肯定是远远强于ass的。 很简单的道理，a《先进材料》这个期刊，混材料领域科研圈的人九成以上都知道，甚至大多数化学、高分子领域的研究者也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它，知道a是材料领域的一区顶刊。 而ass这个期刊，要不是院系评奖时认定他为一区，包括许秋在内的很多材料领域学者，压根听都没听说过这个期刊。 当然，许秋肯定不会当场揭人短，说ass不如a之类的话，还是鼓励道：“加油吧，预祝你能拿奖。” “谢谢，一起加油。”穆雪礼貌回应了一句，心里不断的联想： ‘国内真是卧虎藏龙啊，我的两篇ass一作，实验虽然自己做的，但是从选题到实验设计，再到最终文章的润色和修改，穆正川叔叔出了非常大的力。’ ‘另外，许秋都已经这么强了，一作文章就有九篇，还都是a、n这么高质量的文章，刚才和他一起过来的两个同课题组的学姐会不会更加厉害？’ ‘穆正川叔叔说我三篇一区的文章，按照往年的惯例，肯定是能稳拿国奖的，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能稳拿吗？’ ‘叔叔肯定是不会骗我的，那问题出在哪里了呢……’ 这时，高翔老师的声音传来：“13号，你们哪位是13号。” “我是。”穆雪举了举手，而后做了两下深呼吸，将状态调整了过来，看的出来，她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好的。 穆雪把笔记本电脑留给许秋照看，然后跟随高翔进入401。 下一个就轮到许秋答辩，因此他没有打开《焦耳》草稿文件继续撰写，而是看了下当前的时间，现在才一点出头，国奖答辩比预定的时间快了不少。 教室里面除了他以外，还剩下一个人，是个男生，应该就是抽签抽到15号的那位。 许秋瞅了对方两眼，发现并不认识对方，于是便在心中默默说道；“h，kyg（幸运的小家伙）。” 过了几分钟，穆雪从401房间出来。 许秋进入会场，打量了一番。 材二401房间是会议室的布局，有一个演讲台，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桌子，类似材一301会议室，不过材二401的面积要小上许多，大约只有40多平米。 十多位老师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许秋，高翔为各位老师简单介绍了一下许秋的信息：“许秋，直博生，一年级。” 包括魏兴思、周数学在内的几个材化老熟人，都冲着许秋点头示意。 其他几位老师，在听到高翔讲出许秋名字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他们有的人或许不认识许秋这个人，但现在基本都知道许秋的名字。 毕竟，许秋和韩嘉莹在本科期间，发表了这么多高质量的文章。 两人“传奇本科生”的名头已经在材料系内部传开了，成为了一段佳话。 尤其是许秋，单论学术成果，都已经能够碾压材料系一小半的老师了。 调试好设备后，许秋落落大方的开始答辩演讲：“各位老师大家好，我是许秋，材料物理与化学专业的直博生，一年级，我的学号是1x11030001，我的导师是魏兴思，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有机太阳能电池……” 自我介绍完毕，许秋操作激光笔，“哗”的一翻页，封面文章、高被引文章标识、热点文章标识就映入众人眼帘。 “接下来，我将介绍这一年来，我的三篇代表作……” “第一个工作，我们开发了一种高度结晶的聚合物给体材料，名为pe11，这个工作被选为a的封面文章，是当前高被引、热点文章，实时被引用次数超过60次……” “第二个工作，我们开发了一种3-pi分子，发表在《自然·通讯》上，打破了当时pi领域的效率世界纪录，并用rpl等手段揭示了……” “第三个工作，我们开发了一种aa型非富勒烯受体ii，文章正式接受两个月，同样被选为a的封面文章，也是当前高被引、热点文章，实时被引用次数已经达到3八次以上……” 台下，孙一凡的导师万有声和魏兴思坐在一起。 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当初都是“青千”回国，不过万有声的科研能力比较强，是带着几篇《自然》大子刊回国的，现在已经评上了“长江”。 万有声看了看许秋，又看了看魏兴思，低声询问道：“你们组的这些工作？” 魏兴思摊了摊手：“主要的工作都是许秋自己完成的，我没出多少力。” “厉害啊，”万有声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感慨道：“感觉你们组今年能拿三个国奖啊。” 魏兴思神采奕奕：“那必须的，而且说不定是四个国奖，等下硕士那一场，我还有一个学生呢。” “老魏你这还真是不谦虚啊。”万有声笑着回应了一句，他这次是为组里一个博士生和一个硕士生过来的，本来以为组里两个人拿国奖都十拿九稳。 但现在听了前面的报告，他感觉组里那个博士生不是那么稳了，因为那个博士生只有两篇sall，一篇ja和一篇af，按照学校的算法就是一篇一区，三篇二区，不一定能稳进前八。 此时，台上许秋已经介绍完他的作，耗时两分钟左右，进入最后的成果展示页面。 许秋在成果第一页，也就是主要列举他一作文章的页面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切换到成果第二页。 最后，他又把pp切换回成果前一页，说道：“以上是我国奖答辩的主要内容，请各位老师提问。” 台下没了声音，众人左右看看，都没有人主动提问。 最终还是周数学出面：“许秋同学，请谈一谈对于有机光太阳能领域的展望吧。” 许秋最近刚好在撰写《焦耳》综述，因此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就是送分题，他侃侃而谈道：“我认为有机光伏领域将来要实现应用，亟待解决的问题包括……” 洋洋洒洒讲了两分钟，直接把提问时间给消耗完了。 周数学点点头，评价道：“讲的非常好……其他老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请下一位同学吧。” 许秋也不知道周老师听没听懂，反正自己是讲的挺痛快的。 “谢谢各位老师。”许秋礼貌的鞠了一躬，随后直接离开401，到隔壁402房间取了电脑包，返回材一216，等待结果的公布。 国奖的评选还是比较迅速的。 在下午硕士生答辩结束过后，参与评审的老师们现场讨论，直接按照分数排名，给出公示名单。 除开装备院博士、硕士各有一个名额，且不需要答辩外，材料系硕士一共七个国奖名额，田晴分数排第二，成功获奖，博士一共八个国奖名额，许秋第一，吴菲菲第二，陈婉清第四，穆雪第八。 魏兴思组里四人入选国奖答辩，四人均以高分成绩获得国奖！ 许秋更是以直博生新生的身份，斩获博士生第一名的成绩！ 405 义务制造（求订阅） 国家奖学金的结果出来后，辅导员鲍伟用邮件和微信群的方式把结果群发给学生，进行公示。 许秋和穆雪两个直博生新生入选国奖，在班级群里引发了同学们的热议，纷纷表示祝贺。 于是，许秋便在班级群里包了个两百元的拼手气红包，一共十个。 本来，许秋还想抢一下自己红包回回血的，结果： “手慢了，红包派完了”。 十十个拼手气红包，被两秒抢光…… 他很想问一句，你们都是研究生哎，不好好搞科研，整天就盯着手机抢红包的嘛？ 很快，穆雪也跟了一个红包，许秋迅速点击。 这回他抢到了，成功回血八块多。 说起这个，每次过年微信群里发红包的时候，许秋最后算下来总是亏的。 倒不是他运气差或者网速不好，纯粹是因为总有一些人他们就和貔貅一样，只出不进，闷声发大财…… 除了许秋和穆雪外，另外一个硕博连读新生没有入选，排名是十二名。 万有声课题组的那个博士也落选了，他的临场发挥有些差，刚好排在穆雪后面，是第九名。 虽然现在出来的是公示的名单，但如果有异议的话，也是可以提出来的。 不过，这都是十几位老师现场评分的，除非是分数时统计出问题，不然不会轻易改分数的。 据说高考也是一样，哪怕是判卷老师都判错了，也不会改分。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公示名单上的获奖者被爆出文章造假，包括一项成果反复使用之类的诚信问题，不然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结果了。 魏兴思返回课题组的时候，脸上也是美滋滋的，组里研究生一年斩获四个国奖，是全系最多的课题组，他的脸上也有光。 于是，他走到材一216门口，直接向众人宣布：“晚上给你们放半天的假，你们出去好好庆祝一番。” 魏老师在的时候，众人都表现的比较含蓄。 魏老师走后，段当即欢呼了起来：“晚上我们去哪里嗨皮？” 那神情，仿佛是他获奖了一般，不过段今年也还不错，拿到了一个冠名奖学金，也有一万块。 田晴很快响应，并开始规划：“吴菲菲，你来看看我们晚上去哪里吃饭，许秋，你问一下另外几个没来‘小朋友’（本科生）晚上有没有空，我来想想吃完了饭去哪里玩，桌游？k？还是……” 几位本科生，于娅在216里间实验室做实验，殷后浪和邬胜男在张疆做实验，严虎和徐心洁没有来。 不过，当许秋在群里喊了一句“今晚五点半聚餐，你们有空嘛”后，他们纷纷表示“保证准时到达”。 有些人就是平常干活的时候经常看不到人影，结果一到团建就出现了。 当然，课题组的这几位本科生的表现都还是不错的，甚至比许秋刚到课题组那会儿还要积极。 最终，在课题组成员的一番讨论之下，吴菲菲选定了吃饭的地点，名叫“利砥川菜馆”。 这家川菜馆离学校也不远，就是位置不在大学路的商圈内，而是开在了邯丹校区北区宿舍出门的那一条街道上，这里人流量虽然比较小，但这家店口碑还算不错，回头客也挺多的。 因此每次过去都要提前预定，不然就可能没位置。 究其原因，是这家店的性价比很高，店家把节省下来的房租，以菜品质量和价格的方式补贴给了食客。 这个和广告产品有些相似，大商圈里的店铺，房租贵，但自带高流量，相当于花钱买广告位，而地段差租金便宜的店铺，流量低，只能靠口碑的积累。 反正，许秋从来不买电梯广告、电视广告、抖x广告上宣传的东西，淘宝也是一样，在淘宝购物，搜索出来的第一个东西九成都有广告标识。 对于这类商品，许秋都是直接pass，只要再仔细找一找，大概率可以找到一模一样的商品，但价格更低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商家引流开淘宝直通车是要花钱的，商家肯定不会做赔本买卖，那么这个钱就只能顾客出了嘛。 当然，这是一层正向逻辑，还有另外一层反向逻辑。 那就是商家想要薄利多销，又开直通车，同时又降低商品单价，不过这种在淘宝上比较少，在直播带货和并夕夕上这样搞的比较多。 不是有种东西叫做义乌制造嘛。 只要市面上有什么东西火了，在义乌这个神奇的地方，最快当天，慢点两三天之后就能够流水线化的给你批量生产出来，直接把价格打下来。 然后开始类似于这样的直播带货： 演员a在镜头前慷慨激昂：“外面卖999，1999的，今天给大伙儿送福利，我们这里只卖59，只卖59！” 演员b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老板，隔壁的厂家疯了！他们，他们只卖39！” 演员a略作思考：“既然这样，我们继续降价，我们卖9块9，9块9两件！” 演员b哭丧着脸：“老板，这样下去，我们要亏本啊！” 演员a再次起了高调：“今天就是要给家人们送福利，9块9两件，我们还包邮！” 最后，老板每单含泪赚了八块八，快递费1块，成本1毛。 晚上六点，课题组13人齐聚在“利砥川菜馆”。 一共点了16道菜，包括经典的辣子鸡、毛血旺、水煮牛肉等，再加上一大锅米饭和四桶2升装的可乐、果粒橙，只花了八00出头，在魔都这个物价已经算是比较便宜了。 味道嘛，这边的川菜已经经过多次“改良”，变得符合魔都人的口味，口感没有那么辣了，甚至有的菜还稍微有些偏甜。 饭后，众人选择了桌游店，没有整花活，一起玩到了十一点多，各自返回宿舍。 国家奖学金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不过想收到钱，还是需要等一段时间的。 据本科时就拿过国奖的田晴所说，国奖比其他奖学金发奖时间都要晚几个月，大概率要到明年才能拿到钱。 周三上午，许秋之前投稿a的ii体系文章的审稿意见返回。 这次只有两个审稿人，都给出了正面的意见，提的问题都不算难回答，也不需要补充实验。 而且，其中一个审稿人还对许秋的工作高度赞扬，表示“这是一个开创性的工作，得到了兼顾大尺寸、厚膜的高效率器件”。 许秋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把文章改好，再次投掉。 另外一篇《自然·能源》的文章现在还处于同行评审的阶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审稿意见。 忙完文章的事情，许秋没有急着继续撰写《焦耳》综述，而是和孙沃、莫文琳一起突击复习实验室安全考试，考试的时间就在这周五中午。 这种考试因为有上千道题目，而且涉及的领域繁杂。 比如其他类型的实验室，包括生物实验室、核实验室的安全知识也在考核的范围之内。 再比如各种事故的急救方法，包括触电、各类物质中毒、皮肤接触酸性、碱性物质等等，也作为“常识”题目进行考察。 要是提前复习的话，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一大半，在考前突击的性价比是最高的。 当然，作为魔都综合大学的学生，许秋应试的能力是ax的，刷题就完事了，完全不虚。 另外，还有辅导员说的要写2000字的，关于实验室安全和学术规范教育的思想感言。 对于撰写这种感言类的文本，许秋实在是没什么灵感，于是只好从互联网上寻找了一下灵感，勉勉强强凑齐了两千字，发给辅导员交差。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中午十二点半。 材料系研究生新生一起来到第三教学楼的320八教室，开始考试。 在考试前，辅导员鲍伟提醒每位学生都需要携带手机进行考试，考核的形式是问卷星试卷，需要现场扫码。 现在智能手机基本上已经普及，不存在用不上智能手机的研究生。 而且如果家庭条件这么差的话，也很难安心读研，因为读研本质上是对学生自己的投资，预期将来能够对社会创造更大的价值，然后社会回报给你更高的价值等价物，比如高薪、人才补贴、住房补贴等等。 考试的时间是45分钟，题目数量是100道，全部都是来自题库的选择、判断题，每题1分，有10道题目答错了倒扣100分，90分通过考核。 平均下来一分钟要做两道题目，如果正常作答的话，时间还是比较宽松的，毕竟都是选择、判断嘛。 但如果要使用搜索引擎，那时间可能就有些不够用了，很多题目可能也无法搜索到，就算搜索到了可能也没有答案，而手机直接检索pf文件，也不是很方便。 许秋坐定，扫码，填入姓名和学号，开始答题。 同时，辅导员鲍伟在投影屏上开启了一个倒计时的钟表。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已经开始有人交卷，找辅导员登记成绩。 许秋不慌不忙的答完题目，又反向检查了一遍，这才交卷。 最终成绩，9八分。 406 东亚人的精明（求订阅） 实验室安全考试结束后，许秋就和孙沃、莫文琳一起直接返回了材一，三人都通过了考试。