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灵图》 前引 “醒来…醒来…!”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总在我的梦里?!为什么老是叫我醒来?!” “醒来…醒来…快来不及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微微发亮的光团,不断急促的变换着形态,时而柔和,时而狰狞,时而悲戚,时而狂暴。 突然,漆黑的空间一双巨大而明亮的眼睛睁开了!悲悯的看着,不眨不动,静止了时间,那想喊而无法开口的痛苦,让人瞬间憋得无法呼吸。 黝黑的瞳孔似乎能吸尽一切窥视、一切欲望,明亮的眼白映照了整个空间,一种雪一样的冰冷之意在空间内扩散、蒸腾,唯有棕色的虹膜,犹如冬日的一杯暖茶,让惊惧而窒息的心有了一丝跳动。 凭着这一丝温暖与跳动,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已经记不清这样的噩梦做过多少回了!似乎从记事起,就不断的如此! 现在的心还在梦里颤抖着…… 《司灵图》前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司灵图/b》全文字更新,牢记址:d 第一章 弁生 竹城,位于矶老国东南,是一个临海城,人口七八十万,说起来,竹城不能算是一个城,称之为县镇更合适,沿海滩涂,一望无垠的芦苇荡,是候鸟南来北往的驿站,有海盐之香,没有海盐粗重的腥咸。 一道三十丈高、南北贯穿的青龙塘将滩涂内外隔成两个世界。滩涂以西,河川遍布,满目平原的富庶之地,多有竹园一片连接一片,作为食材、药材、用材,全身皆可用,是本土人使用最广泛之物,故曰竹城。 滩涂外,是老龙海,故老相传,海中有龙,谁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反正从有竹城起,就已经是一个久远的传说了,也从来没人见过,只是大家都用老龙来指代,这海就被叫成了老龙海。不过这老龙海似乎确有神奇,但凡渔民外出打渔,遇到狂风大浪,只要边磕头边高呼三声“老龙恕罪”,并将打渔所获的一半扔回海中,总能平安渡过,据说是老龙嫌有的渔民捕捞过度而出手警告和惩罚,就不知是每次有幸运眷顾,还是真有老龙庇佑,也没人能说清楚。 竹城东南部,一条大河绵延东西,名为薛家闳,西不知其源起何处,东直入老龙海,是竹城出入海的大门。两岸聚集一个又一个的村落与城镇,在离海西去约0里处,有两处祥和宁静的村子,南岸的自古就称为薛南村,北岸为闳北村。 闳北村有一大族费家,乃竹城名门旺族费氏的支系,费氏是整个竹城乃至矶老国都极具影响的大家族,其先祖为矶老国太子太师,从一品大员,太子登基后亲笔御书“帝师费”,赐匾敬于中堂之上,显赫一时,传下字辈“乾、守、坤、昭、孝、廉、仁、智、明、德、宏、瑞、元、隆、承、宗、易、怀、贤、圣、章、泽、尚、清”,循环不止,家风代承。 从费家之祖帝师至今,已传至“怀”字辈,而整个费家一族的族人也已多达数以百万计,作为家族起源地,仅竹城就占了人口的一半多,在竹城,其他姓的要么是费家的租户、长短工,要么是外来商贾、流民的定居繁衍。 费柳,费家易字辈的一员,本名易风,字柳,出生西厢房一系,所谓西厢房,就是费家那位始祖帝师的平妻所传一脉,由于是庶出,西厢房一脉只有财产继承权,没有爵位继承权和祭祀权。 由于西厢一脉继承的土地集中在以闳北村为中心的周边村落,自昭字辈起,从竹城举家迁来了此处。经过近二百年的努力,在家族的许可下,宏字辈时也在此设立了族祠,祠堂高位中只供始祖一位,底下案桌摆放昭字辈始的西厢一脉先人,经由本家的许可,现如今也可以在此族祠进行先祖祭祀。 费柳十岁,年纪很,辈分不,已是叔父辈。十来岁,狗都嫌,老话还是很有理的,上树掏窝、下河捞鱼、田地摸瓜、半夜偷鸡,无忧无虑而无所不干。 竹城桃花三月香。 三月十一,清明,岁煞南,黄历有云:日值岁破,大事勿用。 吉神宜趋:岁德合,宝光,吉期,六合,普护,守日,四相,天恩,阴德。 凶煞宜忌:血支,游祸,翻弓,斧杀,鬼哭,三丧,天瘟。 虽说大事勿用,但既然是清明,祭祖不可避免。 每逢族中大祭,都会有热闹非凡的三天欢宴,孩童私塾也休学三天,此时的费柳,不是吃喝,就是睡觉,或者跟着族中伙伴们满天飞奔。 就在这满天飞奔中,还真让他发现了两件发生在薛家闳两岸的大事。 都说年少睡不醒,但一来由于祭祖仪式无非就是先祖巡族、全族磕拜、念祭祖文、诵读族规这些个老腔调,顽皮的男孩子都避之不及,二来难得有三天假期可以自在的游玩,而大人又无暇顾及,故而,一大早,早到连父母都还没起,费柳就一溜烟的闪出大门的门槛了! “嘭……”一声闷响,随之又静谧了半天。 “哦……哼……嘶……”终于,地上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呻吟声,“疼死我了,一清早的,啥物什呀!” 挣扎着用双手从地上撑起,拧转身,一屁股坐在地上,边揉着双膝,边咧嘴自言自语的看向门边。 只见门槛外的地上是一个侧卧之人,身形高挑,破旧的衣裳依然能看出丝质的绸料和精致的手工,脚蹬的短勒乌皮靴也满是微湿的尘土和淤泥,头上的武弁歪斜,遮挡着无法看见容貌与年岁,唯独腰带纤尘不染,但见睚眦兽首扣,左右各一个似玉非玉的镶嵌物,整个腰带似乎是某种兽皮制成。 费柳见此倒也没有什么害怕,费劲的起身来到其身边,用手推了推,没有反应,摸摸鼻息,尚有微弱的呼吸,抬起头看看左右两边,费柳家由于左侧、后面是两条河环绕,仅有南面和西面两处出入之地,除了特意登门之外,鲜有路过之人,而此时天色尚早,旁无一人。 费柳皱眉思量一阵,进屋来到了父母房前,边敲门边喊“母亲,母亲”。 不一会,费母开门问到,“一大早,你是不是又要跑出去疯呐?!” “母亲大人,我们家门口躺着一个人,好像快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费母似乎是没听清,又似乎是不敢相信此事会发生在一直平和的闳北村和自家门口。 “我说我们家门口躺了一个人,好像快死了,您快去看看。” 听费柳如此重复,费母回首对着门内喊道,“相公,相公……快起来,快起来去看看,风说有人晕倒在咱家门口!” 在费母的再三催促下,费宗林很快穿衣步出了房门,来到大门口,高个武弁依然躺倒在地,摸了摸鼻息,探了探脉,心的将之翻过身,抬高头并让费柳扶住不动,又吩咐费母道,“快取我的银针来”。 随之掀开此人衣衫,粗略检查一下后,开始按揉胸前几大穴位。 此时倒可见其全貌了,但见此人虽满脸灰尘却仍挡不住俊朗之貌,0左右年岁,嘴角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脸、胸、手等都无伤痕。 少顷,费母取来一个精致盒,其中放置着十多枚毫针,费宗林一枚枚的取出,并分别缓慢的插入角孙、人中、承浆、膽中、紫宫等穴,随之不停的捻动。 足足一炷香时间之后,随着“呃……”的一声长呼,高个武弁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的微睁了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的费宗林,断断续续的说到,“多谢……兄……兄台……相救……呃呵呃呵”。 费宗林见其如此边咳边说,自知定无大碍,便抬手说到,“先生不必客气,多亏某家儿早起遇见了先生,你现在身体极其虚弱,先勿多言,好好休息。娘子,快去叫醒清儿,帮我背这位先生进去。”说着,又开始一根根的捻除毫针。 随着一阵脚步声,费母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极速的来到跟前,正是费柳的长兄费易清,在费宗林的吩咐下,把高个武弁轻轻帮扶上费父肩膀,背入了靠门第一间厢房之中。 随之一家上下开始忙碌起来,费父去相请族长,费母和费柳的二姐柳易如开始煮粥准备早餐,费易清端水喂水,只有费柳依然在床沿边看着高个武弁的腰带眼都不眨,心里直纳闷,“为什么整个人都搞得脏兮兮的,腰带却还这么干净?这腰带,真帅气!” 半个时辰之后,费家族长来到了厢房,连族中隆字辈太上也在一人扶引之下,紧随而来,此时的高个武弁在喝下大半碗热粥之后,精神好了不少,见此欲起身行礼。 费家族长看了一眼高个武弁的一身装束,赶忙拱手说到:“大人贵体有恙,不必多礼,这次我们族中太上也亲自过来看望大人,族中太上也曾是太医署博士,如今告老在家,特为大人把把脉。” “有劳贵太上了。” 费家太上一边诊脉,一边查看了高个武弁的周身上下,一边眉头越皱越紧,不多时,说道: “大人身体气血两亏,头部似遭过袭击,但浑身几无外伤,倒是隐疾众多,老朽先给开两个方子。” 言罢,又一番忙碌之后,打发了费易清去镇上抓药。 然后,由费宗林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以及验伤的情况和一些疑惑之处。费家太上问道:“不知大人贵姓?” “在下……在下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高个武弁颓然回道。 “嘶……”费家太上与费家族长对视一眼,“莫不是……” “正是如此,在下似乎头部受伤,失忆了。” “这个……那大人可否记得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高个武弁苦笑着摇摇头,“实在抱歉,在下也一无所知了!” 费家族长见此插言道;“看大人衣着,应是内官,只不知从属十二卫哪一卫府了。” “或许是吧,只是目前在下也无从得知了” 费家太上低头沉思间,眼神一阵微微闪烁,随即开口道: “既然大人已然诸事不记,我们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宗林,好生照顾大人,有什么事随时向我等禀报。大人,今日乃鄙族族中祭祖之日,我们二位老朽还有事处理,就此告辞了,有什么事可吩咐宗林办理。” 第二章 族长 “承蒙二位德贤探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人但说无妨。”费家二老赶忙拱手说道。 “烦请诸位莫再以‘大人’相称可好?在下既已失忆,尚需在此叨扰贵族一段时日,那就不如入乡随俗,大家称一声‘弁生’即可,太上和族长意下如何?” “这个……如此也好,就按大人……哦……按先生之意”,太上和族长一阵眼神对视后,同时微微点头。 言闭,不经意间扫了费宗林一眼,二老就此迈步而去。 费宗林吩咐费柳照看高个武弁后赶忙借机相送出门。 出了大门,太上边走边说: “宗林,这几日多加留意,好好照顾这位大人,另外,此事先莫声张。你也记着!”说到最后,太上严厉的对搀扶之人说到。 “是,叔公!” “是,太上!” “怎么,族叔是觉得此事有蹊跷?”费家族长见此眉头深皱,心有不安的问道。 “哎……想我西厢费家定居闳北村至今几近二百年,一直偏安一隅,几与世无争,承蒙皇恩浩荡、先祖庇佑,一直风调雨顺,富庶平安。如此之事虽有多次记载,但一个当朝禁衙武官突兀兀的昏迷于此,此事背后定不简单,不简单呐!或许有什么血光隐忧,我们尚需提前思量,早做防备!” “太上的意思是……” 费家太上摇摇手又摇摇头,转身继续前行。 诸人一阵无语,默默低头前行,各自思量着什么。 …… “宗林,你先回去吧,多多留意此位大人的举动,最好还是让风多和他接触,这孩子虽,但机灵,有主见,也不容易引发他的怀疑。” “是,叔公,我一定照办,晚辈告辞了。” “族叔,您老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族长转身望着渐渐离去的费宗林。 “承寿啊,我预感族中最近会不太平。此次祭祖不再举行三天,就今天一天吧……” “这个……” “就说我这几日偶感风寒,先祖托梦说族中需静息,大事少用,否则恐有不祥之兆。” “是,尊太上令。” “另外,从今天开始,族中外松内紧,抽调一些稳健的、底子好的年轻人,让宗福、宗武、宗玉、宗明各带一队,时刻注意四个入村方向,再让宗义、宗朗分别带一队,随时往四方支援配合。” “是!” “等祭祖完毕,明早备份礼,派人至薛南村里正处,顺道打听一下,薛南村近来可有事发生……还有,夜里巡更的增加到两人一组,再轮流派出两组巡夜的!” “是,我马上吩咐去办。不过族叔,恕我冒昧不尊,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题大做了?” “承寿啊,刚在闲聊之中,宗林提到他的验伤情况,宗林在族中的医术尚算可以,综合他提出的疑惑和我的诊脉来看,此位大人全身没有外伤,虽脉象紊乱,但体内经脉、脏腑都无大碍,但又气血两亏、隐疾众多、昏迷不醒,头部似受过打击,但又无明显外伤,岂不怪哉!再者,从我和宗林查的脉象看,这位大人没有内伤,自然没有吐过血,那嘴角又何来的血迹?莫不是这血迹不是他的?那又是何人的?源于何处?还有,我看这位大人说话思路清晰,条理细致,神情平稳,不象一个刚刚受伤失忆之人,莫不是他没有失忆?如果是这样,他何以伪装成失忆?又不知因为什么要久留此地?避仇?逃兵?还是……”费家太上边说边摇头,眼神之中尽是忧色。 “竟然如此!看来此位大人非常可疑啊!那族叔,既然如此,我再另派人手,去竹城县衙和驻军打探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费家族长双目一亮,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太上年轻时就以足智多谋闻名乡里,寥寥几句,几乎把各种可能分析了个遍,特别是众多想法大胆不失情理,而又极可能贴近真相。 “如此甚好,快去办吧!” “是!” “希望不出什么大事啊!先祖保佑!” 费家太上一边叹息一边踽踽前行,或许是早春尚有寒气,禁不住的又佝偻了一下身子,似乎在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再说费柳,看到父亲和族中两位祖辈一离开,禁不住走到床前。 “先生好些了没有?” “多谢哥相救,我好多了,哥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晚生叫费柳,今年十岁了,族中名字叫费易风,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易风易风,这不是容易疯掉嘛!” “呵呵,哥挺幽默,这想象力也够丰富!”弁生起身背靠床头,微笑着说道。 “先生,您这个是什么呀?”顾左右而言其他了没几句,费柳还是忍不住直奔主题了,指着弁生腰间问道。 “这是我的腰带,不过,可不一般哟!”低头用手摸了下腰带,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随着弁生的手与腰带的触碰,突然之间,其手掌中没来由的多了一颗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另一手又一摸腰带,一把精致的带鞘匕首出现在手中,瞬间,费柳的眼睛又大又亮了! “怎么样,神奇吗?” “太神奇了,先生,您怎么做到的?” “给我倒杯水,我再告诉你。” 费柳二话不说,极速的倒了杯水递给弁生,弁生吞服下药丸,仰头平息了一会儿,抬头见费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匕首,不禁展颜说道: “喜欢这匕首吗?” “喜欢!” “那先生就送给你了,拿好了。” 接过匕首,费柳的眼睛再也没离开过,对于弁生如何变出的匕首似乎也早抛之脑后了。 “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可好?还有,不准拿着它伤人,记住了!” “放心,先生,我绝不告诉别人。平时我会把它藏好的,不拿出去。”费柳头也不抬的回道。 “好,那给先生说说费家和竹城吧。” 费柳眼睛不舍的离开了匕首,并将它藏入怀中,“我们家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村叫闳北村,都是我们费家的,南面有条大河,就叫薛家闳,河的南边是薛南村……哦,对了,我和堂哥堂弟们约好的今天去那儿玩的,估计他们都得等我等急了,我不和您多说了,我要赶紧走了!回头再给您说吧!” 说完,一溜烟的就没影了,只听得院中费宗林大声的质问声,“又上哪儿疯去?急急忙忙的,看着点别摔着了!别忘了去祠堂磕拜老祖宗!”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费柳一路跑的来到了村南口,过一座石桥,就见七八个半大孩鬼头鬼脑的正往这儿张望,有的手里拿着鱼,有的手里拿着细长的竹竿,有的背着鱼篓,看见费柳过来,叽叽喳喳的炸了锅。 “疯子,怎么现在才来!等你半天了都!” “是不是昨晚尿床了,早上起不来,哈哈……” “我看见太叔公和族长去你们家了,你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吧?” “你才尿床呐,你们全家都尿床!” …… “好了好了,既然风到了,我们就走吧”,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拦住了大家的嬉闹斗嘴,吩咐道,看其年岁、个头、语气,似乎是这群孩子王。 “易坤哥哥,我们今天去哪儿下?” “我们今天去薛南村下,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一群孩子嬉笑奔跳的一路往南而去,渐渐的行入了油菜花深处。 如果从上方望去,整个世界仿佛就是一望无际的油菜地和蜿蜒其中的清澈河水。 到得太阳普照之时,无风的春天,满眼金黄泛着微光,蜂蝶嬉舞,空气中,是蒸腾的微热之气,鲤鱼开始于浅水处产卵。 有词为证: 遥看一川春色,淡花香底, 千年很短,光阴很长; 浅水微澜,鱼新出,点指上满河鲜。 游笼烟雨江南,今朝醒觉, 他乡惊梦,别处浮沉; 大地苍茫,花落初泥,竹城篱下三两事。 第三章 女尸 玩玩闹闹,走走停停,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来到了闳北村西南角的薛家闳岸边,只见近前是一座五孔石拱桥,横跨在二十多丈宽的河面之上,桥面宽达三丈多,桥对面就是薛南村。 进入薛南村,众人依然随着费易坤巡着油菜地一路往西南人烟稀少之处而去,几近一炷香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面宽仅三四丈,水流极为平缓,隐约可见河底。 “好了,我们到了,准备下!” 费易坤说着,接过递来的竹竿,将鱼的一头系在竹梢上,将竹竿顺着河面向对岸伸去,因为竹子浮于水面,到不担心力量不够。等快到竹竿根部时,将另一根竹竿梢部插入中空的根部,第一根竹子的竹梢到得对岸,插入泥中,一张就下好了。 如此多次,下完了所带的所有鱼,众人准备钻入油菜地玩耍。 “啊……”突然之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只见费柳带着哭腔边喊边朝着河岸跌跌撞撞的飞奔而来! “怎么了,风,怎么了?” “被蛇咬了?” “是不是踩到骷髅了!” 大家一边围上去,一边问到。 “那儿……那、那、那、那有个死人!”费柳一脸惊恐的扑倒在前。 “什么?!死人?!你没看错吧?!” “真的假的?易坤哥,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回家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慌了手脚。 “别吵了!风,把你看到的给我说说”,费易坤不愧是孩子王,虽眼眉皱起,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我刚和四闹着玩,他追着我跑到了那里面,没多久,我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她死了!四也看到了,他……他晕在那里了!” 费易坤眉头紧皱,看着微微发抖的费柳,说到: “海、东,你们俩最,和风在这儿呆着,顺便照顾一下风。嗯……斌斌也留下,免得他们三人害怕。其他人,和我去看看,走。” “额,易坤哥哥……” “怕什么!有我呐!死人又不会动,有什么好怕的!”不等其他人说完,费易坤回头眼睛一瞪,所有人也就乖乖的闭嘴跟着走了。 费易坤自就胆儿大,七八岁大就敢往坟场跑,十来岁就敢一个人晚上夜钓下下钩,连村里大人都叫他“费大胆”。 不一会儿,到得地头,只见近处二十来丈长、一丈来宽的一片带血油菜花被压倒一地,地上果然躺着两人,一大一,一男一女。 男孩自然是四,费柳的亲堂弟,两人同岁,就在脚前。 女的在左前方两丈外的尽头处,约莫二十来岁,侧倒在地上,双眼大睁,张着嘴,脸上都是半干涸的血渍,衣衫不整,脚上只有一只圆头丝履,一手反折在身后,另一手耷拉在身前,手臂断骨刺出了胳膊,沾满了凝固的血。 “哇……”有孩子见此恐怖之景哭出了声。 费易坤背起四,就催促着其他孩子往回而去。 到得河边,拍醒了四,大家一阵商量后,连鱼也顾不上收,跑着回了村,并直接奔向了祠堂。 此时的费家祠堂正一片热闹,祭祀的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众娃娃找到了费易坤的父亲费屠夫,费屠夫听此消息,牛眼一瞪,吓得众屁孩都脖子一缩,脸更惨白,引得旁边一众大娘们一顿白眼飞来,费屠夫也无暇消受,赶紧三步并一步的汇报了族长。 “嘶……真真是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啊!刚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位失忆内官,马上又出了一桩人命案!承寿啊,薛南村也是多年没有过命案发生了吧?”此时的费家太上,听完了费家族长的汇报,手捏印堂,在堂屋中费力不安的来回转着圈,又颓然的坐下,闭眼一声叹息。 “是的,族叔,在侄儿的记忆中,至少有三十多年没有发生过命案了!他们那边虽然没有大的名门望族,但也都是本乡本土之人,男耕女织,春种秋收,捕鱼捞虾,也是生活富足,而且他们的里正马老爷也算得半个秀才,能文能武,当年在上元城打拼出了一份不薄的家产,也算得衣锦还乡,把一个村治理的井井有条,还组织了村里的青壮年和娃娃们,农闲之时,习武不断,私塾也有。由此看来,这事八成是外乡人所做……族叔,您说会不会是那位大人……” 听到此话,费家太上猛然睁开眼睛,手也停住不动,空气中逐渐有了一层层凝重,压向了两人心头,他们就如此一站一坐的各想着心事。 “这样吧,族叔,我马上召集人手分头行动,派两人去县衙报案,派一人去薛南村向马老爷通报此事,我再带其他人去现场看护着,免得出什么意外,只是祭祖之事,还得您老费心了,您老意下如何?” “好,就这么办。另外,把此事给宗林说一下,让他回家时,旁敲侧击一下那位大人,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是,我马上去办。” “哎,果然应验了!只不知是否还有他事……”费家太上拿起黄历,看着上面的“日值岁破,大事勿用”、“血支,游祸……鬼哭,三丧……”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的清明倒是一轮红日挂东隅,只是红日旁边,是丝丝黄中带有血红色的淡淡浮云。 话说费柳,一个早上,遇到了这么多怪事,心脏实在难以承受,无精打采的回到家,一头扎进了弁生所在的厢房之内,坐在椅子上发呆,偶尔的身子还抖动一下,脸依然带着惨白色。 正假寐中的弁生听到响动,睁眼看见他奇怪的行为,忍不住问到: “怎么了,哥,你不是出去玩了吗?这么快回来了?瞧你这样子,没遇到好事儿啊!” “先生,您怕死人吗?” “哦?说来听听。” “我们今天去薛南村下鱼,碰到死人了!好恐怖啊!那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浑身都是血!” “哦?后来呢?”弁生脸色平静的问道,眼神最深处一丝忧色夹着疼惜微微一闪。 “我们马上跑回来给宗猛叔说了,宗猛叔找族长去了。” “给你的匕首没跑丢吧?” “没有,在呐……您看” “好。你喜欢练武吗?” “喜欢!当然喜欢!我最崇拜我易丰哥,他是我大伯的大儿子,今年十九岁了,三年前就从军了,现在说是什么校尉呐!我易丰哥他可是文武全才,在我们私塾里是学得最好的!在我们家族里,武功也是很高的一个!他从军前,教过我几个月,我那时,不太懂,不过他教我的,我一直在练。” 孩子的记性真是属耗子的,撂爪就忘,一提起这感兴趣的话题,那瞬间就把一早的恐怖事给丢到老龙海去咯,两眼放光的对着弁生边说边咧嘴乐。 “那……给先生展示展示怎么样?” “好”,费柳跃下椅子,一个马步扎得稳稳的,几如一把没有后腿的椅子一般,双拳挥得倒也虎虎有力。少顷,在不大的空间里,又一个侧空翻、一个一字马。 “这些基本功我都会,这里太,有些施展不开。” “嗯,基本功很不错!平时跟着谁学?” “我们家族有武师,我就在旁边看看练练,有我堂哥教过,练起来倒是简单多了。不过拳法、腿法之类的都没学过,我们家族有自己的武术和功法。” “能自练三年基本功,很好啊!等先生病好了,指点指点你可好?” “好啊好啊!那等先生指点完,我是不是可以拜先生为师?” 嗯!这臭子有出息,懂得顺着杆子往上爬,我这刚起了个头,他就能索要更多了,人才啊……弁生心里一阵嘀咕,倒是也暗自对这孩子有了不少兴趣。 “这个……不急,不急,以后再说。” “那好吧,先生您快点好起来吧。” “风儿,别老缠着先生,让先生好生休息!”这说话间,费宗林跨入房门,责备的说道。 “无妨,无妨,兄台的这位公子天资聪慧、做事稳扎,前途无量啊!” “先生说笑了,犬子太野,年纪就爱舞枪弄棒,在下也一直禁其习武,只是他大堂哥一直给惯着,还说长大了要随他大堂哥从军去呐!哎……” “男儿志四方,孩儿就有如此志向,难得难得!将来必成大器!如果兄台不嫌弃,我想将养一段病体之后,指点指点这孩子,如果兄台抬爱,我想收这孩子为徒,不为他有多高深的武功,只为他能强身健体,不受欺凌,将来也有自保之力。我和这孩子也算有缘,权当我报点滴救命之恩了!” 第四章 三眼 “岂敢岂敢!这倒是折杀某家了,先生乃是朝廷卫府内官,在这村野之地收徒,加之儿顽劣又愚钝,只怕辱没先生英名。” “兄台言重了!不才如今乃一失忆之人,究竟身份如何,尚未可知,不提也罢。看兄台气势,应该也是久在浸淫武技之人,势必也能看出公子根骨不错,不加以培养,实在是荒废了其天赋。就等在下将养一段之后,行礼拜师吧。” “那犬子就高攀了,我知先生并非常人,或许不是一个武官这般简单,就等先生将养安康,一定让犬子敬拜为师!本来,今日是族中祭祖之日……”费宗林忽然话风一转的说道。 “无奈,旁村薛南发生了一桩离奇命案,有一女尸,而且应该是和人械斗而死,但依儿和伙伴们所言来看,除了女尸所在之地倒塌的油菜地之外,其他地方没有看到有踩踏的油菜,那她是如何去到油菜地和人争斗的?难道是双方约在此地?还是她压根就不是走过去的?此事虽然不在闳北村,可两村历来交好、互通有无,且两村已数十年无此凶杀大事发生,族中已经去报官,也派人通知了薛南村里正马老爷了。本来先生之事太上吩咐暂时不得外传,不过如今看来,无法再隐瞒官府,故而,族长派我相问先生,是否还记得昨夜之事?是否在路上遇见过什么不测?”费宗林边说,边眼也不眨的盯着弁生。 “兄台,实话实说,之前之事,我确有失忆,但昨夜之事,我有些许模糊印象,似乎我是在追踪一个通缉要犯,至于所追之人是否是此人,以及在下何以晕倒,确实不记得了。”弁生面不改色的回道。 接着沉思一下之后,又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了费宗林。 费宗林接过一看,只见令牌正面乃一狰狞虎头,中间刻有一个“威”字,背面刻一“黄”字,乃精钢所制,随后又一阵狐疑,之前为其验伤之时,明明胸前腰间一无所有,不知其令牌当时藏于何处。 费宗林越发觉得弁生身上疑点和秘密越来越多,不知对族中是坏事还是好事,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坏事吧! “看来,这应该是先生的身份令牌了。” “应该是的,这也是我刚才独处无聊之际,从身上翻找出来的,我想既然我身着常服、头戴武弁,或许随身带有证明身份之物也未可知。” 正在此时,易清端上汤药,费宗林随即说道:“即如此,先生赶紧先服用汤药吧,我即刻去禀报族长和太上,先生可否放心让我带上此令牌?” “嗯……可以,有劳兄台了。”弁生思量一阵后回道。 费家太上看到此令牌,悚然起身,“左威卫郎将!此令牌是那位大人交与你的?” “是的,叔公。” “如此我倒放心了,既然这位大人敢拿出令牌,自当知道我们会派人打探真伪,倒是故意给了我们一颗定心丸啊,此人真真是深不可测!只是此去京城路途过于遥远,况且需要托人打探真伪,一来一回至少大半年时光……宗林,叫宗朗来见我。” “是,叔公。” 不多时,费宗林与一虎背熊腰的大个壮汉进入了大厅,但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早春时节身穿单衣、皮半臂,足蹬快靴,背后一对双锏,尚未近身,一股威压透体而出。 “宗朗,你即刻快马加鞭赶往主家,面见家主,如此这般……”大汉尚未行礼,费家太上拿出一封书信,并马上吩咐道。 “是,叔公,我马上去办!”费宗朗接过书信告退而去。 “叔公,此令牌威字应该就是指左右威卫了吧?您如何判断是左威卫不是右威卫呢?您怎么知道他是郎将呢?另外,这黄字又是什么意思?” “老朽当初在太医署时,也曾耳闻过,故而至今记得。你看这令牌的虎头就是代表左威卫,而右威卫是麒麟。精钢是郎将专属令牌,大统领的令牌是纯金的,至于黄字,是十二位中的黄卫,十二位由十二色指代,分别是赤卫、黄卫、黑卫、紫卫、橙卫、绿卫、青卫、蓝卫、褐卫、桃卫、灰卫、白卫。不过,黄卫比较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原来如此。” “宗林啊,宗朗那一组人员,得拜托暂时由你来统领一下了。” “叔公,这……” “叔公知道自从出了那事之后,你便不再用武。” 费宗林正欲辩解,费家太上抬手打断并继续说到:“连清和风你都没教过他们武技,不过,今日族中连连生事,诸多人手都已调配,也只能让你勉为其难了。况且,那位大人如今在你家中修养,我也是想让你们保护兼防范于他。我看此次事情来得过于蹊跷,我预感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啊!” “叔公吩咐,宗林不敢不从,自当为叔公和族中勉力分担!”费宗林暗自叹息一声。 “如此甚好,那就即刻行事吧!” “是,叔公!” 大半个时辰后,油菜地中一片热闹,费家族人在族长带领之下将此处方圆一里之内设了禁区,禁止任何村民出入,并用白布将女尸覆盖,以免再徒生事端。 而随后不久,薛南村里正马本善也带人来到现场,看过情形之后,与费家族长一番商讨,在费家族长故意隐瞒弁生情形之下,无奈毫无头绪可查,双方各留人手防守之后,各回各村,等待县衙来人查办。 至申时,县衙捕头、捕快、仵作等一班人马紧赶而来,进行了粗略的现场验尸、查侦之后,仵作和一干捕快去往薛南村查察,并将尸体安厝于薛南村马家祠堂中,以进行详致的尸检。 王捕头带两位手下去往闳北村,在拜会了族长和弁生之后,又将最先发现尸体的费柳和其他孩子们做了细致询问,一番忙碌,也并无任何进展,鉴于弁生的上官身份,失忆之下也无法再行详加相问,看来只能先上报县尊大人,留待大人如何解决了。 正在此时,仵作处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此女尸似乎并非是人! 王捕头即刻与手下赶往薛南村,费家族长也派费宗林和其同组人员去往薛南村一看究竟。费柳百无聊赖之际,听到如此奇闻,带着又害怕又好奇的心,也在父亲费宗林身后屁颠屁颠的一路跑跟随而去。 众人到得马家祠堂,但见火光通明,除了一班捕快站岗严防外,里正马老爷也亲率一众有武功底子的村民在外围巡视。 看见众人赶来,忙引至祠堂大厅,而费柳自然因年被拦在门外不得入内一窥,无奈只能在门口踮起脚尖伸长脖颈瞪圆双眼努力张望。 但见大厅中间是临时用两条长凳和门板搭成的停尸位,此时的女尸已全身赤裸,脸部血迹也已清洗干净,印堂上方赫然是一只微张的竖眼!而在费柳的角度,却无法看见脸部异样,不禁一阵索然无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捕头向仵作问道。 原来,自仵作和众捕头将尸体搬至马家祠堂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验尸,由于其满头满脸的血渍,故而将其清洗了一下,由于血渍遮挡的缘故,其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但当擦洗印堂时,只见有一条细缝,原以为是被锋利的刀剑劈开的伤口,但当擦洗时因肌肤往外扯的缘故,猛然露出了里面黝黑的眼珠! 当场,一众人等惊吓异常,未敢细看,马上派人禀告了王捕头。 王捕头至近前仔细观察,只见此眼睛全是黝黑的眼珠,中间是褐色虹膜,没有眼白,长度与正常眼睛一致,只是竖在印堂上方。 刚盯着其眼珠没多久,猛然之间,王捕头只觉脑袋一阵眩晕,意识也开始微微模糊,那黝黑的眼珠犹如转动的黑色漩涡,欲将人魂魄拘入褐色的无尽深渊一般。 王捕头一咬舌尖,趁着疼痛,意识一紧,马上偏头不敢再看,而马老爷和费宗林也正气喘吁吁的转头看向他,看来两人也刚刚受此经历。 第五章 夜遇 只是周围其他人眼神或迷离、或散乱、或无神,见此情形,三人各自一声大吼,将众人惊醒,所有人皆是后背一阵发寒! 无奈,闭着眼将女尸竖眼捏合,并用皮革绑住,仵作开始继续验尸。 未过多久,意外又生,只见女尸发际后两寸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块缺失的头皮,呈圆形,直径半寸多一点。 用水清洗干净之后看见,里面是角质物,与头盖骨几乎融合一体,从坑洼不平的表面看,明显是被折断的两只角! 一位女尸,有第三只眼,头顶前两侧长角,彻底的颠覆了所有的认知,谁也无法解答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是人?是兽?观其其他特征却与普通之人毫无二致。 一番商议,众人决定,第二日一早就将女尸转移至县衙,由县尹大人上报城尹府,再做定夺。 众捕快与薛南村村民轮流值守不表,费宗林带着费柳、领着族人回村向族长和费家太上禀报了此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除了妻子外都已睡去。 忙活了一天,腹中空空,遂由妻子王氏将饭菜热过,父子俩吃了之后各自洗漱完毕,宽衣睡觉。 睡下没多久,妻子王氏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费宗林也正在欲睡未睡之际。 悠然之间,似乎听见极为细微的衣袖拂空之声。 若不是他自习武,并曾达到某些巅峰,听力、敏感度远超常人,如此轻微的声音,即便在寂静的夜里,普通习武者也无法察觉。 费宗林即刻如灵猫般无声的一跃落地,轻身的出门跃上房顶,往四方看去。 刚将月半,天上一片明月,被淡淡云朵遮掩,使周围光线暗淡了不少,极目之内,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影。 翻身而下,费宗林在园中微一思量,抬头看向弁生所在的厢房,犹豫了一阵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来到了厢房门口。 抬手正欲敲门,突然,门上一阵银光闪动,一个银色漩涡印入其眼帘,并越转越快,瞬间,费宗林眼睛一片迷茫,脑袋“翁”的一声,随后失去知觉的倒地不醒。 正此时,离此二里之外的三十多丈低空处,一个黑衣人影猛然回首遥遥望向费家所在,其印堂上赫然有一只竖眼,眼中一片银光绚丽,如转动的漩涡一般,正与费家门上的漩涡一般无二! 片刻之后,其竖眼银光一闪缓缓闭上,又往前飞去,看其方向,是往薛南村西而去,并不时的调整一下方向,似乎在追寻某人一般。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其前方百丈处,一个黑影也正往同一方向疾驰而去,见此,银眼黑影猛然加速,遥遥说道: “不死兄,既然来了,不聊上几句就急着走了?” “哼!姓萧的,不曾想你如此残忍!”不死人眼见无法顺利逃脱,不由得停步回道。 百丈距离眨眼即到,萧姓男子停在十丈开外,一声轻叹。 “不死兄,你们应该知道我已经觉醒,这个世界的身份于我而言已不重要!我虽然暂居这个身体,但可以说它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我不想再回族中,只是想在人类世界掩藏自己,等待某一天的降临而已!” “你不止一次的说过‘等待着某一天的降临’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我问族中长辈,族中长辈也总是三缄其口。” 不死人似乎有点恼火。 如此短距离,终于可以看见对面不死人的容貌。 只见二十多岁长相,头上两只三寸短角,五官的任何一处拿出来都堪称标致,但组合在一起,只能看见其脸上始终挂着笑,是真的挂着! 这种笑很熟悉,按照人类的表情,笑都是肌肉和表皮紧绷,悲伤才有下挂的状态,但这个却绝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就像一张人脸被贴上了笑容,没贴牢,有点松懈,挂下来了! “回族中查查典籍去,要爱学习啊,不死兄!不过呢,很多记有秘闻的典籍,你现在还没法看哟,尽快修炼成银瞳尊者吧。” 萧姓男子戏虐的回到,似乎捉弄不死人一直是一件令人愉快之事,不过想到过往,也微微的有些黯然。 “哼!不用给我说这些!你与族中失去联系几十年!我们一直到处找你,好不容易我和青?碰见了你,青?却因你而死,你何以向族中诸长交代!” “青?的死,我也很难过,但这不是我的错!青?偷袭我,我是在脑袋受伤下无意识出手的。而且你们都知道我的状况!我即将走到生命尽头!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回归了!回归我的世界了!所以,何必非要苦苦逼我!各走各路,各安天命,不好吗?!” “我不明白你什么回归不回归的,我也不想搞明白了!各安天命!那你就不应该向青?有所交代?她等了你百多年,就换来你无声的抛弃?你想抛弃也请给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行不行?!逗我三岁孩呐!你是银瞳尊者,法力高强,我打不过,我带上青?的尸体悄悄的离开还不行吗?” “抱歉,不死兄,从此这个世上已没有萧某人!也请你带话给族中诸长,我避离族中,只是不想给血族带来灾难!承受不起的灾难!我命不久,就别再派人找我了!族中隐秘,我也会守口如瓶,我不想和血族为敌。” 双方一阵沉默后,萧姓男子又说道: “拜托族中诸长一定复活青?,帮她把某些记忆抹除了吧!我这里尚有她的一丝残魂,对复活有所帮助。其实我找不死兄,就是为此!” 说着,自腰带上一抹,抖手抛出一个玉瓶,上面的封印鲜红如血,隐约可见一些金色符文忽明忽暗,犹如活物一般。 不死人右手接过玉瓶,看都没看往左手手镯上一抹,玉瓶消失了。 随即,他那挂笑的脸上,笑容又盛了几分,此时如果倒过来看,就会发现这笑容犹如哭泣的恶鬼一般。 “萧兄,既如此,那就后会无期了,你的话,我一定带到,你好自为知。青?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们自当将她复活的,否则,你以为我真会就这样放过你?!就算打不过,老子拼了命也要你半条命!” 言毕,转身飞驰而去!渐渐的消失于天际。 “不死兄,就此别过了!” 萧姓男子看着不死人离去,自言自语一阵,也朝着来路飞驰而去。 可是,尚未飞出多远,突然,就一头栽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费宗林猛然惊醒,往四周一看,自己正好好的睡在卧室床上,妻子王氏正在熟睡之中。 脑袋涨涨的有些疼痛,昨晚究竟如何入睡的,似乎发生过什么事,又似乎都已经记不清了! 难道是因为神经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 哎……自己的胆子是越来越了! 胡思乱想之际,起身用凉水洗把脸,感觉头疼好了很多。 出门来到弁生所在的厢房门口,正欲抬手敲门,门忽然开了,弁生和衣而现,看见费宗林,似乎一愣。 “兄台,这么早,是找在下有事?”弁生似乎精神比之昨日差了些。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先生身体怎样了。”费宗林眼神微一闪烁,马上又若无其事的说道。 “有劳兄台相挂,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服药和修养,除浑身乏力、头有些昏沉之外,目下身体倒是好些了,可以下床挪动挪动了。” 弁生装作没看见其眼神异样,仍不动声色的继续闲聊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哐哐”传来,在这寂静的清晨,猛然将费家上下都惊醒了。 费宗林打开院门一看,正是族长的儿子,费宗林的堂弟。 “宗林哥,太上和族长急事有请!”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女尸不见了!” 第六章 血族 原来,昨夜子时,几位捕快前来替换值守之人,来到祠堂一看,所有的值守之人都晕倒在地。 等他们刚冲入祠堂准备查看女尸时,突然火把和油灯照耀下的祠堂中一阵黑光闪动,只见一个黑色漩涡逐渐增大,下一刻,所有人眼睛一阵迷茫,全部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直至早上王捕头带着其余人等准备移尸回县衙时才发现。 费宗林汇合了族长后,一众人员赶到马家祠堂,与王捕头一番商讨之后,王捕头先带队回县衙向县尹汇报此事,其余人等按下此事不提,静静等待官府解决。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行人刚要各自行事。但见薛南村里正马本善领着几个年轻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祠堂,尚未进门,就直呼: “王捕头,出大事了!” 一声惊雷般的呼喊,在所有人的心中,掀起了一阵风暴,窒息、恐惧、震惊、惊讶,甚至愤怒,各种情绪交杂一起,瞬间淹没了每个人! “为什么一直相安无事的村子,突然发生这么多事!” 心里的哀嚎一片。 “马大善人,究竟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天天刀口舔血的王捕头毕竟见多识广,闻言瞬间镇定了下来。 满脸惊讶的费宗林也快速的走出祠堂,向马本善抱拳致意道:“马叔,究竟出了何事,令您老如此慌张?” “哎!贤侄啊!我们村有人被咬了!” 额……这是什么情况?费宗林有点摸不着方向。 一众人也从原有的情绪,变成了一脸问号,人被咬了,算什么事? 看着现场人的表情,马本善转身向后面的一位年轻人招呼道: “应,你给王捕头他们说说吧。” “是,马老爷。”众人这才注意到,被称为应的年轻人被人搀扶着,年约十八九,脸色苍白,四肢乏力,右脖子处涂满了草药汁。 “今天凌晨丑时,我从河边收完下的勾子往回家走,快到土地庙的时候,突然,斜刺里窜出一个黑影……” 说到这里,应浑身一哆嗦,似乎到现在,那一团恐怖的黑影还笼罩着他! “他……他……他好像……是个人,还没等我想看看清楚,就被打晕了……” 才说了这么几句,他就感觉要虚脱了一般。 “伙子,别害怕,我们都在呢!慢慢说”王捕头紧忙安慰道。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快亮了,收的勾子和鱼篓都在,脖子很疼,一摸都是血,快干了,我赶忙跑回家,我爹给我拿些草药捣成汁给涂了一下。” 应擦擦了脑门上冒出的汗。 “听我爹说,我的脖子上是两个血洞,好像被什么东西的牙齿给咬的。我们爷俩想来想去,还是得找马老爷说说这个事。马老爷说我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身子骨很虚,可我晕倒的地方明明没有什么血啊!马老爷说,可能我的血被这玩意儿给吸走了……” 应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越说到后面,越害怕,身体抖如筛糠,双腿软到像面条,即便被人搀扶着,也快倒下了。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到应的模样,本来应该感到害怕的事,可不知为何又想乐,甚至有几人已经憋红了脸,至少多数人心头不再那么沉重了。 唯有王捕头、费宗林、马本善、族长等几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费老、马大善人,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现在看来,女尸和咬人事件是不是有关联不好说,但是无巧不成书,两件事前后连续发生,说一点没有关系,我自己都不信!” 王捕头郁闷的向两位掌事人说到。 “如今女尸丢了,人又被咬了,回去也没意义了我即刻派人向县爷禀告此事,加派人手过来,余下的捕快和我在此展开搜索,请二位乡贤相助,派出各村的青壮人士,组成搜寻队,配合我们一起把两个村仔仔细细的搜寻一下,不管是村里还是田里,二位意下如何?” “一切听从王捕头吩咐。”族长和马本善异口同声的应道。 随后开始向各自的人手吩咐任务,各人散去不提。 半个时辰之后,在两组捕快的带领下,两村的青壮人士组成的多个搜寻队,开始一寸一寸的进行搜查。 两个时辰之后,费家主家的族长费承中亲自来到闳北,倾听完费家族长的汇报之后,低头沉思一阵后,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 “是,大族长!” 少顷,屋中只剩费承中、费承寿、费家太上三人。 费承中似自言的说道: “突然间冒出一个失忆的四品下郎将,又冒出一个应该是血族的女尸!什么时候,我们竹城变得这么热闹了。” “血族?承中兄,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现有的描述来看,此女尸应是血族人。本家的族中秘籍,有关于血族的粗略记载,据说这是一个隐世不出而较为良善的族群,此族人武技超群,且法力高深,无人知道其族群究竟在哪儿聚集,但知道在人类世界和一些类人的异族中有他们变形后隐身其中。” 费承中一边用右手食中二指轻轻的敲击着左手掌心,一边悠悠的说到。 “他们外貌与人一般无二,只是发中前部有两只短角,平时可隐藏体内,并长有第三只竖眼,据说其竖眼可看阴阳,辨识一切真伪,高深者更可透看人心,但只是以传说记载,没人当真看待,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据说,血族人之所以称为血族人,是因为其以吸食鲜血为生,不食用其他任何东西。看来,那个被咬的年轻人,或许也是遇上血族了。” “如此说来,除了这个女尸之外,可能还有一个血族?” 听见费承中如此一说,费承寿和费家太上对望一看,两人眼中都是满满的震惊之色!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而言过于天方夜谭,犹如神话般的存在,不可思议! 费承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个血族人已是难得,同时出现两个,着实不太可能啊,可是…… “或许是两个,也或许,只有这女尸一个!” “嘶……难道,她没死?!” 费家族长和太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不好说啊!如此神秘、神奇、神通的一个族群,有起死回生之术,或者假死之术,不是没有可能啊!” “或许你们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个世界远没有你们想象的如此简单,也不光有血族,还有众多异族……算了,这些事情与我等无关,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就按计划排查吧!” 三位老者都呼了口气,气顺了,心上的石头压得更沉了! “从各位捕快以及宗林他们的经历来看,他们都看见了黑光,第二次和女尸竖眼的黑光的描述一模一样,可以肯定,两次黑光都来自于血族的竖眼。” 此时,费家太上又开口说到。 “那么,要么就是女尸活了,要么就是有血族人偷走了女尸。不管哪种情况,他们应该都不会再留下了!所以,我们的巡查多数是无功而返。” “族叔说得有道理!” 费承中赞叹到。 “但是,就怕第三种情况啊!女尸是谁杀死的?这个第三人,会不会……” 说到这儿,三位老者瞬间又是呼吸一滞。 半天,主家大族长长吐了一口气,手捏额头道: “是啊!如果他还在附近,其来意不明,不得不防啊!又如何能防啊!” “我们再看一个细节,捕快们遇袭是子时过半时分,薛南村应遇袭是在丑时,如果女尸或女尸同伙想吸血,绝不会等这么长时间吧?何况,当时在马家祠堂里,倒着一堆捕快和村民呐!” 太上再次眯眼说到。 “所以,这一定是第三人所为!” 主家大族长接口说到。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唯有这个推测是最有可能! “族叔,大族长,按这个推断来看,这第三人,最有可能是……” 第七章 再袭 “嘘……莫提莫提!我们先静观其变,等待搜寻结果再定。” 主家大族长一锤定音。 “但有关血族之事必须保密。既然此事牵涉左威卫郎将、血族人,我即刻出发,回去后马上八百里加急密信至尚书大人。” “您是说承信?现在就上报刑部得知,是否合适?” “兹事体大!不得不如此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刚好也可以听听承信的意见,再者说,只是私下告知承信,具体的由他来定夺即可。就这么定了,事已至此,那位大人我也就不拜访了,我回了!” 按下费家族长和太上继续窃窃私语不表,此时的费柳从外面疯玩回来,又开始纠缠弁生了,虽说族中祭祀减为一天,但私塾依然放假三天。 “哥,昨晚睡得好吗?做梦了没有?”弁生突然问了一个不知所以的奇怪的问题。 “昨晚还真梦见先生了!”费柳眼睛一亮,随后又困惑的盯着弁生不语。 “怎么,哥,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疑问吗?” “先生,我梦见你在梦中和我聊天,和真的一样,就是不记得聊了什么了。先生,这不会是真的吧?是你能进入我的梦吗?” 弁生抿嘴一笑,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费柳歪着头,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食中二指第二节不停的按捏着下巴,一副大人的沉思模样,“因为我觉得这是真的。” “哦?何以见得?” “仅凭先生这一腰带,就可知先生不是一般之人,或许先生还是术法之人呐。” “你怎么知道术法之人的?” “哦?先生,这么说来,真有术法之人?” 费柳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兴奋的紧忙追问道。 “先给先生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们宗塾的老先生说的,起初我和大家一样都不相信,但是遇见了先生,我真的有点明白,老先生所说可能是真的。” “嗯,哥还真是心思细腻呀。有没有术法之人,有没有进入你的梦境,咱们暂且先按下不说,你来给先生说说,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好不好?” 费柳点点头,他没给弁生说的是,他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另一个自己总是在向他呼喊: “醒来、醒来”! 那个自己犹如一个发光的雾团,时而幻成自己的脸,时而幻成一个成年之人,时而幻成一个陌生人,但不管如何变幻,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它就是自己,是另一个自己。 那呼喊,一声赛过一声的凄厉和绝望。 奈何梦中的自己,反而昏沉沉的,犹如陷在一片混沌之中,无天无地、无远无近、无喜无哀,就如一颗沉睡的种子,一切感觉那么真实,又那么虚无! “哎,今天还真发生了两件大事呢!” 费柳竹筒倒豆子的把女尸丢失和应被咬之事向弁生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嚯!这臭子,这分明的道听途说,愣是被他说得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看他资质不算上佳,只能说比之一般资质略好而已,这浑身的机灵劲儿倒是可以弥补不少啊。 弁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再次感慨一翻,对于收这孩子当徒弟的想法也更进了一步。 俗语有言,勤能补拙,这臭子风风火火的,腿脚倒是勤快人,还得看看这性子是否有所韧性。 “你是说女尸不见了?还有人被咬了?可查明了是何人所为吗?” “没有呐,别提了,现在两个村都乱了套了,王捕头和他的手下,正带领着我爹他们还有薛南村的人,到处搜查呢。” 怎么看这子都不像是担忧啊,倒像是幸灾乐祸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怕没热闹是吧,这和我有得一比呀! “听说那个人被咬的地方是两个血洞,还被吸了不少血,而且他说袭击他的好像是个人,不过他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先生,您说真的有咬人的人吗?真的有吸人血的人吗?” 费柳说着说着,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一阵凉,不禁挪着凳子向弁生靠近。 弁生眼眸低垂着眉头一皱,想了想之后,又问道: “那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发现?比如什么线索之类的。” “还不知道呢,我爹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找得怎么样。要不我给您打听打听去?您等着,我马上回来。” 一想到出去打听情报,费柳瞬间又来了精神,一溜烟的就从门口消失不见了。 弁生端坐不动,依然皱着眉头,正思量着什么事。 “哎……得尽快控制!不然热闹归热闹,后患无穷啊!这费家太上要是早先有个好资质,估计也早就叱咤风云了!真是个老老狐狸!没事得离他远点。我怎么觉得我掉进狐狸窝了呢。” 弁生自言自语着,又摸出一颗药丸,和着水喝下,随后开始了闭目入定。 而我们的“热心人”费柳公子,转了一圈之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别说他垂头丧气,所有搜查人员都和他差不多状态,大家忙活了大半天,除了看到几处被压塌的油菜地之外,一无所获。 而几处压塌的油菜地,看着凌乱的脚印,除了闹出几个绯闻之外,对事情的进展没有任何帮助。 唯有一处被压塌的油菜地,没有任何的脚印和痕迹,就仿佛是被空气压爆的一般,又令人增添了更多的猜测、迷惑和茶余饭后的八卦题。 直到傍晚时分,县衙增派的人手到了,由金捕头带队,等和王捕头他们汇合一处之后,经过商议,两位捕头分别带队入住一个村,明天继续扩大搜查范围,同时加派人手进行夜间巡逻。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第二天,但见薛家闳两岸热闹非凡,三人一组、五人一群的搜查队伍地毯式的向村外排查而去,当中还夹杂着不少不合时宜的嘻嘻哈哈,这感觉,简直比去捉奸还兴奋。 看来一个平静太久之地,任何的风吹草动,哪怕一个恐怖片,都会让无聊的好事者,看出爱情动作片的亢奋不已。 直到申时刚过,搜查完方圆数十里的人们,一队接一队再次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看这脸上,一个个分别都写着捉奸失败。 如此像竹篦子一般细密而徒劳无功的搜查了三天之后,王捕头和金捕头终于带着捕快回县衙复命去了,临走前叮嘱两村加强防备云云,倒是印证了费家太上的猜测。 而两村的青壮年也没有就地解散,依然两三人一组的进行日夜巡防。 如此又过了数日,相安无事,似乎这些阴霾也渐渐的散去了。 农历十九,夜半时分,一轮凸月在东天柳梢头之上,重新归于祥和的闳北村和薛南村一片宁静,偶尔的犬吠蛙鸣和虫叫,越显出了它的静谧。 片片薄雾由远而近,模糊了月亮的光彩,令大地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灰白。 今晚的老马走路都带着风的飘飘乎了,毕竟这个时节的鱼、鳝、虾、蟹虽然个头还不是很大,但好在数量多,新味鲜美,也更容易逮,这不,老马和马爷俩,可谓有丰收,满满两篓,明早能去镇上卖个好价钱啊! 越想,老马越是自得,脚下也不禁加快了速度,嘴里也不自觉的哼上了调。 老马是个老实人,对于种地头头是道,但是下河捞鱼却始终不得门道,既不会看水势和沟河深浅走势,也领悟不了不同鱼类的生活习惯,技术更是徘徊门口不见长进,所以,每次捕鱼也就是够家里吃个一两顿的。 好在儿子马青出于蓝,总算给老马长了脸,每次和这子出来,收获都不,连着家里的生活也是蒸蒸日上有闲钱了。 此时的马也美滋滋的跟在老爹后头,畅想着明天卖了鱼,给媳妇添个簪子漂亮漂亮,免得总让村里那帮老娘们说自己不疼媳妇。 他们没看见,在他们后上方的低空处, 一个印堂发亮的黑影, 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突然…… 这个黑影动了! 迅疾而又悄无声息的, 俯身扑向了马! 第八章 血魔 马还沉浸在愉悦的幻想之中,就已经被一口咬住了脖子,随着一片银光晕了过去。 老马似乎听见了马的动静,刚转过头,满眼一片银光灿烂,瞬间倒地昏迷不醒,鱼篓也散了一地,可惜辛勤捕获的鱼鳝蹦滑满地。 不多时,一阵扑腾之声,只见马也已倒地,鱼篓里的虾蟹晃晃悠悠的横着竖着的爬走了。 而那印堂发亮的黑影,早已不知所踪,一切的来去都是那么突然,除了淡淡血腥,不留一丝痕迹! 一阵微寒吹过,老马一激灵,悠悠的醒转了过来,甩了甩脑袋,只觉得有点涨,意识也开始慢慢的集中、慢慢的清醒了。 茫然的望向四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何自己会睡在这村间路上了,似乎……又甩甩脑袋,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 又猛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起身往后看去,但见儿子马侧扑在地。 扶起马,看见他脸色苍白,脖子处有血,借着清晨的光仔细一看,两个血洞,周围有些许半干的血! 想起来前两天同村的应,老马心里一阵惊恐,疯狂的拍醒了马,也顾不得马在晕晕乎乎的癔症一般,收拾好鱼篓,搀扶着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里正马本善家。 宁静的村庄又一次沸腾了! 里正马本善派人又禀报县衙,又通知费家族长,又分组巡查,忙得不亦乐乎。 听到消息的费柳,刚到学堂,正和伙伴们追逐打闹。 又是咬人事件,看来上次的事还没完啊!他也没心思上学了,随着费易坤和几个调皮胆大的伙伴,叽叽喳喳的赶紧往村口跑去。 刚到村口,刚好碰到村长和父亲还有族人们正往薛南村而去,一帮孩子的加入,难免受到各家长的呵斥责骂,无奈此时大人们的心思也没几个放在孩子的学业上,故而费家青壮年们护着老的老、的的族人向南蜿蜒而去。 “费兄,你看这事如何是好啊!这还没完了!这下次还不知道谁再挨上一口呢!”火爆脾气的马本善远远的看见费家族长,大嗓门就吼开了。 “善人莫慌,善人莫慌!”族长待得近前,坐下喘了喘气,略平息之后,继续说道: “看来上次之事,这凶犯……血魔,还在你我村里、附近潜藏啊!我和我族太上商议了一下,现在咱们有几个问题需要商量出头绪,一,它是人是兽?” 费家族长轻轻的捶了捶腿。 “是兽,倒好办,只要我们在村里各处日夜严防,夜间不让村民外出,想来就不会再有事,即便它再出来伤人,抓住它也轻易很多;是人,可就不好办了!” 费家族长的眼底藏着一丝狡黠,看来,他真打算遵照族内约定,不告知他人血族之事了。 “他藏在你我之间?还是藏身野外?之前已经把方圆数十里范围都仔细的、反复的巡查过了,也没看到能藏身的蛛丝马迹;那么他是你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老头又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认识的,都是本村本土的,生于斯长于斯,知根知底,偷窃会有,但不会犯这样的事;如果不认识的,近来也没什么可疑之人;另外,它咬人是因为什么?” 费家族长看了眼马。 “两个人都被咬在脖颈处,都脸色苍白,明显被吸食了不少血,它吸食血是为了饱腹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人咬人吸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费家族长不疾不徐的抛出了诸多问题,令在场众人都陷入了苦思之中。 在门外的费柳和一众伙伴看着大人们鸦雀无声的思量着,也是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毫无头绪。 本来嘛,一帮屁孩,在安静的生活里成长,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脑子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是他们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把这个思考表现在脸面上,会让大人们觉得累赘、幼稚,甚至无能。 所以,就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开始或皱眉、或苦脸、或转圈、或背手,一副和大人一样的苦思状。 正当时,突闻一声惊雷般嗓门,鼓动耳膜。 “难道是他……” 马本善霍然起身,抱拳向费家族长道: “费兄,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人最有可能!” “善人说的是……”费家族长故作满脸疑惑的问着,心里却一阵打鼓。 “听说贵村来了一位失忆的武官?”马本善直盯着费家族长沉重的问道。 “嘶……善人呐,此事……非是我等故意相瞒,只因此人身份特殊,不得不慎重以待呀!” “哦?请费兄明示!” 费家族长捋了捋山羊胡,一声长叹,“罢了,既然善人知道了,那我就给善人交个底吧。宗林,你把族人都带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来。” “是,族叔。” 马本善也遣走了本村之人。 屋内只剩二老在低声私语,不过这正儿八经的低声也只能指费家族长一人而已,天生大嗓门的马老爷,即便放低的声音,门外众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引得一众人等心有灵犀的在门口安静的侧耳听着。 “娘的!看来也不是这位大人了!”马大善人没多久又成了马大嗓门了。 随之,声音都低了下去,门外众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惊爆消息,刚开始只是相互看看,逐渐的开始相互议论,进而发展成为嘈杂了。 站在大人身后的费柳,听到内外的议论声,纠结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努力的挤到了父亲身边,不停的扯着费宗林衣襟。 费宗林回头看看儿子,在吵杂声中以眼神发出了疑问。 “父亲,我有事和您说,很重要。”费柳向费宗林招了招手,又大声说道。 费宗林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费柳挤出了人群,向不远处走去。 来到一棵树下,费宗林问道:“有什么事要说?风。” “父亲……”费柳看了眼费宗林,又低下头去,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费宗林蹲下身,手揉了揉费柳脑袋“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 “父亲,我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我答应了先生要保守秘密,谁都不说的。” 费宗林一听,猜测到费柳可能想说什么了,“不用担心,你说给爸爸听,爸爸替你保密,除了族长,一定谁都不说。” “那族长能保密吗?” “这个……爸爸会给族长爷爷说的,我们一定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事的。” 费宗林耐心的像个狼外婆。 “那好,那我给您说吧,您可答应了我不能告诉外人的。我先生有一根神奇的腰带,他的腰带里能变出药丸、匕首……” 费柳压低着嗓,凑近费宗林耳边,将看到之事向他说了一遍。 每一个成功的狼外婆,身后都站着一个,或很多个信任他的红帽。 费宗林越听越皱眉,兹事体大啊! 看来这位先生不只是一位左威卫郎将那么简单啊! 他倒是和以前自己在外闯荡时见到的一些特殊人物类似啊! 都是能飞天入地之辈,在普通人的社会很难一见,或者说,这些人物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作他想。 看来自己之前一直对这位郎将的怀疑还是挺正确的! 这事得尽快和族长、太上商议,好及时做些准备啊! 费宗林暗自思量完,对费柳说道:“风,爸爸知道了,爸爸一定和族长替你保密,不会告诉外人。去和你易坤哥他们玩吧。” 说着起身向门口走去,准备等族长出来。 费柳向父亲说完,感觉自己是又轻松又内疚,还有点烦躁,看来出卖被信任的秘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不管了,大不了先生知道了,向他赔个不是,先生的腰带天天那么扎眼的晃啊晃的,迟早别人不都得知道这个秘密啊! 这么自我安慰着,这精神头似乎也好了不少,费柳又和伙伴们嘻嘻哈哈去了。 而此时,费家厢房中,正闭目入定的弁生突然睁开了双眼,随即嘴角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还是个孩子,不过,即便知道个大概,也无关紧要。血魔……这名儿有意思!俊!我喜欢。” 第九章 双狐 半个时辰之后,“吱呀”,伴随着木门轴的磨牙声,费家族长和马本善走了出来。 “费兄,那我们就按照商定的各自加强人员巡查吧,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了。等县衙来后,有什么事,我再派人知会费兄,不过,估计县衙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啊。” “那就有劳善人了,我等就先回了。” 回到族中,族长召集了组内各户当家人和家中的青壮人,重新分配了一下巡查事宜,好在还不是农忙时节,各家都有余力参与巡查,加之看到如此恐怖之事,再有娱乐精神,谁都不想再发生在自己头上,故而倒也没什么怨言,各自分头散去不表。 费宗林独独留了下来,待得人员走尽,族长问道:“宗林,有事?” “叔公,族长,我确实有要事相告。就在您和马大善人商议之时,儿给我说了件事……” 费宗林看了看门外,轻声的向两位族中当家人汇报了弁生之事。 等到他说完,太上和族长一个捋须微笑着后仰;一个却眉头紧皱的咋吧咋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叔公,您怎么还笑了?咱们南北两村附近历来太平,没什么凶物出没,也少有陌生人往来,自从这位郎将来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可思议之事,按风说的情况,此人明明是一位大能之士啊!他是否和这些事有所关联呢?” “正因如此,我才高兴呐。” “这……”费宗林完全混乱了,他不知道叔公何以如此笃定。 “可这事该如何解决呢?!” “哈哈……宗林啊,这事不用解决啊!”太上再次一捋胡须,大笑着说道。 “太上,您就别再逗宗林了。您老的猜测也已基本属实了!”费家族长此时也呵呵一乐的说道。 “哦?叔公,您早就有所猜测?侄孙愚钝,愿闻其详。”费宗林听族长如此一说,眉头一展,恭敬的说道。 “哈哈哈,宗林啊,你可知那女尸是何等样人?” “不知。此人额生竖眼,头顶两角,即便侄孙也曾历遍江湖,也曾见识过不少奇能异士,却从未见过此等人物!看其明明是个人类,却又何以如此?” 费宗林自从见识过女尸之后,也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那奇异而又恐怖的竖眼。 “据本家的典籍记载,眉心处有第三只竖眼、头顶双角,这是典型的血族的特征。再说这位郎将,综合分析风说的,他是位隐藏的大能之士,否则不会有这样的神物和神通,而大族长也推测过或许有两个血族!” 费宗林第一次听见这些隐秘,有些震惊,特别是对于“血族”二字。 “血族?叔公,这血族是什么?” “宗林啊,这个世界,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我们没见过的东西有太多。这么给你说吧,血族人以吸食鲜血为生,不食用其他任何东西,只不过,此族不轻易谋人性命,较为和善,并且在人间隐秘不出,无人知其所踪,你也看到了,平常之时,他们的竖眼不开,头角不张,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即便在我们身边也无法识别?而且,他们吸食鲜血,就如我等每餐用饭一样?” 费宗林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了! “是啊!按我们三个老家伙之前的猜测,这女尸要么是复活了,要么是被她同族之人偷走了尸体,如果是这两种,就好办了,她或者他们早就走了,这可能也就是我们一直巡查不到的原因。但即便如此,第一次的吸血事件也不是他们所为!” “嘶……您的意思,她可能没死?但既然她或她的同伙都是血族之人,又为何说第一次事件不是他们所为呢?” “首先,如果他们想吸血,当时的祠堂中就有很多被他们的竖眼迷晕的人!” “对啊!我也差点在不经意间被迷了!侄孙真是忽视了!” 费宗林一拍大腿,猛然醒悟。 “再者,按大族长所说,如此神秘、神奇、神通的一个族群,有起死回生之术,或者假死之术,不是没有可能啊……” 说到此,太上悠闲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这次又发生了遇袭事件,那就更印证了应该是我们的第三种猜测!” “第三种猜测?您是说,是第三人所为,而且,这第三人也是血族?” “正是如此啊!这也一直是我们老朽几人最为担心的!” 太上叹息了一声,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费宗林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些震撼的信息。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谁杀死了那位女血族?这位杀手和血魔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清楚了这两个问题,真想自然大白了!” “难啊!目前我们的头绪太少,仅有郎将这一个指向……” “不然!足矣!需要的就是这个指向!”族长打断费宗林说道。 “我们就说说这位郎将吧。既然他是大能之士,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不是这个血魔;第二,他是这个血魔。太上,是这样没错吧?” 族长向太上问道。 “是也是也!” “那我们分别来透析一下,如果是,那他至今没有害过人命,说明他所取的是人的鲜血,而不是要害命,其目的有二:饱腹、疗伤。” “饱腹可以理解,但我嘱咐了内人妥帖安排好了每顿饮食,观其模样,是能正常食用我们的饮食的。至于人的鲜血,竟然还能疗伤?” “这也是太上和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啊!咱们暂且搁置不提。目前状况,退到极致,无非就是还有族人会被吸血,他修养调理一段时间也就无事了,这倒符合大族长说的血族性本良善。” 费宗林讶然瞠目,“族叔,这是否不妥啊?真有族人被伤,而我们听之任之、不管不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我们自己也将良心不安呐!何况族人也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啊!” “两害相权取其轻呐!此人看着礼数周全、和善稳重,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种种细节也已经说明他并非失忆,而且他也算变相的转告了我们。这又装失忆,又不离去,还主动告知我们身份,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警告呢?” 太上接过话头说道。 “他的目的无非疗伤暂避,由此看来,应该是警告我们,不要多事,等他将养完,自会离去。或者也可以理解是给我们一个承诺,承诺他不会胡来,不会太出格。如果此时我们强加逼迫,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我族可无法承受啊!所以,各退一步,可能对彼此都好吧!” 三人又一阵沉默。 “哎……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那如果他不是血魔呢?” 这就是弱的悲哀啊! “如果不是也很简单。我们都快掘地三尺的反复查了方圆数十里之地了,还是没有发现这个血魔的任何痕迹。说明它要么也是身具异能,要么就是会飞行。不管是哪一种,我们现在有郎将这位大能之士在,我们于其有恩,他自然无法置身事外,那何愁抓不到这个血魔呢?不过,我倒是认为,这个如果更没有可能!” 费家族长展露一丝笑颜的说道。 “族叔,那如果这位一直赖着不走,岂不是我们都得成了他的餐食?这该当何如啊!” 费宗林总感觉脖子有点痒有点灼烧感…… “应该不会,一个黄卫郎将,肩负皇命,久于人世,如果他真的以吸食鲜血为生,你真的认为他能在黄卫活到今天?再看这些时日的情况,他也如常人一般吃饭吧?说明他是个例外,不以吸食鲜血为生,至于他怎么做到的,我们就不用纠结了。就如咱们分析的,他应该是以此疗伤,不会长久如此。” “……” 费宗林沉思半饷,渐渐的眉头舒展了,“叔公、族叔,姜还是老的辣啊!愚侄鲁钝,愚侄佩服!” 心中却不禁嘀咕着,原来二位老祖宗早就知道这事啊?只是一直瞒着族中后生罢了!这两只老狐狸! 第十章 惩罚 “非也非也,以你的才智和经历,如果早点知道血族之事,也会想到的。” “既然血族极其隐秘,世人几无所知,说明此族行事一直都谨慎微。那为何这血魔还留下如此多破绽呢?这不是很明显的泄露自己的身份吗?他就不怕世人把他当异类处死?” “竹城,地处偏远,可能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我们族中有关于血族的记载吧!当然,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像这位郎将这样,受伤了!” “那我们之后该怎么做?总不能真的听之任之吧?另外,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这位先生的身份就是假的!” 太上沉思一阵,说道: “身份真也好,假也好,其实对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强弱明显,假的又能如何?真要遇上十恶之徒,搬救兵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另外,就我在太医署当差所知,十二卫中,奇能异士也不少,否则,皇帝如何控制如此大一个疆域,一个奇能异士冒充黄卫郎将,再跑到一个海边村行凶,几无可能!” “至于这个问题,我们再反过来想想,如果我们把这事想办法去解决,想什么办法?报官吗?报官之后呢?作为一个左威卫郎将,整个县衙和驻军哪个敢动他?特别面对的还是一个大能之士的郎将,即便县衙确认了他就是血魔,又能如何?更何况是我们一村的村夫俗子,拿什么和一个奇能异士比拼呢?人命?再说,如果让他人知道了一位朝廷郎将竟然是吸血之人,不说一朝传遍天下,至少整个竹城的恐慌是一定的!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有理有理!”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瘟神,我们就等着他将养好身体早点离去吧,即便他想继续呆下去,对我们来说也不会有更多的什么损失,一个郎将,迟早是要回归的。所以,一动,不如一静。” 费家族长和费宗林连连点头称是。 “承寿,安排下去,让各组人员注意,如果再次遇见被咬伤之人,切记不要惊动其他人,也无需再报官!隔离好伤者和家人,由族内统一安排郎中和用药,并给予三两慰金。” “是” “再知会马老爷一声,就说既然两次都没出人命,为了不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约束好村民,不得将女尸和袭击之事外传,否则,两村必将严惩不贷!” “是” “如果薛南再有新的咬人事件发生,也与我族同样处理,理由嘛……只说既然涉及我等无法理解之物、之人,且连官府也查不出凶犯,那我们先静观其变吧,如有其他意外发生,彼此双方再协商定夺。” “好!我亲自去办。” “这件事,到此为止。宗林,你只记着他是一位郎将就行。另外,此事保密,除了我们三人,不能再进任何人一耳!切记切记!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形势比人强啊,我们就做到他想看到的就行,一切都按我们原定计划,该巡查巡查,该紧张紧张。” 太上说到此,闭上眼,不停的轻轻捋着胡须。 片刻之后,又睁眼说道:“宗林,你回去宴请一下这位先生,尽一下地主之谊,如此这般这般……” 此时的费柳,低着头背着手,右脚尖踢左脚,站在弁生面前,一副等待挨批的样子,不安的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时不时的偷眼瞄一下弁生。 斜躺床上的弁生,闭着眼,“有什么其他事想说的就说,不用老偷瞄我。” “先生,您太厉害了,您闭着眼怎么就知道我在偷瞄您呢?” “要不我能做你师父呢!” 得!马屁拍在马腿上,人家压根不理你这茬。 如果你是个人精,那人家至少是老狐狸,还是成了大妖级的!乖乖! 紧了紧脖子,尴尬的一咧嘴,“先生,我今天做了件对不起您的事……” “哦,说来听听。”依然闭眼不动。 “我……我把您腰带的事……给父亲说了。”这声音也是越说越细了。 “嗯……”一声平淡的鼻音,无惊无怒,无喜无悲。 这下倒是让费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更忐忑不安了,心说先生竟然没生气?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难道啥事都逃不了他的眼睛?哦,不,是耳朵,没看他闭着眼嘛! 弁生“看”着费柳低头在那儿外表貌似局促不安实则眼睛骨碌碌乱转的样子,就知道这臭子内心肯定在嘀咕不停,那就逗逗他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费柳终于沉不住气了。 “先生……” “那你打算怎么惩罚自己呢?怎么向先生赔罪呢?” “额……”乱转的眼观着鼻,鼻观着心,心观着鞋,可惜鞋上没有花,也没有答案。 “先生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先生说怎么赔罪就怎么赔罪吧。”心脏颤抖着,终于一发狠咬牙切齿的说道。 “哟哟哟,我可不是你仇人,咬牙切齿的干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那我就不客气了!” 弁生说着就直起了身,随手从腰带中拿出两本薄薄的册子,名曰《易髓功》、《奇门连环肘》。 “拿着!《奇门连环肘》三天之内背熟,《易髓功》七天之内背熟!记住,不得外传任何人,以免招惹杀身之祸!听见没有?” “啊?!是!弟子定当铭记在心。”接过册子,翻了一下,《奇门连环肘》很薄,仅有七八页,是一门专练拳、臂、肘、膝、腿、脚的外门功夫,一共就五式,分别是龟、刺、盘、尖、翻,每一式又可以变化多端。 所谓龟,就是犹如龟壳一般,侧重防守; 刺,犹如刺猬,攻中有守,攻守互换; 盘,犹如藤蔓,柔软中却极具刚硬,用于缠斗; 尖,以肘为轴,以指为器,如针如喙,专打周身要穴; 翻,犹如圆球,贴地施展,可攻可守,灵活多变。 配合着一句口诀“不啻山河一口钟”,这句口诀就是功法的修炼关键所在,唯有悟透此话,功法才有修至大成的可能。 《易髓功》略厚于《奇门连环肘》,有十来页长,五年的宗塾也不是白读的,除了偶尔的几个字外,绝大多数的字都认识,可是我认识字,字却不认识我……组合在一起怎么就云山雾罩的让人不知道说的是个什么呢!好在只需要背,还不需要参悟,这倒没啥难的,嘿嘿嘿。 “还傻愣着干嘛呢?还不去背书!到时背不出,哼哼~” 还没嘿完,就被无情的凝噎了。 “是,先生,晚生告退了。” 鞠躬推出门,阳光如此灿烂,暖洋洋的,是个背书的好时光啊! 我辈皆是蓬蒿类,仰天一笑出门去……额,老夫子好像不是这么教的吧?管它! “血祖在上!没想到这老老狐狸厉害,这老狐狸也厉害啊!这费家双狐可真是人物啊!三言两语就捋清了来龙去脉,这费宗林也算不赖!啧啧……倒是我多虑了。这费家能兴旺数百年,底蕴深厚啊!真是人才辈出!连我血族都知道,有点意思。不过,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也绝不是什么坏人,大可放心啦!” 弁生突然自言自语到,似乎费家三位的商议过程他心里门清一样。 不久,又听他念到: 飘飘江湖半书生 阴阳化育风雷动 他人笑我自癫狂 不啻山河一口钟 哎…… 人真是渺又弱啊! 费宗林有些失魂的边走边想,好在,作为一个曾经名动江湖、历经生死大浪之人,即便有一些超出自身理解的事情,却也不会困扰太多,毕竟他深刻的理解过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起来,身上某处似乎还隐隐的疼! 也曾有琴有理想,本只想理想的活着。 用侠义武装头脑,不浑噩苟且,只求内心的强大。 用一把剑的眼睛去看世界,赞美这个世界的美好,更讨伐这个世界的丑恶。 若天不遂愿,我以琴心剑胆,也定要它吃我的愤怒。 人啊,只有在苦难中才学会成长,没有切肤之痛是没有记忆的。 …… 胡思乱想一阵,不觉来到家门前,吩咐家人置办酒席,好相请弁生。 第十一章 摊牌 掌灯时分,后院六角亭,摒退家人,费宗林、弁生对面而坐。 “乡野之地,少有人来,能认识先生,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请先生见谅,先敬先生一杯!” “哈哈哈,乡野之地,吾所欲也!在贵府将养近十日,在下身体也好了不少,感激不尽!该我敬兄台!” 杯酒落肚,人与人之间的话就密了。 “兄台这院子虽然巧,倒也精致足韵,别趣妙生啊。” “都是内子费心打理,我一粗人,也不懂欣赏。倒是先生眼光独到、见识广博啊。” “哈,兄台过奖咯。万千繁华,不如这样宁静惬意的乡野之地呀。” “那先生可要多留些时日。” “说不准我可能在此终老了呢。”弁生剑眉一扬,嘴角带笑半真半假的说道。 “欢迎之至啊!就怕先生习惯了繁华,过不惯清贫啊!” “竹影邀月侵棋局,花香戏风入酒樽。清贫也好,繁华也罢,有酒有知己,足矣呀!” “明月清风倒是惬意相随如知己,只是不见棋局对酒樽呐!莫非是先生胸有棋局?” 好一个费宗林,随口一句诗文,倒让他抓了个口舌破绽!有趣有趣!你等着! “人生如棋,命运为局。兄台信不信命?” “命!我自横刀向天笑,又能如何?人生是不是棋,我不知,但我绝不会是别人的棋!” 费宗林瞥了一眼弁生,忽然咄咄逼人的说道。 “兄台,棋分胜负,人生无输赢!我们都是在游戏人间,一本正经也好,碌碌无为也好,家产万贯也好,清贫孑然也好,我们都只是借了这个躯壳,在人世间走过匆匆百年。” 费宗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先生的追求是什么?” “与其追求一切虚妄的物质,何不追求内心的向往,欲望也好,无欲也好,百年之内不妄为人,百年之后我是谁?管他呐!” “够洒脱!费某佩服!看来先生倒是了无牵挂,游戏风尘啊。那先生为何还羁绊公门呢?” “公门?可有可无!这不就是为了方便逍遥四海,还能白吃白喝嘛!哈哈哈哈……自从动了收徒的念想,倒还真有了牵挂啊!” 费宗林默不作声。 “我观费兄也是个大有故事之人啊!落叶归根,在平静中守着家人,让人好生羡慕!” “可惜这如画之地,近来接二连三的遭遇叵测啊!” “兄台,自我来到贵处,便坏事连连,深表歉意。我伤病缠身,不仅需要疗伤,很多时候,还有点难以控制自己,万望见谅。” 前戏也演了,该探的也都探了,也该入正题了,否则这太极推不完了!既然话已如此明确,倒也不用再有所猜忌。 “那先生能否赐下真姓名?” “不才既已失忆,如何记得自家姓名。” “果真失忆?” “失不失忆先不说,我名字可已经告诉过你了哟。”莞尔一笑! “嗯?恕我愚钝。” “弁生啊,在下就叫弁生啊,黄卫和当今官家都知道耶。” 费宗林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差点一口酒呛入肺,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果然是刮目相看啊! 难道他一开始那病殃殃之下彬彬有礼的要求称呼他弁生,就存了捉弄人之意?可这演技也太神乎其技了! 想到此,再看那张得意之情无法掩藏的脸,费宗林有种重新暴走江湖的失态。 忍住!失忆和身份之事权当清楚了,再看看其他问题如何。 “先生没和某家开玩笑吧?” “兄台知道在下爱开玩笑?不过在下从不拿名字开玩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忍住! 费宗林沉思了一会儿,衡量了一下,决定赌一把。 “既然如此,看来先生没有失忆,那某家有些事也就不吐不快了。先生可曾听说过血族?” “血族?你说的是那女尸吧?那是我青梅竹马的同族……” 如此直白,如此痛快就承认了?不要悬念了吗?如此有违常理,又一次让费宗林措手不及! “那她……” “死于我手!” 没等费宗林问完,弁生直接接口道,脸上一片平静,平静到看不出深处有多少漩涡多少暗潮。 只是那同样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了一丝的情感,仿佛抽去灵魂之后的空壳。 “抱歉!” “哈哈哈,吓坏了吧?深不深沉?逼不逼真?感不感动?” “……” 费宗林刚有的一丝同情和悲伤,瞬间被这笑声讽刺得如震碎的玻璃,倒映出两人心底一个个割裂的愤怒、迷茫、暴力、无情、耻笑、轻松、调侃,还交杂着微微不易察觉的失去和破碎后的绝望。 他静静的看着弁生,不带表情,不带感情,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空气渐渐的凝固了,弁生的笑容尴尬在脸上。 不过,这样的场面,岂能难倒内戏丰富的大神! 起身,抱拳,鞠躬不起,正色道: “兄台,在下失礼了!惶恐不安!杀她非我本意,实乃阴差阳错酿成无可挽回的悔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竹马绕青梅!” 拼命的挤着眼睛,赶紧掉几滴啊! “我只是不想再忆起这痛苦的事,所以我宁愿真的失忆,宁愿让自己没心没肺的高兴点、洒脱点!”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内心默默的催眠着自己。 “您无法体会,心痛,有时是无助,以及之后的孤独,当我关上心里的窗,我能看见阳光,却又拒绝了阳光,这比黑暗更寂灭!为了逝去的痛苦,我也得快乐的活着!” 嘿嘿,终于出来了…… “啪嗒、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仔细一看,是眼泪,费宗林紧忙起身抱拳致歉: “先生真乃大情大义之人!惭愧、惭愧!是某家误解先生了!某家敬您一杯!” 话虽是临阵发挥,不知几分真假,眼泪却是真的伤心之泪,哎…… 我的功力看来又上层楼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似乎觉醒之后,不容易动感情了呢! 一饮而尽,各自落座,弁生试了试眼泪。 费宗林此时倒不好再相问其他问题,但至少明确了他的真实身份,也确定了太上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就不知偷走女尸的是不是他?吸血的是不是他?那他为何不吸食祠堂晕倒的人呢? 就在费宗林闷头自问,并思量如何相问的时候,弁生开口了。 “兄台,你也不用问了,我来给你说吧,本来你不找我,我也会说的!毕竟,我真心想收风儿为徒。”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当然,这个村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一转眼,那张欠揍的得意之情无法掩藏的脸又出现了! 这幅嘴脸,还是那个斯文高贵的先生吗? 费宗林额头青筋直跳,忍住!再次忍住! “你是说这个村发生的所有事你都能知道?” “只要我想,我都能听到。” “这就是术法?” “也是,也不是,血族拥有的是蝙蝠一样的耳朵,天生就比你们要听得远听得细。” 费宗林虽有讶异,倒也没有过于惊异。 “兄台不信?要不要在下把你和嫂夫人的体位给你说一下?” 费宗林重新暴走江湖的失态差点再次浮现,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滚!” “兄台呀,按你这个年纪来说,这时长和质量,在你们村,足可位列三甲,老当益壮啊!这也可媲美雁塔题名了,佩服佩服!” 忍无可忍! “滚……” 一声惊雷,万犬响应。 费宗林一张老脸红得赛过七月的西瓜瓤,真想冲出亭子投湖去,没脸活了! 弁生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扇子,逍遥的扇着,事不关己。 “打住,兄台,说正事呐,别打岔了!” 恶人先告状的现实版!报应啊报应!他怎么就晕在我家门口呢! 第十二章 拜师 “你家太上是不是想让你打听我有没有失忆、真实身份是什么、是不是血族、会不会继续吸血、何时离开,是也不是?” 得!一字不差,我是自取其辱。 “还请先生解惑。