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次测试的100道题目里有三道是错题。 许秋的实际得分是99分。 不过对许秋来说，不论是9八分还是99分，都不是很重要，反正都是通过了嘛。 至于这些错题是怎么被发现的，那是因为这次考试有七位同学没有通过。 其中，有直接被扣到0分的倒霉蛋，还有一些大概是没有好好复习，直接来裸考的同学，错了十几道题，得分低于90分。 因为考试不通过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实验安排，他们自然不肯接受考核没有通过这个事实。 于是他们就一道一道的分析错题，最后还真就发现有三道题目存在问题。 其中，有两道是没有正确答案的，还有一道是答案错误，本来应该是选的，问卷星系统中按照b处理了。 重新计算分数后，有两位成绩在八八、八9分的成功上岸，拿到了90分以上的合格成绩。 周日。 许秋刚到216没多久，就被魏兴思召唤到办公室。 魏兴思开门见山说道：“有几件事情，首先是rnal之前和我们合作，投了一篇文章，文章投了asai上，许秋你是二作……” 许秋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懵，之后仔细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rnal夏天过来访问的时候，对方带了些ii相关的器件样品回去。 后来他们又发邮件要“新鲜的”样品，许秋就让莫文琳做了些邮寄了过去。 在这期间，许秋还和rnal本人，以及rnal手下的一位博士后发邮件聊过几回。 算是无心插柳吧，没想到还捞了一篇二作文章。 对现在的许秋来说，材料领域的一篇asai不算什么。 可对于一些领域来说，发文章比较困难，asai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文章了。 就像rnal主要研究的eil和f这两种表征手段，只被限定用在半导体领域中，想要发表高影响力的文章就比较困难。 但你能说这些应用面没那么广的仪器设备就不重要吗？ 显然不能。 事实上，国内在各种精密仪器设备上的研究是非常非常非常落后的，和目前第二大经济体的地位完全无法匹配。 其中，占比很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当年“造不如买”的方针，直接指引了一条错误的前进方向。 种花家科技部原副部长的一句话，道尽了国内科技界的无奈：“种花家购买科研仪器的热潮，不知救活了多少外国公司！” 不久前，清北大学的核磁共振中心的一台核磁共振仪出现故障，他们联系德意志的布鲁克公司进行维修。 布鲁克公司开口就表示先付万元的人工费，然后他们再去准备液氦，看看能不能修。 换句话说，如果没成功，这些钱就白花了。 堂堂种花家最高学府的清北大学，何时受过这种气？ 该中心愤而终止了双方的合作。 此事在当时惊动了国内数十位教授。 但这种挣扎注定是徒劳的，因为国内几乎没有厂家能生产这种叫核磁共振仪的东西，或者可以把几乎两字给去掉。 这种局面，已经存在很多年。 早在2010年，种花家就取代漂亮国，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 但近年来，种花家对国外高端仪器的依赖不但没减少，反而在不断上升。 数据显示，我国每年进口近千亿美元的仪器设备，仅次于石油和半导体。 其中，90的高端仪器被国外公司垄断。 以核磁共振仪为例，全世界只有德意志布鲁克等少数几家公司能提供。 就是这家年营收只有20亿美刀的德意志公司，独占国内八0以上的市场，把清北大学拿捏得死死的。 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冷冻电镜，是研究蛋白质结构的重要工具，全世界只有漂亮国fei、霓虹国电子、日立能生产，国内连山寨版都造不出来。 稍微低端一点的扫描电镜，国产份额也不到10。 质谱仪用于测量微观粒子的质量，目前基本依赖进口，高端的液质联用技术，则完全来自漂亮国安捷伦、赛默飞等厂商。 因为国内不能生产，种花家每年上万亿的科研固定资产投资，60用于进口设备。 除了实验室以外，在医院里，包括、核磁共振仪、大型x光机，几乎被俗称gps的（通用电气）、philips（飞利浦）和sieens（西门子）三家垄断。 几年前，人民日报记者曾走访上百家企业，发现那里的生产线和研发中心，几乎沦为“洋装备”的盛宴。 “中国制造在西方的商场里，德日制造在中国的工厂里，美国制造在中国的实验室里。” 这样的调侃，多少令人尴尬。 2009年，北京大学曾做过一个调研，结论是：“过去20年，我国科学仪器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不是缩小了，而是逐步拉大。” 好在国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科技部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设立重大专项，加码投入，不少仪器公司也在崛起。 2006年，北京东西分析仪器有限公司自主研发出第一台质谱仪，吹响中国科学仪器迈向高端的冲锋号。 被ila卡脖子的华大基因，也知耻后勇，通过自研和收购海外技术，跻身全球三家可量产临床级别基因测序仪的公司之一。 魔都联影医疗更是推出种花家首台超高场动物磁共振系统，打破gps长达30年的垄断。 尽管如此，在高端仪器方面，国内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另一方面，rnal年龄50+，都还活跃在科研第一线，亲自做实验，而像国内，在rnal这个年龄的教授，很少会自己动手做实验了。 就比如魏兴思，回国后只有在最开始把各项实验技能教给了吴菲菲、陈婉清、段和田晴，之后就是在幕后指挥，不再亲自做实验了。 大多数比较拼的，都是一些年轻的青椒学者，因为有类似“非升即走”的条款约束着。 横向对比科研圈内的从业人员，尤其是头部科研工作者，给许秋的主观感觉就是： 老外相对更热爱科研一些，更多的是把科研当成事业，而国内的科研工作者，更多是把科研当做一份比较稳定的“铁饭碗”工作。 一个是事业，一个是工作，定位不同，投入的精力自然就不同。 “事业”类似于自己当老板，“工作”相当于是给其他人打工。 当老板的时候，可能会看重公司的长期发展，而给其他人打工呢，多半只想着怎么多挣些钱，理想抱负什么的，那都是画出来的大饼。 就比如，千度变成现在被人人喊打的样子，创始人肯定是难逃其咎，但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创始人愿意看到的吗？其实也未必。 当一个企业膨胀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创始人可能已经很难实际控制整个公司了。 一方面，是资本对人的异化作用，让人过分去追逐超额的回报。 另一方面，负责具体事务的人都是中层员工，中层员工要是联合起来的话，完全可以无视高层的命令，从中捞好处，这样高层给出的命令，就很难传到底层，执行下去。 而且，这种问题也难以解决，你总不可能把所有的中层都换一遍吧，就算换了新的过来，你能保证他/她就不被同化吗？ 至于中层们为什么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与老板、高层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对大厂来说，老板、高层们通常都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他们或许会为了理想而奋斗，去当一个造福社会的“企业家”；而中层的员工可不管你的饼有多大，对他们来说，拿到手中的利益才是真的。 以竞价广告来说，老板、高层们提出这个想法，大概率是不会希望公司接一些质量不好的广告去赚黑心钱的，只是划定了kpi，让下面的中层带着底层员工去执行。 而中层员工们的想法可能是：“我们一起接xx医疗、xx男科的竞价广告吧，这样可以为公司创造上千万、上亿的营收，我们一年赚他个几十、几百万，然后干几年攒够钱，等财务自由了，就直接退休享受生活，至于之后事情万一败露了，千度会不会凉，那与我们又有何干，反正生病了要找医院，我们又不会去千度搜索找医院，而且这样做也完全合法合规，别人最多在道德上谴责一下，不痛不痒的。” 然后他们就那样做了。 科研圈子也是类似的，现实社会中，国内又有多少人是真的为了科研本身而奋斗的呢。 在上个世纪，网络不那么发达的时期，或许还可以通过忽悠、思想改造或是其他什么方法诱导一些人去专注于科研事业，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成为了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 而现在，当整个社会都以“金钱至上”为导向，年轻人从小通过网络接触到这个灯红酒绿世界，早早成熟，不那么容易被忽悠，被思想改造，又有多少进入科研圈的人能保证初心呢。 或许也是有的，那类人他们的初心就是一份体面而稳定的工作。 据小道消息表明，东亚人平均智商很高，和犹太人并列世界第一，达到了106，而漂亮国平均只有90。 从某种程度上，国内很多科研人确实很“精”，是那种独属于东亚人的精明。 407 受邀参加MRS会议汇报（求订阅） 魏兴思继续说道：“另外一件事情，是我们课题组收到了漂亮国rssprg会议的邀请，要在大会上进行汇报演讲，时间在明年四月份……” “rssprg会议？”许秋好奇的追问道，他现在对期刊文献了解的比较多，但对这些国内、国际的会议几乎一无所知，因为完全没有获得这些信息的渠道。 魏兴思晃了晃手，示意许秋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是明年rssprgsprg会议的宣传界面。 随后，魏兴思一边划拉着鼠标，一边耐心解释道： “rs会议是材料学界国际上最顶级的学术会议，每年举办方都会邀请材料学界各个领域的大佬进行汇报，它的全称是‘aerialsresearhsiey’，也就是漂亮国材料学研究协会，一般每年会有两个年会，分别在春天和秋天，因此分别被称为‘rssprg’和‘rsfall’会议。” “下一次的春会时间在明年的四月初，地点是漂亮国亚利桑那州phenix（凤凰城），会议时长是六天。” “rs会议涉及的范围非常广，有数个大板块，包括近期产生广泛影响的领域、表征与建模、电子和光学、能源与可持续发展、纳米材料和量子材料、软材料和生物材料、结构材料等等，像我们就属于‘能源与可持续发展’板块，细分下去，还可以被分为数十个细分领域。” “想要参加rs会议，被举办方直接邀请的学者占比很少，大多数都是自己申请，这又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只打算过去听报告的，这种只要交个注册费用就可以，学生的话，还比较便宜，我记得是150美刀每人，老师的话费用会比较贵一些，要大几百，近1000美刀，因此，之前我还遇到有人不交钱，蹭会的，关键后来还被发现了，补缴了注册费。” 说到这里，魏兴思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 “第二类是计划在大会上做汇报的，可以给举办方提交一个摘要，类似于论文投稿，举办方会从投稿中筛选出来一部分，并给他们安排汇报的机会，不过这种自己申请的汇报，哪怕通过了，也不会安排太长的汇报时间，一般只有15分钟。” “最后一类是海报投稿，和汇报投稿相似，可以把自己的工作总结在一张海报上，然后投稿给rs举办方，举办方也会从中筛选出来一部分，届时将会有海报交流，以及海报评奖。” “我之前在漂亮国nrel工作的时候，每年这个会议都会参加两次，不过都不是以受邀学者的身份参加，而是自己报名的，这次也算是沾了你的光，成为了受邀学者，有半个小时的汇报时间，主题就是你开发出来的ii系列分子。” 魏兴思突然偏过头，问道：“对了，许秋，要不这次rs汇报由你来讲？” “我来……”许秋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同意道：“好的。” 在顶级的国际会议上进行汇报，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科研圈最忌讳的就是闭门造车，日后随着研究的深入，许秋和同行们的交流肯定会越来越多的，现在有现成的机会可以锻炼自己，他没有退缩的理由。 “行，到时候我会在下面听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突发情况，我会帮你的。”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魏兴思又抛出一个问题：“除了你，我打算再带组里一个人过去，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还打算再带一个人，似乎有些难办啊…… 实验室现在13人，首先除开自己和四个新来的本科生。 还剩下的八个人，孙沃、段、莫文琳三个首先排除，前两个和许秋做的领域完全不相关，后者是龚远江那边的人，带过去肯定不合适。 剩下的吴菲菲、陈婉清、田晴、邬胜男和韩嘉莹，如果不带私心考虑的话，就着实有点难以抉择了…… 吴菲菲是组里大管家，这种出国玩的好事，肯定不能直接排除掉她； 陈婉清是组里有机光伏的元老，不能排除； 邬胜男是博后，是ii体系的建立者之一，不能排除； 韩嘉莹嘛，身份特殊，同时也是ii体系的建立者之一，不能排除； 田晴，也算和有机光伏沾点边，不过，从优先级上来看，她是这五个人中优先级最低的。 但就算把田晴排除掉，也还剩下四个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四个人都是妹子…… 如果是妹子的话，这就涉及到订酒店的问题了。 三个人肯定是订两间酒店，考虑性别因素，那就只能许秋和魏兴思挤一间房，妹子单独一间房。 与其这样，还不如再多带一个妹子？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考虑，那就是魏老师也不见得愿意和我挤一间房啊……’ 想到这里，许秋说道：“我这边的几个人选，吴菲菲、陈婉清、邬胜男和韩嘉莹都是女生，只是住宿方面……” 魏兴思愣了一下，陷入了思考，隔了一会儿才说道：“这确实是个麻烦的事情，因为我去漂亮国的话，还要到baan那边做访问报告，要在他们那边待三天左右，baan在加州大学的圣塔芭芭拉分校（b）。 “因此，我不会全程参加rs会议，我们两个肯定是住不在一起的，而rs会场附近只有五星级酒店，一晚上最便宜的也要300多美刀，也就是说最好你和另外一个人住一间房。”魏兴思长呼一口气，说道：“组里女学生多，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啊，要不然你和韩嘉莹……” 未待许秋做出反应，魏兴思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道：“这样不太好，再带上一个吧……嗯，就吴菲菲和韩嘉莹两个，带上吴菲菲正好也让她去听一听钙钛矿和热电相关的讲座。到时候你住单间，她们两个住双人间，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许秋点点头，魏老师说的也有道理，带吴菲菲过去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另外一个人选，从许秋的角度，他肯定希望是学妹呀，去了漂亮国，一共有一周多的时间，不可能全部时间都在听报告，那就相当于是和学妹一起出国旅游了嘛。 “行，”魏兴思点点头：“那有机方面你就出一个pp，就把最近ii的工作做个汇总，然后钙钛矿方面的话，我让吴菲菲投稿一个海报，不能空着手过去嘛。” 顿了顿，魏兴思继续说道：“另外，你们要开始申请护照和签证了，护照的话还好说，可以先弄起来，用你们身份证在魔都出入境管理局就可以办理。至于签证的话，就比较麻烦了，首先要等护照办下来，然后还需要准备一系列的材料，这个等我把你们几个的名字发给rs举办方，他们会回复一个邀请函过来，你们再以这个邀请函为基础来准备签证材料吧。” “好的。”许秋点点头。 魏兴思从冰箱中取出一盒蜂蜜柚子茶，递给许秋，又随口问道：“《焦耳》综述写的怎么样了？” “大约完成了三四成左右吧，这个综述撰写的难度不算太高。”许秋回应道。 “对你来说，当然简单啦，主要都是我们的工作嘛。”魏兴思开心一笑，继而说道：“对了，那个重点项目，关于氮原子引入的，我把大体的框架列了出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说完，魏老师用u盘把文件拷贝出来，递给许秋：“没有其他事了，你帮我把吴菲菲喊过来吧。” 许秋回到216，走到吴菲菲的桌前，轻拍桌子：“吴菲菲，魏老师找。” 吴菲菲停下了码字的双手，抬起头：“什么事情？” 许秋故意卖了个关子：“好事情，去了你就知道了。” 吴菲菲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神秘兮兮的，什么事情啊，最近我也没有文章意见要回来呀，会是什么呢？” 吴菲菲离开后，许秋向组里其他人分享：“明年rs春季会议，我们组收到了主办方的邀请，到时候魏老师要带我、吴菲菲和韩嘉莹三个人，一起去漂亮国参会。” 段最先反应过来：“具体是什么时间呀？” 许秋说道：“四月一号到七号，开会时间是二号到六号。” 段欢呼道：“太好啦，那我们到时候就可以放假喽。” 许秋有些叹服段师兄的关注点，永远都在什么时候可以划水上，他就不担心到时候导师不在会影响自己毕业嘛…… 韩嘉莹接话道：“真的咩，这算是出国旅游嘛？” “算是吧，”许秋点点头：“刚看了下会场位置，在凤凰城的一个角落里，不过应该有机会去周边的nn（商业中心区），还有大峡谷逛一逛，远一些的地方估计就去不了了。” 其他人则表情各异，莫文琳、孙沃、邬胜男、陈婉清都很淡定。 莫文琳和孙沃淡定，是因为这事和他们压根没什么关系，邬胜男淡定是一如既往，学姐则是喜欢宅，不喜欢到处乱跑，也对短期出国没什么兴趣。 田晴本来在里间实验室做实验，听到消息立马跑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加入讨论队伍之中。 408 “万事通”田晴（求订阅） 田晴平常喜欢到处旅游，她也是组里除了魏兴思外，唯一一个之前去过漂亮国的。 因此，吴菲菲从魏老师办公室返回后，连同许秋和韩嘉莹一起，向田晴请教怎么办理护照和签证。 田晴侃侃而谈：“我在是一年多以前，毕业旅行的时候办理的护照和漂亮国签证。” “护照的话，那时我是直接带着身份证到魔都公安局的出入境管理处，现场拍照，填写申请材料，接着，回家等待。” “过一段时间后，可以在上查询结果。” “确认可以领取护照后，再去一趟出入境管理处，同样带着身份证，缴纳200块钱的工本费，就可以领证。” “护照的办理速度比较快，一般一两周内就能搞定，另外，我印象中交的这个钱必须是现金。” “签证的话，我当时直接拿到了10年的b1/b2旅游签证，算是运气比较好，很快通过，没有被hek（审查）。” “你们到时候申请的时候，为了防止被hek，还是需要多预留一些时间，至少要在出发前一个月以上进行申请，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事件也不用担心。” “毕竟办理签证的地方，是在漂亮国驻魔都总领事馆，他们比较特殊，国内的周末、节假日放假他们放假，漂亮国的节假日放假他们也放假，因此你们懂的……”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你们是受rs主办方邀请的，具有邀请函，签证成功申请的概率比较大，具体的等你们护照办下来我再带你们操作吧。” “好的，谢谢。”吴菲菲等人纷纷附和，组里有个田晴这样的“万事通”还是不错的。 其实，在护照和签证事宜上，田晴比魏兴思还要懂。 因为魏老师在nrel工作期间获得了漂亮国的绿卡，而保留有种花家的国籍，所以他去漂亮国并不需要办理签证。 不过，绿卡是漂亮国永久居住权的象征，如果绿卡持有者表现出放弃居留权的意向，比如连续1八3天不在漂亮国境内，或者没有报税记录，绿卡就可能会被移民局注销、收回。 因此，魏兴思每年会到漂亮国打两次卡，之前组里没有什么学术成果，回国后就没有参加过rs会议，他一般就会在放寒暑假的时候，跑一趟漂亮国旅旅游。 现在，如果之后一直能够参加rs会议的话，倒是可以不用每年专门跑两趟。 弄清楚了出国的事宜后，许秋打开魏老师写的重点项目申请书，查看起来。 前面引言部分魏兴思写了不少，看着还蛮精彩的。 许秋没想到魏兴思之前常年待在国外，写文本子的能力居然也这么强。 不过转念一想，魏老师回国后第一个本子就是他自己写的。 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能够拿到上百万的启动资金。 不过，后面的具体实验部分，魏老师就只简单写了写，没有展开叙述。 许秋猜测魏老师大概是想让他来补充。 按照之前的规划，这个本子大体上分为三大部分，龚远江那边负责小分子给体材料的合成，魏兴思这边负责聚合物给体和非富勒烯受体材料的合成。 于是，许秋根据最近这些天模拟实验室iii中的结果，补充了一些内容进去。 一方面，他提供了一条具体的非富勒烯受体的合成方案，a单元还是使用i的衍生物，单元引入氮原子，通过先硝基化，后还原为氨基的方式，形成在两个邻接的五元环和六元环之间形成一个仲胺连接，这样既得到一个稠环结构，又同时引入了侧链，还能够保持分子之间良好的堆砌结构。 这个系列的分子被命名为y系列分子，目前y1分子的器件性能已经达到10以上。 另一方面，给体材料的设计，许秋决定朝着简单的方向努力。 主要的考虑是当前非富勒烯体系主要光吸收物质是受体，给体材料或许不需要“太好”，就能够实现优异的性能。 结构还是-a共聚物，其中一个单元是简单的噻吩单元，另外一个a单元，则基于同样简单的b单元进行改良。 b单元是苯并噻二唑，下方的苯环上面可以引入氟原子，上方并接的噻二唑可以更换为六元环，用两个氮原子连接，这样上面还有两个位点，可以引入烷基侧链用来提升其溶解性，许秋将这类给体分子命名为pq系列。 完善基金本子还是比较消耗精力的，许秋忙活了一整天，添了三张图片，三大段文字，到晚上才把这个工作搞定，通过邮件发送给魏兴思。 周一，组会。 许秋ii体系的a文章发表，再次喜提4000块的奖金。 魏兴思在组会开始前，询问道：“几个本科生的表现怎么样？” 吴菲菲首先表示：“于娅和严虎都不错。” 韩嘉莹和邬胜男随后说道：“殷后浪、徐心洁也不错。” 魏兴思点点头，拍板道：“那下次组会通知一下他们几个一起参加，我们在材一的三楼会议室开组会，今天我们就先这样，吴菲菲你开始讲吧。” 吴菲菲开始汇报：“从j-曲线上可以看到，基于噻吩乙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体系的滞回现象已经被显著的抑制，目前文章的撰写进度大约五成左右，拟投af……” 许秋在旁边暗自琢磨着，吴菲菲这个体系做的其实都还可以，就是吃了效率低的亏。 目前国际上二维钙钛矿的世界纪录已经达到15以上，而组里还是一直难以突破12，因此组里在投文章的时候就只能保守着来，这效率要是能再高一些，比如达到12、13，还是有机会冲一冲a的。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吴菲菲她们已经非常努力的尝试，去重复几个大组的实验，但就是重复不出来。 可能的原因有很多种，或许是几个领先的大组故意或无意间隐藏了关键的实验操作手法，或许是组里有机和钙钛矿一起制备，有机采用的溶剂蒸汽影响了钙钛矿器件的成膜，抑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实验上的东西，很多时候讲不清楚所以然，同样的一个仪器，可能挪一个地方，测试出来的结果就截然不同。 吴菲菲继续汇报：“另外，上周我和许秋经过讨论，得到的两个实验思路，均进行了初步尝试。” “其中一个是用ii系列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替代传统pb、-60作为钙钛矿体系的传输层，目前看起来的结果还不错，不论是三维钙钛矿，还是二维钙钛矿的标样体系，器件性能均略有上升，之后我打算探索一下器件的稳定性有没有提高，理论上ii体系的稳定性要好于pb体系。” “另外一个思路，是打算做类叠层的概念，也就是直接在二维钙钛矿上层旋涂有机的有效层，暂时看还没有效果，可能需要进一步优化加工工艺，比如把上层的有效层膜涂的薄一些。” “不错，不错，大家记得平常都多和许秋交流交流。”魏兴思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心里甚至在想，要不要让许秋也同时负责做做钙钛矿。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现在有机光伏要做的东西已经非常多了，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而且当前有机光伏领域的进展非常不错，万一把许秋调到钙钛矿那边，结果发现水土不服，那就得不偿失了。 段云磨了几个月的文章，终于完成，先投到了asai上看看情况。 现在的段云近乎处于散养状态，主要在撰写毕业论文、听各种宣讲会以及广撒网投简历，偶尔和吴菲菲交流一下他搭建出来的热电仪器的使用方法。 可惜的是，段云目前找工作的进程并不是很理想，目前还是零个ffer。 孙沃有于娅和严虎的支持，实验进度快了起来，现在首个工作的实验表征测试已经初步完成，准备整理文章。 不过，孙沃现在连看其他人写的文献有时候都有些吃力，自己撰写文章的难度就更大了。 这倒不全是孙沃自身的问题，主要是因为钙钛矿体系缺乏了材料合成这一步，大多数材料都是商业化可购买的，因此在文章中，套路化的现象就没有有机光伏领域那么明显，阅读的难度略高于有机光伏的文章。 因此，魏兴思对孙沃的要求也不高，第一篇文章从组里的下限期刊asai开始练习投起。 田晴继续整理“多个体系的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工作，目标期刊asel，文章进度四成左右。 陈婉清上周去了蓝河那边三天，而且参加宣讲会的次数，也不如之前那般积极。 魏兴思还调侃了一句：“你这是打算直接去蓝河那边实习呀。” 学姐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 对此，魏老师倒也不反感，毕竟自己的学生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不过，学姐负责的柔性、半透明、多彩、刮涂、全溶液处理体系目前仍然在瓶颈之中，器件效率卡在65上不去。 409 今日事今日毕（求订阅） 许秋手上那篇关于pe10:iei-4f/fn-i体系半透明器件的文章已经投出，目标期刊是a，亮点是“首个高效率非富勒烯半透明器件” 这篇文章是许秋之前已经写好，但缺少关于不同薄层电极厚度的重复性数据，上周莫文琳补了几批器件的数据，这才投出。 接下来，许秋主要负责手头的《焦耳》综述的撰写，以及学姐和学妹在蓝河那边有关刮涂的工作。 另外，这周四的白天还有光源测试，时间刚好和许秋上课时间重叠。 不过，现在光源测试已经算是组里的常规测试手段了，几乎所有人都会。 因此许秋去不去的影响都不大，完全可以放心的交给其他人。 韩嘉莹上周开始合成几种新的给体材料，即h22、j2、j3中氟原子被氯原子取代后的衍生物。 氯取代的b单体单元，不论是合成难度还是合成步骤，都要比氟取代的单体单元简易，危险程度也更低一些。 这些材料被她分别命名为h5、j4和j5，其中，前两者h5和j4材料中的b单元结构是完全相同的。 于是，她便从h5、j4开始合成，目前合成进度大约在七成左右。 邬胜男作为博后，不受学校事务所累，比如奖学金之类的事情她就不用参与，因此工作效率很高。 目前，她常驻张疆，一边合成一边撰写文章，只过了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ii-体系文章的五成进度，目标期刊为ees。 同时，邬胜男之前设计的两种分子结构ihi和4i的合成进度也已经过半，有望在下周拿到材料。 莫文琳开始撰写她进组后第三篇三元文章，体系是j1:ii:pi4-b4。 目前撰写进度只有二成左右，主要因为她很多时候都是在帮许秋做实验，拉低了工作效率。 么得办法，现在许秋手下的四个妹子，莫文琳“是新”的那个，换句话说，就是辈分最小的那一个。 而且她还是“外来户”，自然有了事情就会被许秋第一个想到。 组会结束后，魏兴思把许秋留了下来。 “我已经给rs主办方发了邮件，把你们三个人的信息都报了上去，过段时间他们会把邀请函发过来。”魏兴思顿了顿，继续说道： “吴菲菲我已经通知她开始做海报，至于你的那场半小时的演讲，我们需要先给他们主办方发一个摘要过去，然后他们会把这个摘要挂在网上去，同时整理到rs编写的会议报告集中，到时候我们去了会场可以领到一本非常厚的会议指南，可以查阅到每个人写的摘要。” 许秋问道：“他们对摘要撰写有什么要求吗？” 魏兴思答复道：“格式的话，就是类似于平常写论文，有标题、作者、工作单位、通讯作者，也就是我的联系方式，然后摘要、参考文献。重点在摘要部分，但也不用写的太长，两页r以内，500个单词左右，格式按照as的来，把我们几篇相关的文章都以参考文献的形式挂在上面。这个你尽快弄好，我要发给rs主办方。” “好的。”许秋回应道。 这个听起来并不难写，就是把最近几篇主要工作整合一下就行，不过，也不能随便乱整合，要找到每个工作之间的关联，把各个体系“串”起来，当然，这对许秋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魏兴思切换话题：“你改过的基金本子我看了一下，写的非常好，总体研究思路也没有问题，我先按照你的思路把正文写出来。另外，最好我们能在里面写一些前期工作，哪怕文章没有发表都没关系，只要有实验结果，就可以提供一些佐证，说明我们提出的这个计划书是非常有前景的……嗯，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许秋点头应和。 其实，前期工作的结果他现在就有，不过都在模拟实验室iii中，只需要过段时间在现实中重复一下就好，给体和受体的初代材料的合成，刚好可以分别交给学妹和博后学姐。 