除此之外,还请先生相告收儿为徒的真实原因。” “前面的你都知道了,至于另外三个吗……血族人相信缘分,我和贵公子有缘相识,此乃其一;他救我一命,我当有所报,此乃其二;我命不久矣,想找个衣钵传人,此乃其三。” “先生正当年,即便伤病缠身,多加调理和修养,也当无恙,况且我族乃祖传大国手,先生更不必担忧了。” “哎,这个无法向兄台细说,只是我已然伤及根本,再折腾,也只能延缓一时而已……” “因此,兄台放心,我即便在此常住,可能也呆不了几年了!命好,可能还能有个一二十年。” “先生为何不回归血族呢?” “如果能回归血族,我又何必和族人相残!” 一入江湖,岁月无声,再回首,忘却来时路。 “不说这个,就说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吧。我确实因伤及根本,正在用鲜血疗伤,但也因为伤及根本,且一伤再伤,所以,有时候,我难以控制自己,是不得不以鲜血为食并疗伤。实话说,这个情况还会发生,但会有所好转,我也会逐渐的控制自己,到那时,我不会再伤害村民们。” “需要多久?还要多少?是不是必须是人血?” “三五个吧,具体时间,得看我的控制和发作时间,最多一年吧。至于鲜血,只要是开智的生灵的皆可,我不挑食。” “开智的?” “狐狸精,你有吗?” “……” “之前的两次之间的间隔只有短短七八天,还有三五个,能控制那么长时间不发作?” “是的,经过两次疗伤,并有药丸辅助,这个间隔周期会越来越长,不过由于发作很突然,且以我当下的情况发作时候很难控制自己,因此,只能就近获取鲜血。再有三五次之后,如果有发作,我也能控制自己一段时间了!”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每次我们让族人捐出足够的鲜血给先生用,这样岂不是不用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和恐慌了?” “兄台,我也想如此啊!我刚说了,每次发作很突然,而捐出的鲜血是无用的,因此,发作的时候,我必须自己咬入活的血肉之中吸食,才能解决,光吸食鲜血也无效,因何缘故,我也不清楚,只是族中推测,可能是因为取血时,鲜血在离开血脉的一瞬间,它的灵性就消散了!” “嘶……竟然是这样!先生,虽然这不是为人之道,但为了你我双方考虑,我想请先生离开本村。”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转身腾空而去。 真的走了?如此简单?如此顺利? 费宗林有点不敢相信! 还没等思绪调整过来,一个人影快速的从天而降。 他回来了! “兄台,咱们又见面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笑眯眯的无赖相,出现在这么一张精致又斯文的脸上,真真是斯文败类! 这膏药,赶不走了,骂也不能骂,打也打不过。 费宗林沉思一阵,又提议道,“那这样可好,先生每次吸食两人或三人,如此村民的伤害就能很多。” “好倒是好,可这玩意儿只在夜间发作,而夜晚时分,在外的多数都是一人,除非我入室……” “打住打住!这个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和族长他们商量安排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多来几个,我决定,为了不引起恐慌,咬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比如腚,大腿后侧之类的,胳肢窝也行……” 他倒先联想开了,口味是不敢恭维,满桌酒菜,还如何下咽! 费宗林直接无视了他后面的话语。 “那就这么定了!另外,既然先生已经听到我们的想法,那也请先生配合我们一下,将事态压缩在最范围内,可好?” “定当遵命而为!再次拜谢兄台,并贵上和全村老少爷们,助我疗伤。” 真别扭!和一个吸人血的道貌岸然,堂而皇之的讨论吸血之事,这叫什么事儿啊! 费宗林郁闷的连饮三杯闷酒,再想不开,又能如何?人家既然敢摊牌,就不怕你不答应!不答应有用吗?赶他走赶得了吗?人家术法在身,随时都能穿墙入户的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耽误! ‘两害相权取其轻’,听得老人言,果然不吃亏! 该解的疑惑都解了,不该解了也都解了,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兄台,有一事相求,我这耳朵之事,还请兄台替我保密哟,反正出了这个门,再进第三双耳,我是不会承认的,死也不会承认的。反正你能奈我何!” 这是相求?费宗林听他这么说完,刚平静如水的心,又像滴落进油锅沸腾了。 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他的性格啊! 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哪是让人闻其名则丧胆的吸血恐怖神话人物呢? 我儿要是拜他为师……这臭子已经够调皮了……满天神佛啊! 看着费宗林吃瘪,弁生禁不住的一阵大爽,完美复仇。 “我也有一事相问先生,我儿以后疗伤,不会也要吸食鲜血吧?” “他想吸还吸不了呢!” 那傲娇的样,像极了开屏露腚而不自知的孔雀,臭美。 眼不见为净!我还是离他远点吧! 看着费宗林远去,弁生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沉下去了,从脸上沉到了心头,沉痛的心不可自抑的撞翻了无情的壁垒。 人生一朝风和露 暮去秋漏几十载 争得灰骨埋荒冢 谁知此处花红白 几滴眼泪随着无声抽搐的脸庞,曲折而下,似乎那人那影、那心那情都在其中,不愿落入尘埃,被人遗忘。 一会儿插科打诨、脸厚如墙,一会儿斯文帅气、深情厚谊,这双面中,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他呢! “得尽快想办法了!三五个……这点血,够塞牙缝的!先能恢复到控制时间稍长吧。” 第二日,王捕头来访,因为前一事件之故,此次也只走个过场,成了悬案。 又旬日后,费柳正式拜弁生为师,所背的《易髓功》、《奇门连环肘》也在弁生的详细讲解和演示下,开始了全面的学习和修炼。 乡野的日子,就是稻花香里的谷粒,从一滴水,到一粒穗,一年就终了了。 冬日融冰,春风化雨,又是一年到。 二月初四,天气依旧微寒,一轮峨眉新月想将光辉洒满大地,奈何有心无力,似有若无的月光下,更显暗色。 闳北村东去十里的遥遥远处,此地,位于闳北村和沙西村之间。 忽然一声凄厉嘶吼响彻四方,惊动了附近各村。 被惊动而出的沙西村民,看见天空下自西向东一条银色细光飞速而去!尚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银光已消失在茫茫老龙海上空。 受潮汐影响,老龙海今晚是大潮之日,此时八九尺的海浪绵延不绝,在一个如此动荡的世界里,有一物挺立潮头之上,层层浪潮从它的尾鳍下汹汹而过。 此物头部似鱼,形状尖锐而硬,双眼外凸,身如人形,两臂短,下身如龙虾尾一节一节,高约七尺,扬起的头颅上方一颗内丹正吞吐月辉。 突然! 内丹朝着一侧飞驰而去,脱离了它的掌控! 此物一声愤怒的尖叫,转身追去。 刚追出数十步远,便仓皇而停,并惴惴不安的望着远处。 此时的内丹,正被一个黑影拿在手中打量着。 “勉强一用,聊胜于无!” 抬头又看向怪物,自言自语道: “不过它这长相……实在下不了口!滚!” 随着一声低喝,黑影身上一道银光乍起。 失去了内丹的怪物惶恐间直接往下一坠,落入海中亡命而逃了。 内丹入口,嘎嘣脆,犹如糖豆,得多抢几颗,吃着才爽! 思量间,黑影飞速远去,消失于茫茫波涛之间。 第十三章 传授 第二天,附近数千里内的海中妖物之间疯传着一个恐怖的故事,一个人形怪物,将多个海族的内丹抢走了,还杀了其中两个,并吸光了他们的血!那副惨象,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妖心慌慌,全都紧闭洞府不出了,倒是让周边其他妖物,吞并了不少地盘。 闳北村,竹园旁一院,两间正房,一间偏房,与费宗林家比邻而居。 此时的庭院内,费柳正不停的练习《奇门连环肘》的招数,《奇门连环肘》虽仅五招,然变化众多,不能达至了然于心如臂使指,很难演绎出诸多变化。 遥传此书乃某位前辈大能参悟《纵横图》而创,称为“奇门”,在于其“在天为象,在地成形”,因此,双手为象,变化犹如二十八宿,双腿成形,行势犹如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象数之理至简却又化无穷。 成书至今一直被视为武林瑰宝,引起一场又一场的江湖血雨。 不知从何时起,此书就消失于江湖了,数百年间,无数人寻觅终身而不得,没想到,尽然在弁生手中。 就不知是他自己所得,还是源自血族或者宫内。 不过,他竟然这么随意的就传给了费柳,貌似此书于他而言,是不入流的玩意儿。 近一年来,费柳的武技提升速度只是一般,弁生传授了他《易髓功》和《奇门连环肘》,并督促他勤加练习《易髓功》。 武者,一步出戈,这便是界定了人的安全距离。 出戈是为止戈,所以武者,外扬武威,内养武德。 外练一身骨与肉,内练一口气,气有绵长,有短促,与修行之气不同,不是化为精气神,而是横练至筋骨脏腑,犹如一层护体气罩,此之谓气功。 这是《易髓功》的修炼之本。 而一年来,闳北村与薛南村也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祥和,女尸、吸血所带来的阴霾也似乎已经逐渐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之后发生的吸血事件,也按照计划大事化、事化了的原则处理了,县衙也一直没有再派人前来,但是却在后来通告两个村子,此女只是路过的一个陌生女子被害而已,官府已然抓到杀人真凶和吸血者,不得再议论此事。 而弁生的身份也确定了,确实是左威卫郎将。 但费承信向本家大族长密信说,弁生、萧香都是他的名字,而且,他身具特殊身份,直接受命于当今皇帝,六部与州府都不得出面干预其动向。 “风儿!” 一间正房门开处,一身素袍的弁生萧香缓步而出,依然围系着那根晃瞎眼的腰带,头戴武弁。 不管穿什么衣服,他总是戴着这武弁,好是奇怪! 经过两村十多个伙子鲜血和海族内丹、鲜血的滋养,越发的白嫩清秀,如果他那张贱嘴不说话,简直就是所有少女少妇的梦中杀手。 此时的他,手拿一摞线书,腰带上插着一根戒尺,俨然一个山村夫子模样。 也确实如此,数月之前,费家宗塾的老夫子,因年纪过大、身体不佳,辞归故里了。 在弁生萧香死缠烂打的毛遂自荐之下,族长聘请他成为了新一任宗塾塾师。 所谓宗塾,即宗族捐助钱财、学田,聘师设塾以教宗族子弟,有别于富贵之家聘师在家教读子弟的家塾,和塾师私人设馆收费教授生徒的私塾。 费柳闻言,收功、洗脸,然后恭敬的站于一旁。 “武技嘛,多挨几次揍,自然就悟了,就学会变化而融会贯通了,光自己在那儿对着空气练,成效不大,还浪费时间。” 说着,一副怒其不争的嘴脸,再赏赐了一个脑瓜嘣,疼得费柳咧嘴嚯嚯。 “从今天开始,闳北村、薛南村,比你大五岁以内的男娃,你必须挑战一个遍,什么时候全部战胜了,算过关。记住,除了《奇门连环肘》,什么招都不许用!” “师父,我打不过……” “能打得过,还打什么!” 话糙理不糙,真理往往是最直白的。 “走,吃早饭、上学堂!” 师徒二人悠闲的往费柳家而去。 多半年前,费宗林给师徒二人盖了此院,虽然,单独居住,却还是在一起用餐。 当然,至于为什么要让师徒二人自行居住,费宗林美其名曰为了让师徒俩不受打扰。 但从费夫人看弁生总是怪怪的眼神,和莫名的脸红中,却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理由。 而自从弁师上任以来,宗塾沦落成了学子们早间集合和训话的场所,而沟河田地成了学子们的课堂。 弁师教学子断文识字、经集典章以及学以致用和武技健体。 而学子教弁师在野外烤鱼焖鸡的生活技能,原料都是学子们教弁师辛勤的下河所捞,或“借”用村民所养,当然是有借无还。 为此,族长不仅天天被投诉,连老伴儿养的鸡,为了赔偿失主,都快赔光了。 不过,散养的结果,费家宗族后辈们,不仅学识提升很快,身体素质等各项能力也都提高很快。 作为弁师的高徒,费柳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即便如此,第一天的挑战赛,面对宗塾十多位同年龄以上的堂亲,费柳依然负了三场,这是一个水墨功夫,必须从实战中,才能尽快的成长。 费柳也开始领悟出师父的话了。 师父虽然玩世不恭,可他对自己关爱有加,且武艺超群,还有异能在身。 我一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傍晚,餐后。 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疲惫,弁生和费柳对面盘膝而坐。 时间不等人,是时候灌输一些知识了。 “徒儿啊,这个世界,在武技之上,还有一种境界,就如你口中所言的术法。” “师父,我知道,您就是会术法的。” 弁生随意的伸出一根手指,突然,手指上冒出了一缕火苗,随后,越来越大,从萤火虫似的光点变成了炬烛照耀一般。 随之又慢慢的变,而火的颜色却从红色渐渐变成了白色,连三步之外的费柳都感到了一丝灼热烫肌肤! 年纪睁大着不成比例的眼睛,“师父,能教我吗?我想学!” “稍安勿躁。为师给你讲讲一些基本事宜吧。” 费柳端正了一下身子,全神贯注的竖耳倾听着。 “先说武技。修炼武技,不是为了与人争斗,而是为了打通全身经脉,为修行做基本的准备。当然你可以不通过武技而直接修炼,但一是要得其门而入,就是一些修行心法,为师未来会传授于你。” 疲惫的脸有些苍白,或许由于光线,或者过于专注,费柳没有察觉到。 “二是靠平凡的身体去进行修炼,但是用炁冲破经脉阻碍极其困难,且所用时间极其漫长!而如果有了武技的打底,身体强健,经脉拓宽,加之习武过程中,周身穴道都被打开,未来的修行将更为简单!所用时间大大节省。” “哇!没想到武技还有这样的作用啊!”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勤加练习《易髓功》的缘故,《易髓功》的练气之法,最终极的目的就是为了拓宽筋脉、冲破穴道,这是真正为修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多谢师父!师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真是老奸巨猾啊!” “这是夸师父呐?!”再赏了一个脑瓜嘣。 “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您老懂的。”搓着额头,还一副奴颜婢膝。 “但往往多数人将武技纯粹看成了争强好胜之法!有的沉迷武技忘了修炼,有的为了修炼而贬弃了武技!” “师父,那什么是炁呢?” “这个师父以后再给你解说。” 如此这般的,弁生说起了修炼与武技之间的关系。 半晌之后,脸色惨白的弁生,同时显现了一丝狰狞,十指指甲开始突兀的自行生长,边长,两侧边往中间卷曲,慢慢的犹如一根根卷曲的、尖利的凿子。 又来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讨厌! 尚未等费柳反应,弁生已夺门而出一跃飞天了,徒留费柳一脸的习以为常。 师父的手指甲又开始变异了,看来又到时间了…… 第十四章 老范 甩甩头,不再对师父担心,开始仔细的琢磨起师父的话语。 《奇门连环肘》既然需要实战进行水磨,那明天开始就不再单独花时间练习了,把腾出的时间全部用于《易髓功》的练习。 《易髓功》虽然简短,但是真的好难啊! 没有师父的引导,估计我连第一境界的意思都还没琢磨明白吧! 好在师父说《易髓功》入门最难,掌握了第一层,后面的领悟起来就相对容易了。 我得尽快努力完成第一境界! 虽然师父没说完,但是师父既然先让我修炼《易髓功》,说明想要学术法,一定要等到《易髓功》修到一定境界之后。 那我必须尽快达到师父得要求,好早一点修习术法! 思考完,费柳也没多想,就开始闭目打坐,继续修炼《易髓功》了。 日子就在这么无声的修炼中缓缓流过。 又是一年清明到。 村西数里,一条河蜿蜒南北,于此汇入薛家闳。 河两岸桃林层染,纷纷扬扬,桃花新落。 一人,一身布衣,短发微髯,于林下沿蹊而来,所过之处,没有踏污一片落花。 穿过桃花林,眼前是一片斑竹林,有刚冒尖的竹笋。 不可居无竹,不可食无笋,这是竹城人的生活。 “老范,你怎么来了?” 弁生飘洒而落,惊起落花满天。 “哼!” 一声哼中,包含了无限的不满、责备、关切。 他怎么还是这幅腔调,哎,骡子能改性,他都不能! “想我了?其他人呢?” “没来。”无视他那水性杨花。 “坐坐坐,快,咱整两杯~” 弁生麻溜的从腰带中掏出布毯、酒坛、杯筷、碟盘、调料、酱肉~ 以及一只鸡。 没错,一只被闷得奄奄一息的鸡! 但见他快速的处理好鸡,就地取来鲜笋、河虾,塞入鸡腹,放入调料,用荷叶一包,裹上浆泥,左手五指火苗升腾,悬空开烤自悟改良的叫花鸡。 右手却不停歇的倒酒、端酒、碰杯、一饮而尽。 爽! 老范看着他一顿忙碌,有些讶然。 一个曾经的公子哥一样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血族,如今竟然会美食了! 再说,修炼之人还逞这口腹之欲!真真是时间能改变一切! 不过,确实美味呀。 范根赫,又名根宿,七道杀组织成员。据传出生有异象,时有一高僧路过,观此,曰人有佛缘,故为其取名为“根赫”,望其深记根器,断却根门,尽修根力,早入佛门! 七道杀,东庚舜六国声名显赫的隐秘组织,外界一直认为是六国顶尖的江湖暗杀组织,但究其根源,他们都是由六国顶尖的门阀世家控制的军队中的暗杀组织,为了便于行动和遮人耳目,达到迷惑政治对手的目的,伪装成的江湖组织。只受命于六国皇帝,以达到某种平衡和稳定。 闲聊一阵,当然,主要是弁生叽叽喳喳不停。 斜阳西下,酒足饭饱,两人悠闲迈步向村里行去。 “伤了?” “这次惨了,要回去见姥姥了~” 信你才怪,嘴巴没个正形儿的。 “官家派你来的?看来官家已经得到了费家的消息。他有什么口谕吗?” “嗯~” 从怀里掏出一份密封的书信递给弁生。 弁生看完,淡笑了一声,一个指火烧了书信。 入院,招来正修炼的费柳。 “叫范大叔。” “范大叔。” 范根赫眨么眨么眼睛,转头问道: “你的?” 弁生瞬间满脸黑线,这榆木脑袋里都是什么呢! “是我徒儿!徒儿!” 暴躁了!暴跳了!深吸口气吧,以后他再也气不着我了。 “好了,继续修炼去吧。” 遣走费柳,声音又一沉的说道: “以后帮我照顾着点,多谢了。” “果真?”几乎从未见他这么严肃过,真的很严重了? 范根赫不禁悲从中来,在七道杀,两人关系最好,能托付后背之人,风风雨雨杀妖斩魔数十年,从来都是快意恩仇嬉笑怒骂,甚至有点疯疯癫癫不正经。 “哈哈哈~老家伙,让你照顾是为了让我徒儿以后能照顾你,不识好人心,切!” “何人?” 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一般人很难明白他的意思。 “前年初,碰到高手了,道丹初成,打得我呀,能捡条命,只能说我太厉害了。后来又遇到同族,闹了点误会,伤上加伤。” “弱!” “哎!人家那是在道丹初成境里也是高手存在!同阶鲜有敌手的存在!” “多久?” “乐观点的话,还有一二十年吧,也可能七八年,伤了根基,再如何弥补,很难。” “……” “替我向官家奏明,说我走了。我的空位我会安排好人选,让他放心。” 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老范。 看来要安排后事了。 看着他那略带玩世不恭的侧脸,有时候真想暴捶他,虽然整个组织没人能捶得过他。 能让一个好人,心里总惦记捶你,你得是多不靠谱! “人呢?” “不用担心什么,喏” 弁生说着向费柳努努嘴。 “确定?” “他有他的使命,我入过他的梦,我会觉醒他。我也会说服他家人的。你只管等他就行!身份证明我也会承继给他。你再见他时,他就是新的弁生!” “何时?” “七年后,中元节,景州天马山下,松泾镇!” “再见!” “大哥,不带这样的!谁知道还能不能见,谁知道还有没有记忆!谁知道还能不能下辈子!咱虽然都觉醒了,但都不一定行不行!咱有点交情行不行!能不能假装伤心一下!” “保重。” 转身而去,一带走一片花香。 “就这么走了?多陪我几天呗,人家可是要死的人唉!” “滚!” “额记得转告他们,他处再相逢!” 老范已然趁夜腾空而去。 “咱们他处再相见,只是不知是否还能相认彼此!” 怅然一阵,转身回屋。 饭后,师徒对坐。 一本薄薄的册子置于掌中,册子由绢丝制成,封皮书着《行气心法》四字。 “你跟随为师快两年了,《奇门连环肘》的基本变化你已经掌握了,只需继续加强实战和领悟即可。《易髓功》的第二境界也早就稳固了,可以尝试着修行术法了。知道人是什么构成的吗?” “肌、肤、骨骼、脏腑、经络、气、血、神。” “嗯,不错,不愧医学世家。知道气血神是什么吗?” “好像是人存活的关键所在。” “可以这么说吧。师父给你一本书,看看能不能认识所有字,是否知道是什么含义。”弁生说着,将手中书册递了过去,费柳恭敬接下。 “好,现在开始看书吧。” 此书分为《抱一心法》、《胎息心法》、《凝神心法》、《筑基心法》四段,全是篆体字,每页密密麻麻的有二三百字,共计二十页五千多字。 “夫长生之道也,弃食而炁者也,如树之长,短则百年,寿者万年,何如?炁水光也矣……” 多个时辰之后,“师父,字我几乎都认识,只是内容颇为深奥,似乎是运行法门”。 “嗯,不错。你曾问师父关于术法之人,如今你应该也早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众多的修习术法之人!” 毕竟也早就知道自己师父就是这样的人,故而这话也只是印证了一下而已。 “对于凡人而言,这是一个神奇而又神秘的世界,又是一个传说能长生为仙的世界。不过,长不长生、成不成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让你回归自我!找到自我!觉醒自我!能回复你正常的寿命!” “只是能达到正常的寿命,那岂不是和不修行一样吗?” “非也!普通人的寿命以百年为限,鲜有突破者,实则我们的寿命远不止如此!等到了适合的机会,师父再给你说。” 弁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今天开始,你就修炼《行气心法》吧,为师会指导你,你要尽快的把四段心法都掌握了。” “师父,修行难吗?是所有人都可以修行吗?” “当然不是。记得你以前还问过师父是不是进入过你的梦境。其实师父确实进入了你的梦境,而且不止一次,咱不管别人怎么样,总之,你是可以修行的。不过,徒儿你的天资一般,修行会有些难度。” 第十五章 修行 弁生突然厉声的说道: “修炼天资和你的智慧是两码事,既然天资一般,就用你的智慧去弥补!用你的勤奋去弥补!用你的刻苦去弥补!记住了没有!” “是,师父,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重复一遍师父的话!” “师父在上,徒儿发誓用我的智慧去弥补!用我的勤奋去弥补!用我的刻苦去弥补!” 费柳斩钉截铁的大声誓言! “很好很好。天资高不代表成就一定大!有大成就的人,有很多都是天资一般者。而《行气心法》是修炼法门的基础,只有打好坚实的基础,以后才能有更高的追求,故而,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要瞧了基础功法!” 弁生终于欣慰的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还有一点,等某一天,你修炼到更高境界的时候,务必要回头重新修炼一下《行气心法》,到那时,你会有不一眼的收获!切记切记!” “徒儿记住了。” 于是,弁生开始仔细的给费柳讲解起《行气心法》的修炼方式以及要点和难点。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从,费柳就对着天在想,云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后来才知道,那里空无一物,转念一想,真有神仙,怎能让人轻易所见,或许云里真的住着神仙。 师父又说,修行者喜欢远离尘世和人群,去到天然深处,那里才孕育着大自然最本态、原始的元气。 一个多月来,在师父的指点,以及《易髓功》所奠定的良好基础下,《行气心法》中的《胎息心法》修炼进展神速。 此时,费柳正盘坐床上,双手结八卦印,吸气之时肚子下瘪,呼气之时肚子外鼓,头顶雾气蒸腾,只在头顶三寸之内凝聚不散,如此往复不已。 收功睁眼,弁生正在旁边闭目养神。 “师父。” “徒儿,你的胎息境已有所成,开始修炼抱一心法吧。” “师父,徒儿的胎息境尚未大成,何以现在就开始修炼抱一境?” “为师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胎息、抱一、凝神三境的修行不分先后顺序,其本质只是为将来真正的修行定基础而已,从为师的经验看,同步进行,相辅相成,比之单一的修行至大圆满对于筑基更为有利,筑基境的境界也更为深厚。” 又数月之后,三境界成,而《易髓功》也已修至第三层。 花谢花开几人识,秋来春去北燕回。 转眼已是两年之后,费柳的三境界大成。 “徒儿,你三境界已然大成,该提前为筑基做预备了。为师先给你讲讲三境修行的意义。” 原来所谓抱一境,是要达到精足,补充人体精血的不足,其实这个不足,不只是先天的不足,后天还有一些原因,弁生没有详说,只说时机未到。 胎息境,是为了达到气满,补充人体的元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不依靠鼻子呼吸、打开第二呼吸做准备,就如人在母体中,称之为胎息。 而凝神境是为了达到神旺,进行神魂的修炼,以便将来让神魂随心而动,寄附身体任何部位,为更高境界做准备。 “所以,三境界就是补充我们体内的精、气、神的不足。如果连精气神都不足,我们何以修行,何以成就仙体,何以回复正常寿命,乃至长生不老!不过,如今的你,其实尚未进入真正的修行之境。” “师父,您总说回复正常寿命,正常寿命到底应该是多少?” “普通人的正常寿命应该是不低于二百岁,可以说,实际的寿命只是正常寿命的三分剩其一!” “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沉默良久。 “等到了时机,师父再告诉你,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修行,不去想其他事!时间紧迫,尽快提高!” “遵命,师父。那什么时候才算是进入修行之境了?” 哇!真要活二百岁,太棒了!我要努力!心中一阵兴奋。 “你试着将你打坐时从外界吸入之气释放出来。” 费柳相试半天,没有任何效果,打坐吸入之气要么进入藏精之地的下丹田化为精血,要么进入聚气之所的绛宫化为元气,再者就是进入守神之根的印堂滋养神识,根本无法积聚后释放而出。 “好了,不必再试了!” “师父,因何我不能释放外界之气?” “你可知你吸入的是什么气?” 费柳摇摇头,不知所以。 “在多数族类中,主要有两种修行法门,一种是周天法门,为师教你的即属于此法门。另一种叫秘藏法门,主要在很远很远的南部地区存在。” 弁生悠悠然开始为费柳讲解,“我们修行时吸入的叫做炁,此乃天地之源也!” “现在的你还是最低层的三境界,没有筑基,故而吸入的炁永远只能化为人之本源的精、气、神,这就是天地本源到人之本源,同时,在打坐吐纳之间,将体内产生的污浊之气呼出,毕竟,我们每日吃的、喝的,甚至打坐吸入的除了炁之外,有很多异物,会在我们体内产生毒物,日积月累,我们的肉体就会衰老、减弱,还污秽我们的精气神。” 弁生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一缕火苗,忽而如萤火,忽而如烛照,忽大忽、忽红忽白变化不断。 “所谓收放自如,就是能吸收、能释放,所以,你还需要继续修行其他法门,才能储存、释放,甚至同为师一般将炁转化成火苗,这个目前还没到时候。” 弁生法力一收,手指火苗消失,然后继续说道: “另外就是筑基了,只有筑基之后,才能真正稳固你的精气神,并重新洗涤你的肉体,经过改造之后的肉体,将替代我们的鼻子,打开第二种呼吸方法,从此,打坐时,通过相应的修行法门,我们可以用体表来吸收天地之炁。” 说着,弁生周身外突然气息横流,凝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微漩涡,疯狂的向其体内奔涌而去,不久,所有漩涡散去,又重新归于平静。 “师父给你演示的就是通过第二呼吸来吸纳天地之炁。打开第二种呼吸的最大作用,一个是能被身体吸收的只有天地之炁,任何异物都将被排斥在外!第二是同一时间吸收的炁更多,修行起来更快。唯有如此,这些天地之炁才能在足够滋养精气神的同时,有多余的还能在体内积淀,成为你的法力。” “哇!太好咯!师父,那我是不是马上可以筑基了?” 看着费柳激动的样子,弁生的话语犹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 “不不不,为师暂时不想让你筑基,你每天只花两个时辰继续打坐吸炁,转化成精、气、神。其余时间,继续修炼《易髓功》和武技吧,尽快把《易髓功》修到最后一层圆满。” “师父,那是不是筑基之后,可以不再用鼻子呼吸了?” “非也!非也!只有在你运转法门吸收天地之炁的时候,可以不用鼻子呼吸。你说的那是上境界的事,不要想太远了!” “师父,既然三境界已经大成,吸收再多的炁也只是转换成精气神,这岂不是做无用功吗?” “错错错!人一生下来,就带有众多的先天缺陷,精、气、神是最关键的缺陷,三境界修至大成,其实只是虚满,无法真正的弥补先天不足的!” “明白了,师父。但是到什么时候才能算真正的圆满呢?” “师父再给你多讲一些吧。” 看着已然七尺高的半大伙子,一副内心不甘和困惑的神情,弁生又说道: “《易髓功》除了拓宽全身筋脉,帮助更多的天地之炁进入筋脉外,为师还说到过它的另一大作为,就是打开穴道,也能帮助修行。” “对啊,师父,我记得您之前就说过,可为什么呢?” “因为第二种呼吸方法,表面上说是通过皮肤获得外部的天地之炁,但真正的原因是用分布于全身的穴道来吸纳!” 第十六章 鱼鹦 原来,《易髓功》第一层是调整人的呼吸方式,并以此来打磨和扩宽人的筋脉。 第二层是打开穴道,让气脉运转更为顺畅,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宽和坚固筋脉,极大的提高武技水平和气功内劲。 所以,虽然第二层口诀没有第一层的入门难,但是打开穴道却既花时间又非常痛苦。 而第三层大成却能让全身气门随心而动的开和关,通过这种练习,人或者神魂就能控制全身的气门开关,形成武技中赫赫有名的暗劲,即通过一些穴道释放气功。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理,第一层到第三层,都对修行同样有很大的帮助,为正式的修行期使用穴道呼吸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而这也是费柳在资质一般的情况下,依然能在四年之内三境大成的主要原因。 如今,他体内的诸多经脉已经打通、拓宽并坚固,诸多穴道也已开。 等到《易髓功》突破第三层进入最后一层第四层之时,就能将经脉和穴道之间真正的贯通,使穴道和经脉形成一个内循环的炁之运输通道。 同时,也为以后真正修行时,对于天地之炁的应用施展有了很好的把握和指挥调度。 近段时间的修炼,费柳能感到第三层功法修炼时的一些阻障,已经无法再拓宽筋脉,对巩固现有筋脉也效用寥寥,对于未贯通的一些穴道的冲击更是毫无用处。 看来再巩固一些时日后,可以开始修炼第四层了。 “那如果没有《易髓功》呢?不是也照样用第二种呼吸方式修行吗?” “是的,但是得等筑基以后,再去扩宽筋脉、打通穴道,第一,修行速度会很慢,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实现;第二,效果差了不少。” 指了指院子的围墙。 “就好比我们的院墙和门,是三境期的筋脉和穴道,是用篱笆筑的,我们把它们拆掉、拓宽并改造成石头的墙比较容易。但如果我们现在的院墙和门已经是石头的,想要再拆掉它、拓宽它、改造它就会更难,花的时间也更长。” “我明白了,师父!弟子一定全力修炼《易髓功》,加倍打磨三境大满。” 孺子可教,要不然,再唧唧歪歪下去,我得暴力了! 自此以后,院的门很少再开,费柳全身心的投入了修行之中,不再去学堂,也不再和伙伴们满村乱窜、无事生非。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调皮捣蛋的顽童,多了一个悄然懵懂之间被授予了无上使命的少年,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使命,但也不妨碍他努力修行、急速成长,去追求修行的神奇。 弁生每天依然会在村里村外给孩子们上上课,真如一个乡村夫子一样,守着安静的生活,默默的打发余生,而余下的时间就是指点费柳的修行。 至于用餐,他也通知了费宗林,师徒二人开始辟谷了,每一旬仅送一餐即可。 可是虽然如此,村里的鸡啊、鸭啊还是会时不时的少一只,而竹林里也会相应的多一些鸡鸭的羽毛。 河里的鱼虾等无主之物更是不用说,连天上飞的鸟,也都横遭了不测。 一年后,初冬,天色阴寒,黑压压的云层宛如大雪就在前方。 今年的初冬冷得早,也尤其冷,大地一片银装,河沟里也早早的结了半尺深的冰。 此时的弁生一身白袍,与山河一色,依然戴着标志性的武弁,坐在河中间的冰洞旁,手拿钓竿,从专心致志到兴致寥寥。 今天都坐了大半个时辰了,一个上钩的竟然也没有!这不是逼我用强嘛! 想着想着,识神往水面下蔓延着搜索而去。 当看到目标猎物的时候,嘴角贱贱一笑,然后识神牵引着猎物朝着鱼钩快速游来,直至一口咬上鱼钩。 “哈哈哈哈……让你不听话,让你不上钩!” 伴随着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他提起鱼竿扛在肩上,拿起板凳,就这么让鱼咬着钩的往回家走了。 “臭子,终于都大圆满了!” 将近五年时间,《易髓功》终于第四层大成,伴随着筋脉和穴道的融合贯通,三境界也真正得以圆满了。 如今的费柳身高七尺五寸,瘦削的脸庞并不显刚毅,却有一股由内散发而出的书卷气,温雅、安静、从容。 身材匀称、神光内敛,那精明的脑袋更如醍醐灌顶般的聪慧,几乎已达过目不忘,眼、耳、鼻和意识更为灵敏。 即便关闭五官,仅通过意识,他就能清楚的感应方圆五丈之内一切有意识的物体,即便其悄无声息。 眼睛可视距离虽与之前毫无二致,但看每个物体更为清晰、细致,两丈之内,一只蚊子的刺吸口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真可谓“纪昌学射,视微如著”。 至于耳朵,竟然在十步距离内,能听见心跳的声音。鼻子能闻到空气中细微的温度、湿度变化,以及空气中几可忽略的异味的变化。 他不知道的是,一般的修行者,只有突破筑基境之后,才能达到如此境界,这就是三境圆满和虚满的差异! 此时的费柳正聚精会神的盘膝打坐着,呼吸绵延悠长,自从三境圆满,也无需再睡觉,每次睏了累了,只要打坐运行心法,就能炁补精气神而消减疲劳、精神抖擞。 正处于发育期的身体,即便每餐用饭,饭量不仅没有见长,反而越吃越少。 而且最近一年多来,主要以辟谷为主,似乎无需食物对于身体的供养,各器官、机能所需能量依靠吸收之炁就能补足。 该为臭子的筑基做做准备了。 夜深之时,皓月当空,照着老龙海一片明净。 在离岸边万里之遥的海上,是一座方圆仅一二里的岛屿,一面缓坡,三面悬崖,最高的一面孤仞千丈,顶上是一个三五丈不规则的凹凸的平台。 此时一个鱼形鹦头怪物正在对着月亮吐纳不停,脸上一片享受的舒坦模样。 此物鹦鹉般的脑袋和前身,脖子开始有背鳍,背鳍逐渐增高,像一只翅膀。 身体就如收着翼的鹦鹉一样,只是侧面前部和靠近尾部有鱼鳍,鱼尾很长,开叉很大,占整个鱼尾的三分之二左右,如背鳍一样飘逸。 鳃后是飘荡的红色的鱼鳍一样的事物,怪物整体呈蓝色,身上和鳍部是渐变的蓝色。 黑色的嘴巴,白色的羽脸上点缀着黑色的斑毛。 浑身没有鱼鳞,而是如鸭子一般的羽毛,不透水、不进水。 “即将化形的鱼鹦?看来今天的气运不错啊!” 突然一下的惊喜之声,一个白衣人影飘然而至。 鱼鹦兽听见声音,心头一惊,欺身如此之近,而自己毫无所知,可知对方境界远超自己,不由惊恐的回头一看。 入眼只见一片银光旋转,引得它脑袋一阵眩晕,意识开始模糊。 危难之际,它奋力的惊鸣一声,脑袋有了一丝清明。 正欲挥动翅鳍开溜,闻得一缕风声破空而来。 此兽也果然了得,不愧即将化形的高阶兽,翅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展羽、收拢,挡住了全身要害。 “当……”犹如金属撞击,却是一柄断剑击在了鱼鹦兽的翅鳍上。 鱼鹦兽被击退了一丈有余,趁势往悬崖下扑去,也不知其羽毛究竟是何物,毫发无损无伤。 “想跑,哼~” 只见说话之人一个纵身,如箭一般急速下坠的紧追而去。 瞬间,两者仅离三丈远近,白衣人眉间第三只眼睛突然银色光线一闪,几乎没有时差的穿透鱼鹦兽身体而出。 鱼鹦兽的绿色血液从嘴中和伤口处喷薄而出,无力的坠于海中。 “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他在我身上下了魂力!”鱼鹦突然开口说到。 “看来你灵智已经不低啊,这么说来,应该是你爷爷费力培养的结果吧!你爷爷是龙须子座下的?” “哼……你既然知道龙王之名,我爷爷鱼鹦容你也应该知道了!” 鱼鹦兽见此,傲然说道。 第十七章 鬼眼 “哦~左鱼右桑,千年鱼鹦兽修炼而成,老龙海半个海洋之主,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白衣人嘴角一咧,露出一副整齐的牙齿,在深暗的海水中微微泛白,看得鱼鹦兽一阵心寒。 今天遇到硬茬了。 此妖在海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少,真真是无恶不作,搞得怨声载道,可谁让人家爷爷是这片海洋的半个主人一般呢! 恶归恶,但它绝对不傻,反而及其狡猾,知道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 脸色一转,谄媚的一笑。 “上仙,求您绕过的,我身上的所有宝物全部给您。” “哦?我杀了你,你的宝物不就是我的?!憨货!” 脸色一僵,眼中的惊恐无法掩饰。 “那上仙您想要什么宝物?我爷爷什么都有,我带您回去拿,求您别杀我~” “你看我像个憨憨不?陪你回去?老子本来命不长久了,还嫌不够短吗?” “那您怎么才能放过我?” 已然哭腔了。 “没辙呀,你的内丹,对我徒弟刚好有大用!只能帮你超度一下啦。” 眉毛挑逗的一抖,阴笑着说道。 此时的鱼婴兽,其身上所受之伤,虽不至死命,也让其流失了大量的精血。 何况两者修为明显不在一个层面,知道跑是跑不了了,今天看来是绝死无生了。 想到这儿,鱼鹦兽嘴唇一阵微微翕动,深奥的口诀被默念而出。 “看来你也知道放弃了,那就纳命来吧~” 一声凄厉嘶鸣回荡海底…… 离此不知多少万里外,有一片方圆数千里的海域,海面上无波无浪,平滑如镜。 据说,不管外界是啸天飓风还是拍空浊浪,这片海域永远如此平静。 海面之上,星星点点的分布着为数不多的岛屿,其上山峦波折、风光秀丽、屋舍林立,妖兽、人类共居其上,互不仇视,犹如村中邻里般和睦。 离海千丈高处,是四座悬浮空中的巨山,每座山方圆数百里,分布于海域各方。 其中的三座山,呈三角形各立一方,每座山由下而上是点缀在绿树中的一栋栋建筑,有的如宫殿,有的如府邸,有的如别院,有的仅有院一般大。 此时,三座山上,出出进进的有不少人和长得类似人的异物,各自忙碌着什么。 而最后一座山,位于海域中心,三座山的中心点上,其上仅有几栋宫殿式建筑,以及山顶的一块巨石、一间石室、一棵不老松。 巨石之上,插着一把无鞘之剑古朴暗淡,浑身不见毫光,整座山安静异常,偶尔的一声鸟鸣,似乎能扩散至山里的每个角落。 上不见天罡之风,下不见海浪波涛,除了海妖、人等活物,仿佛其他一切都静止了。 此静谧海域名为?明之域,相传上古有毒龙,名为?明,乃整个老龙海的霸主,?明之域乃是其老巢所在。 ?明后为大能所杀,老龙海也成了龙须子的地盘。 ?明之域也成了如今老龙海实际的发号施令者鱼婴容的老巢所在。 在此片海域数千丈深的海底,一爿气派的宫殿群磅礴而森严,前殿、中殿、后殿、偏殿齐全,整片宫殿呈火红色,乃是海底火山玄武岩砌成。 宫殿群上方,无数的巨型海蚌、各种不同的水母,以及其他叫不上名的发光体海兽,边缓缓的游动,边散发着不同的光亮,把整个宫殿群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他们每一个似乎都按着轨迹运动一般,从不越出宫殿群范围。 宫殿群内外,各种海中妖物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备森严。 “谁!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孙儿!” 突然,后殿某密室之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惊退了上空无数的巨型海蚌、水母和不知名发光体海兽。 随之一个巨大的气雾笼罩的身影分水而出,遥遥的望向鱼鹦兽所在的方向。 “人类,遵祖训,你我和平相处至今,难道是想撕毁信诺?” 随着他的逐渐冷静,周身的气雾也快速的收回了体内,露出了其真面目,乃是一名年约六旬的老者,蓝色羽眉,一头红火的头发,间杂着蓝色的细羽,手上有蹼,指甲坚硬,五官却如人类一般,虽有皱纹,仍透着硬朗。 “看来不象是人类故意为之,应该是此人的个人行为,此人面生,附近人族高阶修炼者中从未见过!难道是恰巧路过?” 思索着脑海中片刻即消亡的某个人类肖像,红发老者低头沉思不语,眼神之中忽而阴狠,忽而迷惘,忽而回忆之色,足足半晌时间过去了。 “此次满儿刚刚晋级练神出关,就遭此难,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老者突然一拳往上挥去,一股蓬勃之力席卷而出,搅动数千丈深的海水往上狂涌而去,一直喷出海面千丈,里面的各种生物殃及池鱼的化成了齑粉! 然而奇怪的是,喷出海面的海水到了千丈高处,也就是中间的悬浮山下时,犹如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一般,纷纷被挡了下来。 而此时的海面以下瞬间成了一个漏斗状的空白,整个漏斗内壁的海水如巨浪般翻滚,整整十个呼吸之后,海水才填满了空白之处。 “鬼眼!”老者一声巨吼。 “哎~在~在~在,大人!”瞬间,一个怪异生物无声无息的显现而出。 只见此物独眼、嘴,两个突出的利齿前端有口,形如海马而矮胖,四肢,一条长长的翻卷的尾巴上,一只利钩如蝎尾。 “即刻给我查到此人,他胆敢杀我孙儿!限你三年之内,最好给我生擒而来,实在不行,拘魂也可以!到时候办不成此事,你也不用回来了!” 老者随即抛出一颗蓝色夜明珠状的半透明水珠,里面包裹着一个迷你的人形肖像,正是白衣人。 “大、大~大人!此处离陆上人族遥远,况且人需要大面积的一点点找寻此人下落,三年时间太过匆忙,请大人多些宽限。” 鬼眼接过水珠,一阵哆嗦的应道。 老者冷静了一下,又思索之后说道: “好!给你五年时间,五年之后,还办不成,提头来见!” “是,大人,人告退。” 鬼眼胆战心惊的转身而去。 “回来!” 尚未走出几步,就听身后老者又喊道。 “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老者低头思量了一会,拿出一个锦囊。 “把这个带上,三年之后,如果这个事还没解决,就打开这个锦囊,去找里面提到的人,他会帮助你。” 鬼眼接过锦囊,好奇的打量再三。 “我警告你,没到三年期限你就打开锦囊,我会立刻知道,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还有一点,这个人的身份要绝对保密,不可向任何人提及,任何人,听明白没有?否则……哼哼!” 鬼眼吓得浑身又一哆嗦,又似乎心思被看穿一样,眼光一闪,嘿嘿一乐,发了毒誓,转身告退而去。 “容大人今天是怎么了,很久很久没发火了,不就一个孙儿嘛,他没个一百也有八十的,平时除了满公子他们几个,他老人家也没把其他哪位放在心里啊。” 鬼眼撇撇嘴,心里一阵嘀咕。 “满公子……满公子?!我的妈妈哟,不会是满公子吧?似乎这霸王星刚晋级练神境,正出外游历呐!” 被月光透得微亮的海里,鬼眼如飞一般边快速穿行,边暗自腹黑的自言自语着,还真让他猜了个着。 “哈哈,满公子,你也有今天,让你霸横!让你没大没!让你一个人出去浪!搞得老子还要替你出头。哎,这个人类的老子,你惨咯,不过我从来没喝过人血,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品尝一下了,嘿呀嘿呀!” 鬼眼说着说着就乐得手舞足蹈了。 “离这儿最近的人类聚集地,应该是笔直往西的原漭山脉咯,那老子就先走上一遭句罗国吧,顺道再看看那个地方,鲜美的人血,我来啦!哈哈……” 鬼眼一阵提速,一息百丈的往附近陆地遥遥而去。 第十八章 危机 四个多月以后,无名岛的千丈之顶,鬼眼呼哧带喘的降落而下。 “累死我了,还没到陆地,我这光来回就得至少大半年的路程,还想只给我三年的时间,容大人简直是老糊涂了!” “按大人所说,满公子应该就是在这儿被害的咯。我记得此处离人族应该不远了,深夜之时出来击杀满公子,难道此人并非路过?难道是专程在这一带捕食我海族修行者?” 鬼眼独眼中精光一闪,纵入海中往南疾驰而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某海底洞府深处,一只上半身是虾、下半身有腿的奇怪生物正在闭目吞吐自己的内丹,内丹随着它的吞吐,越发明亮。 突然,它张开眼睛,吞下内丹,急速的往洞府外一闪而去。 “这位前辈,请问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虾形兽人心惊胆战的看了对面之物一眼,赶紧半躬身的问到。 “最近此处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洞外来客正是鬼眼。 “这个……最近几年来,确实失踪了不少我海族修行者,好像有十来个吧。对了,北方几千里外这两年似乎也有不少修行者失踪了。” “哦?为什么没有上报?” 鬼眼的独眼之中,寒光逼人。 “失踪的都是低阶的修行者,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平时争斗也不少。” 虾形兽人浑身一抖,赶紧心的回道。 “好了,你回去吧。” 鬼眼面无表情的往西北疾驰而去。 虾形兽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了洞府。 连续数日,围绕着鱼婴满被杀的海域,接连寻访查察了周围各处,基本明确了失踪的海族修行者的时间与先后顺序,按照时间顺序,捋清了线路图。 “前后四五年时间,抛开可能的械斗、偶然因素,被杀的足有二十多个,还有数十个的内丹被抢!但是每年的数量在递减。去年将近一整年,除了满公子,仅有一两个被杀、五六个内丹被抢。” 鬼眼的独眼之中精光内敛,脑袋不停的思考着。 “集中在一段时间,集中在一片海区,看来是这老子一人所为啊,而且这老子应该就在附近的陆地啊!他还真是在捕食海族修行者,这里是否别有用意?这老子是什么企图?究竟有何目的呢?” 鬼眼边行边思考着。 “从内丹被抢者的描述,其体型、轮廓与此人很相似。内丹?内丹……内丹……难道他是想炼丹?又或者是……疗伤?” 鬼眼独眼一亮,对人类来说,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这两种,这倒是又极大的缩了范围。 炼丹,而且需要这么多量,肯定动静不,应该容易打听。 不过,炼丹完全没必要杀了那些低阶海族,毕竟更多海族只是被抢内丹而没被杀戮,一对比这个矛盾点,是不是意味着炼丹的可能比较呢? 如果是疗伤,倒说明其伤势严重,哼!既然现在还在索取内丹,说明伤还未好,刚好趁其病要其命! 还有一点,能排除掉比自己更高等级的道丹高手,这些老家伙除非碰到天大的事,比如门派、国家之间的存亡之战了,否则绝不会轻易现身。 毕竟,这个世界,除了神秘的元神境至尊外,道丹境就是最高修行者了,那可是容大人、大门派掌门之流的顶尖强者呀!不会自降身份去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么,这老子最多也就是还虚境,既然有伤在身,哪怕他是还虚顶尖人物,爷爷也不用怕他了。 鬼眼一念及此,心安不少,信心似乎也瞬间爆棚了。 “最北端对应到陆地的阳山脉,最南端快到漭龙海湾,那就由南至北逐处盘查,爷还不信找不到你!” 一个多时辰后,眼看陆地就在眼前,鬼眼便在海底开始打坐,养精蓄锐,陌生的大陆,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 数个时辰后,鬼眼无声的朝着岸边伏潜而去…… 此时的费柳,却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危机! “醒来……醒来……快来不及了……!” 一个微微发光的雾团,焦急的、急促的变换着形态,狰狞、悲戚、狂暴瞬间交替,如果仔细看,五官与费柳很是相似,间或会变幻成一张陌生的脸,痛苦、忧伤、绝望、焦躁,各种情绪随着呼喊不停的在脸上变换。 突然,漆黑的空间一双巨大而明亮的眼睛睁开了! 它悲悯的眨动了一下,随着它的眨动,发光的雾团犹如被门挤了尾巴的猫一样一声痛苦惨叫。 睡梦中的费柳,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随之一阵猛烈的咳嗽,痛苦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巴几乎挤在了一起。 “嗱……嘛……吽” 一声咒语声响起!弁生出现在床前,双手捏法印,齐齐的按在费柳太阳穴。 其眉心的第三只眼不知何时已经张开,银光闪烁的眼珠中散发着阵阵漩涡一般的玄光。 “呫…捺…哈…劫…咕…嗯!” 随着又一声咒语声的响起,一束玄光刺向了费柳印堂之中,猛然击中了费柳梦里虚空的双眼,悲悯的双眼瞬间发出一声痛苦的、直入人灵魂的无声呼喊,随之又渐渐的闭上了。 片刻之后,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梦境又恢复了平静,那发光的雾团发出一声欢呼,渐渐的在漆黑的空间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哎……终于开始了!” 弁生脸色微白,脑袋一阵眩晕,立时扶了下床沿,稳了稳身子,微微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看来,击退那双眼睛也让自己付出了不的代价。 少顷,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费柳张开了眼睛,清醒一会儿之后,终于看到了弁生。 “师父,您怎么在这里?我刚做了个恐怖的梦……” “不用多说了,为师已经知道!哎……徒儿,看来,有些事需要提前让你知晓了!” 弁生起身拧了条毛巾,给费柳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怎么回事,师父,我怎么吐血了!” 费柳终于看见了毛巾、被子、床单上的鲜血,惊声问道。 放好毛巾,弁生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前,随即开始低头沉思。 屋内一片寂静,费柳虽有很多问题想问,也不敢开口打扰。 足足一柱香之后,弁生仰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师父曾经给你说过,普通人的正常寿命一般不低于二百岁,而当下,人类的实际寿命只是正常寿命的三剩其一!” “是的,师父,弟子记得。弟子还问过师父因何如此。” “你的梦,不是梦,梦中那个大呼叫让你醒来的,是你的神魂。而那双眼睛……” 再次深吸一口气,用力呼出。 “是一个侵入你神魂中的虚灵!或者在凡俗世界叫鬼魂!” “啊!!!师父,真的有鬼魂?那……那怎么办!它是不是要吃了我?” 带着惊恐的哭腔,费柳感觉自己要奔溃了! 古老相传这个世界有鬼魂,但从来没有人看见过,没想到,它竟然在自己的脑子里! “你说对了,它当然是为了吃掉你。” 弁生眉毛一挑,斜眼说道。 “这个世界的所有有灵魂的活物,其灵魂内都有一个虚灵,虚灵靠吸食宿主的灵魂获得养份,来供养自己,直到把宿主的灵魂吸完!” 以识神之力安抚了一下费柳,接着说道。 “这也是在你三境虚满的时候,为师让你继续修炼而不筑基的真实原因……” 究其缘由,婴儿在母体中的时候,就已经被虚灵侵入,所以,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被吸食神魂,所以,生灵万物先天带有缺陷。 为了得到身体的平衡,神魂缺失后,精、气会自动化解,来弥补神魂的不足。 当然,也有无法弥补或弥补过慢的,出生后就成了傻儿。 因此,当神魂缺乏而疲劳时,会感觉身心疲惫,精力不足。 这也是万物生灵几乎都需要睡眠的原因。 当我们睡去的时候,就是虚灵开始吞噬我们神魂的时候! 而沉睡的我们会比较安静,几乎感受不到这种被吞噬的贻害! 第十九章 虚灵 但即便我们坚持不睡,它还是会吸食! 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清晰的感受到神魂恍惚、混乱、呆滞、记忆下降! 甚至会出现幻觉! 而其实,所有这些感觉都是真实的,因为我们神魂此时正在经受着被吸食的痛苦! 这种感受和我们身体在遭受啃噬时的痛楚异曲同工! 这也是我们身体快速老化的最核心原因,我们的身体随时都在不停的补充被吞噬的神魂,但是这补充永远赶不上被吞噬的数量。 唯有通过修行,极大的弥补精、气、神,才能延缓衰老,所以,能将自身寿命,恢复至原有的长度。 而普通俗世之人,只能通过饮食、养生、洁净、禁欲、补料,来提升自身精血和元气,补充神魂,获得长寿。 “师父,那是不是所有修行的人,都是已经去除了虚灵的人?” “非也非也!有的修行之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虚灵的存在。而多数修行之人,即便知道,它的神魂中依然存在着虚灵而无法消除,只是他已经能足够的用自身吸纳的天地之炁来补充和强大神魂,让两者能获得一个暂时的平衡。” 摸摸费柳的脑袋,弁生继续说道: “还有虚灵的吸食完宿主后,以虚灵之体在到处游荡如鬼魂;而有的吸食完后,占据了宿主的身体,用宿主的身份在世间存活着。” “师父,那是不是所有鬼怪神话传说都是真的?” “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为了迷惑俗世界之人、为了不让俗世界的人恐慌,故而将之变成了鬼怪神话故事而已。” “师父!请您救救徒儿!也请您救救我的家人和族人!” 费柳翻身伏地跪下,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命随时不保。 托起费柳,一本正经的慈眉善目的说道: “放心,徒儿,师父会帮你渡此劫难的!至于你的家人,为师也无能为力,解救他们的时候,也是在害了他们。” “为什么?” 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因为虚灵和神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杀死虚灵的同时,也杀了神魂。这也是我们修行之人不能轻易介入俗世的原因之一。” “那师父如何救徒儿?” “或者这些年你也有所猜测,师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甚至不是一个人。没错,师父是血族,你当年看到的女尸就是我的族人。” 随着话语,表情、眼神也出现了些许迷离和追忆。 随之,弁生开始简要的给费柳说起了有关血族之事…… 句罗国,位于矶老国南部,是东庚舜洲面积最大的国家,但由于接近南部无人区,气候比较恶劣,城镇、人口主要集中于中北部地区。 中北部丛山峻岭较多,平原少,河流湖泊交错。 西部接壤横断山脉和东南走向的余脉句罗山脉。 原漭山脉,沿着大陆东部的海岸线,横跨矶老国团州、句罗国的陈州和达达州,由西北偏向东南绵延,东西宽达数千里,最高峰仅千丈之余。 山脉至陈州中部一分为二,一支向左直入老龙海中,与周边岛屿同气连枝,山脉外,是漭龙海湾。 据说此海湾原先乃是陆地,久远以前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造成了巨变,成了如今数千里方圆的巨大海湾,由于其海底处独产一种珍稀矿石和伴生的海草,是海族与山中妖兽经常争斗掠夺之地。 而另一支山脉沿达达州海岸线一直往南而去。 深夜,陈州,原漭山脉靠近海岸线附近。 此处森林茂密,一株株庞大的树木其冠盖密密匝匝,太阳难以穿透层层叠叠的树林,因此,森林之内常年暗淡,夜晚更是漆黑一片。 正当午夜时分,天空一个身影疾驰而过。 突然,下方林中,一棵树,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 恐怖的是,不是一只眼,而是一只只的布满树干,竟一时无法数清。 其眼中满是冷漠、无情、寂灭,犹如死神之眼,这些眼睛平时紧闭着就如树干上的结节、凸起、皮纹,任谁都不会看出异样。 此树名为迷杝,乃原漭山脉特有的树妖,虽个体修为弱,但此树惯于以家族模式群居,则成百上千棵,大则数以万计乃至数十万棵计。 每个族群都有一棵树王,而整个族群只是树王的无数根须的再生体,可谓同气连枝。 似乎感受到了上方黑影的动静,也似乎感受到了同类的异样,只见一棵一棵树身上,无数眼睛一只只的睁开了,密密麻麻,如一张眼睛的海洋织成的,铺天盖地。 突然,其中某棵树的所有眼睛之中放射出似光似液的绿色物质,直追黑影而去! 光液尚未靠近黑影,但见黑影轻松的回身一掌,一股气旋喷薄而出,将光液击散,像漫天丝雨落入了丛林之中。 落入枝叶之上的绿色丝雨,犹如活物一般,被迅速的吸收殆尽。 而黑影尚未解气,一声怒吼,“树儿敢触爷的霉头!” 又顺势一掌,将刚才偷袭之树击得粉碎。 飞散各处的碎片还未落入地面,就被附近的树木吸食得一干二净。 但黑影的反击,像捅了马蜂窝般,触怒了整片树林。 方圆十里之内的树眼喷出了光液,密如丝,围住了黑影的上下左右前后所有空间。 黑影也丝毫不见惊慌,脸色一沉,独眼之中满是轻蔑。 “一群筑基境的树妖,也干起拦路抢劫的勾当?鬼眼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鱼!” 黑影正是趁夜偷入原漭山脉的鬼眼。 随即,鬼眼再次潇洒的两手掐诀,浑身衣袍鼓胀,下一刻,一股气流从浑身上下炸裂而开,将绿色丝般的光液再次炸为漫天丝雨,飘落而去。 鬼眼刚想继续出手毁灭这些迷杝树。 却见前方和左右八九十里、后方十多里,共计方圆百里内的迷杝树如暴动了一般,拼命的射出光液,每一道光液足比原先的粗了两倍,且速度更快。 鬼眼见此,脸色大变。 来不及掐诀反击,体内源炁蓬勃而出,在身周十丈之内形成一道厚实的屏障。 无数光液如巨浪一般全方位无死角的撞向源炁屏障。 “轰~”一声巨响,屏障一阵剧烈颤抖,差点奔溃。 鬼眼吓得心肝一跳,趁此喘息之机,急施口诀,绵延不断的源炁将屏障加固得犹如银色精钢一般坚硬。 双方就此陷入了拉锯战。 如此久攻不下,树林中猛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吼叫。 随着嘶吼,但见所有迷杝树枝开始相互伸展,一根缠绕一一根,方圆百里之树的冠盖连成一片,犹如一个树阵一般,并不断的向外扩张,所触碰之处,其他树木纷纷枯萎,仿佛其全身精气全部被吸收殆尽! 而在整片树林内,原先生长于林下的灌木、草,甚至来不及逃走的各种兽类,也无一幸免,全都枯萎而亡。 随着源源不断的精气的摄入,所有迷杝的眼中精光大盛,光液的攻击也越来越强大。 在吸食完整个方圆两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灵的精气之后,迷杝树阵发出了堪比道丹境初成的巅峰一击。 鬼眼见此恐怖攻击,瞬间脸色惨白,独眼厉色一闪,三口精血喷出,随着一道法诀飞速的融入了屏障之中,在光液轰向屏障前,与整个屏障融为了一体。 “哐~”一声震天巨响传出数百里,惊得附近千里之内虎啸狼嚎,纷纷作鸟兽散。 那坚固的防御屏障被击得烟消云散,幸好屏障挡下大部分攻击,但仅仅只是光液的余波,鬼眼也依然被向后击出了数十里,忍不住吐出数口鲜血后,趁着迷杝树阵还在积聚能量,当即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了。 一口气飞出二三百里之后,鬼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正往东北方向飞行。 顾不上调整方向,也不敢再继续往西,鬼眼片刻不停的一路逃亡了。 第二十章 立志 虽然是原漭山脉特有树妖,但即便在原漭山脉也是极为罕见,却偏偏让他碰上了,这是什么心情,这是什么运气,这是什么天之恩赐! 鬼眼内心一阵呜呼哀哉,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你个杀千刀的老子,等老子找到你,定要把你吸成人干儿! 而此时的弁生不知道有人正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血族从银瞳尊者开始,能觉醒一个神魂,而师父选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费柳接话,弁生接着说道: “在你这样的年龄,虚灵就将觉醒的,极少!在你这样的年龄,神魂护主的,极少!上天注定了你我师徒有缘。” 和师父相处日久,能让师父连用两个极少,看来此事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过,在自己看来,这没什么好事,完全是比倒霉还过分的事! “师父,血族吸食鲜血,不会招致其他族群的仇视和讨伐吗?” “很多人称呼我们为吸血鬼。但其实我们不杀人,我们只是把鲜血当成食物而已。而且,族中很多高阶修行者已经不再吸食鲜血,除非在受伤的时候。” 说到此,弁生又狡诈的嘿嘿一笑。 “更何况我们血族一直非常神秘、低调,几乎没人知道血族所在何处;而且在外行走的血族,与普通人类毫无二致,别人上哪儿找我们报仇去!” 一脸得瑟样,额……这是我师父吗?这么老不正经。 心里的嘀咕不敢出现在表情上,费柳也配合着嘿嘿一笑,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有其师必有其徒啊,费宗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师父,那要如何才能解救我的家人?” “徒儿,这个答案,只能你去寻找!至今还没人能找到。不过,让他们长命百岁还是不成问题的!” 哎~徒儿,不是师父不告诉你,告诉你,只有绝望,这样,至少你还能怀有希望。 “多谢师父。还有,师父,那这些虚灵是从哪儿来的?” 暗暗咬牙,没人找到,我也要找,一定会有办法的! 莫欺少年穷,初生牛犊不怕虎。 弁生眼光一闪的犹豫道: “虚灵是没有躯体的无形之物,来自异世空间,具体的,你现在知道了,有害无益。将来有一天,你或许会知道的。” 费柳随着弁生的神魂安抚,精神已从恐惧逐渐平静。 但此时,于平静中又起了波澜,一个想要扫灭一切虚灵、让整个世界重回正道的狂大波澜! “是否还记得上次来的范大叔?” “徒儿记得。” “等筑基之后,再历练一段时间,你就出发去找范大叔,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师父,您要离开徒儿?” “风儿,师徒一场,也终有一别。你有你的路要走,为师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不能再陪你一路走下去了,在为师最后的日子里,你要努力修行!” “怎么可能,师父!您还这么年轻!您怎么会老去?!不会的!是不是徒儿做得不够好?师父您失望了?徒儿一定加倍努力,决不让您失望!” 刚起的豪情壮志,猛然间急剧的跌落成了无边的担忧、伤心、无助,没有了师父的强大后盾,一个人去对抗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何来的信心。 “傻徒儿,为师这幅皮囊看着年轻,实则已近千岁,师父这一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希望你能担起你的使命,要勇于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条路总是需要你独自的去行走!在未来的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不要被吓倒、不要自我绝望,拼尽全力,才不枉此生!在残酷的竞争里,不存在成熟或幼稚、年少与年长的区别,别人不会因为你的弱而放过你,反而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先灭了你!” 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不过,时间不等人啊! 成长和磨难,无关年龄! 必须让他尽快蜕变! 俯首叩地,“谨尊恩师教诲,徒儿一定不让您失望!” “好……好……好。” 我太有眼光了!第一次收徒,就这么完美。 美滋滋的自得着,却完全忘了之前对于费柳资质的担心。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绝大多数的虚灵,在吸食完宿主的神魂之前是不会醒来的,等吸食完,宿主死,虚灵也会重新回归异世界,就如鬼怪神话中说的,去往阴司并重入轮回之道一般。” 斟酌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有的虚灵在神魂沉睡的过程中,会自我觉醒。而觉醒的虚灵是有选择的,可以吞噬灵魂,不再有或几乎没有宿主的记忆;也可以和灵魂融合,留有宿主的记忆;也有弱的,被灵魂吞噬了。” “比如我身上的就是会自我觉醒的……” “是的!但最可恶的是,它很强大,要吞噬你!” “师父,那我把它吞了,会不会有它的记忆?” “不会的。” “您是不是打算通过吞噬它,让我筑基?” “聪明!不愧是我萧香的弟子!哈哈哈,和为师有得一比嘛!” 似乎每次话一多,就会暴露本性,哪怕在徒弟面前。 “嗯~说实话,师父也是一个虚灵,只是师父选择了融合,而且呢,师父觉得人间比异世界有趣多了,所以一直在这里逍遥着……” 费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弁生。 臭子,没大没了! “好了,给你说了那么多,自己消化消化,师父相信你没那么脆弱。不过你要是真脆弱真害怕……那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克服了。师父回咯。” “师父……师父,您什么时候帮我渡此难关?” “别着急,很快,等为师准备好了。” 臭子,这么想你师父死啊!这个逆徒! 一晚上,费柳没有一点睡意,总觉得脑袋里一会儿是磨牙的声音,一会儿是啃噬的声音,感觉自己那可怜的神魂,在不停的被一点点撕扯着生吃掉。 第二天依然如此,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此,没有心思修炼,人也恍恍惚惚。 幻听着自己神魂的哀嚎,一种从脚底直冲头顶的发麻感激荡全身,而这麻劲也让自己涣散的精神逐渐集中,意识也开始恢复。 “不行!不能这样!” 打了个激灵,一阵后怕,似乎整个后背都湿了。 “不能自怜自艾,沉沦其中,我要打败它!我要继续修炼,我要让自己更强!我不能让师父看不起!我还要解救我的家人!” 三境已圆满,既然神魂中有这么个混账,看来还得不停补充精、气、神,以常保盈满。 《筑基心法》也得提前熟悉,即使无法修行,但可以先熟记于心。 说干就干,时间紧迫,深深吐纳一番,开始入定修炼。 感觉一头恶犬在疯狂的追赶自己,要吃了自己,自己只能拼命奔跑,至少要保证能跑过它! 费柳感觉很惶恐,而鬼眼却感觉很愤怒。 是对自己很愤怒。 真真是出师未捷志先衰呀! 这老子的鬼影子都没见到呢,自己就先受了这么大的伤! 关键还是被人家……哦不,是被一群低阶的站那儿不能动的树妖群殴,想想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纵横老龙海的鬼眼爷爷我,竟然在陆上被一堆爆弱的树差点整死! 这已经是昨夜逃亡以来,鬼眼不知道第几次恼怒的鄙视自己了。 说出去丢人现眼啊!好在这儿没人看见! 娘娘呀!这是什么鬼地方!陆地这么恐怖吗? 这次出行,不会把命丢在此地魂归他乡吧,那太惨了,呜呜呜…… 惊弓之鸟的鬼眼从原漭山脉一路往东北逃亡,心翼翼的昼行夜伏,再也不敢明目张胆无所顾忌了。 两天后,终于到得海岸边。 一头扎进亲切的大海,鬼眼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 在海底找了一个平坦之地,开始打坐疗伤。 第二十一章 化气 陌生的大陆,看来是处处暗藏危机,之前的自己过于自大了。 以后行事,还是得低调点,不能总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下一步,等休养一下伤势,得改变一下原有计划,不能继续穿越山脉了。 反正这老子是人类,不会没事总呆在山里的吧。 海洋来的,有时候就是这么不了解陆地的,就像它认为海族的一定在海里修炼,很少会在岛上修炼一个道理。 还是绕到平原,进入人类社会吧,或许更容易隐藏,也更容易查找蛛丝马迹。 确定了下一步的计划,鬼眼摸出一颗强烈腥草味的药丸,一口吞入,开始坐定疗伤。 数天的疗伤,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鬼眼不敢耽搁过久,容大人的怒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观察了一下方向,沿着阳山脉外侧的海岸线一边心的搜索,一边谨慎的向北飞去。 竹城南部,离薛南村与闳北村往南一二百里外,是南北连绵无尽的丛林和成片低矮山脉,此处为原漭山脉最北侧的外围支脉阳山脉。 月黑,无风,只有蟋蟀在草丛细语,田间一片片青蛙鸣叫求欢。 突然,由远及近的,所有的鸣叫细语开始禁声。 鬼眼从百丈低空一掠而过,识神极力延展开,方圆五十里之内尽在其掌控之中,越过一片低矮的丛林,再往北行就是薛南村了。 徐大麻子平常很少有酒喝,太穷,太懒,还好点赌。 可他心理素质着实太差,拿了副好牌就激动的手抖,故而所有人一看他手抖,就知道拿了好牌了,赶紧搅局,这一来二去,得了个“徐抖无”的雅号。 没得吃喝了,给人打个短工,干个体力活,挣点零花钱糊口,或者帮着做事蹭个吃喝,就心满意足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自在。 就像今天,徐大麻子赶上了好时候,里正马老爷得了个大胖孙子,请全村老少吃喝,徐大麻子也帮着劈柴、烧火,可算是吃美了喝美了,把好几天的饭食灌进了肚。 恋恋不舍的,这屁股沉到最后才起身,唱着曲儿往自己的破屋摇晃而去。 突然,黑暗中冲出一物! 在徐大麻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咽喉一疼,随后一阵窒息! 可怜徐大麻子在手脚的不停抽搐中,满身血肉被快速吸食着,生命也随之很快流逝。 一双眼睛仅来得及刚刚泛起一丝惊恐,大张的嘴被一股气憋着始终呐喊不出。 终于,徐大麻子脑袋一歪,彻底没气儿了。 被新鲜血肉的一阵滋润,鬼眼兴奋得直哼哼,直到把这醉鬼吸得只剩皮包骨头,才拔出两个带口的牙齿,犹如吸盘一般沾满鲜血,用长长的舌头一卷清理干净。 打了个饱嗝的拍了拍肚皮,“人的血肉果然美味呀!和它一比,海里的那些烂玩意儿就是垃圾!垃圾!不过可惜呀,不能随便这么吸食,不然让龙爷知道了,我这命可得玩完咯。” 鬼眼独眼中光芒一闪,黝黑的身影瞬间又融入了暗夜消失不见。 打坐修炼使人上瘾。 这是费柳学习《易髓功》和《行气心法》以来的感受。 自从数月前《易髓功》最后一层大成之后,师父就开始让自己试着用周身已经打开的穴道来吸纳天地之炁。 神魂能“看”到天地之炁通过这些穴道进入体内,汇集至筋脉,随着不同心法的引导,或沉于下丹田神阙化为精血,或聚于中丹田绛宫化为元气,或浮于上丹田印堂滋养神魂。 感受着天地之炁滋养精血、元气、神魂,比之前以呼吸来修炼,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犹如江河与溪的区别。 只可惜,如今已经三境圆满,大量的天地之炁也无所用处。 而仔细揣摩完《筑基心法》后,也明白了不少关于修行之事。 修行修的是什么? 身与神。 没有身,何以修神? 没有神,何以证道? 三境、筑基,化气,都是修身,此为下境界。 所以,三境让精气神圆满,填补先天、后天缺陷。 筑基,是让三境不再有缺陷,保持这种圆满不变。 与三境的保持圆满不同,筑基是通过开辟灵府,来储存天地之炁,唯如此,即便不打坐吸纳,灵府内的天地之炁也能随时补充精气神的消耗。 而筑基之难,就难在同时开辟三个灵府,即神阙、绛宫、印堂三灵府。 至于化气境是什么样的,心法没有说,下境界之后的其他境界,更没有任何的记载。 而费柳此时也不关心什么化气境。 他关心的,是如何能筑基开辟三灵府,以及筑基前该干点什么。 突然,灵光一现! 《易髓功》用天地之炁扩筋、固筋、开穴、通脉,并将天地之炁横练至筋骨脏腑,达到改善身体的目的。 三境的心法,是利用《易髓功》铺好的通道,来引导天地之炁转化成精血、元气、神魂。 而多余的天地之炁,无法储存在体内…… 那么如果将三种方式结合起来考虑呢? 第一步,神魂无法分解,把经过转换的精气两者结合。 第二步,把经过转换的精气结合体,用来锻炼筋骨、脏腑、肤与肉。 会发生什么呢? 还有一点,《易髓功》打开穴道后,能产生暗劲攻击,那肯定也能作为源炁外放得术法攻击咯。 费柳越想越激动,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不知道,他无意间的瞎琢磨,会发生什么,但总得试试吧。 说干就干,先不着急术法攻击,先试试精气结合。 可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不知道该如何将精血和元气相融。 但既然无知,就会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琢磨事。 费柳按照正常思维去考虑,让分布全身的精血去融于元气,肯定不可能。 那么只能让元气导入精血、融于精血,可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元气导出之后,行至下丹田,再汇入精血之后,在其内横冲直撞,却毫无相融之意。 究其原因,精血、元气是两种完全不同之物,虽都吸收了天地之炁,但本质上却是相斥之物。 因此,犹如两股势不两立的仇人,拉拉扯扯之间,想拥抱,却反而你拳我脚打的不亦乐乎,费柳体内可就遭了殃,仿佛被人用烧热的针到处在扎,钻心的疼痛却抓不到挠不到。 没多久,斗大的汗珠如雨下,随着一声剧烈的痛呼,费柳收了功。 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啊!还是说因为没找对方法? 苦思冥想一阵,不得其解,一咬牙,继续!越挫越勇! 如此败了战,战了败,不知不觉过了数日。 “噗~” 一口鲜血喷出,费柳一脸的萎靡和无奈。 数日来,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融合,不仅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被精气相斗给误伤了。 “哎!算了吧,看来无法相融,想得过于天真了!” 正此时,突然!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直透后背、两肋直至脑门! 费柳眼睛瞬间滚圆,正欲起身查看,一片无知无觉的识神透体而过,没有一丝停留。 费柳如坠冰窟一般无法动弹分毫,那种被穿体的感觉,犹如一支冰冷的利剑透体而过,将身、心、血、意识瞬间全部冰封一般。 三息时间过去,费柳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正在此时,一股暖意袭来,即将沉寂的意识被这暖意一催,开始回归。 费柳猛然一蹦而下,正欲作势挥拳。 “徒儿莫慌!” 黑暗中传来弁生轻柔的声音。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费柳闻言松开拳头,往后一倒瘫坐在床上,向弁生问道。 “有高阶修行者经过此处,你和它的境界差距太远,毫无还手之力,很是正常。实在是险之又险,如果再拖得几息时间,你将被神魂冰封而亡,连为师也救你不得了!” “它?您是说它不是人类?那它是什么样的修行者?对了,它这么厉害,那我父母和哥哥姐姐……” 费柳听弁生如此一说,马上震惊的边问边跳起就欲夺门而去。 第二十二章 干尸 “莫慌莫慌,此獠只针对修行之人的,凡俗之人不会有任何感觉。至于万事万物的修行一途,只要机缘得当,一棵树、一只猫,也能修行有成,只是他们的修行要比人类难上不知多少倍!” 弁生检查了一遍费柳的神魂。 “毕竟绝大多数的异物毫无灵智可言!故而,它们之中能修行的,要么是天赋莫大机缘,要么是变异者具备了一定灵智,要么是修行家族中有天赋的传承。” 指了指自己,说道: “比如我们血族,就是属于每位成员都能修行的家族式部落。而且,也正因如此,它们比人类更讲究血脉传承,毕竟有了能修行的血脉,相比较其他的来说更容易有修行天赋。” 如此这般,弁生趁机给费柳讲了不少不为人知的奇闻逸事和修行秘事。 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弁生耳朵一动,猛然抬头往南望去,眼神之中精光一闪,随之又眉头一皱,磅礴的识神稍稍露一峥嵘,方圆十多里之内便纤毫必现。 “为师带你见识一下。” 费柳尚未反应过来,人就已然悬空而起,无需动弹的就飞出了门,再一升空,朝着南方快速而去,只听迅风阵阵贯耳,微凉的风一吹,费柳终于惊醒过来。 只见弁生在自己前面半步之外倒背双手迎风而立的飞行着,极目看向自己脚下,在漆黑的夜晚无法望见地面,只感觉一团柔软的气流托着自己同样往前飞驰着。 “师父,太神奇了!这就是飞啊!” “嘘……注意了!” 话音刚落,两人也就飞行了仅仅十来个呼吸的时间,猛然听得前方一阵凄厉喊叫: “死人啦!鬼啊……来人呐!” 在漆黑而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凄惨、惊悚、歇斯底里,而声音也开始越来越尖细,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被爆揍了一顿,由远及近的疯狂着,最后所喊内容已经毫无章法可言,只是希望用自己的声音来安慰自己恐惧、奔溃的心灵。 费柳从侧面伸头一看,只见前方地面上一扇扇透着火光的窗户开始亮起,婴儿、孩童的哭闹声,人群汇集的询问、招呼声开始躁动起来,大家都往凄厉的呼喊声寻找而去。 不多时,只见地面上一个周身多处摔破、披头散发的微老之人跌跌撞撞跑到人群处,随即又双腿一软的跌倒在地。 “这不是更夫老林吗?” 有眼尖的人先认出了来者。 “老林,你这是怎么了?大呼叫的?真撞鬼了?” 有人打趣的问道。 林姓更夫早年在竹城县城做更夫,去年因为年岁已大,熬不得夜,故而辞请回村种了一些薄田。 老两口自耕自足,加上林更夫的些微积蓄,倒也可勉强度日,育有一女,嫁给了村东头的王姓渔夫的儿子,王渔夫一家平日种地,得闲之时捕鱼在周边村里叫卖,日子倒是过得红红火火。 今天王渔夫引了一条大鲤鱼,儿子们都去马老爷家帮忙、喝喜酒了,故特地邀亲家来喝上两盅。 这一喝,就过了点,出门晚了些,一路打个灯笼快到土地庙旁时,见地上躺有一物,凑近了借着半醉的眼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具干瘪的死尸! 林姓更夫顿时酒醒,吓得把灯笼一扔,惊恐的一路喊着仓皇而逃了。 只见此时,他依然浑身哆嗦的不停的自言自语着“死人了……有鬼……死人了……有鬼,去,别走过来……别走过来!啊……” 到了后面都是尖吼出来的。 众人相互望了望,渐渐一股凉到后脊背的冰冷弥漫了所有人。 “老林,是我们,你别害怕,快给大家伙说说遇到什么事了,你看我们人多不怕!” 终于有胆子大点的赶紧说道。 “对对对,老林,别害怕,其他人一会儿估计都会过来了,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有人赶紧呼应到。 “那边……那边……有死人,哦不不,是……是鬼!眼睛……眼睛……眼睛…大大的……皮……包骨…头头头头的饿死鬼!”老林在众人的言语和火光的温暖下,似乎恢复了点神志,但依然神情惊恐的说道。 “……走,随我去看看” 先前胆大者鼓足勇气,向所有人说道。 “走吧,大家伙一起去看看,好赖咱也不能没见着啥东西就怕尿了吧?!” 有人再次附和道。 “是啊!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薛南村的爷们可就面子丢尽了!得让人笑话跟个娘们一样了!” “没错!没什么好怕的!” “再说,咱一帮老爷们呐!就算有鬼,这么足的阳气定也吓走它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打气壮着胆。 “好,大延,你和阿金留在这儿照顾一下老林,阿祥和阿汀赶紧去禀报一声马老爷,今天是他老人家府上大喜的日子,可别出了什么意外!其他老少爷们,都跟我走” 那位胆大者吩咐完毕,带着众人前行而去。 费柳和弁生在十丈高的斜上空,静静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随之也跟随众人而去。 弁生顺手施了一个隔音术法,以防意外。 所谓隔音术法,是源炁外放和控制应用的一种方式。 就是将自身方圆一定距离之内的空气隔绝,并在边界形成一个源炁隔罩,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音也出不去。 除了隔绝声音之外,也可以隔绝光线,防止外面之人看见。 但见众人经过一座庠序和土地庙侧面,转弯向东行去。 又经过土地庙正面,火把映照下,果然见土地庙东侧阴影下有一人行之物躺在地上。 “徐大麻子!这是徐大麻子!” 突然人群之中有人惊叫道! “哦?你怎么知道?” “是啊!怎么可能是徐大麻子!我今天在马老爷府上还见他好好的呐!不过这衣服……” “对啊!就算是死人也不可能是一件空空的衣服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可置信。 “就是因为这衣服,我才说是他!我今天和他一起在灶上帮忙,所以记得很清楚,他今天穿的就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最初说话的人向众人说道。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有点踯躅不前。 “不管是不是徐大麻子,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胆大的领头人说完就往前走去!众人也赶忙紧跟过去。 到得近前用火把一照,一副恐怖的画面深深的刻入了所有人的脑中! 有胆的一声惊呼转身就跑!也有的当场腿软直接坐在地上,少数几个胆子大点的,也捂着嘴一阵干呕。 只见地上之人在衣服包裹下,仅露出了双手、头颅、脖颈,整个头颅就是一层皮贴在骷髅上! 嘴唇外翻在牙齿上,临死前可能有过大声呼唤,嘴巴大张,因为血肉抽尽的缘故,嘴角的皮肤已经往后咧至脸颊处,脸颊下陷,口中是黑黝黝的深邃。 眼窝里是一对大大的眼珠,黑白分明的瞪视着所有人,几乎有眼眶般大,就如在一个骷髅眼眶里放着两只眼珠一般。 脸上由于没有了血肉,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惨白。 脖颈细瘦,皮肤一层一层的耷拉着,上面有一些血迹。 双手也是皮包骨头,指甲细长,无力的耷拉在手指头上。 看这人果然是徐大麻子。 躲在身后的费柳不清楚下面是什么情况,于是探头往斜下方一看。 虽然隔着距离,地上的火把,照得阴影下的干尸更为忽明忽暗的恐怖异常。 但以如今费柳的眼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干尸牙缝里的残渣都清晰无遗。 猛然见到如此画面,费柳吓得一声嚎叫,好在有隔音术法,无人听见。 弁生用手指甲掏了陶耳朵,轻叹了一口气,带着费柳转身飞离而去。 “师……师…师父,那个人……是怎…么了?太……恐怖了!” 直到降落院,费柳才惊魂稍定,磕磕巴巴的问道。 “哎,作孽,他被吸光了血肉!只剩皮包骨头了!” 第二十三章 融合 在一个偏远、宁静、远离修行世界,甚至是俗世繁华的乡村,数年来习惯了一种祥和的生活,也习惯了不再用识神随时关注周身,却不心闯入了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修行者! 安逸使人懒惰! 联系前后事态,一定是刚才那位所干,虽然如今法力不如它,可毕竟是曾经的巅峰,识神层面依然比对方强大,特别是血族对于鲜血的天生敏感度,它身上些微不宜察觉的血腥味和干尸身上一模一样。 但弁生一直在琢磨这个修行者究竟来自何方?自己的所见所闻内似乎没有过印象,又似乎有些眼熟,特别是它的独眼和利齿。 再者,修行者如非必要,或生死之仇、或天性残暴之外,一般不会袭击俗世之人。 “徒儿,记住为师的话,江湖险恶,修行界更为险恶!做人做事要低调,才能勉力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凡事必须自己多加分析与判断!如今的你,已经十六岁了,年岁已然不,也该出去历练一下了!在家十年,不如江湖一日!” “一切谨遵师父法旨!徒儿定当努力提高法力和武技!一切心为上!” 其实无需弁生叮嘱,这一次神魂攻击的经历,对费柳往后的修行产生了无比重要的影响。 一个世俗之人,悲哀而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吸成了干尸,又与蝼蚁有何区别! 虽然还没进入修行世界,但他也见识了修行世界的残酷和危险,更知道了自己力量的渺,如蝼蚁一般的渺、无力,在危险来临之时,甚至连反应的资格都没有,就要被消灭! 他也由此时刻提醒自己,必须不断的让自己更强大,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未来,不再遭受随时而来的覆没的危险! “提高自己实力当然是应该的,但也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容易神志入魔,切记切记。” 看着床上和地上的血迹,弁生眉头一皱。 “如有疑惑之处,一定要及时告诉师父!记住没有?” “是,师父,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可暗下,却更坚定了要将精气融合的决心。 可惜,如果他真能请教一下师父,也就放弃了这种折腾了。 “去练功吧!” “是,师父!” 回到卧室,盘膝坐定,费柳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的遭遇,那飞行的神奇,那强大识神的恐怖,师父的谆谆教诲。 虽然已经修炼足有五年,但一直以来只是在家打坐而已,这是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修炼界的事情,有兴奋,但更多的是后怕,看来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计划了。 虽然这次遭遇了高阶修炼者,但相信只是偶发事件,何况,如果再次遇见,也只能徒呼奈何、命运不济了。 为今之计,在等待筑基的时间里,得继续进行精气融合的试炼。 不过,可以先试一下源炁通过穴道外放的功法。如果不行,再请教一下师父,这样的话,也能有个保命的术法。 如此计划完毕,费柳二话不说的,马上开始了。 第二日一早,费柳将《易髓功》结合术法的想法给弁生说了。 通过自己的实践,发现源炁外放只能达到半个臂展,且非常耗费源炁。 弁生训诫他别着急修习术法,一方面,用穴道外放源炁的暗劲之术,属于赤手空拳的近身短打,对于修行之人没有用处,另一方面,每次外方需要积蓄足够的源炁,在争分夺秒的生死实战中,哪来的时间去等待! 但是弁生教他可以外放炁至武器上,通过武器来伤敌。 不过由于其无法储存炁,打坐吸收的炁无法转化成法力,只能转化成精气神,所以只有在打斗时,临时聚炁来伤敌。 因此,能吸收并攻击的炁很微弱,只能在有限距离内对付低阶或者同阶一般修行者,对于其他修行者,除非偷袭。 随之,弁生教了他一个较为简单的法诀《炁剑诀》。 此法诀只是将吸收的炁外放至武器攻敌,由于不存在将炁转化成风、火、土、木、雷等各种元素,所以比一般的术法简单很多,半个时辰之后,费柳便将法诀基本掌握了。 “咻……啪” 随着一道剑气一般的微热气流极速的射中一颗手腕粗细的树枝,树枝应声而断。 费柳一阵兴奋,捡起断枝一看,断面处形成一个光滑的凹形,与树枝处的断面一样。 只是目前所吸收之炁只能释放匕首外两丈许远。 按照弁生的说法,练到最纯熟阶段,能释放匕首外三丈左右。 费柳暗叹一口气,心中惋惜不已,不过转念一想,好歹也算有了一个保命的绝招。 何况,此术法虽然威力普通,但胜在容易施展,也不需要多少炁。 只是在争斗之时,只能使用一次,一旦对方有了防备,再使用也就基本无效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施展此招。 再者,必须尽快将《炁剑诀》练至纯熟,第一是减少念口诀的时间,第二是有一个三丈的安全距离,如此,即便同阶的修行者,就算打不过,也足以使自己不落下风。 一念至此,费柳即刻开始默念口诀,继续操练炁剑诀。 而此时,徐大麻子被吸成人干之事,被迅速的禀告了竹城县尹。 在县尹的极力压制下,没有在竹城造成恐慌。 官府经过十来天的调查,还是无法得知此事究竟是人为还是鬼怪所为。 反倒是在这些天里,又相继的在竹城其他村镇发生了两起吸食人血肉事件,如此一来,此事再也无法隐瞒,在民间迅速传播开,整个竹城人心惶惶。 “混蛋!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他!难道他不在这儿?看来还是得往南追查!” 两个多月来,鬼眼从阳山脉一直往北查找,找遍了整个竹城所在的上元城,依然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上元城作为团州五大府城之一,有不少高阶修行者,鬼眼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查询。 无奈,只能一路绕着阳山脉西侧往南而去。 而费柳经过一个多月不停的操练,《炁剑诀》已然几近纯熟,接近了三丈的距离。 或许是他的神魂天生的特殊性,又或许是由于从修炼《易髓功》的缘故,潜移默化间,筋脉、穴道的变化,改变了费柳的身体结构,也让他有了不少开悟。 因此,对于术法的学习较之一般修行者快了不少。 这或许就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吧,心法和炁的感应上未见天赋,术法上的天赋和后天努力,总算有了些微的优势。 