许秋正待离去，魏兴思闲聊般的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教研室主任周数学给我打电话，传达了系里的意思，就是在劝老师们尽快搬家。” “那其他组要搬吗？”许秋停下脚步问道。 魏兴思摇摇头说道：“上次你去看他们不都还没装修好嘛，我看他们都是想多拖一段时间，所以我就和周数学说‘系里搬迁需要有奖有惩嘛，早搬的课题组有好处，迟搬的课题组有惩罚，这样大家才有积极性嘛’。” 许秋好奇道：“周老师怎么说？” 魏兴思笑着说道：“周数学也同意了，他说可以减免一些系里公共平台仪器的测试费用，当然也不可能太多，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把张疆那边搬过去，邯丹和江弯校区两头跑，比邯丹张疆校区两头跑要方便一些，你觉得呢？” 许秋想了一会儿，觉得魏老师说的有道理：“张疆那边搬过去是可以的，利大于弊，那邯丹这边呢？” 魏兴思：“邯丹这边暂时不要动，就算现在搬过去了，你们宿舍也跟不过去，每天都要两头跑很麻烦，我的想法是尽量拖到明年暑假，这个之后再说，张疆校区实验室的搬迁现在可以规划起来了。” 许秋回到216，把搬家的事情告诉了学妹和博后学姐，让她们先做药品的盘点。 有机实验室的搬迁，仪器、设备什么的都好说，最麻烦的就是药品了。 因为涉及到危化品，需要有运输危化品资质的运输公司才能进行搬家，所以就需要提前做好统计。 到时候如果不好搬的话，可以把高价值的药品，比如各种单体材料搬过去，其他便宜而危险的药品，比如正丁基锂这类的，就直接当场处理掉，之后用的时候再买新的。 下午，许秋、韩嘉莹和吴菲菲一起前往魔都公安局的出入境管理处申请护照。 出入境管理处离学校的邯丹校区很近，直线距离只有不到10公里。 三人打了辆车，直接到达了目标地点。 许秋在门外观望了一会儿，发现这边的人并不多。 倒也不难理解，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过来办理护照相关事宜的人。 而国内拥有护照的人比例并不高，只有10左右。 再加上护照不是消耗品，大多数人只会办理一次，且每年护照持有者数量的增长幅度也不大，因此平均下来每天过来办理的人数不会多。 吴菲菲走到取号机，取了一个预约号码，显示前面还有1人要等待，许秋和陈婉清也跟着各自取了一个号码。 这时，旁边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向三人靠近，主动询问道：“你们是来办理什么业务的？” 吴菲菲回应道：“我们办理护照。” “那你们需要先填写一下登记表格。”工作人员说罢，轻车熟路的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三叠文件，向许秋他们递了过去。 许秋拿起文件看了看，居然有四页纸，要求填写的内容非常多，包括姓名、拼音姓名、出生日期、民族、公民身份证号、出生地、婚姻状况、户口所在地、户口所属派出所、政治面貌、文化程度等在内的一系列信息。 “这是真·查户口啊。”许秋随口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找了个位置，乖乖的填写起来。 填写好材料后，工作人员再次出现，带着三人前往侧边的房间复印身份证并拍照。 拍照需要额外支付30块的拍照费用，这个比较“人性化”，可以用移动支付，不是一定要现金。 所有事情通通办妥当以后，三人带着身份证原件、复印件、填写好的文件、拍照回执，依次前往柜台办理护照申请手续。 柜员在电脑上一番操作，归还了身份证原件、拍照回执，并额外给出一张护照领取回执，然后告知： “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受理申请后，审批、制作和签发护照的时间是14个工作日内。领取护照时，须携带本人身份证或者户口簿、领取护照回执和200元工本费。凡在回执上标明取证日期3个月后没有领取证件的，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将予以销毁。” 随后，三人带着回执，返回邯丹校区。 许秋开始撰写rs会议的摘要，也就是把组里十多篇ii相关的文章浓缩在一起。 标题他就简单起了一个：“ii系列高效稳定非富勒烯有机光伏器件”。 作者有四个，依次是许秋、韩嘉莹、吴菲菲和魏兴思，也就是这次参加rs会议的成员。 摘要部分他一共写了两段话，第一段是非富勒烯受体的背景介绍，第二段是自己组里的一大堆工作。 在初代版本中，第二段的内容非常长，许秋把这部分压缩压缩再压缩，历时半个小时，终于把整个摘要文本成功压缩在两页之内，参考文献就占据了一页的r。 检查了一遍后，许秋随手把r文件发给魏老师。 现在许秋基本都是碰到什么事情直接做完，或者当场安排给其他人，今日事今日毕。 没办法，随着许秋在组里地位的提升，事情也随之变多，要是不及时处理，一旦忙起来的话，就有可能会忘记。 410 学姐得偿所愿？（求订阅） 下午三点左右，陈婉清被魏兴思叫到办公室，她iei-4f体系的a文章意见返回了。 两个审稿人，意见均是正面的，编辑给出的意见是小改，不需要补充实验，也没有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看到这样的结果，学姐眼角流出了激动的泪水：“这回应该稳了吧，想发一篇a真难啊。” 许秋凑过去看了看意见，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稳了，稳了，如果这样还发表不了，我就吃点什么东西，在什么东西里面蝶泳，倒立拉什么东西……” 陈婉清缩了缩头，说道：“你这么奶我，我有点慌……” “别慌，等下你改完以后我再帮你改一遍。”许秋主动说道。 “好呀。”陈婉清面露笑意。 晚上，许秋帮学姐修改了一遍她的修改稿和意见回复文件，然后交由魏老师投出。 周二，陈婉清带着韩嘉莹到蓝河公司那边继续刮涂实验。 这次，学姐全溶液法的器件效率有了进一步的提高，突破了7。 倒不是操作手法或者刮涂仪器上有什么改进，而是因为蓝河他们购买了一种名为聚乙氧基乙烯亚胺（peie）的传输层材料。 这这种材料相比于之前用的pfn材料，更加适用于刮涂体系，更容易得到均匀、致密的传输层薄膜。 不得不说，钞能力还是比较厉害的。 蓝河之前放出的话是“只要是有可能提高性能的材料，通通先找渠道买回来一些试试看”，现在果然起作用了。 连带着韩嘉莹制备的只刮涂有效层的器件效率也达到了9，即将逼近10的大关。 另外，杨钦他们已经完成了包括、iei-4f等材料在内的合成实验，并进行了器件测试。 虽然器件效率没有完全重复出许秋他们文献中的数值，但也相差不大，偏差值总体在05-2，还算可以接受。 有偏差是非常正常的，因为许秋他们的实验条件是经由不断的摸索才确立下来的，只适用于魏兴思课题组当前的仪器状态下。 换到其他地方，哪怕是同样的体系，最优条件也会改变，即使有学姐、学妹帮忙，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到最优结果。 于是，杨钦也联系了许秋，讨论材料出售的事情。 许秋给了杨钦两组文献，一组文献是课题组已发表的ii相关的文献，另一组文献则是近两三年来有机光伏领域的全部文献。 接下来杨钦的任务，便是这些文献中找到各个课题组通讯作者的联系方式，然后以群发邮件的进行推销。 群发的邮件将由四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是近期主要文献总结，就是用一句话概括一篇文章的主要内容。 类似于：“合成了xx材料，和原先yy材料有什么不同，相较原先的体系有哪些方面取得了提升，原因是什么……”之后再附送i编号，方便同行们找到这篇文献。 同时也是在提醒他们，用了我们的材料不要忘记引用文章哦。 理论上，这个部分是要总结所有ii相关的文献，包括其他课题组的文章，但实际上许秋打算只放自己课题组里的文章。 一方面，蓝河光电材料公司是他和魏老师入股的，算是自家人，肯定要优先宣传自己； 另一方面，现在ii体系，其他课题组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工作，包括龚远江虽然也跟着发了两篇a，但核心主要在全小分子体系上，而非非富勒烯受体材料本身。 第二部分是产品目录和报价单。 这个许秋不打算亲自操办，直接把深城光电公司的产品目录转发给了杨钦，让他照猫画虎做一个类似的出来。 许秋额外嘱咐杨钦，物价要尽量和深城光电公司保持一致，不能高太多，也不能低太多，最好是基本一致。 然后开业初期可以提供八八折之类的折扣，比其他家略微便宜一些。 科研圈里的各种材料溢价一般都很高，不过人们还都吃这一套。 如果你的材料比其他人便宜非常多，可能还会让人感觉你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质量有问题。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客户比较少，薄利多销这条路行不通，能赚一笔是一笔。 说不定什么时候某个客户就消失了呢，一定要趁他们没消失之前多在他们身上薅些羊毛下来。 第三部分就是对于材料的表征测试，单体、成品材料都要通过液相色谱仪、红外光谱仪来表征纯度，成品材料还要额外补充器件的j-曲线图，表明我们这个批次出厂的材料，器件效率至少可以做到多少多少。 许秋看了看，第一批准备售卖的ii材料，器件效率已经能够稳定大于-4f材料的器件效率更是可以大于11，材料的纯度都在99以上。 像深城光电公司他们在售卖材料时，并没有标注器件效率的数据，有的甚至连纯度都没有标。 如果是一个新客户，遇到这两家光电公司，大概率会选择标出器件效率的那家，因为有保底，而且这个保底也不低。 11的效率，材料买回去，随便找些其他材料混一混，水一篇二区的小文章并不难。 另外，蓝河光电公司是目前唯一一个售卖iei系列材料的公司，这也是很大的优势。 不过，优势期不会太长，可能最多就一两个月。 时间拖久了，像iei这些材料，其他公司也会陆陆续续跟进的。 毕竟没有专利保护，论文都是公开的，谁都可以合成出来卖。 第四部分，表示蓝河光电公司和魔都综合大学魏兴思课题组有合作，同时还会提供优质的售后服务，器件制备上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交流，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这里就是一些客套话了，科研圈里的东西基本没有7天无理由退货，先说好话忽悠你们把东西买了，至于售后，看心情吧。 当然，初期还是得保持“好心情”的，毕竟要积攒客户嘛。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学姐iei-4f文章还没有正式发表，宣传iei-4f的时候引用文献那里只能暂时空下来，等文章出来后再说。 这几天，许秋的主要工作是撰写《焦耳》综述。 周三晚上，他的文章总体进度差不多达到七成左右，前面“综述”部分已经基本完成，只差后面的“观点”部分，这也是这篇文章的核心之处，需要好好雕琢一番。 周四，光源测试。 许秋因为要上课，所以就没有去，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实验的顺利进行。 现在，有机光伏团队的战斗力已经变的非常强大，每个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就算暂时离开了许秋这个主心骨，一样可以正常运转。 这次测试，韩嘉莹和陈婉清携带了刮涂制备的薄膜，据说现场拿到的结果和之前旋涂测试结果有较为明显的差异，不过数据还没有处理出来 周五，学姐a文章的返修意见还是没有回来，陈婉清表面上看着是挺淡定的，就是不知道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了。 按照惯例，如果文章第一次审稿意见是小改，且审稿人的意见都比较正面，如果编辑觉得修改稿不错的话，在两三个工作日内就会直接把文章接收的。 现在都已经过去四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编辑最近比较忙，还没有看到修改稿； 另外一种是编辑看了修改稿，但还不能确定要不要接收文章，就把文章发给审稿人重新审稿了。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就不得而知了。 周五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众人围坐在办公桌前。 段云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大伙晚上有空嘛，下班后别急着走啊，我有事要拜托你们。” 陈婉清抬起了头，然后又低下头，没有回应。 许秋则好奇问道：“什么事？” “之前投了一堆简历，今天终于有一个回来消息了。”段云笑着解释道：“是埃克森美孚的第一轮校招测试，需要线上答题，我室友说这种测试题目的难度不低，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想找几个帮手帮帮我。” 许秋追问道：“我听说这种线上测试要开摄像头的吧，不会被发现嘛？” “有的需要开摄像头，有的不需要，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不太清楚。”段云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过就算需要开摄像头，你们也可以侧着身子帮我嘛，只要不出现在镜头里面就可以了。” 许秋还是第一次接触校招测试，顿时来了兴致：“什么时候开始？” 段云查阅了一下邮件，说道：“晚上七点整。” 许秋转头看向韩嘉莹，和学妹眼神交流了一下，见她会意般的点了点头，于是便说道：“段云师兄，晚上我和韩嘉莹吃完饭来帮你吧。” “太好啦，”段云开心说道：“到时候我们每人准备一个实验记录本用来打草稿，同时保持电脑常开状态，随时准备动用搜索引擎。” “没问题。”许秋点头回应。 411 你已经被列入我们公司的人才储备库……（求订阅） 晚上，段云请许秋和韩嘉莹在北区的ee餐厅吃了一顿晚饭。 之后，三人回到材料一楼，带上电脑和纸笔，一同前往三楼的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周五晚上一般是不会有人用的，因此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比较适合进行线上测试。 要是选择的地方不太好，测试到一半有人出现，然后开着摄像头被看到的话，可能会被认为是作弊。 当然，大多数人参加这种线上测试，都会以呼朋唤友的形式“作弊”的。 毕竟主办方也不可能顺着网线过来看旁边有没有其他人，而且有些公司的考核也不要求摄像头权限。 许秋甚至怀疑，这一关是在考察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好，有人帮忙的话，拿高分的概率显然更高一些。 职场上，人脉和其他各种各样的资源，也是可以被看做是个人能力的一部分展现。 就比如银行柜员，普通的柜员完不成存款额度，需要苦哈哈的到处拉存款，维护大客户的关系，想方设法把他们的钱留在银行中。 