当然,弁生的因材施教和基础功夫的锻打,才是关键所在。 作为一个千年老妖,在修行一途上的积累和感悟,即便是给予一个再普通的子,也会有一番大成就! 这就是时势造英雄,众多机遇、巧合的结合,才是历史发展的动力。 而两个多月来,对于精气融合之事,费柳也一直没有停滞,每天深夜打坐之时,不停的思考和试验,可惜均以失败告终。 但在练习《炁剑诀》至大成时,费柳感悟出了一个想法。 《炁剑诀》的核心是炁。 天地之炁通过心法化成体内的精血和元气,核心也是炁。 既然这些都是依托天地之炁,那么在融合的时候,不整个融合,而是将炁融合会怎么样呢? 似乎打开了一扇通往坦途的大门一样,费柳兴奋之余,就在《炁剑诀》几近纯熟的今天,准备试一下这个想法! 调整情绪,排除干扰,正定而坐,神魂内视,体内精血、元气纤毫毕现,再次引导元气进入下丹田。 随着两者碰面,排斥又开始,费柳心翼翼的以神魂分别引导着一缕极细微的元气和一丝同样细微的精血,两者慢慢的靠近。 同气连枝,精血和元气中的天地之炁终于一点一点的开始融合了。 如此这般,在极细致的融合之间,时间快速的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化胎 炁,作为天地本源,与万物相融,更滋生万物。 内视下,能看到,之所以天地之炁能化为精血、元气,是因为每一个天地之炁与每一个精血、元气相组合了,就像在一个精血上长出了一个天地之炁一般!两者犹如在人力车上套了一匹马,让车更有动力,速度更快、活力更强、生命力更旺盛! 第二天,浑身湿透的费柳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倒在床上,如离了水的鱼一般,大张着嘴,拼命的喘着气。 经过数个时辰的融合,那一缕元气和一丝精血,终于融合了! 如果进入其血脉终,就可见一滴极的新精血,鲜红的色彩犹如涂了一层蜡,熠熠生辉,不溶于其他精血,犹如一个王者,孤傲的在血脉中巡视自己的领地。 而深入此精血之中,能看见结合之后的天地之炁一侧是精血,一侧是元气,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以天地之炁为主导,以精气二者为侧翼,达成阴阳平衡之状。 就如原先一马拉一车,现在把无数的马串联在一起,去拉等量的车,动力更为强劲! 而量变产生质变,当足够多的天地之炁结合的时候,整个新的精血会发生突变,具备更强大的力量和旺盛的生命力,修行者的境界就会获得提升。 而仅仅这么一点精血,几乎耗尽了费柳的整个神魂,如今的他头疼欲裂。 双臂强撑着让自己盘膝打坐,慢慢的运行《凝神心法》,渐渐的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又数个时辰过去,费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耗费的神魂已然弥补,内视了一下血脉内在遨游的精血,不禁惊喜若狂。 许久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没有依托任何外力,纯粹依靠自己的胡思乱想和坚强意志,误打误撞,竟然成功的将精血和元气融合了! 成功是成功了,但不知这新的精血有何用处?自己这么搞,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等把精元再融合得大一点之后,找师父问问。 抛开兴奋的情绪,费柳再次沉浸在融合的愉悦与痛苦之中。 半个多月后,融合的新精血终于有一粒珠子那么大了。 费柳起身来到弁生门前,刚要敲门,门内传来一声“进来”。 推门而入,一身白袍的弁生正盘膝床上。 不是在打坐,而是一手抓着鸡爪,一手端着酒碗,津津有味的美食着。 费柳楞在当场,虽说是他们教会了师父这一手偷鸡摸狗的本事,但师父如今却是青出于蓝了!而且从这香味判断,可比他们这些屁孩子烤的好吃多了。 眼睛不停的瞥着桌上的烧鸡,咽了咽口水。 “师父,徒儿有事向您请教。” “请教的事不着急,坐下来,陪为师吃点。” “谨遵师命!” 知我者,师父也,哈哈哈…… 凌空跃起,鞋一甩,已然坐在床头桌边,一看这架势以前就没少干。 师傅二人风卷残云,一只鸡转眼就剩一堆渣渣。 “说吧。” 端起酒碗,打了个酒嗝加饱嗝。 “师父,我把精血和元气融合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个融合之后的精血有什么用?” 刚要把最后一碗酒吞入腹的弁生瞬间“噗~”一声喷了出来,淋了费柳一头一脑。 “你说什么?!” 弁生惊讶的瞪着费柳,这或许是他千年人生听到的最离奇的一件事了。 “禀师父,徒儿把精血和元气融合了,但不知道这个融合之后的精血有什么用” 弁生依然感觉像是在做梦,呆呆着看着费柳,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费柳头皮有点发麻。 我不会闯祸了吧?这么做不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吧? 越想,越害怕,越坐立不安。 “师父?师父?” “呼……” 弁生深吸一口气,我这是收了个什么怪胎吗? 别人要达到这一步,在功法的相助下,至少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够啊!而他还在三境期,竟然…… 他真的资质普通吗? 弁生情不自禁的上上下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又对费柳仔细观察了个遍。 没错啊! 这臭子就是一个比普通资质略微好一内内的资质啊! 不仔细看,这一内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难道和他的神魂有关? 嘶……是了是了,应该是这样! 难怪他的神魂能自我觉醒,难怪它能自我警示和保护! 弁生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答案。 这个使命,看来真得落在他身上了! “徒儿,给为师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于是,费柳详尽的给弁生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试验过程。 然后把新的精血逼出让弁生检验了一遍。 “徒儿,筑基之后是化气你已经知道了,但是化气境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吧?” “是的,师父,心法上没有记载。” “之所以说筑基之后,才算真正的开始了修行。因为只有筑基,人的神魂才开始有神的意识,即从神魂升华为神识。” 弁生给费柳解释了一下筑基境和化气境。 首先是神魂的变化。 在三境的时候,人的神魂是不能离体的,只能内视。 达到筑基境,神魂不再是一个虚幻的意识,而是成为了神识,有了“神”的意识,就如人,从虚无,变成了一个胚胎一样。 并且此时的神识能外放体外,来探照外部世界。 究其原因,神识力量的外放,就像太阳的光能照到我们身上一样。我们的神识之光,也能照耀一定范围内的距离,让一切都纤毫毕现。 当我们的神识之光达到一定强度、厚度的时候,它就能发出强大的能量,实现攻击!因为它是无形的,所以其攻击主要针对耳朵的听觉和神魂产生强烈的震荡,直至破坏它们。 那么神识到了化气境是什么样的? 这就要说到第二点,精气的变化。 人有上、中、下丹田,并有精、气、神三宝,分别对应: 下丹田。通称神阙,习惯以丹田称呼,藏精之地,生命之源; 中丹田。通称绛宫,聚气之所; 上丹田。通称印堂,守神之根; 三境达到精气神圆满之后,筑基境就需要将上、中、下丹田开辟灵府,用于储藏天地之炁。储藏的目的除了随时补充精气神所需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供养肉身。 炁随着人的精血、元气,充盈着血脉和筋脉,而血脉和筋脉分布人各处,它们联结了人体血肉、表皮的每一处部位,而这些血脉、筋脉终端各自的滋养着一片血肉、肌肤、脏器,让人的身体得以不断的滋养,让人的身体减缓衰老,乃至慢慢的停止衰老。 这就是炁的功效,改造了人体的本源,补充人的本源,减缓衰老、实现永生的可能。 而肉身的供养,对于化气境的修行极为重要,也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因为,化气境的主要作用就是把气与精融合,达到“三归二”的境界。 两者的融合,滋养了身体,等于是造就了一个坚固的容器之胚胎,让我们的肉身开始进行塑造、锻炼,并不断的进化,让神识有了安放和滋养的容器,神识开始坚固。 毕竟,随着我们修为的增加,神识也会增加,我们的印堂将难以承受自身神识。 因此,神识必须将我们的整个身体作为容器,才能满足未来的成长。 “您的意思是,我做到了化气境才能做的精气融合?” 费柳目瞪口呆了,思维也停滞了,自己莽撞的误打误撞,这是开了一条新的修行路径吗? “目前看确实如此!不愧是我萧香唯一的弟子啊!哈哈哈……” 得!一句话,功劳成他的了! “师父,按照您说的,三境期,神魂是不能外放的,为何我的神魂能外放呢?” “你师父是一般人吗?!让你刻苦修炼《易髓功》、不停用心法补足三境先天缺陷,你以为是白搭的?这两套功法本身就是能相辅相成的。” 第二十五章 屠灭 茅塞顿开啊!师父果然老奸巨猾! 不知道筑基之后,是否还能更上层路,好期待呀! “只有地基打得越扎实,往后才可能有更大的成就!” 说着,弁生抛出一本册子。 “拿着!” 费柳接住一看,封面书就《玄清一气经》。 “此乃化气境的修行功法,你可以对照着你的融合之法加以学习,不懂的问我。” “是,师父!” “准备准备,向家人道个别,三日后,为师带你出门,也该筑基了!” “遵命!” “另外,不能过多的融合精血和元气,否则你的血脉和肉身会承受不住!” “是,师父!” 内心的狂喜无以复加,数年的苦心修行,终将一朝蜕变飞升了! 句罗国东北部,原漭山脉、阳山脉接壤处,也是句罗国陈州与矶老国团州的交界处。 毛坞镇,陈州江城的边境镇。 位于原漭山脉、阳山脉、矶老国团州、陈州的三角地带。 因南来北往的边境贸易和商客,以及入山狩猎、采药、寻矿等的众多山客,而热闹非凡。 镇子不大,东西五六里长的一条主街,两侧分布着大大的客栈、饭馆、药店、杂货店等一众买卖。商铺后面是街巷交错的住户。 镇子东头是一条进山之路,镇子西头是一座码头,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大河蜿蜒而过,码头不远处,是一座宽阔的石孔桥。 夕阳西下,照得湖面金光粼粼,满山层林尽染。 此时,桥上迎面走来两人。 一人身高近八尺,四十来岁面貌,头戴武弁,一身白袍,面如冠玉,骚包的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如世家公子一般,正是弁生。 一人身高七尺有余,十五六岁年纪,一袭青衿温文尔雅,两尾发带长长的飘于肩后,杏眼弓口瓜子脸,长相虽非上乘,但三庭五眼,看着极为舒服,透着一股亲切感,正是费柳。 十来天前,二人告别费家上下,一路或步行、或骑马、或乘舟、或飞行,来到了毛乌镇。 而路过竹城之时,弁生特意租了两匹马,两三天的跌跌撞撞,费柳倒算掌握了骑术。 少年多忘事,青春不还乡。 初次离家的离愁别绪,也在沿途的风光和意趣之中,逐渐的平复了。 入得镇来,弁生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三层阔面的客栈,号锦云府。 亮了亮身份令牌,直接来到云字甲号房。 锦云府,店名代表了客房等级。 顶级客房为锦字,特级客房为云字,一级客房为府字。 二级及以下的,为普通客房。 云字甲号房,一房三间,中堂和左右各一卧室。 店家送上洗漱之物和一桌丰盛的晚餐。 净手、洗脸,一顿风卷残云,各自打坐休息不提。 次日丑时末,二人悄然出门,往东一路行去。 出了镇子前行十多里,识神悄然一扫,确认安全之后,弁生带着费柳飘空往东南方向飞去。 随手布下一个隔音术,放慢速度,边飞行,边给费柳讲述飞行的要领,即源炁的释放和控制技巧。 所谓飞行,实为御气飞行。顾名思义,就是修行者将灵府内的源炁,从全身不同的穴道极速释放,产生推力,让身体向上、向前、向后的往不同方向飞行。 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很难。 一是必须有足够的源炁储备,才能保证一定的飞行距离。 二是必须能精准的控制源炁释放方向和消耗。 源炁储备是个门槛,也就是必须达到筑基境、开辟了灵府方可。达到筑基大境界,一次就能飞行五六百里。而中境界,只能采用跳跃式飞行,一次跳跃数十丈至百丈。 最难的是对于源炁释放方向的控制和消耗的控制,这也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费时之事而已。 费柳听得入迷之时,不知不觉已过了有一个时辰,天光大亮。 突然,弁生眉头一动,停止了说话,全速的往前飞去。 约莫一炷香之后,弁生降落在某处山岭之上。 此山高约三百丈,山脚下是一个狭的山谷中,一块块犹如补丁的梯田散落各处,一片片的果树林挂满了果,稀稀落落的还分布着十多处茅屋顶的房舍。 人勤地生宝,人懒地长草。 农家人习惯早起劳作,而此时的山脚村落内,却是一片静肃! 弁生眉头紧皱,边思量边自言自语道: “难道又是它?” “怎么了师父?出什么事了吗?这是哪儿?” 弁生没有接话,带着费柳飘然而落。 双脚一着地,费柳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恶臭味。 从外往里逐舍探查,果然,十多户山民没有一个活口! 整个山村,已被屠灭! 只见众山民,有的死在屋内,有的死在院内。 但无一例外,全都未穿外衣,仅着贴身衣,显然是夜间安睡之时,突然遭杀。 而最让费柳感到恐怖的,是每一个受害者,都是皮包骨头的干尸! 包括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也不知死了有多少天,尸体都已然发臭,但天气炎热,估计也就是前几天之事。 再见比之前更为恐怖的画面,费柳终于忍耐不住,狂呕不止。 弁生一掌击出,远处地上轰出一个大坑。 然后大袖往各处一卷,所有尸骨都轻轻的飘落坑中。 掩埋好之后,立上一块墓碑。 上刻“箬岭乔家坪全体怜民之墓”,落款“萧香敬立” 一声叹息,几行清泪,师徒二人各有所思。 一个祥和的山野之地,转眼成了人间地狱,再一次深深的触痛了费柳。 不多时,师徒二人往里走去。 山村最里头,有一座的神庙,庙无窗门,以两个廊柱支撑。 庙内一尊塑像,像前一张供桌,上有香炉果品。 但见塑像头戴武冠,身着白袍,足蹬短靴,腰系兽首腰带,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费柳惊讶的侧首看了一下弁生,这个塑像和师父倒有六七分的相似。 此时的弁生,却下巴微微上扬,单手后背,傲然的方步而去了。 瞧这骄傲的样子,一定就是师父没跑了! 师父竟然在这儿被山民当作山神一样供奉着,里面定有大故事啊! 再次前行一刻左右,来到一处山石院子,宽深各二十多丈,后倚崖壁。 院子坐北朝南,院门据东南侧,此时院门紧闭,叩敲再三,无人响应。 越过围墙,院内两进院落,前园院门内一处壁照,西侧是一排三间厢房,院落内一片桃林和梨树。 此时,院落内遗落两具尸体,也已发臭,倒是未被吸食血肉。 三间厢房房门洞开,弁生跃身进入最里侧的厢房。 但见一人伏地而亡,双目圆睁,一手紧握,贴于身侧。 隔空向其手一招,其手臂前展,拳头松开,飘落一物。 还未落地,一阵气流托着它展现在弁生眼前。 原来是一张纸,上书“独眼兽”三字。 “果然又是此獠!” 原来,数日前,鬼眼一路往南途径此处,出来至今,快大半年了,依然毫无头绪,不禁有点忿忿然。 正值深夜时分,见下方山岭中,漆黑一片仅十多户人家的孤村,动了歪心眼,既想饱腹一下,也想发泄一下怒火。何况如此与世隔绝的村落,全灭了,就无人知晓了。 思量妥当,鬼眼一个俯冲,双手一捏法诀,往下一挥一吸,两个人影从下方房屋中被吸出,由于是熟睡之中,突然身子极速的飞起,撞开了屋顶茅草,二人尚在懵懂之际,便已落入鬼眼手中。 鬼眼十指指尖插入其天灵盖,一阵功法运转,可怜二人正欲开口呼叫,就被吸成了人干,随之往地上挥手一扔。 如此往复几次,屋内男女老幼十多口人,连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被灭杀一空,仅留一院干尸狰狞可怖! 一炷香的时间后,整个山村的十来户人家被屠灭一净! 随后又出手杀了院中三人,估计是已饱腹,对此三人只杀没吸。 而三人因为是修行中人,提前得知了情况,虽然境界差距太大,其中一人因着其他二人的拖延,还是在匆忙间写下了三个字。 第二十六章 尨狣 弁生眼中生狠,双手用力一握,纸张碎成齑粉。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必然,纵观其举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只是为何对俗世之人下手?和血族一样,喜欢吸食血肉?嘶~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师父,您说的此獠是?” “冰冻你神魂的那位!” “啊?那此地又是何处?” 费柳一阵惊恐,又问道。 “我们的一处秘密据点。” 在山脚找了个位置掩埋好三人,师徒二人进入后院。 院内四周都是房间,北侧正堂四间,南侧门左两间、门右一间,东西两侧各两间,呈四水归堂格局。 房前有围廊,园中一汪水池、一方石亭、一座假山、几许兰花,清静幽雅,如世外桃源。 院内空无一人,却打扫的干干净净,近乎一尘不染,看来三人是此院的看护者。 “自己随便挑一间,先休息会儿。” “是,师父。” 答应完,依然站着不动,等弁生去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在西侧靠外找了一个偏房住下。 歇了会儿脚,来至庭院,在亭中石椅落座,巳时的太阳较为热烈,而亭下悠悠的回旋之风吹来,让人一阵迷离,不禁想闭眼憩。 闻得动静,睁眼看到弁生往假山而去。 “跟为师走。” 起身紧随而至。 行至假山侧面,但见有一人高宽的一方空间,弁生当先而入,费柳跟了进去。 入内仅两步,向左,又行两步,向右,前面是一道石墙。 弁生用身份令牌在石墙某暗处往里一插,石墙缓缓而无声的开启了,竟是一道石门,两人宽、一丈高,门后是一条同等大的通道。 通道呈下行,坡度较大,两侧石壁上有纷纷点点的微光散出,似乎是一些能发光的石质体。 前行十来丈,向左而去,又下行十来丈,再次向左而去,接着下行七八十丈,按距离推算,应该已经在院后的山体地下了。 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用身份令牌插入门上凹槽,一推,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就像没有重量一般。 里面是缓缓一条向下的通道,两壁几乎满是发光的石质体,照得整个通道灿如白昼。 费柳试着用神魂向墙内看去,刚一接触墙壁,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反弹,也不被吸走,而是像陷入了一团磁石中,微一扭曲,就似乎被神魂略过了一般滑过去了。 在神魂的感觉中,好像这个通道不存在了,能畅通无阻的看到通道外的石头。 难道是一开始就如此?刚才疏忽了,进入假山石门的时候,没有用神魂探查一下。 前行二十多丈,是一个岔路口,有三条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弁生脚下不停的走向左侧通道。 进入通道后,已不再向下而行。 如此这般,又往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 空间呈方形,长宽十来丈,没有一根支柱。 顶部和墙壁都是发光石。 地上有几个蒲团,正面和右手墙上是一人多高的书架,放满了各色书籍。 靠入口侧的墙壁旁,有一个高、宽、深各丈许的全晶石方型物体。 物体内部中空,晶石壁厚约四寸,一侧有门,形成一个方型的晶石屋。 晶石屋似乎是用一整块晶石开凿而成,里面灌满了不知名液体,呈浅色的鸡血红色。 屋内顶部有九个圆形半球状物体,是一种银白色的金属,金属末端连接着晶石内的液体。 屋内地面,与顶部对应的是九个圆形平台,高约三寸,是同样的银白色金属。 整个晶石屋内外、金属半球内外侧和平台刻满了线状符号,用同样刻满细微符号的、不规则形状的大节点连接在一起。 不知此屋作何用处,费柳好奇的打量着,一时倒也不好多问。 再看左手墙与正墙的夹角处有一道门。 穿过门,是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有数个房间,房间有各种用途,炼丹、练器、闭关,靠门一侧的房间紧闭,不知里面有何用处。 弯曲的通道尽头,又是一扇门,用门侧机关打开门,是一个仅容一人穿行的山洞,山洞深十来丈。 山洞外,是一个窄窄的峡谷,宽仅二三十丈,两侧不见尽头。 往上一看,从五六十丈高度开始,是仅容半人宽的一线天。 峡谷内光线朦胧,一条溪潺潺而过,河中鱼虾尽有。 溪两侧植被丰茂,亭台水榭掩映其中,好一派世外桃源,好一所曲水流觞。 突然! 由远及近,丰茂的植被犹如受到撞击一般,沙沙作响。 撞击越来越近,响动越来越大。 猛然间,伴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吼声,一个硕大的黑影从溪流对岸的树丛中跃起,猛扑而来。 仅仅霎那,就已扑到了弁生脸前! 费柳刚要有所举动,就见黑影蹭着弁生脸颊,嘴角含笑,呜呜咽咽,甚为亲昵。 仔细一看,是一头浑身毛发较长、体型硕大的巨犬。 此犬长得象龙,头有双角,龙爪粗壮,一身火红的毛发,鼻息两侧的胡须犹如龙须一般冗长飘逸。 背高六尺多,近乎与费柳等高,挺起头颅,足有一丈。 边亲昵,边尾巴乱甩,可怜了身后的树,被尾巴抽得枝桠乱飞。 和弁生亲昵了一会,似乎才看到费柳,龇牙咧嘴,喉咙中哄哄的有如闷雷将出。 “尨狣,安静!” 龙犬立马变脸似的又哼哼唧唧的狂摇尾巴,一副你是老大听你的架势。 “徒儿,它是尨狣,我收养的宠物,今后就跟着你了。” 弁生说着,扯了一下尨狣的大耳朵。 “尨狣,记着,以后他是你的新主人,见他如见我,听清楚没有?” 尨狣一屁股坐下,眉毛耳朵一耷拉,眼中满是委屈,喉咙中哼哼的哭诉着。 费柳此时也有些犯懵,这是什么兽?这么大,还长得像传说中的龙,看着又明明是条大狗。 嘴里也不自觉的回应着。 “哦,师父,徒儿知道了。” “汪~汪~” 又是两声炸雷般的吼叫,似乎这吼叫的主人对于费柳的回答不甚满意。 “闭嘴!敢不听话,一会儿把你炖一半、烤一半!” 听到这样的恐吓,吓得龙犬上半身也伏地了,闭着嘴,眼睛咕溜咕溜打量着弁生和费柳,似乎在琢磨这“师父”和“徒弟”是什么关系,这子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徒儿,尨狣虽有点憨,也不善与人交流,但它比人友善,比人真实!按照它的寿命来说,和你年龄相仿。以后把它当亲人一样好好对待,它也会好好辅助你的。” “遵命,师父。” 费柳领了命,向尨狣伸出了手,心中纳闷,一条大狗,有这么聪明?能比人还懂事? “尨狣,我叫费柳,以后,你就跟我一起混了。” 尨狣无精打采的伸出爪子搭了一下费柳的手,算是勉强认可了。 “好了,你们也认识了,等筑基之后,尨狣给费柳当陪练。” 尨狣听完,赶忙转头盯着费柳,眉毛一挑,咧嘴一笑,脑袋还抑制不住的摇了摇。 它似乎看到了虐人后舒爽的心情了! 费柳不禁一个激灵,看这得瑟的表情,这个陪练不会有什么好事! “尨狣,上面的事可清楚?” 弁生传音和尨狣交流了一下鬼眼屠村的事,彼时尨狣出外没在山谷,也刚返回不久,故而不知是何人所为。 随后尨狣回了峡谷洞府,弁生和费柳各自回去寻找房间打坐休息不提。 第二天。 “徒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你该筑基了。师父把筑基给你详尽的说一下。” 弁生花了数天时间,详细给费柳讲解了筑基的方方面面。 “整个筑基过程,必须你自己完成,师父可以帮你完成,但是假借外人造就的筑基,就像没有地基的建筑,风一吹、雨一泡,就会轰然倒塌。” “师父,徒儿会成功的,有劳师尊。” “给你三天时间,沉淀一下自己,和尨狣出去培养一下感情,这片山岭,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啊!” “得令!徒儿去也~” 第二十七章 初战 “三天之内,遇到情况,不到危急时刻不得使用心法和术法。” “知道啦!” 冲进峡谷,尨狣已然在门口等待。 藐视了他一眼,四肢趴下,用头和眼示意他坐上来。 费柳看了看尨狣,又看了看它的背,有点犯傻,这也能坐? “汪~汪~” 让你坐你就坐,真能磨叽,叫声中很是不满。 费柳也不再犹豫,飞身而上,还没坐稳,尨狣起身就飞也一般的往前一窜。 费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颠得整个人往后仰倒而去,好在学了几天骑马,得了些要领,赶紧用两腿仅仅夹住尨狣,同时两手一把薅住了它的毛发。 诡计没得逞,尨狣越发的上蹿下跳的飞奔,不把费柳颠下来是不罢休了。 不过,颠没颠下来倒先不说,现在的费柳已经被丛林中的灌木、树枝划得衣衫褴褛、体无完肤倒是真的。 一人一兽,初次结伴,斗智斗勇之间,越走越远,感情也在迅速升温。 过峡谷,穿越地下河,翻山越岭。 两个时辰后。 这是一片方圆近百里的坡地,整片坡地都是五尺多高的草丛,极少有树木。 尨狣到此,停下了脚步,两耳一竖,鼻息一动,似乎有什么察觉。 随之,其两眼内拟人的一丝狡诈一闪,四肢着地,示意费柳下来。 等费柳刚着地,尨狣又猛然往一侧一窜的飞奔而亡了,所去正是草坡深处。 费柳无奈,紧跟其痕在后追赶。 一炷香之后,彻底失去了它的痕迹,神魂也仅能感应数丈内尨狣的气味,朝着两个方向而去了。 调戏我!反了你了! 转身往后来的方向追了下去。 没过多久,彻底失去了尨狣的气息。 无奈,继续往前走吧。 突然! 费柳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下意识的倒地一滚,但闻一阵腥风贴身而过。 起身、转身,匕首在手。 定睛一看,一条六尺多长的灰狼,滴着涎、呲着牙、弓着背,背上的毛根根竖起。 刚想用《炁剑诀》,想到师父的嘱咐,将匕首反抓在手,《奇门连环肘》起手势立好。 年少的费柳,虽然在村里打遍同龄人无敌手,《奇门连环肘》、《易髓功》也几乎炉火纯青,但第一次遇见猛兽,第一次实战,第一次闻着一头嗜血的野兽身上的腥臭,第一次感觉到它对自己生命的威胁,手情不自禁的抖动着,脖子也被带动着微微抖动。 缓慢的调整呼吸,让自己逐步的稳定下来、稳定下来! 这是生死存亡的搏斗!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这也是师父让尨狣陪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吧! 唯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才能让自己成长吧!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让自己有一天能吞噬掉脑袋里的虚灵,自己什么苦不能吃?什么罪不能遭? 师父教导过:我命由我,即便做不到,也要努力过! 曾经不理解这句话,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唯有杀了这头拦路的狼,我才能有资格活下去!我才能拼出自己的命运! 从今以后,我就要不断的拼出我自己的命运! 一着偷袭失败,灰狼似乎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好惹。 它心的绕着费柳转着,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费柳也心防备着,不经意间,看到在极远之地,尨狣探头看了一下这边,还是一副嘴角带笑的“憨”模样。 这个畜生,是它给我下的套啊! 就在费柳眼神稍微凝滞而迷茫的一瞬,灰狼动了,一个跃身,爪牙如刃,闪着寒光,瞬间抵近了费柳。 费柳以盘式贴地施展,飞快的忽左忽右,与灰狼缠斗在一起。 此时的尨狣,目不转睛的在草丛中朝这边观望着,并犹如一位捕食者,弓腰、屈膝、收腿,尾巴弯翘,随时准备扑出。 短短一炷香之后,灰狼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占得费柳一毫一发,眼中开始流露出不安和犹豫,似乎有了退意。 而费柳却是越战越勇,一炷香的测试,已经知道自己战胜灰狼不在话下。 于是,招式一变,迅疾的刺式梨花暴雨般倾泻而下,没多久,灰狼浑身都是一个个洞眼,鲜血直流。 可此时的它,想跑,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一个移动的靶子,任人宰割! 不多时,灰狼倒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费柳一刀,结束了它的痛苦。 而尨狣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了面前,那大眼神,似乎在说“嗯~还算过得去,别骄傲,继续加油哟!” 气得费柳直磨牙,真想暴揍这货一顿,不过,看看它的身材和一路奔腾的力量,算了吧,别自取其辱了。 估计自己在没到筑基中境界前,想收拾它是没希望了! 就当它帮我练手了,师父不是说让它做我的陪练嘛,看来也不错。 伙伴俩扔下灰狼不管,继续前行。 从这次战斗可以看出,自己具备了一定的实力,但是极其缺乏这种以命相搏的实战,所以对于自己的真实实力不够了解,对于战斗场面的应变、控制能力还需要极大的提高! 再者,这次的战斗,也没有很好的发挥自身的实力,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威胁,这种情况下,一不心,就能滋长自己的自得之心。 而学到的宝贵经验是,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都必须保持百分百的心和防备,防备暗中一切突如其来的袭击! 哪怕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和事,在很多时候也需要保持足够的心和防备,比如尨狣这货,就是这么坑我的! 还有一点,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要时刻集中精力,不能因为实力、慌乱、胆怯,而影响了心智,影响了自己的思维和行动的敏捷度! 这个森林就是最好的试炼场,不能浪费了! 需要找个更强大的对手,让自己在威胁中发挥出潜力! “灰狼有点弱了,再找个霸横点的。” 费柳就如尝到了甜头的处鸡,让尨狣以为他有点飘飘然的信心爆棚了。 这货眼睛滴溜一转,好办,满足你想受虐的一切要求! 尨狣驼着费柳奔奔跳跳的远去了。 这就是费柳让弁生欣赏的机灵和远超同龄人的心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初次与野兽进行生死搏斗,就能条缕清晰的做自我剖析和分解,即便修行资质普通,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宽阔之路来! 一个时辰后,穿过草坡,进入一片幽暗森林。 及目所见,都是十来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较大,但重重树冠高又大,遮天蔽日,林中仅有微光朦胧。 费柳释放出神魂,叮嘱尨狣心前行,尨狣似乎对这片森林比较熟悉,不理不睬,只管往前快步而去。 左弯右转,行行复行行,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尨狣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费柳跃身而下。 突然之间! 尨狣一跃数丈高,直接攀上了一颗树干,四肢紧抓的迅速爬上去了。 费柳一看尨狣的举动,心知不好,刚要准备应变,瞬间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天斜倚在地。 黑暗中,一左一右两个黑影从面前交叉划过,听风辨器,就能知道其速度极为迅猛。 要不是躲闪及时,此时的费柳,已经拦腰被截成两节了! 让费柳最为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神魂一直注意着周身五丈之内的一举一动,可此物的速度快得,只能来得及刚感应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它就已经到眼前了! 费柳也毫不停留,马上一个龟式往前迅疾的翻滚而去,但听身后“叮~叮~叮~叮~”的声音追击着自己的身影。 此时也来不及去思考其他问题了,只有集中精力的全速运转龟式,躲避追击。 终于,费柳一个侧翻,躲在一棵树后,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际,拔出匕首,赶紧往树的另一侧闪去。 身形刚闪出,原先立足之地就听“嘭”的一声,似乎被砸出了一个坑。 毫不犹豫的,费柳沿着庞大的树身,快速往前跑去。 第二十八章 反杀 费柳的想法是,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将被追反转为反追此物身影而去,打算从后反杀它! 刚行出数步,耳听前方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不好! 这畜生机灵,怕是已然开智,它竟然也反杀而来了! 费柳一个翻式往前贴地而去。 果然,又是一左一右两个黑影从面前交叉划过! 趁着它招式用尽,尚未复原的刹那间隙,费柳一招龟式,后背一个猛烈旋转,再一个盘式,单脚轻轻点地,全身回旋而上,以暗劲将匕首用力刺出,刺入其身之后,又顺势一划,加大了伤口的开口,朦胧之间,无数液体倾泻而下。 耳听一声凄厉而嘶哑的尖鸣,费柳顾不上闪避液体,又一招尖式如满天星斗一般在此獠身上各处开出了点点梅花。 忽然之间,左侧一阵风声入耳,费柳借着刺入此獠身体之时,翻身而去,堪堪躲避了一击。 此时先机已失,费柳趁着此獠尚未反应过来,继续往侧翻身而去。 或许是因为受伤过多,血流不止,此獠一时倒也没有追击,反而警惕的在原地不动,一边吐着丝,一边用两只前肢将丝不停的封着那处最大的伤口。 随着对黑暗森林的适应,费柳也略有模糊看清了三丈外的黑影,原来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 但见此獠挺着脑袋,足有四丈多高,大大的肚腹就有三丈高,八爪粗壮,下腿部是一根根如钢针一般的硬毛,口中横向生就一对左右开合的如镰刀般带锯齿的獠牙 此獠名为离蛛,兽如其名,快如离弦之箭,以速度见长,是一种低阶妖兽,修行至最高能到化气境。 好在此獠应该只是一个三境期的低级妖兽,否则,真要碰上筑基以上的离蛛,哪怕自己炁剑诀不要命的狂轰,也早就命丧其口咯。 将伤口封住之后,就见离蛛愤怒的嘶鸣一声,抬起一只前肢,对准费柳。 费柳瞬间感觉头皮一冷,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好不耽搁的就往后退去。 刚退出没两步,对面一阵破空之声响起,数十道气流迅疾的朝着费柳而来。 躲是躲不开了,情急之下,费柳运转《易髓功》,从头至胸腹至金门,正面的各处穴道同时发出暗劲,与气流相撞而去。 自身继续不停后退,随着一阵噗噗声,大多数气流被档了下来,而余下为数不多气流紧追而来,瞬间扎入费柳腿、臂、腹部。 低头一看,原来是离蛛腿上的刚毛! 好在暗劲的阻挡减弱了刚毛的力量,刺入腿、臂的不算深,而在运用暗劲时,也特意加大了对于头部至胸腹以下的重点部位的力量,因此,扎入腹部的刚毛,没有刺穿肌肉,并无大碍。 不过依然疼得费柳一阵鬼哭狼嚎、吱哇乱叫。 谁能想到,仅仅一只三境期的低阶妖兽,可人家天生有伴生术法,不仅能吐丝,人家腿毛还能当暗器发射,不服不行,这亏吃得不冤! 刚暗自庆幸着,却突然发现,被刺的地方开始又麻又痒了。 这个混蛋!它的刚毛有毒! 而此时的不远处,阵阵的吱吱声传来,就如嘲笑他一般! 很快的,一阵阵的麻爽感觉向脑部袭来,让人悄悄然的产生一股放弃抵抗的念头,不说飘飘欲仙,也是爽到半身不遂,好享受啊! 看到费柳被刚毛毒到,并开始有点迟钝的趋势,对面的离蛛口中发出了吱吱的嘲笑声,似乎胜利在望,一餐美味即将到嘴! 被这股麻爽的感觉一刺激,费柳的神魂不自觉的激灵了一下,一股护主意识从神魂深处一波一波微弱的涌来。 猛一甩头,惊出一身冷汗,忍住了这股麻痒感,浑身脏腑肌肉一紧绷,那经过《易髓功》和天地之炁锤炼、滋养的肉身,瞬间爆发出一股远超常人的力量,将身上的刚毛弹了出去。 而还没喘口气,数根白色粗丝前后袭来,瞬间缠住了费柳的双手双脚,并拉着他向离蛛而去。 浑身麻爽的费柳脑袋一阵眩晕一阵清醒,往前踉踉跄跄着摔倒在地。 离蛛从容的举起了另一条腿,对准了费柳,腿上的刚毛直指费柳,蓄势待发。 危急时刻,费柳再次调动全身暗劲集中冲向右手手腕处的蛛丝,冲断之后,迅速的用匕首斩断了其他三条蛛丝,趁势向侧方一滚,一招龟式护住全身,躲藏在树后,寻得了一口喘息之机。 耳听破空之声,呲呲呲呲……一阵刚毛刺入泥土的声音,真真是惊险至极!但有刹那稍晚,浑身就被刺满了! 此时的麻爽感依然在不停的侵蚀着他的意志力。 必须速战速决!用不用炁剑诀? 不!不到生死一线时刻,绝不使用! 此獠当下也受伤不轻,行动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而我除了炁剑诀,没有可远攻的招式和武器,要想快速战胜它,唯有冒险近身一战了!得想办法上它的背! 费柳飞快在脑中算计着,想到此处,不禁计上心来。 二话不说的一招盘式,上树而去。 听到动静,离蛛果然也飞快的紧跟着上树而来。 见计谋得逞,费柳边缠边往侧面缓缓的移动位置,并故意的放慢了一些速度。 就在离蛛差两个身位就能和追至费柳一个水平线之时,费柳突然手脚微微的离开树干,身体呈自由下落状。 离蛛一声愤怒嘶鸣,飞身横向费柳扑去,就在其张开的獠牙即将触碰到费柳之时,费柳猛然四肢贴上树干,如吸盘一般,牢牢吸附在树干之上。 离蛛来不及反应,其大脑袋瞬间就越过了费柳脚下。 但见此时,费柳又一跃而下,站在了离蛛的后背前部,靠近脖颈处。 没有丝毫停顿,费柳手中匕首奋力挥出,刺入了离蛛脖颈之中,又全力往右一挥而去,一道大大的口子带出了大量绿色鲜血。 费柳依然毫不停歇,再次刺入其脖颈之中,又全力往左一挥而去,又一道大大的口子带出了大量绿色鲜血。 身在空中的离蛛,正呈下坠之势,一时无法调整身姿,加上疼痛难忍,无法集中精力作出反击,弹指之间,其脖颈已被伤出一个又大又深的血洞。 费柳毫不留情的,将全身暗劲集中于左手,一掌挥入脖颈的血洞之中,一股巨大的蓬勃之力,瞬间贯穿了离蛛的脖颈。 离蛛的脑袋、四肢瞬间一滞,接着身体一阵抖动之间,撞向了地面。 费柳借势一个纵跃,稳稳落地,警惕的防备着离蛛的再次侵袭。 不远处的离蛛,安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尨狣不知从何处,鬼鬼祟祟的出现了。 来到费柳身边,它冲着费柳汪汪两声,然后点点头,似乎再说,此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以放心了。 终于杀了此獠了! 那股麻爽感再也控制不住的直冲脑门,费柳靠着尨狣跌坐在地,刚才顾不上此事,但不知此毒严重不严重,会不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可惜师父不在,用力撞了撞尨狣,“此獠刚毛的毒会不会有危险?” 惹来这个畜生回头的一阵白眼和鄙视。 得!又遭了一回嫌弃! 不过倒也让人放心了,不会有什么事,就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初。 再看它稳如泰山的坐在自己旁边,估计是准备等毒劲儿过去再走了。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半个时辰后,费柳全身的麻爽感终于消去了,此毒果然无事,更像是麻醉散。 不过,要是一般的野兽被扎麻了,还真无法逃出这离蛛之口了! 这次战斗,又让自己领悟了一个道理: 和各类妖兽战斗时,不能以人的思维来思考,毕竟人除了强大的脑袋、修行的术法、武器之外,只有手、脚能做武器,而妖兽有毛发、多足、硬刺、尾巴、利齿、翅膀…… 一定要随时警惕妖兽的这些独有的肢体部位! 第二十九章 鬼魂 翻身起来,准备招呼尨狣回峡谷。 尨狣却走到离蛛尸体之前,用脚指着离蛛腿上的毛,冲费柳汪汪两声。 费柳心领神会,撕下一块布,遮挡着将剩下的五条腿上的毛全部拔了个干净,足足有数百根之多! 看着这一堆刚毛,费柳发愁了,如何带回去呢? 似乎看出了费柳的窘境,尨狣汪汪两声,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费柳将它脖颈上的长毛撩开,原来里面藏着一个项圈。 灵光一现,难道…… “你这个项圈,和师父的一样,也可以在里面放东西?” 尨狣傲然的一低脑袋,傲娇的给了费柳又一个鄙视的眼神。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呀!这畜生跟着师父,一身毛病学了个十分有九分啊!” 一阵郁闷加暗自的咬牙切齿,费柳将刚毛都放入了项圈之中。 “好了,大功告成,回去!” 尨狣没有接茬,锋利的爪子从离蛛的侧身插了进去,在里面捣鼓了一阵,摸出了一颗内丹,五六寸大,泛着微微红光,顺手放进了项圈之内。 随之,一个嫌弃的眼神送给了费柳,那意思很明显——夯货,宝贝不要,尽要垃圾货色!这当爷教你的学费了! 气得费柳想暴怒也哑口无言,谁让自己第一次见呢!谁让自己不知道妖兽还有内丹在身呢!这个学费倒是不冤啊! 诸事利索,也不再停留,骑着尨狣,一人一兽飞速而去。 不过尨狣没有原路返回,走之前眼中一阵思索的观察了一下方位,但不知是要回去,还是要继续历练。 当是时,从森林上空望去,一轮金黄的太阳正西坠向山岭之背,大片云彩由远及近的被染成了红色、黄色。 远处一条大河贯穿东西,在山岭的峡谷之中蜿蜒不绝。 而森林内,随着外部光线的暗淡,树叶的透光效果更差,整个森林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天虽然过了盛夏,却还是稍显炎热,但夜晚的森林却颇寒冷。 此时的费柳,身体趴在尨狣的长毛上,在这漆黑的夜晚,感觉多了一些安全和温暖。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兽来到河边,借着一丝天光和淡淡的弯月,尨狣沿着河流往一侧奔去。 终于,太阳的余晖彻底消亡了,漫天星斗下,仅剩一轮弯月散播着惨淡的冷辉! 冷辉衬得河边森林越发黝黑,河面层层波光荡漾,犹如一条条扭曲的妖兽和鬼魂,在放肆的阴笑、哭泣、愤怒、咆哮,欲择人而噬。 费柳侧头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脖颈发凉,他缩了缩脖子,把全身贴在尨狣的毛发里藏得更深了。 远处,一阵歌声隐隐飘来,辨不清何方,辨不清男女。 费柳听着这歌声,想起了儿时妈妈总给自己唱的歌谣。 同样的夏秋的夜晚,同样的一轮弯月下,同样的自己趴卧在席子上,同样的闭着眼,耳中缓缓的传来妈妈轻轻的歌声。 那歌声犹如来自远方,犹如来自梦中,犹如来自前世,直到自己沉沉的睡去。 在梦中,一双大手似一团棉花包裹着自己,在一片柔软的白色中,向着一个光亮之地飘去,似乎那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在渴望的地方,慢慢的融入它的怀抱,再也不愿醒来。 “汪~汪~” 突然,尨狣发出几声狂吠,费柳瞬间被惊醒了。 好可怕! 我刚才睡着了吗? 我刚才做梦了吗? 那双手是谁的? 那个光亮是什么地方? 怎么这个梦境感觉如此真实! 而此时,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什么歌声了! 似乎尨狣的狂吠,惊跑了它。 费柳从毛发中抬起头,四处打量着。 猛然之间,瞳孔一缩,头皮一麻。 但见左前方数十丈远的森林边缘,离地三四丈的空中,坐着一身宽大的白衣,披散的长发整齐的拢在肩后,双腿悠闲的晃着,分不清是男是女。 在一个如此灰暗的夜晚,却能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整个世界,它就是中心点,它就是闪光点,它就是这个孤寂的夜晚里你心中唯一的希望! 离得近了点,才看清它是坐在一棵树上,嘴角勾着迷人的微笑,白色的、美丽的脸庞依然分不清是男是女。 “如果不想再次沉沦在梦境中,就别看它!” 费柳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警告! 是谁?这是谁在向自己发出警示? 正在费柳惊疑不定之际,尨狣回头斜视了一眼他。 难道是这货?它不是不会说话麻?额似乎也没人说过他会不会说话,又犯经验主义错误了! 它这句话是怎么说给我听的?难道它竟然是用神魂传音吗? 费柳的脑袋有点迷糊,第一次听见兽类“说”话,说不出是震惊、是好奇还是不可思议。 索性闭上眼睛,继续埋头在尨狣的毛发中,五视关闭,神魂内守。 “哥,瞧你这一身衣服,是被这臭大狗给强暴了?下来陪我玩会儿吧,我可以保护你哟。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突然又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脑海中想起。 费柳的神魂一颤,紧张的脸色一松,开始泛出一丝微笑。 这声音很温柔,很干净,也很幽怨;如春风润万物,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任何的抵抗都是一种亵渎;又如一个寂寞的人儿,在向儿时的玩伴招呼,一起偷偷的出去玩,不忍拒绝,不能拒绝,一股冲动在心底被点燃了,想在天地之间自由奔跑,无拘无束。 费柳木然的抬起头,依然紧闭着双眼,人也开始机械的挺起身。 尨狣停下身,火红的毛发一阵流光闪过,把费柳包裹在其中,费柳随即趴在其身上睡了过去。 而尨狣又呲着牙,喉咙里发出着不满的警告声。 “臭大狗,总是欺负人家!你不陪我玩,还不许别人陪我玩。我又不害他,你怕什么呀!” 尨狣不搭理它,身上流光一盛,威风凛凛的如同天神下凡,双眉倒竖,眼神凌厉。 “行行行!你厉害,我打不过你!这大晚上的,难得遇着个这么标致的伙子,真让人流口水,想玩会儿都不行!气!这么急着走干嘛,又不是投胎!投胎也得等个好人家吧!你看我等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投上呐!” 白衣嗔怪着娇声连连,一种天生的柔媚,从灵魂散出,又能毫无防备的进入听者的灵魂深处。 “吼~” 尨狣愤怒的一声咆哮,像极了人类怒吼的一声“滚”! 白衣不高兴的撇撇嘴,“气,真气!哼!” 渐渐的,就在原地消失了。 尨狣突然一个转身,口中一团红光猛然喷出。 五丈外,红光轰然炸开,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挡住了。 “又让你发现了,臭大狗!这下真的走啦。” 白衣咯咯笑着显出了身形,优雅的向后飘去了。 而一缕声音又缓缓的飘了过来: “家伙,有点意思,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哟!哈哈哈……” 那分不清男女的笑声在林间回荡,慢慢的远去了。 尨狣浑身流光一收,趴在背上的费柳缓缓的醒来了。 睁开眼,猛然直起腰身,左顾右盼,一脸的惊恐。 尨狣转头看看他,一脸嫌弃的一挺身,把他抛了下来。 毫无准备,脑袋还有点犯懵的费柳,摔在了河滩的石子上,疼得直哼哼。 “尨狣,那是什么?它去哪儿了?” 忍着疼痛,擎出匕首,不停的左右防备着。 尨狣把大脑袋凑近费柳,眼对眼的看着,似乎想看看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随之,丢出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慢慢的蹓跶走了。 费柳自觉被一头畜生整得一整天都很没面子,可又发作不得。 三步紧作两步,追上尨狣,翻身上背,又趴在了毛发里。 半个时辰后。 一处林深树茂的山岭深处,山腰位置隐藏着一段六七丈高的绝壁,其上藤蔓遍布,掩藏着一个丈许宽大的洞口。 走入其中,是一个深约三五丈的山洞,颇为干净。 费柳和尨狣此时正一个趴卧、一个打坐的闭眼休息着。 看来尨狣对此山极为熟悉,此山洞也应该是它的一个落脚点。 第三十章 魔女 夜半。 一声飘渺的哭声,好像从天地的尽头而来,到此用尽了力气,仅剩呜呜咽咽。 费柳睁开眼,尨狣正熟睡着,似乎没有听见哭声。 起身悄悄的来到洞口,外面的森林,参天大树下,一片黑暗。 突然,黑暗中一前一后冲出了一黑一白两团微光。 白色的眼熟,似乎还是刚才的那个非男非女。 另一个明明是黑色的,却依然发出着玄光,在黑夜中能让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两者在离山崖数十丈外停下,不约而同的往山洞口看了一下。 那种神魂冰冻的感觉再次涌现了! 好在双方只是识神威压,没有对他使用攻击。 而白衣这次也没有再迷惑他。 “黑魔女,我没有招惹你吧!” 黑衣怒视着白衣黑魔女,愤愤的说道。 “得罪不得罪老娘,你没数?要不咱们找个地儿,我边吃边告诉你?” 黑魔女风情万种、眉眼含笑的说道,依然是不男不女的腔调。 黑衣一阵恶寒,今天好好的怎么突然惹上这个灾星了! “哼!真以为本尊怕你不成!要战便战,不死不休!” “哟哟哟!火气还挺大呀,干嘛这么爱走极端呢!本来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沟通沟通感情,真是不懂风情,不识抬举。” 黑魔女依然眉眼含笑的不男不女,只是眼神却慢慢的冰冻了,似乎这黑暗的森林在深夜里蒙上了一层寒意。 “不过既然你这么强烈的要求,那我就满足你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乐于助人,就爱满足别人稀奇古怪的愿望!来吧……” 黑魔女说着,开始脱衣服了! 费柳愣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要打架斗殴吗?怎么还宽衣解带了?成年人的世界这么复杂吗?难道所谓的打架斗殴是要肉搏吗? 而黑衣似乎无动于衷,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反而双手一合一拉,一把光矛浮现而出。 但见此矛一丈有余,一片银色熠熠生辉,两头皆矛,矛叶修长,锋刃尖利。 黑魔女边脱边扭动身姿,再次侧首瞄了费柳一眼,似乎还抛了一个媚眼,顿时把费柳从呆愣中惊醒了,面红耳赤的赶忙别过脸去。 随着白衣脱下,在一片灿烂中化成了一根长丝带,丝带上隐隐能看见一些星斗符号。 而黑魔女浑身依旧一身白衣,只是其衣紧身,烘托得曼妙身姿上,修长而紧致的双腿刚柔兼济,胸前是横看双岭侧成峰、山雨欲来涨秋池,披散的长发不知何时一条白色丝带随意的扎在中部,精美的脸上随着看向黑衣渐渐的和眼神一样冰冷无情。 皮肉不动的咯咯一声笑,就像老友叙旧: “心咯,姑奶奶今天免费给你超度哟,不过以后的纸钱我可不管!” 言毕,就在原地消失了。 黑衣来不及转身,光矛反手从腋下往身后一挡。 “叮” 短促的金属相撞声,白色丝带刺在了光矛上,只是此时的丝带更应该说硬如枪。 毫不停顿的,丝带一软,向着黑衣腰间缠去,黑衣足尖点地,一个快速旋转避开丝带,往前窜去的同时,一个枪花缠向丝带。 黑魔女手臂一抖,丝带上一股波浪奔腾而去,被缠住的丝带前端随着波浪起伏,抽向黑衣的胸口。 黑衣数个枪花一挽,再次缠住丝带的同时,打蛇随杆上,顺势贴近了黑魔女,左手一掌辟出,一股源炁化为光刃斩向黑魔女。 黑魔女手中丝带再次一抖,瞬间拉长,数个波浪涌向光刃,卸掉攻势的同时,但见光刃在丝带上转了两圈后,反而打向了黑衣。 但见两个幽魂一样的黑白双煞,你来我往的斗得不亦乐乎,奇怪的是,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很少用术法。 如此缠斗有一盏茶之后,依然是黑魔女见招拆招、稳中有攻,一根丝带被舞得飘忽不定。 黑衣虽然看似在进攻,但其实反而漏洞百出,只能以攻代守的勉强维持一个不败的局面,尤其是对于黑魔女的丝带,他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似乎这是一根能随时要他命的催命符带。 又十多招之后,黑魔女似乎不耐烦了。 “死鬼,心了,姑奶奶要放大招了!” 黑衣一听此言,瞳孔一阵激烈收缩。 “黑魔女,你真的要不死不休、赶尽杀绝?” “哎哟,这可不是我要不死不休的,这是你提出的,我只是帮你实现而已!你怎么好赖不分呢!真没良心,死鬼!” 听闻此言,黑衣也不再啰嗦,眼中两道白光闪现,直向黑魔女射去。 两人半空之中,“嘭”一声闷响,黑衣“哇”张口吐出一口金色液体,人也随之萎靡的坠地昏厥了过去。 再看黑魔女,眼中依然白光闪烁积聚,下一刹那就要灭了黑衣。 突兀的,“汪”一声叫。 尨狣挡在了黑衣身前。 “黑魔女,好好的你伤人性命作甚!就算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也罪不致死吧!” “他该死!” “何必!道不同不相与之谋,仅此而已,你何必如此着相!” “你个啃骨头的,能不能不管闲事!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你!” “就此罢了,如何?” “哼!鄙视我的黑暗术,就是鄙视我,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哎~女人,没法讲理,不男不女的更没法讲理了! 尨狣默默嘀咕没有接话,转身在黑衣身上一阵摸索。 “给,就算买他一条命了,高抬贵手,恩恩怨怨的就此翻过,如何?” 两颗明晃晃亮瞎眼的珠子弧线抛去。 “切!” 嘴上犟着,眼睛已经放光了,忙不迭的伸手抓住,一个劲儿的打量着,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瞧她那样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两颗上品回颜丹! 女人嘛,没有美解决不了的事,如果解决不了,那就美上加美,美到人家满意为止! 能让女人返老还童的、能让人永葆青春,哪个女人不得爱死了。 你也是,毛躁躁的一个大老爷们,整天揣着这些回颜丹干啥!就不知道讨好一下这不好惹的贼婆娘! 这死婆娘就知道我在边上不会不管,自己不愿意讨要,倒让我做这个得罪人的事! 尨狣心里对于黑衣一阵鄙视,对黑魔女一阵痛骂,对自己一阵自怜。 得了好处的黑魔女似乎又恢复了风采。 “臭大狗,把帅哥叫出来陪我玩玩呗。” “汪!”尨狣无语了,色心不改呀色心不改! 而听到此话的费柳,在山洞里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两手抱肩的感觉一阵寒冷。 “是萧前辈的后生?” 黑魔女笑嘻嘻的,有点无赖相。 “他是我新主人!你离他远点,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哎哟喂!真的吗?那我泡了他,不就也是你的主人了,到时候老娘让你往东,看你敢不敢往西!哼!” 黑魔女笑得花枝乱颤,恨不得朝山洞扑去。 “呜……”尨狣一阵呲牙咧嘴,正式向她发出了警告。 “切!等你主人爱上我的时候,无论什么都是挡不住的!走着瞧!” 穿上衣服,黑魔女无聊的时隐时现的消失在森林中,看她那急迫的样子,估计是想赶快体验一下回颜丹的功效。 尨狣从项圈中摸出一粒灰色丹丸,喂黑衣服下,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十多个呼吸后,黑衣缓缓醒来了,摸摸了自己,发现自己还活着。 转头看见了尨狣,即刻明白了昏迷后大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声谢,盘膝打坐,开始疗伤。 半个时辰后,收功、睁眼,盯着尨狣也不说话。 “行了,别盯着我看了,用你的两粒回颜丹换的!遇上你们俩,我可真是倒霉!” “那位是?” “主人的徒弟,我的新主人。” 说着,传音给了费柳。 “您好前辈,我叫费柳。” “敖牙!” 真是人如其名啊,举止孤傲,凶冷如牙。 第三十一章 敖牙 “敖牙,寡言冷面,就算说话,也总说错,让人听着不仅耳朵不舒服牙还痒痒!性情爱走极端。喜欢研究、琢磨,什么丹药啊、法器啊,都爱琢磨,连修行功法都琢磨。就是个神棍!不过这个死心眼是个大好人,你对他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哟。” 尨狣一边给费柳介绍着,一边挤眉弄眼的又似乎在诱惑着什么。 “这货会这么好心?这一路可没少坑我,我可得听师父的话,谁都不能信!” 费柳没接尨狣的话,本想私下问它一些关于敖牙之事,奈何自己不会传音。 转而直接问道: “敖牙前辈,您没有躯体?那您是不是也是虚灵?” “我是虚灵,但我也有身。” 是虚灵不惊讶,惊讶的是,它现在明明是虚灵之体,哪儿来的躯体? 正在费柳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尨狣的嘲笑声。 “刚给你说过,他喜欢研究和琢磨。让觉醒后的虚灵脱离躯体,就是他在研究的一种东西,否则你以为他那么容易被黑魔女给收拾了?!怎么样,服不服?可以让他教你这个法子哟,等你觉醒了,一定有用。” 尨狣的狗嘴咧着笑,憨憨的看着他。 咦!这是个好主意!不错不错!这是个大手段啊! 二货,想给我挖坑,嘿嘿,难! 费柳两眼滴溜溜一转。 “敖牙前辈,那您这么长时间离开躯体没事吗?看您现在伤势未好,我让尨狣送您回去吧?这荒郊野外的,再遇见个黑魔女一样的,太危险了!” 敖牙不置可否的不作声,表情也没变换,就当耳旁风一样,不过,这么死心眼又干脆的一个人,没有直接的拒绝,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尨狣一双巨眼一瞪,嗬!人不可貌相啊!这子不好糊弄啊!三言两语的,敖牙竟然还心动了! “走吧敖牙前辈,我和尨狣陪您回去!您也好回去尽快疗伤。” 这后半句话,彻底说服了敖牙。 二话不说,起身走到尨狣身旁,也不客气,直接跨了上去。 谁让你是费柳的宠物呢?主人都发话了,还用和你客套吗? 不用! 尨狣心里一阵破口大骂,把敖牙,把费柳痛骂了个遍,当然,被骂得最狠的,还是他自己,自己给自己挖坑。 尨狣无奈的驼着一老一少,往森林深处飞速而去,而那俩,舒舒服服的把他的背当毛毯垫了,一个打坐、一个趴在毛发里,安稳的休息着。 劳碌命啊! 整整一个时辰后。 这是一片三面环山、正面沼泽蜿蜒的坡地式峡谷,谷内郁郁葱葱,所有树木都高达七八十丈以上,因为地处峡谷,从上空看去,倒也显不出其高大状。 费柳、尨狣、敖牙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这是一棵需要至少二十个八尺男儿才能合抱的树,直径足有五丈,高约百丈。 树旁有一丛不起眼的灌木林,方圆十来丈,敖牙前头领着二人往灌木林走去。 当进入灌木林之后,眼前景色一变,灌木林神奇的消失了,出现的却是一个农家院,一人高的木栅栏,三四间全木搭建的房舍,院内除了一方池塘几尾鱼、一张圆桌四把凳,再无他物。 从侧面绕过房舍,来到后院,是一个杂物间,杂物间里侧,挪开几捆干树枝,地上是一大一两个相扣的铁环,抓住大的铁环,提起,原来下面是一个一丈多高的黝黑的地窖。 费柳往身后的尨狣看去,你怎么进去? 尨狣没瞧他一眼,身形悠忽之间缩了。 费柳目瞪口呆的一阵哑然,修行世界如此神奇,一次又一次的让人震惊,我能学这样的缩的术法吗?回头得问问它。 下得地窖,敖牙面对其中一面墙壁,费柳用神魂向墙壁探去,和据点里遇到的情况类似,神魂轻易的穿过了墙壁,没有任何阻隔,墙壁后面是山里常见的土石。 只见敖牙用手指一摁墙壁某处,一扇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忘了给你说了,敖牙对于机关阵法可是最为拿手的。别看他修为比你师父低了一个大境界,但我们据点里里外外的机关阵法就是他做的哟。” 有才人不懂得隐藏性格,他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全沉迷在机关爱好上了。 有才的人难以交往,又容易交往,就看能不能找到共同话题,还能足够的真诚。 这可是个宝藏啊! 果然,墙后是一个通道,在神魂中看不见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行的宽度,通道壁发出微微白光,朦朦胧胧。 前行十多丈,两条通道,一往左前方,一条通往右前方。 敖牙毫不停留的往左而去。 弯弯绕绕,又经过数个岔路口,终于来到一扇石门前。 石门后,是一条石阶,沿阶而上穿过一道门,进入了一个圆形空间,墙壁上到处嵌着发光石,照得满室透亮。 但见空间直径达四丈左右,全木制成,一张大桌、几把椅子,几个书架,桌上、书架上都是书籍。 角落是一座通往上层的楼梯。 二层两个房间、一座楼梯。 上到三层,整个圆形空间内,只有一个型的晶石屋,样式与据点的一模一样,只是规模了不少,里面仅有三个平台。 往上看去,在发光石的照耀下,仅能看到十丈高度内,再往上淹没在一片黑暗中,高不见顶,犹如一个高高的大圆筒。 “你们随意。” 敖牙说完,关上房间门,自行疗伤去了。 费柳看了看尨狣,在它的示意下,打开了另一个房间。 一塌一几两盆栽,一桌一椅一书架,这敖牙也是个细致人。 “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敖牙的家里。” “刚才停下的那棵巨树里。” 原来如此!真真是让人意外!这个想法太巧妙了! “有趣吧?原漭山脉既是危险的绝地,也是个宝库,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机缘!” “我们在这儿呆多久?之后去哪儿?” “天亮就出发。看这些发光石,他们不只是用于发光,也是机关法阵的重要部分,你用你的神魂查看一下。” 费柳按尨狣说的,用神魂向发光石看去,还没碰到就折返回来了,连整个墙壁都是如此。 “神奇吧?有时间可以向敖牙请教一下,至于他愿不愿教你,得看你的能耐咯。好了,休息了。” 清晨,沼泽之上浓雾遮蔽,旁边山谷之内也是薄雾冥冥。 费柳和尨狣来到一层,只见屋内坐着一人正在看书,又高又瘦,却不羸弱,反而身上有一股爆发力,一身玄衣、面白短须、包巾发髻、脚蹬便鞋,既像个秀才,又像个走江湖营生人。 “来了,坐。” 听声音是敖牙无疑。 “早安,前辈。” “初次见面,一份见面礼。” 敖牙隔着桌子抛来一物。 接上手一看,是一枚银色戒指,半寸宽窄,上面刻有一些符号,有的是星星,有的看不懂。 费柳不懂这戒指是何用途,恭敬的道了声谢,就把戒指收了起来。 “前辈,这些发光石都是您炼制的?这个炼制起来难吗?” “哦?你感兴趣?”敖牙侧头看了他一眼。 “嗯……我也说不上,就是觉得很神奇,也很有意思。前辈,以后,我能来向您请教吗?” 敖牙没有搭话,随手抛过来一颗发光石,“回去研究研究吧。” 接着隔空一挥,通道石门开启,又向尨狣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老主人会在这儿呆一阵,他快回归了。” 尨狣说完,带着费柳,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灌木林,一路直接奔向了沼泽,掩入迷雾之中远去了。 敖牙在椅子上坐着静静不动,一炷香功夫后,叹息一声,起身向楼梯走去。 上了三层平台,走到晶石屋前,右手手掌按在晶石屋某处,一扇门无声的开启了。 第三十二章 磁兽 走进晶石屋,关上门,手掌摁在某处,整个晶石屋似乎被启动了,顶部三个圆形半球状的银白色金属发出了一片光亮。 又在手掌所按处旁边,点击了一下,三个圆形半球中的一个射出了一束光线,照在了地面对应的圆台上。 手掌又摁住另一处,只见所摁之处,凸现出一个手掌大的晶面,上面是一些线条、字,似乎是一副地图,随手点在地图的某处,然后垂首而立的等待着。 不多时,被点之处开始红光闪烁,见此,敖牙走入其中一个平台,手指掐诀,打向了平台旁的一个节点符号上。 晶石内的浅红液体一阵沸腾,“嗡”的一声,半圆球内发出的光线瞬间一片炽白耀眼,照得树洞上方一片明亮,但见树洞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线形符号。 刹那之间,一切又恢复了原貌,只是不见了敖牙。 据点地下,晶石屋前,弁生倒背双手默默的站立着。 此时的晶石屋内,浅红液体正沸腾着,其中一个平台上下是犹如一根竹子一般的白色柔光。 突然,一声嗡鸣,白光一阵刺眼大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平台上,多出了一个人,正是敖牙。 敖牙走出晶石屋,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了,受伤了?听尨狣说还很严重?” 弁生玩世不恭的一扯嘴角,“也没啥,只是早点晚点回去而已嘛!” “说得轻巧!你回去了,还能安生?” “晚啦,说什么都晚啦,不得不回呀,活不了呀!” “我刚研制了一批丹丸,培固本源的,会对你有帮助。” “拖得了一刻,拖不了一世啊!我自身的问题,我清楚。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费柳骑在尨狣背上,看着它熟门熟路的在沼泽迷雾中狂奔着。 大半个时辰后,穿过了沼泽迷雾区,前方是沼泽深处的一片巨大的密林区。 相比其他区域,此地树木仅十多丈高,可能由于密集拥挤的原因,树冠也不大,也不厚,整个树干无枝叶的地方达到七八丈以上。 不知什么原因,密林内,一片安静,晨起该有的鸟鸣毫无踪迹,仿佛它只是挂在那儿的一张画,没有生机,无声的警告来者,绕道而行。 太阳斜射而来,密林中有微微的光透进来,和深处的漆黑一对照,就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的怪嘴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费柳看着这个诡异的密林,头皮有点炸毛心有点颤。 “要不……咱们还是绕道吧。” 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怎么似乎有点沙哑? 尨狣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密林。 突然,密林近边缘处,空间一阵扭曲,一只异兽鬼头鬼脑的凭空钻了出来。 此异兽双眼紧闭;一只大鼻子不停的翕动着;略宽的嘴犹如一条缝,没有上下嘴唇;身形矮胖,四尺高低,浑身棕褐色;脑袋和脖子一样粗,双手双腿较短;背后扇动的是一双三尺长短的翅膀。 异兽一出现,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不停用鼻子吸食着什么东西。 被它吸食过的地方,那密林就会出现一个灰黑点,然后又慢慢的复原。 费柳看着,就如一幅画上不时的出现一个个灰黑点,又一点点的慢慢复原了。 “这里遍布磁石,但是此处磁石散发的磁场总是相互撞击,且磁性不稳,因此,导致整个空间有点紊乱。你看到的这处密林就是紊乱的结果,它们不是真的密林,只是空间紊乱后的蜃景。”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如此诡异。 不过,耳中听到的尨狣的传音声有点扭曲变形,看来也是磁场闹的吧。 “那这是个什么异兽?” “这里诞生了一种怪物,叫磁兽,以吸食磁石中的磁场为生,就如人类修行吸食天地之炁一般,这磁场就是磁兽的天地之炁。” 有点迷惑不解,“那我们……” “磁兽体内有宝,叫磁晶,对修行有大用处。抓住这磁兽,问它要磁晶,不给就杀了它。” 问它要?它通灵了?能听懂我的话? 虽然疑惑着,但听说对自身修行有大用处,毫不犹豫的擎出匕首冲了出去。 临走前向尨狣要了一些刚毛。 由于磁兽身姿灵活、速度极快,但每次移动距离有限,费柳决定趁其不备迅速拉近与磁兽的距离,然后以神魂覆盖方圆五丈区域,引导尖式攻击,以刚毛解决战斗。 《易髓功》尖式全力运转,飞快的接近着与磁兽的距离。 磁兽天生眼力、耳力极差,几乎只是摆设;但其嗅觉极为灵敏,可是此时的它,睡了一夜,鼻子正大快朵颐的忙着吃早餐,放松了对于周边敌情的防备。 直到费柳接近三丈左右距离时,它才有所警觉。 嗅到危险,磁兽马上张嘴一声尖鸣,并喷出了一束磁光,打向费柳而去,同时翅膀用力一扇,就要逃避。 可是,已经晚了。 虽然费柳的神魂被磁兽的尖鸣震得有片刻停滞,但好在他早就锁定了磁兽位置,一根刚毛已经飞速的打向了磁兽。 就在磁光刚刚出口、翅膀刚扇动的刹那,刚毛打中了它的脖子侧部,磁兽被打的一阵不稳,差点从空中摔落。 一声痛苦嘶鸣,磁兽用手拔掉了刚毛,刚想再次张口攻击,却嘴角一歪,掉落地上昏迷不醒了。 而那一束磁光,悠忽之间就到了费柳眼前,费柳一招力劈华山砍向了它。 可惜事与愿违,这束磁光吸住了匕首,并一路向上蔓延,瞬间遍布了费柳的整条手臂和胸部。 诡异的事发生了,费柳身体一阵抽搐,血脉里的精血暴动了,像决堤的洪水要放肆而去,只见其手臂、胸膛、脖子、脸部通红,仿佛受到了磁光的召唤,拼命的随它而去。 尨狣见此,白眼一翻,一脸嫌弃的抬爪轻轻一挥,费柳身上的磁光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数息之后,费柳终于恢复了,心里一阵后怕! 一只的磁兽,威力如此巨大,差点不心栽了跟头。 人都是在不停的挫折、危机中,才获得了珍贵的成长和经验。 平复下心绪,擦了擦额头的汗,抱拳向尨狣恭敬的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还是挺懂礼貌的嘛!看来跟着你也挺好。 “继续抓捕,像这样的至少九只!” 说着,尨狣拔下自己的一根长毛,吹了一口气,挥爪向磁兽指去,长毛缠绕上磁兽,瞬间将它五花大绑的扔在一边。 一人一兽静静的等待着。 弁生与敖牙面对面盘膝而坐。 “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 “照顾好我徒儿,照顾好他,等于是照顾好我。” “怎么说?” “以后你会明白的。” 又一阵沉默。 “这些法器、丹丸,送给他吧,权当我这个叔父的关照了。” “哈哈哈,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吝啬的,我就替我徒儿笑纳了。不过,以后多多益善呀!” 弁生笑得像只老狐狸,这是替狐狸谋福利、找后路呐! 敖牙翻了翻白眼,又不是我徒儿! “说点正事。最近有点不太平,可能暴风雨要来了!我也是因此而受了致命伤,不过,所得消息却不多……” 弁生压低嗓子向敖牙嘀咕着什么。 数个时辰后,天慢慢的即将再次暗淡下去了。 密林边的地上躺着五只磁兽,五花大绑下被勒得像虫子,满地打滚的想要挣脱开,似乎在尨狣的毛发下,它们一身的磁力也被禁锢了。 费柳不紧不慢的说道:“交出你们磁晶,就饶你们不死!否则……” 匕首慢慢的划过五兽脚底板,还来回搓了几下。 那疼得想喊喊不出的感觉,磁兽们抽搐了。 “下次就是你们的鼻子了!没了鼻子,我看你们怎么吸东西吃!” 一阵惊恐的缠斗,随后磁兽们都安静的不再扭动。 一个个闭着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要挤一块儿了,棕褐的脸涨得通红。 第三十三章 雎鬼 “啵”、“啵”、“啵”、“啵”、“啵”,从它们的某处拉出来了一颗颗透明的珠子,珠子内部犹如好多黑色闪电,在不停的到处游荡、冲撞。 费柳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拉出来的?神话书上说的妖怪不都是从嘴里拿出来的吗? 从衣服上撕块下摆,把珠子擦擦干净,放进了尨狣的项圈,随后朝着尨狣点了点头。 尨狣收了毛发,放磁兽离去。 磁兽们一阵呲牙咧嘴的,似乎在说“这事没完,你们等着”! 吓唬一阵后,一个个不甘心的离去了。 夜沉得很深了,沼泽地白雾弥漫,密林黝黑如墨。 偶尔的噗嗤噗嗤声和哗哗声,让费柳一阵阵的心跳加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迷雾中窥视着自己,那饥饿的眼神似乎透过迷雾在费柳的后背不停的贪婪着、啃噬着。 突然! 原本趴着睡觉的尨狣站了起来,转身望向迷雾深处,后腿一抬,把打坐中的费柳一脚踢出了十丈元,差点没揣进密林蜃景中。 费柳爬起来一脸犯懵的不知所以,不过看尨狣一身戒备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危险在靠近,奈何自己的神魂太弱。 无奈,拔出匕首,找了个遮挡物,全神贯注的往前张望着。 一炷香之后,但听迷雾中嘭嘭的声音传来,连大地都感觉有点颤抖。 终于,由远及近,沼泽中隐隐的一个高约三丈的庞大身影出现了。 待到近前一看,是一个鹰嘴、人脸、人身、脚似鹰爪的怪物。 据《物影录》记载,此物名为雎鬼,以水为生,出没于沼泽,浑身雪白,力大无穷,害怕光亮,喜食生物元气和脑髓,据说乃沼泽的污秽之物长期聚集而生,世所罕见。 但见其银色的喙尖利如弯钩,闪着寒光;褐色的双瞳内充满着冷漠和残忍;除了脸部之外,浑身上下包括四肢满是坚硬的角质层,一排七八寸长的尖刺从头顶一直蔓延至尾梢;一对硕大的白色翅膀收于身后。 雎鬼在离尨狣二十丈外停下了壮硕的身子,一动不动的俯视着尨狣;尨狣也一动不动的歪着头眼神平静的斜视着它,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修行气机的泄露。 两头凶兽就这么无声的相互对峙着,既无嚎叫的示威,也没有武力的炫耀,似乎要以凶焰和气势来压垮对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雎鬼后背的尖刺越来越坚硬,颜色也从白色有了一些透明状,并泛出了缕缕冷焰,而其翅膀也缓慢的张开了! 再看尨狣,依然稳如泰山,只有斜视的眼神中增添了一丝厌恶和忌惮,虽说雎鬼修为不如它,可作为一个灵智低下的战斗机器,一旦开战不死不休,它不懂退缩也不畏疼痛,疼痛反而更会激发它的凶残,因此,即便修为高于它的修行者轻易也不愿招惹它。 尨狣全身依然不发出丝毫的气势,就如一条邻家老狗,与雎鬼对视着。 雎鬼的榆木疙瘩有点疑惑,眼前这只兽看着平常无奇,但似乎自己的灵魂深处总有一些颤栗之感,似乎惹怒了它,自己会吃大亏! 越是这样的颤栗,越是让自己愤怒,越是让自己不可抑制的想要拍扁了眼前的兽,再把它一口吞了,解解这无名之恨! 心中一恼怒,就抛开了一切顾忌,眼睛也充血了,翅膀也张开了,喉咙中一声鹰啼,单脚一蹬地,朝着尨狣猛冲了过来! 尨狣浑身毛发猛然一炸,一股强大的气势透体而出,犹如澎湃巨浪拍向了雎鬼。 气势汹汹的雎鬼与巨浪般的气势迎面相撞下,蹬蹬蹬连退数步。 趁此机会,尨狣一个猛扑,瞬间变长的尖爪如利刃般挥出,在雎鬼的前胸上腹留下了十道血槽。 雎鬼发出了声声狂暴的嘶鸣,一个扭身向尨狣抓来。 尨狣尾巴如鞭子狠狠的抽出,雎鬼胳膊坚硬的的角质层应声而裂,整个身子也随之侧翻而去。 没想到以力量擅长的,却两次栽了跟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雎鬼仰天一声咆哮,浑身雪白的角质层变成了血红色,犹如一身红色盔甲,血色的眼眸中满是噬人的狂暴。 双翅猛烈一扇动,雎鬼身形如瞬移般逼近了尨狣身前,双拳连续挥出,“嘭嘭嘭”带着空气的压爆声打向了尨狣。 而尨狣犹如狂风中屹立的坚石,抬起的前爪随着一个法诀掐动,一道烈焰般的光束击穿了层层拳影,击中了雎鬼前胸,透体而过,一个三寸大的孔洞内血肉模糊,褐色的血液喷薄而出。 受到重创的雎鬼一声哀鸣,捂着胸口边退边坐倒在地。 悠忽之间,丝丝气旋在雎鬼周身形成,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最终在其身前汇集成一个方圆三四尺的白色漩涡,雎鬼张口朝漩涡喷出数口精血,背后透明的尖刺脱离了身体,在漩涡中快速的融化着。 随着精血和尖刺的融入,白色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在转动之间诞生了身体、头颅、四肢,最终漩涡不见了,眼前是一个四尺多高、臂长垂膝、獠牙外露、浑身雪白、指爪锋利的鬼。 而此时雎鬼却保持着坐倒在地的姿势一动不动,犹如定身一般,也如死去一般。 此物名为雎灵,是雎鬼浑身的元气、精血、识神化成的恶灵,只有生死一搏时,雎鬼才会以三宝召唤自身的恶灵,恶灵死,意味着雎鬼本体也会魂飞魄散。 看见雎灵的出现,尨狣终于如临大敌般,略一掐诀,嘴中默念,变身成一个高约八尺、一身火红铠甲、玉面丰姿的男子,外貌有六分与弁生相似,尤其那贱嗖嗖的气质,简直就是一胎而出! 看着双方你来我往的争斗,费柳内心热血澎湃,这就是修行者之间的战斗,现在的自己在它们面前就是个渣渣而已! 而当看到尨狣的变身,费柳更是惊奇得双眼圆睁,下巴差点掉地上,原来这货能耐这么大呀!它哪是我的宠物,师父简直给我找了一个二师父啊! 此时的尨狣一把横刀在手,体内源炁源源不断的输入横刀中,既然已经不死不休,那就速战速决的灭了这个恶灵! 横刀发出一声清鸣,脱手飞去,极速的刺向雎灵。 而雎灵从出现开始也一直满口咒语不停,手在空中眼花缭乱的挥舞着。 随着它的施法,丝丝血色恍如从无形空间中而来,汇成了一颗血色的珠子,充满了让人震颤的邪恶、寂灭的气息。 雎灵一口将珠子吞下,身体开始出现变化,体型涨大为一丈左右,肌肤黝黑、獠牙外露、头有独角。 “天鬼附体!” 尨狣一声讶异,没想到此雎灵有此高深术法。 但见天鬼眼珠骨溜溜一转,扭头四周打量了一番后,直眼盯着尨狣,露出了贪婪和轻蔑的神色。 “卑贱的蝼蚁,鲜美的血食!” 狂傲的天鬼胸部一鼓,哼一声,蒜鼻之内一黑一白两道气流缠绕着向横刀卷去。 还未接触横刀,又闻哼的一声,又两道黑白气流缠绕着卷来。 而此时的尨狣突然脸色一绷,方圆十里范围的一丝一发在识神内纤毫毕现,嘴角一翘,不经意间往一侧扫了一眼。 紧接着,其两眉之间、额头正中,裂开了一只纯黑的竖眼,一道黑色漩涡般的光束从竖眼中飞出;与此同时,其头顶两角一阵噼啪作响,两道金色电光合二为一,眨眼间追上了漩涡般的黑色光束,并卷入漩涡中消失不见,但见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漩涡般的黑色光束上形成了一丝丝金色电光,漩涡也一阵极速旋转后,形成了一把带有丝丝金色电光符号的黑色长矛,瞬移而去。 说来话长,实则一切只在一念浮起之间,就已经完成。 第三十四章 心魔 此时,横刀与天鬼的第一道黑白气流刚碰上,“当~”的一声,气流一轰而灭,横刀也被打落一边。 而黑色长矛却一枪扎灭了第二道黑白气流,并瞬移般到了天鬼鼻前。 天鬼一声惊呼,尚未来得及再次施法,黑色长矛已然一枪扎进了天鬼的蒜鼻,并毫不停留的扎穿了的整个脑袋。 但闻“嘭~”的一声,天鬼脑袋如西瓜爆裂一般,成了漫天泥泞的红白之物,撒向了尘埃,而它的身体也如枯萎的花朵化为齑粉无影无踪,连带着雎灵也彻底的消失于天地之间。 不知天鬼死前有没有后悔自己的自大,有没有觉得憋屈,明明强大到至少能击败对方,可怎么都想不到对方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打斗不都是慢慢的从轻到重的嘛!人家怎么虚晃了一枪,就直接下杀招了呀! 尨狣也是暗呼运气,在天鬼出现的瞬间,识神内发现有第三者悄然逼近! 使得自己不得不果断的以绝招杀了天鬼一个措手不及,而糊里糊涂的送了命。 自己也以此来震慑一下后来者,希望它能知趣的退去。 果然,在天鬼被灭的瞬间,识神中已不再感应到这个第三者,而那种毛骨悚然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尨狣暗暗吐出一口气,正常情况下,单打独斗倒不会害怕它,就怕斗完天鬼再斗,面对强手进行车轮大战,可不是明智之举! 好在危机解除了!平稳了一下心绪,强忍住一身的疲惫和识神嗡嗡欲裂的疼痛,再次变身之后,安静的趴着闭目养神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雎鬼的身躯,慢慢的化成一滩褐色的汁液,沉入沼泽泥地中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了一颗灰色的珠子,三寸大,里面一团白色雾气缓缓的飘动着。 费柳甩了甩脑袋,从眼花缭乱的打斗中清醒了过来,收起了灰色的珠子在尨狣项圈内。 多么让人向往的修为境界,多么让人向往的术法神通!我,迟早也会的! 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费柳来到尨狣身旁,打量了它一下。 “尨狣,你太厉害了!你竟然能变身啊?!怎么你也有三只眼睛呢?是不是我也可以呢?” 尨狣没搭理他,实在是自己需要调理一下识神和消耗的源炁,看似简单轻松的斗法,却消耗了自己大量源炁和神魂之力。 费柳却完全没有自觉性,依然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请教着,咋咋唬唬着。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遇上麻烦事!其他的事,你以后会知道的!” 费柳闻言,乖乖的不敢再多言,继续盘膝打坐,吐故纳新。 离此二十多里外,一团黑影,蒙在一身宽大的黑色衣袍里。 “练神破境期,面对一只还虚境界的天鬼竟能一斩而灭,轻易的就取胜了,不愧带有远古荒灵血脉!那只眼睛似乎也不一般!” 黑影低头沉思着。 “嘶……是他!不对啊!面色像,但那位的眼睛似乎是银色的!怎么是黑色的呢?” 黑影再次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据说那位的修为是还虚巅峰啊……算了,还是别招惹了,即便出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我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能啊!哼哼哼哼。” 一阵阴险的笑声之后,黑影在原地慢慢的消失了。 惊险的一夜终于快熬过去了,看似一动不动打坐的费柳,却一整晚都心绪不宁。 处于修行界的底层,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好在如今自己有师父和尨狣的保护,但这保护是否会长久?是否会无时无刻?就算无时无刻的长久保护,遇到更强劲的对手怎么办?团灭? 何况师父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丝丝的气馁和落寞在心底滋长,就如一粒种子,不知不觉之间就在心里生了根,随着丝丝负面情绪的滋养,开始悄然的发芽、成长。 慢慢的长成了一张悲伤、绝望又有些许歇斯底里的脸,在心里渐渐的放大,似乎要吞噬自己的整个心智。 这张脸散发的一股想要放弃修行、想要放弃自己、任自己沉沦的思潮,更是汇聚成汹涌的浪潮,阵阵的拍打着神魂。 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自己,放弃了神魂的抵抗、冲破了神魂的防御,一切就都解脱了!一切都将回复平静了!就像儿时的自己,无忧无虑;就像在妈妈的怀抱,温暖幸福。 神魂看着一个个“自己”的幻想,一个个“自己”的诱惑,又一次焦虑的呐喊着“醒来……醒来!那不是我自己!那是心魔!它要吃了我!它要霸占这个身体!它要变成我!” “呃~”瞬间惊醒,喉咙一甜,一口精血差点喷出,强忍着及时在口腔中咽了回去!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神志入魔吗?” 费柳看着自己糟糕至极的状态,禁不住一阵后怕,后背冷汗淋淋,真是修行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修行路上不只是需要努力,更需要毅力和坚定的志向! 这次多亏自己的神魂护主了! 要说一直以来,自己的神魂不停的在保护自己! 压下情绪,费柳明白,一切的修为,都需要一点一滴踏踏实实的去修行和积累,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反而会让心魔有机可趁! 一次致命的教训,让自己学会了平静的面对修行、面对境界差距、面对随时的死亡威胁! 唯有不停的努力,一切才有可能! 师父诚不我欺也!按照师父说的,好好修行,及早自保!更要学会懂得尽量远离危险! 留得此身在,不负师恩不负卿! 佛曰,因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虽执相,但何尝不是一种自悟的智慧呢! 就在费柳口中有异动的时候,尨狣警醒了过来,双眼圆睁的看着费柳,但见其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变化不停,再看其紧闭的双眼,不停动弹的眼皮也在慢慢的静止,看来是遇到什么危机了,不过倒是自己解决了。 能在盘坐吐纳中会有危机出现,多数就是不心入魔了! 而心魔,是修行之人最容易碰见,也最难以突破的心境! 没想到他竟然能轻易的破境了! 这家伙有点意思,难怪老主人会收他做唯一的徒弟,果非常人矣! 哈哈哈,说不准我尨狣的时运来矣!祖辈的荣耀,将因我而灿烂,而惊艳这方天地! 一人一兽,就这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 旃朗峰,原漭山脉的最高山峰,仅千丈高却南北绵延上百里,有的地方山脊如刃,有的地方悬崖壁立,有的地方如锥子直破苍穹。 此处及周边方圆千里之内,正是东庚舜洲赫赫有名的十方宗的宗门所在地。 离旃朗峰数百里之外的某山峰,高四五百丈,某处悬崖山壁,低境界之由外视之,就是一处普通的数百丈高的悬崖,如果破除机关阵法,再一看,只见山壁中段有一座十丈方圆的平台,贴着崖壁是一扇高宽各三丈的气势磅礴的宫门,上承重檐,下坐三层玉石台阶。 门内是一个宽二十余丈、高十余丈、深百丈的大厅,两排双人合抱的巨大石柱,嵌满了发光石,让厅内亮如白昼。 墙壁之上刻满了各种线条符号;大厅尽头是一尊高约八丈的巨大雕像,一身白色素衣,飘渺出尘,右手一卷书,左手背身后,头挽道髻,脸部有光亮透出,让人无法直视,看不清容貌。 除此之外,两排石柱后面各有五座五丈高的雕像,样貌各异,有的仙风道骨,有的眉目狰狞,有的如深渊厉鬼,有的似邪神恶魔,一个个俯视厅中,让路经者无不为之心惊胆寒。 备注: 本书尺寸借鉴周秦制后重新编制 1寸为1厘米 1尺为10寸,1厘米 1丈为10尺,1米 1步为尺 1里为000尺 第三十五章 魔灵 巨大雕像后墙两侧各有一扇门,出门竟然是一个山谷,顶上天光朦胧,全然不是外面看见的山峰模样,这才是此峰真正的面目吧! 门前各一条向下的台阶,在谷底合二为一。 山谷内亭台楼榭、鸟语花香,深处是一座规模不大的道观,道观后殿依山而建,穿过后门,进入山腹,山腹内一间石室,方圆三丈,一榻、一炉、一书架,别无他物。 一微胖老者,长眉下垂,山羊胡,一身葛袍。 老者名卢杭,十方宗有色部山主。 十方宗有十部,乃有色部、有受部、有想部、有行部、有识部、无色部、无受部、无想部、无行部、无识部,每部一山主、两位长老,门下堂主、弟子若干。 此时,卢山主面前正飘着一面铜镜,镜面内的人物一身黑袍遮面,看不清长相,正是偷窥尨狣与雎鬼厮杀的黑袍黑影。 “叔虞老鬼,你是不是嫌命长了,怎么这个时候联系我?让宗主知道,坏了你我大事,阿须王也定饶不了你吧!” “嘿嘿,卢兄莫急莫急,我联系你,自然是有大事,而且一定是能帮到你的大事!” “行了,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时间太长,隔墙有耳!” “你们的一只雎鬼被灭了!” “你说什么?!老鬼,别告诉我这事与你有关!” 卢山主怒目一睁,眼中寒光一闪的斥道。 “嘿嘿嘿,卢兄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咱们这么多年老交情了,我何须诓你!听说贵宗的雎鬼每百年就能产一颗魂珠,那可是好宝贝呀!” “哼!叔虞老鬼,你还想打魂珠的注意?看来雎鬼被灭真是与你有关了?!” “道兄啊!与我有关,我又何必自己送上门呢?早就拿着魂珠走得远远的咯!” “哼!就算你说的对,你不会这么好心相告吧?” “嘿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啊!我这点心思,道兄还能不知道吗?嘿嘿嘿……” 卢山主盯着铜镜里的黑袍,面无表情。 “好!我答应你,一颗魂珠!不需要我起誓了吧?” “嘿嘿嘿,道兄我还是很相信滴!蒙加沼泽,灭杀雎鬼的子像是姓萧的,你该知道是谁了吧?” “哦?老鬼,你是当我三岁孩好蒙骗?什么叫像呢?” “据说姓萧的额头第三眼是银色的,修为也是还虚境破境期;但这位的三眼是黑色的,修为也只有练神境破境期!但是两人长相很像!” “哦?竟有这事?!你就看着一个练神境的辈在你面前杀了雎鬼?你不会等他杀了雎鬼之后,你又杀了他,抢走了魂珠吧?” “抢走了,我还来和你扯什么呢!再说,那子看着是练神境,一身法力堪比还虚境境界!我未必打得过人家。” 叔虞申一翻白眼,脸色一沉的回道。 “行了,就这样吧!以后没事少联系,莫要因失大!” 卢山主口中默念一声,匆匆忙忙的一指点向铜镜,镜面影像消失了。 随后,他又思量一阵之后,起身向外而去。 而离此两千里外某个山洞中,黑袍黑影一声嘿嘿阴笑,“老鬼,别嚣张,你们的地盘迟早都是我大王座下的!到那时,哼哼……” 黑影隐入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提起尨狣具有荒灵血脉之事。 太阳升起了,乱磁山的密林蜃景却不见了,入目,是一片仙山,悬于空中,山间郁郁葱葱,偶有红色屋角若隐若现;其下,黄沙遍地,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片片金光,整个天地无风也无云,真可谓筑居仙飘渺,乾坤空峥嵘! 空间又是一阵扭曲,钻出了一大五六只磁兽。 方嗅见费柳和尨狣的气息,磁兽们真是又惊又喜,急急忙忙的围着大磁兽吱呀乱叫,仿佛是在告状和诉苦一般。 只见大磁兽鼻子一哼,嘴中一声尖鸣,吓得众粗壮的脖子一缩,闭嘴退在了一旁。 大磁兽大大咧咧的面对着费柳和尨狣,口中说道: “是尔等欺负我家辈?还夺走了磁晶?真真是胆大妄极!” “哦?那你当如何?” 尨狣不紧不慢的说道,眼不睁身不动。 费柳睁开眼看了看磁兽,又看了看尨狣,看来胸有成足啊! “哼!还来磁晶,再把你们的宝物悉数奉上,饶尔等一命!如若不然,别怪爷爷心狠手辣杀无赦!” “哎哟喂!吓出我一身尿意!上仙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嘛!我等就是借用几颗磁晶而已!” 尨狣用爪子拍了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演技配上满脸贱笑,费柳不忍直视。 “不过呢,目前数量还不够,要不……再借你的一用吧,你的磁晶足能一当五了!拿了磁晶,我们二话不说,立马就撤,不再叨扰贵地,如何?” “哇呀呀!真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既如此,那就纳命来吧!” 话音刚落,大磁兽还未有所动作,就听“啪”一声脆响。 再见大磁兽原地转了两圈之后,一头栽倒在地,惹得众一阵大呼叫,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此时的尨狣练神破境期的庞大气势喷涌而出,向着众磁兽狂飙突进,可怜众在稀里糊涂中,就被这股气势压得纷纷倒地昏迷不醒了! 唯有大磁兽五体投地的禁不住抖动着,颤颤巍巍的疾呼道: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上仙驾临,望乞恕罪!” “哦?上仙何以如此谦虚呢?在下可是承受不起啊!在下只是想向上仙祈求一块磁晶而已,上仙如不答应,也无需如此蛮横嘛!打打杀杀,妄动肝火,不利修行啊!” 嚯!这货真能白活!这股无耻的劲儿,不亚于师父!简直青出于蓝呀! 费柳心中一阵白眼加鄙视。 “上仙教训得是,上仙教训得是,的不敢了,的不敢了!上仙看上的磁晶,是的福份,请上仙收了法力,的一定奉上。” 看着大磁兽肥胖的身躯哆哆嗦嗦的,尨狣感到一阵无聊,撤了威压。 大磁兽起身二话不说,颤抖着吐出一颗玄色而透明的磁晶,足有磁兽磁晶的三倍大。 尨狣一手吸过磁晶,打量了一番,收入颈圈中,随后招呼了费柳一声。 “不送”,转身携着费柳狂奔而去。 大磁兽在原地胆战心惊,感应着这个灾星远去了,擦了擦满头汗,施法叫醒了众。 众见两个灾星不见了,唯有族中长辈站在一旁,急急忙忙的打听事因经过。 无奈,大磁兽只能谎称打跑了两个灾星,不过,也没能抢回它们的磁晶。 众虽然没有追回磁晶,却像是大仇得报一般,一通马屁熏来,倒让大磁兽心里别别扭扭的,面上还得装出骄傲的模样。 真是打落牙齿自己吞,回去又得慢慢的重修磁晶了!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伤心事,莫奈何! 尨狣心里总是有一丝阴影,挥之不去,却在慢慢的弥漫,搅得有点心烦意乱,作为一个具有远古荒灵血脉的神兽,先天具备强大的第六感和对于危机的嗅觉。 一路奔跑中,不停的思索和排除,最后,一个黑袍黑影印入了脑海。 就是他! 这个强大的未知,这个在和雎鬼对战时一闪而过的未知,虽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却总感觉它犹如一条躲在阴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给人以致命一击! 想到这儿,尨狣加快了速度,希望一路平安,别再碰上它! 原漭山脉深处有太多的神秘,有太多的隐藏,也有太多的强者,即便老主人,也难保全身而退,因此,据点的活动范围仅限方圆数千里之内,不敢再往南深入。 而离此一千里外的一处密林中,一个黑袍男子,光头,表情木然,肌肉僵硬,浑身的肌肤黄褐色,在树林间飘忽而过。 第三十六章 暗流 三个时辰前,山主传出消息,有人竟然击杀了雎鬼! 山主在禀明门主后,给本部特意申请了独家悬赏捉拿击杀者的机会,没让其他部参与此事,这可是给自己、给有色部露脸、邀功的好时机啊! 光头男独自接下了任务。 雎鬼虽然修为仅有练神中境界,却是门中豢养的珍稀异兽,总共仅有三只,对于门中修行是大有用处。 如今少了一只,想再培养,没个数百上千年是不可能了。 按门中的要求,无论对方死活,必须带回雎鬼魂珠! 雎鬼在门中所留的一丝魂魄,百里之内与魂珠有感应,按门中分析,凶手多数是来自山脉北部或西部的修行者,这么短时间,应该还能追到踪迹! 两个时辰后,光头男来到了尨狣击杀雎鬼之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张嘴吐出一粒黑黝黝的珠子,珠子中一个缩了无数倍的雎灵安静的悬浮着,眼神呆滞,表情木纳。 收起珠子,左臂弯曲横于胸前,四指一二指节、拇指第一指节弯曲抵于右手手肘处,右手臂斜上竖直,中指向天,拇指第一指节、其余三指一二指节弯曲,口中念出了一段玄奥的咒语,随着施法,一个个金色符文从右手中指缓缓飘出,在离指三寸高处渐渐的形成一个如烟雾般金色的骷髅。 “收!” 施法完毕的瞬间,光头男一声厉喝。 只见金色骷髅张嘴猛然一吸,方圆数十丈内的气息被悉数吸入口中,并形成了三股极其微弱的气流,闻其味分别是雎鬼、尨狣和大磁兽的,其中尨狣的最为强大,大磁兽的最微弱。 “合!” 光头男一道法诀封住尨狣的气流,又喷出一口精血后,向金色骷髅命令道。 而其余两道气流散去了,消失于天地之间。 金色骷髅再次张嘴一吸,将精血悉数吸入,贪婪的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随后迎面撞向了光头男,并瞬间融入其体内。 光头男浑身发出一股微微的金色光芒,整个人气势大涨,以之前翻倍的速度朝着一处方向急追而去,正是尨狣所去方向。 据点地下,某密室中。 整个密室长宽高仅一丈有余,地上孤单单的一个蒲团。 其中一面墙整个是一整块透明晶石。 此时,弁生坐在蒲团上,手拿一枚令牌,而晶石犹如一面镜子,其上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白面无须,眼象弯月,一笑一眯缝,一身锦袍,头戴四方平定巾。 “宗兄,查得怎么样?有何进展?” 弁生眉头微皱,眼神肃然。 宗辅难得的脸色严肃,更难掩眼中浓浓的忧虑。 “萧兄,情况很不好!据我所知,东山阿须王已经与宗门有色部山主达成了联盟,无相王、多罗王、湿欲王的使者近来也是动作不断!很有可能与其他部已沆瀣一气了!” “莫宗主无动于衷?” “哎~宗主的一贯准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想保持门内安稳,但目前的现实情况,我想,他也会无能为力,两位副宗主、八位大长老们,也都是貌合神离,都是各自利益团伙的代理人呐!何况本宗起源就与虚魔灵有诸多牵连!” “当下,多国宗派都暗流涌动,看来八王已经蠢蠢欲动了!” “是啊!得通知府上务必尽早做准备,防止策反面扩大,同时尽快排查内奸。最重要的,须尽快稳住莫宗主,争取宗内更多人保持中立!” “好!宗兄,自己多多保重,隐藏好自己,自身安全第一!” 和宗辅断了联系,弁生的眉头越皱越紧,作为一个觉灵者,没有选择和同类一起,却加入了人类组织,这本身有违常理,算了,希望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吧! 放好令牌,又换了一块,再次点开晶石之后,一道口诀打向令牌,令牌发出一道红光,没入了晶石,弁生开始静静的等待府主回音。 稍后,一位年轻男子出现在晶石上,但见其二十七八模样,一头长发整齐的垂在身后随意的束扎着,一身带有浅色花纹的白袍,剑眉挺立、星目闪耀、鼻梁坚毅,嘴似仰月、面如冠玉,生就一副人中龙凤之姿。 只有几缕不和谐的白发,默默的诉说着这位道丹境大境界高手悠长的人生岁月。 “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何以如此长久的不和我联系?老范我已见过,确定了?” “拜见府主,多年不见,有些事恕属下不便相告;相关事宜属下都安排好了。” “既然你决定好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你我相识数百年了吧?” “是的,府主,五百多年了!” “很荣幸,与你一起同袍而战,以后也会很怀念这些同袍的岁月!希望以后有幸还能再见……这几年查访得如何?” 一阵感叹之后,辜长生话题一转,进入了主题。 “这几年,属下查访各处,东庚舜洲的人族、妖族、海族、血族探寻不少,发现人、妖两族已被渗透不少,八王的势力在本大洲正急速的扩张。而各派觉灵者也是鱼目混杂,颇为杂乱。关于血族之事,我已向族长汇报,族长需等待大族长首肯。不过,我相信血族不会独善其身的。” 弁生忧心忡忡的回道。 “嗯,希望血族能同舟共济。五星也传回了不少关于人、妖、海族的消息,与你所言相似。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八王之中的东山阿须王、南山无相王、中山多罗王和渤海湿欲王是主导者,其他四王会如何举动尚不明确。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和六国尽速完善相应的策略,加快清理计划!” “府主,属下最担心十方宗的动向,如果此宗全面倒向八王,那等于是第九王!我们是不是该全力稳住莫宗主?” “放心,由我在,莫宗主那边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通知七曜,全面截杀虚魔灵,你也需加快培养接班人,留给我们的时间,短则五六年,长则十来年!” “属下遵命!” 辜长生关闭了通话。 弁生思量了一下,又换了一块令牌,再次一番操作,等了一会儿无人回音。 关闭之后,再次换了一块令牌一番操作,稍后,晶石上出现了一个半身像。 其长相,貌似阴柔,非常美丽,身体却无明显的女性特征。 看见弁生,眼神中传递出一阵的激动和疑问。 “丁非,好久不见。接府主命令,暂停其他一切活动,全力击杀虚魔灵,特别是八王下属!” 丁非点了点头,淡淡一笑,结束了通话。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不说话。 丁非,人称“阴阳人”、“半哑人”,因其绝少说话,据说是时候受过意外。听过其音的要么已被杀,要么是七道杀组织成员,故而外界至今不知其是男是女,习惯以眼神、手势说话,而所有的眼神、手势又极其简单。 再次用令牌联通晶石,出现了两位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哎呀,老大,你终于出现了!” “你咋一直不联系我们呢?!” “我们都想死你了!” “老范说你出了意外,命不长久,怎么回事?” “最近突然涌现了不少陌生的虚魔灵!” “府主说让我们和五星先盯住其动向不动手……” 两人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你一言我一语,弁生一句话都插不上,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流,这么多年的伙伴犹如一家人一样了! 步惊蝉、步惊了,七道杀之一,外人都以为是一人,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天生手长腿长,象似猿猴,故此,一出生即被当作不祥之物而遭遗弃,由一隐居山林的老道收养长大,弱冠之年,老道将二人遣下山崖去历练,十年后,回到山崖,已经人去楼空,老道飘然云游天下去了,只留下一信一物,将二人托付给了上一代天罡府府主,从此入了七道杀,闯出名堂,人称“一步双杀”。 第三十七章 清剿 两人叨叨半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啰嗦,停住嘴,冲弁生嘿嘿直乐。 “我的事先撇开不说。传府主命令,暂停其他一切活动,全力击杀虚魔灵,特别是那些穿有八王服饰记号的虚魔灵!” “哈哈,好,终于又可以对付这些魔崽子们了,八王又如何,也得让他们趴下做王八!” “老大,这下可以说了吧?” 弁生微笑着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摘主要的给他们说了一下。 如此这般,又联系了另三位七道杀成员,包括范根赫。 唯有江北郎一直没回消息。 召武国,东连昆山国,南接西梁国,东南与矶老国接壤,西侧是横断山脉,北部边界与高阳国对峙,两国常年摩擦不断。 位于召武国西北部的滑州,东侧是本国的怀州,北侧是高阳国的辽州、康州,西临一望无际的横断山脉。 滑州、怀州与辽州的三州交界处有一条纵横百里的型山脉五凤山,最高的五座山峰,犹如五头凤凰仰首向天一般。 一条宽阔的大江横亘东西,自横断山脉深处而来,弯曲绵延至此,穿过五凤山,又一路向东而去,直至昆海。 其最窄处宽达一里多,最宽处更有十余里,江中洲渚如星,点缀期间,从天外俯视,犹如横亘于东庚舜洲的一脉星汉,故名星汉江。 召武国、高阳国即以此江为界分南北,而两国所争之地,既为江中星罗棋布的诸多洲渚。 此时,五凤山某片山林上空,一人身材魁梧,右手一把刀出鞘。 此刀入眼极为普通,甚至透着些许粗陋,刀身就如一把菜刀加长了两倍,将近一尺五寸左右,刀柄也如刀身一边长,一尺三寸左右,除此之外,只是比之普通刀更薄了不少。 而此刀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其颜色是罕见的灰蓝色,并且坚硬无比、锋利无双。 入七道杀至今,所有敌手的兵器与之对碰,无一不是被砍裂甚至砍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是他早年偶有奇遇得到的宝刀。 七道杀江北郎,一个快刀手,还虚中境界修为,相传自星汉江上划船而来,因家乡在江北,无人知其名姓,故称;他也从不与人道起自己身世名姓。 与他对峙的,是三个穿着一样的半虚半实的虚魔灵。 但见其均为七尺高低,一身同样半虚半实的红袍兜头罩体,无法看清容貌,只能看见猩红的双眸散发着毁灭、暴虐的气息,衣袍左上臂绣着一张半阴半阳脸,指甲厚而粗长,双手干瘪,犹如风干的肉上面又包着一层干巴巴的皮,皮肤呈黑褐色。 一个还虚中境界、两个还虚境界修为,以三角之势将江北郎围在中间。 “鬼鬼祟祟跟着我们,所为何事?” 中境界的虚魔灵嗓音有点沙哑,透着一股阴寒扑面而来。 “鬼鬼祟祟?老子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宰了你们而已!” 江北郎声音低沉,说话之间就出手了。 但见他原地一晃,一道虚影朝着中境界虚魔灵扑去,自己却朝着左后侧飞速的一刀斩去,其意很明显,先剪除羽翼。 魔灵们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干脆,连话都懒得多废,愣了一下后急速应变。 那无人缠斗的虚魔灵见此情形,追着江北郎而来,想一对二的前后夹击他。 江北郎却全然不顾,刀身一道蓝光闪耀,去势如虹。 立于左后侧的虚魔灵双手极速挥舞,数道气流迎上了刀光。 噗噗噗噗…… 刀入气流,犹如切入棉花一般,瞬间穿透,在虚魔灵还未做出进一步反应之时,刀光已然从头到胯将之劈为两半,随之一搅,成为满天血肉。 不知是何缘故,看似半虚半实的虚魔灵,却依然是与人类一般的肉身。 江北郎挥手一吸,一颗血珠从中飞来。 刀光再次一闪,以更快的速度直直的迎向了正追随而来的虚魔灵。 虚魔灵目睹此景,一双红眼惊恐不已,张嘴吐出一颗血珠,自身戛然而止的翻身逃去。 “嘭” 刀光劈过血珠,轰然而炸的血珠只是阻挡了片刻,依然紧追虚魔灵而去。 而江北郎再次原地一晃,一道虚影追着刀光而去,自身却迎向了中境界的虚魔灵。 中境界的虚魔灵原本见一道虚影飞来,倒也不敢怠慢,一把黝黑的利剑迎头直刺。 此剑剑身狭长,纤薄锋利,浑身黝黑,其上符文密布,出剑的刹那,犹如毒蛇出洞,嘶嘶而鸣,令人惊恐。 没过两招,就刺破了虚影。 但就在两招之间,两个手下已经一死一逃,而江北郎也已杀至眼前。 惊恐之余,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与我南山无相王为敌?!” 为虎作伥的一句话却暴露了内心的丝丝不安,他实在不明白,同样一个中境界,何以对方的修为如此变态,一打三似乎还绰绰有余! 如果人类修行者都是这般强横,那我们还是趁早别动什么歪心思了! 估计此人在他们的同阶修行者中,也是变态存在吧?! 抛开杂念,单手双指往剑锋一抹,汨汨血流浇灌着剑身,黝黑的利剑随着血液滋润,如活物一般苏醒了。 它灵活的钻进了持剑的手臂,手臂之上玄光大放,并快速的遍布全身,似乎与虚魔灵整个融合了。 而随着黝黑利剑的融合,虚魔灵的修为也大幅攀升至中境界巅峰,只差半脚就能突破至大境界。 其一边念咒,依然在流血不止的两指一边在空中飞速的划动,一个血色的巨大符文随之成形。 而江北郎却双眼冷漠,对此无动于衷,心法运转,体内蓬勃的源炁被一拳又一拳的挥出。 “哼!无相王又如何!尔等侵我人间,该杀!” “轰~轰~轰~” 庞大的气浪将符文和虚魔灵淹没了。 十数息之后,烟消云散去,虚魔灵也不见了踪影,天地之间唯留阵阵血腥,和一颗静静漂浮空中的血珠、一把黝黑利剑。 江北郎见此,一掌向血珠劈去。 尚未劈中,就见血珠中冲出一个细虚灵,一声尖鸣欲逃遁而去。 江北郎似乎早有所料,手掌改劈为握,瞬间握碎了虚灵,虚灵化为点点银光,彻底消亡于天地之间。 然后,他才收起了血珠和黑剑,向着刀光所去的地方遥望一眼,微微一笑。 三息之后,一声嗡鸣,灰蓝的刀像个孩子一般欢呼雀跃,窜入了主人之手,不知是战斗令它兴奋,还是战斗中它得了什么好处。 收起刀,拿出令牌,上面微光冉冉。 江北郎观察了一下山势,认准一个方向,远去了。 五凤山脉边缘靠近星汉江,一处斜坡的低矮密林中杂草丛生,偶尔的有一些巨石裸露。 某块巨石背部是一片向内凹斜,高仅一丈余,覆满藤蔓。 左下方一个尺宽洞,洞呈斜向下走势,弯弯曲曲之后,绕至星汉江下百丈深处。 深处一个一丈见方的空间,江北郎从储物空间拿出一面特制铜镜,贴入山壁,随后,拿出令牌,一道口诀打入,令牌发出一道红光,没入了铜镜,随之开始静静的等待。 稍后,一位一身白袍、面如冠玉、四十年岁的俊俏人儿出现在镜中,正是弁生。 “失踪好几年,你怎么不联系我们?府主都亲自出山找寻过你。要不是老范,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抱歉抱歉,死倒没死,不过也快了。” “咳~人生谁无死,长生是一梦!突破不了那些瓶颈,也就是迟早的事!” “哈哈,多谢大郎如此体贴安慰。” “这两年各国都不太平,涌出了很多陌生的魔灵,你看看。” 江北郎掏出了数件衣服,黑、白、红、金各色都有,有的绣有半阴半阳脸、有的是剑刺骷髅、有的是一个鬼童、有的是骷髅手,形态不一。 弁生看了一眼,说道:“我也碰见过!不心着了他们的道,才重伤至此!” “据府主分析,这些人应该都是魔灵八王的手下。” “是的,经过这么多年,他们还是野心不死。我们也须提前应对了!传府主令,暂停其他一切活动,全力击杀虚魔灵,特别是八王下属!” 第三十八章 救援 “我就从来没停止过追杀!刚击杀了三个八王手下,我在元鼎宗外围偶遇了他们,便一路跟踪,他们在元鼎宗整整停留了一夜!看来,南山无相王与元鼎宗已经勾连上了!” “搜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你也知道我,只管杀,既不管埋,也不擅长搜魂之类的。” “没被元鼎宗发现异样吧?” “放心,离他们地界远着呐!” 弁生刚要接口,突然神色一动,打了声招呼,迅速切断了联系,身形一闪,从地下消失了。 费柳趴在尨狣背上,感受到它身上一股不安的气息。 尨狣虽然一直在地上奔跑,但其速度非常快,一个时辰足有六七百里,与还虚境界的飞行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它因何如此匆忙?难道后面有危险逼近?费柳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去,却是空空如也。 既来之则安之吧,继续闭眼默默的参悟化气心法《玄清一气经》。 离此四五百里外,光头男淡淡的金光笼罩着,正全力追来。 此时,弁生的身影出现在山外半空,缓缓的往南飞去,一炷香之后,但见前方一个淡淡黑影从天际而来,悠忽之间,在离弁生五十丈开外停了下来。 来者一身黑袍遮面,看不清长相,正是叔虞申。 看见前面有拦路之人,且浑身没有丝毫源炁波动,却稳然停在空中,禁不住瞳孔一缩,为何自己的识神之前没有任何发现? 又看清来人面相之后,浑身一凛,惊呼一声: “是你?!” “哦?道友见过在下?恕在下眼拙,似乎没见过道友,道友提醒一下?” 弁生微微一笑,心中却一阵思量,确定此人未曾见过,但他何以说见过?难道……别遇到什么危险! 叔虞申猛然意识到自己鲁莽了! 心中一阵懊恼,黑袍下却发出一阵故作轻松的笑声,想冲淡对方的疑心。 “哈哈,抱歉,是在下鲁莽,认错了人,请道友原谅则个……在下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道友请便。” 说完,往一侧斜飞而去,但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在五丈外拦住了去路! 叔虞申大惊失色! “道友这是何意?你我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因何拦住在下去路?” “哈哈,道友稍安勿躁,也别激动,我只想知道,道友口中的认错的人,究竟是何人?难道与我长得极为相似?说不准是我胞弟也未可知,还请道友赐教。” 弁生不知何时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此扇做工精美,却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这……道友说笑了,在下怎会认识和道友如此相像之人,刚才只是匆匆赶路之时心中有事,一时未能看清道友容貌,就认错了,实在抱歉!望请海涵!” “哦?果真如此?” 弁生的折扇突然往外扇动,卷起一股狂风喷向叔虞申。 五丈的距离,眨眼就到,叔虞申虽事起突然稍显惊恐,但他其实早有防备。 从遇见弁生开始,他就知道不能善了,早就暗中戒备,并在偷偷准备逃生之技,奈何眼前这位说动手就动手,没能拖得更多时间让自己先动手! 如果没有这股机灵劲儿,这种心为上、在任何时候都做好防备的心思,以自己还虚境界的修为,在王下众多高手中,也不会得如此多机会为之效力,也早就在行走大陆期间被灭无数回了! 正所谓“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修行界遍地致命的危险,不懂谨慎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就如那天鬼一般。 但见叔虞申暗捏的左手往前一抛,一物迎向狂风而去;右手一符往身上一拍,口诀掐动,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抛出之物与狂风相触的刹那,轰然爆开! 弁生用折扇一挥,挡住了爆炸的气流之余,迅速往某方向闪身追去。 可刚追出去十多里地,又自行停下了。 “清风符!还双份加持!碰上老地主了!算了。” 收回识神,留在原地沉思着。 我从没见过此人,如果此人之前听说过我或者见过我,下意识间应该是考虑一下才会反应过来。 但他即刻就认出了我,说明近期见过我。 而我隐居这几年,都没怎么见过修行者,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见过变身后的尨狣! 那也就是这两三天之内的事了! 如此说来,尨狣他们可能有危险! 想到此,弁生反身而回。 而叔虞申此时正瞬息数百丈的如一阵清风掠过天空。 这才是正主啊! 除了未见第三只眼之外,与画像一模一样。 其实力果然非同凡响,不过,要说是破境期的巅峰,似乎还有些差异,难道他没有传说中的修为? 据王下获得的可靠资料,此人可是能斩杀道丹境界的强人! 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刚打照面,就跑路了! 这个消息须赶紧告诉王下得知。 不过,要说自己虽然修为在同阶中实属普通,但论起保命手段,在整个还虚境内,能超越自己的,能斩杀自己的还真寥寥无几啊! 心中洋洋自得着,他的身影远去,瞬间在天际化为一点黑影,几个模糊之间消失不见了。 弁生赶到地下密闭空间,接通了敖牙,了解到他们俩昨天离开敖牙住处之后,去了蒙加沼泽。 “此时日正当午,昨天清早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半了,他们去完沼泽,按照规定的时间,今天肯定是要回来的……” 但是,看黑袍人的反应和表情,不像是被自己杀了的人又复活了的样子,倒像是再次相见的惊讶。 那说明他俩没死在他手上,或者压根没和他打起来! 那再往深了思考一下,如果是昨天碰上的黑袍人,那肯定早就逃回来了。 而如果是今天碰上的,那他们应该还在路上! 弁生眼神一闪,身形瞬间消失了,不管如何,得去接应他们! 他对于方圆数千里之内太熟了,尨狣也不会擅自出这个范围。 思量间,弁生朝南追去,同时堪比道丹境界的识神以半圆形覆盖两侧至前方的二百五十里范围! 此时的尨狣依然狗不停蹄的努力狂奔着,仅仅半个时辰之后,尨狣识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位黑袍的光头男子正紧贴着树丛上方向他飞快的靠近着! 似乎男子还没发现尨狣和费柳,不过以对方的速度来看,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们。 而从光头男的服饰,以及不停朝此方向打量的神态来看,是十方宗之人知道雎鬼被灭,找上门来了,而且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跑的方向! 但不知他们是如何准确得知是自己所为的,应该和那位黑袍黑影有关! “马上下来,往左前方跑,不要问、不要停、不要看,以你最快的速度逃命!” 尨狣将费柳弹下之后,传音说道。 随后它一个转身,迎着光头男而去! 正参悟心法的费柳有点犯懵,但一想尨狣的话,二话不说,往左侧狂奔而去,并不停的偷偷回头打量尨狣所去方向。 光头男自从雎鬼的一丝魂魄有了感应开始,就奋力往前追赶着。 突然之间,识神之内,前方一道红色身影正往自己狂奔而来,竟是一头似龙似犬的异兽! 而从魂魄的感应看,魂珠竟然就在它身上! 不管怎样,一头练神破境期的异兽,先拿下再说!要是能收服它,那今天真是太值了! 不过,光头男也在纳闷,明明只是一头练神破境期的异兽,怎么反而能先发现他这个还虚境境界的! 殊不知,尨狣虽然只有炼神破境期修为,一直没能跨入还虚境,但作为身具远古荒灵血脉的异兽,它的神魂天生强大。 普通虚灵境境界修行者的识神能覆盖方圆一二十里范围,而尨狣如今的识神却能覆盖方圆三十里。 第三十九章 截杀 闪着金光的光头男,两臂一握拳,悍然冲向了尨狣。 接近五十丈时,双拳交叉挥出,一股股气爆击向尨狣。 而尨狣很远就又变身为人形,黑色竖眼内一道黑色漩涡般的光束飞出;与此同时,头顶两角一阵噼啪作响,两道金色电光合二为一,瞬间追上漩涡般的黑色光束并卷入其中消失不见,漩涡般的黑色光束上形成了一丝丝金色电光,漩涡一阵极速旋转后,形成了一把带有丝丝金色电光符号的黑色长矛。 尨狣一手抓住长矛,另一手当胸一拍,一口金色精血喷出,融入长矛之内,黑色长矛上的金色电光符号,瞬间将精血吸收殆尽。 随之,金色符号金光大盛,逐渐涨大,将长矛从头至尾覆满金色花纹。 看来,一上来,尨狣就打算出绝招了。 但见枪花一抖,层层叠叠的枪影如金黑色的巨浪,排山倒海一般往前拍去! 光头男的拳影在触碰巨浪的瞬间,噗噗噗噗~被轻易的化解了! 而巨浪毫不停歇的拍向了光头男。 经过金色骷髅融合的光头男,从虚灵境界短暂的提升至堪比虚灵中境界,超越尨狣两个境界的自信不只是在心里,更在实力上! 光头男两掌一击,一声震荡传出,再一击,再一声震荡传出。 随着两掌快如虚影的对击,他整个人周围产生了一波波地动山摇的冲击波,同样惊涛拍岸一般撞向了巨浪。 轰然巨响,卷起百多丈狂烈气流四散冲去,森林中形成了一个数百丈的空旷之地,连山地也出现了一个数十丈深的大坑! 尨狣跌落在大坑边缘,双手拄着长矛,一口精血在嘴中忍着没有喷出。 而光头男也退出了数十丈外,除了黑袍破裂外,倒也只是一阵气血翻涌和数处皮外之伤。 尨狣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费柳应该逃远了,转身一纵,往右前方绕着飞去了。 光头男见此,二话不说,浑身金光一闪的紧追而去! 二者你追我赶,你攻我挡,断断续续的边打边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弁生毫不吝啬识神的一路搜查而去。 半个时辰后,右前方识神中出现了尨狣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它依然保持着人形状态,但一身威武的火红铠甲,却是千苍百孔;头发散乱,那玉面丰姿也狼狈不堪。 后面数十丈远,一个黑袍光头男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它,时不时遥遥的一拳击出,逼得尨狣不得不返身应对一番。 看此情形,此人是不急于击杀尨狣,反倒是像在猫捉老鼠的戏虐着。 弁生调整方向,迎面赶上。 “臣服于我,否则,今日必将魂飞魄散!趁我尚有耐心!” “哼!做梦!凭你一个半死不活的仵作胚也配!” 撑!再撑得一时,就快到据点了! 尨狣毫不恋战的继续奔逃。 “好!看来善待你,让你不知道好歹了!” 光头男眼神一寒,就欲施展绝招。 突然,一道无形尖针毫无征兆的穿透天灵盖,扎入了他的识神! 光头男一声惨嚎,双手抱头,一边打着滚,一边跌落了下去。 尨狣见此突然之举,虽心有所疑惑和防备,却还是二话不说,识神全力查察着周边,而同时身形掉转,猛扑向光头男,长矛交叉一挥,先斩断了光头男双臂,正欲一枪扎爆其头颅之时,耳中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尨狣放下长矛,变回原身,一掌将光头男击晕,随后边警惕,边静静的等待着。 费柳按照尨狣所说,拼命狂奔着,期间还数次变换方向。 猛然之间,背后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费柳停下脚步,不安的往回看去,不知道尨狣有没有危险。 算了,不能成为它的累赘!自己必须离得越远越好! 转头继续前行,黑暗的森林中,远远的六颗绿色的宝石忽闪忽闪的在飘来。 圆圆的宝石,中间是墨绿色内核,内核边缘处是一圈圈向外扩散的黄绿色,散发着微微的荧光,直到宝石外缘的浅绿色。 费柳刚在仔细辨认是什么宝物之时,突然,宝石下方的空间中莫名出现了几个条状的白色块,并有上下的突起。 伴随着数声咆哮,费柳才惊觉,这全然不是什么宝石和白色条块,而是三头猛兽的眼睛和利齿! 它们正在十丈之外虎视眈眈的怒视着他! 但见此物身壮如熊,尾如犬,人面獠牙,其爪坚利如镰,呈左中右半包围之势猛然扑向了费柳。 费柳匕首在手,以退为进,快速的朝最近一棵大树上爬去。 中间最为高大的人面熊见此,脑袋侧低,两条胳膊相互交叉着撞上了大树。 嘭一声响,树木一阵晃动,费柳差点没抓住。 此时,一左一右的人面熊也同时撞上了大树。 嘭~树木一阵剧烈的晃动,费柳被震了出去,情急之中,他用脚猛力一瞪树身,凌空跃向了三丈外的另一棵树。 刚跃上树,上爬未及两丈,三头人面熊又相撞而来。 费柳这次主动的双腿一瞪,跃向了另一棵树,如此往复,他在树林之间越爬越高。 而三头人面熊见久久不能逼他下来,一顿咆哮,分三个方向也往树上爬去。 但见其利爪起落之间轻松的插入树身,上爬之势竟然比费柳还快。 费柳望见此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飞快的往一侧树冠跃去,观其所去方向,是打算靠近一头人面熊的同时,远离另外两头,以此分头击之。 数息之后,两者越靠越近,费柳适时的脚下一个不稳,卖了个破绽。 侧追的人面熊果然中计,一个侧扑而来。 就在它行将靠近之时,费柳于树冠间一个侧翻,早就隐忍待发的炁剑诀刺穿了人面熊的头颅。 突遭致命一击的人面熊瞬间翻倒,压塌了树根树枝之后,卡在了一根硕大的树枝和树干连接处不再动弹。 而随着一起下坠的费柳悄悄藏身在人面熊一侧,一边惊恐的嘶叫着,仿佛被人面熊在啃咬一般。 受此刺激,另两头人面熊咆哮着加快了靠近的速度,特别是大个人面熊,赶先三丈距离的猛扑而来。 费柳突然暴起,炁剑诀再次发出,又一次刺穿了大个人面熊的头颅。 人面熊趋势不减的扑在了第一头身上,终于压断了硕大的树枝,两头人面熊脑袋耷拉着软软的一起往树下栽去。 另一个即将扑到的人面熊眼神流露出一丝不解和惊恐,返身往后逃去。 费柳也顾不上追杀,仍然一刻不停的沿着原有方向在树冠间腾挪而去了。 足足两盏茶时间过后,弁生玉树临风的飘落在尨狣身边,抬手一颗丹丸弹向它,又随手一挥,光头男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 甩了甩头,刚想起身,一阵钻心疼痛自胳膊处传来,侧头一看,两条手臂都已齐齐被斩! 光头男仰天一声怒吼,刚想发作,一道气流卷过,体内修为已被封住,耳边传来一声悦耳的询问: “十方宗……你因何追杀我同伴?” 光头男心中一凛,能如此轻易封住自身修为,至少是还虚破境期的高手! 弁生看了看光头男服饰上的标志,如开放的花朵,又如斜片式风车造型,这是在大陆如雷贯耳的十方宗的标志。 “哼!尔等竟敢截杀我宗异灵雎鬼,我奉宗主之命前来缉拿凶犯,并追回雎鬼魂珠!尔等还敢斩我双臂,此仇不报,我十方宗还有何颜面在大陆修行界立足!” “哎呀!这可有些不讲道理了!雎鬼不是我们所杀,你要找魂珠,得找凶手去呀!为何找我伙伴呢?你打我伙伴,它斩你双臂,很合理嘛!” 弁生笑眯眯的俯视着光头男,满脸透着一股亲切,仿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哼,我体内带有雎鬼留于宗内的魂魄,只要魂珠与魂魄在百里之内,就会相互有感应!” 第四十章 准备 “哦?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说着,弁生为其解开了一丝封印。 光头男运气吐出一粒黑黝黝的珠子,正是那颗藏有一个雎灵的魂魄珠。 只是此时的雎灵不再眼神呆滞,而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尨狣,珠子也如呼吸般有节奏的忽明忽暗。 “这算什么证据?!就凭这呆头呆脑的货看着我伙伴,就断定我伙伴杀了雎鬼、夺了魂珠?可笑!” “哼!遍搜一下你同伴的储物空间和体内不就知道了!” “那怎么行!如果你拿着所谓的雎鬼魂魄找来索要,换个人也拿着魂魄前来索要,我们还活不活了!你这越来越不讲道理了!就算你是十方宗的,再敢如此,也莫怪鄙人下手不留情!” “哼!实话告诉你,此雎鬼的魂魄,宗内仅有这一颗雎灵魂魄珠!别无分号!它现在已经感应到魂珠就在你同伴身上,所以,尔等今天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出魂珠吧,十方宗的怒火,不是尔等能承受得起的!” 天作孽,活不活两说;但人作孽,绝不可活。 此时的光头男,即如此! 从弁生给他下套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打着十方宗旗号高人一等的存在,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而弁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探听十方宗内还有没有其他所藏的雎灵魂魄而已! 既然没有了,那就对不起了! “很好很好!多谢尊驾相诚以待,我等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这就送尊驾上路!” 老狐狸一般笑眯眯的神色再次上脸,弁生语声柔和。 “哼~啊?什么?你说什么?尔等敢……” 高傲的光头男,前一秒还沉浸在对方低三下四、最终臣服的语气下,猛然发现不对! 上路?这不是…… “你敢耍我!山主不会放过你的!啊” 一阵疼痛自面部传来。 先削了他的鼻子,哼不了了吧! “哼哼!老子让你再哼!哼~哼~哼!” 弁生手起刀落,光头男鼻子落地,随后五指成爪,瞬间刺入光头男颅顶,一阵口诀念动,识神随着手指侵入光头男识神之中。 一盏茶之后,五指一捏,光头男头颅如西瓜爆裂,褐白满地。 “竟然是有色部山主……尨狣,你击杀雎鬼时,可有什么意外?” “有一个黑袍黑影一闪而过,他肯定发现了!” 弁生眉头一皱一沉思,想通了来龙去脉。 关键就在于之前遇上的黑袍人! 东山阿须王座下,偶遇尨狣击杀雎鬼,刚巧他与十方宗有色部山主交好,将消息告知了对方,对方派出手下追杀而来。 事实已经很清楚,同时也证实了宗辅之言! 弁生弹出一颗火球,烧灭了光头男尸体,顺手灭了雎鬼的残魂,又施法清理了现场所有痕迹与气息,带着尨狣朝费柳追去。 不多时,眼看着下方的费柳拼了命的往前狂奔,而这子的所去的方向,却离据点越来越远,弁生也不再啰嗦,隔空提起了徒儿。 费柳正奔走之间,突然身体不停使唤的被抓了起来,而身上却没有任何征兆,随即惊恐的前后左右一扫,毫无踪迹! 抬头往上一看,从越来越稀薄的树缝之间,终于看见了自己师父和尨狣,一口气彻底松懈,人几乎要瘫倒。 “师父,您老人家可算来了!尨狣没事吧?” 尨狣闻言,斜眼鄙视了他一下,费柳尴尬的呵呵一乐,站在弁生身后问长问短着。 半个时辰之后,据点地下空间内。 “这一趟倒是收获了意外大喜啊,心心念念数十年不得,今次竟然让我遇见了雎鬼,拿到了它的魂珠!真真是天助我也!” “为防意外,事不宜迟,你马上闭关冲击还虚境!” “好嘞!一定一举成功!” 尨狣将本次收获的磁晶、离蛛毛、敖牙所赠之物一一拿出后,抓着雎鬼魂珠兴奋的闭关去了。 作为带有远古荒灵血脉的神兽,当下尨狣需要的不是心法的参悟和修行,而是觉醒自身的天赋和血脉,唯有天赋血脉的逐步觉醒,才能突破一层层的关卡,让修为一步步的更上层楼。 作为具有天生强大的肉身和神魂的异兽,它的修行也只针对肉身和神魂,其中的关键就是血脉,通过天地之炁去提纯血脉,而血脉在提纯过程中,量变产生质变,才能激发出血脉中的本源,并引发血脉升级。 而其两角释放的金色电光,正是自己的天赋神通,可惜,如今自己修为不够、神通觉醒有限,故而威力一般,唯有结合竖眼威能,才可一定弥补;只有修为进入还虚境,天赋神通才能产生质的飞跃。 数十年来,尨狣一直压着没有突破,就是一直在边磨练,边等待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非常关键的突破物——天地而生的灵物成年后,体内诞生的魂珠!能极大的提高他的识神,并助他冲破烙印于神魂深处的天赋血脉印记! “戴上此物。” 弁生将敖牙所赠的银色戒指抛给费柳。 “师父,这是何物?” “空间戒指,能在其中存放物品,与我的腰带相同。” “额……师父,这个如何使用?” “师父教你口诀。” 口诀很简单,配合着手法,由生到熟则成。 面对新鲜事物,费柳很激动,学会了口诀和手法之后,不停的试,直到把所有离蛛毛一根一根的都放入空间戒指。 戒指的空间不是很大,数百根离蛛毛往里一放,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而经过数百次的练手,口诀和手法也达到了纯熟的地步。 “好了!徒儿,你修行多年,各项底子都已打好,筑基心法相信你也已经了然于胸。为师先把筑基的要旨和注意事项再给你最后解说一遍。” “弟子洗耳恭听。” “筑基必须你自己来,依托外力,就如拔苗助长,只会毁了你以后的修行根基,这个师父之前就给你说过了。为师会助你吞噬完你的虚灵,之后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是,师父。” “怎么筑基你知道了,但为师要告诉你的是,你的情况和其他修行者不同,需要先开辟绛宫,再开辟其他灵府;同时,本次筑基,需要一步到位将三个灵府依次开辟完成!” “啊!?师父,三个灵府都开辟完不是筑基大境界了吗?” 费柳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有点恐惧。 “没错!但是师父要让你达到的,不止是大境界,而是要到破镜期!” “师父,这怎么可能?还请师父明示。” 费柳越来越糊涂了。 “徒儿啊,你的神魂异于常人,天生就有自我灵性,这不是万里挑一,而是千万里挑一了!所以它天生强大,且未来的成就将远超为师!这就是你的天赋。” 弁生看着费柳慈祥的微笑着,温和的娓娓道来,让费柳如暖心入体,慰籍了不安的心。 “因为开辟灵府,首先是拓宽筋脉,并坚固筋脉强度,然后才能在筋脉和神阙、绛宫、印堂三者的连接处,开辟出储存天地之炁的灵府,以此形成一个内循环;这个过程考验的不只是身体能不能承受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神魂能不能承受!” 弁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而你的身体经过《易髓功》的捶打,以及远超常人的天地之炁的滋养和改造,体质在同阶中已经无出其右!所以接连开辟三个灵府,你的身体和神魂完全能承受!要不然,你以为在三境期,融合了精气之后,你的身体会安然没事?” 原来如此! 天赋和深厚的基础,果然决定了你能走多快、走多远! 在以后的每一步,都要以大毅力,做到最好! 费柳听完,满心激动,转念又问道: “师父,那为何一定要先开辟绛宫呢?” “绛宫是中枢,上补印堂,下济神阙!” 第四十一章 入梦 “开辟了绛宫,对于后面两宫的开辟大有裨益!所谓精、气、神,就是人的精血、元气、神魂” 弁生耐心的解说着。 所谓修行,是以外物改造和充实身体。 外物是天地之炁,身体的是本源之气,而万物又源于天地之炁。 因此,两者同根同源,只是形态不一,不管是精气相融,还是精气神的相融,就是因为炁之使然。 费柳已经开始精气融合,有了绛宫之气的源源不断,开辟神阙,简直易如反掌! 最后打回印堂老巢岂不是事半功倍! “多谢师父解惑,徒儿明了了!” “与为师在此一起好生休息,调整完之后,我们开始第一步——吞噬虚灵!”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弁生又详细的给费柳说了吞噬虚灵的步骤。 总的来说,吞噬分为四个步骤。 首先是激活,必须让沉睡中无意识的虚灵醒来,才能想方设法牵制他;而沉睡的虚灵与宿主神魂融合为一,无法进行分离。 其次是引出,将虚灵设法引出印堂,进行封印。如果无法引出,那只能击败它,面对被吞噬的命运,谁都会反抗,这就极大的增加了风险性,或许会损伤宿主神魂,也或许会失败;如果失败,觉醒的虚灵就会反过来吞噬掉宿主神魂。因此,这是华山一条路,非生即死! 第三是封印,即便虚灵被击败了,如果真的被吞噬,虚灵也难免会临死反噬而导致同归于尽;因此,只有将它彻底封印,才算是完成了吞噬的九十九步。 最后是吞噬,吞噬不是一触而就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看费柳自身的神魂的强弱而定了,如果一下子吞噬完毕,面临的结果可能就是自己的印堂、神魂被撑爆而亡。 前面三步由弁生替代费柳完成,最后一步由费柳自己在未来岁月中慢慢完成。 而两个识神在他脑袋中斗法,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 “师父,我怎么吞噬它呀?”费柳有点懵圈,这神魂、虚灵长啥样他一概不知,是用嘴还是怎么吞噬他不知道…… 感觉一切无从下口啊! “等它被封印之后,你只管用你的神魂包住它,然后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点点的蚕食它、融化它就行,到时候你自然就清楚了!” “师父,那我是否需要准备什么?” 虽然依然存有疑惑,但既然师父这么说了,再问也是白问。 “现在开始入定,入定之后,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眼、耳、鼻、嘴、心、肌肤、毛发、意识,全身心的沉浸到自己的神魂之中,只有达到这一步,为师才能开始激活!不要着急,这个过程可能会很长,要沉住气,自己好好感悟!等你进入神魂之后,再按为师给你的提示做!” “弟子遵命!” 深呼吸一口气,盘膝闭眼,开始不思不想,忘记身外一切,让自己的意识开始内敛,点点滴滴的全部回卷至印堂之中。 这个过程很难,从呱呱坠地起,就习惯了用眼、耳、鼻、嘴去感受这个世界,用意识去理解这个世界。 现在想要和它断去一切联系,就如斩断自己的血脉一样,是一种难以割舍的痛苦,是一种连着心的痛苦。 就像把自己扔进一个陌生的、没有一丝一毫光线和声音的、无边的黑暗中,去寻找出口。 看着费柳脸上的痛苦,弁生无动于衷。 如果他出手,很容易帮费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会彻底断了他自己去经历、感悟这个过程和灵感。 在以后的修行岁月里,这样的过程和灵感是必备的,只有从现在开始就培养出这种习惯,以后才能更为容易的去触及。 耐心的等待着,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充满的未知,可能很漫长,可能会短暂,就看他的天赋和造化了!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费柳的脸上,不再有痛苦,却充满了疑惑不解,似乎在向内探寻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难点无法突破。 神魂,似乎不是什么活泼而有生命力的独立生灵,但它却是我们一切所思所想的发源地,没有了躯体,它似乎也死亡了。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它又是独立于躯体之外的呢? 就像现在,我断了五感,却依然有意识,能思能想。 那是不是神魂是可以独立存在的?是不需要躯体的? 那躯体的作用是什么?意义何在? 当人不再向外探索世界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探索自己的身体、思想,并产生无数的思考和追问。 而那神魂之所,犹如迷雾,似是而非,若隐若现,就是无法触及。 七天之后,费柳一脸安详宁静,无悲无喜,无我无相。 终于,所有的意识都回归了印堂这一神魂的居所,它未知几多大,里面灰蒙蒙一片,看不到边界。 而此时自己的神魂,就如虚空中的一朵云彩,在印堂之中漫无目的悠然飘动着。 习惯用意识、五官探查外面的世界,如今,关闭了所有五官,只剩意识,看着这如虚空的印堂和“自己”,让神魂有点恍惚。 我是谁呢? 这个躯体到底是谁? 是我?还是非我? 这个神魂又是谁? 我是躯体,还是神魂? 我为什么要这个躯体? 再次的彻底陷入自我矛盾的疑问之中了。 突然,远处,或者更应该说是灰色印堂的最深处,飘来了一朵庞大的金色云彩。 只见这金色云彩正在慢慢的弥漫向整个印堂,而印堂外的云彩还在绵延不断的往里挤…… 终于,金色云彩挤满了整个印堂,包围了自己这朵渺的神魂之云。 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犹如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让自己忘却了对于自己是谁的追问。 而空间到与自己没有一丝缝隙,这种幽闭的恐惧,足够令神魂发狂、奔溃,想要把自己血淋淋的撕碎,唯有撕碎了自己,空间才大了,自己才解脱了! “徒儿莫怕,这是为师之魂。” 如此无法动弹和反抗的压力,首次让自己明白了泰山压顶为何意,乃至更甚! 因为这种压抑的感觉,不是仅仅来自于上方,而是四面八方,自己除了在原地不动待宰,完全做不了任何事! “师父,您的神魂是不是还有很多在我的印堂外……” “师父的神魂如果都进来,你的印堂就被撑爆了,以后你也会达到和为师一样的境界的!”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透虚空,就会发现,弁生那泛着金色光亮的神魂,从自身躯体各处一直连接着费柳印堂,直至其印堂内的神魂。 就如庞大的八爪鱼,所有爪子齐上阵,却只是抓着一条鱼儿。 “守好自己的神魂,没有我的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问、不管、不顾,记住没有!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一阵深奥玄幻的咒语声响起,从轻若游丝,慢慢的到耳畔呢喃,再到放声喧哗,直至九天震雷,费柳的神魂感觉自己在震颤,感觉三魂七魄要被震得逐一分离一般! 突然咒语声一变,被震得三魂离了七魄的费柳神魂,又感觉自己瞬间陷入了一片白雾茫茫。 前后左右不辨方向,费柳犹豫片刻,心翼翼的往一个方向摸索着、摸索着。 渐渐的,前方似乎透出了隐隐约约的别致景色。 尚未仔细看清,费柳的神魂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豪华的宫殿。 外面是仙雾缈缈的白玉广场,宫殿矗立于一座三层的庞大基座上,重檐叠瓦、雕梁画栋,犹如世俗皇宫一般。 里面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直叫人忘却尘世一切烦恼,忘却一切恩怨情仇了无牵挂,只需在此美女相伴饮酒作乐。 但愿长醉不愿醒,醒来只做饮中仙。 第四十二章 斗法(一) 上方主座之上,一人虎目圆睁,手捋络腮,正举杯向座下之人致意,而其眼中却满是疑惑和迷茫。 “我是在做梦吗?我记得我好像刚睡没多久啊!肯定是做梦!我不可能老糊涂到做梦还是清醒都不知道吧。” 此时,座下之人纷纷向他庆贺着、拍马着。 “是了,是了,今天大王刚刚奖励了我,估计同僚们该来溜须拍马了,哈哈哈,这个梦好啊!哈哈哈……” 络腮胡正内心自得着。 “魑魅魍魉逐名利,人得志便猖狂!” 突然,一声刺耳的讽刺传来! 却见座下最下首处,一位面相年轻而俊朗的中年人,却满眼轻蔑的发出一声冷哼。 毫无遮掩的音量,惹来瞬间的满堂鸦雀无声。 “放肆!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真是狂妄!大人,此人一贯欺压同僚,对上大不敬,对下无人性!大人如此放纵他,如此偏爱他,恐令众僚心寒呐!” 络腮胡刚要发作,却闻下座有人抢先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此话大妙,孤立和打击了敌人,赞美了座上,又将同僚树立为正义的标榜,最妙的是,座上之人想说想做的,他都给说了,简直宣判了此人宗内前途的死刑! 络腮胡哈哈一笑,透着一股虚伪的粗狂。 “哎!大家即为同僚,就该求同存异,互相包容。人嘛,总有一时糊涂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络腮胡佯装批评说话之人,同时也给予了中年人改正的机会。 先把自己立于代表正义与道德的地位和高度,一切不认可的,就自动归为邪恶,为世所不容。 不过,络腮胡也在疑惑此人身份,似乎从未见过,难道是新入伙的? 但是能在此殿饮酒作乐的,身份都不一般,难道他背景不同凡响? “大人教训的是!大人真是胸怀海量啊!” “是啊!是啊!” “大人大善矣!” …… 马上,座下之人又是一片马屁熏来,络腮胡却是满脸享受的味道。 “哼哼,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说得再道貌岸然,也掩盖不了一颗堕落的灵魂!今天,我就取了你的魂魄!” 但见俊朗中年男子一挥手,寒光一片。 “尔敢!” 络腮胡从享受中惊起,急急欲出手阻挡,奈何晚了,座下之人纷纷倒地,手捂咽喉的扭曲挣扎着。 “你究竟是何人?本尊座下断无敢反叛之人!” “切!这不就反叛了!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安享这一方天地?你的地盘,可不只是天王的荫蔽,更是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你做了老大,可曾让弟兄们有个好的活路?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中年人说完,不进反退,身影一闪,向宫外逃去了。 “哼!想跑?” 络腮胡不禁怒火中烧,也自暗暗心惊,自己和数位心腹,窃取了兄弟们的功劳后将之屠灭,此事只有一些老人知晓,但知晓之人,也都已灭口,此人从何而知? 他究竟是谁? 不管他是谁,必须灭口! 而他心中也不禁泛起更多的疑惑,这不是在做梦吗?何以如此真实?难道是预示着有什么事要发生? 哼!且先看看结局如何! 络腮胡掏出一物,对其说了数语之后,向外一抛,此物化作一道流光飞去了。 而他也毫不停留的追着中年人而去,唯留此处一地挣扎之人。 突然,地上所有挣扎之人都无声的爆裂而开,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了。 整个宫殿一片死寂,稍后也无声的化作一片金光飞入虚空不见了踪影。 只有费柳的神魂如戏台外的看客,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又散去。 就在费柳不知所措之时,场景一换。 但见前方二人一追一逃,一个追得紧,而一个却时快时慢,似乎在引诱后方之人。 再看四周,一片云雾缭绕,似真似假的天地之间,没有入耳的风声,也没有阳光和星月,唯有一片亮朦朦,仿佛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一般。 不多时,前方逃窜之人钻去一片山林消失无踪了。 络腮胡冷哼一声,想跑,今天不管天涯海角,也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边思量,边心翼翼的钻入了山林。 山林幽暗,仅在薄薄的树叶之间透出丝丝光亮,让视线更为不堪。 林内寂静无声,早已不见了中年人的踪影。 络腮胡神魂蔓延而去,却发现,此地似乎别有天机,神魂无法离体,无奈,又掏出一物,再次数语之后,化为一道流光而去。 随后,在原地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凭着些许微弱的痕迹与气息,认定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而此时的中年人,依然时快时慢的在前面边跑边又不经意的留下一些细微的痕迹,好让追随者发现。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山林的唯一一处出口。 而出口之外,就是费柳的印堂之外。 印堂之外,弁生的识神正张以待! 看来,他的目的,就是要将络腮胡引出费柳的印堂,再加以拘禁、封印。 约莫一炷香之后,络腮胡眉头一皱,停了下来,他在原地静静的思量着。 消息发出去这么久,怎么一个人都没来?至少也会有个消息回来! 何况,性命攸关之事,绝不至于都无动于衷呀! 原来,络腮胡两次所发的消息,是一直在呼唤帮手的到来,好围歼中年人,可惜至今无一人来。 发生了什么意外? 难道他们也出什么事了? 在自家地盘,出再大的事,也不可能毫无消息传出! 嘶……难道他们之中有人背叛了?! 难道……此人是他们派来的?! 络腮胡头皮一阵发麻。 生性的多疑,导致他不管在什么时候,永远不会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脑袋永远处于算计、怀疑中,任何一点微的异常,都会让他有超出一般见识的联想。 要坏! 如果真的是他们算计的,那此人是要引我入坑! 难怪他要进入此山林,而此山林识神还无法离体! 也难怪要留下这么多不易察觉的痕迹! 假作真时真亦假! 哼哼,请君入瓮,谈何容易! 思量至此,其毫不犹豫的转身欲回,可眼前已没了来时路! 整片山林也随之变成一片金色光幕,犹如一只倒扣的海碗。 络腮胡大惊失色! 千般心、万般思量,还是着了敌手的道! 但是,作为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虚灵,即便因为某些原因而受到诸多限制,其丰富的对敌经验还在。 他知道,只有尽速打破这一方天地,才能让自己脱困,只要脱离这方天地,天空任鸟飞!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双手掐诀,纵身飞起,一拳一拳轰向光幕。 金色光幕阵阵微微颤抖,犹如活物一般,在经受痛苦和煎熬。 而此时的弁生,确实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印堂内的整个虚幻之境,都是他以自身的识神演化而出,目的自然是引出络腮胡虚灵并加以隔离。 但与此同时,更需要保护费柳印堂避免遭受争斗打击的摧残。 也正因为要防止费柳的印堂和神魂受到冲击和伤害,弁生只能用自己的识神构筑保护层。 任何的攻击,只能他的神魂独自承受!这对他的识神可能是一种极大的损伤。 金色光幕内,隐藏其中的中年人,见此情形,无奈的一声叹息,功亏一篑,看来不得不使用最后一招了! 念及此,中年人浑身金光一闪,恢复了原貌,正是弁生,更应该说是他的主识神。 它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声起,但见费柳印堂内,整个虚幻世界的景物全部变为金色云彩,所有云彩朝着金色光幕涌去。 融入金色光幕后的云彩,形成了八个巨大的金色符号,占据八方。 每个符号发出一束金色光束,罩住了络腮胡。 光幕中的络腮胡在八束金光的束缚下,挣扎怒吼着化为了一股烟雾。 第四十三章 斗法(二) 左突右撞之间,烟雾渐渐失去了活力,并缓缓的凝聚成一双紧闭的巨大眸子。 双眸睫毛微微的抖动着,似乎不愿就此沉睡,又似乎在沉睡中即将醒来。 弁生的主识神双手一掐诀,也化为金色烟雾融入了八个金色符号中。 金色符号发出一片如烈日般的光芒,然后飞速的旋转,一个个依次在紧闭的双眸中钻入、飞出,并随着旋转的加快,化为一条金色神链,钻入眸中不见。 而金色光幕内,咒语之声依然不断,整片金色光幕开始缓缓缩,最后形成一颗的珠子,漂浮在费柳印堂中,里面是一双闭着的眼睛。 “八门锁灵阵”,血族独门神魂秘法,以自身魂力构筑封天锁地的阵法,再以自身魂力为燃料,点燃八字禁言:吒、吽、呢、叻、呒、哆、哜、唫,化成灵魂神链。 由于燃烧的是灵魂的本源之力,对于弁生的神魂,是不可挽回的损伤,会导致他此生的识神修为停滞不前,更有甚者,会导致识神境界的跌落。 本来,弁生的计划是将虚灵引出印堂,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他的神魂损伤。 奈何,络腮胡太狡猾了,即便给他构筑了梦境,还是被他阴差阳错的识破了! 无奈,只能以八门锁灵阵拘禁虚灵,并用八字禁言神链进入虚灵的神魂封印它! 这是一片幽暗的空间,无天,无地,仅在遥远的深处有一个微微的光点,如一颗孤独的星辰,在寂静黝黑的夜空中,不仅没有带来任何的光亮,反而使夜空更为黑暗。 走近光点,其下方盘膝坐着一人,络腮胡子、头挽道髻,一身玄色道袍,脸色平静,入定一般,正是幻境中的络腮胡。 熊熊燃烧的八字禁言神链于虚空穿越而来,直往络腮胡锁去。 络腮胡猛然睁开眼,一阵头皮发麻的危机感刺入灵魂,让他感受到致命的危险。 “大胆!何方妖孽!嗯~此地是何处?” 络腮胡虎眼圆睁,一声呵斥后,猛然感觉不对劲! 这是何方所在?刚还在和同僚喝酒,又有人捣乱,追杀之间,被围困了,怎么又到了如此天地? 看情形,似乎这是一个独立空间! 络腮胡眼中略有惊疑,不及细想,眼看神链气势汹汹而来,眼中寒芒一闪,而浑身却黑芒一闪,一拳轰向神链。 拳起风雷动,星河大日圆。 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落日风雷拳。 拳出,有风雷相伴,拳爆,似大日熔天! 整个世界犹如被刹那蒸发,江河枯竭、山崩地裂! 黑暗的空间,“轰”一声闷响,无尽的光华,几乎照亮整个世界。 而神链之上,八字禁言一一亮起,伴随着八字禁言咒在空间回荡,压过了轰响声,压过了光亮。 仅仅被阻挡了片刻,神链一个虚化,就一头扎入了光亮之中。 并瞬间穿过光亮,向络腮胡猛然刺来。 络腮胡大惊失色,这是什么神通!如此威能、如此诡异! 连落日风雷拳的霸道都无法阻挡它! 尚未再次做出反应,神链已然缠上络腮胡胸间。 嗞啦嗞啦,络腮胡被缠绕之处冒起阵阵黑烟。 而神链的一头往上缠去,一头往下缠去。 “啊……神魂之链?!” 络腮胡一声惨叫,心中又惊又恼,何来的神魂之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他心中似乎明悟了! 混蛋! 什么梦境! 什么背叛! 什么追逐! 这完全都是幻境! 是要灭杀我的幻境! 这混蛋竟然侵入了我的心神,为我编造了如此梦境! 我现在是在寄魂期! 这混蛋是要封印我!吞噬我! 幸亏在梦境中能及时发现疑点! 这混蛋一开始一定是要把我引出宿主神魂内! 只要我被引出宿主的印堂,就会被第一时间封印! 连醒来的时间都没有! 络腮胡越想越通透,越想越后怕! 念及此,络腮胡一咬舌尖,连续喷出三口精血 由于他没有躯体,其精血犹如雾气一般,呈灰色。 口中咒语念动,因双臂被缚,只能以手指配合咒语,牵引着灰色的精血绕住神链。 “呲~” 随着精血与神链相触,发出了腐蚀的呲呲声,就如一块烧红的铁块被扔进了冷水一般。 神链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八个符文一阵闪亮,八字禁言咒越来越急速。 空间外,弁生神魂的金色云彩疯狂的涌入双眸,汇集向神链。 神链犹如受到大补一般,发出耀眼光芒,其上火焰也如烈火烹油熊熊燃烧。 随着越来越多的神魂燃料的补充,神链气势节节攀升,身上一瓣瓣金色鳞片显现,顶部伸出两只金色鹿角,并化出龙头、龙须、龙尾、四爪。 四爪金龙,八字禁言真灵,乃弁生神魂与八字禁言熔炼所化。 金龙长有三丈,昂首一声长啸,全身猛然一勒,死死的束缚住络腮胡。 龙角之上一阵噼啪作响,两道闪电应声而出,在虚空中融合为一,直向络腮胡印堂激射而去。 危急时刻,络腮胡满脸不甘的张嘴吐出七颗仙元珠。 仙元珠,乃是虚灵一生修为的精华所在。 虚灵每修练千年,可化出一颗元珠,颜色为白,其名灵元珠; 同样每修练千年,可化出一颗灰色凝魂珠; 而五颗凝魂珠和五颗灵元珠可炼化成一颗蓝色仙元珠;因此,每颗仙元珠犹如虚灵的五千年修行的分身一样。 但见六颗仙元珠围城一圈,并相互连接成六角芒星形状,一颗在六角芒星两两连线交叉的中心位置。 六角芒星的仙元珠光芒一闪,喷射出一束束蓝色光束,汇集向中心的仙元珠。 中心的仙元珠随着六颗星光束的汇集,爆发出璀璨光芒,其光芒如密集的丝,布满整个六角芒星区域。 同时,整个六角芒星开始了由慢至快的旋转,随着飞速旋转,幻化成一面蓝色盾牌,其上七星图案正是七颗仙元珠连成的形状。 说来话长,实则一切只在一念浮起之间,就已经完成。 此时,金龙发出的闪电堪堪来到盾牌前面,盾牌往上一迎。 轰隆一声,两者相撞,暴起一道粗大的火树银花,点点雷火犹如铁水喷洒,漫天震撼,慢慢的消散了。 再看盾牌,虽然挡住了闪电,但其上七星图案中,中间的仙元珠已经破碎。 随之,盾牌呵啦一声,应声而碎。仅余下六角芒星星光暗淡。 络腮胡也因仙元珠的破碎而气势萎靡。 金龙见此情形,牛眼一瞪,龙角之上再次一阵噼啪作响,又六道闪电应声而出,在虚空中两两融合为一。 同时,它仰头喷出一口金色精血,精血一分为三,分别与闪电合二为一,前后三路打向络腮胡印堂而去。 络腮胡见此,满脸愤怒,又有些无可奈何,牙一咬、心一横! 想封印本座,你也得付出惨重代价,老子大不了魂飞魄散,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再次喷出一口灰色精血,络腮胡口中咒语念动。 但见精血随着咒语化为三个相同的符号,融入了三颗仙元珠之中。 三颗仙元珠前中后排成一线,而三者后方是另三颗仙元珠组成的倒立星三角。 布完防御之势,络腮胡口中咒语声一变,单手一串串古老、复杂而深奥的符文从指尖飘出。 符文缠绕住倒立的三角形,并快速的融入其中。 随着符文的融入,倒立三角形蓝光闪耀,以它为中心,一个虚幻的蓝色人像开始浮现,并越来越凝实。 但见此人像六尺余高,一个躯体,两腿、双首,呈一男一女相;四条手臂,其中两手粗壮,一手一把三叉戟、一手一把双刃斧;另两手阴柔,一手抓着金刚圈、一手抓着三棱刺。 身穿花纹繁复的蓝色明光铠,胸前一左一右两个护心镜,腰系麒麟精金带,兽口肩甲,男首虎头兜鍪、女首凤翅兜鍪。 “圣宫法相!” 金龙发出一声惊呼。 第四十四章 封印 与此同时,第一道闪电撞上了第一颗仙元珠,却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声响发出,闪电包裹住仙元珠,两者似乎在肉搏战一样,相互消耗着。 “爆!” 但闻络腮胡一声口令。 仙元珠瞬间爆开,刹那蓝光闪耀迷人眼,接着,所有的光似乎被黑洞吞噬一般,猛的往中间一收,眨眼功夫,和闪电烟消云散归于虚无,原地依然一片黑暗。 第二、第三颗仙元珠同样在络腮胡的自曝口令中,与第二、第三道闪电同归于尽了! 此时的络腮胡一脸灰败,强撑着静静的打坐调息,似乎仙元珠的自爆、圣宫法相的召唤耗费了他一生的修为和底蕴。 而如塑像般一动不动的圣宫法相,眼睛骨碌一转,四肢微微一动,二话不说的冲向了四爪金龙。 金龙的双爪、双须分别抵住了圣宫法相的兵刃,而其两角的闪电却时不时的打中了圣宫法相本体。 圣宫法相铠甲纵然再坚固,在闪电的不停攻击下,未过多久,有的地方便出现了裂纹,而有的地方出现了凹陷,有的地方甚至被轰得破败不堪。 双方你来我往的陷入了鏖战。 作为异世界降临的虚灵,毕竟受到了极大的空间限制。 而主场作战的弁生却能发挥出全部修为。 随着时间的推移,圣宫法相开始出现了落败的迹象。 金龙眼中一丝狡猾的异色一闪,两角之间两道闪电再次合二为一,跨过虚空,打向了圣宫法相男首的脸部。 随着闪电轰出,金龙身上气息也一阵急速下降,全身的金色也暗淡不少。 而男首见闪电袭来,刚想侧头以兜鍪抵挡,不料,闪电却往其斜侧一偏,绕过了男首。 在间不容发之际,呲啦一声,钻入了络腮胡印堂,并顺势穿透了他的神魂,幻化成闪电般的锁链,从内而外封住了他的神魂。 一切来的过于突然,萎靡不堪的络腮胡也已经有心无力而无法抵抗。 金龙见此,口中八字禁言咒再次响起,封住络腮胡神魂的闪电锁链上,一个个符文不停涌现,融入了络腮胡神魂各处,光亮一闪,隐而不见。 随着络腮胡神魂被封,圣宫法相也四目呆滞的停下了战斗,悬浮在虚空一动不动。 “你是觉醒者?你竟然帮着人类残害同类!你会受到惩罚的!” “这么多年,老子早就屠灵无数!你就甭为我操心了!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二货!” 缠住络腮胡的金龙金光一闪,重新变回弁生模样,但见其脸色泛白,精神萎靡。 看来与络腮胡一战,他也是受损不。 弁生朝着右手食指一划,食指之上鲜血涌出。 再以食指在虚空快速书写,未几,一个巨大的金色符文在虚空显现。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封印我!” 络腮胡看到金色符文,眼中闪现出恐惧和绝望。 “这个问题与我无关吧,就算十部天王降临了又能如何!别再废话了,乖乖认命吧!” “混蛋!本尊乃无相天王座下,神魂深处有天王的特殊烙印,此烙印永远也无法消亡!等宿主吞噬完我,烙印将会重新深刻在他的神魂深处!天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络腮胡说完,一阵放肆大笑。 既然已经注定了被吞噬的命运,能让自己的敌人在以后的岁月里颤颤发抖、恐惧不安的过完一生,也是一种安慰! 弁生对此无动于衷,那至少是一二十年以后的事了! “封!” 一声口令,巨大的金色符文融入络腮胡身体,彻底将他封印了! 络腮胡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脑袋一垂,体表金光闪现,化为一道流光,向远处飞去。 弁生收起圣宫法相,往四周一扫,也不再停留,往远处飞去。 焦急等待的费柳,但见一前一后两道光华,从珠子中紧闭的双眸中飞出。 一个化为一颗灰色珠子,在印堂中安静的悬浮着。 另一个是弁生,脸色泛白。 而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封有紧闭双眸的珠子化为点点金色光华,融入了弁生体内。 “好了,徒儿,用你的神魂,将这灰色的珠子吞下。” “是,师父。” 费柳依命行事,轻轻的抓住灰色珠子,吞入神魂腹中。 内视自身神魂体内,但见珠子慢慢的散发着缕缕灰色烟雾。 所散发的烟雾,毫无抵触的融入了自身神魂之内,然后边运转,边被神魂所吸收。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吞噬啊! “如果想要更快的吞噬虚灵,可以用意念激发它。” 闻听弁生如此说道。 “激发?师父该如何做?” “用意念引导着触碰它,然后告诉自己激发它。” 费柳闭上眼,按照弁生教的方法试了一下。 果然,只要意念的假想中,在触碰它、激发它,灰色烟雾就会散发的更快。 而引导着加快触碰和激发,灰色烟雾的散发就会越来越快,神魂吸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最后,神魂似乎快来不及吸收了! “停!” 弁生一声大吼,费柳耳中如受到佛门狮子吼一般,瞬间切断了引导和激发。 “徒儿,感受到了吧?你的吸收速度是有上限的,千万不能超越这个上限,否则,你的神魂将会爆裂!在以后的岁月里,宁愿慢点,也不能操之过急!” “遵命师父!徒儿一定谨遵师父教诲!” 费柳一阵后怕,贪图一时的速度,差点要了自己命! 教训深刻,谨记谨记! 云雾飘渺,山巅清风徐徐。 看东方天际,日出时分,朝霞漫天。 但每一朵朝霞上部,却又是一片洁白,如烈日照射的洁白。 果然,但见朝霞之上,一轮耀眼白日,正熠熠生辉。 无相天,两个太阳,却并无想象中的炎热,无非只是每天的白天较长而已。 山巅之外,云蒸霞蔚,如密集的波涛一层又一层叠向远方。 一人,青衣,长发; 一笛,青翠,飘穗。 笛声悠扬,似与云涛翩跹共舞。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 青衣人眉头一皱。 翻手,掌中多出一块佩玉。 佩玉之中,一个复杂的灰色符号,其上死死的缠着一条金色闪电。 “哼!好大胆!竟敢封印他!” 青衣人收起佩玉,一道指诀弹出,如流光一般快速飞去,双臂倒背着,静静的观云起云落,似乎心有所思。 虽然话语恼怒,眼神却未见任何波澜,且神情安详。 未几,一个半实半虚的人身狮面飘忽而来。 “天王,您有何吩咐。” “狮相,本次降临离昧厚土界群的有几人。” 狮相略一思考。 “回禀天王,虚灵境十人,道丹境百人,还虚境千人,还虚以下数以百万计。” “去往人间界的虚灵境有几人?” “两人。” “传!” “是!” 狮相两手一掐一弹,两束流光飞速远去。 “天王,人间界发生什么事了吗?” 狮相心翼翼的探问道。 一阵沉默。 未几,一声叹息。 “且爻在人间被封印了!” “什么?!竟有此事!一个人间界,何人敢如此大胆?!”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狮相眼睛满眼不可思议,而在眼神深处,却又隐藏着丝丝的惊恐和幸灾乐祸。 无相王,貌似英俊随和,喜欢舞文弄墨、琴棋书画,实则手段残忍、心狠手辣! 作为其最信任的下属,以及仅有的几位后代之一,如今且爻被人封印了,不知无相王是否会连罪身边其他人,狮相因之而惊恐。 且爻性格同样残忍、阴狠、暴虐,为了利益,残害同僚、下属,乃至上官,都是家常便饭,如今这个祸害终于被人给封印了,下一步定是被吞噬!如何不叫人高兴! 而狮相情绪上却不敢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波动。 “本来按计划,再有八年,他就该觉醒了,吞噬完宿主,他就可以回来筑法体入仙境了!” 笛子在手指之间灵活的转动着。 第四十五章 无相 “是啊!按下界算法,仅仅才过了十多年,如今的且爻应该还在沉睡中,还未觉醒。” 狮相也一脸困惑的应和道着。 “宿主如此年纪,其修为也肯定较为低劣,必然没有封印的能力!这定是有外力相助完成!” 无相王依然背对着他,没有接话,静静的望着山巅外的翻云覆雨。 此时第二轮红日已然升起,光照下的世界一片灿烂,而那些阴暗角落,却对比得更为阴暗! 一阵疾风落下,显出两人身影。 一人一身道袍,一柄拂尘,须髯微白,一派仙风道骨,但不知拂尘能否拂去心中尘。 一人一身短打,一把仙剑,白面无须,恰如瑶池仙人,却不问仙剑可否斩尽世上魔。 “拜见天王,见过狮相。” 二人抱拳鞠躬敬道。 “不必客气。” “谢天王。” “二位在虚灵境界有数千年了吧?” “属下惭愧!在此境界束缚数千年,始终无法得以突破!” 道人名项,低头回道。 “此次下界回来后,能否顺利突破?” “属下仅有五成把握。” 道人项老脸一红。 “属下仅有三成把握。” 短打人名夏,惴惴不安的嗫嚅一声。 “无妨无妨,二位在本王手下也兢兢业业、屡立功勋,本王此次召二位来,赐予你们一桩机缘。” 说着,人不回头,手指往后弹动,两颗光点瞬间飞入二人神魂,在神魂之中演化为一篇金色心法。 二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嘴唇微张,一动不动的静静感悟着神魂中的心法。 但不知此事究竟是惊喜还是惊险,或许最终仁者见仁了! 一炷香之后,二人同时呼出一口气,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多谢天王赐法!天王但有吩咐,属下必将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能修行至上境界的,没有一个是蠢人,所谓无功不受禄,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以无相王的性格,竟然主动赐给下属一部如此高深的修行秘法,定有要事相托,且所托之事定然困难重重啊! 毕竟,不管在何处的修行界,功法虽多,但真正高深功法,却极少在外流传。 多数是以宗门、师门的方式传给极少数之人。 “这是一部高深修行秘法和修练心得,其价值相信二位心里很清楚,必将有助于你们突破困境!希望你们在人间界多多体悟。但我有言在先,除你二人之外,绝不可外传任何第三人,否则,后果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遵天王命,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不外传!” 二人心中一凛,想到违背的后果,头皮一阵发麻。 狮相在旁看着,眼中异色一闪,什么高深法门,如此神秘?真是机缘不啊! “说到吩咐,还真有一件事,希望你们在人间界的时候顺便办了。” 说得越是轻巧,事情越是难办,这就是无相王! “但请天王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属下定当完成!” “且爻在人间被封印了!把他的宿主和封印他的人给我带来。我已将他的神魂烙印,通过刚才的心法留在了你们神魂之中,只要与他的封印相隔万里之内,就会感应到。” 一阵苦涩,传授心法的时候,烙印已然加身。 看来,如果不答应,这烙印爆了自己的脑袋也未可知啊! “天王,请赎属下不敬。如果且爻大人被吞噬了,此神魂烙印是否有效?况且,我二人不知何时才能觉醒,万一未曾觉醒,而直接返回呢?” 短打人夏不安的问道。 “无妨,就算他被吞噬了,此神魂烙印也不会消失!除非有虚灵境之人出手,但目前看不可能,否则此神魂烙印已然被消除了。” 无相王说着,顿了一下。 “至于你们的觉醒事宜,也不用担心什么,本王已经通过心法在你们神魂中种下印记,你们下界十五年之后,就会被唤醒。” 得!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苦涩的情绪,变成了悲哀,却又不敢流露出任何波动。 “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嗯,完不成任务,就不用回来了!” 项与夏二人一阵颤抖,汗如雨下,唯唯诺诺连称不敢。 先赐恩,再办事,再威胁,恩威并施,此乃御下之术。 为人下属,谨记谨记,江湖套路深啊! 一阵鲸吞龙吸,弁生神魂收回体内。 费柳睁开双眼,第一关终于完成了。 虽然有不少波折,总体而言比较顺利。 而此时的弁生却脸色苍白,头发从发根到中部雪白一片! 肌肤也如六十老翁一般! 真真是满头青丝迎苍雪,一片红颜似残花。 “师父,您怎么了?没事吧?” 弁生看了看自己苍老的手,又拿出铜镜照了照容颜。 “无妨无妨,为师本是将死之人,一副皮囊而已。” “对不起,师父,都是徒儿的错!不是因为徒儿,你也不会变得如此……” 费柳哽咽着。 “傻子,与你无关,莫放心上。好好修练,就是对师父最大的回报!” “是!师父,徒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一定珍惜您给徒儿的宝贵财富!” “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兽婴丹,记住,必须在开辟神阙之前练体时服用!” “多谢师父,徒儿记住了。” “好!去找间静室修养一番,体悟一下吞噬虚灵。等修养完成,就自行开始正式筑基,师父等你的好消息!” “师父放心。徒儿告退。” 在费柳眼里,封印虚灵只是经历了一些波折,毕竟整个封印的战斗过程他没有看到。 但对于弁生而言,这次封印却是危险重重,如果稍有控制不好,师徒二人可能会全军覆没、魂飞魄散! 首先,第一关分离隐藏其中的虚灵就极为困难。 费柳的神魂和虚灵二者你中有我、不分彼此,但好在虚灵是沉睡的,没有自主意识。 为此,弁生只能以庞大的神魂构筑一个梦境,让二者共同进入梦境。 唯有在梦境中,才能让虚灵既醒来又不会意识到吞噬计划,同时,二者的意识才会自动分离,按照梦境的发展来运行。 维持梦境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 而第二步更消耗魂力。 分离之后的虚灵,弁生需要想方设法的将之引出印堂,以便进行封印; 因为唯有引出印堂,在封印过程中,虚灵的反抗不会对费柳的印堂和神魂产生致命的破坏和损伤。 但是,络腮胡太狡猾、太心细、太谨慎微了! 他竟然在梦境中,就看出了破绽,导致了整个计划的破产! 因此,弁生只能以自身的神魂将之隔离,并切断与费柳印堂的一切联系。 其后果就是,有时候,面对络腮胡的攻击,弁生的神魂只能处于被动承受状态。 不得已,弁生及时启动了终极方案,这本就是最坏的打算! 以血族第三只眼的天赋神通,布下八门锁灵阵拘禁虚灵,再以八字禁言神链进入络腮胡的神魂,将之封印。 但没想到,络腮胡竟然有圣宫法相神通! 这可是唯有仙人境界的大神通者才有资格修行的功法。 是真正的仙人术法! 毕竟这样的术法极其稀有,自己在上界也从未得见,更无从修习了! 而在人间界,只存在于传说中而已,连元神境的大能都不得一窥! 看来,络腮胡所言不虚,他真可能是无相王座下,而且很有可能和无相王关系匪浅,否则不太可能有法相神通! 哎~将来事,将来办! 没有现在的强大,何以保命,将来又拿什么胜出! 希望这孩子将来有能力解决吧! 话说费柳进入密室,先二话不说,倒头睡了一觉。 许久未曾睡觉了! 直至第二日,醒来精神抖擞。 真的要开始筑基了! 心情有点激动,也有点未知的不安。 即便师父已经事无巨细的讲解过,但毕竟言、行始终天差地远。 第四十六章 筑基(一) 想要筑基成功,关键在于三点。 第一是通脉。 人体三大脉,为经脉、血脉、神脉。 经脉行气、血脉藏精、神脉守神。 开辟绛宫灵府,自然先要开通经脉,这是一般修行者筑基时必须要做的。 而费柳,在三境期修炼的《易髓功》,就已经打开了经脉和穴道。 他要做的,是用筑基心法,重新将正经十二、奇经八脉进行贯通。 经脉之内穴位数百,其中主穴一百零八个,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它们都位于正经十二脉和奇经八脉中。 人体中轴前后为奇经八脉的任督二脉,任督通,则主干通; 人体手足各三阴三阳经,共计十二经,它们犹如主干之上的主枝。 正经十二、奇经八脉相通,则枝干贯通。 而绛宫,位于整个人体的中心之地,称为天心,如紫薇帝星,筑基之后,第二呼吸系统吸纳的天地之炁,将汇集于此。 再者,第二呼吸系统吸纳天地之炁,正是通过穴道和遍布肌肤的孔穴实现。 因此,穴道的强弱,决定了天地之炁的多寡。 同样,修行者施法时,体内源炁也是通过穴道和孔穴向外释放,才能实现飞行、斗法。 所以,开辟绛宫之时,对于经脉和穴道的锤炼,将决定修行者以后的成就。 而开辟印堂灵府和神阙灵府,同样需要拓宽神脉和血脉,特别是位于肌肤表层的神脉末端,它是神魂与外界联系的前哨站。 第二是练体。 开辟神阙灵府,需要打通和拓宽血脉。 血脉通,则气血通,血脉宽,则气血旺。 唯此,才能以血脉之力锤炼肉身。 而费柳以《易髓功》打通了血脉,也锤炼过筋骨、脏腑和血肉。 只需再拓宽血脉,并再次锤炼筋骨、脏腑和血肉即可。 第三是凝魂。 开脉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练体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开辟三府也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这不只是肉体上的痛苦,更是精神上的痛苦。 唯有精神强大,即便肉体稍弱,也能渡过这些可谓九死一生的难关。 思虑至此,费柳心里明白,想要顺利筑基,并让筑基达到完美,首先需要强大的神魂! 因此,先凝魂! 别人或许要参悟凝魂心法、然后慢慢修练。 费柳却不用,他有现成的大补之料——封印在神魂中的虚灵。 常言道“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何以? 因为修行无岁月,一次打坐,一两个月实属正常。 而对于修行者,就如睡了一觉而已。 一个月后,密室。 费柳一脸安详,此时他的神魂中,正用意念激发着虚灵,以加快吞噬。 灰色烟雾丝丝缕缕的钻入他的神魂云彩中,慢慢的与神魂融为一体。 而经过弁生封印后所释放的,是最干净的魂力,没有任何的个人属性。 这或许就是弁生所说,不需费柳操心如何吞噬的真正的原因所在吧。 一个月前,刚独立吞噬虚灵时,费柳依然控制不了每次激活的量。 总是激活太多,搞得自己神魂颠倒、狼狈不堪。 失败,就是成功的排除法。 把所有不能成功的路径都尝试过、排除了,自然就成功了! 或许有点笨,或许费时费力,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定会成功。 而投机取巧,注定了成功永远是不确定的、是偶然的。 经过大半个月的尝试,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承受的上限,神魂修练也是一日千里。 如今的费柳,神魂已经堪比一般的筑基大境界者。 深吸一口气,从入定中醒来。 “神魂凝练差不多了,可以通脉了……” 距原漭山脉极远的西方,横断山脉以西,是一片大陆,面积比东庚舜洲更为广大。 洲名西伊。 西伊洲,孤竹国,芮州。 孤竹国位于西伊洲东北部,丹横戈壁以南。 芮州,位于孤竹国东部,东侧紧邻横断山脉。 横断山脉边缘,一片低矮的丘陵之地,坐落着仅二三十户的某山村。 应家,夫妇二人,男打猎、女桑织。 是日,风雨交加,接生婆正忙前忙后的准备着接生的一应事宜。 而男人在檐下焦急得不停转圈,时不时侧耳倾听一下房内动响。 随着前后两声嘹亮的啼哭,应家得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 老应乐得合不上嘴,老天保佑,我应家有后了。 满月之时,有请村中识字先生起了大名。 未知是否是天意,一个取名为应夏,一个取名为应项。 细看两位婴孩,但见左手臂靠近肩部都各有一个胎记。 此胎记状似云纹,由内而外一圈圈成非规则旋绕,离远了看,又如一只眼睛一般。 再看两人微微睁开的眼眸之中,偶尔的闪现着一丝婴孩不该有的疑惑。 或许是因为天生印记的缘故,导致二人投胎在同一母体中。 此时的费柳又陷入了两难境地。 其实筑基不难,只要三境圆满之后,就可以开辟三府筑基成功。 但是难在开通所有三脉,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残酷的练体,如此才能让经脉和躯体承受最大量的天地之炁,并借此开辟出最大的灵府。 举个例子来说,就是及格简单,但是满分很难。 费柳追求的是满分。 当一般的初学者是三境虚满,他是三境盈满。 一般的初学者根基浮夸的时候,他自行实现了精气融合。 修行路,想要比别人走得远、活得久,就必须比别人更强。 灵府更大,自然比别人更强! 修行的基础是吸纳天地之炁,通过穴道和遍布肌肤的孔穴实现。 孔穴吸纳的天地之炁,需要汇集于就近的穴道,再经由穴道输送至经脉,最后汇于绛宫灵府。 这是一个完整的吐纳体系。 因此,穴道就如磨盘、如筛子,它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过滤更多的天地之炁,修行者的境界提升就越快,而法力就更深厚! 因此,穴道不仅要打通,更要进行改造! 这里涉及两个步骤: 第一是经脉的拓宽。经脉宽,自然输送的炁更多;包括从肌肤的孔穴到穴道的细微经脉。 第二是穴道功能改造。将穴道从一个经脉门户,改造为源炁加工厂! 然后再开辟绛宫灵府。 但是,现在又面临一个抉择。 是拓宽完经脉、气旋化穴道就开始开辟绛宫灵府? 还是将经脉、血脉、神脉三脉都拓宽后再开辟绛宫灵府呢? 费柳陷入了思考。 从自己的现实情况看,精气已经开始融合,经过数月,体内已有三分之一的精血与元气实现了融合。 如果先开辟绛宫灵府,必然能吸纳更庞大的元气,能更快的实现精气融合。 然后再进行血脉拓宽和练体,效果也必将更好。 思路一通,一通百通,就这么办! 第一,拓宽表层的微经脉、气旋化穴道。 第二,开辟绛宫灵府。 第三,拓宽血脉,进行练体;顺势拓宽神脉。 第四,开辟神阙灵府。 最后,开辟印堂灵府。 想要拓宽经脉,就需要更多的天地之炁来冲击。 就如江河,水越多,对于河道压力更大,所谓水满则溢,足够多的水,量变引起质变,或改变河道,或拓宽河道。 因此,核心在于让水量更多。 这就是穴道气旋化的根源和作用所在。 水遇漩涡,流速会加快;流速加快,则流量加大。 穴道气旋化,会让人体体表所有与之相连的孔穴吸纳天地之炁的速度加快。 其修行方法,师父曾经另有密法交待:抱阴负阳,乌云压顶,内王于外,万流归宗。 对于这句话,已经参悟多时,也摸着了一些门道。 关闭呼吸,试着以《行气心法》中的筑基心法开启第二呼吸系统。 感受到肌肤表层的孔穴在舒张,天地之炁缓缓的流入其中,引导着往就近的穴道汇集而去。 这是一个涓涓溪水向江河汇流的过程。 可是,有的溪流过于细弱,还没到穴道就流失了; 有的溪流半路不通,无法到达穴道。 终于开始筑基了!百日筑基,长养圣胎。进入筑基,才算正式开始了修行。筑基后的费柳,才将真正面对修行界的是是非非! 万望兄弟姐妹们多多收藏、多多关注。我负责好好写书,你们只管好好看书。作者不是一个多产之人,但是会坚持每天孜孜不倦的持续更新。 第四十七章 筑基(二) 毕竟,《易髓功》打通的是全身主经脉和穴道,对于孔穴至穴道之间的细微经脉没有任何作用。 《行气心法》就是以水磨功夫,慢慢打通所有表层经脉。 好在,自从三境界彻底圆满以来,费柳也一直在试着运转筑基心法,打通这些经脉,也多有成效。 如今,全身仅有部分尚未完成,估计再有数日,就能彻底打通。 七日后。 “啵”! 费柳体内发出轻微声响,这是经脉内循环彻底打通的征兆。 数年努力,终于彻底开启了第二呼吸系统! 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随着内循环打通,天地之炁的运转速度也有了云泥之别。 但也随着天地之炁入体量的增多,明显感觉夹杂的杂质也大量增加。 而因为没有开辟灵府,增加的天地之炁,也无法在体内存留。 其结果,就是导致修行的不稳。 这就需要穴道这个引流控制器。 原理很简单,就是让穴道发生扭曲,内部形成龙卷风形态。 利用炁和杂质的差异,炁内旋沉淀下来进入经脉,杂质外旋之后被甩出体外。 这时候才真正体现了神魂的强大对于穴道气旋化的重要性。 从第一个穴道的气旋化到最后一个穴道的气旋化,是一个从控制一个穴道、到同时控制两个、一直到同时控制一百零八个的过程。 越往后,控制的穴道数量越多,对神魂的强度和控制力要求越高。 费柳从只能控制一个穴道气旋化,到同时控制三十六个穴道气旋化,仅用了五天时间。 而到同时控制七十二个穴道气旋化,又用了十天。 到最终同时控制一百零八个穴道气旋化,又用了二十天。 前后三十五天,除了偶尔修养神魂之外,几乎没有停歇。 看着自己一百零八个穴道的微型龙卷风,费柳的兴奋溢于言表。 仅仅是这一步的实现,按照师父所说,在修行界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寥寥无几! 此时,随着筑基心法的运转,庞大的天地之炁如龙卷风一般,源源不断的往绛宫之地汇集,不断的冲击着绛宫,想要把它撑裂、撕碎。 既然如此,干脆,那就顺势而为吧。 费柳以心神,控制着这些狂暴的源炁,收缩、集中于绛宫的一片区域内。 随着龙卷风一般的源炁被压制在更的区域内,其冲击力更大,撕裂性更强。 稍不多时,被控制的绛宫区域,就被源炁撕裂成了相连的片片缕缕。 而疼痛也猛然袭来。 从刚开始瞬间扯动的疼痛; 到一双手在体内撕心扯肺的疼痛; 再到似乎整个人都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揉捏着、撕扯着直入灵魂的疼痛; 豆大的汗珠如江河从周身滚落,浑身青筋暴起,肌肤也被刺激的红彤彤一片。 费柳咬牙坚持着。 待到整个区域被撕裂成犹如一丝一丝的棉絮、却又丝丝缕缕的相连着的时候,以心神再次引导着源炁,以这些丝丝缕缕相连的气血为骨架,开始密密麻麻的修复。 这是一个极为细心、细致、细微的活,也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毅力的活。 最为考验的是神魂的强大、心理承受力的强大,以及对源炁的掌控力。 如此半日之后,脸色惨白、神情萎靡的费柳,终于将被撕裂的区域修复完成了。 与三境期其他修行者相比,神魂的强大几无敌手的费柳,仅仅半日、仅仅一个的区域,神魂就消耗一空了。 可想而知,如果是一般的三境期修行者,想要撕裂和修复同样大的区域,可能需要数日才能完成! 打坐半日,神魂恢复得七七八八之后。 费柳再次运转心法,引导龙卷风一般狂暴的源炁,撕扯另一片绛宫区域。 不多时,区域又被源炁撕裂成了相连的丝丝缕缕。 费柳再一次开始进行修复。 如此反复的撕扯、修复,一个区域连一个区域,层层递进。 十天之后。 整个绛宫被撕扯、修复了一遍。 而其大也增大到了三寸左右。 费柳眼中光芒闪烁,仅仅只是开辟了一次,他的绛宫灵府就已经和一般修行者境界巅峰的灵府一般大! 首次开辟完毕,又经过五天源炁的滋养,待绛宫彻底恢复。 凝聚心神,费柳开始了第二次的撕裂和复原。 而此次是以神魂控制天地之炁去撕裂原先未撕裂的气血部位。 然后再次用源炁进行复原。 如此两个月后。 满脸苍白的费柳,终于全部完成了绛宫的重生,彻底开辟了绛宫灵府。 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灵府,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七寸! 而普通的修行者,境界大成的灵府只有三寸。 筑基终于完成了! 开辟绛宫灵府,其实就是重造绛宫。 就是将绛宫撑裂,每撑裂一点,用源炁修补一点,然后再撑裂,再用源炁进行修补。 其关键在于,撑裂而不能断裂,有一丝丝的气血相连,才能以气血为骨架,进行修复。 这将整个绛宫都如此一点点的完全撑裂、修复,本身就是一个打磨的过程,一个练体固本的过程。 经过如此反复修复、打磨的绛宫,坚固程度获得了数倍提升。 经此重造,才能真正发现,只有更宽更坚固的经脉穴道,才能承受反复的撕裂和重造。 只有气旋化的穴道,才能保证有更多的源炁去修复绛宫,让绛宫开辟得更大! 绛宫灵府开辟完成,意味着全身经脉内汇集而来的“气”状的炁,在进入灵府时,将会被提炼、压缩,直至成为液态状,储存在灵府之内。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相同大的灵府,能储存更多的液状源炁,此时的源炁,被称为元气。 所谓一鼓作气,趁着这股劲儿,费柳决定继续进行练体。 调息一天,摸出兽婴丹一口吞下。 轰~ 一股火势在体内蒸腾。 从胃部瞬间扩散全身。 似乎要将全身血脉点燃,要将全身精血蒸发殆尽。 这是即将化形的练神境的鱼鹦兽精华所在,蕴含了它的精血本源和元气之精。 