而富二代柜员，直接让家里往银行里存几百万，之后就可以随便浪了。 至于银行为什么喜欢拉存款呢，是因为各大银行背靠央行，可以找央行贷款拿钱。 找央行拿钱需要准备金，假设存款准备金利率是20。 那么银行吸收100存款，就可以贷出留给央行。 这贷出来的八0，又可以找央行贷64万出来，16留给央行。 64继续贷512万出来…… 反复操作下来，用100万的存款资金就可以撬动万的资金。 存款准备金利率是浮动的，假如浮动到10，那么100万的存款就可以撬动1000万的资金。 而金融市场，钱越多赚钱的机会越大，很多赚钱的项目都是有资金门槛的，底层是根本接触不到的，这也是贫富差距逐渐增大的原因，制定规则的人肯定是希望制定的规则是对他们有利的。 说起来，田晴之前提起过，说她将来会考虑转行去银行工作，或者进体制内，反正明确打算不继续做科研了。 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接触科研之前，觉得科研很美好，而真正体验过后，只想说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就有点类似于追女生时爱的要死要活，结果追上了却发现仙女居然不是喝露水长大的，还和其他人一样也要吃喝拉撒，就突然没那么喜欢了。 三人走入三楼会议室，许秋拉开一张皮质椅子，坐下后，向段云询问道：“测试的题目都有哪些类型？” “据说有行测和性格测试，行测类似于公务员考试，里面包括言语理解、数字推理、逻辑推理和材料分析四种题型，性格测试应该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测试性格偏向。”段云回应道。 “听起来好复杂的样子。”韩嘉莹说道：“而且还有性格偏向测试，不会真的有公司根据性格来决定人的去留吧。” “这个很难说，”段云瘪了瘪嘴，说道：“现在是无处不卷，求职的人多，录取的岗位少，公司选择的余地大，自然可以任性一些。” 顿了顿，段云继续说道：“我倒是希望性格测试如果不通过的话，能第一轮就拒了我，别最后进终面了，给我来一句‘你的性格不符合我公司的要求，再见，出门左转，哦，对了，你已经被列入我们公司的人才储备库，后续如果巴拉巴拉……。’” 段云模仿hr的语气非常的到位。 许秋忍者笑安慰道：“校招的很多都是世界五百强的大厂，应该不至于吧。” 段云耸了耸肩，没有接话。 许秋突然想到段云之前是硕士毕业找过一次工作的，也许有过什么独特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经历吧…… 闲聊间，段云打开了线上测试的页面，现在还没到七点，“开始测试”的按钮是灰色的。 不过这次测试的基本信息已经显示了出来： 试卷名称：综合能力试卷 测试时长：60分钟 笔试题型：分为4个部分，选择题，每部分单独计时。 言语理解题　分钟 数字推理题　分钟 逻辑推理题　分钟 材料分析题　分钟 “要开始喽，他们没提需要摄像头权限，那应该就是不需要，我们可以放松一些，”段云长呼出一口气，问道：“对了，怎么分工呢？” 许秋略作思考，回应道：“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平均一分钟一道题。要么我们三个人一起做吧，然后谁先做完就直接按照他的答案填写，如果有一道题目超过半分钟都没有做出来，就先随便蒙一个答案，然后回头有时间再检查。” “好的。”段云点头同意。 七点整，开始测试。 首先是言语理解题，在开考前，可以看到一道例题： 土豆比西红柿便宜，我的钱不够买两磅土豆，所以，（） a我的钱不够买一磅西红柿； b我的钱可能够，也可能不够买一磅西红柿； 以上答案都不对。 “这题也太简单了吧，”许秋抢答道：“选b。” “确实蛮简单的，”段云也吐槽了一句：“这小学生都能做的出来吧……” 这一幕，让许秋想到了之前广泛流传的一张搞笑图片： 先假设你有一只兔子。 假设有人又给了你另一只兔子。 现在，数一下你所拥有的兔子数量，你会得到结果是两只。 也就是说一只兔子加一只兔子等于两只兔子，也就是一加一等于二。 1+ 这就是算数的运算方法了。 那么，现在你已经对算数的基本原理有了一定了解，就让我们来看一看下面这个简单的例子，来吧我们刚刚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吧。 试试看！例题17 lgΠ(n)=(n+1/∫…… 下面讨论的是sirlg公式相关的证明，半个页面被各种数学公式霸占了。 不过，这个图片其实并不是在讽刺数学的难度跨度。 原本的标题是“bks(如果让编写编程教材的作者编写算数课本)”。 看过例题之后，段云开始答题。 开始的两道题目和例题相近，也是短短的文字加上三个选项，之后题目的长度越来越长，但总体难度都不大，只要多品几次就能答对。 三人答题速度飞快，很快便到了第十题： 任何方法都是有缺陷的。如何公正合理选拔合格的大学生？目前通行的高考制度恐怕是所有带缺陷的方法中最好的办法了。以下各项都符合上述断定的含义，除了：（） a被录取的大多数大学生的实际水平与他们的考分是基本相符的。 b存在落榜的考生，他们有较高的实际水平。 存在被录取的考生，他们并无合格的实际水平。 无合格的实际水平的考试被录取，是考场舞弊所致。 e目前，没有比高考更能使人满意的招生制度。 “，，……”韩嘉莹抢答道。 许秋偏过头打量了一下学妹，心中暗想：“嗯，确实是，或许还要加上个36？” 段云选择了选项，随后点击提交试卷，评价道：“这部分应该主要考察的是细心的程度，算是送分题。” 第二项测试是数字推理题，即探索数列排列规律，并正确填补空缺数字的一类题目。 例题是：2，1，1，，（） 三人开始演算，只过了十多秒，许秋便率先说出了答案：“172！” “这么快！”段云好奇道：“你怎么算出来的？” 许秋指了指他的草稿纸，上面写有：“（）72。”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小说app，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随后，许秋口述道：“规律是2+1+，1+1+0，1+八+9，2，100，29八。” 段云琢磨了一会儿，又查看了一下题目答案，说道：“确实是172啊。” 许秋觉得接下来的数字推理题和逻辑推理题应该是他的强项。 像这种简单的填数字，都是他中学时上奥数课程时玩剩下的。 果然，许秋开启了无双割草模式，十道题目有八道都是他率先说出了答案，另外两道是韩嘉莹先算出来的。 而且很多题目许秋直接心算就得到了结果，完全不需要列草稿。 这让段云直呼：“老了，老了，脑袋转不快了，羡慕你们年轻人啊，年轻真好。” 第三轮是逻辑推理题，是较为简单的图形推理。 和探索数列排列规律类似，这里是给出一系列图形，找出其中的规律和逻辑关系，并判断下一个图形。 总体来说，和前面第二轮测试大同小异。 许秋再次开启无双模式，成功帮段云完成十道题目。 最后第四轮部分材料分析题，就是给一段文字/图表，从文字或者图表中判断信息，同样也不是很难，主要考察的还是细心程度。 2八道选择题给了四十分钟的时候，三个人一起答题，只花费了不到半小时就非常轻松的拿下。 帮段云完成四轮测试后，许秋和韩嘉莹就直接离开了，剩下的性格测试交由段云自己进行。 这次线上测试总体给许秋的感觉，就是题目相对比较简单，但需要耗费较多的时间。 有点像是带着满级大号去新手村杀野猪，让他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不过，仔细想想，公司方面或许就是故意把首轮测试，设计成这种需要耗费较多时间，但又不算太难的类型，为了把那些随便投简历投着玩的人筛选出去，确认简历的有效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ps:今天的第二更会晚一些更新，没存稿了。 412 女博士的窘境（求订阅） 周一组会的地点变更为了材一三楼的大会议室。 这回是几个本科生也一同参加，加上魏兴思一共有14人，看起来浩浩荡荡的。 魏兴思首先在众人面前公布了一个好消息：“恭喜陈婉清的a文章接受，这是4000块钱奖金。” 这主要是给几位本科生新成员看的，用“利诱”的方式告诉他们，只要发文章就有奖金拿。 虽然学姐的文章拖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但好在最终并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学姐成功发表一篇a一作文章，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攻读博士期间一项重要的生涯任务。 吴菲菲照例首个汇报，她基于噻吩乙胺有机间隔层的二维钙钛矿工作已经完成，文章投出，目标期刊af。 接下来，她打算带着严虎和于娅，继续研究之前和许秋讨论出来的两个方向。 “ii传输层的工作比较好做，只需要按照标准流程把该做的测试表征做一遍就可以了，目前正在有序进行中……” 从思路上，这个工作有点类似于之前陈婉清在有机光伏标样中用钙钛矿材料做传输层。 其实就是不同学科之间“交叉”，现在ii比较热门，就去蹭一个亮点。 这样比较好发文章，哪怕发不了a、jas，发一篇、ja级别的文章也是好的。 关键在于工作量并不大，也不用额外去找亮点。 如果花一个月的时间能够稳定发一篇弱一区文章，绝大多数研究者都是愿意的，教授都不例外。 “另外一个直接在二维钙钛矿上面旋涂有机光伏体系的工作，当有机光伏层比较厚的时候，器件性能下降，可能是阻挡了钙钛矿的电荷输运，而当有机层的厚度减薄时，器件性能会略微提升……” 吴菲菲觉得这里的有机光伏层或许是起到了传输层的作用，不过毕竟是有给体、受体混合的共混层，还是可以将其看为有效层。 具体怎么解释，她决定和瑞典冯盛东那边联合起来，测一测as，看看能不能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出来。 对一篇文章来说，“优异的性能”或者“好听的故事”两者总得占一样，换句话说，就算器件性能差一些，只要故事讲得好，也是可以发一篇不错的文章。 段云没有汇报，随着他最后一篇文章投出，现在已经处于近似自由人的状态。 虽然他平常偶尔也会被派出去处理一些学校相关的事情，但科研工作相关的事情已经基本了结，现在，他只差把投出去的那篇asai文章处理好，或修改或转投，直至文章接受为止。 研究生或者博后在毕业/出站离开课题组之前，一般都不会留下已经投出去但还没有被接受的工作。 一旦留下一个小尾巴，就会比较麻烦。 不处理的话，那文章也算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管别人不一定会帮你管，别人管的话，一作可能管着管着一作就换人了； 要是处理的话，没有课题组的仪器设备，如果要补实验肯定补不了，而且人都走了，还要帮老板干活，心里也不一定乐意。 因此，一些临近毕业的学生都会把自己来不及处理的文章“贱卖”，也就是故意往差一档次的期刊投稿，力求一稿过，快速让文章被接受，这样既不用修改也不用等待。 段云的时间还多，有接近半年的时间，并不是很急，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工作，拿到ffer。 现在马上要十一月了，之前段云投出去的一大波简历，开始陆陆续续有了回应。 除了周五第一轮测试的埃克森美孚外，还有陶氏化学、华威等企业，也给段云发来了第一轮测试的邀约，毕竟他是魔都综合大学，国内p5学校的博士生，想要通过简历筛查，拿到第一轮测试的资格并不难。 难的是能不能进入之后的二轮、三轮。 段云的一大劣势之处在于他的年龄偏大一些，因为他硕士毕业之后工作了几年，所以现在都已经30多岁了。 同样的博士毕业生，条件差不多，一个年龄30+，一个正常的27、2八左右，除非是技术岗之类吃经验的，其他情况下企业多半会选择年龄小一些的。 年龄歧视在男性的表现其实倒还好，加入是女性的话，一个30岁左右的女博士，企业可能会考虑很多情况： 如果是单身，企业方会觉得你是不是性格方面有问题，不然怎么还不结婚？会不会过段时间就结婚了，到时候是不是要请婚假、产假？干活几个月，请假一整年？ 如是已经结婚，且没有小孩，企业方会觉得你是不是马上要生小孩了，然后就要请产假了？同样干活几个月，请假一整年？ 如果已经结婚，且有小孩，企业方又会觉得你有了小孩，是不是要忙着家庭，在事业上能不能投入正常的精力？我花了一倍的工作，最后是不是只能得到半个人？ 这就是女博士比较尴尬的地方。 当然，学姐并不用考虑这些问题，现在她基本上已经和蓝河那边搭上线了，公司有许秋入股，应该不至于马上就倒闭。 孙沃开始撰写他的第一篇文章，关于“二维钙钛矿标样体系中不同加工工艺对器件形貌的影响”，目标期刊asai，进度比较慢，一周过去了，只完成了一成左右。 魏兴思并没有苛难，而是鼓励孙沃“继续加油”，因为他知道对于新手来说，第一篇文章，不算做实验的时间，单单写文章、改文章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田晴继续撰写“多个体系的激子结合能、激子扩散距离”工作，目标期刊asel，文章进度七成左右，她有些划水了，没有全力以赴的码字，不然按照她的能力，这周文章的进度估计能达到八成，或者九成以上。 陈婉清开始汇报：“上周主要在蓝河那边制备全溶液法半透明器件，换了peie传输层材料，器件效率突破到717……” “同时，我们去魔都光源测试对比了同种有效层材料，经由旋涂或刮涂制备得到的薄膜的分子堆砌结构……” “对数据进行面内、面外积分，结果表明，刮涂得到的薄膜，其（100）、（010）信号均比旋涂得到的薄膜信号强……” “可以这样解释，刮涂是缓慢的移动刮刀，薄膜自然成膜，这个过程中用来结晶的时间非常充足，比较容易形成高度结晶的薄膜，而旋涂过程中，薄膜是在高速旋转的平台上，溶剂挥发，成膜时间非常长，不利于结晶……” “另外，这是光吸收光谱……” 见学姐只单独列出刮涂有效层薄膜的光吸收图像，许秋提议道：“可以对比一下刮涂和旋涂两种制备方法得到的有效层薄膜的光吸收光谱，我的意思是放在同一张图里进行比较，看有没有什么差异。” 陈婉清略作思考，点了点头：“好的，我把它们画在一起，比较一下。” “嗯，我推测刮涂法的光吸收光谱的吸收峰位置，可能会相对旋涂法的吸收峰发生红移，而且理论上峰应该会更‘尖’一些，也就是半峰宽会比较小。”许秋先是补充了几句，随后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实验结果不是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众人本来听前半段觉得许秋分析的很有道理，结果没想到最后补上了这样的一句，皆是笑了出来。 许秋的《焦耳》综述已经初步撰写完毕，正在进行收尾和文章的修改，预计这周投出。 这篇文章只有他和魏兴思两个作者，不能拜托其他人帮忙修改，在找魏老师前，只能自己先多看几遍了。 韩嘉莹上周完成了h5、j4材料的合成，周末做了一批器件，采用了i-4f、ii-4f等受体材料与之匹配。 结果表明，h5材料的器件性能相较h22，大约下降了1的效率，而j4和j2性能的变化不大，许秋在模拟实验室中，通过多次重复实验，也印证了学妹在现实中的实验结果。 其中，h5的工作，大概率发不了什么太好的文章，上限差不多是弱一区，或者a子刊af、asi。 