费柳神魂一阵不稳,一咬舌尖,趁着疼痛,急速运转筑基练体心法。 极力的控制体内疯狂肆虐的庞大力量。 无奈,两者修为相差太大,费柳的血脉未能撑过太久,就被这股力量一点一点的撕裂开。 正在两者相互抗衡、而费柳无心他顾之际,突然! 费柳神魂中被封印的虚灵珠,发出一阵耀眼灰光! 随着灰光,虚灵珠内散出了一股庞大的力量。 如无物般冲破了费柳神魂,冲出印堂,一路摧枯拉朽的从血脉之中洪泄而下,与兽婴丹的力量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面对此绝境,费柳的血脉几乎瞬间就被冲击得寸寸碎裂。 而没有了血脉束缚的力量,又肆虐向了他的脏腑、筋骨。 如今的费柳体内,除了强大的经脉、穴道、绛宫灵府、神魂和印堂外,仅有融合之后的新精血岿然不动。 在极度的肆虐、煎熬和疼痛中,费柳全身一软的晕了过去。 兽婴丹和虚灵珠的力量,似乎成了入舍的强盗一般,彻底占据了费柳肉身,并在其中肆意的打砸抢烧! 突然! 已占体内三分之一的新精血如王者一般闪烁出熠熠红光。 似乎感受到它的召唤,全身溃散在各处的精血万流归宗一般向它涌来。 而绛宫灵府内庞大的液态元气,也源源不断的涌向神阙,与精血会师一处。 随后,在原有新精血的牵引下,两者迅速的相互交融,又合成了新的精血。 而渗透在身体脏腑、血肉、筋骨中的兽婴丹的元气精华和精血本源,以及洪水猛兽一般的虚灵珠所释放的力量也温顺如绵羊,围着新精血摇尾乞怜,并丝丝缕缕的受到新精血的牵引,而开始融入费柳的躯体中按兵不动了。 三天之后。 费柳全身精气全部融合成为新精血! 今日第二更奉上。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筑基过程比较轻松简单。但是对于费柳而言,充满危险,也充满机遇,未来的成就,很大程度由筑基决定。接下来的筑基过程中,他还会遇到什么新的问题呢? 兄弟姐妹们,帮我多多推荐,多谢了! 第四十八章 筑基(三) 新精血如有灵性护主一般,牵引着灵府内庞大的元气、兽婴丹和虚灵珠的力量,开始一点一点的修复、锤炼、重塑、洗涤费柳的脏腑、血肉和筋骨。 七天后,费柳依然仰天倒地着,但见此时的他,全身骨头、皮下血肉、五脏六腑泛着微微的银色光泽。 真不知该说他是因祸得福,还是误打误撞的撞了大运,曾经自创的精气融合,不仅救活了他,还重塑了他的肉身,并且肉身强度远胜于筑基练体。 如今的费柳,即便不使用元气术法,仅以肉体,就能和筑基破镜期相抗衡而不落下风! 密室之内一片静谧,仰天倒地的费柳安睡着尚未苏醒。 五个月左右连续不停的筑基,从凝魂、通脉、开府到练体,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毅力和耐力,如今的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和调整…… 而此时的鬼眼,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可以休息。 “苍天呐!龙爷呀!救救我吧!这老子到底在哪儿呀!” 鬼眼自从进入陆地以来,除了美美的吸食美味的人的血肉外,其他时间都剩下了郁闷和愤怒。 如此长时间过去,依然毫无凶手的任何线索。 多亏向容大人争取了五年时间。 一年多以来,从矶老国团州到句罗国的陈州,一直到如今的达达州,横跨方圆数万里。 鬼眼马不停蹄、危险重重的在人类、妖兽的世界心翼翼的到处察查,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鲜美的人类血肉吸食了不少。 连一些较为少见的低级妖兽也尝了不少。 以至于在海中百年不曾有任何进展的修为,如今也有了一丝松动,稳稳的将要进入中境界圆满了。 这倒也算一个意外之喜和抚慰吧! 眼看最近一个月来,脚下所过之地越来越荒凉,半天不见一个人类聚集地。 满眼只是遍地的草原、荒漠和雪地。 冬末时节,却依然寒风凛冽,作为海族,鬼眼极为讨厌陆上的这种四季变化和冷暖更替。 月半当空,一片孤冷掠过心头。 鬼眼停下身影,观望了一下模糊的前方,又回望来路的沧桑,沉思又沉思。 按一路行来的地势可见,越往南,越是荒凉,越是远离人类和多数兽类之地。 而往东是绵延的原漭山脉。 如今看来,唯一可行之处,就是往西了! 思虑及此,鬼眼身形一折,往西而去。 半个时辰后,遥遥的,但见一片垂天之云缓缓的飘来。 鬼眼也无视的依然往前飞行着,到两者离五十里之时。 突然,它感觉识神中,那片乌云到处是一双双扇动的翅膀。 这一片竟然完全不是乌云!而是无数的鸟组成的红色云彩! 只是因为两者距离过远,且月夜的天空下,万物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而已。 而此鸟除了额前、头两旁和尾部为白色外,其余全部赤色一片! 其身材巧,身长仅四寸左右,加上尾部也仅七寸左右。 见此,鬼眼也浑不在意,一群低阶的鸟,能有多厉害,敢欺负爷,爷灭了它们! 半柱香之后,两者相距仅五里之近。 此时,可见此鸟嘴形大而强,上嘴钩曲,略似鹰嘴;脚强健,趾有利钩;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另外,虽然看着巧,但是其圆形的翅膀扇动之间,却是速度惊人,竟然丝毫不弱于鬼眼! 观其规模,红云漫天,叽叽喳喳的不下十数万只! 鬼眼见此,头皮一阵发麻,毫不停留的调转方向而去。 而红鸟云彩也早就注意到了鬼眼,似乎也将之当成了猎物。 但闻身侧一声尖厉啼鸣,云彩同样斜向截杀而来,并向两侧张开。 很明显,这是一群有开智的王者存在的鸟群,打算包围鬼眼而灭之。 鬼眼元气毫无保留的全力运转,加快速度疾飞而去。 身后又是一声愤怒的啼叫传来,鬼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看,差点让他亡魂出窍! 但见群鸟在头鸟的指挥下,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的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百丈凶禽。 此禽双眼冷漠、凶残,巨嘴弯钩犹如死神的镰刀,数丈长的趾钩寒光闪烁,一身铁羽铮铮,双翅边缘锋利如刃。 三五里距离,巨禽只是微微一扇翅膀,就如瞬移般,来到鬼眼上方。 鬼眼感觉泰山压顶般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鬼眼本是一个族类名称,而普通鬼眼一族肌肤灰色,肉体羸弱。 但作为老龙海霸主之一,鱼鹦容竟以鬼眼一族的族名来赐名一位鬼眼族人,并视为左膀右臂,可见它的过人之能。 鬼眼踏入修行开始,就立志改变鬼眼一族身体羸弱之状,坚持走法体双修之路。 因此,以大量的血食、元气锻炼、改造自身的肉体和鳞片。 并能以较快的速度进阶至还虚境中境界,其天赋和毅力可见一斑。 修练至今,其肌肤和鳞片呈现青色,肉体强横;因修行法体,能用法力加持肉身。 此时的鬼眼,眼见凶禽出现,体内元气流转,全身近三分之一的法力注入了周身鳞片之中。 青色鳞片随着法力的涌入,开始转换成淡淡的黄色,在前胸、后背、脸部、蝎尾等重点部位更是泛着金黄之色,形成一种盔甲般的防护。 刚法力加身完毕,猛然觉得一阵巨力袭来,鬼眼被击出了千多丈。 即便其鳞片坚硬,被击中的后背依然是血肉模糊。 鬼眼只觉胸中气血翻腾,一口精血险些喷将而出。 原来,凶禽飞临鬼眼上空之后,一只巨爪随意的挥出,其寒光闪动无坚不摧的趾钩,闪电般击中了鬼眼。 好在鬼眼已经提前以法力加持鳞片,否则面对数丈大的趾钩,仅此一击,身材瘦鬼眼必定已化成血雨一片,寸身不留了。 顺势前逃的鬼眼独眼中厉色一闪,“个个都敢欺爷吗!真把爷当海马随便捏了!” 张嘴一吐,一块骨头落入手中。 但见此物通体泛红,如珊瑚一般。 有微微的光芒在体表流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上面所刻的奇怪符文。 有的符文像龙,有的符文像闪电,有的符文像山峰,有的符文像相连的星斗。 而有的符文像巨人,正在屠龙! 此物名为玄骨残刀,上古时某大能所留。 残刀入手,鬼眼似乎心中有了依仗,口中咒语念动。 数日后。 费柳缓缓的醒来了。 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片白云之上,一座数丈方圆的高台,有仙鹤飞舞旋绕。 自己犹如一滩烂泥,几乎无可辨认,瘫软在高台之上,看似死去不久。 一个浑身红色战袍的将,以莫大仙术,抽出了自己碎成渣的骨头,重塑成一个人行骨架。 随后,又抽出体内所有的红白之物,在骨架之上一丝丝、一点点的进行脏腑、筋脉、肌肉的重造。 随着重造的完成,没有皮肤的躯体,一颗心脏突兀的在有力的跳动着。 此时,仅剩一张人皮平铺在地。 红袍将食指隔空一点人皮,一团白光飘向人皮,点点散落在各处。 人皮晃晃悠悠的站立而起,犹如活物一般。 一步、一步,走向了躯体。 嘴巴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张得巨大,一口,从脚至头,吞下了躯体! 随着吞噬完毕,但见两者似乎开始了融合,一寸寸、一层层的对接。 吞噬完毕,费柳重塑后的躯体就如此闭着眼悬空而立。 红袍将见此,合身往躯体一扑,整个融入了肉身之中。 稍后,躯体上下一阵红光流动,眼帘微微抖动,慢慢的睁开了! 入目,是一间封闭的石室。 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 自己一直在筑基,之前吞下兽婴丹,由于丹药过于猛烈,并引动了神魂中的虚灵珠。 随后,被二者上下夹击之下没能控制住,就此昏迷了过去。 再之后,做了一梦,就此醒来了! 第四十九章 筑基(四) 思虑至此,费柳猛然跃起。 砰~一声响。 他捂着脑袋有点目瞪口呆。 自己没有丝毫用劲,这一跃竟然脑袋撞到了天花板! 而密室的高度足有一丈多高。 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很多,有一种飘飘随仙去之感。 费柳上下周身摸了一遍自己。 竟然完好如初了! 只是浑身黏糊糊的,并发出着阵阵恶臭。 低头一看,体表布满了一层黑灰的物质,有点油腻。 看来,这正是练体时,体内排出的杂质和废弃物。 难怪自己身体轻了。 难道真的如梦中一般,是仙人救了自己、重塑了自己? 紧忙内视自己。 入眼处,如今的体内绛宫灵府已开。 而全身的骨头、血肉、五脏六腑竟然都泛着微微的银色光泽! 这明显是练体初成所显现的特征! 更令自己吃惊的是,浑身精血,也在昏迷之间全部与元气融合成了新精血。 而本欲拓宽的血脉,竟然也比之前粗了近一半。 如今的自己,周身气血旺盛,虽然没有遇见过也没有交战过,但是自信,凭着自己如今强大的肉身,一双铁拳,就能力战筑基破镜期,且能战而胜之! 再往自己神魂中看去,只见虚灵珠如今只有原先的一半大! 而自己神魂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 虚灵珠所含的力量与兽婴丹结合,锻造了我的肉身? 费柳惊讶之余,内心狂喜,更是连连感叹侥幸! 弁生没有给费柳说明的是,虽然虚灵珠是虚灵的魂力所凝。 但魂力终究也是需要天地的本源之炁才能获得提升! 万物源于炁,作为万物体内的组成之一,神魂自然也是源于炁! 作为没有实体的虚灵,其神魂之中的本源之力不仅仅是魂力,还有庞大的能量,也就是元气! 这是生灵最本源的元气,能滋养肉身,让肉身更坚韧! 只是,令弁生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兽婴丹和虚灵珠相遇,竟然差点要了自己宝贝徒儿的命! 如果他事后得知,不知是该后悔,还是也该直呼侥幸。 或许,按照他的臭屁性格,是该觉得自己的徒儿乃天命之子吧。 毕竟侥幸,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修行的天道之运呢! 所谓有大气运者,或许就是如此了吧。 起身出了密室,地下据点内静悄悄的,师父估计没在。 否则听到自己的动静,他应该会出声询问了。 来到峡谷,峡谷中也是静悄悄的,尨狣一定是在闭关晋级中。 脱去衣衫,在溪流中舒舒服服的清洗了一下自己。 洗去一身污秽,但觉自己身材更为匀称了,整个相貌似乎也成熟了不少。 浑身上下一阵微光闪耀,随后收入体内不见了踪影,就如这微光从未出现过一般。 回到密室,稳住心神,摒弃杂念。 如此天赐大机缘,那就趁热打铁,尽快拓宽神脉! 之前,费柳一直不明白,开辟印堂灵府,何必要拓宽神脉呢? 毕竟筑基心法上从来没有说过,开辟印堂灵府需要拓宽神脉。 而即便不拓宽神脉,对于神魂和开辟灵府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毕竟,按照筑基心法的描述,开辟印堂灵府的方式,是扩大印堂的空间,同时保证减损害印堂的风险。 但是,师父说过的印堂灵府的开辟方式却截然不同! 师父对此却特地做了很重要的说明—— 打通神脉的最关键原因,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要找到那根与神庭相连的隐藏的神脉!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根隐脉呢? 这得从印堂灵府开辟的源头说起。 开辟绛宫灵府,是将绛宫打碎重修,进行拓宽。 而印堂,本身是一个空间,而且,它很危险,很难进行打碎重组。 所以,一般的修行者开辟印堂灵府,就是缓慢的将印堂撑至最大,然后以元气进行塑造和加固,其拓宽的程度非常受限。 因此,修行者将神脉进行拓宽,并将神脉替代灵府作用,储存部分神魂。 但其作用实在有限,故而,筑基心法也不作神脉拓宽的指导和建议。 而有传说,印堂之后有神庭相连,但是一直没有考证。 据说,将印堂与神庭打通,就能组成魂海。 魂海之大,可以随着修行的提高而自行扩大! 但在血族,这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可以实现的! 这是血族源自上界的秘法,而且在血族内部也是不传秘法,只传授给予族内的种子传人! 秘法记载,想要找到神庭,首先就得找到与神庭紧密相连的隐脉。 而寻找隐脉,就需要在拓宽神脉的过程中去感悟和发现。 所谓法不传六耳,作为弁生唯一的徒弟,或许还得加上弁生命不长久,反而少了顾虑,费柳因之也得了便宜。 不过,即便有了此秘法,能不能找到隐脉,能不能借此找到神庭,机会也是十中无一,成败皆命也! 比如血族,弁生这一代习得秘法之人,总共有数十人,最终却仅有三人开了神庭! 弁生是三人之一。 而其余学习秘法之人,被族中大长老抹去了神魂中的秘法记忆! 对于费柳而言,即便有弁生这样打开了隐脉和神庭的人进行指导,却只能自己去意会和尝试寻找。 毕竟每个人的隐脉不一样,而神庭更神秘,甚至有的人天生就没有神庭! 只有自己去感悟这个空间,它才能为自己所用。 数天之后,周身神脉很轻易的就拓宽并打通了。 但是在元气流转的时候,费柳总觉得神脉之中有点缺陷,一种不圆满的感觉。 就如在某处有看不见的漩涡,将丝丝元气吞没了,如果不仔细观察,都不会有所察觉。 调动神魂,随着元气在神脉中的运转,一厘一厘的在神脉中搜寻这个看不见的漩涡。 整整一天时间,把神脉细细的搜寻了一遍,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些漩涡只能隐隐的被感觉到,却始终无法找到其存在之所。 关键的问题是,漩涡不是一处,而是很多处! 如果是一处漩涡,只要针对性的去寻找即可。 但如此多处,是该一处处的去寻找、排除、确认; 还是应该同时跟踪、确认呢? 这些漩涡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规律可循呢? 一切都是无从得知! 更没有任何头绪。 头晕目眩的费柳有点无语了,难道是自己和隐脉无缘?无法打开? 恢复了一下神魂损耗,决定再搜寻一次,如果还是没有…… 又花了将近五天时间,这次把神脉和相连的区域都搜查了一遍,却依然毫无所获! 费柳心中隐隐的有急躁的情绪难以控制了! 难道自己真的无法打开隐脉? 难道自己只能按照筑基心法所传,用最普通的方式扩大印堂而已? 还是说,自己的方法错误了? 但是师父说的就是在拓宽神脉的时候,去一点一点的感受异样,通过异样来找到隐脉呀。 我也已经感受到了异样!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是秘法中的一句话,师父说,这是解开隐脉的钥匙,需要自己参悟。 可自己参悟至今,还是毫无头绪。 难道自己画地为牢了? 是不是应该跳出现有的思维框架来? 费柳凝神静气、心法流转,消除了烦躁情绪。 身在此山中…… 身在此山中…… 身不在此山中…… 嘶…… 画地为牢…… 身在其中…… 如果打破牢笼,“身”不在此山中呢? 一道光亮照进脑海,让自己有了一丝明悟。 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找了这么久也毫无进展,权且一试吧! 以神魂由外而内的纵观体内整个神脉。 但见神脉分布于周身上下,从脚底到手掌直到头部。 密密麻麻的神脉,犹如树的根须,也如树的枝杈,可是这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着和血脉、经脉大同异。 体内三脉都是遍及周身,如树的根须一般。 只是它们的用途不一而已! 看来还是白费功夫了。 第五十章 隐脉 不过,要说神脉是根须和枝杈的话,倒似乎缺了主干,这倒是有些奇怪。 毕竟,经脉以胸前身后的任督二脉为主干,其他经脉依附其上; 而血脉以神阙为核心、以心脏为动力,贯及周身。 只有神脉貌似凌乱不堪,虽都归于印堂,却没有主心骨! 这缺了主干的神脉,竟然也能毫无阻碍的运转。 难怪元气、肉身修练很快,而神魂却很难、很慢。 慢着!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没有主干?! 对啊!神脉没有主干,而每次感觉元气被吞没,似乎也在一些神脉的尽头处…… 难道它们的尽头处,还有什么东西连接着? 难道就是它们的主干? 难道主干就是隐脉? 所谓的隐脉竟然是神脉的主干吗? 那为什么有的人却天生没有隐脉呢? 费柳只觉得后背和头皮阵阵发麻,直冲头顶百汇! 这种发麻,明显更像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激动。 而此时的鬼眼,却是满腔无以复加的愤怒和郁闷。 这是草原深处的一片丘陵,鬼眼隐没地下,正调息疗伤。 八日前,鬼眼偶遇赤鴡鸟群。 有王者坐镇的鸟群战力惊人,十数万不起眼的鸟,竟然能化身为百丈凶禽。 鬼眼依靠玄骨残刀的威力,与凶禽斗了个两败具伤。 自己得以趁机逃离,而凶禽也是紧追不舍。 直至数日后,才甩开了这个狗皮膏药。 经过两天的调息,如今伤势也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自从进入陆地以来,一年多时间,经历了大数十战,才知道,原先在海里太安全了! 毕竟作为容大人的手下和特使,自己往往身份特殊,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逢迎拍马的。 以致于自己早就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作威作福、玩弄权术、多钱善贾,这就是自己上千年来的日常! 难怪百年时间,修为毫无进展! 有得总有失啊! 权钱只是一时,且容易迷人心智。 唯有修行才是大道,才能得无上真法,才有长生的希望! 以后的自己,切莫因失大啊! 不过,这次的上岸,对自己倒也是一次很有益处的历练。 不仅在心境上有了很大的提高! 还领略了人间的大好河山和美味佳肴,也知道了自己与同境界顶尖强者的差距。 自己虽然走的是法体双修之路,可肉身还是存在太多的缺点和弱点。 看来等这次办完事,回去还需继续打磨肉身! 同时,趁着修为的松动,尽快突破至大境界! 到那时,或许真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地位了! 毕竟龙王和桑大人一个不管世事一个踪影全无,容大人几乎是真正的老龙海当家人。 收回心绪,想得有些远了,先完成当下任务吧! 这个任务没有想象中容易完成啊! 而眼下,已在这无边的草原之地行进了数万里,看来自己寻找的方向有误。 还是调整往北走吧,在北方,才是人类修行者多出没之地。 按目前已经行遍的地方看,凶手很可能在北方,南部区域基本可以排除了! 思量完毕,鬼眼独眼一闭,继续开始调息修养。 此时费柳睁开眼,眼中是满溢的喜悦和激动。 终于找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 隐脉犹如一条地下河一样,你能感觉到水流到了某处不见了,但是不知道它到底去了哪儿,流向了何方。 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之前看机关阵法,神魂看过去,那儿很平常,也很正常,可是打开以后,才发现里面和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自己的隐脉,就是如此,它不在其他地方,就隐藏在脊柱之内! 每次神魂扫过脊柱,看到的也是正常的脊柱和脊柱内的骨髓。 谁也不知道,在骨髓和脊柱骨内侧的边缘处,是一条透明的、毫无显现和波动的、呈螺旋状上升的隐秘的神脉! 它就像一条废弃的矿脉,除了一些被动吸入其中的元气之外,平时不会主动的运转元气、神魂。 难怪难以发现,即便道丹境大能,如果没有刻意寻找,也无法发现其存在! 自己能找到,有秘法中的偈语相助。 也是自己对于机关阵法的兴趣、关注和联想。 也许是自己爱琢磨,也许是自己神魂确实比一般人强大,也许是自己气运强大! 总之,各种因素碰在一起,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千般思绪万般猜测都不重要了,尽快将它疏通,并借此找到神庭才是当务之急。 庞大的元气引导进入神脉,神魂按神脉与隐脉的漩涡之地逐点跟踪其走向。 就像雨水从树的繁杂的根须汇集向树干,然后沿着树干往上。 但是到了骨髓尽头, 隐脉…… 似乎…… 又消失了! 它犹如一座天梯,跨过山巅,腾空而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而冥冥之中,似乎又有所牵连,似乎能感觉到它在虚空的那一头,被云雾遮扰着。 看来,又一扇门关着,犹如机关阵法一般,需要去破解,才能豁然开朗。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三种原因: 第一,隐脉再次透明与周边物质融为一体,如障眼法,无法看破。 第二,隐脉犹如地下河流一般,在某处隐藏了,只是没有找到这个隐藏点。 第三,是隐脉真的到头了,而它与神庭之间的联系不是直接联通,而是通过其他介质实现了。 如果是第一、第二种,无非是花费一定的时间,总能找到。 但如果是第三种,那想要找到神庭,真如大海捞针了! 老办法! 采用最笨、最有效的排除法! 以神魂再次从神脉根须开始,一点点仔细的跟随观察,直至尽头,眼看元气依然按照一定的轨迹往前而去,慢慢的消失了。 但是,轨迹上没有透明的、隐藏的神脉! 两三天时间,不停的重复,依然如此。 看来第一种情况可以彻底排除了。 目前看来,第二种情况较有可能,但需继续一试。 又数天时间,一次一次,用元气做测试,以神魂观测神脉消失之处。 经过数十次试验,发现元气到了此处,就像水中的树叶,遇到了低洼,猛然落进去,被卷入底下。 如果河流继续平稳向前,低洼就只是河床上的坑洞而已,那被卷入洼底的树叶会被送出水面。 但此处河流似乎随着低洼往下走了! 这就棘手了。 这种未知,很多时候不知该如何下手! 似乎不存在规律,也似乎没有方向可以探寻。 该如何破局呢? 费柳有很强烈的预感,只要破了当下这个难点,就能找到神庭了! 富贵险中求! 既然当下破不了局,只有冒险一试了! 费柳思前想后,决定以神魂进入低洼,去亲自寻找神庭! 将神魂汇集于神脉消失处,犹豫了刹那,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神魂感应到的是五颜六色的扭曲的光线一般的事物。 它们无处不在,充满了这个世界。 而自己的神魂也变得和这些光线一样扭曲不停,并在扭曲中,似乎随着光线往前行进着。 这种行进的方式很奇怪,就像蠕虫的爬行,一拱一拱。 在神魂感受上,就是刚刚还在此处,突然躯体一个拉长、一个收缩,一刹那,就已经到了另一处! 如果从一个外人的角度看起来,就像在虚空瞬移一般。 但是这个过程,对于神魂,谈不上多大的伤害,最大的感受就是难受。 一个无形之体被抻长、压扁、抻长、压扁,反反复复、一刻不停。 只能闭上眼,以减轻这股难受劲儿。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费柳神魂感觉翻江倒海、天旋地转之际,突然就停止下来了! 闭着眼的费柳,依然感觉天旋地转的嗡嗡耳鸣。 整整静默了十多息之后,才似乎消退了。 睁开眼,以惊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五十一章 神庭 这是一片不算太大的空间,以现在的神魂去衡量,差不多有十个印堂这么大。 地上仅有一个的水坑,周边无花无草、无果无木,只有薄薄的一层雾气烟蕴。 空中一片白色,就是白色的虚空,什么都没有。 费柳临近水坑,仔细看去。 这哪是什么水,这不就是自己的神魂嘛! 这些神魂与自己有所牵连,又似乎断了根源,熟悉的陌生人! 但至少能感觉它们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般,血脉相连。 自己在看着它们的时候,感觉它们也在看着自己。 费柳神魂用虚幻的手指缓缓的向水坑触摸而去。 入手处,如水,但有点沉重。 没有散开的涟漪,只有一个凹陷,戳破凹陷,水一样的神魂向手指涌来。 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水一样的神魂不停的涌向手指,然后一路攀爬,直到手掌、手背、手腕、手臂、肩膀,直至蔓延、包裹住费柳的整个神魂。 刚开始,费柳惊奇之余有点害怕,但一种强烈的意念,让他没有作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水一样的神魂包裹住自己。 随后,这些神魂开始渗透进自己神魂体内,并与自己的神魂融为了一体。 再看自己的神魂,如今已经不是气样形状,而是凝实了许多,开始半实半虚化了。 通过这些神魂的记忆,知道它们就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那些被神脉漩涡席卷而来的细微的神魂。 经过神庭的滋养,如今已经进阶为液体状! 果然,这儿就是神庭! 而且,神庭对于神魂的滋养作用极大。 看来,只有打通了隐脉,真正拥有了神庭,神魂的修行才能赶上元气和肉身的修行速度。 毕竟,印堂只能保存神魂,而无法对神魂的滋养有大作用。 费柳难掩心中狂喜,仰天一阵长笑。 震得神庭之内嗡嗡回鸣。 但是,现在该怎么出去呢? 一时的兴奋又被泼了凉水。 费柳想找来时路,却再也找不到了。 无奈,只能在神庭之内重新一寸寸的天上地下的寻找。 一无所获! 现在水坑也没了,天上地下,整个虚空都是白白的一片和些微的雾气烟蕴。 这些雾气烟蕴,就是自己残留的神魂,还未被足够滋养成为液态神魂。 不会吧! 不会如此倒霉吧! 找到了神庭,却被封锁在神庭内,这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如今的神魂,看不到、感受不到神庭外的任何事物! 如果真的出不去,自己的肉身岂不是成活死人了? 不对! 按照师父说的,神庭能与印堂打通,并组成魂海。 那或许能在神庭中,找到打通两者的方法吧! 至少不可能被困死,否则那些修练神庭秘法的前辈,不是都变成活死人了? 谁也别想和印堂打通了。 稍稍放宽了心,费柳开始细心、耐心的在神魂中寻找起异样来…… 而在远离地下据点不知多少万里之外,句罗国的达达州、陈州、安州的三州交界处。 鬼眼一路向北后,又往东北方向行进至今,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危情。 昼伏夜行,尽量规避人类和妖兽中的高阶者聚集的门派、城池。 在各地的坊市、中型修行门派等地明察暗访,如今依然没有行凶者的踪迹。 是夜,三州交界的某个中型坊市。 因地处三界,属三不管地带。 且周边有不少型山脉、沟壑、草原,地貌复杂多变。 因此,是各类散修、凶犯、冒险者藏污纳垢的乐地。 坊市的核心地段,一栋三层建筑,在坊市中最高,也最为扎眼醒目,外形气派、装修豪华。 四通坊。 一如其名,生意通达四海,分号遍及三江,是东庚舜洲有名的商业老号。 即便在海族中,也有诸多分号。 可见其背后东家和实力必定不俗。 没成想,在如此一个不入流的中型坊市中,也有分号。 鬼眼身披斗篷遮住全身,迈步而入。 伙计上前招呼不停,鬼眼却兴趣寥寥,和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着什么。 伙计看客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客人对于买卖不感兴趣。 但用神魂扫过客人斗篷,却被弹开之余,震得脑中嗡嗡作响,似乎要神魂离体一般,吓得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作答不已。 “今日得道长大驾光临,鄙店真是蓬荜生辉!您可是我们的大主顾了,东家说了,四通坊的任何分号,对您一定都是最高优惠。” 掌柜的很会做生意,老主顾上门,甭管真的假的,这话听着就是让人舒服,但有需求,能不上门才是怪事了! “哈哈哈,多谢贵东家抬爱,贫道就不叨扰了,多谢掌柜的热情招待,福生无量天尊!” 但见道人一身玄色道袍,头戴逍遥巾,足蹬云鞋,臂挎拂尘,三缕长髯衬得仙风道骨,而眼神却总有一丝油滑闪过。 这不仅是一个道法高深的道门高人,也是一个参透了俗世人情世故的老油子。 “恭送道长,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道人刚要回礼,猛然侧头看了眼鬼眼,心中一声惊讶。 “嗯?海族!” 其不动声色的和掌柜告别离去了。 鬼眼和二攀谈多久,也没有什么收获。 这已经是坊市的最后一家店铺。 之前的鬼眼,因为怕泄露自己真面目,只在中店铺中扫听消息。 奈何中店铺的消息来源过于狭,尽是一些不靠谱的流言蜚语。 无奈,鬼眼只有硬着头皮来此打探消息,奈何,也是无功而返! 出了店铺,一阵思量,行出坊市后,腾空而起,往北飞去了。 却不知,坊市中,一道黑影悄然尾随而来。 鬼眼心里不知思量着何事,也未过于关注后方是否有恙。 “一个海族,大摇大摆在人世间行走,令人佩服!” 突然,一声传音袭入神魂。 鬼眼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头皮发麻,被人欺身如此之近,自己竟然还无所知! 如果此人心怀恶意暗施杀手,自己岂不是危矣?! 鬼眼转身向后看去,蝎尾竖起,准备随时攻击。 遥远的黑夜深处,一团虚幻的光影正飞速而来。 未多久,一人在十丈开外立身而定,嘴角露着淡淡的微笑,手捋三缕长髯。 “贫道天清宗吕守阳,见过道友。敢问这位海族的道友,来我人族之地所为何事?” 有理有节,以主人之姿责问,倒也名正言顺。 “在下鱼鹦容大人座下鬼眼,来此乃是追查一个凶犯!怎么,莫非道长想要揽下此事?” 鬼眼也是理直气壮,矛头直指。 “哈哈哈,信口雌黄!就凭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指证我们人族是凶手了?何况,行的是什么凶?说不准是替天行道,杀了恶徒做了好事呢?!” 吕守阳闻言也是心中一凛,能让鱼鹦容这位大能派出手下查找,看来事情不啊! “哼!明给你说吧!此人杀了容大人的嫡孙!容大人留有分魂在其孙儿体内,如今有凶手影像在手,岂容诬赖!我劝道长莫要多管闲事!免得引发人海两族大战!” 鬼眼恫吓着。 作为老龙海的实际掌控着,鱼鹦容完全能以一己私利,而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向人族宣战,这也是大人物们的惯用伎俩。 “哦?你确信因为一己私利,要挑起两族大战?” 果然!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不少啊! “近来,本宗接到门下诸多宗派的来报,有不少凡人乃至整个村落都被屠戮一空,所有人员都是被吸食完一身血肉而亡,鬼眼一族好吸人血肉,想来,此事与你有脱不了的干系吧?” 吕守阳话锋一转,咄咄逼人。 “但不知,此事是你个人所为,还是鱼鹦容纵容你所为?要是让龙王知道了,不知你和鱼鹦容又该当何罪?!恐怕那时不是两族大战,而是我族大能出手灭了你们海族吧!” 第五十二章 道人 鬼眼一听,独眼中惊恐一闪,口上却不认输。 “哼!血口喷人!如此大罪,你可不要凭空诬陷!竟然还污蔑容大人!你们人族自己发生的屠族内讧,可别让我们顶罪!” “哈!那你又有何凭证指责人族为凶?” 鬼眼有些犹豫,眼前的道人修为明显比自己高,不拿出证据,恐怕此人不会善罢甘休,拿出证据,又显得自己心虚怕事,左右为难。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咱们就聊聊你屠杀吸食我族凡人之事吧!” 鬼眼心中一哆嗦,翻手拿出蓝色半透明水珠,抛了过去。 吕守阳随指一点,水珠停在了面前两尺处。 凝目一看,其中的人行肖像似乎有些眼熟,又仔细看了看,心头一阵恍然。 这不是“萧萧布衣一剑生”萧香嘛! 他杀鱼鹦容的孙儿干什么? 这事有点棘手了! 吕守阳淡定的说道: “此人虽然生就一副人族之相,但你可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众多族类的高阶修行者,都是可以变身为人族样貌的,你们海族不就如此!凭这么一颗烂珠子,你就想把脏水泼给人族,哼!你可掂量掂量后果!” “嘶……他说的也有道理啊!” 鬼眼眼中一闪,思索着。 这要不是人族所为,那搜查范围可就大了去了! 但海族能修到化形的,谁敢招惹容大人宠爱的孙儿! 毕竟是路上各族所为。 鬼眼心中一阵气馁袭来。 五年…… 还有四年不到,自己能否找到这个混蛋,看来真不好说啊! 那自己的命可真就休矣! 与其自己漫无目的的寻找,不如寻求帮助? 眼前这人修为高深,谈吐不凡,定然见识不低。 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打定主意,试探着放低姿态。 “在下口无遮拦,出言不分轻重,还请道长莫要见怪。你我两族一直交好,虽总有一些摩擦,也是个别人所为,无伤你我两族同气连枝的邻居之谊。” “哦?这么说来,你也觉得我说的在理了?” “还请道长多多指点则个。” “嗯,孺子可教,你先把事情说来听听吧。” 于是乎,鬼眼把所知情况和自己调查所得分析向吕守阳描述了一遍。 “事发之地在阳山脉附近海面,遍及方圆数千里范围,有目的的猎杀。你分析得挺对,多数是因为受伤了,需要疗伤。” 吕守阳听完,抛过珠子,缓缓的边分析边暗自思量着。 萧香竟然受伤了! 能伤到他的人,修为定然极为不凡! 看来,之前他所说之事真要发生了! 从近来各消息看,也确实暗流涌动,不可不防啊! “但是,既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猎杀海族,说明他要么不知忌讳,要么不是附近修行者,事了拂衣去,不怕追查。” “是的,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估计他是躲在附近疗伤,等疗伤差不多了,也该跑路了!” “你自己都说了。既然是疗伤,那他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往别处去,肯定是就近。而就近最方便、最隐蔽难寻的,自然就是阳山脉或者原漭山脉外围。你怎会不远万里的舍近求远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自己真是百密一疏啊! 话语在嘴巴里绕,怎么绕来绕去,却没有入脑子呢! “多谢道长指点!” 鬼眼真心的感谢道。 “谢就不必了。你要办的事谈完了,该谈谈我要办的事了!” 吕守阳嘴角一翘,拂尘一甩,悠然说道。 鬼眼一听此言,心中咯噔一下,要坏! 这老妖道看来没打算放过我。 “道长莫要错怪好人,我可没有吸食你们人族,我向龙王起誓。” 龙王爷您老没听见,龙王爷您老没听见…… 鬼眼起誓着,但是似乎心虚,没有多少自信。 “如果誓言有用,还要实力做何用!” 吕守阳说着,拂尘一甩,其尘尾竟然自动伸长,向鬼眼袭去。 鬼眼早有防备,肌肤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黄色,前胸、后背、头部、蝎尾更是一片金黄。 见此,它的蝎尾从侧面如鞭子一般甩出,横切拂尘而去。 当~ 明明是软软的拂尘,与加持的蝎尾相撞,却发出了金属一般的声响。 蝎尾被弹开,而拂尘也被撞偏,擦着鬼眼而过。 鬼眼趁势往后退去,一翻手,擎出了珊瑚般的红色骨头,正是玄骨残刀。 一口精血喷出,被玄骨残刀快速的吸收了,鬼眼边后退边念起了深奥难明的咒语。 被弹开的拂尘一绕,缠向了鬼眼。 鬼眼的蝎尾与拂尘对上了,你来我往的相互攻击不止。 吕守阳眼见鬼眼拿出玄骨残刀后的一连串举动,心知此物非凡,右手一个指诀,一道青色剑影从体内窜出,瞬移般攻向鬼眼。 鬼眼趁着后退拉开的距离,快速的念动着咒语,眼见青色剑影袭来,另一手五指连弹,数颗兽丹挡住了剑影去路。 轰~轰~轰 数声炸响,只是略微阻止了一下剑影速度。 鬼眼也利用这时间差,完成了咒语,但见玄骨残刀一阵红光闪现,其上的符文一颗接着一颗的被迅速点亮,骨柄前端出现了刀刃幻影,随之越来越凝实。 但见刀刃泛着血红色,发出细微的龙吟之声。 “去!” 鬼眼一个指诀,玄骨残刀迎向了青色剑影。 铿锵之声骤起,吕守阳的本命剑也是十分了得,与玄骨残刀斗得难分伯仲。 不过,终究鬼眼境界不如道人。 中境界对上大境界,除了蝎尾和法器能抗衡之外,在术法争斗上,吕守阳把鬼眼打得是鬼哭狼嚎。 未过一时半刻,鬼眼已经是遍体鳞伤。 当然,对于本身身体羸弱、术法神通极为普通的鬼眼一族,能存活至今,并族群旺盛,可见其一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不善打斗,但是善于逃跑,就是他们最重要的生存技能之一。 鬼眼口中咒语默念,玄骨残刀脱离与青色剑影的争斗,犹如一道红光,回归了鬼眼手中。 拼着再次受伤,鬼眼连续劈出三刀,逼退了道人。 同时,口中再次咒语默念,其身影缓缓的透明化了! 随之,头也不回的逃了,并数次变换了方向。 等道人破了刀法,再想追上鬼眼,鬼眼竟然从他的识神中消失了! “嘶……这是什么身法?如此奇特!” 展开识神,全力搜查附近数十里之内,却空无一物,鬼眼就此无影无踪了! “这鬼眼,倒也神通了得!萧兄,你惹的麻烦可不呀!不过,凭你的神通和背后的势力,倒也无需怕什么。它鱼鹦容难道还真敢亲自上岸拿问你不成!” 吕守阳思量了一阵。 “不过,倒也无意中找到了屠杀吸食凡人的凶手,有此把柄在手,也不怕海族敢拿鱼鹦容的孙子做文章了!得尽快联系宗内,发下通令,全力缉拿鬼眼!另外,八王之事也基本属实了,也得尽快让宗内有所准备。事高搞大了,水搞混了,这事才有意思了。你萧某人可欠我一个人情呀!哈哈” 道人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转身离去了。 此时的鬼眼,正隐身全力逃亡着。 这隐身技能确实不错,可惜时间短暂,仅能维持一盏茶的时间,必须在这时间内,离开这牛鼻子的识神范围! 数个时辰后。 胥山城。 陈州的边境城。 一条型山脉横亘西北,一条型山脉绵延东南,一条大江西进东出,斜贯市境,形成两山夹一江的地形特征。 城西北,狮山岭地下。 鬼眼躲身其中,一粒丹丸入口,默默的运功疗伤着。 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 鬼眼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寻找荒山野岭之地疗伤,而是选择了边境城的山脉。 此处既不易引起别人注意,同时,城中也没有什么高深的修行之人,多是一些中低修行者。 好在所受之伤不太严重,将养一两日也就无事了。 第五十三章 魂海 “这牛鼻子分析得倒很正确,我真是舍近求远、本末倒置了!该死!愚蠢!希望还来得及!” 鬼眼眼看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急急忙忙的又加速朝着原漭山脉靠近阳山脉附近飞去。 “咦!这似乎是个通道啊!” 就在刚才不久,费柳经过漫长的寻找,终于让他发现,空中的那些微的雾气烟蕴中,有一些飘动时似乎有异样! 临近一看,原来这些微薄的雾气有丝丝缕缕的飘着飘着就消失了! 费柳在雾气消失之处仔细查找,终于发现,雾气是进了一处孔洞之中! 此处孔洞较为细,仅有葱葱管般大,且透明无光,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丝毫没有异样可以察觉。 费柳以神魂进入通道查看。 前行不久,通道尽头有阻拦物。 阻拦之物也呈现透明状,与四周融为一体,看来是天生之物,并非后天堵塞。 透过阻拦物,能看见通道外面,是一个空间,看着非常眼熟。 “这不是我自己的印堂嘛!” 费柳讶异得差点嘴掉地上。 随后一阵狂喜涌来。 “哈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找到神庭和印堂的连通通道了!只要将通道打通,就等于是开辟了印堂灵府了!而且,效果远不是一般的开辟法能比拟的!” 而神奇之处在于,虽然通道是透明的,阻拦物是透明的,但是在神庭中却看不见印堂,只能在通道尽头的阻拦物之前能看见! 另外,记得在印堂中的时候,也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有透明的地方存在! 否则,从印堂也能看见神庭了,岂不是轻易就能发现神庭! 看来,此处是一个单向的视线通道,只能从此处看印堂,印堂中无法看见此处。 但不知这样的通道是否只有一个? 待打开此处通道之后,再仔细寻找一遍! 思量至此,费柳不再耽搁,先用神魂尝试感受阻拦物究竟是何物。 这似乎就是自己的血肉,只是质地有所不同,似玉,呈现透明。 既然如此,牙一咬,一发狠,神魂凝聚成锥子,直往阻拦物刺去。 这纯粹就是自己捅自己的血肉! 疼得费柳神魂直打颤。 半个时辰之后。 通道终于打通了,而费柳也已经疼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欲仙欲死了! 疼痛盖过了喜悦,在通道中躺了许久。 感觉疼痛褪去很多,才晃晃悠悠爬将起来,从通道飞入印堂。 哈哈,没想到打通了!印堂和神庭相连了! 而经过液态神魂的融入,现在的神魂已经凝练很多。 师父说的第二步开辟神阙灵府,我这一不心,先开辟成功了印堂灵府! 而且是找到了神庭,即将开辟出魂海了! 如此成就,焉能不兴奋异常! 此次筑基从绛宫灵府到魂海,都远超一般修行者,都将让以后的修行有了更大成就的可能! 费柳收起心情,回到神庭,继续耐心的寻找其他通道的存在与否。 这次他学聪明了,将神魂烟雾化,覆盖整个神庭,通过神魂烟雾的异样动静,来找寻通道。 果然,此方法好用很多,又找到了七个通道。 忍受着欲仙欲死的疼痛感,费柳断断续续花了两天时间,将另外七个通道全部打通! 但见八个通道成一个圆形排列。 随着最后一个通道的打通,神魂和印堂之中一阵颤动。 随后,八个通道如八个圆点,发出阵阵光亮,并练成一线,组成一个真正的圆柱型。 圆柱型脱离了印堂和神庭,漂浮在空中,逐渐的拉伸、变形,越来越大、越来越薄,直至如一层表皮一般。 其飘落地面,逐渐覆盖满整个神庭和印堂,犹如在神庭和印堂表层涂了一层光亮之物,神庭和印堂彻底的融为了一体! 魂海塑造完毕! 随着费柳神魂回归,他感受到周边的天地之炁,蓬勃的朝着自身涌来,不停的涌入魂海之中,滋养着魂海和神魂。 同样随着魂海的开辟,原先神庭处连接隐脉的通道口也显现而出了。 通道之内黑黝黝一片,光线进入其中,都有一种扭曲的感觉。 费柳神魂从魂海而出,再次来到神脉与隐脉交汇处。 但见此时的隐脉内壁有点点亮光时明时暗。 看来隐脉也在魂海的开辟中,获得了提升。 终于达到筑基中境界! 此时,费柳神魂外放能达到百丈左右,而普通的筑基中境界仅能外放十来丈,足足是别人的十倍左右。 同时,他感觉自己对于功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以前在筑基心法以及化气境的《玄清一气经》上始终无法参透的一些难点,现在也是迎刃而解了! 对于天地之炁也更为灵敏,吸收起来也更为顺畅。 对于周身之外的气机也更为敏感,相信在一定距离内,即便是隐身者,想要靠近或偷袭自己也将难上加难。 这就是找到神庭后,开辟魂海的大收获;也是自身的神魂由虚转实的功效吧。 既然魂海开辟完毕,最后一步,开辟神阙灵府! 开辟完神阙灵府,就达到了筑基大境界! 而开辟神阙灵府,与开辟魂海相似,是打开一个神秘的、先天封闭的气海,然后与神阙相连,形成一个新的气海。 不过,这个所为的相连,不是像印堂和神庭打通通道一般,而是需要自曝神阙! 因为这个神秘而封闭的气海,就在神阙外,也就是说,神阙被包围在气海之中,两者在血脉的同一点之上。 也因此,自曝神阙存在很大的风险,如果自曝过于猛烈,会将气海与血脉的连接处炸断。 可以说,开辟气海,既是最容易的,也是最危险的。 如果血脉的连接处被炸断,意味着修行根基断了! 只能以平凡人度过一生。 对于费柳而言,相对简单,因为他有新的精血——灵血。 灵血较之普通三境期、筑基期修行者的精血,由于精气融合,具备更强大的能量和更坚固的防御。 运转筑基期开辟神阙灵府的心法,引导灵血撤出神阙,仅剩细的一滴在其中。 灵血飘至神阙深处,附着在神阙内壁上。 又分出部分灵血,附着在神阙与血脉连接处,起到保护作用。 “爆!” 引爆灵血,神阙剧烈震荡,随之消融一片,一个孔洞出现,占据神阙的三分之二大。 伴随着肉身的剧烈疼痛,费柳身体瞬间弓成虾形,急促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一片云雾从神阙的孔洞深处慢慢涌出。 灵血也不受控制的倒流回神阙,从孔洞流入了深处。 随着灵血流入,云雾开始缓缓的被灵血吸收。 吸收了云雾的灵血,泛出淡淡白光。 何为气海? 人初生之时,体内先天之气藏身之所,这是生命本源之精,也是这方世界的本源之精。 这些灵源融入灵血之中,并将随着灵血,遍及周身各处,滋养全身的脏腑、筋骨、肉身。 每位修行者一生仅在神阙灵府筑基之时有一次机会。 先天之气不可再造,除非有大机缘,在这方世界的某些深处获得其本源之精。 运转筑基心法,周身灵血快速的从气海流入流出,直至气海之内的灵源消耗一空。 随着灵源对灵血的滋养,费柳的修为彻底稳固在了筑基大境界! 花费了整整半年,不仅筑基成功,也按照师父所言,连续开辟了三灵府,将修为稳固在筑基大境界。 回想这半年时间,真是甘苦自知! 其中艰辛,实在不想再重来一次! 但结局是完美的。 绛宫灵府远超一般修行者,已足够媲美化气境大境界! 魂海的开辟,更是傲视整个修行界绝大多数练神及以下修行者。除了神魂弱于练神境修行者外,魂海的庞大以及对于神魂的滋养,即便练神境也足以碾压。 而气海,虽然与其他修行者一样,但是由于在三境期就融合出了灵血,经过先天灵源滋养的灵血,远不是其他受过先天灵源滋养的精血可比! 第五十四章 变态 三境界的盈满、自创的灵血融合、师父的血族秘法,三者才是造就自己强大的筑基境界的根源所在! 屏气凝神,打开第二呼吸系统,进一步稳固境界。 三日之后。 费柳出了密室,到处不见师父,师父难道还没回来? 晃悠着来到峡谷,数百里长的峡谷内,尨狣也依然不见踪影。 看来如此长时间,尨狣也还没突破境界。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修行吧,看是否能达到破境期。 三境圆满,是将精、气、神以天地之炁补充圆满。 筑基破境期,就是把气海、魂海中的精血、神魂,以压缩成液体状的源炁重新滋养一遍,替换原先的天地之炁。 从气态到液态,天地之炁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替换后的精血、神魂也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对于费柳来说,全身精血已经提前与元气融合成为灵血,因此,只要突破筑基破境期,就会自动突破至化气境。 从筑基大境界突破至破境期,其实就是一个水磨功夫,只能一点点的去替换。 但费柳所花的时间会更多,因为他的精气已经融合,替换难度更大。 而他的神魂也已经开始实化,也会增加很大的难度。 虽然,灵血已经过元气融合,但毕竟在根源上,它依托的是没有提炼、压缩过的天地之炁。 七日后。 一身灵血终于替换完毕! 如今的灵血,从原先的淡淡白光,变成血红之中夹杂了淡淡金光。 突然,密室内的天地之炁有了一丝混乱,并越来越狂暴,纷纷向密室外涌去! 费柳惊恐的睁开眼,这是怎么了? 眼看着无法继续修炼了。 费柳筑基大境界的神魂散出,覆盖方圆二百丈范围。 发现据点周围的天地之炁都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向峡谷深处。 难道…… 起身进入峡谷,惊讶的看到了整个天地之间的一幕奇观。 但见方圆上百里之内的天地之炁汇集在峡谷某处的上空。 看距离,那应该是尨狣闭关突破的临时洞府。 尨狣开辟的临时洞府距离地下据点数百公里,同样位于峡谷之中。 本来,尨狣想在远离地下据点的地方闭关突破。 但师父的意见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正因为临时洞府离地下据点近。 所以,一旦暴露了临时洞府,没人会认为旁边就是他们的据点! 费柳不得不佩服师父的胆识、智慧和人心的把握。 半年多以前,尨狣就开始闭关了,至今毫无消息,看来今天它该突破了。 浓烈的天地之炁犹如五色祥云,呈漏斗状,自上而下的往山腹中涌去。 搅动着天地之间狂风肆虐,附近数百里之内的各种妖兽、野兽都拼命逃亡而去。 直至逃出千里之外,其中一些胆大的中阶妖兽才犹豫着停了下来,相互窃窃私语着。 而那些低阶妖兽,更是远远的、满脸惊恐又羡慕的兀自向此处眺望着。 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天地之炁消散了。 而山腹中金光大亮,空中投影出一头龙形巨犬。 随后,龙犬一口龙吸,将五色祥云尽数吸入腹中。 它仰天一声无声咆哮,又化为点点星光,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吸入山腹,收入了尨狣体内。 “法相外露!这是哪位前辈冲击还虚境!竟然有如此威严的法相,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啊。” 一个头生独角的牛头人和身边人说道。 “犀兄难道忘了?在我们这片区域传说有一个神秘之地,其内有一只神兽,之前修为也仅与我等在同一大境界,可是人家神通术法极为了得,但不知它是什么来历!” 一只硕大的三尾狐人形而立,与独角牛头人对话着。 “原来是他!难怪!听说他的主人更是神通广大!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们的洞府,都没人知道究竟在哪儿。” 独角牛头人恍然大悟道。 “这下倒是似乎暴露了它的修行之地了吧。” 三尾狐眼中狡黠一闪。 “哈哈,胡兄惦记人家的洞府?你以为人家会那么傻,在自家洞府内突破?” “嘿嘿,犀兄莫要说笑,在下岂敢做那傻事!” 三尾狐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前段时间,十方宗传来消息,说是门内雎鬼被杀,怀疑是此神兽和它主人所为。 只是此一人一兽极为神秘,无人知其藏身之地,更是极少得见。 嘿嘿,看来轮到我邀功请赏了! 三尾狐思量至此,与独角牛头人闲扯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哼!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只怕你掺合此事,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独角牛头人眼见三尾狐离去,眼中一丝轻蔑闪现,心中嘀咕到。 似乎它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一般! “终于顺利进阶还虚了!数十年的潜心打磨,近百年的等待,一举达到了还虚境境界巅峰,值得了!” 临时洞府内,化身人形的尨狣,看着自己盈盈如玉的双手。 数十年的厚积让这次的血脉有了质的飞跃,并借助雎鬼魂珠一举冲破了神魂中的天赋血脉印记。 若不是因为积压的血脉力量有限,它有信心能一举突破至中境界! 最重要的是,这次天赋神通也因为魂珠升级了,但不知升级后的天赋神通威力如何,找时间得试试。 思量至此,尨狣眼睛一闭,继续巩固境界。 如今此地已经暴露,危险随时来临,不易久留,略微巩固一下境界,得马上撤离。 随着天地之炁逐步恢复原样,山林之内也恢复了平静。 而逃走的各中低阶妖兽和野兽,却再也不敢回归原处。 费柳见此,心中也为尨狣高兴。 而自己有一个还虚境的保镖,在修行界行走,也安全不少。 至少在自己成长起来之前,有了一张维系自己一定安全的底牌。 回到密室,继续突破。 又十日之后。 魂海的神魂也替换完毕! 此时的神魂又获得了不少增长和凝实。 其凝实的程度,可堪比练神境! 随着神魂的升级完成,费柳体内的印堂灵府的魂海、绛宫灵府的灵海、神阙灵府的气海,同时发出耀眼光芒。 随即,这光芒如缕缕丝线,在神脉、经脉、血脉内流动,点亮了沿途的所有神脉、经脉、血脉。 随着三海三脉发出耀眼光芒,费柳体内以三海为核心,发出了三股强大的吸力! 这吸力逐渐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搅动得身周天地之炁开始极速旋转,形成一股龙卷风。 龙卷风越卷越大,穿过密室,搅动山体周围的天地之炁极速旋转。 最终三股吸力合成一股,如黑洞一般,吸尽了周围二三十里内天地之炁。 而已回归洞府的尨狣猛然睁开眼,其内寒光一闪。 “是谁竟然在这儿突破练神境?!” 庞大识神一扫,一阵无语。 “是这家伙!难道他半年时间就要突破练神境?不可能啊!” 尨狣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突破应该是意料之外的。 估计连老主人都没料到吧。 哪怕是从筑基突破化气,也只是不易察觉的天地之炁入体而已。 这子是个变态、是个妖孽吗?! 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看来地下据点要暴露了。 尨狣一个闪身,出了峡谷,在周围数百里之内巡查起来。 “嘶……附近怎么没什么妖兽和野兽了?难道是我上次突破把它们都吓走了?这倒是个意外惊喜了!” 为以防万一,它缓缓的围绕着数十里范围不停的巡视着。 庞大的天地之炁入体,经过提炼、压缩,迅速的充实着神魂、元气、灵血。 但费柳的体内却似无底洞,贪婪的吸收着。 受到这股气势的影响,费柳魂海中被封印的灰色虚灵珠一阵悸动,大量精纯的魂力和元气也丝丝缕缕的散入了神魂和灵海之中。 第五十五章 圣胎 如此一日一夜之后,费柳魂海中的虚灵珠消失了。 就在虚灵珠消失的刹那,隐隐的,六个光点闪现而出,连成一颗六芒星。 随之,一个虚幻的蓝色双首人像开始浮现,其双首呈一男一女相,四条手臂,两条粗壮两条阴柔,每只手各抓着一把武器。 身穿花纹繁复的蓝色明光铠,胸前一左一右两个护心镜,腰系麒麟精金带,兽口肩甲,男首虎头兜鍪、女首凤翅兜鍪。 正是圣宫法相! 但见其不断舞动,似乎在施展一套术法。 未多久,圣宫法相化为一团烟雾,消散了。 这是什么? 费柳一脸犯懵,难道与虚灵珠有关? 放下这个念头,看向体内。 经过虚灵珠的补足,他体内血脉、经脉终于得到了充实的灵血和元气,神脉内也布满神魂。 此时的他气渊如海,已经悄然跨入了化气境境界。 但与普通的化气境不同的是,他体内的元气呈现液体状,神魂也已经凝实成液体状。 而天地之炁却还在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 随着这些天地之炁的涌入,光华耀眼的魂海、灵海、气海旁,竟然诞生了三个虚幻的灵府! 一条同样虚幻的筋脉缓缓形成,连通了三者。 越来越多的天地之炁入体,虚幻的灵府越来越凝实,虚幻的筋脉也越来越凝实。 终于天地之炁吸收完毕,灵府和筋脉最终呈现为白色的羊脂玉状。 在三者成型之后,缓缓的与魂海、灵海、气海融为了一体。 而白色玉状的筋脉连通了魂海、灵海、气海。 “喀” 费柳听见自己体内一声轻响。 似乎体内有什么关隘被打破了! 灵血、元气、神魂瞬间静止不动了。 足有两个呼吸之后,突然,费柳全身的神脉、血脉、经脉全部对外关闭了! 只在体内形成一个内循环。 而三脉之内的神魂、元气、灵血,通过魂海、灵海、气海向羊脂白玉般的筋脉涌入。 随后,三者相互纠缠着凝成了一股三色液体! 精气神的不断涌入,三色液体犹如三条纠缠一起的蛇一般,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随着时间迁移,三色液体渐渐相融,发出阵阵紫色光晕。 费柳感觉神魂、气血越来越虚弱。 一个时辰后。 白玉的筋脉内,三色液体已经彻底相融为紫色。 紫色光晕中,闪动着点点金色,犹如繁星。 金色繁星闪烁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规律。 而紫色液体中也似乎随着金色繁星的闪烁在低声呢喃。 仔细聆听,呢喃声苍老而久远,似从远古而来。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紫色液体上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 但见画面上,点点繁星之间,人类、妖兽、天神、冥物征战不止。 山崩地裂、海洋倾覆。 各种生物乘坐巨型船只跨越星海、跨越界面,寻找新的世界。 他们在新的世界安顿下来,但是由于这方世界天地的一些限制,不断有人因为寿元死去。 他们的领袖以自己的莫大神通,建造了一座门…… 画面到这儿,就结束了。 随之,紫色液体发出了耀眼光芒,直透天灵而出,穿过山腹,扶摇直上,穿透了虚空。 一闪之后,光芒消失无踪。 画面也悄然消失了,只余金色的繁星点点。 一切归于平静。 而紫色液体一阵收缩,最后变成了一颗紫色……蛋…… 没错,就是一颗剥了皮的蛋,静静的漂浮在白玉筋脉中。 晶莹剔透蛋清内是一个紫色的蛋心。 蛋心内部有液体在缓缓流动,好像在孕育什么东西。 费柳看得一头雾水。 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进阶之后,怎么会有这样的突变? 按照自己对于化气心法的解读,以及对于化气境基本知识的理解,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这是福是祸呢? 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那些画面又是什么? 上面的人物都是谁呢? 越想越乱,那就不去想了! 甩了甩脑袋。 嗡~ 费柳一头栽倒在地。 好虚啊! 稳了稳神魂,内视一看,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但见此时费柳体内,灵血、元气、神魂少了整整一半! 一颗蛋,让自己损失了一半精气神! 混蛋! 艰难的爬将起来,打坐入定,运转心法,天地之炁疯狂涌来。 …… 在遥远的某个世界,天空中既无太阳也无月亮,不分白天黑夜。 清透的天空中时而白云悠悠。 地形各式的大地上草木灵气。 在某片广大不知几万里的白云中,但见宫楼林立、仙禽鸣唳。 深处,有群山环绕,中心一片湖泊,湖面静谧如镜。 湖上一人,一头青丝垂落肩后,一身白袍出尘脱俗,正盘膝打坐着。 人影朦胧,看不透真容,仅有额头一点紫色印记清晰的旋转着。 突然,紫色印记光亮一闪,随后恢复平静的继续旋转着。 白袍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其内气象万千。 “哦?这么快就开辟了天脉,不错,不错!看来圣胎已成!” 声音透着一丝苍老,却似乎能穿透虚空,言出法随。 随之,又闭上眼睛,古井无波,安静得与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离地下据点百十里外。 在光芒从山腹扶摇直上穿透虚空的时候。 “嗯?难道有宝物?” 一个血袍人怔怔的望着前方,很快,眼中满是狂喜。 “趁着宝物还没人发现,得赶快动手!” 半个时辰之后。 “应该就是此山底下了!” 一翻手,一把巨锤落于手中。 此锤黝黑,上面刻有一些血色花纹。 双手握锤,元气运转,身子反弓,力砸而下。 轰~ 惊天巨响,不知此锤何物练成,坚硬无比。 山峰竟然瞬间被崩碎了二十余丈! 红袍人也是一愣,这山怎么这么厉害! 以他的力和这把有些来历的巨锤,本来以为一锤下去,这山至少得去掉一半啊! 没想到此山这么坚硬! 不过至少表面看着倒是没有什么机关针法布置。 牙一咬、眼一瞪、心一狠,那就继续! 红袍人口中默然念念有词,全力运转元气。 嗡~ 伴随着一阵玄光吞吐,巨锤发出一声嗡鸣。 “破!” 巨锤从天而降,势如天外陨石。 嘭~ 嗯? 想象中的惊天动地没有发生,只是一声闷响。 红袍人连人带锤被反弹出了上百丈。 一阵脸白,气血一阵翻涌,嘴角血迹溢出,惊怒的望向前方。 山峰上空有气浪正在缓缓散去。 一道人影静静的立着,看着红袍人,嘴角噙笑。 以自己练神境界,竟然看不出对方的修为。 红袍人感觉全身炸毛、头皮发麻,这难道是还虚前辈? “前辈,晚辈该死,晚辈该死,不知前辈在此,我马上离开。” 压制住心中的惊恐,紧忙出言道歉。 说着一抱拳,两眼紧张的防备着对方,边后退而去。 “哦?你也知道该死了,那就留下命吧!” 红袍人听见此话,脸色大变。 看来无法善了了,转身就欲逃去。 对方抬起手指,朝红袍人微微一点。 但见红袍人身周猛然一阵气流旋转,形成一个漩涡,将红袍人禁锢在其中。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晚辈无心冒犯……” 红袍人满心绝望。 “出来吧!” 人影朝着山腹轻声说道。 费柳晃晃悠悠的出现在山顶处,似乎对于飞行还很不熟悉,掌控不好。 “尨狣前辈。” 双手抱拳的招呼了一声。 人影正是尨狣。 “突破到化气境了?” 尨狣仔细看了一下费柳,一脸疑惑。 “突破化气境,动静竟然这么大?” 尨狣疑惑的同时又有点郁闷。 这臭子突破了的化气境,动静搞得比突破练神境都大! 而且,看他体内,分明已经把精气融合完毕了。 他的肉身…… 怎么变得这么强大了? 确定他这段时间是在筑基?不是在突破化气境的破境期? 第五十六章 轰杀 等等…… 他怎么体内的元气、神魂不是气态了? 尨狣狗眼睁得比牛眼大! 嘴巴吃惊的大张着差点掉地上。 这…这…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老子一个还虚境,也只是刚刚达到元气液态、神魂由虚转实而已! 真是白活了! “子不辱使命,筑基之后又突破化气境了。” 无语的点点头,还是老主人眼光独到。 其实,尨狣不知道的是,费柳虽然看着体内的灵府、经脉、灵血和普通的化气破境期不相上下。 但他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化气境境界而已。 毕竟他的灵海、魂海和普通修行者不一样。 而且三境期和突破筑基时,打下的深厚底蕴,经脉宽度、精气神形态和容量,已经完全不能用普通化气境来衡量了。 但也因此,他的每一级提升,都远比其他修行者更难。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熟悉一下飞行。” 尨狣感觉到费柳体内浑厚的精气神底蕴,不过似乎因为刚突破的缘故,有些气血缺失。 又转头看向红袍人,眉毛一挑,戏虐的说道: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赤手空拳,打得过他,放你生路;打不过,你就纳命吧。” 红袍人闻言,看着费柳,化气境界而已。 “前辈此话当真?” 双眼一亮,心中狂喜涌起。 不过,敢如此说,一定是有什么特殊能耐!不能掉以轻心,阴沟翻船了。 略一思量,脑中瞬间计划形成。 “怎么,怀疑我说的话?” “不不不,晚辈不敢、晚辈不敢,那就……一言为定?” 尨狣没说什么,斜了他一眼。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红袍人悻悻然尴尬一笑。 心中却是一声冷笑,“哼!抓了这子,不怕你不放我走!” 好在弁生也曾仔细给费柳讲解过飞行原理和要点。 一柱香之后,除了一些技巧之外,倒也基本熟练了。 不过要说争斗,自己刚突破化气境,对方修为看不透,明显比自己高不少。 而且自己除了炁剑诀之外,没有学习过任何术法,空有一身元气,无法操控打斗。 这…… 别说赢了,能不能接下对方的招数都不好说! 似乎看出了费柳的担忧,尨狣传音道: “不用担心什么,你也知道,你全身精血和元气已经融合完毕,肉身也得到了精血的锤炼,也就是说,你已经是化气境破境期,他也就是一个练神境界而已,未必比你强哪儿去。” 尨狣撇撇嘴,又说道: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能像你这样元气液体、神魂实化的,是还虚境才能达到的,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管用你的元气去轰他!记住,必须杀了他,否则我们的据点就暴露了。” 费柳瞳孔一缩,犹豫了一下,又郑重的点点头,来到红袍人五丈处站立不动。 他明白,自从进入据点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压力需要去承担、去面对。 怜悯和软弱,是送给敌人的屠刀,最后被屠灭的,只会是自己。 尨狣手指一点红袍人,其身周漩涡如泡影般泯然而灭。 “好,开始吧!” 淡然一声令下。 红袍人虽然心有九九,思量着一个化气境,再怎么强大,也翻不出大浪,直接拿下! 脸上倒是堆满笑意的客客气气。 “兄弟,点到为止,莫伤和气。” 言毕,毫无花哨,元气运转,一拳向费柳轰去。 费柳瞳孔一缩,看对方周身气势,果然不同凡响,稳压自己一头。 但好歹也在师父的教导中早就明白,练神以下弱如狗,还虚以下不够看。 因为练神和练神以下,体内的元气和神魂都是气化的! 而自己,虽然只是化气境界,但体内元气是液态的,神魂也已经开始了实化! 自己唯一担心只是没有修练过术法神通,也缺少这个境界的斗法经验。 但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骨子里的傲气油然而生,全身灵血一阵沸腾! 灵海中液化的元气灌注双拳,同样毫无花哨的迎向了红袍人。 嘭~ 以硬碰硬,空气一阵爆裂。 衣衫猎猎,元气激荡,两人各自被轰退了数步。 一拳相交,双方竟然不分上下。 “怎么可能!一个化气辈,肉身如此强悍?元气如此磅礴?” 心中惊疑不定,这子果然隐藏了实力,眯起的眼中阴霾一闪。 思量至此,红袍人口中咒语默念,衣下肌肤变成了铁锈色。 而费柳,经此一拳,也是增加了不少信心。 修行以来,除了和一些猛兽斗过之外,第一次和修行者交手,而且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的修行者。 要说心里不紧张,乃至有些微恐惧,那是自欺欺人。 但,何为勇气。 无非就是把内心的恐惧压缩、控制,用自己的无畏去磨练这些恐惧! 不过,虽然接下了对方试探的一拳。 但想要越阶战败他,难! 体内《易髓经》运转,灵血充斥双拳,手上散发着淡淡金光。 哼,如尨狣所言,没有术法,我有液体元气! 以暴制暴、拳拳到肉! 一层不保险,那就双保险。 灵海内元气狂涌而出,汇集于双拳穴位。 穴位内漩涡急速旋转,元气层层叠叠遍及双拳。 呔! 迎风而上,双拳挥动,攻向红袍人。 红袍人刚念完咒语,刚要出拳,眼见费柳双拳蛮横挥来,其上金光氤氲。 拳在眼中放大,眼也在随之放大。 本以为,一个化气境,还不手到擒来,所以也没仔细观察。 没想到,这子不好惹。 可是实力怎么如此强横呢! 不仅身体强横,连体内元气也庞大到好像不弱于练神境的自己。 这是什么变态? 这样的变态、这样一个化气境,如此荒郊野外,是个散修? 这分明应该是一个大宗门最顶尖的核心子弟! 今天踢到铁板上了! 想活命,就不能留手了。 眼中暴戾闪闪。 子,本来是真的想点到为止,既然如此,怪不得老子下狠手了! 当然,保证打不死你,要不然,旁边那恶狗不得把老子撕了。 术法神通运转,双手紧紧一握。 嗡~ 铁锈色的肌肤泛起了阵阵光纹,炙热的温度熏得空间微微扭曲。 双拳力量、坚硬度瞬间提升一倍。 “兄弟,心了,挡不住就认输。” 红袍人双拳挥出,故意警示费柳,其实倒是给尨狣以暗示。 冤家呀,你家辈如果不心被我伤了,可别怪我,我已经事先提醒过他了,是他自己太过好强、太过柔弱。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响彻云霄。 二者是天雷对地火,你来我往,纯粹拼的是元气底蕴和肉身强度。 如此野蛮而直接。 而越轰,红袍人越心惊,虽然自己没有出全部底牌,但是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自己也已经是毫无保留了。 但是,看对面那子,怎么还是生龙活虎的和自己在对轰呢。 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这怎么可能! 此时的费柳心里却是郁闷得紧。 要不是自己近半的灵血、元气、神魂还未恢复,也不至于打得如此艰难了。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还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倒是给了费柳极大的爆棚信心。 自己如今尚未恢复,得速战速决,拖越久,越有变数。 思量及此,费柳体内灵血、元气、神魂,如潮水般向双拳涌来。 轰!轰! 又是连续两拳对轰。 而红袍人却是遭受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每一拳,都让他神魂震荡,犹如巨锤轰击一般。 随即,红袍人神魂嗡嗡的,似乎被人用双手在使劲搓揉一般。 受神魂影响,出击的双拳也有点无力。 不好! 这畜生竟然对我神魂攻击! 红袍人一咬舌尖,刚有点清醒的样子。 轰~喀! 又一拳来临,他的神魂再次受到更强烈的震荡。 第五十七章 道藏 而一直维持平衡的对轰也终于被打破! 红袍人五指发出一声脆响,骨头被打裂了。 一阵锥心疼痛,让神魂一个机灵,倒是减轻了神魂攻击受到的伤害。 轰!喀! 还没来得及调整。 又是一拳到肉,他的另一手五指同样一声脆响,骨裂了! 连续两拳遭受打击致伤,红袍人脸上现出浓浓的惊恐,有点散乱的眼神中也覆满恐惧。 轰!噗! 轰!噗! 间不容发,又是两拳。 红袍人的双手自手腕处被打残了。 无尽的痛苦袭来,红袍人一声惨叫。 借着轰击的力量,往后快速退去。 刚退出两步。 轰~哇 胸口被一拳暴击,红袍人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犹如煮熟的虾一般蜷缩着被向后击飞而去。 胸口的暴击导致呼吸停滞,此时的红袍人脸色憋得血红,眼球也是一阵突起,并有大量血丝如根须般凌乱。 红袍人彻底懵了,思想已经跟不上,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也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突然,他那有些涣散的眼神中,看到一个模糊的拳影向着自己飞来,越来越大! 红袍人喉咙一声野兽般低吼,体内一声轰鸣,浑身精血、元气被瞬间点燃。 而他的肉身获得了数倍的提升。 双臂交叉格挡。 铛~ 犹如金属撞击声! 费柳被振得手臂发麻,拳面也是骨疼欲裂。 巨大的撞击力,红袍人在仓促的应变间,交叉的双臂撞向了自己脸部。 咚~ 红袍人再次识神翻滚震荡,一口鲜血也随着脑袋后仰撒向天际。 而他的双腿也是趁机一个前踢。 即便伤不着对方,也能趁此减缓对方攻击,为自己的调整争取宝贵的刹那间隙。 果然,经验不够丰富的费柳,没有在争斗中及时判断出对方双脚力量的大。 因此,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挡向了对方的双腿。 一个绝杀的机会,就此从手中溜走了! 红袍人不再纠缠,就着刹那空隙和精血、元气的燃烧,不管不顾的,急施秘法逃离而去! 数个闪动,人已在十多里之外。 就在此时,突然! 红袍人神魂一阵巨疼,犹如瞬间被一只大手抓住后捏爆了一般,整个神魂在印堂内炸成了烟尘,犹如祭奠的袅袅纸烟,飘散一空,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的尸首挺立空中静止不动,稍后,急速的砸向了地面。 尨狣收了红袍人随身之物,丢了给费柳,当作他的战利品。 经历如此短暂而爆发式的打斗,也是初次正儿八经的杀人,费柳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但是眼神中充满对自己的不满、责怪、反思,以及阵阵的恶心感。 初次与人以命相搏,才发现,自己可以依仗的太少太少! 甚至觉得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全力施展,对于术法神通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同时,和修为相比,自己的肉身修为已经落后太多,只能依靠精气神辅助做补足,可这种补足毕竟依靠的是外力,碰上强者,不足以应对了。 等师父回来,一定得向师父讨教术法神通和练体之法了! “尨狣前辈,是我修为不够,没能斩杀此獠,还劳烦前辈出手,抱歉了。” 费柳一脸严肃,躬身致歉。 “无妨无妨,不要妄自菲薄。你刚突破,精气神尚未恢复,且没有神通傍身,能有此跨境界战力,已经说明你的天赋和深厚的底蕴了!相信同境界之中,能超越你的,已经寥寥了。” 尨狣挥了挥手。 “好了,数百里之内没有其他人发现,据点还很安全,你先休养一下。” 费柳点点头,返回了据点。 本次斗法,虽然时间短暂,且对方境界远高于自己,但能感觉到,今天的对手本身根基比较薄弱,在他的同阶中也是属于弱者。 加之自身独特的魂海、灵海,以及变异的精气神,此战的结果,只能说明自己过于菜鸟,实战经验极其匮乏! 如此下去,即便身负高深修为,也会和红袍人一样,被不如自己修为的给轰杀了! 不知师父在哪里,何时回,我得尽快了! 离七年之约,时间不多了。 平复一下自己心绪,先恢复状态吧…… 四天之后。 灵血、元气、神魂终于休养回复完整了。 一天前,弁生也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儿,他竟无语凝噎! 现在,连弁生都不知道费柳如今究竟是什么境界。 也不知道他的修行未来究竟会怎么样。 似乎他的修行方式已经和一般的修行者完全不一样! 为何会这样,弁生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三境盈满,可能是因为精气融合,可能是灵海强大。 也可能是他神魂天生强大,魂海开辟之时被滋养的神魂已经成为液态,让他占尽了先机。 多方因素结合,量变产生质量。 也可能是那位…… 思量至此,弁生眼中也是闪现震惊之色。 或许,一切早就是天注定。 或许,如今的人间界,他是唯一的! 暗暗的平复一下心绪,是该让家伙修练术法神通了。 “徒儿,为师今日传你一门心法,一样神通。” 费柳一听,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你已经有了《行气心法》和《玄清一气经》,其实他们不是单独的功法,而是脱胎于一部高深心法《道藏经》。” 传言《道藏经》乃是一位无上道祖所留,共计十二经,称为《道藏十二经》。 据说,十二经对应十二大境界。 不知因何缘故,如今仅剩七经,对应七大境界。 分别是抱一、凝神、胎息的三境,以及筑基、行气、练神、还虚、道丹、元神。 而即便元神境,在人间界也是传说中的存在,无人得见其真身,故而无人知其真假。 更何况后五经所对应的五大境界! 究竟有没有五大境界,也只是以讹传讹而已! “不过,我可以明确的说,元神之后,还有境界,但究竟还有几个境界,无从得知!” 弁生眼神闪烁的说道。 费柳对此,却有些懵圈,还虚、道丹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高山仰止的修行境界,何谈元神境,以及再之上的境界! “好了,言及此事,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早了;或许,以后你会有机会接触到。但是饭得一口口吃,究竟能不能达到那些境界,还需要你自身不停努力。” 说着,其单掌一引,两团红光自魂海中飞出,落入了费柳的魂海之中。 叮~ 其中一个光团碎裂为星星点点,融入了费柳神魂之中。 费柳但见脑海中出现了无数闪着光亮的字,以古文书写,仔细辨认,其中有《行气心法》和《玄清一气经》。 随着越来越多文字的强行进入,费柳只觉神魂胀满,一跳一跳的像要爆炸一般。 捂住脑袋,面目狰狞,苦苦的煎熬着。 “莫担心,坚持会儿。” 耳中传来弁生的声音,带有一丝清心之效,神魂也轻松了些许。 而另一个光团立在魂海中纹丝不动,犹如一轮红日在天。 半个时辰后,神魂中的难受终于消失了,费柳缓缓的睁开了眼。 而记忆中多了一部心法,从三境一直到还虚境,分别名为《行气心法》、《玄清一气经》、《至元经》。 其中《行气心法》对应三境和筑基;《玄清一气经》对应行气;《至元经》对应练神、还虚; 此时,耳中又传来弁生的声音。 “《道藏七经》分为两部,第一部是修行到还虚境。至于第二部,道丹境和元神境的功法能不能打开,看你的造化了!” 弁生一声叹息,如此多年,自己一直未曾解开《道藏经》的道丹境和元神境功法。 而这么久的思考,自己也已明白,不是自己解不开,而是不被允许解开! 是自从接受到这部心法开始,就已经不被允许! 第五十八章 天眼 自己在人间界以还虚境能纵横如此多年,究其原因,一方面是血族的特殊神通。 而更重要的,就是这部心法,即便是还虚境,很多时候还能力压道丹境! 可见其稀有和珍贵之处。 可惜…… 这就是自己的命,自己的使命! 希望我和这家伙,都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也不枉我一番筹谋。 “谢师父传法!不管未来有多艰难,徒儿一定不辱师父威名,打开所有心法!” 费柳眼神坚定,略显稚嫩的青春容颜雕刻着满满的坚毅和不屈。 “徒儿,有目标、有信心固然好,但持之以恒,需要的是付出大努力和超越常人的艰辛,不停的挑战一个又一个超越自己能力的难度。” “师父,徒儿铭记在心,徒儿不是娇生惯养,再大的艰难,我也会扛过去!请师父多多指点。” “诸多功法神通都附着在心法中,只需对应着修练即可。《道藏经》来历非凡,其附带神通同样不凡,务必勤加练习。” 弁生点点头,略有欣慰。 随之他睁开第三只眼。 “关于天眼之事,你或许已经知道。” “是的师父,原来它叫天眼呀,村里女尸就是有天眼的。” “嗯,为师给你说一下这天眼的功效。” 天眼,古来有之,民间称为三眼,意为天生即有,也意为能看破天机、见所未能见。 由此可见,天眼的功效最主要就是看破一切虚假、伪装、迷惑,修行至高深者,可以灭魂、断生机。 随着时代变迁,如今,还保留着天眼的,仅有血族,某些罕见物种,和某些变异者。 而人族,作为造物者的偏爱,他们成了这个世界的控制者,但也因此,他们的脑袋越来越智慧,而身体越来越退化! 正所谓阴阳和谐、有得有失。 但血族也不是人人都有天眼,对于血族来说,能不能真正修行,就是取决于天眼。 血族开启天眼,等同于人族的筑基,被称为通灵师。 天眼眼瞳进化为红色,并头生双角,称为血瞳尊者。 天眼全部进化为黑色,双角增长,则称为黑瞳尊者。 而像弁生这般天眼进化为银色的,被称为银瞳尊者。 银瞳尊者之上,还有金瞳尊者和黄金尊者,分别对应道丹境和元神境。 而未曾开启天眼的血族修行者,是上灵师。 由此可见,血族是人人可以达到上灵师境界,也就是人族的三境期。 可想而知,他们的整体身体素质和寿元,是人类所无法比拟的。 “虽然,单靠人类自己,永远无法开启天眼;但有了血族就不一样了。” “师父,既然我们人族已经无法开启天眼,难道血族有办法?您的族群和人族毕竟不同,血族能办到,我们人族的身体未必能办到啊?” “这取决于两个关键要素!” “哦?请师父指教。” 费柳一听,来兴趣了。 谁不想拥有一只天眼! 什么陷进、隐障、机关阵法等伪装,以及高深修行者的诱惑、迷幻攻击,都将因之而失效! 这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快的事! 想想时候的捉迷藏游戏,道理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吧 关键是,这玩意儿还很拉风! “首先是秘法。想开天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必须有相应的秘法。而在所有生灵中,唯有血族拥有这样的高深秘法!” 原来如此!那难怪了。 “还有一点,开启天眼,必须有介质。之前尨狣和你所得的磁兽的磁晶就是这种介质。” 费柳至此恍然大悟,原来特地跑去猎取磁晶,竟然是此目的。 “但是,想要获得血族的秘法,却是难上加难,血族是从不外传的。所以,虽然磁兽尚算珍贵,但毕竟在原漭山脉还有一些。想同时拥有磁晶和秘法,却几乎无法实现。” “师父,既然血族是通过天眼来进行修行的,而且多数血族都能开启天眼,那这秘法对于血族来说,岂不是鸡肋一般?为何还要创造这样一门秘法?” “确实如此。不过,我刚也说到,不是所有血族都能开启天眼。那些无法开启天眼的族人,通过磁晶和秘法,也可以开启天眼,并进行修行,只是,他们的修行进度、高度非常有限,成就最大的,也只能突破到血瞳尊者。” 嘶……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秘法。 换句话说,因为这个秘法,整个血族,最低的修行者都能达到筑基境界,甚至化气境! “开启天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段时间,为师已经帮你锻造好天眼胚胎,你只需用神魂温养开灵即可。” 说着,弁生取出一物,通体透明的黑色,正是用所有磁晶锻造后的天眼胚胎。 其中的闪电般的磁物已经改变,成了血脉一样细细的管状物。 这是弁生趁着费柳闭关筑基期间,在敖牙处锻造所得。 原来融合磁晶开启天眼需要多个步骤才能实现。 第一步是锻造胚胎。 以血族秘法,将捕猎的所有磁晶融合为一,剔除杂质,成为一个基础胚胎。 然后将磁晶内部的闪电进行改造,使它们成为如血脉一般的存在,以此,在未来真正融合的时候,与人体的血脉相互连通。 第二部是以神魂开灵。 以血族秘法,将胚胎置于神魂之中,进行滋养。 通过一到三个月左右的滋养,胚胎将诞生一丝灵性。 是否诞生灵性的标志,是神魂能感受到胚胎是属于自己的肢体一般,能有一定的控制性。 第三步再以精血滋养。 胚胎在气海中,用精血不停的滋养,达到与身体不再排斥,确保以后在融入身体后,与血脉及精血相融。 这个过程同样需要一至三个月。 最后一步,将胚胎融入额前,大功告成! 刚开启的天眼,只能相当于筑基境,能看破一些幻境、伪装、隐匿,但不具备攻击。 弁生说完,将天眼胚胎一抛的悬浮于费柳额前。 “点一滴精血在胚胎上。” 弁生吩咐道。 费柳二话不说,刺破指尖,逼出一滴灵血,落入了胚胎。 胚胎将灵血吸收殆尽。 弁生念动着深奥的口诀,配合着繁复的指法。 随后,一个指决打在天眼胚胎上。 天眼胚胎发出一阵光亮,然后一晃而逝,进入了费柳魂海,并自行钻入了神魂之中。 胚胎中由闪电般磁物改造而成的血脉发出阵阵吸力,神魂丝丝缕缕的被吸入其中。 随后,胚胎安静的在神魂中有规律的一亮一亮,就此开始了一月乃至数月漫长的开灵历程。 按下费柳温养天眼不提。 原漭山脉西去万里之遥,陈州某处。 一片连绵的山岭横亘苍原之上,山岭圆形环绕,中间围合着一个巨大的盆地。 山岭和盆地一片荒凉,地面呈红褐色,稀稀落落的散乱生长着一些黑色、黄褐色的树。 盆地之内并非平坦,而是纵横交错的分布着众多峡谷。 峡谷深无底,其内黝黑之中泛动着缕缕红光,热气蒸腾,似乎底下有岩浆涌动。 陈州气候较温,当下时节更是寒冷。 但此处却常年火热,单是山岭外围同样常年温热,四季夏春秋,植被茂盛。 峡谷某处,空间一阵波动,出现了鬼眼的身影。 此时的它衣袍破碎,浑身伤痕,嘴角血迹,眼神暗淡。 “特娘的!竟然又是无功而返!这玩意还真是麻烦呀。这次出来还是略显仓促,都没准备好相应手段。” 鬼眼咬牙切齿心有不甘的低声吼道。 想到经历的其中危险,也是一阵肝跳胆颤膀胱紧。 “但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东西,不过看这防备的样子,也定是不弱的好宝贝。如此一次又一次都打不开,难道得等老子突破大境界或者达到破境期再来一试吗?” 思量至此,它找了一地,钻入地下疗伤去了。 第五十九章 玉佩 要说鬼眼也着实倒霉,自从上岸以来,总是在打斗、受伤、疗伤的循环中被虐着。 鬼眼自己感觉,这一辈子该受的伤,在这次上岸期间,都受完了。 思量一阵,翻手拿出一块玉佩。 但见此玉佩白里透黄,散发着古老沧桑之气,入手温润,灵气氤氲,一看定非凡品。 中间一孔,孔的周围一圈四只朱雀,首尾相接。 四只朱雀四只眼睛,经过了无数岁月,依然泛着红光,犹如活物,灵动异常。 朱雀外、玉佩边缘,是一圈符文,看上几眼,令人头晕目眩,似乎整个神魂都要被吸入其中,陷于无边黑暗一般。 很久以前,鬼眼曾经来过大陆。 一次偶然的机会,它追逐某只灵物,无意之间深入此处峡谷。 在深处,发现一座洞府,洞府年代极为久远,有强大的机关阵法护卫。 阵法外,一具枯骨,手中握着此玉佩。 鬼眼见此,捡起玉佩,仔细打量机关阵法半天,终于在某个隐秘角落发现一个圆盘。 圆盘有一圆形凹槽,中间一个柱状凸起。 看形状大,刚好是安放玉佩之地。 鬼眼思索一阵,看了看地上的枯骨,没敢把玉佩放入其中。 可是,入宝山而空回,那可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如猴抓呀! 最终经不住诱惑,鬼眼脚一跺、心一横,思量了一下对策和退路,就将玉佩放入了圆盘的凹槽之中。 嗖一声! 刚放完,鬼眼就全力开溜,躲在远处静静的观察着。 只见随着玉佩放入圆盘之中,玉佩上的符文发出耀眼光芒,又慢慢收敛下去。 而此时,四只朱雀的眼中,各发出了一束红芒; 玉佩也随着红芒开始了旋转。 玉佩越转越快,红芒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圆柱形,其上隐约有图案透出。 鬼眼定睛一看,是一头火红的凤凰,栩栩如生,并越来越凝实。 片刻之后,一声嘹亮凤鸣,圆柱体上的凤凰展翅飞出,在空中盘绕不止。 随着它的盘绕,其体型也渐渐增大至七尺左右。 至此,凤凰对着机关阵法闪动着翅膀悬浮于原处。 但见此凤一身如火焰燃烧一般,散发着熠熠光辉。 而玉佩也随着凤凰的飞去,红芒消散,并静止不动了。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鬼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常理推断,这个玉佩应该就是阵法的开启之钥。 既然有了玉佩,而且也启动了阵法,应该能打开了,但为何似乎只到了一半,关键的下半步没有了呢? 难道还有其他的机关,需要同时启动? 还是说,这个关键的下半步得落实在凤凰身上? 鬼眼低头思量,如果还有其他开启机关,自己也没有对应的手段,找也白找。 无意间,撇了一眼枯骨。 对呀!可以看看这死鬼身上有没有。 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只储物手镯,样式很是精致,应该是女士用物。 打开一看,里面存有一些丹丸,可惜年代过于久远,都灵气消散毫无用处了。 还有一些元石,也因为年代久远,其中的元气也早就流失殆尽了。 除此之外,尚有一些法器之类,也随着岁月摧残,已经多有不堪。 鬼眼满脸失望,看来也不用找什么其他机关了。 现在只能想办法试一下这凤凰了。 要怎么试嘞…… 鬼眼的独眼中一道光芒射出,覆盖了凤凰。 只见凤凰身上是密密麻麻细微的符文,看来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阵法,与洞府的机关阵法相互呼应,只有找到其中的关键点和关键方式,才能开启。 就在此时,火凤身上的光辉有了些微暗淡,且这暗淡毫不停歇,正一点点的越来越重。 鬼眼眉头一皱把心一横,一点指,一道元气射向火凤眼睛。 元气无声无息的进入了火凤之眼。 火凤张嘴喷出一束细光,打向了阵法某处。 呲啦~ 犹如凉水入油锅,与细光接触的阵法光幕区域一阵剧烈搅动,似乎要被融穿开启。 鬼眼见此,心中狂喜,脸上哈哈乐,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能把洞府开启了! 真是天助贵人呐! 可是还没等它高兴太久,突然! 火凤嘴中光束一闪,灭了。 而正在搅动的阵法瞬间寂静无声,犹如时间静止一般。 一个呼吸之后,阵法嗡的发生一声嗡鸣。 整个阵法就如被激活一般,发出了耀眼白光。 先前搅动的区域爆出了一束强光。 咻~ 鬼眼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的头一偏,就被强光击中。 一阵皮肉焦糊味传来。 一声惨呼,伴随着惊恐,鬼眼刚想有所动作,却见又一束强光即将射出。 鬼眼吓得魂飞九天,毫不停留的往外狼奔彘突而去。 连玉佩都顾不上收了…… 逃离古洞府的鬼眼,躲入峡谷之中,脖子上的血还在汨汨流。 太特娘的惊险了!这危急时刻,好在自己下意识的偏了一下脑袋,否则,早就被击穿咽喉死翘翘了! 真是龙王保佑啊! 这个洞府的阵法还真真是厉害呀! 不过,越是厉害,越说明其中有好宝贝呀! 如果就此放弃了,肯定得遗憾终生。 此地如此偏僻,峡谷如此众多,想来很难会被发现。 我倒是可以先回去参悟一下玉佩,等有机会了,再来尝试开启。 如此思量完毕,鬼眼默默的等待着。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它才又悄悄的溜回古洞府。 只见,洞府阵法已经回复平静,玉佩也静静的躺在凹槽中。 鬼眼心翼翼的收起玉佩,仔细放好,又巡查了一遍洞府周边,确定再无他物之后,才安心离去了。 离去之前,于峡谷多处,留下了一些隐蔽而坚固的暗号,以备将来自己再次返回时便于寻找。 自此,这个洞府就成了它最大的隐秘和执念,一心想要打开它,独占其中的宝物。 “哎~真是没想到啊!第一次被一道强光击伤了,而这次这个破阵法又演变出了铺天盖地的风刃,差点没把老子凌迟了!” 鬼眼心中哀叹。 “难道爷是个受虐体嘛!怎么到哪儿都挨揍呢!再者说,这个破玩意怎么还会变化呢?这可如何是好?它到底有多少种变化?” 哀叹变成了哀嚎。 “按照我这么长时间的研究,阵法能否开启,主要在于元气击入凤凰眼睛的量,量多量少都会引起阵法的反击。” 哀嚎又变成了哀怨。 “这得让爷受多少次伤,才能找到合适的量呀!但是之前在研究的时候,从凤凰的眼睛变化看,明明感觉刚才的量是最合适的呀!看来还得继续测试。” 心中又是反复思量,不过,既然来了,这次就绝不会轻易离开了! 眼中凶光一闪,定了决心,养好伤,继续尝试开启! 于是,吞下一颗丹丸,独眼一闭,鬼眼开始了疗伤。 …… 十方宗,山门外,云雾缭绕,山高林密。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云雾前,左右打量着。 “来者何人?十方宗山门严禁逗留,速速退去!否则,严惩不贷!”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令身影一哆嗦,急急忙忙的点头哈腰。 “回禀上仙,的是北方大阳山的胡维,来贵宗找一下无行部韦刚师兄,有要事禀报。” 此身影正是曾经偷偷观看尨狣突破异相的三尾狐。 威严的声音静默了片刻,随后回了声“候着”,就再无声响传出。 三尾狐不安的在原地焦灼的等待着,心里嘀咕着不知此次来报究竟是对是错。 约莫一柱香之后,但见云雾一阵翻滚,一位灰袍人缓步而出。 此人练神破境期巅峰,面白无须,丹凤眼、鹰钩鼻,透着一股阴狠。 一见三尾狐,表情淡漠的随口说道:“原来是胡先生,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不敢不敢,韦师兄客气了。在下来此有要事禀报。” 三尾狐一脸谄媚,急忙躬身应道。 第六十章 暴露 “哦?要事?说来听听!” 韦刚不置可否的应和一声。 三尾狐左右瞧了瞧,嘴唇翕动的传音说道: “韦师兄,我发现斩杀雎鬼的凶手了!” 韦刚眼中瞬间精芒一闪,转头盯着三尾狐,默不作声。 三尾狐头皮一阵发麻,内心颤动不已,感觉一头巨兽盯着它欲择机而噬! 强自镇定,紧忙接着说道: “就在大阳山的箬岭附近,我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三尾狐说着,张嘴突出一颗珠子,荧光闪闪,正是它的内丹。 但见它一道法诀打向内丹,内丹光芒大盛,于三尾狐面前投射出一个影像。 正是尨狣突破还虚境界时,天空出现法相奇观的影像。 “韦师兄请看此法相,是不是与那人灵兽一模一样?” 韦刚内心狂喜,面上却是岿然不动,依然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表情。 “随我来!” 吩咐了一声三尾狐,朝着云雾走去。 三尾狐大喜,颠儿颠儿的跟着韦刚行向了云雾深处。 一片玉石广场,一座重檐大殿威严蛰伏、气势升腾。 韦刚和三尾狐落身在此。 “在此等候!” 韦刚吩咐一声,头也不回的往殿内走去。 三尾狐拘谨的双手交叉,手指不停拨动,左顾右盼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入得殿内,韦刚穿行而过,进入后山。 蜿蜒而下,前行十多里。 一片溪流淙淙、鸟语花香,溪岸边鸡鸭鹅散着步。 旁有三两竹屋,俨然一片山村风光、一个农家院。 与这片乡村风光极为不和谐的是,竹亭内,一位胖胖的锦袍人,头戴四方平定巾,自斟自饮的喝着茶。 让人一看,误以为是上农家要债的地主员外。 正是无行部山主宗辅。 韦刚来到亭前,躬身禀报。 “山主,发现斩杀雎鬼之人了!” “哦?何以确定?” “有人来报,发现了那人灵兽突破境界时的临时洞府,就在大阳山箬岭附近。” “人在何处?” “就在殿外候着” “传!” “是!” 韦刚转身而去。 嘶……萧兄何以如此大意!尨狣突破境界竟然选在据点附近! 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呀。 难道…… 宗辅陷入了沉思。 韦刚带着三尾狐来到亭前,三尾狐将所见所闻又详述了一遍。 “此事何时发生的?” “四五天之前。的见此情形,毫无耽搁的就一路赶来了。” 宗辅眉头一皱。 “四五天前……韦刚,通知贾长老,让他调集他座下精锐,即刻开拔,围剿箬岭!你也跟着一起去,督促贾长老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会面见宗主,让宗内派人协助我部。” “是,山主,属下即刻去办!” 宗辅又看向三尾狐,一弹指,一粒丹丸浮在它面前。 “这是升元丹,还虚以下服用,至少提升一个境界!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这是作为你通报信息的奖励。本宗这次行动,你需要配合我们,任务结束,另有重赏!去吧!” 三尾狐眼睛大亮,眼中充满渴望和贪婪之色。 它一把抓过丹丸,千恩万谢之余,拍胸脯保证配合行动成功。 二人退去不提。 宗辅思量一阵,起身出了院,腾空而起,一路远去。 翌日。 地下据点。 打坐中的费柳睁开了双眼,眼中惊喜闪现。 师父原先给的《行气心法》和《玄清一气经》只有修行心法,没有神通配合。 而此次给到的是完整版的心法。 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筑基期的术法神通和行气境的术法神通都不太难,参悟较为容易。 思量及此,默念口诀,手指一竖,只见指头一点火苗升腾而出。 犹记得当初见到师父的这个术法时,自己的惊呆和向往。 如今,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心头一阵感慨。 手指一晃,灭了火苗。 两掌一合,口诀再次默念而出。 随后两掌往外一拉。 但见两掌之间,一股气流剧烈涌动,并快速旋转,一个球形气流形成了。 法诀散去,气流球也随之散去。 法诀再次一变,朝远处角落中的香炉隔空抓去;香炉晃晃悠悠的在原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晃动不停。 如此反复几次,终于,香炉朝着手掌飞来,悬在了离手一尺之地,发出微微的嗡嗡声。 手掌轻轻往前一推,香炉飞回原处。 短短一天,这些基本术法都已经掌握了。 费柳心情大好,观察了一下在神魂中的天眼胚胎,再次陷入了入定。 未及多久,又被一道符令打断。 出得密室,来到宽厅,弁生和尨狣都在。 原来,弁生得到可靠消息,有人向十方宗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十方宗调集精锐人手正在前来的路上,据点已经不安全,需要撤离放弃。 不过,临走前,弁生打算让敖牙给十方宗留点惊喜。 于是乎。 费柳眼睁睁的看着敖牙忙前忙后,在到处观察、布置着什么。 一会儿又见他进入密室,神叨叨的关上门,忙碌半天才出来。 一会儿又通过宽厅的传送法阵回了他的住处,似乎需要拿什么东西。 如此反复又反复,就见他一人忙得不亦乐乎。 而师父和尨狣似乎习以为常了,该忙着收拾就忙着收拾,浑然没有此人一般。 如此忙了一天,敖牙回了自己住处。 师徒二人一兽趁着夜色,掩住了身形,一路向东北悄然而去了。 看其动向,似乎准备前往阳山脉一避。 云天外。 一辆车辇悬浮于上。 车前一头威武巨禽,偶尔轻轻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车辇足有十丈长、五丈宽。 其内数个书架,架上布满各色书籍; 一张竹榻,两人对面跪坐,正饮酒攀谈。 “长生兄找某下有何事指教?” 只见说话之人身材清瘦,满头银发,白眉白胡子,却面目红润如童子,一身出尘仙道之气。 正是当今十方宗宗主莫斜川。 “莫兄难道真的打算,眼睁睁的看着魔灵八王为祸人间而无动于衷?” 天罡府府主辜长生剑眉微蹙,盯着莫斜川郑重的说道。 “哎~长生兄,非我不为,十方宗源于魔逆一族,可以说与八王本就同气连枝,如今宗内各山意见不一,我即便强势干预,也只能徒增分裂,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莫老鬼眼底狡黠之色一闪,一声叹息着回道。 “如今形势你也清楚,大陆之上各门派已有不少被八王渗透,加之众多阴暗力量,如果八王一声号令,必将生灵涂炭,东庚舜洲修行界也将成为人间地狱啊!” 辜长生装着没看见那丝狡黠,继续劝说着。 “道理我都懂,我能保证的,就是让十方宗各山尽少的力量参与八王阵营。何况,你长生兄的天罡府,对于本宗的渗透也不少吧?” 莫斜川说到随后,只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动怒之意,似乎被挖墙角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家一般。 “我天罡府即便与十方宗各山联系,也从不会有损十方宗之利,这是我们的底线。” “那我倒得谢谢长生兄了,不过,如果不是如此,我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咯。” 两人一阵沉默,各自饮着杯中酒。 “莫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对于十方宗也是好事,能借机坐大,也能清除一些对你不利的威胁。” “长生兄,你我交情匪浅,时日也不短。对于十方宗,我不指望能不能成就更大的伟业,我只希望守住这份师门传承即可。我的毕生追求,就是长生之道,我不会过多的分散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莫斜川眼神坚定的回道。 不过,终于把话题拉到正题上了,就看你辜长生上路不上路了。 千年苦修,才有道丹中境界,往后的每一步都很艰难,谁都不知是否能有所突破。 更不知是否能达到梦想中的元神境。 毕竟,俗语有云: 修行不到元神境,长生大梦终枉然! (注:莫斜川。斜,读音qia,古音,现留存于沪苏浙部分方言语中,同本义。) 第六十一章 敌袭 辜长生暗自一声叹息。 修行到道丹境,谁不想更进一步! 奈何,师父的嘱托,下属的期盼,苍生黎民…… 修行真的能没有欲望吗? 可修行本身不就是一种欲望吗? 每一步的跨出,不都是残酷的争斗、全力以赴的结局! 思量至此,辜长生心中有了计定,今天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是无法让老鬼答应联盟了! 这个老狐狸! 翻手取出一块玉璧,输入元气,玉璧光辉闪闪,于虚空投射出一幕影像。 影像之中写满文字,偶有一些图形。 “家师恩重,曾赐我他老人家道丹境时期和突破元神境之时的修行心得……” 然后,看着莫斜川,嘴角微翘,也不往下继续。 莫斜川前一刻还老神在在、一副淡然超脱世间的仙人模样。 听闻此话,差点从榻上一跃而起。 眼睛瞪得滚远,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和夹杂的狂喜。 手微微颤抖的指着玉璧,声音也有了一丝抖动。 “长生兄,这玉璧真是叶前辈修行心得?” 辜长生斜了他一眼。 “我何曾骗过莫兄。” 莫斜川眼神不停的闪动,似乎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不多时,他眼睛一眯,腮帮子一鼓,又突出一口浊气。 “长生兄,想怎么做,你尽管划下道来!” “好!希望莫兄在八王入侵之时,率领十方宗加入我方,形成联盟,共同抗击八王和黑暗势力!” “就这么定了!如八王有入侵动向,联盟成立之时,我必定率领十方宗加入联盟!” 闻言,辜长生手一挥,玉璧飞向了莫斜川。 “此玉璧记载的是家师在道丹境的修行心得。突破元神境的心得,莫兄加入联盟之日,我必当双手奉上!” 莫斜川颇觉意外,毕竟,一位元神境前辈的道丹修行感悟,可是天下难寻的宝物! 辜长生就这么放心的直接给了他,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嘶……长生兄,如果八王不入侵,你岂不是亏大了?” “哈!如果真的没有入侵,那是苍生之幸!这块玉璧就当我给莫兄的定金了,换取莫兄在其他方面的一次相助,如何?” 辜长生微笑的看着莫斜川。 莫斜川眉弯一蹙,眼底闪过一线思量。 “好!长生兄但有所求,能力所及之内,不危及性命的话,我必当竭力相助!” “哈哈哈……痛快!来,莫兄,你我干了此杯!” 云天外,起风了。 车辇依然纹丝不动,巨禽依然偶尔的梳理着羽毛。 似乎这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无法扰动它们丝毫。 翌日,天亮时分。 箬岭。 一道惊鸿落下地面,露出一个低矮的身影,独眼、蝎尾,正是鬼眼。 方才,鬼眼经过箬岭,散开识神,想看看曾经它屠戮的山村。 却猛然发现,山村尸首已有人收拢埋葬。 由此,鬼眼降落身形,想一探究竟。 从村头一路往里行来,但见整个村落安安静静毫无生气,连两侧的树木、梯田,也都蒙着一层阴霾。 来到坟前。 嗯~ 萧香? 何许人也? 略一思量,鬼眼再次散开识神,仔细搜寻周围一切异相。 没多久,就有所发现! 嘶……似乎…… 鬼眼毫不犹豫,原地一晃,失去了踪影。 神庙内。 鬼眼独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神像。 呼吸渐渐的在沉重,血液渐渐的在沸腾,全身在渐渐的发麻! 千辛万苦、历尽磨难,一年多时间,终于在如此偏僻隐秘的一方山村,有了凶手的一丝线索! 真真是龙爷开眼啊! 哈哈哈…… 混蛋,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牛鼻子老道的主意果然不赖! 不知吕守阳得知,他信口一番指点,竟然让鬼眼有了极大收获,会作何想! 时也,命也。 该着你萧帅有此难。 鬼眼压住心情,眼睛转向山谷深处的庄园。 一个偏僻村,竟然有低价修行者看守的庄园! 哼哼……已经很明显了。 鬼眼几个闪动,来到庄园。 可惜,一番搜查,却一无所获。 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守株待兔,还是在周边找找? 思量一阵,鬼眼腾空而去。 两个时辰后。 鬼眼再次降落在箬岭庄园之中。 两个时辰内,它仔细搜寻了方圆千里之内。 除了一些细微的可疑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无奈,鬼眼再次飞离而去,它决定先沿着一个方向搜索数千公里。 又两个时辰之后。 遥远的天边,几朵乌云快速飘来,压在人心上,难以呼吸。 待到近前一看,是几艘数十丈长的战船。 但见战船甲板宽大,远超船身。 甲板中心一根主桅杆,高近二十丈,除了满刻的符文之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甲板前半部两侧堆满符炮,三丈多长,炮口宽大;后半部建有三层楼船。 整个战船上下前后左右周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主舰楼船顶部,十来个人影迎风而立。 前面两人,一位老者,身形枯瘦,眼中泛着淡淡绿光; 另一位面目俊朗,只是神情高傲,倒背着双手,眼中满是冷漠和生人勿近。 后排之中,似乎隐约的有一些熟面孔。 “就是此处?” 枯瘦老者阴测测的问道。 身后一人马上恭敬的应道:“正是,正是,的看的清清楚楚。” 应者正是三尾狐。 枯瘦老者一声令下:“围!” “遵命。” 身后又一人躬身应道,正是韦刚。 随之,数道流光飞向其他战船。 不多时,楼船呈合围状,将尨狣用于突破的临时洞府方圆数十里尽数包围在其中。 “贾长老,为了区区两三个人物,如此大动干戈,是否得当?” 俊朗青年开口问道,声音不辨男女,却夹杂着丝丝寒意。 “哼!此乃山主请示宗主后特意吩咐,对方可不是什么不起眼的角色,切莫因失大!” 俊朗青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心中一个不服、几个不忿。 就为了几条鱼虾米,上头还派他来协助贾长老办理此事,宗内高层真是闲得蛋疼无所事事了! 贾长老也无心照顾他的情绪,本来嘛,此次围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有了功劳,还得分他部分。 腹诽一阵,手一挥,下令道: “搜!” 各船之上瞬间飞出上百人,直往山岭落去。 贾长老以识神扫视着下方动静。 大半个时辰之后,有人来报。 “禀长老,向北数百里,有一处山峰有打斗痕迹,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依然看到蛛丝马迹!” 贾长老听报,眼中精光一闪,有戏! 二话不说,指挥所有战船往北而去。 俊朗青年却稍稍一愣。 嘿,还真有效率,这么快就找到了? 看来果然是虾米,没什么道行神通,一点痕迹都遮掩不住! 半个时辰后,战船飞临山峰上空。 此山正是地下据点所在之处。 贾长老遥望山脚下,突兀的一座庄园,除此之外,任何元气波动都没有。 看来此庄园有古怪之处! “仔细搜查庄园,一根草都不能放过!” “得令!” 众手下刨房的刨房、挖地的挖地、推山的推山、铲树的铲树…… 人多力量大,好好一个庄园,如何禁得住这么折腾,三两下,就已经面目全非! “找到啦!找到啦!” 假山旁传来兴奋的呼叫。 贾长老一跃而下,来到假山旁。 俊朗青年稍稍犹豫,也跟了下去。 只见假山已经被拆得不成山,但却有一个门型大的山壁却稳固如斯! “闪开!” 贾长老元气凝聚,一掌挥出,风云色变。 轰~石壁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掌力,应声而裂。 贾长老顺势又一掌拍在石壁上。 嘭~ 石壁几被炸成粉末,纷纷扬扬中,露出了一条暗道! 此人竟然还精通机关阵法? 此处机关阵法设置巧妙,非道丹以上境界者、且需仔细搜查方可发现,否则无法识破。 难怪无人能找到他们! 第六十二章 锻体 贾长老一马当先下了通道。 弯弯绕绕,数次寻找,数次破解,终于来到了宽厅。 地上蒲团依旧,传送法阵依旧,犹如主人出门了,不日即回。 终于找到老巢了! 不过,看着眼前一切,贾长老脸色阴沉。 己方如此大动静,即便对方只是外出未回,等看到之后,怎么可能还自投罗! “启动传送法阵,挑选精锐人手,看看此阵通往何方!” 新的命令传达,开始忙碌的启动传送阵法。 九个阵位全部点亮,传送法阵发出了嗡嗡声。 随后,经过挑选的九位精锐走入点位,一个法诀打出,准备传送。 随着法诀打出,传送法阵发出了耀眼红光,突然! 轰~ 一声巨响,传送法阵爆炸了! 随着它的爆炸,似乎点燃了所有机关一般,密室、峡谷等多处传来了阵阵爆炸声。 久久之后,烟消云散。 但见方圆百里之内已无他物,唯有一个数百丈深坑如巨兽的嘴巴,咀嚼着刚刚的惨剧。 深坑底部,贾长老头发散乱,一条手臂已然不见,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周身上下鲜血淋淋,正奄奄一息的倒头在地。 再看身旁的俊朗青年,虽然同样满身鲜血,多处也是血肉模糊,却依然挺立着,苍白的脸色中,掩不住的惊恐。 原来,爆炸发生时,贾长老和俊朗青年及时发现了异样,第一时间祭出了法宝进行防护,同时,一身元气毫无保留的在周身形成了又一层防护。 奈何,处于爆炸中心的他们,即便法力深厚、反应及时,但终归过于仓促,无法周到,结局也是一个重伤垂死、一个伤及本源。 而上百号手下却被炸得连灰烬都未留一丝! 好在战船,贾长老在离开之前吩咐启动了防护,全部安然无恙。 俊朗青年狠狠的刮了一眼贾长老,这是人家挖的坑啊! 人家早就已经撤离,也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战船之人乱哄哄的开始了救治、搜寻幸存者。 贾长老总算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不过修行路,算是彻底的毁了。 当然,这对于宗辅、弁生来说是好事。 毕竟贾长老虽然是宗辅手下,却一直心向八王。 这次派他出来执行任务,就是宗辅和弁生给他挖的坑,准备借此灭了他和他手头的力量。 而那韦刚,同样作为亲八王派,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了! 战船上的三尾狐看到事态发展,却是大为惊恐! 它告的密,然后此地又发生了明显是陷阱的爆炸,怎么看,它都像一个从犯,和主犯谋定好了要害十方宗! 它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过来!长老有话问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尾狐浑身颤抖的来到贾长老面前。 “好!很好!妖兽,竟敢算计到十方宗的头上来了!你好大狗胆!说,你的同伙呢?” 贾长老越说越气愤,一口血忍不住吐出。 “长…长老,各…位仙长,的…就算…就算有百个…千…个胆…也断断…不敢计算…十方…宗呀!” 三尾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哼!谅你也不敢!你且说来,此事除了你之外,还是谁知道?” 俊朗青年不愧是受宗内委托的主事人之一,果然见识非凡! 三尾狐一阵思量,猛然,眼睛一亮,急迫的说道: “除了人,还有牛头山的犀牛精。这犀牛精一直和人爱唱反调,估计是此獠知道人会来十方宗报信,故而提前给凶手泄露了消息。” “哦?可知其洞府所在?” “人知道。” “你、你、你,随它去一趟,务必将那犀牛精押来!” “是!” 十方宗作为东庚舜洲的巨宗之一,自然不会那么愚蠢的随便信任别人。 早在来此之前,就已经把三尾狐调查了个底儿掉,确认此妖胆怕事、没有背景,也没有复杂的关系。 也清楚的掌握了它平时的圈子关系。 因此,对于牛头人,也已经知道它和三尾狐的关系往来。 而俊朗青年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确定一下三尾狐的心思。 两个多时辰之后。 “回禀大人、长老,那犀牛精早已离开多时,洞府撤得干干净净。” “哦?哼哼!看来它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三尾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噗通~ 三尾狐再次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明察,的真的一片忠心,犀牛精之事,真的与人无关。万望大人绕过的一命,的定当报效死命。” “不管此事你参与没参与,结局你也已经看到了!我十方宗上百精英就因为你一句话,全部壮烈捐躯了!本宗的怒火,你也必须有所承担!” 俊朗青年言毕,单手一伸,隔空一抓,三尾狐在挣扎中,大好头颅被抓入了手中。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俊朗青年的指甲如利刺般突起,生生刺入了三尾狐头颅。 猛然一吸,未过多久,三尾狐已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干尸模样,连内丹都被吸食一空了! 俊朗青年闭着眼,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可怜三尾狐,一心想要邀功请赏,换得好处,好让自己的修为有所进步,却没曾想,搭上了自己的命。 真应了独角牛头人所说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三尾狐在生命的最后,有没有后悔。 只是这一切,跟费柳已经毫无关系了。 阳山脉,南端边缘处。 这是一片普通的山岭,其上丛林密布,鸟鸣幽静。 下青山,是其中更为低矮的一座山岭,仅百余丈高。 这里就是费柳他们的安生之所,也是天罡府为七道杀准备的一个备用据点。 像这样的据点,在大陆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只是,常规据点有掩饰物体,如建筑等,平时有人照看打理;而备用据点,除了成员,几乎无人知其所在。 此时的费柳正在被虐。 但见两个狼形之物,手持精铁棍棒,正使劲的往费柳身上锤打,就如打铁一般。 且锤炼之处只限一个狭区域。 而两根精铁棍棒,一根通红,热气蒸腾,得有上百度高温! 另一根寒气逼人,散发着丝丝冷雾,却是温度极低。 再看费柳,安然不动,正在运转练体心法,将体内的灵血、元气导入至锤炼之处。 这是通过外部力量的冲击,和内部能量的滋养,来实现肉身的蜕变。 而这只是最基础级的锤炼,是让费柳的身体逐渐适应高强度、高温差的练体方式。 真正开始练体后,需要同时以极高温之物和极低温之物,来锤打肉身,让肉身在这种两极化的极限锤炼之间,产生蜕变。 这是弁生为费柳精选的一套练体功法,《北斗星辰金刚心法》。 而这种锤打肉身的方式,也是《北斗星辰金刚心法》特有的修练方式。 在修行界,肉身锻造同样有境界划分,分别是玉石境、黑铁境、青铜境、霜银境、赤金境、天钻境。 心法以北斗七星对应七大境界,七大境界环环相扣,修至深处,一拳挥出,如星辰之力。 按弁生的说法,如果肉身不强大,何以能承载更多的天地之炁,何以转化更多的元气? 何以拥有足够庞大的精血、元气和神魂? 修行的目的,就是成就仙体。 想成就仙体,没有一个随修为进化的肉身,一切终究是一场空! 所以,芸芸众生、攘攘万物,修行者无数,能达到无上境界的,却是少之又少! 而肉身的修练,比之元气修为更难、更难。 比如最低层次的玉石境,非化气境,几乎不能修练! 唯有化气境融合之后的新精血、深厚的元气积累、神魂的强大,才能支撑玉石境的修练。 筑基及以下想修练玉石境,唯一的结果,就是肉体承受不住练体时的庞大压力,爆为一堆血肉,魂飞魄散。 第六十三章 打劫 同样,黑铁境需达到练神境方可修练,以此类推。 而天钻境,只是传闻中的境界,就如跨越元神境之后的境界一般,仅在传说中偶有所闻。 根据弁生的判断,费柳如今身具的灵血、元气和神魂,以及强大的肉身,在化气境足以支撑黑铁境的修练。 如果在化气境,能将黑铁境修练有成,那遇到练神境就有了自保之力。 加之自己堪比练神境的化气修为,两者叠加,想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自己以后最大的底牌和保障,务必尽快达到黑铁境! 七日之后。 除了打坐恢复元气之外,七日时间,锻体从未有一刻停歇。 今日,终于锻造完基础。 如今这上百度的高温和低温,对于费柳的肉身而言,就如按摩一般舒服。 该正式锻体了! 锻体的材料很难找。 特别是用于锻造锻体傀儡的材料。 而成品的锻体傀儡更是极为稀有。 不管对于个人,还是宗门来说,但凡有成品傀儡,都没人愿意拿出来售卖。 好在作为青铜境的弁生,有现成的成品傀儡。 共计三套傀儡,每套一阴一阳,分别提供低温和高温暴击。 一套狼形傀儡、一套虎形傀儡、一套熊形傀儡。 狼形用于基础锻体和玉石境锻体,最高能提供五百度高低温; 虎形用于黑铁境,能提供一千度高低温; 熊形用于青铜境,能提供两千度高低温。 这些傀儡对于如今的弁生而言,已经无用。 再往后的,费柳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到材料,并进行锻造了,毕竟越是耐高温和耐低温的灵材,越是不容易找到。 当然,也可以在机缘巧合下,购买成品锻体傀儡。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于修行界的认知两眼一抹黑的自己来说,如今考虑这么长远的事,是杞人忧天了。 先踏实的练好玉石境。 好在玉石境除了锻体傀儡、一味低阶主药草和数味辅助的普通草药外,不需要多珍惜多难找的材料。 这味低阶药草名为仙人眼,每株仅三叶、一花,花可用于练体。 每一瓣花瓣上有一图案,真的就象一只眼睛。 花瓣呈蓝色,有微毒,厚实多肉。 将花瓣捣碎,均匀的涂抹全身,进行锤打时,能有效防护并增强周身皮肤,抵御极温。 作为一种低阶药草,并不珍贵,到处有售,山脉之内也有多处可以采摘。 一大早,天微量,费柳就出门采摘去了。 此花用量较大,每天需要十朵,按师父的经验看,差不多一个月量就足够使用了。 而离此数百里外就有一处山谷,遍布仙人眼。 刚好在偏离山谷不远处,有一个型坊市,其他的普通草药可以顺路采购 这个距离对于如今的费柳而言,只需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不过初次独行,也不着急赶时间,那就放慢脚步欣赏一下沿途风光吧。 驾起风,在低空尽情翱翔,感觉天大地大,世界在我脚下! 这是自己第一次独立出行。 好奇、兴奋、忐忑、害怕、激动,各种情绪交杂,让脑袋都有点麻麻的感觉。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师父的翅膀再大、再温暖、再厚实,还是需要自己去展翅。 否则,一只雄鹰,也会变成一只待宰的鸡。 正思量之间,突然! 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后脑有一种冰寒和刺痛感。 费柳猛的散去元气,身形极速往下坠落,在离地数丈时,一个加速,往前窜去。 “嘿嘿,这鬼还挺机灵。” 一声病殃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年纪就有如此修为,看来天赋不低呀,但不知是哪家大宗门的呢。” 又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 “嘿嘿,我就喜欢看天才陨落,特别是在我手中陨落。” “别说那么难听嘛,冤家,我们只是打个劫,先劫财,再劫色,咯咯咯……” 费柳脸色极为难看,转过身,看见一男一女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眼神犹如看着进入了陷阱的猎物一般。 赶路之时,仅仅想了一些事,就不心差点遭了暗算! 若不是自己的神魂在同境界中实属强大,及早发现了二人气息和动静,恐怕此时的自己已经是一具凉透的尸体了! 看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是自认为安全的情况下,也要随时保持警惕。 即便睡觉也得睁一只眼啊! 修行至今,真是收获了太多的教训。 眼前二人,男的中等身材,看着斯斯文文,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反倒像个书生一般,可是出口却是歹毒。 女的极尽妖娆,一身半透红纱,前凸后翘,特别是一对横看双岭侧成峰的凶器,更是让人担忧她走路重心不稳。 二人修为化气中境界,似乎对费柳有些漫不经心,或许是以为一个少年郎,没什么经验,不足为虑。 或许是以为大宗门、世家后辈,养尊处优,出来历练,混点资历。 不过大宗门、世家子出门必定都是前呼后拥,少有独自行动的,故而认定,多数是某个无足轻重的菜鸟,确实不值一提,死了就死了。 二人边说,边一步三摇的朝着费柳慢慢靠近过来。 费柳虽然年少,修行资历浅薄,但从在家族也是耳濡目染,知道很多事靠嘴是没用的,必须以实力来征服。 因此,在如此情况下,与其语言辩解、与其低下姿态,不如干服他们,拳头底下决定话语权。 这也是对自己最好的磨砺。 让每一个磨刀石,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思量及此,体内《北斗星辰金刚心法》运转。 经历了基础级锤炼的肌肤,随着灵血和元气的加固,体表出现了一层红光。 身形一闪,双拳霸道的交叉挥出,分别击向男女二人。 “哟哟哟,弟弟火气还挺大呀,姐姐来帮你降降火吧,咯咯咯……” 红纱女郎娇笑着向费柳抛着眉眼,手上却不含糊,一面梳妆铜镜祭出。 嗡~ 铜镜光华大亮,一片丈余星幕如盾牌一般拦向拳影。 而恶书生眼神轻蔑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要上前帮忙的举动。 在他们看来,两个化气中境界,对付一个境界,如果还需要联手,那不是在抬举别人,而是在自己打自己脸。 轰!轰! 一拳打在星幕上,星幕剧烈晃动,道道裂缝以拳点为中心,遍及星幕各处。 漫不经心的红纱女郎脸色大变,一个境界的少年郎,竟然如此生猛? 真是走眼! 难道是一个扮猪食老虎的主? 思量及此,红纱女郎粉脸惨白,双手车轮般挥动,一道法诀正欲打向铜镜。 而此时,费柳的第二拳轻易的轰碎了星幕,直击在铜镜上。 铜镜一声哀鸣,撞上了红纱女郎胸口。 噗~ 刚施展完法诀的红纱女郎,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受铜镜一击,一口鲜血喷出。 猛然撞击,一口气被打得憋在胸口,导致目呲欲裂、眼珠突出、布满血丝的她,完全没有反抗余地。 此时脑袋都是浆糊,不禁冒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的问题。 这怎么可能是境界修为发出的力量! 这至少是练神期前辈才能具备的修为! 果然遇上装嫩的老妖孽了! 嘭~ 又一拳击在胸口。 那胸口软乎乎的酥挺瞬间爆成了血肉模糊。 整个左胸塌了下去,心脏彻底粉碎。 可怜红纱女郎,本来按着自己的设想就是很幸运的的捡了个软柿子,然后简简单单的打个劫杀个人。 没曾想风起突变,软柿子崩了牙,打劫没打成,反倒香消玉殒了。 首次斩杀修行者,费柳感到一阵不适,有些恶心、眼晕。 恶书生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三拳,仅仅三拳,术法和修为略胜于他的红纱夫人就这么死了?! 而他连想相救的时间都没有! 惊恐之余,紧忙扔出两个砚台,自己转身飞逃而去了。 第六十四章 灵草 轰!轰! 这砚台竟然能自爆伤人,倒也奇妙。 不过,也只是略微阻碍了一下费柳的脚程。 短短一炷香不到,费柳截住了恶书生。 恶书生头皮发麻,今天遇到恶人了! 嗯,这恶人就得恶人磨。 恶书生翻手取出一支判官笔,浑身元气毫无保留的涌入笔中。 黝黑的判官笔符文闪亮龙走蛇形。 恶书生又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指诀迅速掐动,精血化为一张灵符融入了判官笔。 判官笔上的龙走蛇形犹如喝了大补料一般,不断膨胀。 随着一声嘶鸣,判官笔化为了一条黑蛟,形如黑雾,如真似幻。 但见其丈许来长,头生独角,浑身墨鳞光彩熠熠,竖眼之中满是冷漠与阴毒。 恶书生又张嘴喷出一口精血,再次指诀掐动,又一张血符成型,满是邪恶气息。 一把抓住血符,往自己脑门一贴。 血符蠕动着钻入了恶书生体内,随之在额前显出一个复杂难辨的符文。 符文精光灿烂,近前的黑蛟似有牵连,张嘴一口将恶书生吞没了。 黑蛟的身形逐渐凝实。 二十丈外的费柳看着眼前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修行界真是无奇不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功法举不胜举。 真的是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谁都不能瞧了! 不过,如今的黑蛟看着恐怖,但从元气波动看,尚未突破练神,倒也无惧它。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恶书生也很无奈,现在施展的秘法,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杀式行为。 每次召唤出黑蛟,并与它融合的时候,就是这么恐怖的需要被它吞噬。 然后,接下来的战斗,需要以他自身的精血、元气来支撑,能让黑蛟短暂的发挥出化气境破境期的修为。 而此判官笔是他的师门传承重宝,里面封印着一条黑蛟的精魂。 据师门传言,这条黑蛟曾经是道丹境的大修为妖兽,久远之前被师门先祖斩杀。 后来,师门先祖赐给座下弟子法器时,将精魂封印在了判官笔中。 师门经过无数代传承已然没落,而判官笔也传到了恶书生的师父手上。 师父本欲传给大师兄,恶书生坑杀了大师兄,拿着判官笔判出了师门。 “子,你竟敢杀了我夫人!本欲饶你一死,奈何你非要前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黑蛟凶狠的看着费柳,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恐惧,听话语声,却是恶书生。 “呵呵,就凭你们这对歪瓜裂枣,也想打劫我?现在老老实实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给我,爷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费柳咧嘴一笑。 “如若不然,我打爆你,自己动手拿咯!” “狂妄!死到临头焉敢嘴硬!子,纳命来吧!” 黑蛟胸膛一吸,猛然喷出一股血光,血光之中恶臭扑鼻。 费柳双臂交叉在身前,练体神通元气盾护体。 呲啦~ 血光似乎有腐蚀性,元气盾表面瞬间就坑坑洼洼,看此情形撑不过多久。 体内心法运转,方圆十多丈内天地之炁打着漩涡疯狂的涌向费柳周身主穴。 但见他两手一合一开,一把元气之剑在两掌之间形成。 “去!” 剑化流光,往黑蛟斩去,一路之上,斩得空气一阵爆鸣。 剑光斩,《道藏经》化气境心法记载的大威力术法神通,费柳刚刚学会,尚不能发挥最大威力,打算牛刀试。 黑蛟眼见剑光斩气势非凡,一丝惊慌闪过,口中血光一个侧向,迎向剑光。 呲啦啦~ 凉水入热油,惊起血光沸腾。 剑光微一停顿,便斩过血光,落向黑蛟头颅。 黑蛟浑身一阵黑光流动,汇集向独角。 独角蓄势片刻,猛然释放出一道粗壮的黑光,刺向剑光。 嘭! 随着震天声响,两者在离独角前一丈的空中爆发出灿烂炫光。 炫光逐渐消失。 但见原地黑蛟的独角已经断裂,一只眼睛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张口痛苦嘶鸣的嘴中也是鲜血狂涌。 趁它病,要它命。 费柳毫不停留,暴力的挥拳而上。 嘭!嘭!嘭!嘭! 拳拳到肉。 不过化身黑蛟后的恶书生,却是皮糙肉厚巨耐揍。 足足十拳,震得他鲜血狂喷,生生将他和黑蛟精魂打分离了,但一身肌肤却是完好无损。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的有眼无珠,老虎嘴里拔牙,万望前辈饶的一命,的甘愿当牛做马。” 倒在地上脸色灰白、五脏位移的恶书生,不停的摇尾乞怜着。 元气大伤的黑蛟还原成了判官笔,掉在了地上。 “哦?你的命对我有什么用呢?我想象不出,与其留着你被你一直惦记着,不让断了这个念想吧。” 费柳悠悠一笑,但看在恶书生眼里,真是一副笑里藏刀的恶人嘴脸。 “我有个重要的信息可以告诉你,只求你放的一命。” 恶书生心一狠、牙一咬,决定拿那个秘密来交换自己的命。 “哦?先说来听听。” 费柳既不答应也没拒绝。 家族庞大,耳濡目染的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和处事方式,足够他有一定的主张,而不至于像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子,任人牵着鼻子走。 “那你可答应我放我一命……” “呵呵,你不说也罢,我不听也行,也未知此事究竟对我有用没用!杀了你一了百了!” 随之单手挥起,准备击杀恶书生。 嘶……不应该这样吧? 他明明一个少年郎,怎么倒更像那些个老不死的一样,不好糊弄啊。 只能赌一把了! “慢着慢着,我说我说。” 恶书生惊恐得一阵颤抖,随后竹筒倒豆子似的讲述了前因后果。 原来,恶书生和红纱夫人是一对夫妇,长期盘踞于此地往西千里的某处山岭,以打家劫舍、黑吃黑为生。 由于他生性多疑、谨慎微,挑选下手的点子时也从不冒险,故而,倒也过得快活自在。 谁曾想,今天去坊市的路上,遇到了费柳,这么个看着白嫩大肥羊,却是披着羊皮的狼。 本来恶书生不想多事,奈何红纱夫人看着眼馋,无奈,他只能答应。 但他也坚持先跟踪摸一下情况再定。 于是二人一路尾随,看其确实是单身赶路无人保护,而修行境界和行脚的速度也是晃晃悠悠的化气境境界而已。 因此,才终于决定,打个劫,再去坊市办事。 二人之前与人约定在坊市某酒店碰头,一起组团去某地挖掘一株灵草。 据说此灵草名为一阳草,化气境使用,能极快的提升境界修为。 而其最大的功效,是在化气突破练神境时,能增加三分之一的成功率。 由于此药极为稀少珍贵,所以,多数修行者都留待在突破时使用。 听到此,费柳心里兴趣大增,自己的灵海比别人大,浑身经脉比别人宽,修为的提升比别人更慢、更难。 有如此良药,那对于自己的修为提升太有用了! 眼神微微一闪。 “一株灵草,如何够你们几人分呢!” “前辈有所不知,这一阳草虽只一株,但其寄生根上生有不少芽体,成熟后,一株一阳草至少有六七个茎体可使用。而突破境界时,只需一个茎体就足矣。” “既然需要组团,看来采摘此物风险很大呀。” 费柳眼睛眯成狐狸,乐呵呵的说道。 恶书生感到笑声中透着的危险在靠近。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只因此药附近有妖兽,法力强大,我等修为单打独斗无法靠近。” 嘴上求着饶,心里却一阵鄙视和不甘,看来真是个菜鸟啊! 但是修为如此高深的菜鸟,应该是大有来头啊,为何会独自出行呢? “哦?那你可知此一阳草长在何处?” “这个……的实在不知,此草为其他人所发现。” 恶书生眼珠一转,心中一喜。 嘿嘿,既然你感兴趣了,那我的命可算保住了。 第六十五章 花花 费柳眉头一皱,磨磨蹭蹭,不给你点压力,还真当我三岁孩子! “那这个消息于我有何用处?看来你还是不想活命啊!” 说着,再次单手挥起。 “前辈前辈,莫急莫急,拿着此令牌,正午时分,到前方坊市的云来酒店苍木号集合即可。” 恶书生紧忙掏出一面令牌。 但见令牌一面刻有“四通”二字,正是巨头四通坊发布的任务令牌。 一面刻有“气”字,不知是何意。 “前辈,此令牌乃四通坊专属,无人敢有违任务规则。” “任何人拿着令牌都可以?” “发现一阳草的人在本区内的四通坊发布了此任务,我们夫妇二人接取了任务。” “那你可知本次任务共有几人参与?” “按照约定,本次任务一共需要征集四人,加上发起者共计五人,我夫妇占了两个名额。” “占了两个名额……那我持你令牌前往,岂不是会少了一人?他们不会怀疑?另外,令牌是你接取,我持你令牌,身份不会有怀疑?” 费柳眼中精光一闪,紧盯着恶书生说道。 恶书生心里一寒。 这鬼可真是不好糊弄!脑子转得太快了! 恶书生倒是越来越相信费柳是大宗门或世家子弟了。 毕竟非此类子弟,何以有此见识和心机。 “前辈放心,令牌是不记名的,也不记任务,只纪录任务周期。因此,发起人也不知道都是谁接取的任务,四通坊只会通知他人员已满。” 停顿一下,摸了摸额头的汗。 “至于少一人,也无所谓,发起人为了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在发布任务时,都会多征集一人,以做备用。汇合之时,时间到了,团队就会开拔,不会等待未到之人。” 原来,作为大陆上的顶级势力之一,以生意为主业的四通坊在修行界发布有任务令牌。 任何人都可以在四通坊各分号发布任务,获取药草,猎杀妖兽,购买丹丸、法器,寻人,收集消息,甚至杀人等等。 令牌一面刻有“四通”,另一面刻有“筑”、“气”、“神”、“虚”、“丹”,分别对应筑基至道丹五个境界的任务。 任务完成,需交还任务令牌。 每个任务都有约定时间,如果到时未交还令牌,会按照任务时长给予十分之一的延长期,最少一天,最多不超过一年。 延长期过后没交换,令牌将失效。 持失效令牌接任务,或者表明身份,可共诛之! 并凭借过期令牌和对方尸身、首级,至四通坊领取奖励。 因此,很少有人敢于违背四通坊的时间要求。 当然,临时团队内部黑吃黑的情况,那只能凭自己的能耐了。 费柳思量至此,轻呼一口气。 随之一阵咒语默默念动,一团灵光从其魂海之内飞出,又飞入了恶书生印堂灵府之内。 灵光进入印堂灵府后,融入了恶书生的神魂之中化为一个古怪符号,微微闪动着。 这是《道藏经》记载的一门神魂秘法,始发者可于千里之内随时引爆符号,使受法者神魂湮灭。 “前辈…你…你…这是干…干…什么?” “我姑且信你一回!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若言不符实,我会引爆神魂秘法。如果一切属实,三日后,神魂符号会自动消失。你好自为之!” 说着,随手收起了红纱夫人和恶书生的储物戒指。 看了看判官笔,此宝不错!我若有了此宝,倒是多了一个底牌。 随后摇摇头。 “这些就当你的买命钱了。” 转身飞离而去了。 恶书生咬牙切齿。 “这个恶神,终于走了!这次可真真的是陪了夫人,还折了一身财啊!” 恶书生无语问苍天。 一指火苗烧了红纱夫人的尸身,滴了几滴眼泪,收起判官笔,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路上,费柳思量着。 此去坊市,仅剩一半路程,刚好可以先去山谷采集仙人眼,而时间也足够,午时之前必能赶到坊市。 希望师父不要责怪我自作主张去参与任务。 于是乎,法诀一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山谷。 半个多时辰后。 寅末辰初。 初升未久的斜阳照得山间谷地一片迷雾氤氲。 费柳落身站在谷外,静静的看着谷内朦胧的情形。 脑中是关于此谷的众多信息。 迷雾瘴谷。 虽带一瘴字,却毒性不强,但凡口含祛毒丸,就能轻易出入山谷。 山谷不大,南北五六里,东西三十多里,两侧山岭低矮,仅数十上百丈。 山谷深处背阴处,是仙人眼的生长之地。 由于此药草仅适用于练体之士,而练体之人较为稀少,因此,来此采摘之人极为罕见。 据众多资料记载,此山谷除了一些野兽和低价妖外,没有能威胁到费柳的妖兽出没过。 深呼一口气,含上一粒祛毒丸,散出修为气息,费柳从树林间飞向了山谷深处。 一路平安无事。 不久,但见前方山林之外,淡淡迷雾中,一块千丈方圆之地,是一片蓝色花海。 正是仙人眼。 费柳面露喜色,正欲前去采摘。 突然,花海对面山谷,薄雾之内冲出一道人影。 人影眼见前方众多的仙人眼,简直心花怒放。 “呀哈,果然不少啊!哈哈哈……这下发达了!” 费柳看着此人忘乎所以的样子,也不理会他,落至地面花丛中,准备采摘。 “呔!贼!此山是我开,此花是我栽,要想得此花,留下买路财!” 突然,一声大吼传来。 得!此位可真不客气,一转眼,这满山谷的仙人眼,成他的私人物品了。 “这位大哥,此花乃无主之物,你采得,我也采得。若是要按先后顺序,我比你先到,是不是你需要留下买路财呀?” 费柳毫不惊慌,向着对面唯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来人五大三粗,身体壮硕,三十来岁模样,一身短打,浑身充满着爆发力,一看就是练体已经有成就。 “咦!竟然敢强词夺理!那莫怪包爷驱赶你贼了。” 言毕,肌肉男一身肌肤渐渐的化成了玉石之色,左右拳一碰,发出砰砰之声。 “玉石境大成!” 费柳微微一惊,第一次见到一个修成玉石境之人。 这犹如玉石般有光泽的肌肤,就是自己当下的目标啊! 不知自己和他谁强谁弱? 看着肌肉男,费柳心中泛起了一决高下的斗志。 唯有战过,才能提前知道玉石境的强度,才能知道玉石境的弱点。 这对自己而言,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北斗星辰金刚心法》运转,灵血和元气布满肌肤与肌肉,体表红光熠熠,挥拳击向了肌肉男。 “哟呵,也是练体的?你这练体术法倒是有点意思。哈哈,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练体术法吧。” 肌肉男一见费柳满身红光,有些讶异的说道。 嘭!嘭!嘭!嘭! 连续的拳拳到肉,二人瞬间对轰了十多拳。 “哎呀!贼,有点本事嘛,难怪敢这么嚣张呀。” 肌肉男倒背着双手,潇洒的说道。 可惜背在身后的双手可不潇洒,一个劲儿的甩着,玉石之上有些红肿。 “再来!” 费柳也不费口舌,斗志更昂扬,双手红光泛起了丝丝金色。 嘭!嘭!嘭!嘭! 又是拳拳到肉的十多拳。 “哇哇哇~贼可恶!” 随着一声惊呼。 轰~ 肌肉男呈抛物线砸在了地上。 压出了一地人形的仙人眼。 看得费柳一阵心疼,这可是练体良材啊! 这个败家玩意儿! 愤怒中,再次挥拳砸向肌肉男。 “花…花…” 躺在泥坑中的肌肉男撕心裂肺一声吼,传遍满山林。 “包月,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花花!” 眼前一花,飘落一道人影。 瓜子脸,大眼睛,瘦俏英俊的脸上鼻如峰。 眼神平和,嘴唇略薄,白净无须。 整个人却犹如一件利器,似乎藏于剑鞘中,有丝丝危险散发。 (花花出来啦!费柳和花花以后会有什么交集?大家拭目以待吧。) 第六十六章 组团 包月…… 一个五大三粗的肉疙瘩,竟然像个女孩名。 想吐~ “楚唯花,你再不现身,老子要被这贼打死了。” 这是个娘们唧唧的肌肉男。 费柳在心中默默的给肌肉男包月划了类别。 “在下楚唯花,敢问兄弟贵姓。” 楚唯花没搭理包月,转身向费柳抱拳问道。 包月…楚唯花… 你俩是准备闭花羞月吗? 费柳听二人名字,心有古怪,脸上却未有表露。 “不敢,在下费柳。楚兄是想替这肌肉伪娘出头?” 呵呵一乐,回礼说道。 包月听闻伪娘二字,想暴力,奈何实力不如人。 看来,他的练体术虽然已经玉石大成,但功法可能一般,无法和《北斗星辰金刚心法》相提并论。 楚唯花斜视包月一眼。 “打死他活该!不过,当着我的面,那也得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言毕,一双手臂猛然就像精钢一般一抖。 整个人如同利刃出鞘,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看着精瘦斯文,却在每一丝血肉里掩藏着暴力。 费柳眼中忌惮之色浓郁,此人练体术高深,可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抗衡的。 不过,试一下又何妨? 他有他的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 费柳身上红光一阵爆发,斗志昂扬的盯视着楚唯花。 “看你只是化气境界,却底蕴深厚,兼有练体之术傍身,不同凡响,也算深得修行真谛了!” 楚唯花眼中露出欣赏之意,难得能遇见法体双修的懂行者。 太多的修行之人不明白,越是庞大的元气、神魂、精血,越是需要强大的肉身。 仅靠普通的修行方式来滋养肉身,会慢慢的导致修为的停滞。 能站在修行界顶端的,无一不是肉身成仙之辈。 而眼前的少年,虽然肉身修为不及自己,但若真论综合实力,却应该不弱自己。 “你我各出三拳,定胜负?如何?” “胜者何如?负者何如?” “胜者,采摘三分之二;负者,采摘三分之一。” “好!公平!就这么定了。” 费柳一看仙人眼的数量,爽快的应下了。 楚唯花单手一个空捏,方圆数丈之内的天地之炁极速的汇向拳头。 但见他平淡的一拳挥出,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有嘶鸣声。 费柳不敢大意,带有丝丝金色的拳头迎了上去。 当~ 金属撞击声传来,二人不相上下。 “再来!” 楚唯花又一个单手空捏,方圆十数丈之内的天地之炁漩涡般汇向拳头! 此时,他那如精钢一般的拳头泛出了银色光华。 猛然一拳挥出,空气发出一阵爆裂声。 费柳脸色大变,没想到此人肉身如此强悍! 毫无保留,疯狂催动练体心法,元气如星涡汇向右拳。 微微金色拳头,布满红光充盈的岩石。 嗙~ 两拳相交处,空气的爆裂,引动了空间似乎也被撕扯开。 所有爆发的能量瞬间被吸食一空。 蹬蹬蹬蹬 费柳跄跄踉踉、不由自主的后退的十多步,才勉强站稳。 脸色一白。 好强! 如今的我,除非动用术法,来结合练体术,否则,始终弱他一线。 “楚兄的肉身,在同境界,一定可以横压一切了!在下佩服!弟认输!” “谦虚了,假以时日,你必定超过我。” “哈哈,楚兄说笑了。既然输赢已分,那咱们按约定采摘吧?” 费柳心中有事,不想过多耽搁。 双方倒也都遵守赌约,各自安静的采摘着仙人眼。 而楚唯花,却站立一边,仰头望天,没有帮包月采摘的意思。 “二位,我先行一步了!咱们有缘再相见!” 半个时辰后,费柳采摘完毕,向两人招呼了一声。 “贼,你的练体很厉害呀,下次相遇,咱们再打过。包爷还不信邪了!” “好的,月,随时奉陪。” “你……” 牙缝里挤出一字,似乎把它当成了费柳,想挤死他一般。 终究,牙尖嘴利,只是弱者的唯一武器和尊严。 “此人前途不可估量,希望以后不会是敌人!” 楚唯花心底轻叹一声。 年轻一辈中,他见过了太多的天才,见过了太多了强者。 可很少有像此人一样,不仅法体双修,且法、体都能远超同界。 世界很大,不能坐井观天! 以前的自己,倒是有点夜郎自大了! …… 大源坊市。 这是阳山脉唯一的坊市。 虽规模不大,但仙凡两界都能在此杂居、各取所需。 毕竟,众多周边的山民和村民,对于普通的草药,有大量的需求,坊市店铺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理由。 故而,每天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云来酒店。苍木号包房。 房内两人,对面而坐,无声的品着茗。 不多时,一人抬头说道: “龙先生,可否先说一下这妖兽的信息?某下也好心中有数。” 但见说话之人一身布衣,却气度不凡,不动如山岳,眼中精光闪闪,化气境大境界修为。 “何先生不必心急,等人员到齐,我自会给大家说明一切。” 主座之人悠闲的捏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身道袍,三尺长髯,肩背法剑,眼神如气势一般平谈,似乎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凡间道人。 何姓男子微一耸肩,轻一扬眉,也不再搭话,只静静的品着茶水。 时间慢慢的过去,茶水越来越寡淡,心底开始浮动一丝焦躁。 嘚嘚嘚~ 轻轻的扣门声。 “进!” 店伙计点头哈腰的进来略作介绍。 后面跟着一位少年。 “两位有请,但不知谁是龙先生?” “某下就是,敢问尊下……” “前来赴约!” 言毕,一块令牌扔出。 屋内二人闻此,不禁同时眉头一皱,心中颇为不满。 这次的行动非同可,怎么连境界之人都混进来了?! 毕竟,这样的人参与了,到最后,付出不多,还要分好处。 两人交换一下眼色,又一想,倒是有所恍然和释然。 既然召集人在四通坊发布任务时,要求的是化气境中境界及以上,那么,此人能以境界获得四通坊的认可,并给予令牌,说明必定有自己的优势和实力。 龙姓男子仔细核对了一下,就将令牌送回。 “请坐!” 少年不卑不亢的坐下后,又问道: “烦劳相问道友,此次面对的是什么妖兽?目标灵草有多少茎体?如何分配?” 少年正是费柳。 一路赶来,然后在坊市药店采购了相关辅助药材,再来到此处。 此时离正午尚有大半个时辰。 龙姓男子一声轻笑,不急不躁的说道: “道友莫急,等人员到齐,我自会解答一切。先饮杯茶。” 说着,倒了一杯茶,客气相请。 费柳撇了一眼茶水,岿然不动。 出门在外,三防备一不贪。 陌生饮食勿碰。 陌生之人勿信。 陌生之地勿入。 陌生财定不贪。 龙姓男子淡然一笑,也由他去了。 而何姓男子,抬头打量了一下费柳,年纪,定力不错,心性不错。 当有宗门或家族传承。 三人在无声中各自想着心事。 而时间也在沉闷中,缓缓而逝。 近半个时辰后,店伙计又带着一人来此。 费柳抬眼一看,表情一愣。 怎么会是他? 随即恢复了平静。 一直关注着费柳的何姓男子却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嘶……莫非二人相识? 果真如此,那可得心了! 而新来之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向空椅,随后掏出令牌,放在桌上。 龙姓男子将令牌仔细核对后,交还给了新来之人。 “敢问道友贵姓?” “怎么,还需要相互介绍身份吗?” 新来之人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听声音,正是楚唯花,没想到他也参与本次行动。 龙姓男子尴尬一笑,眼底深处却一丝寒光闪现。 “呵呵,倒是鄙人唐突了。只是想相互称呼和配合时方便一些,道友勿多心。” “林化。” 楚唯花心中一动的说道。 第六十七章 乌牤 “这位道友……” “易风。” “好!鄙人姓龙。这位道友姓何。咱们就算认识了,尚有一位道友还未赶到,我们稍后片刻。” 于是四人又陷入了沉默,开始静静等待。 正午时分。 “看来,还有一位道友不会赶来了。” 眼看时辰已到,龙姓男子开口说道。 “这次的目标相信大家都清楚了,这是关于妖兽的一些情况,三位在路上可以及时消化一下。” “另外,妖兽的内丹,有能者得之;而关于灵草的分配。我们所要采集的灵草共有八茎,一人两茎,如何?” “如此不妥吧?” 何姓男子某头一皱。 “妖丹我没意见。但关于灵草,龙道友作为发起人,可以多拿一茎,余下的五茎,在下倒是认为,功劳最大的拿三茎,另二人一人一茎。” 何姓男子是化气大境界,龙姓男子是化气破镜期,楚唯花是化气大境界,费柳是化气境界。 排除掉龙姓男子作为发起人拿三茎之外。 何姓男子思虑着,三人中,凭他的功法神通,必定稳稳的能拿三茎,故而如此提议。 “赞同!” “赞同!” 未曾想,他刚说完提议,费柳和楚唯花都认可了。 楚唯花和他相同境界尚可理解。 一个境界的子,也敢相争?还是说自己主动放弃了? 管他! 答应了就好! 敢动什么歪心思,哼哼…… 既然商量已定,四人也毫不停留,飞离而去。 据资料记载,此妖兽名为乌牤。 其状灰黑,复眼、四翅、六足、蜂身、蝇头,体大如牛犊,尾有倒钩,可扎可刺,并可脱离身躯。 常伴随一阳草而生。 此次面对的乌牤有练神境界修为,极为难缠。 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法器了! 费柳不禁心中思量着。 沿途疾驰,三人对于费柳倒是心中有点微惊。 一个化气境界,飞行速度丝毫不亚于他们。 是有特殊神通,还是有宝物加持? 一路无话。 近两个时辰后。 这是一片临海山脉。 山脉多为断崖,高则千丈,矮有百丈。 山脉之中,有的是崖石裸露的山岭绝壁。 有的是略显稀疏的高大乔木覆盖。 也有的高低起伏草地连绵。 多是阳光灿烂之地。 某处稀疏的林地,缓坡山底。 山底下是一巨大天坑,百里方圆,百多丈深浅。 其内大面积的岩石裸露,怪石嶙峋、高矮不一。 仅有不多的地方,有草木的生气。 三人在龙姓男子的带领下,于天坑中落下身形。 龙姓男子翻手取出堪舆图,对照了一下。 随后,当先领头而去。 弯弯绕绕,穿峡谷,进山壁,来到了一个数百丈大的山洞。 山洞高约二十丈,洞内天光充足。 仰头一看,原来顶部山壁较薄,有大量孔洞,天光通过孔洞倾泻而下。 山洞中央,有七八根棕红色圆柱体,每根高约七寸左右,其上布满鳞片叶。 正是他们这次寻找的灵草一阳草。 山洞尽头,是一片枯枝草叶搭成的巢,一只浑身灰黑的怪兽正呼呼大睡。 但见其蜂身、蝇头,体大如牛犊,是一只成年雄性乌牤。 突然,它抬起了头,一双复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入侵者。 四人打一眼色,散开了从四个方向,心翼翼的呈半包围状围合了上去。 乌牤尖啸一声,站起了身,四翅张开,嗡嗡的扇动着。 露出了身下正在孵的蛋。 四人来到一阳草近前,停下了脚步。 “三位先抵挡此獠一阵,我先摘取一阳草。” 龙姓男子与三人说道。 “这恐怕不妥吧!我的意见还是让易道友摘取吧,何道友以为如何?” 费柳与何姓男子尚未回音,楚唯花首先出言反对道。 在他看来,龙姓男子修为最高,到了他手上,最后万一他耍心眼跑了,在场可未必有人能拦得住、追得上了! 再者,何姓男子和龙姓男子都是陌生人,无法令人信服。 而费柳,至少打过一次交道,观感还不错。何况,即便费柳身有神通,毕竟只是境界修为,谅他也跑不掉。 “好!按林道友说的办。” 何姓男子犹豫一阵后赞同了。 龙姓男子牙根一咬,眼中凶光一闪,又恢复了平静。 “既如此,那就烦劳易道友摘取了!” 说完,三人闪身上前,准备阻挡乌牤的攻击。 费柳也不推辞,准备摘取一阳草。 咻~ 一道残影掠过空中。 同时,一道光亮从残影中直向费柳射去。 “拦住他!” 龙姓男子一剑在手,迎向了光亮。 而何姓男子和楚唯花迎向了残影。 嘭~ 龙姓男子一剑破开了光亮,而他的身形也被震住了。 何姓男子和楚唯花一左一右从龙姓男子身侧穿过。 嘭~ 当~ 又一道光亮被何姓男子挡住。 而楚唯花单拳挡下了一条黑影。 四翅的乌牤,身影极快,在三人眼中,就是一道道残影在飘动,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一边摘取一阳草、一边观察战况的费柳,放出了堪比练神境的强大神魂,终于将乌牤的身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但见此獠四翅如蜂鸟般极速扇动,口中时不时的释放出一团光亮,尾部倒钩快速的发出攻击。 之前楚唯花挡下的正是它的尾部倒钩。 从三人的脸色看,似乎都没有全力施为,都在保留自身实力,准备打消耗战了。 毕竟,此处的敌人可不只是这乌牤而已! 乌牤没了,下一步的有可能…… 费柳抛开这些想法,继续摘取着一阳草。 突然,身后山洞口处传来一声尖啸! “不好!” 费柳浑身一个激灵,他的神魂感应内,又出现了一只乌牤! 只见此乌牤身形有先前乌牤的一倍大! 满口尖牙在尖啸声中闪动着寒光。 联想到之前乌牤身下的蛋,费柳明白了,这是一只雌性乌牤! 它回巢了! 情报有误! 此处不是一只乌牤,而是两只,一雌一雄! 而产了蛋的雌性乌牤才是最危险的! 三人也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也意识到了这个严重问题! “林道友,你和易道友火速拦住它,我和何道友先解决此獠,再来协助你们!” 龙姓男子脑袋飞快一转,对楚唯花说道。 楚唯花略一犹豫,点头应了。 此时,雌性乌牤似乎也知道了这些入侵者的目的。 震动的四翅一个加速,一道残影射向费柳。 防备中的费柳神魂紧紧锁住乌牤,浑身红光大亮,一拳迎向了此獠。 当~ 费柳后退了数步,手臂一阵发麻。 而乌牤被阻了一下,随即就要再次发起攻击。 一侧的楚唯花一拳轰出,精钢一般的拳头泛出了银色光华。 止住身形的乌牤来不及躲避,张口喷出一道球形光芒。 轰~ 一声巨响,乌牤被气浪轰出了数丈。 而楚唯花也被轰退了丈余。 一直在关注此处的龙姓男子和何姓男子对视一眼。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随即二人相互一递眼色,缠住乌牤,却没有施展强大的杀招。 这子看着才境界,实则可不简单啊! 对上一只练神境的乌牤,竟然敢硬碰硬,而且不怎么落于下风! 肯定是隐藏了修为! 必须得让他们和那只雌性乌牤多多的相互消耗一下。 手臂发麻的费柳心里也很郁闷。 情报上写的只有一只乌牤,是练神境境界。 而乌牤的攻击力非常一般。 只是由于其速度惊人,很难防守。 加之此獠外壳坚硬,防御力变态。 因此,一般的修行者很难独自和其抗衡。 而四个人组团应付起来应该比较轻松点。 哪想,人家是有老婆的! 关键是,人家老婆竟然同样是练神境界! 面对两只练神境界,这不是让他们等着挨暴锤嘛。 没办法啦,得用些真本事了,否则,很难全身而退。 而看龙姓男子和何姓男子的举动,其意图也很明显—— 是想消耗他和楚唯花! 第六十八章 计杀 费柳和楚唯花眼神交流了一下,既然想坑,那我们也坑他们一把吧! 于是,两组人马分别上演着逼真的戏码。 在别人认为的全力以赴里,“苦苦的”和乌牤做着厮杀。 一盏茶之后,费柳和楚唯花开始出现了落败的迹象。 他们的防守越来越捉襟见肘。 特别是费柳,毕竟是境界修为,时不时的还会挂点彩。 龙姓男子不知是计,向何姓男子打出一个眼色。 二人加紧了攻击。 而龙姓男子手中,却悄悄的出现了一张纸符。 趁着与何姓男子接近之时,突然,拍在了何姓男子后背。 并极速的一道指诀打向纸符。 纸符之上微光流动,符文透入了何姓男子体内。 何姓男子遭此突变,脸色巨变,正想有所动作,却突然身形一顿,动弹不了了。 仅仅一个刹那,定住的身形才又恢复了自如。 但也就是这刹那间的一顿,乌牤的倒钩临身了! 刚恢复自由的何姓男子单手一抬,想要阻止。 噗! 倒钩刺入了他的心脏。 何姓男子转头面向龙姓男子,满脸狰狞。 “你好狠毒!这是为什么?我拿你当朋友……” 而龙姓男子丝毫不理睬,趁着乌牤倒钩在何姓男子体内无法抽出,一剑刺中了此獠的复眼,并顺势一道元气自剑头射出,搅碎了乌牤神魂。 乌牤一声悲鸣,落地而亡。 此时,龙姓男子冷漠的看着何姓男子,收起了他的储物腰带。 随后,又收取了乌牤的内丹。 做完这一切,安静的看着另一处战场,完全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费柳他们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他们俩虽然也假装元气不足,让对方先行动用底牌。 可没想到,龙姓男子如此心狠手辣。 而且,听何姓男子的之言,两者应该认识,还是朋友! 这就是人为财死? 可以为了一些利益,将别人的生命弃之不顾? 修行难道就是这么残酷? 而此人如今在一旁观战,让他们二人也明白了龙姓男子的打算。 怕是想让乌牤灭了他们两人或其中一人吧! 至少也要拖到双方两败俱伤吧。 而且他很可能在过程中会出手制造一些平衡,以削弱双方的实力吧? 他考虑等双方耗得差不多了,再收拾残局,收获一切。 好计算! 楚唯花看向费柳,眼中精光一闪。 费柳微一点头。 随之,体内心法转动,方圆十多丈内天地之炁打着漩涡疯狂的涌向费柳周身主穴,两手一合一开,一把元气之剑在两掌之间形成。 “剑光斩。” 迎头斩向乌牤。 自身不退反进,双拳红光中丝丝金色氤氲。 而楚唯花双拳之上银光大放,肌肤如水银一般。 双拳悍然挥出,空气发出一阵爆裂声。 乌牤一看如此气势,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但见它复眼一阵抖动,其内各自射出一道绿色光束。 同时张嘴吐出一道血色光束。 三道光迎向剑光斩。 而它尾部倒钩直接离体飞出,刺向楚唯花。 呯!呯!呯! 剑光斩斩碎了三道光,自身也是剑光大减,继续斩向乌牤复眼。 乌牤又张嘴吐出一道血色光束。 呯一声,血光与剑光同时烟消云散。 此时的费柳却嘭嘭两拳打在了乌牤头颅。 乌牤虽然防御变态,却已然被打得一阵眩晕。 而楚唯花的拳头毫无花哨,将倒钩一拳震碎。 其拳势竟然也带着余势轰在了乌牤头颅上。 正眩晕的乌牤一招势弱,迅速就开始处于被动局面。 但见两个猛人一拳一拳,拳拳到肉,只往乌牤的头颅、复眼招架。 再看乌牤,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的机会。 噗! 一只复眼被击破,乌牤一声痛苦尖鸣。 在痛苦的刺激下,此獠不管不顾的腹下前两足如镰刀般扫向费柳和楚唯花。 “我来,你继续!” 只见费柳拳势一变,左右交叉的攻向其双足。 再看龙姓男子,眼见两人修为表现如此之高,一点不亚于自己。 甚至他们的肉身比自己强大得太多太多。 眼中满是阴狠,他手中剑遥遥一指,射向了楚唯花。 正在与乌牤近身相搏的楚唯花,早就提防着龙姓男子的偷袭。 他按兵不动,在剑光即将临体时,一个横移,避开了剑光。 而剑光却毫不停留的刺中了乌牤的伤处,扎入了其头颅。 此时的楚唯花,猛烈的一拳打向了剑尾。 噗! 整个剑身都刺入了乌牤头颅之内。 受到致命打击的乌牤仰天一声惨啸,向后倒去。 摔落在地,一阵激烈滚动,渐渐的死去了。 而龙姓男子却瞳孔一缩,二话不说,随手隔空摘取了费柳尚未来得及摘取的最后两茎一阳草,再手一招,一道剑光收回了剑鞘内,然后直往洞口逃离而去。 他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只能及时跑路。 刚飞出去数十丈,侧方一阵衣袖之声响动,一道人影拦在了前方。 “好快的身法!” 龙姓男子一阵心惊。 “你绝不是境界修为,怎么会有如此身法?” “对于一个死人,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正是费柳,笑眯眯的看着龙姓男子。 其实,他眼看龙姓男子出手偷袭,而楚唯花顺势借了龙姓男子之手灭了乌牤,就猜到他会跑,故而也想及时占住山洞口。 还真截住了他! 如今的情况下,双方已经没有了讲和的可能。 一前一后的夹击,即便龙姓男子之前保留了一定修为。 在全力施展下,依然不是二人联手的对手。 一炷香之后。 费柳一道剑光斩,将他劈为了两半。 一切终于结束,四个人,如今剩了两人。 分赃倒是更为容易了。 乌牤内丹一人一颗;一阳草一人四茎。 龙姓男子的储物镯费柳留下了,把何姓男子的储物镯抛给了楚唯花。 “怎么,你不要蛋了?” 楚唯花看了眼费柳。 “要他何用?我也不想养什么妖兽。” “可以卖了,像这样稀少的妖兽蛋,还是很受欢迎的。” “你拿着吧,我不要了。” 费柳挥了挥手。 “行!那我不客气了。这是十块元石,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楚唯花一阵思量,抛出了十块元石。 所谓元石,全称元气石,就是将天地之炁压缩成液态、固态两种形态的物质,然后存储在特定的玉石之中,玉石之上,布置机关阵法。 固态的元石比液态的元石更贵,而不同色泽、纯度的元石,价格也不同,元石有单一属性和通用属性之分。 楚唯花给的是十块液体状的元石,色泽为白,是通用属性的低阶元石。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二人出了天坑,道了声别,分道扬镳而去。 十方宗,旃朗峰峰顶。 此刻,一片巨大的乌云压顶。 而乌云之中,数道阳光如利剑一般刺透,照在了旃朗峰顶和山峰各处。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迎风而立。 前面之人身材清瘦,满头银发,白眉白胡子,面目红润,正是十方宗宗主莫斜川。 后面胖乎乎之人微躬着身,一身锦袍,头戴四方平定巾,正是无行部山主宗辅。 “宗主,招属下来,有何吩咐?” 莫斜川静静的看着前方,不言不语,风吹过,连衣角都不动一毫,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而他也禁锢了这方天地一般。 这种禁锢的感觉如上方压顶的乌云一般,让宗辅的心很压抑。 “哎……” 终于,莫斜川轻叹了一口气。 似乎,随着这口气,这方天地也解禁了,一切又都活过来了。 “时光飞快,宗山主入门已数百年老吧?” “是的,属下入宗门已近四百年。” “四百年,可不短了!宗山主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踏入修行开始,修为能更进一步,早日到达道丹境!” “道丹……有宗门的相助,比之纯粹依靠自己修行,或许希望会增大许多吧。” 第六十九章 闭关 “是的,宗主,幸得宗门栽培、宗主厚爱!” “哎……既然感恩于宗门栽培,为何还要二心于宗门?” 宗辅心中一阵,满脸惊恐。 “宗…宗主……” 莫斜川一抬手,打住了他的话语。 “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们的目的,只要你不侵害宗门利益,我自当睁只眼闭只眼。” 莫斜川转身看向宗辅。 “可是此次行动,你让宗门损失了如此多人!这实在是不应该啊!” “宗主…属下知罪,属下只是想打压一下魔派势力……属下绝不想、也绝不敢有损宗门根基,请宗主责罚。” “哎…我已与辜府主达成联盟,将会共同抵抗八王入侵。至于宗内派系,我自会处理。” 莫斜川眼睛盯着宗辅,体内威压稍稍散出。 “今天开始,你调任为宗门长老,山主之位由他人接手。看在辜府主的面上,我也不再追究此事。以后,你就作为本宗和天罡府之间的联络通道吧,可好?” “是,谨遵宗主法旨。” 宗辅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压迫得身子一恭,内心苦涩的一笑。 虽然从年轻时开始,就被派往十方宗进行卧底,但一身修为都是拜十方宗所赐。 在此数百年,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家,已经是自己血脉中的一部分。 或许,这次的事做的有点唐突了。 不仅自己在十方宗的数百年经营化为泡影,天罡府数百年的努力也是毁于一旦。 如何向府主交代呢! 看来,这么些年培养的势力,也需要加快掌权了! 无行部山主座下设有两位长老和十多位堂主。 贾长老如今身受重伤,即便身体复原,也无法回到巅峰修为,已难堪大任。 钟长老,是自己扶持的势力,表面上一直反对自己,其实他进入宗门是自己暗中安排,在宗内的逐步崛起,也是自己倾力培养的结果。 下一任山主肯定会从宗内的八位长老中任命,有了钟长老的制约和影响,自己依然能在背后掌握无行部的多数力量。 …… 翌日,一早。 费柳调配好了药汁,涂抹全身,开始了玉石境的正式修练。 白天以傀儡练体,晚上吞服一阳草打坐修行并修复身体。 如此周而复始,转眼就是一个月。 喀…喀…喀…… 密室之内,一阵爆裂声传来。 两头狼形傀儡安然不动,一头浑身散发着滚烫,周围空气扭曲;一头透出阵阵寒雾,令空气都冻厥。 浑身赤裸的费柳抬起双手,看着自己莹亮如玉、坚硬如石的肌肤,眼中闪现着无比的喜悦。 一个月非人的折磨,一个月超越极限的忍耐,一个月不间断的修行,玉石境终于大成了! 原先重组过的全身骨头、皮下血肉、五脏六腑,如今也从微微银色光泽变成了银光大亮,其坚固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多亏了师父赐予的两头傀儡和无上功法,多亏了自己越超他人的身体和修为,多亏了足够多的草药供应,让别人需要数月练成的玉石境,自己仅仅一个月就实现了! 而在吸收了三茎一阳草,以及乌牤妖丹的元气后,体内灵血、元气大增,一举将境界提升到了化气中境界修为。 看来,如今有了更强的肉身,将血脉进一步拓宽,让体内灵血再次增加,也是可以实现的。 不过,中境界的妖兽内丹真是宝啊! 修行界历来将修为分为上中下三个境界: 三境、筑基,化气,以修身为主,此为下境界。 练神、还虚、道丹,以身融神,这是中境界。 而据说,唯有达到元神境,神不再受身控制,乃得上境界。 除了抱一、胎息、凝神三境外,其余境界又分为境界、中境界、大境界、破镜期。 对于费柳来说,上境界过于遥远,这一辈子能否实现尚未可知,还是先努力达到中境界的练神境吧。 看来需要去猎杀一下练神境的妖兽,哪怕同为化气境的也可以一用。 可惜,一个月时间的神魂滋养,天眼依然还没诞生灵性,不过自己对它倒是有了一些亲切感,看来所需时间也不会很久了。 至于体内的…紫蛋…还是静静的悬浮着,不过它一直在缓慢的吸收自己的灵血、元气和神魂。 思量及此,费柳掏出三颗蓝色珠子,正是络腮胡且爻的仙元珠。 只是此时的三颗仙元珠色彩暗淡,明显已经元气不足。 叹了口气,将仙元珠收起,这可是宝贝,得留待突破时使用。 如今的自己,练体第一境完成了,接下来需要着手准备第二境的修炼了。 首先是练体用的药材需要重新收集。 另外,在化气境,自己的肉身能否承受住黑铁境的修练,尚未可知,等到药材到位后,需要试一下。 除了练体之外,既然自己在化气境的精、气融合已经完成,倒是可以提前考虑一下精气神的三清化一气了。 也就是将神魂与灵血融合,《至元经》练神境部分的心法,自己已经开始研究解读了。 可是《至元经》确实太深奥了,按照心法所述,神魂与灵血融合,不像精血与元气融合那么简单。 除了需要将神魂与灵血融合为魂血之外,更需要凝练一个类似于元神一样的胚胎。 所谓“至元”,就是让自己在还虚境的魂血达到像元神一样的独立状态,虽说只是形似,但既然能冠之义“元神”,说明它的强大、以及无法想象的成长空间,这就是《至元经》两个境界——练神、还虚——有别于其他修行者的修行方式和目的。 其他修行者在还虚境的最大目的是将一身元气修成液体状,元气从气态到液态,体内可存贮的量是原先的数倍乃至十数倍。 因此,还虚境的实力和练神境相比,是一次突飞猛进。 还虚境对于练神境是碾压式的。 如果说一个练神能打两至三个化气,那一个还虚至少可以打五个甚至更多的练神。 而费柳由于变态的肉身重组、变态的穴道和经脉、变态的功法,早在筑基突破化气时,已经完成了元气液态,也完成了灵血中的元气替换。 或许,如今看到《至元经》,才能真正的感觉到《道藏经》这本心法的变态之处和高深之处。 这个有别于其他心法的胚胎凝练,就是《道藏经》的创始人,在创造这本心法的时候,在中境界设置的最大的修行基底。 也从此开创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修行之路。 因为这个胚胎具备成长性,它决定了修行者未来的修行之路能走得更远,成就更高! 有了这个胚胎,未来成就元神更容易,在中境界的练神、还虚、道丹三境,实力也都将远超同阶之人。 可是如何凝练这个胚胎,费柳还一头雾水,还虚境的心法对于现在的他,实在无法理解。 他看了一眼天脉中的圣胎。 是不是可以用这个紫蛋来作为元神胚胎呢? 毕竟它本身就是自己的灵血、元气和神魂三者结合的结果。 想要让我重新再凝聚一次,估计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自从这个紫蛋诞生以来,自己一直想探究它一下,它却总是理都不理,似乎不爱搭理自己这个主人。 暂时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先尝试融合灵血和神魂再说。 融合神魂得心翼翼,任何神魂的损耗,对于自己都是不的伤害。 日子就这么如缓似急的流逝着。 阳山脉,原漭山脉北部余脉。 位于竹城东南部,是南北连绵万里的丛林和成片低矮山脉。 原漭山脉中鱼龙混杂,内陆边缘处是人类的地盘。 遍布各地的散修、大大的修炼世家占领了此处。 离边缘千里开始往南至山脉深处,再到海湾,虽有十方宗这类巨型宗门存在,但整体而言,却是各种异族的天下。 ———————— (注:且爻。且,读音ju,姓氏源自新疆回族。且字象形为男性生殖器,是古人对于生殖繁衍的崇拜和寄望。) 第七十章 李家 而十方宗的来源本也较为奇特,故而对于人类、异族都是一视同仁。 而人类与异族,也未将它当作敌人看待。 传闻在原漭山脉最深处,有法力高深的妖兽存在,并统领着整个山脉的各类异族。 万年以来一直与人类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在低阶的异族与人类修炼者之间虽然也常有纷争。 但多局限于单个或群体之间,从未有过大型的种族之间的征战。 似乎双方都遵守着什么盟约一般。 李氏修仙家族,在原漭山脉边缘处扎根也已经数百年时光。 李氏是当今矶老国皇族的一个远支,如今作为一个没落的型修仙家族,族内仅有一名炼神境大境界的族长苦苦支撑着。 此时,族长李季在主座上眉头拧紧在一起,低头无言的思索着,右手手指不经意的敲击扶手。 这是李家的议事大厅,宽仅三丈,长仅五丈多余。 中间一张古朴的黑檀翻马蹄条桌,两边各六把高背椅,如今左三右四的正襟危坐着七个人,他们就是李家当代的所有头面人物。 李季抬头扫了七人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轻声的说道: “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吧,此事不解决是不行啊!光这么闷头不做声,如何处置?!” 声音略带闷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疲惫。 李季年已一百多岁,却貌似五十多,头发微白带灰,鹰钩鼻,眼神犀利,加上略显瘦削的身材,精明干练中透着一股老辣阴狠。 如今的李家,人才凋零,靠着他以枭雄之能管理得也算井井有条。 除了修仙实力差点外,经济实力在附近山脉也算首屈一指。 或许上天有眼,近二十年来,出了几个资质、心性、身体条件都不错的苗子。 族中因此也倾斜资源进行了大力培养,这些苗子倒也没有辜负族中期望,修行上一路顺风顺水晋级颇快。 但眼看欲成未成之际,有人竟然想来摘桃了! 金山峰裴家,原漭山脉的外围支脉阳山脉的第一修仙世家,名副其实的霸主。 家族所在地金山峰,顾名思义,除了表皮的山石草木外,整座山全部是金属性的精磁石,对于金属性功法的修炼极为有益。 精磁石提炼后得到的精磁,是一种珍贵的制作法器的主原料。 将精磁配合着金属性功法,相得益彰,如虎添翼,裴家从立族起就将金山峰视为家族的禁脔。 也因为此座金山峰,裴家的功法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族中人才辈出。 当代家主裴一刀,炼神境巅峰境界,已经精气神三元归一。 族中老祖更是还虚境即将突破至中境界,几十年来一直在闭生死关。 如果能一举突破,裴家实力又将提升一大截,地盘、资源也将进一步扩大。 裴一刀,两撇牛角胡张扬的上翘着,看似一个强横鲁莽的草包形象,却是一个满身心眼的假面人,披着草包的外衣,所有人对他很难产生戒备之心。 靠着浑不吝的巧取豪夺和精明的阴谋阳谋,成了阳山脉的领头羊,一众修仙家族唯其马首是瞻。 裴一刀大力栽培的嫡孙裴元,如今弱冠之年。 某次外出偶遇多年未见的李家闺秀青凤,立时被迷住,非她不娶。 二人时也算是青梅竹马、两无猜。 只是随着修行的繁重、家族的利益,两人十多年间再也没有相见过。 裴一刀的金算盘一合计,知道这桩买卖只赚不亏,欣然答应前去提亲,于是有了李家目前的家族会议。 “老祖,我看此事必须答应,对家族和青凤也是一举两得的利好之事。” 坐在李季左侧第二位的一位白衣中年男子首先开口说道。 此人李复省,李季内定的接班人,炼神境中境界,足智多谋,冷静,能为家族利益寡情待人。 奇怪的是,其右侧的首位空着没人坐,而他也只安居第二位置。 “裴元是裴一刀最溺爱的嫡孙,就连裴家老祖都看好此子,青凤嫁给他,肯定是前途无量,将来说不定就是裴家的女主人了;而且在修炼一途上,也会得到更多的资源供给。” 李复省继续分析着。 “对家族来说,利处就更不用说了,傍上裴家这棵大树,家族在阳山脉的资源上将捞足好处,而且有了裴家作依靠,对一直和我们有怨的那些个家族,我看我们可以收回一些我们该得的地盘和收益了!” 李复省眼中一道怨恨的光芒闪过。 “这些还用你说嘛!大家都知道。但凡事有利必有弊!” 右首与李复省对座之人似乎与之不太对付,针锋相对的立刻反驳道。 “一个不心就会成为人家的鹰犬和炮灰!当年的牛家可是历历在目的教训呐!” 此人名为李复三,是李复省堂兄。 “复三堂兄此言差矣,如您所说,凡事有利必有弊,但所谓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裴家势大,我们与其成就联姻,必然是好处多多。” 李复省眉头一皱,却是冷静的继续反驳着。 “但如果不答应呢?想必您也知道后果!按照裴一刀那个假面老狐狸的狠辣,不说我们李家是否还能在此安然下去,就算找个借口或挑动其他势力将我们排挤出原漭山脉都是必定之事。更甚者,我们李家之人是否能存活下去也是未知数啊!” 众人闻听此言,脸色唰的都惨白而凝重起来。 之前心里的一些九九也在此言的醍醐之下烟消云散了! 即便对座的李复三脸上也是阴一阵晴一阵的沉默不语了。 “复身,你有什么意见?” 李季望着右侧第三座一位看似较年轻的书生模样之人问道。 “此事关系族中安危和兴亡,一切但凭族长决断!复身没有任何意见。” 李复身表情冷漠的应了一声,今天所讨论的李青凤,正是他的女儿。 “好!既然没有反对意见,就按复省说的办。” 李季下了最后决断,并吩咐道: “复省,你跑一趟金山峰,和裴家商量一下娶亲事宜。复身,回去之后,给青凤说一下,不管怎样,都是族中欠下她的!哎……” “是,族长!” 李复身和李复省同时起身恭敬的回道。 只是李复身,玄色衣装下那削瘦的身影有点微微发硬,心里苦涩的一阵无奈。 自己女儿的幸福,自己做不了主,也只能为了家族利益作出牺牲了! 议事厅外,李青凤焦急不安的等待着,终于看见自己父亲和叔伯们出来了。 只见此女子十八九岁模样,眉如远山隐隐,肤如凝脂白玉,眼眸亮若星辰,脸若桃花本含笑,奈何心愁上眉梢,好一位天仙美人。 真真是“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花下见无期,一双愁黛远山眉”。 “四伯,父亲。” 李青凤恭敬的向李复省和李复身行礼问安。 “孩子,委屈你了!复身,不要怪我,如今的形势你应该也很清楚,裴家,我们得罪不起!” 李复省轻叹一声,与身边的李复身说道。 “如此选择或许牺牲了青凤的幸福,但至少全族得以保全了,其实何尝不是保全了青凤啊!不过,好在青凤和裴元从相识,那孩子倒也不错。” “四哥多虑了,此事本与你无关,错也不在你,我明白家族的处境,我知道你的苦心,即便不答应,青凤也无法保全,与其如此,不如成全了!” 李复身抱拳说道。 “你能如此想,也不妄我的一片苦心了!那我先走了!” 言罢,李复省大步而去! “薄情寡义之辈!他就是一个人!真要是他做了家主,李家岂不是前途堪忧!” 突然间,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正是李复三。 似乎因为家主之事,与李复省积怨不。 “二哥莫要错怪四哥了……” 李复身不卑不亢的反驳道。 —————— (美女李青凤闪亮登场啦!她是不是女主呢?她和费柳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嗯……不告诉你们。) 第七十一章 招启 “四哥虽然为了家族利益有点寡情,但还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更何况此事即便他提出反对意见,又有何用!四哥只是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最佳选择而已!” “哎……五弟,自从大哥遭遇变故之后,我们李家似乎一直有一片阴云笼罩,你也知道,我的本意不是要和老四争夺家主之位,我只是看不惯他做事的方式。” 李复三气鼓鼓的心有不甘。 “大哥在世的时候,做任何事都讲理、公平、有情有意,七叔虽然是家主,但已经深居简出,平时都是老四在发号施令,我受不了他那样儿!” “二哥,我们李家在阳山脉,实力不济,虎狼环伺,幸有家主苦苦支撑,我们大家同心协力,才能立足至今。这次遭遇之事,说不准是福不是祸,我们还是继续兄弟同心吧。” 李复身劝解道。 “道理我明白,放心吧,五弟,我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李复三说完又转向李青凤。 “孩子,委屈你了,家族会记住你的!” “二伯,为族中效力,是我李家子弟的荣幸!承蒙二伯关心了。” 李青凤道一万福,恭敬说道。 “哎……” 李复三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父亲,此事已经定了?” 李青凤虽已猜到结局,但还是问道。 “是的!凤儿,是父亲无能!保不了你!” 李复身苦言道。 “父亲不必如此,造化弄人,这或许就是我的命!我虽立志修仙长生,并决意终生不嫁,但如今能为家族效力,也是应该。” 李青凤轻声安慰着父亲。 “何况,我也打听过了,裴元此人倒如时一般,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不象他爷爷那样!” 随之,父女俩一阵沉默,各怀心事的回了住处。 …… 融合神魂真的太难了! 倒不是有多复杂,而是需要极为细心的一点点融合,极其耗费精力。 而且,神魂与灵血融合之后,自己很不适应,总感觉神魂沉沉的,并有一种流动而去的眩晕感。 这是一个逐步适应的过程,但真正的彻底适应,唯有等到全部神魂与灵血融合之后了! 费柳走出密室,他准备先想办法提升修为,神魂融合以水磨功夫,每天做一点进度吧。 毕竟在融合的过程中,需要逐步琢磨如何凝练元神胚胎。 “师父,徒儿准备出门一趟,去猎杀一些妖兽,好提升修为;同时,徒儿也需要收集黑铁境的练体药材了!” “不错不错!已经玉石境大成了!修为竟然也突破化气中境界了!哈哈哈……不愧是我萧某人的徒儿,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弁生得瑟的摇头晃脑上下打量着费柳,犹如欣赏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师父这几日也刚好需要出门一趟,就陪你走一遭吧。” 费柳眼睛大亮,有师父保驾护航,太好了。 “多谢师父,嘿嘿。” “别高兴太早了,师父不会参与你的事,猎杀还是得靠你自己。再者,师父可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左右的,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办。” “知道了,师父。” 有点霜打茄子,不管转念一想,本来就是准备独自去猎杀的,现在有了师父一起,即便不出手,也有了依靠。 修行路上,总想着依靠别人,要不得! 收拾停当,弁生带着费柳往东南飞行而去。 曲姥界,阳山脉偏东南千里之外,一片孤峰林立的山脉。 与原漭山脉他处相比,此地因资源匮乏,故而往来人烟稀少。 向远而看,有的孤峰如石柱,有的如屏风,有的似天门,有的似仙人。 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仿如一个凝固的童话世界。 众多的孤峰之下,有峡谷,有河流,有幽涧,有无底坑洞。 风起,遥远的幽涧和坑洞深处,总有呼啸之声,犹如千军万马驰骋厮杀疆场一般。 故老相传,幽涧底下深不可测,似乎直通幽冥。 而每次的呼啸之声,就是幽冥之主座下的亡灵大军,不甘心于前尘往事,欲旌旗十万,重临人间,直叫日月换新天。 听着这悲戚的呼啸之声,不由自主的后背发凉,似乎有人从背后贴着自己的耳朵在说话。 那是无数人,话语声充斥着自己的左耳和右耳,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寒和阴冷,直入人心、直入灵魂深处。 似乎在召唤自己,随他们而去。 而眼前,似乎随着这召唤声,出现了一片阴沉、层层叠叠黑影的天地。 沙场点兵台,破旧的战旗依然猎猎,兽角的军号依然苍凉,挺立的刀枪布满森冷,锈重的盔甲一望无际。 每个头盔之下的两点火焰,汇成了漫山遍野复仇的欲望。 直烧的人满腔热血,想把这肉身化为燃料。 正当这股欲望即将刺激神魂的时候。 突然! 天脉中,晶莹剔透的蛋清内,正在缓缓流动的液体,发出了耀眼的光亮。 随着这光亮,魂海中的神魂之水也闪闪发亮。 费柳打了个寒颤,惊醒了过来。 眼前没有了那片天地。 没有了那戎装。 没有了那欲望。 有的只是四周孤立的山峰,面前一片山壁,以及山壁下黑乎乎的幽潭! 师父正安静的悬浮在侧,默默微笑的看着他。 嘶…… 好危险!!! 好诡异!!! 难道这潭水有迷人心智之能? 难道传说是真的? 还是…… 思量及此,眼中似有恍然。 “师父……” 费柳刚要问话,弁生及时打断了他。 “你当师父是空气,一切的问题、一切的解决办法需要靠你自己。” “是,师父。” “为师先走了,不过放心,为师不会走远的。” 弁生说着,数次闪动,就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费柳见此,倒也无惧什么。 低头看着这欲择人而噬的幽潭,微一思量,定下了心。 神魂散开,直向潭水之下视探而去。 十丈、二十丈…… 潭中一些未曾见过的怪鱼,在相互追逐、吞噬; 潭边石壁有怪手乱舞,仔细一看,是长于壁上的水草。 五十、六十丈…… 一些黑影迅速掠过,有大有,有的面露狰狞,一晃又不见了踪影。 一百丈、一百五十丈…… 点点微光从黑暗中涌来,搅动的水流传来异声! 犹如黑夜里,独行于山野,阴风惨惨,握着纸灯的百鬼夜行! 待得近前一看,无数几寸长的身体,一张张狰狞大嘴中獠牙密布,头上无眼,一粒圆珠般肉瘤在嘴巴上方发出着微微的光亮。 这些微之物似乎也觉察到了费柳神魂的视探,疯狂的向他涌来。 费柳心神一惊,迅速往下一沉,避开了攻击,极速下坠而去。 仓促间,突然! 前方一道庞大的黑影拦住了去路。 两个红色的铜铃般漩涡散发着迷离的光晕。 虽然在水中,依然能听见环佩叮咚。 随着迷离的光晕和叮咚之声,让人想要慢慢的靠近并沉迷期间。 好像它是自己的爱人,在家就盼郎君归家。 心心念念、心心念念,终于盼来了游子…… 不对! 这和之前的呼啸之声有点异曲同工之处! 又想迷人心智! 难道要找的就是它? 哼! 神魂发出一声冷哼,震碎了迷幻之像。 随后缓缓退去。 庞大黑影见此,停顿了一下,追了上来。 一前一后,两者越来越快。 未及多时。 哗啦~ 水中冲出一物,直向费柳而来。 但见此物人形,一丈多高,眼如铜铃,耳廓上如鱼鳍,四肢有蹼,腰围皮裙,裙上挂着一排玉片,两排细密尖利的牙齿。 招启,居于水中,有迷幻之眼,环佩叮咚,有控玉之能,如噪如引,闻听者迷,为之吸食。 这是《物影录》对于此物的记载。 “这就是招启啊?与众多传说中的事迹比较起来,似乎名不副实啊。” 此物看着庞大威武,还是练神境界修为,战力却有点渣。 不过它对于神魂的迷惑却经常使人防不胜防。 —————— (备注:曲姥界。姥,读音u,意为年老的妇女。有时通“母”;也指丈夫的母亲。) 第七十二章 雷公 神魂一路诱导着它,费柳等待此獠已经多时。 此时见其跃出水面攻向自己,双腿微一后撤,积蓄满元气的玉石境大成的拳力瞬间捣出。 呼啸声中,两者相向而来,招启就像是自己送到了拳头上。 咚~ 怪物招启虽然腹部被击中,整个身子弓形向后落去。 但其身体表面却如鱼一般滑溜,费柳的拳头打在其身上,不仅将拳头滑偏了,还卸去了三分力道! 呯~ 山崖撞裂,此獠忍着疼痛,嗷呜一声,趁机直向幽潭坠落而去。 费柳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皮肤,有点意思! 边思量着,边飞身而上。 好不容易引你出来,岂能轻易放过你! 还没等他追上招启。 但见此獠张口一声嘶鸣,其音尖利、高亢,直击人的神魂。 费柳脑袋瞬间一阵臌胀,耳膜似乎要被震裂一般,眼神也有点涣散。 这声波竟然有破坏耳朵、扰人心智的作用。 忍着疼痛,心法运转,庞大的神魂将这嘶鸣驱出了脑袋。 甩了甩头,集中了视线,想继续追上去。 突然! 叮…叮…叮… 数声声响传来。 原来是此獠将一身玉佩扔出并引爆了。 奇怪的是,这玉佩的爆炸声,与其他玉佩的爆炸声截然不同。 似乎只是玉佩相互撞击的声音而已。 但是偏偏这简单轻微的撞击声音,较之此獠控制而发出的迷惑声音,听在耳中,却强了数倍。 而其功效同样是制造幻境、迷惑心智。 连续吃了三次亏的费柳,此时岂能容它得逞。 在驱除其嘶鸣的时候,早就以强大的神魂护住了自身。 毫不停留的,玉石般的双拳上红光熊熊,带着呼啸声砸向了怪物。 此獠眼露惊恐,露出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它很纳闷,此人为何对自己玉佩的干扰声竟然毫无所动? 他的神魂得有多强大? 对于擅长神魂攻击的自己来说,一般的练神中境界遇到这神魂攻击,也会败下阵来。 难道此人的神魂竟然如练神大境界一般强大了? 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化气境而已! 而对于战力渣渣的自己来说,除了这些针对神魂的功法外,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自己长得五大三粗、坚硬结实。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它了。 招启感觉着致命危险的临近,心头一横。 就算战力渣渣,可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负之辈! 不就是弥补战力嘛,我可以! 口中法诀默念,体内妖丹深处一点银光闪现。 银光化为一道满是密密麻麻符文的闪电,闪电瞬间钻入了神魂。 它的神魂一阵波动,就如积雨云一般,内部不停的电闪雷鸣,似乎有什么强大的所在被唤醒了! 而它红色的双眼也被瞬间点燃。 双眼的火焰之中,丝丝闪电呲啦呲啦释放而出,迅速的布满全身内外。 随着闪电加身,此獠痛苦的仰天一声咆哮,啸声如雷滚动。 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此獠身上竟然快速的长出了点点银光,银光迅速壮大。 似乎一直潜藏在它身体各处的力量觉醒了。 只是刹那之间,其全身上下就长满了银点所化的银色羽毛! 其脸部突出,化成了鸟嘴模样。 手、脚之上覆满了坚硬的银色鳞片。 而背后有两个凸起也正在迅速长大。 噗!噗! 一对三丈长的银色翅膀破体而出,在空中扇动着。 此獠又双手一翻,一阵雷光聚集,一根银色长枪骤然浮现。 银枪之上,道道复杂的雷纹似动如静。 此时的怪物已经完全大变,活脱脱一个雷公相。 “不好!此獠竟然能变异为雷公!” 看着招启变身成雷公,费柳心中极为惊惧! 他猛然想起了在这个世界流传的一首人尽皆知的谚语: “招启翼,雷公出,天下亡魂。” 意思是,只要招启长出翅膀,就会化成雷公,而雷公一出,天下大变,尸骨累累。 有久远的传说记载,招启其实是雷公的化身或者未成形时的形态。 一旦时机成熟,它就将化为雷公。 其神通也能移山倒海、毁天灭地。 而即使最低级的雷公,也远不是道丹境可比拟的! “奇怪,传闻中的雷公神通这么大,但眼前这招启变成雷公后,怎么就只是练神大境界修为而已呢?” 难道此獠还在幼年期?所以是强行变异? 还是说此獠本身就是一只变异的招启,因此,变身为雷公后,没有大神通? 在原漭山脉,如此偏僻之地,又怎么会诞生如此异兽呢? 天地异兽,可是极为珍稀,也极难诞生。 毕竟如今的时代,和远古异兽遍地的时代,不可同日而语了! 颠覆的认知,让费柳无法理解其中的究竟。 不过,此时也不是寻求究竟的时候。 此獠修为低下,那对自己就是好事! 如此异兽,岂能放过!更不可斩杀! 如果将其收服了…… 但是,如今想要对付一头练神大境界的异兽,自己可没有什么把握! 毕竟自己打斗经验很少。 练神境的也只打过境界的,况且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拿下的。 虽然按照师父的分析,进阶化气中境界后,自己战胜普通的练神大境界没有问题。 但雷公毕竟也不是普通练神大境界可比。 思量及此,心中法诀念动。 方圆四五十丈内的天地之炁疯狂的涌向周身一百零八个主穴。 两手一合一开,一把元气之剑在两手之间浮现。 正是剑光斩神通。 自从进阶化气中境界之后,再施展剑光斩,威力更盛。 原先只能吸收周围十多丈的天地之炁,如今已经达到了四五十丈! 而元气剑,也更加凝实,犹如一把银色的真实之剑。 真想看看剑光斩神通大成会是怎样的气势。 “人类!你我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真的要不死不休吗?” 对面的雷公,突然开口说道。 声音不似传说中的威严,倒是比较偏柔,甚至有点娇嫩。 看来它已经开启灵智,而且灵智极高。 “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为何要迷惑我心智?” 费柳眼睛一翻,鄙视的说道。 “我只是在我的地盘里捕食而已,这是你自己闯进了我的地盘呀,你不向我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我打打杀杀!” 说着,雷公银枪一抖,一阵风雷之声从枪身传出。 —————— 神魂强大的战渣招启,变身为雷公后,战力飞升,收下当个……弟还是不错滴嘛!大家喜欢雷公不?得给它起个名字了。 一转眼,《司灵图》连续更新两个月了,创作真心不容易,费心费力,之前没有存稿,只能每天笔耕不缀,不过也乐在其中。不管这本书的前途如何,我都会完成两个事:第一是完本,不能让它太监了;第二是全本不断更,每天都会有更新。请大家监督我! 第七十三章 奉主 “哟!才刚说完我对你打打杀杀,你这就要对我打打杀杀,准备和我拼命了?好!甭废话了,打完再说!” 费柳一个剑诀施出,元气剑光华一闪,向雷公斩去。 雷公也是二话不再说,举枪就挡。 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雷公被震退数步,双手一阵发麻。 被震退的不仅是雷公的身子,它内心刚聚集起的勇气也被震退了! 嘶~ 怎么可能! 一个弱的人类,怎么如此强悍? 他不是才化气中境界而已嘛? 和我可是差了一个大境界不止啊! 如今的我,肉身可也一点不弱呀…… 今天踢到铁板了! 早知这混蛋如此变态,我就不招惹他了! 而元气剑也被反弹而回,费柳往前一个踏步,一把抓住元气剑。 双手高举,体内《北斗星辰金刚心法》运转。 玉石般的肌肤上,红光爆闪,丝丝金韵夹杂其间。 红光收敛,再看费柳身上,其肌肤已如血色玉石,其间夹杂这一条条金色丝线,犹如脉络一般。 这就是变态的费柳肉身,修至练体玉石境大成之后的真正形态! 力量的增幅、肉身的坚硬度,是一般的玉石境大成的数倍,堪比一般的黑铁境大成! “斩!” 一声呐喊,费柳一剑全力斩下。 雷公再次瞳孔一缩,致命的危险气息往心头涌来。 一抛银枪,双手连掐,口中再次法诀念动。 “羽!” 一声轻喝,其全身银色的羽毛全部脱落,并向银枪汇去。 但见银枪之上,雷纹闪亮,把银羽全部吸入。 随之,雷纹在银枪上不停游动,而银枪化为一道闪电,疾射而去。 轰~ 轰天巨响。 元气剑与雷纹银枪的碰撞,声音很大,波及范围倒是不大。 银枪一声哀鸣的断为两截,随后化为漫天银羽回到了雷公身上。 只是此时的一身羽毛银色浅淡,似乎力量即将耗尽,耷拉在身上。 “噗!” 一口银色鲜血喷出,雷公蹬蹬蹬连退数十丈。 或许由于银羽力量大耗的原因,浑身在不停的、无力的抖动着。 而元气剑也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肉身强横的费柳心头震荡,气血一阵翻涌,差点一口喷出。 但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心中一阵狂喜。 此獠不错!收为宠物,定然实力大增! 思量及此,信心满满,豪气大增,赤手空拳顶住狂暴的气浪,追向了雷公。 头晕脑胀的雷公眼见一道黑影由远及近、由而大的向自己逼来。 “这混蛋真的是化气境嘛?练神破镜期也没他猛吧!雷神在上啊!救命啊!” 内心颤抖的悲鸣着,无奈举起双臂,交叉挡住,而一对翅膀也合拢在身前,把自己包得如粽子一般。 呯~呯~呯~呯~ 一拳又一拳,气势大增的费柳,拳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雷公的翅膀之上,根根银羽飞起。 尚未飘落,就被拳气轰爆了。 这是玉石境大成以来,第一次如此舒畅的发挥此功法,简直就是一次最好的祭练! …… 随着费柳一拳紧似一拳的猛烈暴击。 雷公那一对可怜的翅膀,如软弱的鸡翅,被揍的红肿一片。 甚至有的地方凹陷着,连骨头都被打碎了。 而雷公也被步步震退,心头在淌血。 呯~ 又是狂暴的一拳。 彻底轰开了雷公的翅膀和双臂。 趁着它被再次轰退,野蛮的拳影毫不停留的直追而上。 呯~呯~呯~呯~ 一拳又一拳,粗暴而直接的轰击在雷公身上。 本已元气大伤的雷公,银羽也不再是被成片的击飞,而是被直接打爆。 肉身,也快体无完肤了! 在此幽潭已经修炼漫长岁月,胆的招启,何曾遇见过如此难缠而残暴之人。 从它开智起,它就一直躲在幽潭深处,对于潭外的世界,有丝丝的陌生和恐惧。 直到某一天,突破练神境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能进化变身成雷公! 实力也较之招启形态时,是成倍增长。 它才有了一丝勇气闯出幽潭,在狭的曲姥界内活动。 但也仅限于此,从不敢迈出曲姥界一步。 因此,遇到的会术法的妖兽不多,人类修行者更是稀少,而且都是境界较低者。 而它平时,还是习惯以招启之身,心翼翼的深藏幽潭中。 毕竟幽潭中,也有诸多它对付不了的存在。 今天也是邪神附体了,可能由于一直躲着修炼,寂寞难耐了,竟然借着此地天然形成的幻境,想迷惑一下这个化气境的子。 倒也不是想吃了他,毕竟自己已经不是招启,是开了灵智的雷公了。 所以,就是想和他开个玩笑。 何曾想到,这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呢! 怪只怪自己如今太幼,雷电神通无法施展。 而现在的雷电,对于眼前之人的强横肉身,只是挠痒痒一般。 真是令人无语问苍天啊! 如果让雷公知道,它在诱惑这人类子时,这子边上还站着一位还虚境的仰望所在,它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去开这个玩笑! 奇怪的是,它一直没有发现旁边的弁生,估计是弁生故意以功法遮掩了自身。 “上仙饶命啊!上仙饶命啊!” 雷公急切的喊道,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惊恐的颤抖。 只怕自己再晚一步就一命呜呼了。 “上仙!我愿奉你为主,只求上仙留我一命矣!” 听着这稚嫩的声音,实在难以和眼前丈余的伟岸身子产生联想。 “哦?奉我为主?呵呵,我留你何用?你的妖丹倒是对我有大用!” 说着,瘆人的拳头举起,准备落下。 “慢着!慢着!上仙,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普通的妖兽,是雷公之后,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是稀世难得的神兽。” 雷公吓得毛脸惨白,连红色的眼睛都白了,急急忙忙的快速的表述着自己的不一般,以及自己的价值: “而我现在只是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幼年期,等我慢慢长大,不要说道丹境,元神境都不在话下。” 喘了口气,偷偷瞄了费柳一眼,入眼的却是满脸戏虐,和眼中闪现的浓浓的嘲讽。 “上仙你想想,身边多个元神境的仆人,谁敢惹你?这天下,你哪儿去不得?你想要妖丹,可以啊!我帮你一起去猎杀那些妖兽!” 说到此处,一脸谄媚的笑着。 今天两章奉上,意不意外?高不高兴?更高兴的是,近期都会每天两更,嗯~至少这个九月都会如此! 这挑战更大了,对于我这样一个情节构思追求严谨、码字较慢注重阅读性的作者而言,一天两章,难度很大,但我会坚持!希望大家多多鼓励我! 第七十四章 献宝 而费柳听它如此一说,脸色一动,他再老成,毕竟还是少年人心性。 嗯~说得似乎有点道理啊! 身边跟着一头神兽,得多拉风! 谁会嫌弃打手多呢? 不过,此獠究竟是不是雷公之后,是不是神兽,倒也不好判断啊! 总不能它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哼!欺负我年少?! 思量及此,眼睛一转,说道: “你战力这么差,高了一个大境界都打不过我,带你在身边,岂不是累赘?” 额……不带这么伤人自尊的! 再说了,不是我弱鸡,是你自己太变态! 别说同境界,跨一个境界,都哪有你这么变态的! 你个死变态,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心中虽然十万个不忿和怒雷滚滚,嘴上却是抹了蜜一般循循诱导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上仙啊,真真是冤枉我了呀!不是我战力不行,实在是你的战力太强大了!整个练神境,谁能打过你?我今天真的是彻底服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一脸崇拜、眼冒星星的仰首看着费柳。 这个演技,和它的战力一比,天差地别呀! “哼!既然知道我跨境界都无惧,我还需要你保护?我打不过的,你能打得过?” 费柳一脸嫌弃的藐视了它一眼。 我擦呀! 这死变态不好忽悠啊! 看着如此年少,竟然如此难缠! 哎……本想留待自己用,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算了吧,啥都不如命重要啊! “上仙,的有一重宝献上,恳请上仙绕过的一命啊。” “哦?是何重宝?” 费柳听闻此言,精神一震。 “这个……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嗯?你敢耍弄于我???” 费柳眼中精芒一闪,愤怒的说道。 单拳撕裂空气般砸下。 “啊……上仙恕罪,上仙恕罪,的岂敢啊!先听的说完……” 雷公惊恐得浑身颤抖,双手护着脑袋,急忙辩解道。 费柳的拳头震开其双臂,在离鼻寸余处猛然停下。 带动的劲风刮得毛脸生疼。 “哼!再敢遮遮掩掩、言而不尽,你就留着给阎王说吧!” 颤抖着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略有嘶哑的继续说道: “此物乃是的在幽潭极深处所得,至今,的不知道此物为何物?像是一截树桩,可外形看着又如妖兽的脊骨一般。火烧、雷劈、剑刺、冰冻……对其没有任何效用!” “哦?此物现在何处?” 费柳随着雷公的诉说,两眼越来越亮,不管此物为何物,就凭这百物不侵,也必定是宝。 “就在的洞府。上仙是随的去取,还是由的去取来……” 费柳没有搭理它,思量了片刻,摸出一道玉符。 对着玉符轻声说了几句,将之一甩,化为一道流光疾射而去。 而他,则安静的等待着,也没继续和雷公搭话。 雷公内心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的命是否安然了。 不知道此人拿了宝物,会不会翻脸不认账杀了自己。 如此胡思乱想着。 十多个呼吸后,一道身影凭空闪现,如瞬移一般,正是弁生。 “咦!这……莫不是……雷公???” 来人正是弁生,费柳以玉符将之唤来。 弁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弁生来看看,这究竟是不是雷公,是不是异兽。 如果是,就留着,如果不是嘛…… 哼哼…… 至于那所谓重宝,不管在它身上还是洞府,都跑不掉! 弁生内心也是翻江倒海一般震惊,却又有诸多疑惑,雷公的修为怎么这么低? “师父,它真的是雷公?但是与传说中的实力极为不符啊。另外,师父,雷公不只是异兽吧?它更应该是仙人吧?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偏远之地独自存活着?” “徒儿莫急,先给为师描述一下它的来历。” 于是,费柳将神魂探查幽潭、引出了招启,后来招启变身雷公、自己打败了雷公等事挑了重要的叙述了一遍。 “招启能变身雷公倒是可能的。但是只要能变身的招启,可不会是这么低阶的!至少也得是道丹境了!” 弁生听完,也是眉头一皱,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这招启诞生之时就产生了变异?所以,即便如此幼,也能变身?目前,唯一的解释,也只有如此了。” “正是正是,上仙师父,我虽然直到练神才开灵智,但自从开了灵智,就能变身。” 额…… 难怪这子修为如此变态,原来是他有个变态的师父啊…… 竟然一语就知了我的来历! “从我神魂中古老记忆的片段看,我就是先天变异的招启。” 雷公心里一阵哀呼。 不过转念一想,又是一阵狂喜。 跟着这样的变态,那自己多安全呐! 这子实力变态,作为他的师父,还是还虚境的高深修为,实力肯定更变态。 自己以后不用打打杀杀了! 打打杀杀,真的很不好啊! “哦?你神魂中有传承记忆?” 弁生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是的,只是我的记忆传承不完全,都是片段。” 弁生点点头,转向费柳。 “徒儿,放它一条生路吧,让它做你的仆从,跟着你。” 同时传音给费柳说道: “徒儿,此物非凡!和尨狣一样,不只是异兽,而是更为稀少、珍贵的神兽!而且,较之尨狣,血脉更纯!它的传承记忆正在逐步开启,未来成长不可限量啊!” 从有记载起,兽类就被分为四类,凡兽、妖兽、异兽、神兽; 异兽是手中之王,而神兽,则是手中之皇。 异兽在远古时期尚为多见,但神兽自古以来就极为稀少! “可是师父,我不会控魂之术……” 费柳听见弁生传音的内容,情急之下开口说道,都忘了传音了。 切!难怪磨叽半天,原来是不会控魂啊! 啧啧啧…… 我真是鄙视他啊! 而我还要成为它的仆从,呜呜呜…… 雷公听着费柳的言语,内心戏丰富的问候了费柳的祖宗十八代。 “稍安勿躁,为师教你一个术法即可。” 弁生说完,一指隔空点向雷公,一道光束缠绕而上,将之束缚住。 “上仙师父饶命啊,的……” “闭嘴!再不噤声,把你烧烤吃了,一定大补!” 弁生不耐烦的威吓道。 雷公嘴巴一闭,头猛摇,眼中充满可怜。 弁生无视于它,又随手布下一道隔音法术。 一个数丈大的隔音罩一闪的从其手中凭空出现。 —————— 雷公应该叫什么名字呢?作为一个长期角色,一定会有专属名字滴,敬请期待。 而它这么胆,能对费柳有助力吗?它能不能成长为真正的雷公呢? 明天开始,每天的更新会尽量固定在上午、傍晚各一次。 第七十五章 控魂 身在其中,外面的人不仅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也看不见里面之人。 而里面的人却能清晰的看见外面的人。 “师父教你的控魂之术名为《子午吸魂咒》,可用于控制宠物,签下主仆契约……” 费柳边说,边配合着指法,给费柳进行细致的讲解。 《子午吸魂咒》,顾名思义,子为黑夜,午为白天;意为一天十二时辰,无时无刻不在吸魂咒的控制之下。 而一子一午,一阴一阳,分别在神魂两端化有一个符文,阴阳相吸,牢牢的禁锢住被控人的神魂。 同时,又能不妨碍其神魂的自如运用。 但中了吸魂咒之人,想要反抗,或者想自行解除封印的话,子午两符将同时自曝,消灭其神魂。 “术法较为简单易学,稍加联系即可,现在开始吧。” 弁生说完,一闪的出了隔音罩。 而隔音罩他却没有撤去,好让费柳安心的练习。 来到雷公面前,眼睛盯着它,一动不动。 还虚境的威压一浪接着一浪的拍向了雷公。 雷公被盯得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而身受庞大的威压压迫,更是浑身骨头咯咯作响。 “这如果也是个老变态……他不会要了我的命吧……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我且问你,你要献上的宝物是什么样的?仔细道来。” 半晌之后,正在雷公即将心神奔溃时,弁生神色一缓。 同时撤去了满天的威压。 雷公瘫坐在地,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想让人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这么吓唬人家,呜呜呜…… 它觉得,今天一天的遭遇,把自己一辈子该受的恐吓全都受了! “启禀上仙师父。此物三尺来长,约四寸宽,似乎是一截树桩,但外形看着如妖兽的脊骨一般。” 雷公战战兢兢的描述着。 “每节脊骨寸半左右长度,色泽乌红……我试过火烧、雷劈、剑刺、冰冻……对其没有任何效用!” 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嗯……偶尔的时候,我似乎还听见过有细微的龙吟声从里面传出……不敢确定是不是龙吟声,似乎像。” “哦?” 弁生来了兴趣,脑中不停的搜索着所有与此物相似的信息。 突然! 脑中一道灵光划过! “难道是它……” 弁生露出了震惊之色! 深吸一口气,微微摇头。 “怎么可能!那东西在此界早就已经绝迹了!怎么可能有存留之物!是我想多了。不过应该也是一样宝贝,臭子,福气真不啊!不过……哎……” 弁生心中默默的自言自语着,挥手弹出一粒丹丸。 “吞下此丹,调养一下。” 随后,双手背负的仰天沉默,不知在思量什么。 雷公一把抓住丹丸,道了声谢。 又看着弁生震惊的深情,心中一动。 难道他认识此物? 但是看看他又摇头的神情,是几个意思? 是不敢相信?还是说猜错了? 随之也不再作他想,犹豫了一下,吞下丹丸,开始打坐休养。 两者一个想着心事,一个调养着伤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静待时光流逝。 半个时辰后。 弁生眼神一动,一指点向隔音罩。 隔音罩化为点点莹光,慢慢消失了。 费柳一个纵深而下,来到幽潭旁。 “师父,可以了。” “好,开始吧。” 费柳转向雷公,嘴角一翘,眼睛一眯,整个就是一笑面狐狸。 “雷公呀,咱们开始吧?放开你的神魂,不要抵抗哟!否则,发生什么不好的意外,我可不管哟。” 雷公心头一颤,这个混蛋,他要是成为我的主人,我不会被虐死吧…… “上仙,您可心点,我的神魂可很脆弱呀。” 说归说,还是眼睛一闭,放开了神魂,任由费柳施为了。 就如一个柔弱的黄花大闺女,任由流氓欺负一般。 心里仅余哀叹一声,哎~生不逢时,而遇人不淑也! 费柳不知其内心的丰富戏码,口中法诀念动,配合双手挥动。 但见,左右食指指尖两团微光闪现而出,浮于身前。 此时,费柳右手一拍心口。 噗~ 喷出一团淡金色灵血。 费柳飞快的掐动指决,一个接一个符文随着指决划出。 “去!” 符文瞬移般扑向了淡金色灵血,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而灵血表面一道血光闪现。 费柳食指一点。 “分!” 灵血分为了两团。 随后,费柳双手太极抱,口中念道: “阴阳相合,乾坤自成!子午定魂,听我号令!” 随着口诀念出,两团灵血各自射出一束细细的金光。 两束金光迅速相融,两团灵血之间犹如建起了沟通的桥梁,一闪一闪,有节奏的呼应着。 并随着闪动,化为了两个不同的淡金色符文。 符文已成,金色的桥梁自中间往两侧,收回了符文之内。 “封!” 费柳右手食指摁在了雷公额前。 嗖~ 符文极速的飞入了雷公印堂灵府之中,一上一下,融入了其神魂之内。 随之,符文一阵光芒闪亮,渐渐隐去,犹如不曾存在过一般。 整个过程,雷公没有任何的疼痛或不适感。 唯一的感觉,就是符文在隐去时,神魂之中多了一丝牵挂般的感觉。 似乎有一根无形的引线,连接着他处。 哎~ 这就是拽在这变态手里的引线了吧! 从今以后,命真的拽在别人手里了! “好了,大功告成,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从,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二心,否则,我必将严惩不贷!” “是……死……死都听主人的吩咐。” 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差点脱口而出“死变态”。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不是个喜怒无常之人,不会故意折磨你。而且,在我手下,我也不会亏待于你!” 威胁之后再安慰,先抑后扬,典型的御下之法呀。 心里默默的诅咒了一番,口中连声称谢。 “谢主人,奴婢定当以主人马首是瞻,和主人狼狈为奸,做主人忠实的狗腿子。” 费柳白眼一翻,这是什么奇特的表忠心法。 心中倒是格外激动。 这可是一只神兽啊! 举世难遇的神兽啊! 不过,这么大个家伙带着出门,太容易让别人心生歹意抢去了! “嗯…你能不能变点,样子也改一下?” “额……主人,样子难以改变,只能微微调整,…倒是可以的。” —————— 控魂已成,如今费柳有了两头神兽在侧,实力大涨! 雷公的名字已经就位了,下章会揭晓,咱们明天见啦。 而这幽潭中,除了诞生了神兽和宝物外,还有其他什么好东西否? 另外,明天起每天的更新会固定在上午八:0、下午1八:0各一次哈。 第七十六章 雷母 雷公说完,一道法诀打向自己身体。 “变!” 一阵青烟冒起,雷公失踪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头兽,仅一尺来长,虽然依旧一身银羽,但整体看来倒像一头鹰。 翅膀扑棱一下,飞上了费柳肩头,用嘴理了理一身尚未恢复完全的残破羽毛。 嗯,这下带着出门就方便了。 “你还没名字吧?” “是的,奴婢无名。” “那我赐你一名。从今以后,你就叫招雷吧。” “多谢主人赐名!” 招雷心中一喜,自己限于见识太少,一直没给自己起个名,如今总算有了自己的名字。 “带我去你洞府吧。” 费柳吩咐了一声。 转头又向弁生禀告一番。 弁生没有随费柳去幽潭洞府,还是在旁打坐等待着。 主仆二人扑通、扑通跳入了幽潭,一直往下极速沉去。 转眼二百丈已过。 此处的幽潭,有不少发光的生物,照得水中微亮。 但对于费柳而言,自己有神魂探路,倒也无需以眼睛观察。 何况,招雷在此就是主人,轻车熟路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一路无话,二者不停的下潜着。 不多时,已经下沉了五百丈。 此时,水中的压力越来越庞大,招雷停了下来。 随后往一侧而去。 费柳用神魂往前探去。 只见,前面山壁之上,一个三尺高的山洞黑黝黝的敞开着,仅够人头前脚后的钻入。 费柳又以神魂往下方幽潭深处探去,黑黝黝的幽潭,依然深不见底! 不知它的尽头到底在哪儿…… 或许真的直通幽冥也未可知。 摇摇头,抛开这些想法,随着招雷往山洞而去。 入得山洞,山洞呈上下波浪式。 两者弯弯绕绕的前行了数十个呼吸,经过一个坡道,前方出现了亮光。 是一个约数十丈方圆、七八丈高的水中洞府。 洞壁四周镶嵌着诸多荧石,照得洞内清晰可见。 洞内陈设简陋却透着些许淡雅,石桌、石椅、石榻花纹相刻。 以原木为孔墙、为月亮门,隔出了数个空间。 几多水中植物做摆设,条条纱幔垂落。 几尾漂亮的游鱼被禁锢在一方水域中,自在的嬉戏着。 费柳看了一眼招雷,没想到此獠还如此有生活趣味,把一个水中洞府装扮的如人间居室一般。 “主人……” 招雷刚要招呼费柳,却被他挥手打断了。 “以后莫再称呼我为主人,称呼一声公子即可。” “是,公子请随我来。” 招雷侧身在前面引路,入得内侧卧房之中。 卧房不大,长宽仅两丈左右,令人意外的是,却布置得犹如闺房! 一张石制架子床,四面粉红帷幔半遮。 一张妆台,其上一面水法妆镜。 一方多宝隔架,上面放着一些物件和饰品。 卧房上方,一个两尺方圆的水球内,无数条身长几寸的怪鱼游动着。 怪鱼头上无眼,一粒圆珠般肉瘤在嘴巴上方发出着微微的光亮。 真是费柳之前在幽潭见过的怪鱼。 随着怪鱼游动,变换的光亮将卧房照得迷离、飘渺,颇有意境。 “你到底是公是母?” 费柳疑惑的看相招雷。 招雷一阵扭捏,垂着头左顾右盼。 “人家…奴婢…是雷母……” ≈*!≈*#--==…… 费柳一阵无语,脸上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你以后还是叫招蕾吧!” “奴婢觉得招雷就很好,奴婢喜欢这个名字,奴婢可不想弱不禁风的。” “随你吧。宝物在何处?” 揉了揉眉心,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公子稍等。” 招雷说着,又变回了丈许大的雷公……额雷母模样,走向了床后。 稍后,但见其弯着腰,吃力的一步一歇的拖动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瞧,是一节乌木般的物什。 此物果然如招雷所描述的样子。 三尺来长、约四寸宽,外形如妖兽脊骨;每节脊骨寸半左右长,色泽乌红; 随着它的拖动,似乎还有细微的异声传出……像是传说中的龙吟声。 拖至费柳跟前,招雷已累得气喘吁吁。 费柳眉眼一挑,如此不起眼之物,竟然如此沉重? 上前单手一提,只觉手腕和手臂一紧,一股巨力猛然往下一拽。 还真有名堂! 费柳练体心法运转,单手再次用力一提。 呼~ 随着物什被提起,水流受到冲击,一阵快速涌动。 如此长度的物什,竟然如此沉重,也定非凡物! 还是让师父过过眼吧。 思量及此,将之收入储物戒。 随手又将敖牙赠送的储物戒指抛给招雷,吩咐道: “尽快收拾一下所需之物,然后就撤。” 自从得了龙姓男子的储物镯之后,费柳就将物品都放入了此储物镯之中,毕竟其空间是储物戒指的数倍大。 “是,公子。” 招雷打量一下新得的储物戒指,眉眼上都是喜悦。 自己的储物戒太,放不了什么东西,主人还挺大方的嘛,看来,跟着他也挺好。 三下五除二,不消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洞府就空了,除了水之外,点滴不剩,全被搬进了储物戒指。 看来,此为倒是一个财迷啊! 能从它手上敲诈到这个重宝,真是要它命一样了吧。 出得洞府,来到幽潭,费柳望着深不可测的幽潭深处。 “你知道这个幽潭有多深吗?” “禀公子,不知。奴婢探查过,始终没有见底,由于水中压力太大,身体无法承受,就在一千五百丈左右的深处停下了,也是在那个地方的崖壁处,找到了此物。” 费柳食中二指指关节轻轻的捏着下巴,心中思量着。 此地竟然出了两个宝物,其中一个还是神兽,或许还有其他宝物也未可知啊! 思量及此,下定决心。 “走,随我下去一趟。” 说完,费柳也不等招雷,闪身往下了。 这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招雷心中思量着,脚下也不停歇,边传音边跟了上去。 “公子、公子,下面危险!有诸多不知名生物出没,而且,而且……” “无妨,如果力有不逮,我们及时撤回便可。” 费柳头也不回的回道。 好吧,希望别出什么意外,雷神保佑…… 七百丈的深处,毫无一丝光亮,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好在,神魂能探清周围一切。 而随着水中压力的增大,神魂可探查的范围也在缓慢的越来越。 —————— 是的,招启…招雷是女孩,那是不是赵蕾更好呢?也未必嘛!招雷多好,敢有渣男靠近,招个雷劈死他,hiahiahia…… 她会陪伴费柳多久呢?她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呢……我也不知道耶,哈哈哈,我只是个记录者,她有自己的命运,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七十七章 探幽 一主一婢放慢了下潜的速度,以防意外。 九百丈外,此处的幽潭宽阔了不少。 神魂中,遥遥的下方,有数点微的光亮在上浮。 费柳神情一动,眉头一皱,就继续往下沉去。 未及多久,又下了五十丈,光点离他们也只有百丈了。 但见光点中,又是数个浑身赤裸的人形怪物。 只是此怪物与招启明显不同。 惨白而泛青的肌肤,犹如泡在水里多日的尸体一般。 光头、眼睛滚圆,眼中全是黑瞳而没有眼白; 鼻子处隆起,有两个孔,像鼻孔。 耳朵狭而紧贴头颅。 双臂奇长,手脚宽大。 怪物们往此处毫无情感的看了一眼,就往一侧游走了。 费柳稍松了一口气,继续缓缓的下行。 千丈以后,幽潭变成了幽湖一般宽阔。 神魂扫过去,看不到尽头。 “公子,此处开始往下,幽潭可以说成了幽湖了!奴婢以前探查过,有数里纵宽。” 原来如此。 “带我去找到此宝之处。” “好的,公子。” 于是,招雷原地回想了一下方向,带着费柳往一侧斜下方而去。 缓缓的穿过幽暗的水域,两人靠近了山壁。 此处山壁石质略微泛红,多有坑坑洼洼,有的坑洼就如浅浅的山洞一般。 两人来到一处狭山洞前,心翼翼的游了进去。 山洞仅四丈长,盘踞着一头化气妖兽,此外空空如也,似乎没有丝毫痕迹留下。 妖兽形如鳗鱼,两丈长短,青色鳞片,前鳍如爪,看见侵犯者,一声嘶吼,扑了上来。 招雷二话不说,一拳轰去,直接打爆了妖兽脑袋。 老娘打不过这个变态,还收拾不了你个化气妖兽! 趁机发泄了一通,半天的郁闷,爽了点。 收起妖丹,恭敬的献给了费柳。 费柳也不客气,收起妖丹。 随后,两者分头仔细探查了每个角落,依然一无所获,无奈只能扫兴而去。 出得洞口,按照费柳的吩咐,从右开始,一片一片的探查而去。 两个时辰后。 一主一婢将方圆数里范围的幽湖山壁全部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其他的有用之物。 倒是顺手击杀了一些歇息在此的妖兽,获得了数枚有用的化气境妖丹。 此时,站在一千五百丈深处,招雷浑身在微微颤抖,此处快到它的承受极限了。 而下方依然是黑茫茫一片,未知的世界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究竟通向何处? 无人能给他们答案。 “在千丈之处等我,我下去看一下。” 费柳收回眼光,吩咐招雷。 “公子,虽然至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不代表下面安全……咱们还是回去吧。” 招雷忧心忡忡的说道。 “无妨,我会心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体表血光一闪,神魂收回至周身百丈之内,缓缓的往下沉去。 招雷看着泛着红光的他慢慢消失于黑暗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倒也不是它对费柳有多深的感情。 自己的神魂可是捏在对方手心里呀!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得给他陪葬啊! 雷神开眼,保佑他平安归来吧! 心里嘀嘀咕咕着,自己也返身往上游去了…… 费柳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到处漂浮着一种虾米一般的生物。 这生物全身呈透明状,里面微的内脏一清二楚。 而更有趣的是,他们的体内在发着光! 虽然很微弱,但是积少成多,无数的它们在水中聚集起来的时候,就如月光照进了水中,到处是柔和的白色。 此时的费柳,沉浸在这方奇妙的世界中,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在人类世界,可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景色。 他一直在追问一个问题,这些生物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如果这个幽潭是封闭的,那只能是来自路上。 可能是数千万年雨水的沉淀,各种陆地河流中微生物因某些原因,来到此处,并在水中繁衍…… 如果它不是封闭的呢? 思量至此,他又往下沉去。 呼…… 一道水流飞速的抽向费柳。 费柳大惊失色! 自己的神魂一直外放着,方圆百丈都在自己的神魂探视之内。 这样的偷袭,怎么可能近身了才被发现? 之前,周身没有任何迹象! 有敌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敌人在你身边了,你还不知道! 最可怕的是,敌人在你身边攻击你了,你竟然还不知道它在哪儿! 现在的费柳就是这样。 仓促之间,一道炁剑诀射出。 炁剑诀虽然是极为低位的术法,但所谓法无大,关键的还在于使用者的修为。 让三境期的人施展,就如孩抡大锤。 而堪比练神境的费柳施展,犹如炸药崩山。 嘭~ 一声闷响,水中暗流涌动。 炁剑诀仅微微的阻挡了一下飞速而来的水流,就被拍得烟消云散了。 但也正是这宝贵的微微阻挡,费柳体内练体心法运转,《奇门连环肘》龟式护住周身。 共~ 又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 费柳被一股巨力拍飞了出去。 在连续的跟斗中,颠簸的神魂也终于看清了此物。 那是一条黝黑的尾巴! 尾巴足有五尺来长,随着撞击闪现而出,又一晃的消失了! 原地除了暗流四处激荡外,没有任何的活物! 嘶! 难道这是一种隐形生物?! 那可麻烦了! 我的天眼还没修成,无法使用,而神魂看不破它的隐身。 不过,从刚才的一击来看,双方实力相近,但不知自己全力施为的话,谁胜谁负。 将神魂再次收缩于方圆五十丈之内,重点关注水中的异响和异样的水流波动。 练体心法运转至极致,提升了龟式的防御能力。 同时左手捏着一块元石,不停的补充着消耗的元气。 啪~ 毫无前兆的,一条尾巴再次拍在了费柳身上。 待费柳转身寻找,尾巴又消失无踪了! 啪~啪~啪~ 如此反复多次,尾巴不停的抽打在费柳身上。 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虽然不至于疼,但一股无名火升起,引得内心烦躁不堪。 费柳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此物很棘手,非常难以对付。 它不仅会隐形,速度还很快,尾巴也异常灵活。 如此下去,自己太被动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逼它出来! —————— 这幽潭到底是个什么鬼?各种生物都有,简直是个富矿嘛。 在此先卖个关子,但是可以告诉你,绝不是目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第七十八章 追逃 突然! 脑中灵光一闪! 此处是水中,现在所处的地方,遍布发光的微生物。 看刚才攻击之物的尾巴即可判断,此物至少一丈长,乃至数丈长。 它要在密集的光线中穿行,即便是隐身,也一定会碰到这些微生物。 自己只要盯住这些微生物,看它们是否有异象,即可判断其方位了! 费柳越想越觉得定是如此。 于是,他的神魂全部集中于周围五十丈方圆内的发光生物上。 紧密的监察着它们的异象。 同时,身影快速掠出,远离原先受攻击之地。 未过片刻,其眼睛一动,悄然看向了右前方某处。 只见此处的发光生物,正在缓缓的随波逐浪一般有节奏的波动着。 如果不仔细看,谁都不知道此处有什么异样。 更不知道其中隐藏着一只大型妖兽! 它在慢慢的逼近…… 费柳收回眼光,装作没有发现此物。 神魂在水中继续胡乱的向身周扫探着,制造自己在无头苍蝇般寻找的模样。 而人也是紧张的防备着。 做戏要做足,假到真时真亦假。 四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五丈…… 此物似乎也学聪明了,不再发起过于远距离的攻击,而是准备悄悄的靠身,再实施突袭。 十二丈…… 十丈…… 八丈…… 五丈…… 将到未到之时。 哼! 你欲偷袭,岂不知本少爷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奇门连环肘》运转,费柳积蓄了足够久的玉石境大成的拳头,一招刺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出。 嘭~ 嗷~ 一声轰鸣、一声惨叫几乎同时传来! 撞击处浮现出一头狮子般的妖兽。 但见此獠脑袋和上半身像狮子,眼、耳较,浑身黑色毛发,脖颈有深褐色鬃毛。 双腿如爪也如蹼,顶端如刀锋般尖锐。 下半身则是鱼身,尾巴肥厚宽大,中间开叉,分为左右两半。 趁它病,要它命! 这个道理费柳还是领悟得极为深刻的。 眼前的大家伙一看就不好惹,若不是自己占了先手,想要对付它,将极为困难,有可能自己不心还会挂彩。 嘭~嘭~嘭~嘭~ 左右开弓,一拳快似一拳,每一拳都招呼在它头上。 嗷~嗷~嗷~呜~ 狮首怪猛然遭受连串重击,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到最后,连惨嚎都发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脑袋很懵圈,作为幽潭中颇具实力的顶端存在之一,能隐身的它,常常让对手防不胜防! 即便实力强过它的敌手,也奈何不了它,因此几乎无往而不利。 怎么栽在这么个不起眼的跳蚤手里呢! 被揍得神魂颠倒的它越想越气,越想越憎恨自己,也更憎恨眼前的跳蚤。 一定要弄死他! 誓要把他的骨头都嚼碎的吃了! 越来越生气的它,脸都白了,身子都白了,连腿和尾巴都白了! 是的! 它的所有皮肤、体毛、鬃毛在不知不觉中,快速的变成了白色。 白色的体毛、鬃毛根根立起,就像它体内的骨头长到了体外,锋利如细密的钢针。 咚~ 费柳一拳轰击在密集的钢针组成的钢板上,然后…… 他现在的感觉犹如普通人一拳用力的打在铁板上。 表情瞬间凝固了,然后从嘴巴开始到脸颊到眼睛到额头,痛苦的表情扩散开了。 一直自信满满的拳头,如今也像要炸裂一般疼痛,不停的颤抖着。 好在没有什么损伤。 而他的身体在两者撞击的瞬间,犹如炮弹一般嗖的一声被轰飞了出去。 每一头修炼到练神境的妖兽都不可觑,都有保命神通。 更何况眼前的妖兽。 随着它肌肤和浑身毛发的变化,自己已经看不出它的修为深浅。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至少达到了半步还虚,甚至还虚境界! 还虚境,即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修为巅峰,也已经是这个世界令人仰视的高端存在! 道丹境,在这个世界是极少数的存在,平日很少为人所见! 而元神境更是传说般的存在! 因此,修行界真正的中坚力量,是还虚境。 思量及此,费柳大惊失色! 就凭这妖兽此刻的修为和强横的肉身,自己对上它,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君子不立危墙! 三十六计,走为上。 毫无考虑,费柳趁着被轰退的劲儿,极速的逃离了! 而狮首怪也不好受,猛烈的撞击,让它一阵七荤八素,差点七魂震飞了六魂。 好半天,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眼神也慢慢的对上焦了。 但见一片幽光中,没有了那子的身影。 神魂散开,一声怒喝! 他竟然就这么跑了? 转眼功夫,已经溜出数里远! 狮首怪双眼赤红,怒吼连连的飞追了上去。 此时才能看出一个半步还虚、而且还是水中生物,与一个化气境、而且还是陆地人类之间,在水中比拼速度的巨大优势所在了。 费柳一直以来的修为都远超同阶之人,化气中境界的他,飞行速度能达到一个时辰五六百里; 而这个速度已经能追上常规的练神破镜期水准。 但是在水中,费柳依靠强大的肉身,虽然说依然能保持速度不变,但是狮首怪作为半步还虚,加之本身就是水中之物,其速度达到了惊人的七八百里。 一人一兽,一逃一追,瞬间消失在幽潭深处。 一盏茶之后,费柳突然再次脸色大变,遥遥的百丈外,狮首怪已经追了上来。 两手一翻,各握一块元石,心法运转极致,边疯狂的吸收元气,边把速度提升至极致。 可即便如此,短短数十个呼吸,两者的距离就已经拉近到二十丈。 咻! 一团寒光快速击向费柳,费柳心头一震,强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上掐诀,体内元气极速流转蓄势待发。 待寒光离自己仅有三四丈距离时,挥手一道初级的元气之剑向后刺去。 嘭~ 两者剧烈炸开,爆炸的气浪推动着水流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处在前方的费柳以元气护体加之强横肉身,借着狂暴的推力极速逃去。 而处在后方的狮首怪挥手施出一道元气盾,抵挡住了爆炸的疯狂水浪冲击。 但也因此,被原地阻隔了一下。 —————— 狮首怪修为不弱,或许只能说明幽潭的不简单,那么幽潭怎么有这么多修为不弱的存在呢…… 第七十九章 幽海 其身影一顿,一拳轰开涌动的水流,只见费柳再次逃出了三四百丈开外。 狮首怪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子成精了! 本想骚扰他让他减缓速度,逼迫他和自己面对面打一场。 谁能想到这子竟然借势而为。 不过也从一个侧面能看出这子的身体有多强横了! 狮首怪嗷呜一声狂吠,根根竖起的白毛一阵抖动,一丝恐怖的气息从体内散出。 尾巴疯狂的拍动,速度再次提升,狂飙突进的直追费柳而去。 一直留心着后方的费柳,眼见狮首怪未过多时便又追至百丈之内,且速度较之前又快了不少,心中禁不住一阵苦笑。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 就算自己再逆天,再变态,境界的差距,终究是无法弥补的。 对上一般的修行者还好说,对上同样水准的修行者,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在这头苦恼而狼狈的奔逃,狮首怪何尝不内心憋屈。 如今的他是依靠着秘法才得以暂时的将修为提升至半步还虚。 秘法始终是秘法,终究不是自己真实的修为。 它是有时效的!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 而且半个时辰之后,后遗症还不。 如今真是骑虎难下啊! 这子太奸猾了,跟泥鳅似的,就是抓不着他! 狮首怪都快憋得心吐血、肺气炸。 不知不觉,两者距离又拉近至二十丈以内。 这次狮首怪没有再出手,而是一根筋的要追上费柳。 费柳仔细心着狮首怪的一举一动。 看其至今没有举动,基本也猜出了它的心思,准备作近身肉搏了。 费柳眼睛一眯,计上心来…… 转瞬间,两者仅相聚三丈! 狮首怪内心一阵狂吼,可恶的子,看你还往哪儿跑! 锋利的前爪举起,两爪合拢,身形笔直,仅尾部疯狂甩动着,整个身子犹如一柄利剑,往前刺去。 也正在此时,费柳一个千斤坠,身形猛的向下坠去! 瞬间,狮首怪从其头上方刺过,并极速的往前窜去。 而费柳一折身,往来路逃去。 速度过快的狮首怪,只见突然之间,前方就没人了,自己刺了个空。 而由于自己速度过来,来不及控制,等停下身形,已是百丈开外。 一前窜,一后逃;一急刹,一加速。 返身一看,这子已经逃出了七八百丈开外。 狮首怪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嗡~ 眼前金星一片,脑中晕晕乎乎如缺氧,正是被自己给气的! 明明速度快于对方,明明暂时的修为高于对方,明明自己还是主场! 可花费了如此代价,连这子的衣角都没摸着一下! 这可真是老*嫖*客入青*楼,花了巨资,连妞的真容都没见着,更甭提一亲芳泽了。 这叫一个憋屈! 王八蛋,本座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不弄死你,我誓不为……妖! 咬牙切齿心发狠,狮首怪双眼泛红,已快陷入半疯狂状态。 埋头前冲,再次执着的追着费柳而去了。 前方的费柳正往斜上方向逃离,心中也不停的盘算着如何甩脱狮首怪。 奈何在水中无遮无拦,自己对地形也非常不熟,而看狮首怪必然对此处非常熟悉。 更何况,自己的修为和速度都弱于对方,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逃离幽潭,回到地面了! 再者,狮首怪再开智,再聪明,终究是妖兽不是人,和人耍起心眼,那还是被碾压的。 毕竟两者的实力相差不算太大,狮首怪真想用实力击伤乃至击杀费柳,也几乎不可能。 费柳一会儿变换方向,一会儿巧妙利用狮首怪的攻击逃脱,两者如此追追停停,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眼看着弄死这子无望,而时间也快到了,狮首怪不甘的数声怒号,停下了身形,眼睁睁看着费柳身影消失不见了。 一直留心着狮首怪的费柳也注意到它停下不追了,正自疑惑。 难道此獠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先远离此处,及早回去吧。 费柳马不停蹄的往前赶着。 体内元气近乎耗尽,双手一直疯狂的吸收着元石,也是来不及补充。 浑身也是伤痕累累,好在仅是皮外伤而已。 而此时的他已经到了幽潭深处。 之前一直急于逃命,没做他想,也没来得及考虑逃跑的方向。 现在想来,按照之前探测的幽潭仅仅数里宽广,早就应该到幽潭的边缘了! 但为何追逐至今也没有碰到过山壁? 我擦呀…… 此处的幽潭又变大了! 而且不是变大了一点点! 按照逃离的速度看,自己之前至少飞出了上百里了! 返回至今,也逃出了二三百里了! 而此时还没有看到边缘! 这幽潭底下,究竟有多大? 此处的幽潭,该以幽海称呼更合适了吧。 原漭山脉底下竟然还藏着这么庞大而神秘一片海域? 故老相传神秘的原漭山脉。 故老相传神秘的老龙海。 如今又有一个神秘的地下海域。 难道这三者只是巧合而已? 还是另有什么关联或故事曾经发生过? 这个世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会这片海域与老龙海相通吧? 曲姥界离着老龙海可不远啊…… 一边游动,一边观察身周,一边思考的费柳,内心也在争斗着。 从一头狮首怪就能看出,此处地下海域藏着诸多可怕的存在。 自己要不要继续往下探寻? 从现在的情况看,越往下,存在的妖兽越厉害,再往下不知能碰到什么级别的。 这次侥幸逃脱,不代表下次还能如此。 而这地下海域,还不知道有多深。 有的地方因为那些不明的微生物而明亮。 有的地方却是黑暗一片。 哎…… 人贵自知之明! 从家族教育之一就是君子不立危墙。 老话还是有道理的。 自己也不用急于一时去解开一些谜团。 等我突破黑铁境,再来探个究竟! 同时,回去禀告师父一番,看看师父有何建议。 可是如今的自己,要怎么回到地面呢? 被狮首怪追了一路,已经完全忘了路线了! 观察着前后左右无法分清的方向,费柳用手指摁了摁太阳穴。 —————— 幽潭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神秘的原漭山脉,神秘的幽潭,神秘的…… 狮子搏兔尚需用全力,写作何曾不是如此,工作何曾不是如此,生活也何曾不是如此,祝大家生活、工作一切顺利!祝你们看书愉快。 第八十章 龙骨 对了! 既然要回地面,只管往上就行! 幽潭从最初的管道型,到数里宽的湖泊型,再到如今的海域一般,不管怎么变,它都是位于地下! 既然位于地下,那它就有穹顶,自己只要摸到穹顶就好办了! 能想象出来,这处幽潭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 漏斗最窄处,是一个上下千丈、宽度数十丈的通道,直通地面。 通道的千丈往下,崖壁开始呈坡状,如漏斗一样斜向下延伸,一直到还没有探查到的无尽之处。 所以感觉一千丈之下是数里宽的湖一边,而越往下越宽大了! 如今,只要摸到穹顶,就能顺着穹顶找到通道! 何况自己还是有一些大致的方向感的! 思量及此,费柳不再往别处去,而是专心的往上浮去…… 而此时的招雷,正一脸担忧的左顾右盼着。 这死变态不会回不来了吧? 这都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不行,我得上去找他师父,尽快禀告此事,好让他师父处理。 省得真出问题了,祸害到我。 于是,招雷仰头准备上浮。 正在此时,它外放的神魂边缘略一波动,一个人形物体快速的向它游来。 它心中一惊,体内元气流转,做好了准备。 随后它仔细的扫视了一下突然出现的人形物体。 呼~ 说曹操,曹操到,原来是他呀! 招雷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开始担心这个主人了。 或许是神魂相依的原因,让它有了一丝亲切和依赖; 或许是自己的神魂被控的原因,让它有了一损俱损的心理; 总之这份担心,不知何时起就开始生根了。 人影一晃,来到它面前。 正是费柳。 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漫长寻找,他终于找到了地下海域的这个向上通道。 “走吧。” 毫不停留,从招雷身边窜过,平静的招呼了一声。 “这混蛋看着年少,有时候还是挺有主人的范儿的!嘻嘻……” 招雷幼的心花痴似的一声笑,欢快的跟上了。 哗啦!哗啦!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破水而出。 正是费柳和招雷。 “师父,我回来了。” 费柳向弁生请安了一声。 招雷又重新变回了银鹰模样。 “怎么如此长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弁生轻声相问道。 额……师父可真沉得住气,我去了如此之久,他竟然也不担心? 他猜测可能有事发生,也没有下来找我? 师父一直在教我独立?! 未来的时光里,面对再多的生死,毕竟需要自己独自去面对的! “是的,师父,拿到宝物之后,我又往幽潭深处探寻了一番,我发现,此幽潭,极不简单啊!或许藏有诸多秘密!” 费柳将往深处探寻之事详细的讲了一遍。 “嘶……竟有此事?” 弁生也是大为惊讶。 在如此偏僻,却又离人、妖、海三族如此近的地方,竟然藏有如此神秘的一处地下海域! 自己对于众多古籍的阅览也不算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此幽海的丝毫记录、信息和传说。 是没有看到相关古籍,还是古籍故意没有记录呢? 弁生陷入了沉思。 费柳和招雷安静的在旁等待着。 稍后,弁生说道: “那宝物何在?” 费柳紧忙从储物镯中拿出了那块沉重的木料般的物什。 咚~ 费柳将之放在地上的时候,地面发出了一声闷响,可想而知此物那恐怖的重量! 弁生瞳孔一缩,眼睛直直的看着此物,眨也不眨。 半晌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而心中的震惊也随着浊气呼出了。 “果然是此物!真是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 弁生连说三声不可思议,很好的说出了他心中的震惊和无法相信。 “师父,您认得此物?此物是什么来历?” 费柳按耐不住心中的痒痒,看自己师父越是如此的魂不守舍,自己也越是心中如无数蚂蚁爬过一般心痒难耐。 在他肩头的招雷也是眼睛不眨的盯着弁生,作为原主人,它是最想知道此物究竟的。 这个疑惑已经在它心中埋藏了近百年之久。 “此物,名为龙骨木!” 弁生悠悠的说道,还虚境的老妖了,却依然有一丝别样的思绪在话语中流淌着。 原来,此物乃是龙骨树经过数千年生长,所长出的一截树心,是整株龙骨树的精华所在。 龙骨树是上古奇树,如今早已灭绝,而即便在上古时期,也是极为珍稀之物! 它不仅数量稀少,而且很难成材。 因为它全身都是宝,哪怕是一颗树苗,也是人间至宝一般的存在! 可想而知,龙骨树想要长成成树有多难。 而成树生长出一截树心又有多难! 树心长成这样的三尺长更是有多难? 因此,每百年,树心只能长一寸而已! 更珍贵的是,作为天地灵物,当龙骨木长到一定时候,会自行诞生灵智。 其后,有了灵智的龙骨木会吸尽龙骨树所有生命之气,并离体而去,自行吸纳天地之炁,修炼成精。 而看此段龙骨木,应该是它修炼成精后,又被毁去了灵智而陨落了,其身不知为何,飘落到了此处。 而且,此物可能还遭受了不的损伤,因此看着几乎是灵气全无,除了重量惊人外,一般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弁生说完,两人一鹰全部静静的不动分毫,仿佛时间也静止了! 都沉静在震撼的信息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如此一个逆天之宝! 虽然没有了灵智,但是其躯体本身就是天地至宝啊! 虽然全身缺乏了灵气,但不妨碍它逆天的属性! 从震惊中醒来,费柳心中狂喜,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这次出来猎杀妖兽,哪怕其他一无所获,也已经是收获满满了。 不过此物作何使用呢? 想到就问,既然师父对龙骨木如此了解,或许知道此物作何用处最好吧。 “如此天地至宝,虽然灵性大失,可依然举世难得,在人间界可能是唯一的存在了!自然是做你的本命法宝最为合适!” 弁生毫不犹豫的建议道。 “师父,那我该如何将之祭练成我的本命法宝呢?” 听到徒儿如此相问,弁生也陷入了沉思。 —————— 龙骨木和龙有什么关系吗?额……我不知道呀。 那龙骨木的灵智究竟是怎么被抹去的?额……我也不知道呀,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 龙骨木如此天地至宝究竟是好是坏、是正是邪?额……我还是不知道呀,知道也还是不能告诉你们。嘿嘿嘿 第八十一章 祭练 稍后,弁生眉头一皱的回道: “让敖牙帮你炼成合适的法宝自然是好。但是作为本命法宝,还是需要你自己进行温养、祭练、锻造。” 停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 “依靠别人之力炼成的法宝,和你始终会有一丝隔阂,永远无法成为你真正的本命法宝,它未来的成长空间会越来越,和你的隔阂也会越来越大!” 费柳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但依然不明白该如何的温养、祭练。 “既然此宝尚有一丝灵气在,说明它的根基尚未灭绝,可以慢慢的恢复。最好的方法就是收入你体内气海,用你的灵血不停的滋养。” 弁生说道此处,又摇了摇头。 “可惜此物过于沉重,而你的修为过低,无法收入体内进行温养。否则强行收入体内,怕是会损伤你的气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费柳听到此处,也是眉头皱起,表情略感失落。 “不过呢,对于别人或许是个大事,但是对于玩血祖宗的血族来说,这能算个事儿吗?” 说完,双手倒背,头颅仰天,傲然潇洒不可语。 “嘿嘿,那是,就知道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这天下,还有什么能难道师父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是招雷,首次见到这对师徒如此沆瀣一气、一副奸猾嘴脸时的总结语。 这个死变态,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师父,能学出什么好来。 “师父会帮你布下一个法阵,你每月用三滴灵血来祭练和温养它就行。” 弁生臭屁的说着,费柳幸福的听着,招雷羡慕的妒忌着。 “不过,不能收入体内,放入你的储物镯中即可。待你进入练神境,就完全可以收入体内了。另外,此物不到滋养恢复足够灵性,不得中途使用!否则它的灵性必然全部毁去!”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我先替你布下法阵。” 弁生说完,双手交叉掐动,口中法诀默念,法诀念动时间较长。 而随着法诀念动,其手指掐动也越来越快速、越来越复杂…… 足足数十息之后,其双手十指飘出了淡淡的血色雾气。 血色雾气越来越浓,从起初的隐隐约约变为了血腥十足的三尺方圆的浓烈雾气。 但见此雾气随着逐渐浓烈,有如活物一般,在虚空张牙舞爪、四处挣扎着想要逃离而去。 弁生法诀一变,十指飞速的点向雾气。 每点一次,就有一个细微的白色光点嵌入雾气某处悬浮不动。 而光点附近的血色雾气似乎受到了光点的强烈束缚,无法挣脱。 这引得雾气一阵暴动,越是疯狂的想要逃离。 弁生见此,却毫无表情,也毫不急躁,十指依旧稳健而极速的点向雾气不同方位。 但见每一个光点,犹如人周身穴位一般,封住了血色雾气的活性。 随着光点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暴躁的血色雾气终于只剩下了无力的呜咽。 随之,光点开始向中间聚合,而雾气也随着光点逐渐的聚合、凝练。 最终,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古老、复杂、散发着苍茫气息的血色符号。 “无生无量,刚柔分,动而明!噬!” 血色符号随着嘹亮的咒语声,猛的扑向了龙骨木。 进入龙骨木的刹那,似乎一声龙吟在虚空回荡,似远而近。 龙骨木之上一阵血光闪过,又恢复了平静。 脸色微白的弁生毫不停留,双手在虚空不停划动,口中法诀默念不止。 但见丝丝白色液体状的元气随着双手十指极速流出,渐渐的形成一个一尺大的圆形法阵。 此法阵内外三个圆形,圆形之间是古老难明的十二个复杂文字。 三圆同心,圆心是一个北极星状的四角星。 三层圆形和圆心之间由精细、繁复的花纹连接。 整个法阵犹如经过精密计算一般,极为规整而又繁杂,散发着神秘的气韵。 弁生从腰带中摸出一块元石,打入圆心的四角星中间。 白色元气组成的法阵瞬间发出一阵耀眼白光。 白光隐去,弁生一个指诀,牵引龙骨木悬浮于法阵中心的上空。 沉重的龙骨木,竟然如此轻巧的在虚空悬浮着,如一根羽毛一般。 此时,法阵内的十二个古文字逐一亮起,各射出一道光芒,汇合于龙骨木之内。 龙骨木受到光芒刺激,慢慢的缩为半尺大漂浮在法阵上。 “好了,法阵布完,滴上三滴灵血。” 弁生略有疲惫的向费柳吩咐道。 费柳依然照做,三滴灵血刚一碰触龙骨木,就被瞬间吸收了,龙骨木似乎受到大补一般,似乎有轻微的欢快声传出。 随之,将法阵和龙骨木收入了储物镯中,开始了漫长的祭练和滋养。 “记着,每月滴血的同时,更换一下法阵的元石!” “遵命,师父!” 费柳考虑了一下,又问道: “师父,这需要祭练和滋养多少时日?我如何得知滋养完成?” “两个条件,第一,等你修为踏入化气破镜期的时候;第二,连续滋养至少一年以上。未到破镜期,即便滋养已满一年,也不得轻易动用!除非你能练体达到黑铁境大成。” “额……徒儿知道了……” 心里有一些的遗憾和可惜。 如今的自己,最缺的就是趁手的法宝! 剑光斩虽然威力不俗,但终究不是真实之剑,战斗时不可能无休止的施展这样神通。 很期待这龙骨木滋养结束后,会有什么威力。 看来,得先寻摸一把趁手点的替代品。 上次收缴的龙姓男子的剑还不错,但是对于练体的自己来说,有点弱。 不过,这家伙的家当倒是挺丰厚。 数百元石、几颗能增加修为的丹丸、一些不错的草药、一些法器、几张纸符。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物了。 按照自己在坊市的了解,数百元石,足够买一个非常不错的法宝了。 “好生温养吧,至于它的灵智……应该是不可能再培育出来了。” 对于这个问题,费柳倒是毫不在乎,毕竟能得到如此天地至宝,已属万幸,不再奢求其他了。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费柳左思右想着纠结了很久,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哦?何事?” —————— 秋高气爽,北京的天终于凉快下来了。不过北京的秋也短,该趁着这样的浅秋爬爬山,哈哈哈。 祝大家周末愉快,能躺着的绝不起,能懒着的绝不动。 躺着、懒着,看看说,舒坦。请书友们多支持司灵图。 第八十二章 商议 “就是……招雷脑袋中的虚灵之事,是不是得先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弁生。 弁生见此,微微一笑,眼睛慈祥的看着费柳。 “我道是何事呢。放心吧,招雷这样的天地神兽,只会它吞噬别人神魂,别人吞噬不了它,何况它的神魂本身就非常强大,连你都差点被迷惑了。” 一块石头落地,费柳展颜一笑。 招雷看了看费柳,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自己脑袋中的虚灵?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脑袋中还有其他玩意儿? “师父,虚灵是啥?我脑袋中有这玩意儿?它会吃了我?” 招雷也随着费柳,称呼了一声师父。 “不用担心什么,你脑袋里的虚灵早就被你吞噬得干干净净了!估计那时你还没开灵智,故而不记得此事罢了。” 招雷一阵迷茫,没开灵智前?已经被我吃了? 费柳瞪眼看着招雷,真是个变态啊!那么厉害的虚灵,说吃了就吃了! 如果它现在属于屁孩,没开灵智前,那等于是襁褓中一样咯! 在襁褓中就能把虚灵给吃了…… 摇了摇头,想起一事。 “招雷,你在此地如此长时间,就没有碰到过修为高深之辈?幽潭之中本身也有不少修为比你高不少的存在,你如何安然存活至今的呢?” 而招雷的回答,让费柳再次无语凝噎! 原来,招雷作为雷母,拥有的天赋神通,是能屏蔽别人的神魂探视,道丹境都无法窥探到它的存在。 何况,它自身还能利用幽潭,布下幻境,能从幻境中逃出的妖兽,可算是几乎不存在。 在它所知道的一千五百丈深度范围内,没有还虚境的妖兽。 至于再深处,它也无从得知,但是不管有没有,至少没见过还虚境妖兽上来过。 另外,如果它的修为到了还虚境巅峰的存在,估计连元神境都无法探测到它的存在。 神兽,就一个字,绝! 这就是费柳对于招雷的总结。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幽潭之事结束,费柳准备继续猎杀妖兽去。 而弁生考虑去一探幽海,让他们自行去狩猎。 约定好,五个时辰后,曲姥界某处峰顶汇合。 于是各自分头行事。 翌日。 金山峰,刀气纵横。 尚未靠近,一股凌厉的金属之气便迎面而来,正是裴家的护山法阵乾元金罡阵。 李复省降落身形在山脚处的法阵前。 正欲发出传讯咒,法阵之中裂开一口,人影一晃,一名二十来岁后生抱拳问道: “请问是李家李复省前辈吗?” “正是,烦劳贤侄通禀贵家主一声,就说李某有要事拜访。” “我家家主早已吩咐,前辈到来,不用通禀,请随我来,家主已经等候多时。” “有劳贤侄。” 李复省心中一凛,这裴一刀果然名不虚传,知道李家不敢不答应,而且连李家是谁出面来此都算得一清二楚! 真不知李家的未来是福是祸啊! 后生手捏法印念动咒语,瞬间一股剑气托着二人往山上飘浮而去。 只见此山并不高大陡峭,高仅三百丈左右,但似乎占地极大,左右两边望不到头。 山上树木稀少,建筑众多,裴家子弟进进出出人数不少,到处一片金戈之气。 不多时,到得山顶,眼前金光闪耀,却是一座纯金的宫殿立于百丈宽的山脊之上。 宫殿之后迷雾遥远,隐约有巍峨的建筑群矗立其中。 宫殿高二十余丈,殿前数十步台阶直逼人心,气象森严。 五丈高的宫门此刻正敞开着,由远看去,犹如凶兽黑洞洞的巨嘴一般,令人心中毛骨悚然。 后生与李复省拾阶而上,到得宫门口,后生进入通禀。 不多时,出来向李复省说道: “前辈,我家家主有请。前辈自行进入即可,晚辈先告辞了。” “有劳贤侄了。” 李复省向后生微一颔首,抬步进入宫门而去。 宫殿内长宽各达五十来丈,中间一张纯金打造的厚实条桌,两边各十多把纯金高背坐骑,尽头处是主座。 主座后方是一处六阶高台,上设四仙桌一张,两侧各一把太师椅,同样全部为纯金打造。 其中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人,正是当今裴家家主、阳山脉的霸主裴一刀。 裴一刀八尺半身高,棕色的须发,阔口厚唇,五官如狮。 其匀称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即便安静的坐在那里,也如一把出鞘的刀一般锋利、迫人心扉,伺机择人而刺。 上扬的牛角胡下是一抹上扬的嘴角,豪迈之中透着一股亲切,不知底细之人,瞬间便能产生一种信赖感。 见李复省进来,起身拱手相迎。 “复省贤侄,今日大驾光临,裴某荣幸之至啊!哈哈哈……” 一阵豪迈的笑声在宫殿中穿透开。 “晚生见过裴前辈,前辈谬誉了,今天得见前辈,实乃晚生三生有幸!” 豪迈的笑声,听在李复省耳中,却犹如征服后的畅快和嘲讽! 即便同样是炼神境之人,虽则只是境界,李复省依然以晚辈自居,算是在姻亲将成之际,对于裴家家主以亲相待了。 “哈哈,都快成一家人了,就不用见外了,快请坐。” “前辈请!” 李复省恭身回礼道。 宾主入座,裴一刀吩咐下人奉上香茗。 “这是我们金山峰特产的透天黄金香,汤色金黄清透,并有奇香,绝对是茶中极品!贤侄一路奔波,先尝尝味道。” “多谢前辈厚爱。” 李复省端起茶杯品了一下,果然如裴一刀所言。 “嗯,好茶!前辈真乃好雅兴啊!” “哈哈,贤侄今日前来,是为我孙儿和青凤姑娘的婚事吧?贵族商议得如何?准备哪天举行大婚典礼?” 裴一刀爽朗一笑之后,转过话题,马上以问代答的向李复省说道。 “既然贤侄来了,咱们干脆现在就把这些事都定了吧,免得夜长梦多的!” “敝家主今日委派晚生前来,就是准备与前辈商议婚事的具体事宜的。” 李复省略一苦笑,这裴一刀难怪将裴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这气势、效率和雷厉风行,阳山脉无人能及啊! —————— 早起,晚睡,自从开始写作这部说,几乎没有了休息的时间,也最大的压缩了一切的社交,可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我有时候挺好奇每天能写四五章、五六章的作者的,很羡慕,也很佩服。希望自己也能越来越高产,加油!也希望大家多多鼓励! 第八十三章 猎杀 “哈哈,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我看,我们修仙之人,凡人的那一套传承就简便一点吧!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大婚典礼就定在三日后。我已经准备好礼金,待会儿贤侄回去之时,儿和媒人也一起走,向李家正式下聘!” “嘶……这个……前辈,时间是不是太紧了点,李家尚未有任何准备,况且……” 李复省擦了擦瞬间涌出的一脑门的汗,正想继续说下去。 “哼,怎么,贤侄是责怪老夫的决定不够妥帖,还是质疑我们裴家的行事能力,嗯!” 裴一刀听闻此话,鼻孔一声惊雷般的冷哼,一股气势向着李复省毫末之间逼仄而至,李复省只觉浑身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全身被禁锢住,不得动弹丝毫。 “好好好,就按前辈说的办,前辈在阳山脉绝对是鹤立鸡群、领袖群伦的,晚辈怎敢妄自不敬。” 李复省颤颤巍巍的抖声又说道: “不过,敝家主尚有一个的请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哎…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尽管说来!” 裴一刀将逼人的威压收起,眉头微微一皱后依然爽朗的说道。 “青凤作为裴元贤侄明媒正娶的正房,虽然我们修仙之人多妾也属正常,但不可废妻、休妻!还望前辈应允!” 李复省起身抱拳道。 “哈哈,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放心贤侄,你回去转告贵族长一声,只要我活着一天,这王八蛋敢亏待青凤,我敲断他的腿!” 这次裴一刀倒是由衷的说道。 “青凤这丫头,自打她时候起,我和儿就很喜欢呐!我孙儿能娶着青凤丫头,福分呐!” “多谢前辈!往后我们就是亲家了,还得劳您多多关照呐!” “哈哈哈,好说好说,贤侄客气了!你我既然是亲家了,李家之事就是我裴家之事!我看阳山地界,谁敢欺负你们!借他一大腿,他也不敢动我的胳膊!哈哈哈……” “前辈雄才大略,能和裴家成亲家,是我等的荣幸!既然事情商量定妥,那晚生就先告辞了。” “好,那我就不留贤侄了。来人呐!” 随之,裴一刀吩咐人叫来裴元之父裴东肇和媒人,与李复省一起前往李家下聘定亲。 随着裴家开始广发婚帖,按下不表。 呯~呯~ 一拳又一拳轰在妖兽头颅。 前有拳,后有崖,怪物的头颅未过多久,就如西瓜爆裂漫天。 一颗黑色内丹被抓在了手中。 妖兽尸身沉重的砸向了地面。 这是一头飞行妖兽,筑巢在此孤峰之上。 正当费柳经过时,猛然偷袭他。 怎知,神魂时刻开启的费柳早就察觉到此妖兽。 三下五除二,仅仅简单的几拳,就将妖兽轰杀了。 暴力!太暴力!不忍直视的暴力! 招雷在边上看得心惊胆战,这简直就是非人的畜生啊! 我还好及时投降归顺了,要不然,被这么暴力的一顿打,不也得十命去了九命——真真是一命呜呼啊! 这已经是这个非人的畜生第几次展现这样的暴力美学了? 看着他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有点腼腆,反差这么大吗? 他们人类修行者不都是以术法神通来战斗的吗? 怎么和妖兽一样了,凭借肉身搏斗呢? 让招雷对人类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时辰差不多快到了,前面就是约定好的地点了。 不知道师父到了没有。 这次出来还是收获颇丰的。 加上幽潭的,前后猎取了有七八颗妖丹。 难怪师父带自己来此,此处缺少高阶妖兽。 多数是化气境,少量练神境。 除了幽潭遇到的半步还虚境的狮首怪之外,在曲姥界没有遇到任何一只还虚境妖兽。 如今看来,练神境的妖丹对于自己的用处还是挺大的,而化气境,只能说聊胜于无,和自己原有的认知有了偏差。 看来,只能等回去让敖牙帮着用化气境的妖丹炼制一些丹丸了。 再停留些时日,猎杀一些练神境的妖兽。 如此的话,再加上龙姓男子遗留的丹丸,应该足够自己把修为提升到后期了! 不过,当下对于黑铁境的修炼有帮助的主药还是没有找到。 黑铁境的锻体主药需三种。 分别是星萝石生花、血慈虎掌草、洛神红。 此三种药虽说尚算稀少,但由于使用者较少,因此,倒也能在四通坊买到,只是价格较贵,费柳也一直在纠结。 身边的元石,买了主药,就买不了法宝。 这是个选择题,除非自己继续接取任务,或继续猎杀妖兽,出售妖丹。 否则,很难有足够的元石。 而自从自己真正开始独立修行后,才知道了财的重要性。 不是说财是必须的。 也可以自己去寻找天地灵药,或者去猎杀妖丹来提升自身实力。 但总不能法宝也自己做吧? 想要在修行界安然的活下去,实力是必备的,资源是必备的。 除非自己炼丹、练器、法阵、符箓……什么都会。 如果什么都会,那也就不用修行了,还哪有时间去修行呢? 至少目前的费柳是做不到的! 那就努力搞元石! 有了元石,丹丸、法宝、法阵、符箓、药草……自然会一应具全。 由此,他决定先买主药,先提高自己的练体修为最重要。 法宝毕竟是身外之物,自己强大的肉身就是最值得自己倚杖的法宝! 思量至此,来到了约定好的孤峰,而师父却未见踪影。 这么长时间了,师父还没出来? 在那未知有多宽广、未知有多危险的无边幽海,到底潜藏着什么,对于如今的自己,太过于神秘和遥不可及。 或许,连师父这样的层次,也无法摸透? 万一师父遇到什么危险…… 天哪!不敢想象! 越如此想象,越紧张于师父的安危,越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差点忍耐不住的想要再去一探幽潭深处! 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心焦不安的等待着。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等待,而是等待的未知! 时间未知,结局未知! 当一切都脱离了掌控,恐惧就会深深的淹没自己的一切! —————— 又一周结束了,又一周开始了,明天又该上班了。周末的你是否休息得好?是否又是无止尽的加班?祝书友们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你的快乐,不只是你的。 第八十四章 再探 月已西沉,黎明前最黑暗的世界。 漫长的等待、未知、焦灼,加上深深的黑暗,费柳的心态到了极度难以承受的边缘。 整整一天一夜的等待,比之在生死搏杀中更是痛苦。 “等到天明!天明师父还不回来,我就下幽潭找他去!” 暗自下定决心,逼迫着自己进入入定,调整自身状态。 肩头的招雷,很清晰的感受着费柳的不安、焦灼甚至狂躁。 它心翼翼的不去招惹它,乖乖的蹲在肩头假寐着。 这死变态和他师父的感情可真好,看来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自己跟着他,也算是有点放心了,或许不会为了一些私利抛弃自己吧? 看来,自己得仔细琢磨琢磨如何和他相处了,如何做他的宠物了…… 招雷第一次真正的开始将自己摆正在宠物的位置。 并开始迎合主人的性格、脾气、要求了。 虽然才仅仅两天时间不到,但天地神兽不愧是天地神兽,其智慧、心窍还真不是其他妖兽可比! 与很多修行者相比,也是绰绰有余。 时间犹如睡眠。 对于安稳入眠的人而言,眼睛一闭一睁就一晚过去了。 对于失眠者而言,那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每一秒都是眼里的血丝的堆积。 煎熬中,终于天光微亮了! 偏僻的曲姥界荒无人烟,安静得令人后背发凉。 费柳从入定中醒来,思量一阵,在原地埋下一个传音符。 随后,迫不及待的招呼着招雷,往幽潭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幽潭边。 那扰人心智的呼啸声不知从何处而来,总是在人耳畔挥之不去,直令人抓狂。 看着黝黑的潭水,费柳感觉像是一只幽深、有如漩涡的眼睛,在凝视着自己,想要吞噬自己! 费柳在脑海中想了一下整个曲姥界和漭龙海湾周边的地形和距离。 曲姥界距离老龙海东去百多里,距离漭龙海湾东南去千里左右,距离阳山脉北去千里多。 如果此幽潭底下真的是幽海,按照自己之前在幽海中到达的距离粗略计算,幽海必定是与老龙海相通的! 因为东去老龙海仅百多里、二百里不到; 而自己在幽海中,逃跑的方向是偏向东西向的。 按照自己逃跑的直线距离看,至少有二百里以上。 两者相隔如此之近,而幽海又如此之大,说两者没有关联,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思量及此,他心中有了主意。 “招雷,你在此守候,如果师父上来,你就捏碎此物。注意暗藏好自己身形!” 费柳递给招雷一只玉符,并吩咐到。 “好的公子,那你注意安全!如果实在不行,就早点回来。” 招雷心中担忧,嘴上关心的说道。 费柳点点头,跳入了谭中。 练体心法运转,浑身肌肤玉石般晶莹而坚韧,费柳极速的下潜而去了…… 距离潭面一千五百丈以下,费柳停下了身形,辩明了一下方向,右行而去。 他心翼翼的散出神魂,观察着周身百丈之内的所有动静,边行边沿着崖壁斜着往下。 突然! 神魂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身影足有百丈长,三十丈高,正悠闲缓慢的在水中游动。 此物似鲸非鲸、似鱼非鱼、似龙非龙。 但见此物形似鳄鱼,但头部更为强壮; 四肢如鱼鳍一般伸展划动,脚爪瘦长占了整个四肢的一半长度,其上有蹼,如不加以细辨,压根看不清是腿。 尾部扁平,如鱼尾,但更像是把一条粗壮的尾巴给压平了一般。 “海王龙!” 费柳大为讶异! 此兽一般只出现在海洋深处! 不要说此处的地下幽海,即便是在老龙海,离海岸五百里以内,从来没有听说此物出现过! 它怎么会出现在幽海呢? 看来,此处还真与老龙海相通。 费柳悄悄的绕过此物,继续下潜而去。 此物虽非妖兽,但是如果斩杀,动静太大,容易引来附近妖兽。 当下的自己,不愿节外生枝,尽量远离各类妖兽。 如此一路避开了诸多妖兽。 多是化气境及以下的低阶妖兽,和偶尔两三只练神境妖兽。 当看到练神境妖兽时,费柳心中仍然是意动不止,这都是上好的妖丹啊! 都是自己提升修为的关键啊! 还是忍住了,探查幽海、寻找师父要紧! 心谨慎的过了半个时辰。 一直下潜到三千丈的时候,往下的崖壁没了! 崖壁在此处不再往下,而是往右一折,与水面平行的前伸而去。 费柳沿着崖壁的走向,也一直往前行进。 又前行上百里,崖壁到头了,却没有想象中的一般到达老龙海。 也没有通向老龙海的通道。 如果按照距离计算,现在应该在老龙海了! 但是为什么山壁是封闭的呢? 或许和自己原先的设想有差别,幽海与老龙海,不是整个相通的。 或许只是有一些窄的通道相连,自己没有遇到吧! 如今也只能做此猜测了。 三千丈的水压极其强大,如此长时间,即便自己的肉身也快到极限了。 想要再往下查探,已经是有心无力。 无奈,费柳只能从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一千五百丈深处。 正在一筹莫展、准备调整之后重新下潜,突然,怀中异响传来。 掏出一看,正是传音石。 见此,费柳毫不耽搁,往上浮去。 出了幽潭,但见师父和招雷正在等着他。 “师父?您老安好?” 费柳一脸急切的问道。 “徒儿,不用担心,为师一切安好。” 弁生欣慰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此次探险。 他几乎探遍了整个地下海。 按照他所探查的来看,此山的底下全是空的,其实就是一个暗海,是老龙海的延伸。 此海东西数百里,南北上千里,深达四千多丈。 在四千丈以下有数个庞大的通道联通老龙海。 而在其他区域,也同样有一些较的通道与老龙海相连。 唯有一处,遥远的幽海底下,有一团光亮,在周边的柔和光线中,格外醒目。 但是靠近一看,此物有一强大的阵法阻隔,连他也无法破解! 因此,唯有此处他无法继续探寻! —————— 周六日连续两天有事出门,只能早起晚睡,趁着早晚奋笔疾书,好在白天一有空,就构思情节,顺便记录一些文字,总算没有耽误更新使命! 昨晚赶回家,将白天整理的思路快速的写就,等忙完,也已是半夜一两点。今天下午一章,也一定准时呈上! 写书不易,请大家多多支持!请大家多多宣传、推荐、转发,也请多多收藏(点击加入书架即可)。可不胜感激! 第八十五章 踪迹 隔着阵法,无法看清其中是何处、有何物。 如此神秘而略显突兀的一个地下海,加上如此神秘而强大的阵法,让整个地下海,乃至漭龙海湾、原漭山脉、老龙海,都蒙上了一层迷雾! “或许,想要打破那个阵法进入其中,要么到达道丹境,要么能控制或破坏阵法。但是此阵法的高深、复杂,我想,即便敖牙,也无能为力!” 除此之外,此幽海内,还有一头还虚境海族,速度极快,弁生也没能斩杀它。 这应该是此处唯一真正能对费柳产生致命威胁之物。 虽然此幽海与老龙海相通,但因为相连的通道较深,同时,老龙海浅海处,高深修为的海族妖兽几乎不会出现,因此,此幽海之内,练神境及以上高阶的妖兽不多。 “好了,此处没有其他可说的了。说说你们的战况如何吧?” 费柳给师父汇报了一下昨天以来的战绩。 “嗯~下一步你如何打算?准备继续猎杀,还是就此返回?” “师父,徒儿打算再狩猎一两日,等这次回去之后,就继续闭关修炼冲击化气大境界了!而且徒儿还打算尝试一下黑铁境的修炼!” “黑铁境!对于当下的你,风险太大!师父不建议你盲目的修行!” “师父,徒儿的肉身在筑基时曾经重组过,我相信我的肉身强度,足以支撑黑铁境的修行!请师父放心,徒儿心里有数。” 弁生见此,思量一阵,答应其先尝试一番,如不可为,则别强求! 师徒二人继续分道扬镳各自行事。 两日时间稍纵即过! “师父,弟子为了一己私欲,而妄造杀孽,这是否还是我追求的天道?” 连日的杀戮,让费柳全身散发着丝丝戾气。 而回想着被杀的众多妖兽的惨状,自己内心生出了诸多的不忍和一丝后悔、迷茫。 而在旁的雷公听闻此话,表面平静依旧,心里却是一阵鄙视。 就你这恶人还知道杀孽?还知道良心? 你那么野蛮的揍爆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一点同情心呢? “天道好轮回,你把它们的命活在自己身上,岂不可以了?” 弁生循循善诱着。 作为它们生命的精华,妖丹,蕴含了它们的一生元气、执念。 元气能给自己带来提升,而执念,也会逐步的影响自己。 时间长了,这些执念就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可以说,费柳现在提出的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心魔了!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只要费柳是别人的上境界,就永远会把别人当成蝼蚁,当成不能和人类并驾齐驱的异族。 天道,没有所谓的公平,只有规则。 如果大道只有善,那何来的魔?何来生与死? 如果没有魔,又何来的善? 没有死亡,又何来的轮回? 有生无死,这个世界的所有资源,将被消耗殆尽! 当这个世界的资源消耗殆尽,等待所有苍生的,只有灭绝! 这有生无死,是善?是恶? 因此,善、恶都只是相对而言。 没有阳光的对比,你怎么能知道黑暗就是黑暗? 坚持自己心中初心的执念,可矣! “多谢师父教诲,徒儿定当勉励坚持自己的初心。” “很好很好!但需随时防备心魔!切记切记!” “是!师父!” 费柳心中一紧,头皮一麻。 是啊,不可轻视啊! 心魔无处不在,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趁虚而入,防不胜防。 自己需要的是坚定信念、勇往直前! 正思量至此,突然! 弁生脸色一动。 “咦?又是此獠!” “师父……” “嘘……” 弁生轻声示意安静。 随后,一股气流将费柳包围,悄悄的往北一路飞驰而去,似乎在追赶什么。 浅血色的月亮,挂在极远天角,被片片黑云半遮着。 遥遥的百多里外,一个黑影在低空快速的往前疾行着。 “难道他没在附近?他埋了那些村民后,又走了?嘶……这可如何是好?如何还能找到他!哎……再将方圆数千里内细细搜寻一番,如果依然无果,再想辙吧!” 思量及此,黑影独眼之中凶光一闪,蝎尾钩一阵抖动,神魂散开,笼罩了地面方圆四五十里之内,边搜寻,边一路向北而去。 天明。吉日。 阳山脉沸腾了! 今天正是裴、李两家大喜的日子。 李青凤将与裴元举行嘉礼,虽则是修仙界中人,但依然按照凡世的习俗举行。 作为阳山脉的第一家族,裴家最重要的一辈第一人裴元大喜。 阳山脉每一个家族、散修都惊动了。 一大早,各势力人马分拨。 一拨前往李家庆贺,并借机拉拉关系。 一拨前往裴家恭贺。 所有家族都明白,随着裴李两家的姻亲联合,阳山脉第一家族的地位将更为巩固! 同样的,一大早,裴元就率领鼓乐队、仪仗队及彩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李家。 但见裴元此人弱冠年纪,身材略显削瘦,一脸书生样,一字眉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中满是欢喜与笑意。 身着绛服,玉带束腰,上佩玉坠,绿珠石嵌就的束发冠,碧玉簪、红丝缨,足蹬歧头履,英气勃发。 经过了入门、催妆、敬茶等繁琐而有序的礼仪之后,李青凤登上彩车,在四个壮汉的飞驰之下,往裴家而去。 如此匆匆,就把自己的一辈子交代了! 如此匆匆,人生的自由就此一去不复返! 如此匆匆,离开了熟悉的家,即将进入一个陌生的家,那里会是自己的家吗? 如此匆匆,和那个他是心心相融,还是永远包裹着自己,从此如冰山? 可悲、可叹、可怜! 无奈、无情、无力!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 想做凡人不易! 想要修行,也是不易! 生而为人,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正暗自神伤的思量间,刚飞行没多远。 突然! 轰~ 后方一阵剧烈的炸响,惊天动地! 晴天霹雳? 难道老天都觉得我不公,而为我咆哮? 猛然之间,李青凤脸色煞白! 不对! 这不是什么天怒霹雳! 这明明就是爆炸声! 而且明明是来自自己家族方向! 她也顾不得新人忌讳,探头朝后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着实将她惊得一阵眩晕! —————— 紧赶慢赶,新的一章终于完成了! 请放心,不是应付完事,不是潦草写就,所有的情节、细节都是提前构思好的,这是一个写作者对于作品、读者最基本的尊重,也是最崇高的尊重! 李青凤的人生,会如何前行呢? 晚上继续,争取今晚写完两章!明天也能稍微喘口气,嘿嘿 第八十六章 婚戮 只见遥遥后方,李家的护族大阵之上一大团蓝色光团爆裂而开,震得护族大阵晃动不已。 此大阵乃是当年还虚境大成境界的李家先祖所设,防御力甚强,经受住了一击之力而无碍。 山内李家之人和一众来宾都惊恐的举头仰望,都不知所措的停留原地没转过心思。 猛然之间,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修仙界不甚太平,但一般无人敢于如此明目张胆的上门挑战一个家族。 而且还是人家大喜之日! 更还是阳山脉霸主的亲家,这几乎就是与整个阳山脉为敌。 故而,众宾客在惊恐之余,心思急转下,也都带着看热闹看好戏的心态,压住了心,倒也逐渐的收起了刚刚显露出来的慌张与乱场。 当是时,李家族长在议事大厅和前来道贺的诸家族的重要人物寒暄客套着。 如此多年,他也首次享受着诸多的好处和众人敬仰的意气风发。 鉴于李家是与阳山脉的霸主通婚,所以附近来贺的家族众多,都想和曾经不怎么显眼的李家搞好关系。 竟连一向和李家不对付的几个家族都派出了族中重要人物亲自参与。 其中尤以乔家、张家、龙家为甚。 “李兄,所谓人在江湖不由己,过去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只见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起身抱拳说道。 此人相貌英挺,只是鹰钩鼻加上眼中偶尔闪现的一丝阴骘,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正是当今乔家的家主亲自来此道贺。 乔家乃是阳山脉第二大家族,实力雄厚,有不少家族也是以其马首是瞻,隐隐与裴家分庭抗礼。 只是,家族中没有还虚境大能撑着,也只能背地里搞些动作。 “今日乃贵府青凤姐大喜之日,我们乔家也略备薄礼一份,平山矿从今天起就归李家所有了,请李兄派人交接一下。” 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契约书奉上。 “我们张家也愿意以西山药园作为青凤姐的大婚贺礼。” “我们龙家愿意拿出四成灰金矿股份为青凤姐的大婚贺礼,龙家只保留三成股份,同时家主有言,还请李家主继续全面经营灰金的贩卖事宜。” 张家和龙家见乔家家主的姿态和手笔,两位主事人也毫不犹豫的先后表示道。 “哈哈哈哈……多谢乔兄的大礼啊!也谢谢诸位的贺礼了!我就替凤儿收下了!” 李季如今是心情大好,自家隐隐的似乎将成为阳山的第二家族了! 