j4的话，有希望发一篇a级别的文章，虽然器件性能没有明显提高，但采用氯原子取代氟原子这个思路，解决了材料合成难度这一问题，也是一个很大的亮点。 邬胜男ii-的文章已经写好投出，目标期刊为ees。 另外，她拿到了两种新的材料，ihi和4i，都是相对于ii进行单元共轭结构的改性，目标得到窄禁带宽度近红外光吸收的受体。 最终的结果也不出所料，两种材料的光吸收边缘都在900-1000纳米附近，器件性能中规中矩，两种受体和pe10、pe11给体材料结合，最高效率可以做到10以上。 博后学姐打算接下来朝着半透明器件的方向发展，许秋已经帮她提前铺好了路，摸索实验条件的难度下降了许多。 莫文琳继续撰写她的第三篇三元文章，目标期刊ae，现在进度五成半左右，上周许秋没怎么打扰她，她写文章的速度也提了上来。 ：x 413 “十万魔咒”（求订阅） 莫文琳讲完之后，于娅、严虎、徐心洁和殷后浪四位本科生，也依次进行了简单的文献汇报。 文献汇报是每位成员进入课题组后干的第一件事，当初许秋、韩嘉莹、孙沃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方法虽然笨，但确实有效果，可以快速提高初入门者阅读文献的能力，以及汇报交流的能力，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浪费时间。 于娅首先汇报，吴菲菲给她挑了一篇新出的钙钛矿综述。 于娅一共讲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讲完，她的表现倒还不错，没有因为是第一次就表现出怯场。 “挺好的。”魏兴思称赞了一句，随后说道：“吴菲菲你先点外卖吧，剩下你们三个本科生汇报的速度加快些。” 其他人确实等的也都有些饿了，这种文献汇报纯粹是锻炼几位本科生，对研究生来说，听这种汇报几乎没有太多的收益，还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看那篇文献。 你指望刚入门没多久的本科生就可以指导研究生，这是不现实的，并不是每个本科生都是许秋这种级别的。 况且，就算是许秋，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才渐渐暂露头角，最终厚积薄发，走到了现在的高度。 另外，像25岁的曹某，开挂连发5篇《自然》。 厉害确实是厉害，但也要注意一个事实，人家是中科大少年班的，从十多岁就开始往科研的方向发展了，5篇《自然》是接近十年的成果，并不是说刚刚接触科研就直接发力的。 其实，许秋还有些怀疑，曹某是不是也绑定了什么黑科技系统。 接下来的三位本科生加快了速度，每个人的汇报时间控制在了十分钟之内。 最终，组会开了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魏兴思总结道：“你们几位本科生，都去单独或者合作申请一个校级的项目，具体的课题可以找带你们的师兄师姐要。” “另外，下次组会，每个人发言尽量简短一些，将主要的结果和结论展示出来，不需要事无巨细的把所有工作都列出来，平常有什么具体的问题，可以先找许秋和吴菲菲讨论一下，当然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好，散会吧。” 课题组的规模日渐壮大，问题也就渐渐显露出来了。 现在魏兴思已经很难像最开始那样面面俱到，必须要有取舍，抓大放小才行。 有点类似于企业的发展，最开始几个人拉一个初创团队出来，老板和员工可以直接进行交流，实行所谓的“扁平化”管理。 而当员工人数慢慢膨胀，从几人发展到十几人、几十人、上百人，老板一个人要管理一百人显然管不过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设立一些管理岗位，或者说中层代为管理其他员工，比如一百员工设立十个中层，一个中层管十个底层员工，老板再去管理这十个中层。 如果公司规模继续扩大，达到千人的级别，中层人数也慢慢变多，一千员工有一百个中层，老板一个人显然管不过来这一百个中层，就会再设立十个高层，自己当e管其他高层，或者直接聘请职业经理人，自己当甩手掌柜。 再继续发展下去，达到万人的级别，公司的业务也会变得非常复杂，高层数量也逐渐变多，一个e去管上百个其他高层也是管不过来的。 这个时候，可以把层级划分的更加细，比如员工分级，从一级员工一直到十四级员工，或者按照技术岗p+数字，管理岗+数字的形式去设立级别。 也可以开集团公司，把一个公司拆分成为数个分公司，各司其职。 具体每家大公司在实际上的方案都会有所不同。 最后，企业想要再进一步，发展到十万人的级别，就有些困难了。 这被称作是“十万魔咒”，也就是说当一个企业的员工接近或者超过十万，就会陷入瓶颈，就算是巨头公司，也难以在接近十万人的时候维持高速发展。 换句话来表达，一个企业所能创造出来价值是有上限的，无脑增加员工人数不会改变这个上限。 并不难理解，在理想情况下，我们有时候会把人比喻成为螺丝钉，或者比喻成“一块砖，哪里有事哪里搬”。 但是在实际情况下，人就是人，不是螺丝钉，也不是砖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棱角，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完全契合的，存在着很大的沟通成本。 随着人数的增加，沟通成本呈现指数级别的增加，当新增员工带来的收益无法覆盖其带来的沟通成本减益效果，企业的规模就会陷入一个平衡状态，无法继续壮大。 那么，如何打破这个魔咒呢？或者说，如何增加企业创造价值的上限呢？ 科技突破、发展创新是一个非常容易想到的方法。 但想到容易，实现起来却非常困难，基本上就是买彩票的概率，得看运气。 当然，只要有实现的可能性，资本也会愿意为这个运气而买单。 每年拿着pp靠着高潮的演讲水平，拉到天使投资甚至a轮、b轮……投资的创业者不再少数。 有些“大佬”，甚至可以全凭一张嘴，以及一项只存在于pp中的“创新”想法，把公司做到上市。 不谈这些“歪门邪道”，正常来说你要是能够开发出一种新的技术，确实有前景的。 马上就会有一堆资本抢着给你送钱，生怕你不拿，比如之前的外卖、共享单车、打车、直播、短视频之类的行业。 虽然有些行业，资本过去，一地鸡毛。 但资本又不缺钱，只要其中成功了一例，回报率都是几倍甚至几十、上百倍，直接回本还有的赚，以小博大嘛。 那么，排除掉科技创新这条不确定的路，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魔咒呢？ 经过头部“企业家”们的不断摸索，终于发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那就是“福报理论”。 “福报”当然是经过粉饰的说法，背后的逻辑在于：既然多人合作，会产生沟通成本，造成减益效果，那么我们就减少人数，让一个人通过996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正常情况下1个底层员工付出1单位的时间，获得1单位的价值，企业支出1单位的工资。 平均下来，1单位工资产生1单位价值，这只在公司规模较小的时候适用。 而当规模扩大的时候，就会有较大的沟通成本损失，假定沟通成本是20。 那么两个底层员工合作各付出1单位的时间，分别获得0八单位的价值，加起来就是16单位的价值，企业支出2单位的工资。 也就是说，955的情况下，平均1单位工资产生0八单位价值。 而1个底层员工996，相较于正常的955，工作时间变为1八倍，获得1八单位的价值，企业支出15单位的工资。 996的情况下，平均1单位工资产生12单位价值。 而有些公司“加量不加价”，员工干着996的活，拿着正常1单位的工资，那平均1单位工资产生将会产生1八单位价值。 因此，从企业的角度，996显然是更加划算的，是正常955工作效率的12/0八=15倍，甚至还不止15倍。 如果继续加码，搞06、91165，工作效率的提高还会进一步提升。 反正年轻人潜力无限，对企业来讲，完全不需要考虑他们过劳而带来的问题，等这一批用废了换新的年轻人就是了。 这套关于底层员工的逻辑，对大小公司都是适用的。 不仅如此，996还有其他的优势，而且一个企业的规模越大，这个优势就会越发的明显。 假设某个企业，达到价值上限时需要一万底层员工，一千中层员工，一百高层员工。 现在，假设底层员工因为996的缘故，只需要六千人就可以实现价值最大化。 那么，对应的中层员工会随之从一千减少到六百。 同时，如果我们让中层员工也996，一个中层去管20个底层，那么还可以进一步压缩中层管理的人数，变为三百人。 中层人数的减少，还会进一步推动高层人数的减少，原本一千个中层需要一百个高层，现在三百个中层，只需要三十个高层。 而且，我们还可以让高层也996，这样可以直接把高层的人数缩减到15个。 万人级别的大公司里，高管年薪百万加上附送股票期权，人力成本还是非常高的，一个高管的工资可能比十几个普通员工加起来都要多。 而把高层人数从一百个缩减到十五个，相当于砍掉了八5的高层，成本就会直接刷刷的往下降。 人力成本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样做能让公司的架构变得非常的简单，最高层的指令更容易向下传达，作为老板，你去掌控一百个人，难度肯定比掌控十五个人要难得多得多。 正常是10000/1000/100，“福报”是6000/300/15，企业会怎么选择呢？ 大伙们心照不宣，纷纷选择了“福报”。 当然，具体实行下来，肯定不会如假设般的那样简单，会存在各种变化，但逻辑上就是如此。 而且，多留意新闻就可以知道，很多互联网大厂都在“优化”员工，即使是中高层也不例外。 ps：周一求推荐票。 ：x 414 犯了事大家一起扛（求订阅） 之后的一天多时间，许秋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在《焦耳》文章上，终于在周二下午把文章投出。 魏兴思对这篇文章的评价很高，表示：“这篇综述一定会在业内引起剧烈的反响。” 其实，这也是许秋所希望看到的，毕竟这篇综述里包含着他很多的科研想法，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就算再加上组里有机光伏团队的其他几人，也没办法面面俱到。 如果同行们都能过来搭把手，那自然是极好的。 另外，在有机光伏领域中，大多数文章作者都是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只有两个作者的文章占比极少，会额外受人瞩目，再加上许秋这篇文章的质量也不低，如果能在业内引起反响，也能够极大的积累自身的影响力。 一篇学术论文的作者人数通常会比较多，这是业内的惯例，因为大多数课题组内部都是团队合作，很少有独狼，而且有些工作还是跨课题组合作完成的。 不过，凡事都是有特例的。 有些学术顶尖大佬手下有很多学生，他们虽然会指导学生课题，担负一个导师的责任，但自己的研究领域并不会让学生们插手。 他们发在ns顶刊上的文章，作者也只挂大佬一个人的名字，或者再带另外一个大佬，不和学生们一起“玩”。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某种“洁癖”，不希望自己的成果和其他人分享。 当然，也有极小的可能性，是顶尖大佬指着这个工作去冲击诺贝尔奖。 评选诺贝尔奖有一项“三人原则”，即诺贝尔奖各个奖项之获奖人数每届限制在3名以内，这是诺贝尔基金会在196八年做出的正式决定。 国外有些地方认为一篇学术文章中署名的所有作者，对文章的贡献是等同的，不应该强行区分彼此。 换言之，一旦一篇有望冲击诺奖的论文作者人数超过三人，达到四人或者以上，就可能会影响到诺奖的评定。 在国内，大家都认为一篇文章，一作、通讯作者的贡献相对比较大，待遇上也是如此，一作、二作之间的差别非常的大，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非一作、非通讯作者没什么好处就算了，一旦文章日后出现了学术不端问题，比如造假、捏造、剽窃，所有作者都会担负责任。 就算是挂名的四五六七八作，也会受到牵连，给自己学术生涯上留下一个污点，严重的话，甚至科研之路就直接到头了。 有点像是好处一作、通讯作者拿，犯了事大家一起扛。 因此，有些人比较谨慎，如果只是挂四五六七八作，就不会愿意去挂，万一是一颗定时炸弹呢？ 说起作者排序问题，国内对专利的挂名排序判定倒是有些“国际化”。 只要人的名字在专利上面，就被视为是专利的发明人之一，名称排序几乎不会影响到权利的大小，在专利使用的时候也需要所有专利发明人的协商好，一致同意才行。 当然，在评定职称的时候，专利发明人的排序还是有些作用的，一般取前四名给予加分，排序越靠前，加分越多。不过，在学术圈，这条加分规则通常较少被用到就是了，通常看的都是si论文成果。 搞定了《焦耳》文章的事情，许秋没有立刻去撰写学姐和学妹负责的那两个刮涂工作的文章，而是打算换换口味，开始规划张疆实验室搬迁的事情。 因为刚好近期学妹的h5、j4给体材料，以及博后学姐的ihi、4i受体材料都已经合成完毕，现在搬家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实验进程。 晚上，许秋在电脑中打开几份文件，分别是学妹统计的“张疆药品清单”，魏兴思转发给他的“国家危险化学品清单”，以及院系发布的“实验室搬迁实施办法”。 第一份，韩嘉莹的“药品清单”，学妹统计的还是比较细心的，全部都整理在一个exel表格，有两个shee页面。 页面1绘制的是张疆实验室药品存放位置的示意图。 张疆那边的实验室面积很大，除了专门存放药品的普通试剂柜、特种试剂柜，不少实验台下方也是可以存放药品的，一共有9个存放位置，均被学妹用数字标记出来。 页面2标注出张疆现存所有药品的包装类型、是否开过封、包装容量、预计剩余量、存放位置编号等详细信息。 有了这份清单，在搬家的时候，就方便了不少，可以直接找到对应位置的药品。 第二份，“国家危险化学清单”，具体文件名称是《危险化学品目录》，2015年的版本。 《目录》中明确了危险化学品的定义和确定原则。 官方的定义是：具有毒害、腐蚀、爆炸、燃烧、助燃等性质，对人体、设施、环境具有危害的剧毒化学品和其他化学品。 另外，危险化学品的品种依据化学品分类和标签国家标准，从下列危险和危害特性类别中确定：…… 这里的内容不短。 总结下来，包括物理危险、健康危害、环境危害三大类，每一大类里面有有若干小类，划分的也非常的具体。 比如物理危险中的“加压气体”，包括压缩气体、液化气体、冷冻液化气体、溶解气体； “自反应物质和混合物”，包括a型、b型、型、型、e型等等…… 每个小类中，还包括具体的化学品种类。 许秋简单看了看，就直接拖到最后，发现加起来一共有2八2八类危险化学品。 而且，这2八2八是类属条目，实际上的种类就更多了。 这让他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危险啊，居然有这么多危化品。 第三份，“实验室搬迁实施办法”，不是红头文件，就是一封普通的邮件。 上面列出了和材料系有合作的搬家公司的联系方式，搬迁费用将由院系承担。 浏览了三份文件后，许秋开始进行规划，他把张疆现存的药品分为四类。 第一类，高价值材料。 主要是单体材料，一克材料都要上千块，它们的质量体积都很小，价值却很高。 因此这部分肯定是全部都要进行搬运的。 甚至可以不用麻烦搬家公司，组里直接一次性打包，自行搬运。 如果出于安全考虑，不乘坐校车的话，也可以选择直接打个车，从张疆到江弯，车费估计就一百左右，也不贵。 第二类，一些未开封的药品。 主要是之前储备的溶剂，这部分可以交由搬家公司进行，如果直接按照废品处理掉就有些浪费了。 像二氯甲烷、石油醚、乙酸乙酯、甲醇、丙酮这类常用的有机溶剂，组里一般会额外多准备一些。 不然做实验做到一半，突然发现溶剂没有了，买的话可能要一周才能到，于是只能去其他课题组“借”，那就比较尴尬了。 对于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流的科研工作者们来说，“借”东西是一个比较大的考验。 不过，大多数课题组里的同学们都很好说话，毕竟组里的材料不是自己的嘛。 之前许秋就去找万有声的课题组借去离子水，对方不仅很客气的提供了去离子水，还额外提供了容器瓶子。 后来别说去离子水了，连瓶子都没有还回去。 除了少数像“借个火”的说法是真的借，生活中大多数时候说是“借”，其实就是“要”的一种委婉说法。 比如在厕所找人借张纸，总不能那啥过后，再还回去重复利用吧。 第三类，药品开过封，购买时间低于一年，且药品剩余量超过五成的，大多数选择带走。 第四类，药品开过封，购买时间超过一年，或药品剩余量低于五成的，大多数选择当做废液、固体废弃物处理。 实验室中的药品也是有保质期的。 比如新从国药买来的500毫升装的甲苯溶剂，每次投反应可能只用几十毫升，不可能一次性全部都用完。 而一旦开封过后，接触到空气，每次使用都会在原试剂瓶中或多或少的引入杂质，包括灰尘颗粒、水等等。 这也是为什么在投sille反应的时候，必须要重蒸甲苯或者四氢呋喃溶剂的原因。 实验室里为了防止空气中的水分进入溶剂中，有时候会选择在溶剂瓶中加入分子筛。 分子筛是一种人工合成的具有筛选分子作用的水合硅铝酸盐或天然沸石，它在结构上有许多孔径均匀的孔道和排列整齐的孔穴，不同孔径的分子筛把不同大小和形状分子分开。 当水分子遇到这些高比表面积的孔穴，就会和孔穴上的无机盐结合，从而被吸附。 分子筛价格倒是比较便宜，像平常在百灵威仪器厂商购买溶剂的时候，都可以选择带或者不带分子筛，价格都差不多。 不过，分子筛本身也是带有杂质的。 如果是邯丹实验室用于制备器件的氯苯溶剂，直接存放在手套箱中，不用担心进入水，反而会特意选择不带分子筛的溶剂。 ps：周一求推荐票。 ：x 415 毁约的后果（求订阅） 周三上午，许秋按照院系给出的搬家公司的联系方式，电话联系了搬家公司，并把张疆具体搬家的时间预约在了下周二。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先把张疆的仪器、设备、药品都打包好，然后还要把拟搬运的危化品整理清单交由院系审核、备案。 高校里面的行政流程还是比较复杂的，很多时候都需要层层审核，这里盖一个章，那里签一个字，假如在需要签字的时候，院系领导刚好有事不在，还是挺麻烦的。 而一些老师因为职责分工的原因，事情又会格外的多，比如材料系分管招生工作的副系主任方光武，就经常在办公室找不到他人。 尤其是在高考前后的两个月份，格外的忙碌，因为魔都综合大学每个院系负责招生的老师，都会被分配一个片区，各自负责对应省份的高考招生工作。 高考前，要到对应省份各个重点中学开宣传会，有时候还会拉上该中学考入魔都综合大学的学长、学姐一起过去，打一打感情牌； 高考出分后，还要给排名靠前的学生打电话咨询意向，和清北大学、魔都交大等高校抢生源，声称“我们魔都综合大学这边的福利如何如何好”之类的，并开出优厚的条件，包括现金奖励，几万块的新生奖学金，随便挑选专业之类的。 此外，有时候负责招生的老师还会提前和考生签订“志愿填报协议”，也就是考生做出承诺，以xx大学做为志愿进行填报，学校做出承诺，会录取对应的考生。 当然，这个“志愿填报协议”并没有什么法律效应，虽然是书面文件，但更像是口头约定。 每年都有不少签了协议还毁约的。 有的是考生毁约，就是签了协议不报考对应学校的，也有的是学校毁约，把学生忽悠去填志愿了，结果最后却不收那个学生了。 相对来说，多数情况是考生毁约，不过这对学校的损失并不大，反正作为学校总是能招到学生的，无非是好一些差一些罢了。 还有少数情况是学校毁约，招生老师通常会按照往年的分数线预估今年的分数线，然后以此为依据去联系超过预估分数线的学生。 但如果发生了黑天鹅事件，比如今年高分考生扎堆往填写这个学校的志愿，导致学校的分数线格外的高，就可能会出现一些已经签订“志愿填报协议”的学生没有过分数线的情况。 假如那个学生觉得万无一失，只填了一个学校的志愿而且还选择不接受调剂，结果最后没有被录取，那可就比较惨了。 在确定搬家时间后，许秋直接带着韩嘉莹、邬胜男、孙沃、严虎、殷后浪等人乘坐校车，前往张疆实验室。 他带的人里面，男生偏多，毕竟这个工作算是体力活。 校车抵达张疆后，众人先是去了一趟药品仓库，领用了十八个纸箱，每个纸箱的规格大致是605040，单位是厘米。 这边的纸箱是那种压在一起的纸板箱，不是那种支棱起来的长方体箱子，需要手动把它们做成箱子，因此，许秋还领用了几卷封箱带。 另外，许秋又领用了泡泡纸、泡沫填充物等材料，防止仪器、设备在运输过程中因为滑动、碰撞而造成损坏，毕竟有机实验室里有一小半都是各种瓶瓶罐罐的玻璃仪器，非常容易损坏。 领用完毕，一行人带着物资浩浩荡荡的前往微电子楼。 众人在a501的办公室坐着划了会儿水后，许秋开始下达指令，进行分工：“邬胜男，你带着孙沃、严虎、殷后浪他们一起去制作纸箱，并打包仪器，注意打包过后，要在箱子上面用记号笔给箱子编号，并标注内部放有的仪器、设备都有哪些，箱子先不要封口，最后统一封口。” “我和韩嘉莹负责整理实验室中的药品、试剂。”之前许秋只是看了学妹统计的药品清单，有了初步的判断，但具体什么药品带走，什么药品当做废液、固体废弃物处理掉，还需要现场进行二次判断，并整理出清单上报院系进行备案。 “好的。”众人领命开始工作。 许秋拿着打印出来的样品清单，和学妹一起检查药品。 首先是一类药品，也就是高价值药品。 一共有几十多种，包括各类溴或三甲基锡取代的b、b、fa、b、pp等单体单元，还有之前做3-pi材料得到的一些pi中间体，实验室suki反应用的较少，硼酸酯取代的单体相对比较少。 因为用于有机光伏的单体材料多含有类似染料分子的大共轭结构，所以这些材料的颜色还是比较丰富的，像b是黄色的粉末，b是白色的晶体、pp是紫色的粉末、pi是红色的粉末…… 倒是没有见到有绿色的材料。 在生活中绿色还是比较常见的，大多数陆地上的高等植物都是绿色的。 不过，在许秋的印象中，实验室里绿色的材料相对还是比较少见的。 他推测可能是因为绿光波长在可见光的中间，也就是492-577纳米左右的缘故。 如果是成分单一的纯净物，想要让它呈现绿色，需要把大于577纳米和小于492纳米波长的光全部吸收掉，这是比较难以做到的。 因此，工业上要获得绿色的染料，常用的做法是把蓝色和黄色染料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后得到。 当然，也有基于植物中的色素开发的绿色染料，这类通常是含有镁、铜等金属离子的络合物。 天然的叶绿素就是含有镁离子的络合物，但这种络合物并不是很稳定，游离的叶绿素遇到光、酸、碱、氧、氧化剂等都会使其分解，植物死亡后，绿色的叶子会渐渐的褪色就是这个原因。 盘点完一类药品后，许秋将装药品的瓶瓶罐罐全部放入密封干燥存放罐中，并重新充入氮气保护。 因为存放罐的体积较小，所以许秋没有用刚领用的大箱子，而是取来之前购买油浴锅留下的小包装箱，先在箱子内壁铺两层泡泡纸，然后再放入存放罐，最后在空隙的角落装满泡沫填充物提供保护。 接下来，二类药品，即未开封的药品，也被许秋和韩嘉莹两人整理完成，包括瓶装、桶装溶剂和方盒装的固体试剂，一共20多组。 中途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许秋盘点发现实验室里居然有5瓶未开封的500毫升装的甲苯，便随口吐槽了一句：“甲苯平常的消耗量也不大吧……” 韩嘉莹尴尬的解释道：“前几天在我们做实验的时候，甲苯快用完了……然后我就直接网上订了两瓶，后来药品仓库把试剂送过来，我才发现邬胜男学姐也订了两瓶，再后来，我们发现试剂柜的角落里还藏着两瓶没有用的甲苯，所以一共是六瓶新的，开了一瓶，还剩五瓶……” “好吧。”许秋差不多能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实验室存放试剂的柜子太多，每个试剂柜虽然都有大致的分类，但时间一长，原先的分类就会乱掉，他有时候都会出现找不到药品的情况。 况且，实验室买来的试剂，如果是同一品牌下的，那它们的试剂瓶模样都差不多，单从外观上比较难以区分，而标签纸上标注试剂名称的字样又非常的小，大约只占纸张总面积不到5的面积，必须让标签正对着自己，才能够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试剂。 许秋一直想设计一个非常简约的标签出来，就是简简单单一张白纸，上面用最大字号写出试剂的文名称，其他的东西一概简单化处理。当然，这也就是想想，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实现。 另外，理想状态下，实验室里每种药品在使用的时候，都应该有记录，这样结合购买数据，就可以知道实验室里实时的库存数量。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很难做到这一点。 一方面，是时间成本的问题，一场实验可能会涉及到十种药品，一天要进行两三场实验，那就要记录二三十次药品的消耗情况，如果全部准确统计的话，至少需要额外付出半小时的时间。 另一方面，有时候在实验过程中实际上消耗了多少药品，也很难算清楚，比如过柱子的溶剂是4升桶装的，消耗量用目测的话非常不准确，可总不能每次实验都用量筒去量消耗的溶剂量吧。 而且，一旦中途有一个人在做实验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统计他消耗的药品，那么最终的统计结果就会失真。 当然，也可以每周或每月定期把所有药品都盘点一遍，这样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费时间。像学妹之前整理张疆药品清单，就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一天她啥都没干，光统计药品去了。 如果是大课题组，不缺钱的话，倒是可以专门聘请科研助理，用来统计、管理实验室内的仪器、药品情况，每天进行盘点、总结。而小课题组这种活就要分摊给课题组的每个人。 可统计药品之类的工作又无助于产出科研成果，因此会被人们认为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老板不提，大家主动去做的意愿也就不高。 ：x 416 特殊的材料（求订阅） 吃过中饭后，下午许秋继续整理实验室里的第三类和第四类药品。 因为这些药品被开过封，所以在整理的时候他格外的小心谨慎。 张疆实验室主要做有机实验，总体上以各类有机溶剂为主。 此前段云、田晴也做过一些无机反应，因此也会涉及到一些无机的酸、碱、盐。 另外，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材料， 有机溶剂相对比较好处理。 可以通过试剂瓶身上的生产批号推断出大致开封日期，透过瓶身的玻璃可以看到剩余溶液量。 然后根据这些信息将它们划分三类或是四类药品，三类整理好装箱准备带走，四类着留下来当废液处理掉。 当然，之前划定的三类、四类药品的判定标准也不是完全定死的。 如果是四升、五升装的溶剂，即使余量不足一半，比如剩余有一升左右的溶剂，许秋也把它们归为了三类。 毕竟剩的有些多，直接当废液处理就有些太浪费了。 此外，溶剂中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比如味道比较浓重的吡啶。 许秋在盘点的时候发现实验室里留存了两瓶没有用完的500毫升装吡啶，一瓶还剩1/3，一瓶还剩2/3左右。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全部都带走，理论上吡啶是碱性物质，可以用盐酸之类的酸性物质与之中和，形成吡啶盐，但是在实际处理过程中，肯定会有大量的吡啶蒸汽逸出，到时候整个实验室就都是味道了…… 但不做任何处理就直接带走也不妥当，因为试剂瓶的瓶盖密封效果有限，在开封过后，即使有瓶盖阻隔，同样会有部分溶剂分子逸出，人离近了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的闻到味道。 于是，许秋便用胶布把装吡啶的试剂瓶瓶口缠绕了几圈，确保运输过程中不会有太多的吡啶逸散出来。 处理完有机溶剂，许秋继续处理无机的酸、碱、盐。 无机的碱和盐被统一放在一个试剂柜中，它们相对比较好处理。 因为大多数都是以固体粉末或者晶体的状态存在，几乎不会挥发，只要不直接接触或者吞服就没什么危害。 种类也比较丰富，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多种。 其中，包括用于suuki反应的碳酸钾、碳酸钠，用于处理碘的硫代硫酸钠，用于配制碱缸的氢氧化钠等等，用于氟化反应的氟化钾…… 这些试剂大多是从国药买的，因而包装都是较为一致的，白色不透明的方形塑料瓶，可以直接整齐的码放在一起。许秋也懒得一个个重新拆开检验了，直接全部划分为三类，通通带走。 国药的主要优势是价格相对比较便宜，500克的话也就是百十来块钱，纯度也不算低，可以达到化学纯的级别。大多数投反应时用到的试剂，有化学纯就足够用了，不需要强行追求多少多少个9的纯度。 酸的话，也被统一放置在一个试剂柜中，它们处理起来就稍微麻烦一些。 实验室里现在存放的酸有高氯酸、浓盐酸、浓硫酸、浓硝酸等等，都是开过封的。 装酸的试剂瓶标签都已经被腐蚀变黄了，连带着试剂柜底部都有一圈黄色的印记。 而且，打开试剂柜后，一股酸的味道扑面而来。 如果用科学一点的方法解释，就是酸分子被吸入到鼻腔时电离产生氢离子，氢离子被嗅觉细胞感知（可能是和某种蛋白质结合），然后通过电信号告知大脑： “附近有酸，危。” 眼下实验室里的几种酸中，高氯酸是无机含氧酸中酸性最强的一种，位列六大无机强酸之首。 许秋在实验中没有接触过高氯酸，可能是段云或者田晴之前用到过。 另外几种酸也都是强酸，浓盐酸具有高挥发性、刺激性； 硫酸、硝酸具有强氧化性，且当它们的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使用过程中就会“发烟”，因此高浓度的硫酸、硝酸也被称为发烟硫酸、发烟硝酸。 虽然同样被冠以发烟的帽子，但硫酸、硝酸两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发烟硝酸，是硝酸含量在90-975的水溶液，在空气中吸收水分，从而猛烈发烟。 发烟硫酸是三氧化硫的硫酸溶液，具有强吸水性，当它暴露于空气中时，挥发出来的三氧化硫和空气中的水蒸气形成硫酸的细小露滴而冒烟，理论上，发烟硫酸可以被认为是浓度超过100的硫酸。 尽管实验室里的都是强酸，不过许秋并不是很慌。 因为它们的毒性也就一般般，只要不是直接弄到身体或者衣物上就问题不大。 其实，除了氢氟酸外，实验室里大多数用到的无机酸只要妥当操作，危险性都不大。 而氢氟酸在使用过程中会挥发出来的氟化氢气体，可以经由人体皮肤吸收，导致中毒。 气态的毒性物质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还没什么有效的解毒剂。 只靠人体自身的代谢去解毒的话，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因此危害程度比较高。 考察完酸性试剂柜，许秋发现所有酸类剩余的量都不多，而且使用时间大多已经超过一年多，浓度可能早已经不准确了。 于是，许秋打算把它们统一归入四类，直接当做废液处理掉，到时候去江弯实验室直接换新的。 学校的废液回收处一般只收有机溶剂，像这些酸、碱、强氧化剂或是强还原剂都是不回收的，需要实验室自行处理。 这个时候，可以联系专业的实验室废液处理公司。 不过，凡是和科研相关的项目，溢价都会非常的高。 就张疆实验室加起来没几升的酸性废液，不值得花费大价钱请专门的公司处理，自己就可以搞定。 处理的方法并不难，就是先加水对酸液进行稀释，然后利用酸碱中和的方法，将酸性废液转化为没有危害的无机盐溶液，最后就可以直接排放到下水道中。 当然，这个工作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许秋决定把试剂全部整理完毕后，自己亲自出马进行处理。 最后，轮到了其他杂七杂八的试剂和材料。 种类还挺多的，林林总总的有上百种。 类似于之前有机溶剂和无机酸、碱、盐的处理方式，许秋按照试剂价值、使用时间、危险性等综合考量，将它们划分为三类和四类药品。 在整理的过程中，许秋发现有不少特殊的材料。 钠块，平常存放在煤油之中，使用的时候用镊子夹出，然后用小刀切一小块下来，用于除去溶剂中的水分。 钠的活泼性比起同族的钾、铯还是差很多的，直接把钠暴露在空气中，通常也不会自燃，表面会形成一层氧化层，用来保护内部的钠。 只要不作死，比如把大量的钠丢入大量的酸或水里，危险性也一般。 而如果是铯的话，接触空气后，刷的一下就会因为剧烈反应而爆炸了。 另外，钠这东西听起来挺高端，其实就是一种普通的金属，工业级的钠并不贵，单价2左右。 单位不是克，也不是千克，而是吨。 连铜都比钠贵，一吨铜的价格大概在5左右。 更别提银金铂钯等贵金属了。 液溴，为了防止分解，瓶子都是不透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还会在上面加水液封，价格也不贵，大约35一吨。 过渡金属催化剂，主要是钯催化剂，以及相应的配体，平常需要避光低温保存，价格也不便宜，许秋把它们也归为一类药品，和之前整理出来的单体放在一块。 水合肼，段云之前用过，就是肼的水溶液。 肼是由两个氨基直接连接而得到的物质，也被称为联氨，有碱性，是一种强的还原剂，被用于火箭燃料。 现在段云要离开了，因此这材料也就没人用了，许秋打算直接用中和的方法处理掉。 正丁基锂，化学性质活泼，遇到空气直接自燃。 实验室中的正丁基锂是被溶解在四氢呋喃中的，浓度不高，剩余的量也不大，可以直接用针筒抽出，然后用乙醇处理掉即可。 锡试剂，包括三甲基氯化锡、三丁基氯化锡等，前者的反应活性比后者高，但毒性比后者强，属于剧毒物质。 实验室中，为了追求反应产率，用到的是三甲基氯化锡，主要是韩嘉莹合成聚合物给体过程中，自己设计单体单元的时候会使用。 当然，学妹平常接触到的都是几百毫克、几克级别的锡试剂，危险性相对比较低。 有些课题组主要是研究锡试剂的，经常几十上百克的接触锡试剂，那就比较惨了，几乎人均发际线前移。 丙二腈，有机氰化物，是合成ii时必须用到的引入氰基的原料，毒性比锡试剂应该是略低一些。 现在实验室里的用量还是蛮大的，主要是邬胜男在用。 这也没什么避开的办法，想要做科研必须有所牺牲，许秋只能希望博后学姐能多多注意自己的健康安全。 另外，还有很多被装在没有标签或标记的玻璃瓶中的材料，无人认领，许秋通通把它们归为四类药品，当做固体废弃物处理。 学校对固体废弃物的处理，并没有什么专门的回收处，也没有什么指导办法。 多数实验室都是把固体废弃物连同其他实验垃圾，直接丢到放实验垃圾的垃圾箱，至于会不会造成什么环境或者人身危害，那就全靠各个实验室自觉，看他们有没有把有毒物质处理干净了…… 当然，就实验室的用量，就算有残留没有处理干净，一般也都是毫克、几克级别的，不会对环境造成太大的污染。 整理好四类药品后，许秋看了一眼邬胜男那边的进度，比他和学妹要慢，大概完成了五成左右的样子。 因为博后学姐那边既需要负责制作纸箱，还需要拆装所有的仪器、设备并装箱，工作量更大一些。 之后，许秋让韩嘉莹带着装有一类药品的箱子，打车前往江弯校区，自己则回到办公室中整理危化品搬运名单。 除了学妹提前搬运的部分，其他待搬用的药品一共有127种之多，许秋的任务，是把这127种药品和《危险化学品目录》中提到的2八2八类危化品进行对比，从中找出其中的危化品，再统计上报给院系。 院系提供了统计模板，格式是序号、试剂名称（文名称）、原瓶规格、数量、危险性质（如腐蚀、易燃、易爆等）、搬出校区-楼宇-房间、搬入校区-楼宇-房间、课题组负责人、课题组负责人手机、课题组联系人、联系人手机。 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繁琐的。 两个多小时过去，许秋一直按rl+f/h等快捷键，按得手都快抽筋了，终于整理好了危化品搬运名单，通过邮件上报给院系进行审核。 经过筛选，127种药品中，属于危化品的一共有62种。 让许秋没有想到的是，连乙醇都算危化品，因为它具有易燃性、刺激性…… 中途，韩嘉莹带着一类药品顺利抵达江弯校区的实验室，并发了消息报了平安。 另一方面，邬胜男也带着孙沃、严虎和殷后浪完成了张疆实验室仪器设备的打包工作。 她们一共装了十二个大纸箱子，均用记号笔在箱体上进行了数字编号，并标注内部的仪器种类。 其中有四箱是玻璃仪器，用制作三明治的方法进行放置，即先铺两层泡泡纸，然后放一层玻璃仪器，然后再铺两层泡泡纸……不断循环，直至放满。 另外八个箱子，放有各类仪器、设备和一些小铁夹之类的杂物小玩意。 大型仪器能够拆装的全部进行拆卸，比如本来很大只的旋蒸仪，现在直接被大卸八块，分成一个个小的部件，分开安放。 仪器拆装前后，为了防止遗忘拆装方法，邬胜男她们都按照许秋的嘱咐拍了照片。 不然仪器到江弯那边，发现怎么装都装不回去，那就尴尬了。 还有一些体积很大，且无法拆装的仪器，比如烘箱，就没有用箱子装，到时候直接让搬家公司负责搬用即可。 另外，氮气钢瓶也无法装箱，不过钢瓶只需要联系学校的药品仓库进行回收即可，不需要自行搬运。 许秋认真检查了每个箱子，并拍照留底，最终，众人一同把所有箱子的口都用封箱带封上。 自此，张疆实验室搬迁的前期准备工作，基本搞定。 ：x 417 大佬特权（求订阅） 周五，许秋提交的危化品运输名单已经被院系审核通过，核准运输。 时间在下周二的下午一点。 手上的事情基本处理完毕，许秋继续进行科研工作，目标是之前托付给陈婉清和韩嘉莹的两个工作，分别是“全溶液、多彩、半透明器件”和“标准体系下的刮涂器件”。 这两个工作都是有望发表在a级别顶刊上的。 其中，学妹的工作起步比学姐要慢一些，但是现阶段的进展反而比学姐的更快一些，器件效率已经达到了10以上，可以开始撰写文章。 思路上，类似于许秋之前写的那篇半透明器件的a文章，不涉及新材料的合成，就要从其他地方寻找亮点，“刮涂”是一个亮点，另外一个亮点，许秋打算选择“稳定性”。 这样，文章中的五张图片差不多分别对应：材料的分子结构与光吸收性能、魔都光源gia等手段探究有效层薄膜分子堆砌结构、电镜e、af观察有效层共混薄膜形貌、j-曲线、eqe曲线表征器件光电性能、长时间放置测试器件的储存稳定性。 另外，学姐的工作，现在效率达到了7，许秋准备让她继续优化加工工艺，看能不能更近一步，达到八以上，这样会更加稳妥一些，冲击a级别的文章把握更大一些。 同时，许秋盘点了一番他目前手中的文章。 他发现正式接受的一区文章已经达到了七篇，其中有三篇a，两篇ae，一篇n，一篇an，一篇暂时没有出分区但有望评上一区的asel，如果也算上的话就是八篇一区。 此外，还有三篇正在投稿中的一区文章，分别是投到a上的“高效率非富勒烯半透明器件”，投到《自然·科学》上的“效率突破135的ii-4f体系”，以及投到《焦耳》上的“ii非富勒烯综述”。 距离完成“发表十篇一区一作文章”的系统进阶任务，已经非常的接近了。 从许秋发表的这些一区文章来看，高档次的文章主要集中在a、ae。 这也很正常，毕竟有机光伏这个领域，最贴合的期刊就是iley公司旗下的《先进材料》（a）及其子刊ae、af了。 中稿率高，自然投的就多。 每个期刊对于不同领域的收稿情况都是不同的，没必要强行给自己增加难度，非要追求完全平均，只要不是全部集中在单一期刊就好。 像许秋之前统计的250篇近几年有机光伏领域的非综述文章，具体的分布情况是： 《自然》大子刊级别，《自然·材料》有1篇，《焦耳》有2篇。 一区顶刊级别，a有32篇，jas有15篇，nanenergy有八篇，ees有八篇，n有5篇，an有4篇。 普通一区级别，ae有27篇，af有13篇，asel有5篇，有4篇。 二区/弱一区级别，ja有46篇，asai有35篇，有14篇，《大分子》有9篇，jpl有6篇，sall有6篇，有4篇，jp有4篇，nansale有2篇。 具体期刊级别的划分，有许秋主观成分在里面，不过总体上不会偏差的太多。 《焦耳》有潜力达到《自然》大子刊级别，但毕竟是新刊，还在成长期，现阶段其实还没有完全达到，但它又比一区顶刊的地位高一些，因此暂时归入《自然》大子刊级别。 一区顶刊，是在相应领域中影响力最高的期刊，as、rs、iley、艾斯维尔四大期刊公司在同个领域一般只有一个期刊能被称得上是顶刊，而iley有些特殊，有a和an两个被划为一区顶刊，这是因为a是材料相关，an是化学相关。 普通一区，是大类小类分区都是一区的期刊，但不是这个领域的顶刊，就像ae、af影响力也不低，但它们毕竟是a的子刊，就被归入了普通一区，而像asel虽然有成为一区顶刊的潜力，但目前影响力还不够格，也被划为普通一区。 弱一区指期刊档次在一区和二区之间反复横跳的那种，比如大类一区小类二区的。 说起这个，基本上有机光伏领域所有归属于弱一区的期刊，材料相关的小类都是二区，在评奖学金按照二区计算，就非常吃亏。 不然如果ja、asai算一区的话，那许秋他们就可以随便水文章了，每年水它个五篇ja、asai，年年都能拿国奖。 组里的文献都是魏兴思手动在查，肯定会有一些漏网之鱼没有被统计进来。 不过，许秋估摸着至少八成，甚至九成以上与有机光伏领域相关的一二区文章有被统计到，统计结果还是比较可靠的。 可以明显的看出，有机光伏领域在一区顶刊级别的文章中，a发表的数量较多，和其他一区顶刊加起来的数量差不多。 另外，有机光伏领域已经很久没有发表过ns主刊级别的“科研工作”类型的文章了。 主要还是因为前几年来有机光伏的发展非常的缓慢，自从pe10被开发出来，就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不过，如果是非“科研工作”类的文章，比如perspeies（观点）、leer（信）、nes（新闻）类型的文章，大佬们还是能经常在ns上发一发的，就是版面只有一两页的那种，上去聊两句他们的一些看法。 这也算是大佬特权。 比如：“grefrsrells”（“太阳能电池也遵循摩尔定律吗？”引文：siene2012，33八，625-626） “ulkbrighensfrpsisrells”（“柔性塑料太阳能电池的光明前景”，引文：siene2012，335，162） 当然，现在情况已经有所不同了。 随着之前徐正宏他们那篇《自然·材料》，加上许秋带动魏兴思课题组不断在a上发表文章，有机光伏的热度已经开始慢慢回升。 许秋手上还有两篇《自然》大子刊级别的文章在路上呢。 晚上，许秋和韩嘉莹继续帮段云进行线上测试，这些天，他们帮段云参加了不少公司的第一轮线上考核。 测试的题目都和之前埃克森美孚那次类似，在这个过程中，许秋也了解到了一些企业的招工情况。 像陶氏化学、埃克森美孚、华威这些耳熟能详的大厂，招人的流程都比较模板化，而且工资相对中规中矩。 段云从往年魔都综合大学材料系到华威的师兄师姐那边了解到，博士应届生差不多20k，硕士可能15k左右，有的是14薪，当然不同岗位，不同年份会有所波动。 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反而工资会给的高一些。 比如深城一家做有机发光二极管le的，背后的资本据说非常雄厚，价码开的很高，月薪30-40k，还有几十的安家费，绑定五年的协议。 对应的门槛也很高，说是9八5博士生起步，其实主要招人都在几家9高校里招或者排名前20的9八5。 博士月薪起步就能拿30-40k，在理工科已经算非常高了。 虽然这个价位和金融i行业的大厂还是没法比，同等程度的条件，放在金融i行业，薪资可能会翻上一番，但没办法，谁让材料是天坑专业呢。 当然，金融i的竞争压力、工作强度可能也会更强一些，毕竟拿的钱多嘛。 话说回来，按照段云的情况，就算他拿到了这家深城le公司的ffer，估计也不一定会去。 因为他的老家在浙省的台城，还有妹子在等他呢，毕业后估计就要筹备着结婚了。 如果段云留在魔都或者在长三角发展的话，那还比较近，平常坐高铁回家都很方便，可如果是要去深城的话，就稍微有点远了，而且还是绑定五年。 要是真的去了，妹子估计没几年就要和其他人跑了。 周六下午，寝室。 因为这周韩嘉莹回苏城去了，所以许秋就没有出去浪，而是选择在寝室宅着休息，躺在床上。 孙一凡也在寝室，正在电脑前搓着炉石，他突然开口说道：“许秋，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可以啊，有空。”许秋点头应下，随后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嗯……”孙一凡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没什么，就是吃顿饭，这么久了都没有一起除去聚一聚。” “行。”许秋见状，便没有继续追问，他的心中不断猜测孙一凡的用意，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 平常也没有见到孙一凡有什么异常之处，索性就不再想了，反正如果有什么事，吃饭的时候也就知道了。 许秋和孙一凡都不是那种外向的人，因此平常在寝室也就是各忙各的，一般不会交流太多。 大多数理工科学生，也都是许秋、孙一凡这种类型的，像陶焱那种广泛交际的类型，在理工科学生群体里还是少数。 尤其在升入研究生后，虽然名义上大家是同学，但不在同一个课题组的研究生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在同一栋办公楼却分属于不同公司的员工。 平常见面可能会打个招呼，但也止步于点头之交罢了，很难有太多的深交。 就比如班级群，除了之前辅导员通知奖学金、体检等班级事务外，一般也没什么人主动在班级群里面聊天水群。 ps：今天三更，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