这次和裴家的通婚简直是千年难得的家族兴盛的机会呀! “各位也请放心,我李家一直经营着阳山和外界其他区域的贩卖通路,也需要诸位的资源支持呀!价格方面绝对不会亏待各家族的!” 正在他春风得意飘飘欲仙之际,突然一声轰响,将议事大厅震得微微摇晃! 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转而狰狞成一股狂暴之气。 刚有点起色,难道就有人看不过眼,想上门挑战了? “发生了什么事?” 李季一声怒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护族大阵!” 话音未落,其人就在座位上消失了,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议事大厅门口。 在场其他家族之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有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着一抹幸灾乐祸和唯恐天下不乱。 哄闹之余,众人随即也都衣袂飘飘的紧随李家家主而去。 霎时间,来到了议事厅外的广场之上,李家家主满脸惊怒的仰头望去。 但除了正快速扩散的蓝色光晕和依然震颤的护族大阵外,毫无人影可查! 李家家主见此,极速的向李家诸人分派道: “复省,你马上安抚好所有宾客;复身,你去东边三才阵加强守护,复三前往南边加强守护,复吾去西边,复仁去北边,复礼和复安随我去阵核!” “是,家主!”李家各人按照指示各行其是。 众人刚分散而去。 护族大阵外的低空之中,正隐形的鬼眼又开始了第二次进攻。 哐~ 更胜于第一声的响声惊天而起! 似乎之前的只是试探,现在才开始了正式的猛烈的攻击。 而由于是结婚嘉礼,故而李家也加强了所有的防守。 护族大阵更是全力开启,每个阵核都有充足的人手守护,并更换了全新的元石来保证充足的法力支持。 又由于对第二轮攻击有了防备,在家族弟子的全力支持下,终于支撑了下来。 同时,随着家族长老们的加入,阵法更是稳固了不少。 如此多次之后,引得鬼眼一阵怒吼,不得不现形而出,并祭出了一根通体泛红的珊瑚般骨头。 此骨直径两寸大,一尺来长,上面布满了黑色玄奥的花纹,只是有的花纹暗淡浅显,有的地方甚至有了断裂,而整根骨头也是多处破碎和坑洼。 将骨头往空中一抛,鬼眼念出了一段深奥难明的咒语。 足足花去十息时间之后,才挥手打出一道法符在红珊骨之上,随着法力源源不断的涌入,骨头亮起了猩红的光芒。 在光芒之中,其上破碎的花纹和断裂开始了修复,见此,鬼眼又喷出了两口精血在红珊骨之上。 随之,光芒和着精血全部吸入了骨头之中,而在骨头的一端,形成了一个两尺来长的光带,几息之后,光带凝固成了一把锋利的阔背斩刀,刀身上布满龙形的玄色花纹。 正是鬼眼赖为压箱宝物的玄骨刀。 似乎因为精血过失的原因,鬼眼那原本青色脸上隐隐呈现出灰白。 其一把抓住玄骨刀,体内法力不顾一切的再次狂注而入。 随着法力的注入,玄骨刀“嗡”的一声轰鸣,爆发出一团耀眼光球。 “去!” 玄骨刀所化光球瞬间斩上了李家护族大阵,而鬼眼也脚步踉跄的前后摇晃。 轰隆一声巨响,护族大阵终于不堪忍受,被斩破而爆。 五大阵核处的三才阵中,各弟子全部被炸成了一片血雾,各长老也都负伤深重。 李家家主由于处于整个大阵的核心位置,所承受的反噬最重,被爆去了一条手臂。 而整个大阵内的李家族人和前来参与嘉礼的各家族人士,修为较低的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更有不甚者当场被震裂而亡,霎那间,死伤一片! —————— 好好的喜事变丧事!鬼眼真是丧心病狂啊!李家会不会别灭族? 夜夜挂长钩,朝朝望楚楼。可怜孤月夜,沧照客心愁。 青凤姐姐,心痛她! 第八十七章 初遇 “海族?” “还虚境前辈?” “这李家怎么会得罪还虚境前辈?还是海族之人?” “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见此,尚能活动的李家各人与宾客全部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只是,多数还没来得及逃远,随着鬼眼一个大范围术法,就烟消云散了。 那些侥幸活命的各家族重要人物,此时只恨自己没长一对翅膀。 心里咬牙切齿的也怪自己好端端的不在家族中呆着,非得趟这浑水。 也早忘了当初积极主动的申请前来,就希望自己能和李家攀好,将来获得更多的好处,也能抬高自己在家族的地位…… 剩余的李家族长和几个长老,由于有伤在身,跑得较慢,没逃多远就被鬼眼追上。 “前辈,我族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前辈何以如此赶尽杀绝对我李家下此毒手?!” “哼!要怪只怪你们人族无冤无仇的杀害我海族!你们就当是我海族收的些微的利息而已!” 鬼眼也不再废话,尚不等对方继续答话,就狠施辣手击杀,一番激战耗时不久,李家族长和长老无一存活。 但在激战的过程中,李家族长和长老们的临死反噬,也让鬼眼伤势惨重,并差点陨落! 好在它边灭杀边吸食了不少血肉,身体恢复了不少。 随之,选了一个方向又追杀而去。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鬼眼的追击方向刚好经过迎亲队伍侧上方。 鬼眼脚不停歇,朝着迎亲队伍一击挥去,整个队伍顿时爆裂而开,跌落地面,没有任何喘息之人。 将近一炷香之后,地上某片树林中。 “师父,此獠是何来历?因何在我人间大开杀戒?师父,您能出手阻止他吗?” “徒儿,非是为师不愿出手,实在是为师也重伤在身,如今的修为,难敌此獠!” 对话之人,正是费柳和弁生。 他们一路跟随着鬼眼来此,遥遥的眼见他大肆屠杀,而无法阻止。 其实,弁生没说的是,即便他想阻止,也来不及! 毕竟,为了防止鬼眼发现他们的踪影,他将两者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百里左右。 “不过,徒儿放心,时机到了,为师自会出手!” 虽然,修行界,恩恩怨怨,灭门屠戮,时有发生,自己也不可能到处做烂好人。 但此獠曾经屠灭箬岭全村山民,还屠杀了据点看护人,如此恩仇,岂能视而不见! 不过方才遥遥的听见此獠似乎言及人类杀害海族? 嘶……不会是…… 费柳首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屠戮现场,心中的震撼,几乎让他对于修行有了彻底的失望! 如果人通过修行把自己变强大,只是为了欺负别人、为了屠戮别人、为了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力,那这样的修行不要也罢! 那如此的长生,不如凡人的平凡之路来得精彩,来得温情,来得有义! 短则短矣,但短短的一生,却活出了自己的美好! 正在这种漩涡中不可自拔时,一声醍醐灌顶式的话语声传入了神魂深处! “徒儿!莫要迷失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每个人都应该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好好的活着!” 弁生神魂心诀念动,稍稍稳住了费柳的心神。 “当你的力量不足以去改变一些事实的时候,隐忍,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可是,师父,当路见不平,而不能扶危助难,那修行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自己的长生?就算为了自己的长生,又有什么资格灭绝别人的长生之道?” “徒儿,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如果你想扶危助难,好好修炼!先让自己变强大!” 弁生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说完,准备带着费柳追鬼眼而去。 “师父稍等。” 费柳来到方才爆炸处,一阵探寻。 半晌之后,扶坐起一人,虽披头散发,但身上的凤冠霞帔仍依稀能辨,正是李青凤。 “姐姐……姐姐……醒醒……醒醒……” 费柳给李青凤喂了一粒疗伤的丹丸,轻轻摇晃着李青凤,嘴里急切的不停的呼唤着。 李青凤缓缓的睁开了眼,眼中是一片迷茫。 迷茫刹那转化为疼痛。 疼痛似乎唤醒了她的记忆,又转化为绝望和悲痛。 挣脱费柳双手,歪歪斜斜的站起身形的李青凤稳稳了心神,往地上四周一看。 只见自己爬起的位置旁,斜卧着一个不完整的人! 看服饰正是裴元,这让李青凤模糊记起了大难来临前,裴元舍身护住自己,承受了那惊人一击! 李青凤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出,人软软的差点晕倒,费柳紧忙扶住。 虽与裴元几乎没有说过话,彼此也不熟悉,但遇难之时,他能舍身救己,即便已经亡故,而且自己还未进裴家之门,但自己将终身是裴元之妻、裴家儿媳! 自己的命拜他所救,那自己就该用自己的命来替他尽孝道! 更应该留着自己的命,来一洗血仇! 将裴元不完整的遗体收入贴身的五行方寸袋,李青凤向费柳道了声谢,往李家回转而去。 “姐姐,前面已被夷为平地,你受伤不轻,且先休息片刻,化解一下丹丸好疗伤。” “多谢公子,未知公子贵姓,救命之恩,青凤来日定当舍身相报!” “些许事,姐姐不必挂怀,在下费柳,还请姐姐节哀顺变!” 李青凤听闻此言,双眼一红,鼻尖一酸,心里的悲伤在眼中打转。 她微一仰头,努力的抑制着。 “公子好意,妾身记下了,妾身就此告辞!” 言罢,不再停留,踉踉跄跄的奔走而去。 费柳一声叹息,转身来到师父身边,默默的低着头一声不言。 “成长总是需要一些血的代价,和残酷的乃至生离死别的经历!” 弁生仰天自语,随后带着费柳和招雷飞天而去。 不多时,李青凤到得李家,只见已经是满目狼藉、尸横遍地! 有的是稍显完整的尸体,有的是遍地的血肉,找寻一遍,不见自己的父母兄弟。 李青凤如发疯一般在附近一寸寸的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已经亡故。 胸口是一个三指大的伤口,里面的心脏已然破碎。 掩埋了父亲,又在附近找寻多次,依旧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看来已是凶多吉少。 自己的大婚之日,本是喜事盈门。 奈何片刻之间,已是家族覆灭,亲人俱亡,孤身一人! 擦去眼泪,仰头又忍住了未尽的泪水。 李青凤银牙一咬,只身前往裴家而去! —————— 可怜我们的青凤姐姐,还未过门,就已守寡。 可怜裴元先生,刚露个面,就挂了,哎~ 当然,她其实尚未正式出嫁,但她面对为救自己而舍命的裴元,如何能忍心! 再次心痛她! 第八十八章 大战(一) 词云: 初相遇,却别离,良辰美景期几许,踏破天涯,情殇郁郁,枕上湿梦孤。 酒未卺,阴阳断,咽饮浇奠且酩酊,手刃凶顽,他年家祭,闺闱锁寒灯。 话说,正在李青凤收拾裴元尸体之时,鬼眼已经将一众逃离的人灭得七七八八。 幸存者仅剩乔家、张家、龙家等几个家族的重要人物,正欲一并将之追上灭杀。 突然,前方一点黑影极速的飞驰而来,瞬间到达了百丈开外。 定住身形,是一个红发老者,一身金色衣袍,狮鼻国字脸,棱角分明,一身的刚毅之气如刀剑逼人。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 鬼眼一见来人,戏虐的一笑。 “海族?!你是何人?胆敢在人族之地大肆屠杀修士!不怕引起两族大战嘛!” 来者正是裴家唯一还虚境的老祖。 裴家老祖闭关数十年,一直未曾突破中境界,正想着出关去云游一番,寻找一下机缘,刚好遇上最宠爱的后辈大婚,故而今日刚行出关。 而刚出关,就感应到此处有人接连击杀附近修士,惊怒之余,便赶来一看究竟。 原来鬼眼追击逃跑之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了裴家所在。 裴家老祖用神识仔细感应了鬼眼上下,心中顿然一抽,暗道一声不好! 此獠修为明显高于自己! 从自己对于还虚境的了解,此獠应该是中境界。 不过应该只是中境界初的修为,并且明显已经有伤在身。 顿时裴家老祖在心惊之余,也算有了少许的安慰和自信。 毕竟裴家老祖也是数百年修炼的人精,虽尚未突破瓶颈达至中境界,但却修成了一些秘术。 即便在境界上低于鬼眼,但相信凭着刚修炼成的秘术以及境界巅峰的修为,就算不能战退此獠,但纠缠一段时间尚无问题的。 毕竟这是在人族地盘,如此大动静,定会引起周边高阶修士的注意,到时候即使将之围杀也不无可能。 想到此处,裴家老祖也是胆气一盛,浑身刀剑般的气势更是逼人咄咄。 而远处的乔家、张家、龙家之人,遥遥的回望了一下,看到有人拦住了那煞星,自然都是心中一喜,当下毫不停留的继续加速而去了。 “哈哈哈……两族大战?区区一些低阶修士而已!你当那些个老不死的真的很在乎吗?愚!愚不可及!哈哈……” 鬼眼独眼鄙视的斜了裴家老祖一眼。 “再说了,是你们人族先在我们海族地盘灭杀我族人,本尊才奉命来此缉拿元凶的!哼!区区一个成境界,不自量力!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本尊辣手无情!” 鬼眼似乎也看出眼前之人不是软柿子,真要打斗起来,没个一时半会的,解决不了问题。 如今的自己只身在人族,又有伤在身,自己正寻找的强敌也一直在暗处没有头绪,如此境地之下,多惹一个明显不是善茬的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对于鬼眼来说,此次突然出击,也不是盲目的,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也是江郎才尽了。 只有走主动出击一路,把事情搞大,即便最后自己吃亏,只要能把事办了,就是最大的功劳! “哼!好大的口气!即便是中境界又如何!要知道,漭龙海湾附近可是我们人族的重地之一。” 裴家老祖丝毫不相让,今日之事断不能善了。 作为阳山脉霸主,自己辈成亲,连亲家和族人都护不了,裴家以后在阳山脉也无法再继续领袖群伦了! 其他家族也不会再听命于裴家! 事关家族生死存亡,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海族、我们人族还有妖族,为了同一件事,一直共同在此守护无数年岁了,你不会不知吧!附近的高阶修士可不在少数!即便他们不在乎低阶修士,人族的颜面、守护者的颜面,可不是这般轻易能让人撕扯的!” “哦~竟然还知道这么多!哈哈,看来你也算是大有来历呀!” 鬼眼独眼中忌惮之色一闪,趁势给了裴家老祖一个台阶。 “既然如此,本尊今日就当没看见了,你赶紧打哪儿来,滚哪儿去吧!不要耽误本尊大事!否则,别以为本尊真怕了你!” “啰嗦!要战便战!我们人族也不是怕事之辈!” 奈何,裴家老祖已是骑虎难下,言罢,右手指环一阵光芒闪烁,下一刻,手上多了一把横刀。 但见此刀五尺有余,刀柄一尺多,足够双手握刀,窄刃厚脊。 刀身金蓝色,泛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幽毫光,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兀自微微震颤的发出嗡嗡之生,一看就是一柄不可多得的上好法器。 此刀名为磁精金刀。 裴家所在金山峰特产精磁石,精磁石提炼后得到的精磁,是上好的制作法器的主料。 而精磁再进行反复的锻造、提炼之后,得到的就是极其稀有的磁精。 据说,上百斤珍贵的精磁才能锻造出一两磁精!其价值不言而喻。 “好吧,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那本尊就成全你的求死之心吧!” 鬼眼见此,独眼中一阵凶光闪戾,尾部利钩在身后盘绕成圈。 一阵咒语声中,浑身的青色鳞片随着法力的涌入,开始转换成淡淡的黄色,在前胸、后背、脸部等更是泛着金黄之色。 鬼眼一族乃是稀有的深海生物,肉体并非强项,但法体双修的鬼眼,能以较快的速度进阶至还虚境中境界,其天赋和毅力可见一斑。 将体内两分法力融入浑身鳞片之后,鬼眼此时的鳞片就如一身盔甲一般。 咒语声一停,鬼眼十指连弹,八道气流几乎不分先后的朝着裴家老祖激射而去。 同时,其身形也疾射而出,只见一道残影紧随着八道气流,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裴家老祖身前十丈之地。 裴家老祖见此,手中磁精金刀一圈一带一送,一股蓬勃的法力迎上了八道气流。 噗…噗…噗… 一阵沉闷的声响中,八道气流穿入了裴家老祖的法力之中! 直到穿透了过半后也消失无影。 —————— 写到青凤姐姐的凄惨遭遇,心中实在悲伤难忍,开篇一首词,祭奠她的凄苦、她对裴先生的愧疚。 有人说,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死亡,究竟哪一个先来临。这不重要,也不是你我能掌握,好好对待当下、好好对待身边之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足矣! 卺:ji,古时婚礼用的酒器,常作“合卺”,意为结婚。 第八十九章 大战(二) 而裴家老祖轰出的法力洪流也瞬间被消亡了大半。 此时的鬼眼,身后金黄流光的蝎尾钩突然前刺,丝毫停顿没有的穿透法力洪流,朝着裴家老祖极速而来。 裴家老祖脸色一变,没想到其蝎尾钩如此坚硬! 眼见即将逼近自身,裴家老祖心中一横! 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掌抵刀身上部,磁精金刀竖于身前,一身法力向刀中狂涌而入。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鬼眼的蝎尾钩没有直接刺向磁精金刀,而是在一阵火花中,其钩身轻轻的擦着刀背而过。 并由着轻擦的一个反折变相,更加快速的扎向了裴家老祖的右胸! 裴家老祖大惊! 面临如此不可思议的情况,变招已然不及,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的侧身。 “卟”的一声,蝎尾钩从裴家老祖的右前胸刺入,从侧胸穿出。 幸好其极力侧身,只是伤了肌肉,断了一根肋骨。 鬼眼一收蝎尾钩,眼中满是冷漠的阴狠,毫无顾忌的盯着裴家老祖,挥舞着十指利爪,再次冲向了裴家老祖。 作为一个还虚中境界,对上一个境界,竟然不是以法力来取胜,反而用自己的肉身来进行战斗。 裴家老祖虽不知鬼眼底细,满以为趁其病要其命,但没想到鬼眼是法体双修,真真是要让人气得吐血而亡! 看这情形,眼前此獠倒更像猫逗耗子,找着了一个练手的了! 不出十个回合,裴家老祖已是伤痕累累。 若不是磁精金刀过于强横,能与鬼眼的蝎尾钩一争高下,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了! 眼看敌人越战越勇,自家性命不保,裴家老祖暗自一咬牙,浑身法力疯狂的注入磁精金刀加强防御。 同时,暗暗的左手掐诀,默念一阵咒语,其体内部分精气神所化液体神元开始分离而出。 再一次被鬼眼击出十来丈的同时,裴家老祖张口吐出了液体神元,直往鬼眼当胸疾射而去,他自己边向后倒飞,边一声“爆”字出口。 轰! 一声略显沉闷的炸响,将方圆五十多丈范围炸成了真空地带,地面深陷七八丈。 有心算无心之下,处于爆炸中心的鬼眼,即便有鳞片盔甲护体,依然多处被炸得鳞片焦黑、血肉模糊,绿色的血液喷流不止,脑袋更是一阵嗡嗡的雷鸣不已。 若不是其提前有意识的加强了前胸、头部等鳞片盔甲的防护,只怕,此时的脑袋也该开瓢喽! 足足数十息之后。 “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灰头土脸的鬼眼从某个土堆中一飞而出。 只见他浑身焦黑,前胸一片血肉外翻。 右手臂也是焦糊一片,并不自觉的微微发抖着。 一颗利齿已被炸断,另一颗也多处破损,说话之时有些漏风。 所幸头部仅一些皮外伤。 此时的他已经解去了鳞片盔甲,施法止血后,也顾不上再处理全身伤口,神识极致放出,往四周一阵扫视而过。 片刻之后,朝着一个方向全力飞行而去。 此时的裴家老祖已经在三十多里之外。 危难之际,他慌不择路,没有往山脉深处逃去,反而一路向北的疾飞而去。 自爆神元之时,由于因起仓促,无暇顾及自身安危,故而,虽然用法力护住了自身,而且关键处有磁精金刀的掩护,并极速逃离而去,依然受了点伤。 这也加深了其身体的受伤程度! 同时,由于自爆神元,导致其修行根基差点毁于一旦,如今也已然是强弩之末。 眼看后方暂时没有追踪而来,马上从五行方寸袋中掏出一粒乌金丸,随手扔进口中,快速的运转法力炼化丹药。 五行方寸袋,与储物戒指、储物镯同等功效,乃是储物用的异空间。 作为世代传承的家族,裴家和阳山脉诸多家族,都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和用物。 五行方寸袋即为古时遗传下来的储物器。 接着又掏出一株似佛手托着的红花,花呈四瓣,心蕊是金针一般的嫩黄一片,每一根顶端是一个孢子。 此花名曰洛神红,是原漭山脉的珍稀特产。 其孢子具有很好的滋补神元之效,对于还虚境修士的神元液化有很大的帮助。 而其花、其果对于练体有奇效,并也能增加神魂抵抗力,正是费柳一直苦苦寻找的黑铁境练体主药之一。 裴家老祖二话不说的将整朵花扔进口中,一阵乱嚼之后,吞入了腹中。 瞬间,一股暖流直冲脑门而去,萎靡的精神也似乎好了不少,肉身的修复也加快了不少。 随着丹药的炼化吸收,法力也渐复不少,毕竟都是老怪一般的存在,自然都不乏保命手段。 裴家老祖一提法力,再次加速的往北逃命而去。 “师父,他吞的是洛神红吧?” 在弁生神魂护佑下,躲藏于某处山林的费柳向弁生传音道。 “正是!” “师父,您和那位前辈联手,能打过这个怪物吗?” 费柳眼珠一转,又问了一句。 弁生白眼一翻,臭子!想要洛神红,竟然算计到你师父头上来了! 这个逆徒,不过,我喜欢! “稍安勿躁,先静观其变。” 有些事,是该有个了结了! 半盏茶之后。 裴家老祖回到了金山峰,而护山法阵乾元金罡阵也早已开启。 此时,他的神识覆盖范围之内,鬼眼已经离他二十里左右了! 裴家老祖立于阵外,顾不得多想,又连着吞了两颗乌金丸,加速调息着。 他自知已然无法逃脱得了追击。 况且受伤之下,即便吞噬了灵丹灵药,奈何一时半会无法全力炼化,也已经是后继乏力,故牙根一咬,决心与鬼眼拼死一战了。 若就此回到族内躲避,怕是大阵未必能挡住此獠,那样的话,族群就危险了! 又一炷香之后,鬼眼离裴家老祖仅有百多丈远。 鬼眼独眼阴沉得能吞人,神识锁定了裴家老祖,但是脸上却是出奇的平静,毫无一丝情绪的波澜。 “哼!怎么不跑了!今天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尊也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鬼眼在离裴家老祖五十丈之外停下了身形,浑身气息冰寒的言道。 说话依然漏着风,越是听自己的声音,越是恨透了对面之人。 —————— 弁生是缩头乌龟吗?我持反对意见。 遇到大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他的理性,不代表他的懦弱。 爱越多,越牵挂,心越害怕,这就是成熟的代价。 唐僧说:你会回来和我唱这首歌的。 第九十章 大战(三) “哼!碎尸万段?就凭你?即便你真能杀了我,我也将咬掉你半条命!” 裴家老祖也一发狠,将手中磁精金刀往身前一抛,顺手打出一道法符。 法器之魂瞬间与自己的灵魂有了一种融合的感觉。 裴家老祖丝毫不耽误,马上念出了一段玄奥的咒语。 随着咒语声,其头顶之上开始有火焰微微燃起。 这是一片呈现灰色的火焰,毫无温度,看着似乎一片虚无般的毫无实质,但又明明能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之后,随着灰色火焰的越来越大,法器之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鸣。 只见磁精金刀也瞬间被包裹在了一片灰色火焰之中。 “器魂化灵!” 正在疑惑裴家老祖举动的鬼眼,见此情景,终于看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所谓器魂化灵,就是将法器之魂炼化成法器之灵。 在通常情况下,这是千难万难之事。 首先需要器有魂,其次需要众多的滋补魂魄的珍稀之物。 并且器魂的化灵是必须以自身的灵魂为导引,将这些珍稀之物炼化补充给法器之魂,使之形成变异,晋升成为法器之灵。 由此,法器之灵与主人的灵魂之间就有了同呼吸共血脉一般的共生联系。 而裴家老祖正采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器魂化灵之法,即法器的主人直接燃烧自己的灵魂之火! 由于自己的灵魂与法器之魂相通,以自身的灵魂为燃料滋补器魂,将之练化为法器之灵,永远的与法器融为一体。 并使法器成为了一个类生命体,无需法器主人的驱使,也能如臂使指,等同于法器主人多了一只手、一只眼,同时也使法器本体产生进化。 但是一般的修炼者不可能如此做,因为是自身的灵魂之火引燃和变异而成,故而,如果法器受损或者毁去,主人也将承受很大的反噬。 重则道基全毁,更有甚者魂魄崩裂,当场殒命。 即便轻者也将道基受损,或成为白痴。 而燃烧了灵魂之火后,随着法器之灵的逐渐稳固,如果法器之灵过于强大,法器主人也将遭到反噬而被法器之灵吞噬魂魄。 因此,虽然能马上拥有一个产生进化、并能自动护主的法器,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谁都不会做此事。 明白了对方的用意,鬼眼也不啰嗦,马上祭出了珊瑚般的红色骨头,开始念起了深奥难明的咒语。 正当时。 突然! 一道银色光线无声无息的从其身侧激射而来,瞬间便接近了鬼眼五丈之处! 鬼眼猛然一睁眼,见此情形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此时其咒语正到紧要关头,再有片刻就将完成。 这次突袭的时机,抓得太巧妙了! 鬼眼无奈的停下了咒语,催动骨头挡在身体前方。 但依然觉得不放心,尾钩一阵翻卷至伤口即将恢复的前胸,并将一身法力往尾钩疯狂的注入,瞬间其尾钩呈现一片耀眼的金黄之色,犹如金属一般。 说来话长,实则这一切仅在眨眼之间就已完成。 刚完成这一切,银色光线便击中了骨头,将之打翻在侧。 也真不知此骨是何物遗留,不仅丝毫无损,反而使银色光线大为减弱。 下一刻,光线击在了鬼眼尾钩处,但只是打得鬼眼脚步踉跄,前胸有点凹陷,即将恢复的前胸有淡淡的鲜血流出。 新痛旧伤之下,鬼眼张口喷出了一口淤血,顺势将骨头抓在了手中。 有了这片刻的耽搁,裴家老祖的法器之灵已经炼化而成。 只是法器本体的晋级还在进行中,看样子,再有片刻,也将完成。 “是你!” 鬼眼转身猛然一看偷袭之人,马上双眼一亮,但紧接着又脸色一变! 它意识到了,今天面对两位人族强手,一个虽然比自己修为低,而且重伤在身,但也可以从旁骚扰,令其分心。 另一个也只是和自己一般的中境界,但从其无声的偷袭自己看,此人修为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正思虑之时,但听一声喝问: “你是何方神圣?因何在人族地界大开杀戒!” 偷袭之人正是弁生,也是击杀鱼鹦满之人。 此时的弁生,正飘立于十多丈外,刚刚释放银色光线偷袭的第三只眼已经闭上,脸上略显惊讶与懊恼。 他实在未曾料到这看似普通的红色骨头,竟然如此坚固,也惊讶于鬼眼的尾钩如此强悍。 而鬼眼看到自己后的话语和表情,也让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此獠果然是为他而来! 是因为他杀了鱼鹦兽的缘故而来! 弁生的喝问声中明显具有神识攻击。 鬼眼只觉得透体的声音令身体似乎瞬间无法动弹,令到它的脑袋一阵轰鸣,并伴随着针一般的刺痛。 鬼眼也不愧是鱼鹦容座下纵横老龙海无数年的得力干将,大劫大难也是历经多多。 心惊胆战之下,仍急忙一咬舌尖,神识一阵运转,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疼痛也减弱了一些。 他深知遭此突袭,自己正是毫无防御之时,对方必定抓住此间隙大施杀手。 正欲有所动作,猛然感觉一丝危险的气机已然袭来。 鬼眼也顾不上闪避,口中大吼一声,双臂猛然往身前一拢,护住了身前要害,有些残缺不齐的鳞片一阵光泽流转。 “混蛋……” 嘭…… 一声惊响,刚开口怒骂的鬼眼被击出了十多丈远。 颤抖的双臂之上满是伤口,深绿的血液狂涌而出。 这也幸亏鬼眼法体双修,否则以一般鬼眼族的身体,恐怕早就是臂毁人亡仅剩堆堆血肉而已了! 而此时的弁生浑身青铜色的肌肤光彩熠熠,身周如热气蒸腾,燃得空气阵阵扭曲。 “徒儿,看好了,何为青铜境!” 弁生传音一声,就扑向了鬼眼。 数百丈外某处密林边,费柳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况,心中更是热血沸腾。 原来师父这么猛啊! 练体青铜境大成,真是让人向往。 他看得兴高采烈,鬼眼却在心里鬼哭狼嚎。 输了先手,已经让他处于被动。 没想到这个凶犯的肉身比自己还强横! 自己一直自傲强大的肉身,如今才发现,海洋虽大,自己却是井底之蛙了! —————— 这几日,手头事情特别多。又要应酬,又要赶方案,还要及时更新,无奈,只能竭力压缩睡眠。 青春不再,年少已去。一位中年大叔的坚持,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半夜归来,今天的一章及时奉上,下午一章,也必定及时更新! 第九十一章 大战(四) 自从在陆地这么久,才真正的明白了海洋和陆地修行界的差距。 这层出不穷的功法、花样百出的法宝、包罗万象的丹丸…… 真真是海洋所无法比拟的! 此次如果有命回去,一定得禀告容大人此事。 得加强我族的修行了! 否则某一天这要发生海路大战,被灭的一定是我们。 自己都在生死存亡之际,它倒还有心关心这些! 嘭!嘭!嘭!嘭! 弁生连续重击,招招到肉。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要将耳膜震裂。 好在玄骨刀和尾巴够硬也够横,好在自己的肉身也算不赖! 如此情况下,鬼眼无法扳回劣势,只能耐心的防守着,以期获得反击的时机。 “怎么,法宝已成,还想看热闹?你的护山大阵能经得起多少波折?法阵没了,你们裴家能经得起几次屠戮?” 弁生眼见裴家老祖眼神闪烁的在一旁观战,明明秘法已成,却不再发动进攻,反而停手观看二人争战了。 人就是这么自私! 自己因为重伤原因,修行从还虚大境界掉入了中境界,且依然有伤在身。 因此,即便一身中境界修为也只能发挥七成! 在暗中观看至今,对上此獠,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肉身。 以肉身打败此獠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自己也会付出不的代价。 如果二打一的话…… 但没想到这老子还袖手旁观了! 这个挨吸血的王八犊子! 思量及此,弁生手上故意放慢了速度,力量也稍弱了一份。 这在鬼眼的感觉上,似乎他的后力不继了! 其实弁生也确实快要后力不继,眼见裴家老祖如此,他必须保留一些实力好应付后面的局面。 而裴家老祖被揭穿心思,又遭遇一番隐隐的恐吓,心中一激灵。 无论如何,得先把这海族拿下,否则后果还真不好说啊! 于是乎,终于抓起金刀法宝,攻向了鬼眼。 而面对弁生压力骤轻的鬼眼,在被弁生一拳打中的同时,索性借势后退,拉开了与二者之间的距离。 顾不得手上伤痕,口中咒语极速念动,玄骨残刀红芒微闪。 弁生见此,却没有趁胜追击,反而脚步一顿的做了壁上观。 “道友,在下法力不支,在旁与你掠阵,此獠已被我打伤,对你不再会有太大威胁。” 看来裴家老祖的袖手旁观极大的得罪了他,此刻,他不仅不再向前出手,还出言讽刺,差点没把裴家老祖气吐血。 好嘛,现在两人的角色直接调换了一下。 他倒开始作壁上观了! 鬼眼自然是乐见此事。 这二人真要联合起来,倒霉的是自己! 先灭了这个弱的! 混蛋,都是因为你,老子才身受重伤! 再灭了那个凶手! 混蛋,都是因为你,老子才被派来,才在你们大陆屡受蹂躏! 一口精血喷向玄骨残刀,残刀之上一阵红光氤氲。 其上的符文一颗接着一颗的被迅速点亮,骨柄前端出现了刀刃幻影,随之越来越凝实。 但见刀刃泛着血红色,发出细微的龙吟之声。 鬼眼曾于修行成之际,某次外出历练,在老龙海外深海一潜藏的海沟,追踪捕食某物之时,机缘巧合,得以进入一个上古洞府。 而此洞府是上古时期某位海族大能的羽化之地,鬼眼在其中获得了这把断刃骨刀。 据此位大能遗留之言记载,此刀名曰玄骨刀。 乃这位海族大能,以秘法用自身精血滋养手臂骨,将众多天材地宝炼化于手臂骨中,以骨化刀。 然后,封印某异兽残魂于其中,作为法器之灵。 如此这般千年光阴,才得大成,堪与传说中的通灵宝物相媲美。 后来,此大能于某次生死大战之中,无奈自爆此刀击杀敌手,才得以苟延一命。 自爆后的玄骨刀仅剩一把残柄,法器之灵也被灭殆尽。 鬼眼得到此宝,并修行有成后,发现输入大量法力于刀柄,能暂时恢复玄骨刀模样和部分威能。 而在此上古洞府中,它还获得了一种练体之术。 作为鬼眼族的一员,稍显羸弱的肉身一直是鬼眼的心病,此练体之术,正随了他的心愿! 同时,它通过练体术,将自己的尾巴练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器——鬼灵鞭! 一见鬼眼此景,弁生和裴家老祖即刻意识到此骨头必定不一般。 裴家老祖加紧了攻势。 只见此时的金刀挥洒之间,虎啸声声,锋利的气势犹如上古神兽辛金白虎,抓痕直能撕裂空气。 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虎啸龙吟,斗得不相上下。 金刀虽然在品质上弱于玄骨刀,但胜在有灵。 玄骨刀虽然威力更胜,但毕竟只是残刀,还失了器灵。 而鬼眼也同步掏出了一柄鱼叉和一颗内丹,攻向在一旁观战伺机而动的弁生。 虽然这凶犯说是掠阵不参与,但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鬼眼深知,与其等对方抓住自己随时会暴露的弱点,不如主动攻击,让其自顾不暇,而无法对自己发动突袭。 先让他也忙乎起来才是最好。 鬼眼虽然以一敌二,但由于弁生对裴家老祖的不满,本来大好的局面,瞬间持平了。 裴家老祖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本来得一中境界的大助力,自己若及时与之配合,早就能击败甚至斩杀此獠了! 奈何自己的一时私利,局面转眼急下。 而且,本来只需要从旁骚扰协助的自己,如今又成了打斗的主力。 呜呼哀哉! 咎由自取! 生死之战,输赢往往只在毫发之间。 有时就是看谁心眼快一步,谁念咒快一步,谁反应快一步,谁动作快一步。 而弁生毕竟曾经是大成境界,虽然如今跌回了中境界,但对法术的修炼和感悟依在,真要拼起命来,鬼眼只有挨打的份。 鱼叉的攻击、内丹的自爆,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麻烦。 反倒是提醒了他以同样手法去偷袭鬼眼。 于是乎,就见鬼眼与裴家老祖的战场上,时不时的扔进来一把低阶的法器。 嘭! 时机总是掌握得那么好,法器总在鬼眼身侧不远处自爆。 虽然无法伤及鬼眼,却能让它无法全心的投入与裴家老祖的打斗。 也因此,裴家老祖的疯狂攻击,倒也隐隐压制了鬼眼。 —————— 时间过得好快,真真是白驹过隙,明天又周末了。 进入九月,感觉这个世界开始越来越有活力有生气了。 希望疫情早些过去,一切恢复正常。 愿苍天保佑所有吃饱了饭,和没吃饱饭的人们。 第九十二章 乔姌 烦躁的鬼眼,心知肚明,拖的越久,对它越是不利。 说不得,得使用拼命手段了! 思量及此的鬼眼,攻势猛然一阵加紧,将裴家老祖击退了十多丈。 随后,抛出十数枚妖丹引爆,引得裴家老祖和弁生应付不暇。 独眼凶光一闪,破旧的牙槽一咬,一掌击向了自己的胸口。 噗!噗!噗! 三口心头精血喷出,撒向了玄骨刀。 刀身、刀柄之上符文大亮。 所有精血如活物一般顺着符文游走不停。 随着游走速度越来越快,光亮之中,一条血蛟跃然而出。 但见此物仰天一声嘶鸣,兴奋得犹如久入牢笼而重获自由。 正在血蛟兴奋之时。 玄骨刀上,血光一闪,将血蛟包裹住,拉回了玄骨刀中。 不甘的血蛟一阵暴怒,引动了玄骨刀戾气大盛。 一片耀眼的血色气势惊天而起,玄骨刀一刀斩下! 这一刀,风云色变,飞沙走石,不亚于还虚境破境期大能的全力一斩! 咔~噗~嘣! 玄骨刀一刀将金刀斩飞,强横的余势斩断了裴家老祖一臂! 飞起的手臂爆成了漫天血雾! 裴家老祖不堪承受,嘭一声跌落了地面。 仰头惊恐的看着空中血光闪烁的玄骨刀。 而金刀刀灵也发出一声哀鸣,气势萎靡的跌落在他身旁。 余势未尽的玄骨刀,随着鬼眼的指诀,斩向了弁生。 弁生瞳孔一缩。 没想到此獠竟然还有如此神通! 它既然有此神通,因何没有以灵魂之火临时升级骨柄玄刀? 就如裴家老祖一般。 一则此刀传自上古某位大能之士,并非普通法器,已经无法再提升; 二则此刀原先曾有器灵,后来已遭毁灭,此残刃只是一柄死物,无法进行提升。 一阵思量,弁生似乎也明白了在这个道理。 一件死物,没有了器灵,想要激发最大的威力,只能抽取刀身自身的潜力。 而这把传承了不知多少年岁的玄骨刀,本身就经历了不知多少战斗,吸收了不知多少精血! 而曾经的器灵,在吸收天地之炁时,有一部分也会流入刀身,滋养刀身。 更何况它的本体本身就是大能的手臂骨,也是经历了无尽岁月的元气滋养过的。 如此多精血加天地之炁的滋养,即便是凡物,也早就成了法宝的存在! 因此,鬼眼以自身精血,激发了玄骨刀内经漫长岁月滋养的刀身的通灵之力。 刚刚从妖丹自爆中解脱出来的弁生,面对等同还虚境大境界的刀威余势,也不敢怠慢。 青铜境大成的练体之术全力运转,可惜他如今的修为不足,无法彻底发挥练体术的强大威能。 右手一记勾拳,强势砸向迎面而来的玄骨刀刀面。 轰~ 即便是余势,依然将弁生蹬蹬蹬震退十多步。 其满脸通红气血浮动,右手不自禁的颤抖着。 玄骨刀一声哀鸣,也被击退了。 哎~ 自从伤了根基,这修为和身体是每况愈下啊! 连一个海族都能欺负我了! 弁生内心一声轻叹,生命的尽头即将来临,希望还能护佑这孩子一程吧。 也算为自己的将来结个善缘…… 心中思量着,身形却没有耽搁。 鬼眼不仅用玄骨刀斩杀而来,其金黄的蝎尾——鬼灵鞭也紧随着刺杀而来! 还未等弁生从玄骨刀的轰击中调整过来,鬼灵鞭也到了。 阴毒的鬼灵鞭角度刁钻,悄无声息间,看似扎向弁生后脑勺,却在离弁生三尺处一个虚晃,扎向其裆部…… 变起突然,弁生应招慢了半拍,眼见形势危急,全身法力向某处汇集而去。 当! 一声尖锐撞击声,刺入耳膜。 但见鬼灵鞭翻滚着被砸退向一边。 原地,一根银光闪闪的绣花针秀然傲立,针尖直指鬼眼。 鬼眼额头一阵发麻,哪儿来的一根绣花针? 事先怎么没有任何察觉附近有什么异样! 正在它思量间。 虚空之中,三道身影缓缓显现而出。 当先一位仙子,看其容颜三十上下,淡粉衣裙,环佩叮当,貌若天仙,飘渺出尘,只是满脸冰冷,一副生人勿近之态。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真乃绝世无双姿色,白色衣裙外,一层青纱,圣洁不可亵渎。 最后一位,满身伤痕,妆发散乱,正是李青凤。 两位少女站在一起,如果说李青凤的美,是人间难得,甚或人间唯一。 那么另一位少女的美,只应天上有,而绝非人间美色。 费柳仰着头,张着嘴,就差口水横流的看着绝美少女。 少女似乎感应到费柳的目光,撇了他一眼。 看见他的模样,眉头微皱,收回目光,望向了鬼眼和弁生的争斗处。 被绝美少女撇了一眼的费柳,浑身一个激灵、一阵酥麻。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气质,就是这样似乎在梦中见过的容颜! 一个少年的心中,一颗种子,就这么悄然种下了。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李青凤,正微低着头,悄悄打量着他。 “许久不见,你的修为怎么不进反退了?看来你的修为和你的人品一样!” 粉衣仙子扫了一眼弁生,秀眉微蹙,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 其声如黄鹂,清脆、优雅,不含人间烟火气。 就是声音和人一样冷,似乎对于弁生,是尤其的冷。 “嘿嘿,乔仙子,你终于出现了,真真是许久许久不见了,甚是想念,你也一直避而不见我,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死而无憾啊!” 而自从粉衣仙子出现至今,弁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玉颜。 那眼中的迷离、激动、迷恋,傻子都能感受到。 乔仙子,本命乔姌,蚕化门掌门师姐,也是蚕化门太上,还虚境大境界修为。 蚕化门道丹老祖座下有三位弟子,一位是蚕化门掌门武臣章,一位是乔姌仙子,还有一位蚕化门长老。 乔姌仙子本与弁生相亲相爱,可惜,后来因为一些误会,而一直记恨弁生。 “今天可真亏了仙子了,否则,萧家要绝后了呀。” 说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登徒子,真是死性不改!” —————— 早安,今天周末了,祝书友们周末愉快。 登徒子和乔姌仙子见面了…… 第九十三章 恩怨 粉衣乔仙子似乎早就习惯了弁生的花痴样和无礼之语,俏脸微红,淡淡的呵斥一声。 粉衣配红颜,绝代有佳人。 弁生看痴了。 “好美!” 呓语般的发出一声感叹。 瞬间,将在场所有人和妖震得三观开裂! 费柳年纪,更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哎哟喂!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故事呐! 这不会是我的师娘吧? 我师父不会被我师娘抛弃了吧? 瞧师父那贱……额……衰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费柳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师……前辈好,师父深受重伤,且命不久矣!” 说到此处,费柳心里一挤,两滴眼泪适时的涌出了眼眶。 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稚嫩的脸庞上梨花带雨,任何女性看了都会母性大发。 我擦呀! 我徒儿演技到位呀! 青出于蓝矣! 名师出高徒,名师出高徒,就是这么无奈。 撩妹带上徒儿,定然泪到擒来! 呃呵……呃呵…… 涨红脸的弁生也适时的几声咳嗽。 引得裴家老祖内心阵阵白眼。 刚才狂揍海族之时,怎么没见你这般病衰样? 反而生猛得倒像是雏伙子入洞房呢! 鬼眼更是一脸惊恐和防备。 这个牲口,竟然来了帮手,看样子,关系还不一般! 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碰到这凶犯,却是波折不断。 如今更是来了一位大境界,一招就能轻易击退自己的最强法宝,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都难了! “哦?是何原因?你……看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准备收你回去聊聊了。” 乔仙子脸色一变,急切的问了一声,突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平静下来,讽刺的补了一句。 没想到这冷面仙子也有幽默感。 嗯!没错了! 这俩,定然有大八卦呀! 听这乔仙子的口吻,倒像是我师父对她始乱终弃一般呀。 “师……娘,师父说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再见一面他的挚爱之人!我想,一定是您吧?” 哈哈哈…… 臭子,厉害! 敢直呼师娘,哈哈哈…… 为师真是没有白疼你。 “闭嘴!谁是你师娘!再敢胡喊乱叫,定不饶恕!” 乔仙子脸色大红的嗔怒道。 惹得她身后的绝美少女也定睛看着费柳。 这是什么情况? 这少年怎么如此大胆? 竟然敢称呼师父为师娘? 这师徒二人真是一丘之貉! 难怪师父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果不其然! 哼! 费柳不知的是,自己相帮师父,无意之间,却得罪了这一见钟情的姑娘。 李青凤倒是带着一脸的好奇,左右不停的看看费柳,看看弁生,看看乔仙子。 这个少年郎挺有趣的,不仅能仗义救人,还如此孝敬师父,其心必善。 不过,她此时悲伤加身,也没有过多的兴趣聆听场中人的对话。 场中的鬼眼,独眼骨溜溜的转着,它对于这些人类的关系没有丝毫兴趣,它只想着如何逃命。 悄悄的,趁着他们相互厮磨,鬼眼慢慢的往后挪动着步伐…… “哼!我让你走了没有!” 突然,耳畔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但听在鬼眼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其二话不说,一个转身,趁着玄骨刀激发的通灵之力加持犹在,极速逃离而去。 咻…… 一阵空气刺破的尖利啸声。 啊…… 遥遥的,传来一声凄厉嘶鸣。 虚空之中,一片血雾腾起。 随之,鬼眼身影毫不停留的几个闪动,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有了通灵之力的玄骨刀的加持,其飞行速度如此之快,丝毫不亚于大境界修为了! 但不知这鬼眼伤得如何。 乔仙子召回绣花针,思量了一阵,没有追赶鬼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弁生,眼底深处,却是一丝落寞和凄凉浮现。 “当真?” “是的,可能再有十来年吧!” 弁生面带微笑的回着。 “有空的时候,来趟乔山……师父他老人家快出关了。” “嘿嘿……好好好,过几日,我必定登门拜访。” 获得仙子邀请,已经说明了她内心的谅解。 不管这谅解是真心的,还是因为知道他命不久矣的原因。 乔仙子幽幽的说完,鹅颈微侧。 “青凤,跟我回乔山吧” “多谢前辈,我已嫁入裴家,想随老祖在裴家修行!” 李青凤低头,轻轻的坚定的回到。 裴家老祖听到乔山二字,心中一阵滔天巨浪! 乔山是何处? 那可是当今东庚舜洲修行界的巨头之一蚕化门宗门所在地! 如此说来,眼前这位仙子是蚕化门中人了? 她已经是如此高的修为了,她师父…… 难道是蚕化门的老祖? 太过震惊了! 我裴家要是能攀上这样的高枝,别说阳山脉,就是在整个矶老国,都可以横着走了! 因此,在乔仙子尚未开口之际,急忙说道: “青凤,好孩子,你虽与元儿还未拜堂,但既然定了八字,你也相认裴家的身份,我裴家定不负你,你就是我裴家未来的接班人!” 这老狐狸,瞬间就把李青凤推到了裴家接班人的地位上,好将裴家的未来和李青凤绑定。 其实也就是想着和蚕化门绑定! 因此,他又接着说道: “只是,如今我断了一臂,身负重伤,裴家也是元气大伤,在此修行,对于你未来的修行成长不利啊!承蒙这位仙子垂青,你跟着仙子好好修行,将来好为元儿、好为李家报仇雪恨啊!” 说完,眼中老泪纵横,涕泗横流。 配上血淋淋的断臂、散乱的灰白头发、浑身的伤痕,凄苦之情,倒也深深的刺激着李青凤。 是啊! 如今的自己,如果想要变强,跟随乔仙子是最好的选择。 在裴家,不说其他,光功法,就不适合自己! 众多的资源也不符合自己的修行。 乔仙子眉头微微一皱。 作为一个巨头门派的太上,她岂能不知裴家老祖的打算。 不过这倒也无伤大雅! 青凤根骨不错,收为弟子,未来成就不会太差,至少进入还虚没问题。 同时,她也看出李青凤被裴家老祖说动了。 “青凤,你家老祖说的不错!跟我回去吧!” “是,前辈,一切听从前辈吩咐。” 李青凤略一犹豫,也就答应了。 “好,既然事已了完,我们也该走了。” 乔仙子眼看事情已了,出声催促道。 “前辈,请稍等片刻,晚辈尚有事未了。” 李青凤急忙说道。 乔仙子点了点头,临风而立的等待着。 —————— 书友们,周末愉快,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浪浪,该看《司灵图》的一定要看。 人生短短几多秋! 前几日,与老友喝酒,聊起了前合伙人,正当打之年,却已过世多年! 不禁唏嘘感慨悲从心头起。 唯愿大家平平安安。 第九十四章 宁谣 李青凤飘身而下,向费柳道了声谢。 随后来到裴家老祖跟前,将裴元残尸交与裴家老祖。 在裴家老祖的吩咐下,裴家关闭了阵法。 裴一刀也亲率族人出门迎接,已经知道了婚变的众人哭哭啼啼的凄惨不断。 裴家老祖本欲邀请乔仙子诸人暂憩裴家,无奈乔仙子婉拒了。 裴家老祖带着李青凤宣布各项事宜,并备上一份丰厚的修炼资源给李青凤。 诸事细节,按下不表。 此时的费柳,傻愣愣的看着绝美少女,不禁出声道: “姐姐你好漂亮呀,我叫费柳,你叫什么名字?” 绝美少女耳听费柳和自己搭讪,倒也不好回绝。 如此绝色的年轻姑娘,在门中总是各种狂蜂浪蝶左纠右缠。 但她自身的性格不像表面的柔弱,反而充满巾帼之气概,瞧不起软蛋,看不惯柔弱,更见不得娇惯之人。 因此,门中的一众温室子弟,都不在她的眼界之内。 反倒是费柳这样,让她觉得有一种野蛮生长的狂放不羁,虽然长相稍显柔弱,但是说话的口气也够大胆,够自我。 况且,此少年修为不俗,能在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天赋、勤奋都是不可多得吧。 虽然对费柳下了定义不是好东西。 但这或许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 “我叫宁谣……” 此时的乔仙子却是满脸黑线。 傻徒儿,让这个坏蛋两句话,就把名字相告了! 这子和他师父简直一样坏到骨子里! 思量及此,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弁生。 弁生嘿嘿的回了一下,眼中却满是欣慰。 “谣姐……额……啊呸,宁谣姐姐在哪儿修行?是不是在天上?” 费柳打蛇随杆上,撩妹的天赋瞬间流露。 “天上?为什么是天上?” 听到称呼,宁谣差点暴走,随后又一脸好奇的问道。 “像你这么漂亮的,怎么可能是人间的呢?一定是天仙!天仙当然是在天上修行的咯。” 费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宁谣听他一说,瞬间秀脸绯红,不过心里倒也是甜滋滋的。 知道自己漂亮,和被人夸漂亮,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更何况,是一个能说会道、气质不同于宗门“少爷”们的少年郎。 而且,这少年郎夸人的方式,还如此别出心裁。 他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帅。 但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是的,只能用漂亮来形容,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真诚。 偶尔还飘动着一丝忧郁,似乎处于沉思之状。 让人好奇得,想被吸引着要一探究竟。 听到两位少男少女的对话,乔仙子和弁生,一个眼神要杀人,一个满脸得瑟。 臭子,竟然敢调戏我徒儿! 奈何,年轻人相互聊天,也不出格,自己总不能出面去干预吧。 只能暗自传音叮嘱了一番自己徒儿。 宁谣听见师父的传音,犹豫了一下,向着费柳甜甜的一笑,随后又摇了摇头。 费柳却当没看懂,依然时不时的搭着话。 而弁生也岂会放过如此良机,不停的向乔仙子传音着。 但见乔仙子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嗔,一会儿低头忍着笑。 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哄的。 对抗,不如合作;客户的需求,才是你努力的方向。 乔仙子的举动,很好的说明了这个真理。 如此,在一大一两个男人对一大一两位仙子的调情中,半个时辰悄然过了。 但见裴家老祖带着李青凤和裴家头面人物相送而出。 乔仙子也不多留,领着宁谣和李青凤冲天而去。 “宁谣姐姐,我什么时候还能见你?” 费柳扯着嗓子喊道。 宁谣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李青凤也略一回眸。 三人就此远去,不多时,就消失在天际。 费柳略显失落,怔怔的看着天边,一时游离着。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一切的美好都印在了心上。 真真是: 五百年修渡 原只为今生得牵手 心相近了 怎奈人已走 一袭青衣影 空梦了无痕 在相思的无语里 叠成点点音符 穿越千年 拨动来生的心弦 夜正央,人愁肠 华灯闹,身迷离 青衣影涟漪 泛起心里是悄然的爱恋 …… 此时,裴家老祖上前谢弁生。 弁生明显对于裴家老祖心有不满和鄙视。 “谢就不用了,要不还是实惠点吧……” 弁生笑脸如花。 额……没想到这位这么实在,这么直接! 裴家老祖心里一阵摇头,看来把此为得罪不轻啊! 但看其与蚕化门那位仙子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不能轻易得罪了,何况人家也确实救了自己。 “敢问先生所需何物?但凡我裴家有,定然敬奉给先生。” “我看你身上的洛神红年份不错!另外,血慈虎掌、星萝石生花每样再来个一二十珠吧,水参花、紫薇仙昙、银番莲、金叶龙胆也来点吧,提升功法的丹丸多多益善啦。” 弁生也无所顾忌,直接狮子大开口了。 这位倒还真不客气! 每样一二十珠,你当是大白菜啊! 这可是天地灵药啊! 能适用的无一不是数十年以上的。 水参花、紫薇仙昙、银番莲、金叶龙胆,家族内也不齐全! 提升功法的丹丸倒是有一些。 “抱歉先生,鄙家族也是多有不足啊。洛神红尚有八株,血慈虎掌、星萝石生花各只有五珠,水参花有一株,其他三种灵药实在无能为力。” 裴家老祖苦笑一声。 “至于丹丸,本族修行的功法与一般功法有别,所用丹丸不适合其他修行者。通用丹丸倒是有两瓶。” “嗯,那就这样吧。” 弁生倒也没纠结,本来就是额外得来之物,让徒儿省却了不少工夫。 水参花、紫薇仙昙、银番莲、金叶龙胆是青铜境的练体主药,比之洛神红等黑铁境练体主药更为珍贵稀少。 如今能找到一株水参花,已是意外之喜。 弁生让费柳收起灵草和丹丸,师徒二人也未多加停留,一路南行的离去了。 而阳山脉的暴风才刚刚来临! 裴家老祖重伤隐居,李家被灭族,附近势力随即进行了明争暗斗,阳山脉的势力范围和资源要重新分配了! 数个较大的家族联合,逼迫裴家让出了李家过半的势力和资源。 损兵折将的裴家,吃了一个明亏,奇怪的是,选择了隐忍! 而裴家老祖,因此次生死危机的锤炼,久久停滞的修为反而有了一丝松动! 踏入中境界的阻隔,有了突破的希望! 他又适时的放出李青凤加入了蚕化门的消息。 瞬间,阳山脉沉默了! 随之,各家族悄然的将霸占的李家的资源全部还给了裴家…… 而这一切,与费柳已然无关。 岁月就这样在无止尽的修行中似缓是急的流逝了! …… 第九十五章 断章 第一部写完了。 不多,仅有九十四章。 但耗费的心血,一时道不尽。 从就想着写本说,那时天很蓝,云彩很白。 我总是仰头望天,在思量这些多变的云彩,是不是藏有神仙。 你看它们的姿态,如猛兽、如天仙、如私语、如斗战…… 只是学业的压迫、工作的压迫,诸多生活的压迫,潜藏在心的说梦始终没有勇气去动笔。 一旦开始,就需要用心去完结,这是自己害怕自己无法逼迫自己在有限时间内去实现! 00年,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一周看一本书,不是略读,是精读。 恰巧,疫情肆虐,闭关在家的数月时间,难得有了闲暇好好的看书。 而看书之余,有了时间,想去尝试着写作。 内心辗转纠结、辗转纠结,终于在6月0日鼓起勇气,注册了纵横、上传了第一章! 从上传第一章开始,我就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全本不断更、全本不太监。 我想,这是对自己梦想的尊重,对读者的尊重,对这本说的尊重。 一入江湖岁月催。 写作之前,未曾好好构思过整个大纲的我,直到签约才知道还需要大纲这个东西! 于是乎,草拟了整个大纲。 随之,一边写作,一边开始完善整个情节的走向、人物与关系。 与文字打交道数十年,各种方案写了二十年,间或的一些未曾发表过的超短说、随笔也写了不少。 我承认,第一次驾驭一部长篇,特别是非传统写法的长篇,自己一直处在摸索阶段和自我学习阶段。 因此,情节走向较慢,人物交代和细节处理会过于冗繁,在一些情节发展、人物发展的处理上也有所突兀,这也是读者们给我提到的一些问题。 也有读者提到,书中有不少生僻字,甚至开篇第一章的章名就阻碍了阅读;另外,在写法上,也有点不便于阅读;我深感抱歉。 也使我理解到,一本说,虽然写的是心中的构思和情怀,但更是写给每一位读者的,因此,不能仅仅以自我的价值观、认知度为标准。 我会努力的调整,在不影响作品质量的前提下,更简洁平顺。 转眼已是两个多月,写作过程中,总会想起江南那些真实的童年故事,做风筝、放风筝,偷桃摸瓜,下河鱼…… 视野里望出去,全是金黄的油菜花,丛中点缀着数十户乌瓦白墙或青色砖墙的人家与绕屋的树木、河流。 金黄的油菜花之上,是金黄的太阳和它烘热下冒着热量翩跹起舞的空气,伴着嗡嗡的蜜蜂和无声的蝴蝶。 你试过在竹子间游荡吗? 当攀到一定高度,竹子因为承受不住重量而弯曲,由于韧性,弯曲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借势攀上另一棵竹子。 如果有两棵相邻的足够大而高的竹子,可以双手双脚盘绕两竹,躲身竹叶间,底下人不抬头,是无法发现你的藏身的。 南方的水桥总与落水鬼的恐怖故事相伴。 而我总觉得它更象一种动物,有蜘蛛般的腿,蟑螂的瘦长身,如甲虫的头和口,在水里潜伏爬行,而不是游动。 诸如此类,这就是家乡的世界,走出去,你可以看到其他世界,走进来,整个世界就是独立的存在。 夏天的夜晚,烘烤了一天,所有东西都是热源。 乘凉,这似乎也是时候的记忆,它就是一副美丽的画,挂在记忆深处,如今再也看不见,大家都躲在空调房,安于自我的世界。 那些在记忆里欢笑的童声,似乎梦境,似乎发愣间,在眼前闪过,那些唯有童年的放肆无忧,被成年的忧虑淹没了。 有时宁可幼稚单纯,但就算幼稚单纯,往昔岁月也一去不返,只有记忆不死,在偶尔里提及,在梦里诉说真实。 人走过,足分深浅而水无深浅。 鸟飞过,迹有远近而空无远近。 我是一个声音过敏者。 很多时候,我总在想我的脑袋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寄生着,它控制着我对于声音的过敏,它不停的吞噬着我,直到终结的来临。 死亡是个沉重的话题,也是一个宏大的话题,似乎遥远,偶尔又感觉很近,活着很难理解死亡,了解死亡,有时候,还没准备好,就再也醒不来去准备接近死亡。 死亡从不给人以机会和准备的时间,突然之间与慢慢的靠近,哪一个更让你接受?似乎更多人选择突然之间,因为据调查,95的受访者不愿知道自己的死亡日期,即使假设能预先知道。 鸵鸟心态不是可笑的,而是真实存在于大多数人的心里,差别是,面对什么事,有的人对于大多数人不在意的事鸵鸟化,就会受人嘲笑,或许不一定是你的错。 人生是一场修行,行今生修来世,修今生行来世。 今生为一日,死去如一晚,来世醒来,你是人是六道,是佛还是魔,亦或只是虚无,再无来生,有前世有今生,再无明天! 你如何修今生,如何看今生? 我写的只是一部说,没有那么沉重的话题,虽然似乎谈了很多人生的话题,但仅限个人的想象,不过谁说就不是真实的呢?可能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 …… 第二部即将开始,对于第二部,情节构思还没完善,我会继续边构思边更新,也会确保每天的更新量,期待每一位读者的喜爱和拥护。 也希望大家帮我多多转发。 在此万分感谢! 另,今日份的第二章,下午六点三十分准时更新。 潇潇雨歧 00年9月1日于北京 第九十六章 松泾镇 词曰: 把酒临江渚牙 千古风流尽去 纵是路有踽踽 生命依然如花 既得人间一遭 莫管他年荒冢 但使我心如酒 邀得明月竹影 更有知己三两 醉胜过酣醒 此去楼台仙阁 乱眼咸淡诸神 既然尔在我心 何当虚无膜拜 休得无礼众生 自在一介凡俗 矶老国,景州,天马山下,松泾镇。 松泾镇位于景州西北角。 紧邻应州、西梁国申州、召武国元州,乃三国四州通衢之地。 因此,虽然地势偏远、山林密布,却仍是商贾云集、修行者众多。 而横跨四州的天马山,足有万里方圆,奇峰林立,山峦叠嶂,凡间流传着众多的仙鬼妖魔神话。 七月的清晨,还有微热,初升的太阳将笼罩了一夜的薄雾穿透。 天地间都是迷离的白色雾气。 镇角缓缓走来一位青年,十八九岁模样,肩头一鸟眼睛微闭。 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单看四官较普通,眉梢微散,组合在一起,长相中等偏上,外表随和。 正是费柳。 第一次自己独立出远门,第一次真正的自己独立面对修行界,内心有着诸多的不安、恐惧。 自己知道,自己需要独立应付面临的任何事,能否在修行界立足,能否活得长久,能否让修为逐步提升,唯一的办法就是心谨慎、不做出头鸟,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资源、机遇,任何时候不能逞能、不能张扬。 心驶得万年船! 从据点出发至今,数月来,自己一直奉行着这样的处世之道,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和诱惑,才来到了天马山下! 经过这一路的历练,他真正的认识了修行界的残酷,真正认识了尔虞我诈的血腥。 不过,杀人越货确实是获得资源的绝佳途径,自己一路斩杀的数位劫道者,都算得家底不浅,以致于如今的自己,在化气境也算腰缠万贯的富翁了。 这样既危险刺激又收益极大的勾当差点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尨狣受师父安排,另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跟随在自己身边。 现在身边只有一头在自己眼中和菜鸟没啥区别的傻雷母! 三日后,就是中元节了,范大叔不知道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师父说的七道杀,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能接受自己吗? 胡思乱想间,费柳来到了一家专为修士服务的客栈。 要了一间普通的单间,关上门,开始恢复一路的疲惫与风尘。 虽然只是普通单间,但也阵法齐全,能让修士安然入住。 费柳二话不说,先倒头睡足。 足足七个时辰后。 天上明月辉映,月色略有发红,周边云彩也是丝丝缕缕的淡淡血色。 天马山深处。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猛然又如鸡被勒住了脖子,瞬间寂静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冲天而起。 但见其头戴狰狞面具,双眼血红。 如钩的十指,尚有鲜血滴落。 往地上看了一眼之后,向着天马山深处飞去了。 密林深处的地面上,三具尸首东倒西歪着,身边各有一把锋利的宝剑寒光微闪。 其衣着统一,看来是来自同一个门派,不知是否开罪了面具人,以致横尸当场。 而在天马山多处地方,也都发生着类似的事件。 似乎杀人者与进入天马山的修行者有着世仇一般。 不知其中有什么隐情。 …… 此时的费柳刚刚醒来。 招雷趴在被窝上,静静的看着这个主人。 七个时辰的睡眠,让自己神清体旺。 费柳心念一动,从储物镯中倒出了诸多东西。 但见元石、药草、丹丸、法器、书籍…… 林林总总的一大堆铺满了床铺。 将器物分门别类的归置完,收起元石、药草、丹丸和法器,留下了数本书籍。 其中几本只是一些普通功法,对于费柳而言没有什么效用。 仅两本书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本名为《物影录》。 是专门介绍各类灵物、灵木、灵石、丹药的书籍。 如自己所需的各类练体主药都在其中有详细的介绍,实乃修行必备之宝! 有了它,省却了自己无数的琢磨。 可惜的是,此书是一部残本,不齐全。 另一本名为《阴阳大藏心经》。 通过此经,费柳才明白,人类的修行界主要有两大修行法门,北部为周天法门,南部局部地区有秘藏法门,即双修法门。 秘藏法门讲究阴阳和合,从男女十二岁起,即开始进行阴阳双修,开始为气、神双修; 十五岁后为性、精双修。 故而,秘藏法门的修行者都是双栖双行,身影不离,一般都会舍身救爱或者一起赴死。 此法门,修炼速度慢于周天法门,因此人员不多,但都实力强横。 与丹田对应,南部的修行者将之称为生法宫。 印堂称为智慧生法宫、神阙称为初观生法宫、绛宫称为拙火生法宫。 在秘藏法门中,信奉六芒星。 正倒两个三角形的交叉,顶点对应印堂,即智慧生法宫;末点对应神阙,即初观生法宫;中间交叉区域对应绛宫,即拙火生法宫。 其中,正向的三角形象征男性;顶角向下的三角形象征女性。 阴阳交合,万物生发。 秘藏法门将其圣称为“万物之眼”。 看到此处,费柳想起了自己在吞噬虚灵珠时候出现的那个神秘法相,似乎与此功法有什么关联。 看来,有时间的时候,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本秘藏法门了! 收起书籍,思量了一下,开始打坐修行。 之前,在师父的陪伴下,狩猎了不少妖兽的内丹,并委托敖牙将部分内丹练成了丹丸。 随后,经过将近一年的苦修,终于将修为提升到了化气境大境界。 而黑铁境的练体也算是成了。 黑铁境练体与玉石境相比,真是太难了! 即便自己的肉身远超其他练体修士,但化气境修炼黑铁境,还是有点勉为其难。 毕竟在化气境修炼练神境的功法,对于肉身、神魂的挑战和压力太大了。 据师父从乔山带来的消息,李青凤拜了乔仙子为师。 有了裴家和宗门资源的资助,加之自身疯狂的修炼,她的修为进展神速。 李青凤已经被迎亲,自己认定已经算过了门。 所以坚持作为裴家的儿媳,坚守妇道,成了一个悲痛自忍的寡妇和孤女子。 丈夫、娘家一家的仇恨必须自己报,自己必须强大起来。 这个苦难的女子…… 而自己惦记的那位宁谣姐姐其实还没自己大,也正在闭关修炼。 —————— 第二部开篇了,故事会更加精彩,情节会更加的跌宕起伏,费柳也将在不断的磨难中继续成长。 第九十七章 东门襄 天上云彩一层一层绵延天际。 奇幻的是,中天靠左,一个巨大的云彩空洞,太阳高照,日边云彩泛白。 再远处的天马山上,阴云绵绵,远看山间,淡淡的似雨似雾,略有朦胧,使得整个山间蒙着一层灰黑。 深山某处。 这是一片绝死之地。 天马山著名的凶地。 时空乱流如密集的刀锋,肆虐着方圆数十里范围。 附近修行界都深知此地的危险,因而无人敢来。 而凶地深处,如今却有一个方圆两三里的半球型法阵覆盖,将所有的乱流阻挡在外。 法阵之中是诸多石制建筑。 但见一队队黑衣人在其中出出进进的忙碌着什么。 建筑中间,是一座巨型大殿。 殿内数个白袍人在忙碌着一个超大传送法阵。 另有两人在旁观看着。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十指如钩,脸上戴着狰狞面具。 “东门兄,再有数月,大阵将成,你我大部就能降临此大陆了!圣主必定可以重返人间!大陆必将臣服在圣主和八王脚下!” 说话之人中等身材,全身笼罩在一层黑雾之中,肤色惨白,声音如同两个铁片在摩擦一般。 白袍兜头,衣服上一个骷髅头标志。 正是渤海湿欲王座下,左丘羊。 惨白的脸上此时正充满狂热。 “圣主……希望如此吧!波饭王对于争夺大陆不感兴趣。此次只是配合你们行动而已。” 东门襄,一身灰袍,袖上一张半阴半阳脸,正是西山波饭王座下,还虚境破境期高手。 狰狞面具下的红色双眼中满是冷漠。 “东门兄,放轻松点,不要总是那么严肃,大陆修行资源远比我界丰富!难道你对此也无动于衷?” “修行资源……到了我这一步,能否突破,已经不只是资源的问题!” “既然八王已经商定,拿下大陆,对大家都好!你我只需按计行事就好。” 左丘羊同样神情淡漠的回道。 似乎说到境界突破的事,也勾起了他内心的伤处。 作为还虚境大境界,他在此境界已经百年,始终无法突破! 就像东门襄说的,想要继续突破,已经不只是修行资源的问题。 更是个人感悟、根骨、机遇的问题。 两人陷入了沉默,看着眼前之人不停的忙碌着。 一处房间中,一座型传送法阵,其中一个位置光芒一闪,一个白袍人显出身形。 白袍人匆忙的来到大殿。 “大人,外围死了多位弟兄,据调查,似乎是人类刺杀组织盯上我们了!” “什么?是否查明是什么组织?是否查明他们的踪迹?” 左丘羊震怒,直勾勾的瞪着白袍人,铁片般的声音也尖利得犹如用刀片刮铁,直刺耳膜。 “尚未……尚未查明,属下已派人前去追查。” “哼!废物!尽快查明!让外围人员保持隐蔽,不得单独行动!守护好各处传送法阵。” “是,属下这就去办。” 白袍人转身离去。 “东门兄,你如何看待此事?” “加强基地内各处传送法阵的防御力量,万一外围据点被破,有敌人传送过来,好确保第一时间消灭他们!” 东门襄依然一脸冷漠,不卑不亢的说道。 “东门兄,还是得你这位智囊出谋划策啊!” 左丘羊眼中一亮。 “来人!” 殿外一位灰袍人悄然滑入,双手垂立也不回话。 左丘羊似乎习惯灰袍人的姿态。 “收缩外围人员,封住一、三,五、七号据点,据点人员撤往二、四、六、八号据点,另外,给每处据点增加乾罡子母雷十枚!另外,传令基地内所有人员,除了修建法阵的之外,全部参与各传送法阵的防守!” “谨遵法旨!” 灰袍人领命而去。 “东门兄还有何指教?是否需要总部加派人手?” 左丘羊眼睛咕噜一转。 “左丘兄,你是基地负责人,一切还是由你安排吧!” “哎~你我兄弟何必如此见外,东门兄但有所想,尽管提!我一定全力支持!” 左丘羊貌似豪爽的说着,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东门襄的谋略,这可是波饭王座下第一人! 连波饭王也对他多有倚仗啊! 东门襄低头沉思片刻,抬头应道: “你我在此数年,一直行事谨慎,未曾出过什么纰漏。而此处的时空乱流本身就是最好的掩护,保持隐秘不是什么难事。但人各有别,外围弟子常年在此间行走难免会泄露行踪。你我也无须过多在意,完成大事要紧!切勿因失大!” “东门兄的意思,过多的反击,反而会引起人类修士的注目?嗯……有道理!” 左丘羊稍加思量,吩咐了下去,切断部分对外联系,清除相关痕迹,减少与人类修士的缠斗。 二人又闲聊几句后,各自离去。 东门襄回到居室,摸出一块令牌,点开晶石,一道口诀打向令牌,令牌发出一道红光,没入晶石。 稍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在晶石之上。 “王上!” 此为老者正是让人类修行界闻风丧胆的魔灵八王之一的西山波饭王。 “东门,有何事禀报?” 老者悠悠的说道。 “王上,再有数月,此处的超远距离传送大阵将成,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请王上示下。” “很好!这几年你辛苦了。在正式开战前约束好我部弟子,减少伤亡。加派人手,尽快绘制好资源分布图!” “属下遵命!” “东门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次有幸得到一枚蝶莲花,待本王降临人间时赐予你,助你凝筑道丹!” 东门襄猛然怔怔的望着老者,激动得浑身发抖。 “多谢……王上……栽培!东门定当死命相报!” 蝶莲花,是凝筑道丹所用的仙草,只生长于死灵之水,一直以来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波饭王竟然得到了! 一般修行者凝筑道丹极为困难,这也是东门襄止步于还虚巅峰百多年的原因。 如今有了蝶莲花相助,凝筑道丹机会大增! “没有那么严重,办好你的事,留待有用之身,未来还有诸多事宜需要你掌管!” “是,属下谨遵法旨。” 切断联系,东门襄激动难忍,久久难以打坐入定。 思量一阵,收起心绪,又打开晶石,向其余数处超大传送法阵的守护之地发布下新的命令。 —————— 早安!天马山的冒险之行即将展开。是危险?是机遇?还是灾难?我们共同期待! 第九十八章 天马山 镜中出现了三只眼。 中间的竖眼没有眼瞳、眼白之分,全部为黑色。 经过半年多温养,费柳的天眼终于开启了! 只是如今的天眼只能看破一些幻像,还没有攻击性。 而龙骨木在储物镯中滋养了一年有余,按师父所说,得等到自己达到化气破境期才能使用了。 如今依然每月用灵血滋养它。 真是期待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啊! 收起天眼,费柳思量了一阵。 如今自己的修为也达到大境界,身边的修炼资源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得来的一些丹丸无法支撑自己修到破境期。 据说天马山灵草妖兽也不少,倒是可以前去碰碰运气! 还有两天时间,足够自己一趟来回了。 打定主意,费柳也毫不耽搁,带着招雷出门而去。 天色阴了,空气中充满着淡淡的湿气味道。 远离镇子,费柳飞身而去。 据说天马山深处过于危险,常有高深修为的妖兽出没,自己就在外围千里之内行动即可。 半个时辰之后。 一道刀光闪过,一声凄厉嚎叫,随之安静了。 地上一头妖兽断为两截,斩杀它的人毫不停留的已经远去。 树高林密,一头豹子一般的妖兽疯狂的逃窜着。 在它身后数十丈远的地方,费柳极速的在树丛间闪挪腾移着。 出来至今,妖兽倒是斩杀了数只,可惜对于如今的自己都没什么用处。 此妖兽还是第一头算是合用的。 天空中,招雷在翱翔着,追寻着费柳的身影。 未出片刻,妖兽一声惨叫,没了声息。 取了妖丹,收拾了一下妖兽,这可是换取元石的好宝贝。 打量了一下周围,看了一眼招雷。 招雷双翅一振,寻了一个方向飞去了。 费柳在林间跟了上去。 自从猎杀了数头低阶妖兽后,招雷主动提出由它在空中引路寻找妖兽。 招雷神魂强大,覆盖范围更广,在山脉外围也不会存在过于强大的妖兽,在空中倒也安全。 很快的它就寻到了这头豹子一般的妖兽。 一主一仆倒也配合默契。 入夜时分。 这是一头练神期妖兽,速度如风。 费柳全力展开身影,也只能与之保持平衡,始终无法追上。 已经追了此妖近半个时辰。 招雷想帮忙击杀它,费柳却坚持自己猎杀。 一追一逃之间,已经进入了山脉深处。 突然,在一处山壁前,妖兽消失了! 莫名的消失不见了! 费柳追至消失之处,散出神魂四处寻找,却依然没有任何痕迹。 仿佛此妖凭空去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大感惊异的费柳眉头一皱,额头的天眼缓缓张开。 在天眼下,周围的一切终于露出了真面貌! 但见眼前笼罩一个庞大的法阵,足有数百丈之大。 法阵内是数栋石制建筑,由于妖兽的闯入,此刻正有数人在看向阵外。 眼见费柳露出了天眼,阵内之人知道定然暴露了。 领头一人有练神破境期修为,向手下之人吩咐道: “你、你,把他解决了,别留痕迹!” “是!” 两人一个练神境界,一个化气破境期。 费柳见此,毫不停留,转身而逃。 此阵法内,正是绝死之地中八王基地的外围据点之一。 按照左丘羊的命令,其外围据点已经收缩。 此处据点没有还虚大能坐镇,修为最高者就是这位练神破境期。 此外还有四位练神境、十多位化气境。 两位魔灵狞笑着飞身而去。 此时的招雷掩藏了身形,悄然尾随着。 而费柳眼见追杀他的仅有两人,修为略高于自己,倒也安心不少。 三者你追我赶的一路远去了。 一柱香之后,魔灵一前一后的堵住了费柳。 “子,你命不好,认了吧,下辈子好好投个胎!爷现在就送你上路。” “哦?是吗?” 没见到费柳露出想象中的惊恐和绝望,反倒是轻蔑一笑,嘴角带着讽刺。 两人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突然,面向费柳的魔灵眼中露出了惊恐,他抬起手指着费柳身后,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 “当当当……心,身后、身后……” 在费柳身后的魔灵有点不知其意,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同伙。 “你说什么?” 噗…… 一只爪子从他身体中伸出! 随之,爪子一用力。 嘭! 魔灵躯体炸得四分五裂! 招雷的练神大境界对上练神境界,就是这般刀切豆腐。 而此时的费柳也动了! 黑铁境成的肉身犹如红玉一般,丝丝金色如脉络贯穿全身。 一拳挥出,如锥子一般刺破空气,砸向魔灵。 魔灵眼中,拳头瞬间放大,同样化气境,还是破境期,和对方这个大境界一比,不仅没有任何优势,反而在速度、力量、修为方面都落人不少! 嘭~ 无力躲避,也无法阻挡。 一拳,遭受重击的魔灵,脑袋差点转成一百八十度! 嘭~嘭~嘭~ 连续的重击,魔灵的脑袋在一百八十度之间来回转动着…… 可怜的魔灵,本以为够心重视,派出两人能搞定一切。 没想到被一个境界低于他们的人轻易斩杀了。 费柳收起储蓄戒和衣服,一把火烧灭尸体后,离开了此处。 因为这次意外的发现,费柳决定不再继续狩猎,回到客栈,开始安心等待范根赫的到来。 而据点首领眼看两位手下半天还未见回来,知道大事不好,派人沿着痕迹一路追去。 看着一地狼藉,深感不安的他通过传送阵紧急联系了基地。 “大人!据点已经暴露!是否需要撤离?” 左丘羊一个头有两个大,最近这是怎么了! 原来一直很隐秘未曾暴露过的人员,被接二连三的斩杀了! 如今连据点都暴露了! 下一步岂不是连基地都要暴露! “真是废物!据点因何暴露?” 据点首领将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天眼?难道是血族?嘶……他们难道也得到消息?” 左丘羊大惊失色,如果血族已经提前得知这消息,岂不是人族也要有所知? 不对! 说这子是追妖兽无意中发现,还有天眼…… “立即毁去据点!所有人回撤至基地!” “是!” “传令下去,所有据点人员换下着装!将这子样貌发下去,秘密搜查天马山附近城镇!” 东门襄又补充到。 第九十九章 魔逆者 “东门兄,你不是说要收缩、隐蔽吧?” “那是因为人类只是发现了外围队伍,没有发现我们的据点!可如今据点暴露,不管是血族还是人类,定然沿着据点的线索继续追查!我们不能再坐等了!必须主动出击了!争取把事态控制住!” “好!就依东门兄的!” 又一日,中元节。 三道身影从天而落。 走进客栈,落座之后,与凡人一般点了数道菜和几壶酒。 其中一人掏出传音玉石,一道法诀打入,玉石白光一闪。 在房中打坐的费柳突然睁开双眼,同样摸出一枚传音玉石。 此时的玉石正闪着光亮。 费柳起身出了房间,来到客栈大堂。 “根叔!” 费柳对着男人恭敬的叫了一声。 三人正是范根赫、江北郎、丁非,七道杀成员。 此次七道杀全体成员除了弁生外,全部汇集天马山。 除了他们三人外,其他人员已进入天马山开始了任务执行。 临行前,师父对相关事情也都有所交待。 因此费柳对于他的使命也基本了解了。 范根赫随手布下隔音术法,相互介绍认识了一番。 有三人见证,发放了身份令牌,费柳正式加入了七道杀。 其实费柳对于加入七道杀有点不知所措。 年纪轻轻的他,除了一心修行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干什么! 似乎师父遇到自己开始,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这让他内心有了一丝的抵触和无奈。 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 七道杀,东庚舜洲大陆六国声名显赫的隐秘组织。 归属于另一个秘密组织天罡府,天罡府由东庚舜洲某位通天大能创立。 当代府主辜长生,道丹境强者。 天罡府不受六国管辖,但和六国皇帝关系密切。 此组织的成立就是为了防止魔灵对于本世界的侵害。 天罡府下辖五星七曜二十四级。 五星为刺子梅花。 七曜为七道杀。 二十四级为天罡府秘密派往各门派的二十四位中高层暗桩,如十方宗无行部山主宗辅。 七道杀在世间有一个镜像组,为了便于行动和遮人耳目,达到迷惑对手的目的,而伪装成六国皇帝禁卫军黄卫下属的暗杀组织,直接听命于六国皇帝。 江湖和朝堂盛传的只是这个镜像组,是政治性质的暗杀组织。 而真正的七道杀,几乎无人知晓。 当代七道杀共计八人。 分别是弁生,即萧香、范根赫、江北郎、丁非、计不寿、童颜、以及孪生的步惊蝉、步惊了。 如今,费柳顶替了弁生。 作为如此低弱修为的费柳,能加入七道杀,可见弁生在七道杀和天罡符的地位和影响力。 只是,作为七道杀的领袖,弁生的首领职位不是费柳所能担当。 因此,七道杀暂时由府主辜长生直接领导,而行动之时暂由计不寿指挥。 计不寿,一个啰嗦的老头,作为一个顶级杀手,如此啰嗦的人,能存活如此之久,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存活能力和个人能力。 此老头,身高仅七尺,比之普通人矮了五寸有余,但无人知其今年究竟多少年岁。 据他自己说,“也就二百多岁矣”。 闲人只当一笑尔,“这啰嗦的疯老头,又耍酒疯了”。 一只把手不离的酒葫芦非金非玉又非木,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似乎从不见他打酒,葫芦里却是酒不断! 他看着仙风道骨,如果紧上嘴,绝对让人以为是神仙下凡,活脱脱一个地仙的样貌。 此老的计谋,乃是七道杀第一。 “根叔,我……我有事禀报!” “哦?说!” 范根赫依然是一贯的寡言省字。 “嗯~我也不知道这事重要不重要……” 费柳说着,从储物镯中拿出了一件衣袍。 正是斩杀的魔灵之物。 “这是我昨天斩杀的一个魔物的衣服。此魔与其同伴一身肌肤惨白,衣服上都有这个标志。” 三人接过一看。 “渤海湿欲王!” 江北郎瞳孔一缩,轻声说道。 “看来府上消息属实!天马山内有八王之人在此停留!但不知他们是短暂停留,还是别有目的!” “江叔,他们在此有据点!” 费柳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八王……渤海湿欲王……不知是何方神圣! 在听到江北郎的猜测后,及时补充道。 “哦?你见过?” “是的!” 费柳放下疑惑,将自己看到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 “嘶……看来他们图谋不……老范、老丁,我们前去探查一番如何?” “好!” 两人一个回了一字,一个只是点点头。 “娃儿,你给我们带路。” “好的。江叔,八王是什么?渤海湿欲王又是什么?” 四人离开了客栈,向着天马山飞去,一路上,费柳忍不住好奇,向江北郎领教一番。 魔灵八王,乃虚灵中的魔逆者,自称虚魔灵。 分别是南山无相王、西山波饭王、北山离施王、东山阿须王、中山多罗王、阴山无诤王、涯海不住王、渤海湿欲王等八王。 他们隐藏于这个世界的一些界面,至今无人知道他们的界面究竟在何处! 据说八王乃远古时期某位元神境大能座下的八位长老。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位大能消失了,群龙无首的魔逆者,由八位长老各领一方。 而他们内部也不是很团结,有的邪恶,有的也想消灭虚灵,获得在人世间的永久居住。 八王可都是道丹境的强者! 总的来说,魔逆者也是觉灵者,即吞噬了宿主的觉醒虚灵。 魔逆者种类繁多。 有的魔逆者同僵尸一样,吸食万物生灵精气、血液、神魂、乃至肉身。 他们不是没有思想者的傀儡,是开智之灵。 诞生的原因是实体死亡后,虚灵没有觉醒,在无意识中,吸取完实体的精元,并反哺精养自身血肉,维持血肉的人类形态不变不腐不坏。 它们除了呼吸之外,与人类无异,但不进食人类食物。 而有的魔逆者觉醒后,想永远滞留人间,同时想和人族、妖族等本土族类争夺修行资源,因此双方成了世仇。 自从其元神境大能失踪后,魔逆者就撤离了本界,从未再犯过本界。 如今看来,它们是打算重返人间啊! 或许,预言成真啊! 招启翼,雷公出,天下亡魂! —————— 又一个周一来临,忙碌的一周又开启了!祝大家工作、学习顺心顺意! 魔灵出,会给人间带来什么呢? 后续故事一定更加精彩,敬请期待! 第一百章 法阵道 费柳看了看肩头的招雷。 招雷心中莫名的一颤。 不敢与这死变态对视,只是双爪往肩侧挪了挪。 “看什么看,死变态,准没安好心!哼!” 心中的怨愤了一下。 “我何时能有这样的速度和修为呢……” 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景色,费柳不禁感慨万分。 在三人的带领下,仅仅一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费柳所见的据点。 天马山虽然方圆万里,但资源不算多丰富。 反而像绝死之地这样的地方倒有数处。 因此,山内没有修仙门派和家族,唯有一些散修在此落脚开辟洞府。 而周围倒是散落有不少城镇,凡人众多。 据点外,四人落下身形。 而此时的据点法阵已经消失。 各建筑也已经毁去。 一番搜查,仅有一些日常用具和一个残破的传送法阵。 “反应够迅速,也够果断!” 江北郎一声叹息! “短距离法阵!” 范根赫看着传送法阵,不由得说道。 “如此看来,在天马山,他们还有其他据点!不知老计他们查得如何。” 江北郎神情肃然。 “老范、老丁,咱们分头搜索一下吧!三个时辰后,在此汇合。娃儿在这里等着我们,自己注意隐蔽!” 又看了一眼费柳肩头。 “你这鸟不赖!修为也不错!” 三人分头行事去了。 费柳原想与他们一起去搜查,奈何自己修为太弱。 看来他们还是把自己当个孩子啊! 既然有三个时辰,自己也别浪费了,在附近查查线索什么的吧。 方圆百里,费柳详细了搜寻了一遍,毫无所获。 回到据点,闲来无事,观察起破碎的传送法阵。 自己之前也曾对法阵抱有不的兴趣。 也因此专门向敖牙请教过。 但是自己似乎不是学法阵的料,何况学法阵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和实验。 这对于又需要提升修为、又需要练体的自己而言,也是有心无力了! 敖牙赠送了自己一部基础法阵的书籍,自己闲暇之时倒也翻来学习过。 如今有一个破碎的法阵,倒也可以对照着学习一番。 不一会儿,他就沉迷期间了。 而招雷见此,飞离肩头,在附近替他警戒着。 法阵之道在于法符,法符之道在于拘灵。 拘灵,需要将体内元气,按照一定的线路、符号刻画、固定在不同的材质上。 而不同的材质,对于元气数量、粗细都有不同的要求。 因此,看书籍的图像和解说,远没有观察对照实物来的更清晰、直观。 而一些完整的法阵,也无法拆开了看其内部结构和拘灵。 只能了解其表面的拘灵走向。 这也是他一直学不好法阵的关键所在。 如今的这个破碎法阵,刚好能让自己仔细观察其内部情节。 只是由于损毁严重,有的关键部位已经灰飞烟灭。 暂时也只能研究多少是多少。 三个时辰转眼即到。 招雷在身侧一声鸟鸣,唤醒了费柳。 费柳略一思考,将破旧的法阵仔细心的收入了储物镯。 留待随时好好研究一番。 刚收拾停当,三道身影一起来到。 “范叔、江叔、丁叔,可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 依然是江北郎接口,范根赫和丁非很习惯的闭口不言。 “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两处已被破坏的据点,人员已经撤离,看样子也是主动放弃的。” “哦?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呢?” “据报,前些时日,天马山发现了部分魔灵,被人杀了。后来得知,是一些赏金组织所为。”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已经惊动了他们!也说明他们在天马山还有多处我们没发现的据点吧?那他们在天马山的目的是什么呢?” 费柳边思考边轻声说着。 三人互视一眼,眼中都微有震惊。 没想到这个伙子脑袋瓜子这么好使! 仅仅一些信息,他就懂得串联起来去分析。 而且,他分析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子,可以呀!难怪萧老大这么看重你!” “江叔,在一个区域设置如此多的据点,按照修行界的常规来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自己毕竟进入修行界时间很短,见识也较少,对于诸多事宜都未曾经历过。 “型的据点,要么是为大型据点守望警戒,要么是在此想要有什么长期举动……” 说到此,江北郎突然停住了! 他看了看费柳,看了看范根赫与丁非。 “这子可与老计一比!他日如果进入还虚境,必定是个人物!” 范根赫和丁非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欣慰和赞赏。 萧香不简单,他唯一的徒儿,岂能平庸。 猛虎教出来的岂能是犬! “我马上联系他们,看来,这次要有大动作了!” 江北郎迅速的联系了另外四人,将此地的情况和他们的分析都说明了一番。 “江叔,你们有天马山的勘舆图吗?” “有,你作何用?” “我想看看,我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先试试。” “给他!” 范根赫的声音响起。 江北郎摸出勘舆图,给到费柳,随后,三人兴致勃勃的看着费柳。 勘舆图刻画于一块玉石之上。 江北郎打出一道指诀。 玉石表面微光流动,随后在虚空中投射出天马山的光影图。 高低起伏、沟壑纵横,仿如真物。 费柳很好奇的看着此物。 好神奇的勘舆图啊! 修行界还真是藏龙卧虎,真是什么法门都有。 “江叔,我对天马山不熟。您能把包括这儿的三处据点标出吗?” “好!” 江北郎打出三个白点在勘舆图上。 三人更为好奇的看着费柳的举动。 但见费柳围着勘舆图不停的走动着,然后用手指不停的比划、测量着。 一柱香之后。 他将三个据点先以直线两两相连,形成一个三角形。 然后再以弧线将三个点连了起来,并将弧线扩大,画成了一个圆。 随后又以三条等距离的直线,将三点汇集,聚集的中心点,就是圆心。 而圆心落在了天马山深处的某处。 咦,着实巧妙! 这是个好方法。 通过三个散落的点,找到了它们内在的关系,并指向了某个中心点! “江叔,这个中心点是哪儿?” 江北郎看了一眼勘舆图和圆圈、中心点。 “此处就是一个普通之地,不过它的旁边是天马山大名鼎鼎的绝死之地!” “绝死之地?那是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碎魂谷 “绝死之地遍布时空乱流,犹如刀锋一般覆盖了方圆百里范围。俗世间习惯称之为碎魂谷,连人的神魂都能切碎了!” “那碎魂谷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大型据点呢……” 费柳看着勘舆图说道。 “嘶……” 这个想法不可为不大但! 而且这费柳脑子确实好使,竟然想到这样的方法查找…… 令人大开眼界了! 不过有这可能吗? 应该没这可能吧! 即便道丹境的强者进入,也非常危险啊! 除非是元神境。 难道八王有人进阶元神境了? 随即自己也摇了摇头。 元神境,开什么玩笑,在此界也仅有几位前辈到此境界。 想进阶元神境,何其艰难! 更何况魔灵所在之地的资源比此界也更差。 “你的想法非常不错,换做其他地方,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碎魂谷……应该不可能。嗯……还是让老计回禀府主吧,看府主如何定夺。” 随即,江北郎又联系了计不寿,向他说明了费柳的猜测,让他回禀府主,让府主定夺。 收回勘舆图,四人一鸟安静的等待着消息。 稍后不久,府主的口谕来了。 要求七道杀不管碎魂谷是否是魔灵的大型据点,全部赶往此处一探究竟。 另外,继续寻找相关线索,务必查出魔灵在天马山的真实意图! 江北郎带着费柳,四人腾空而去。 而其余四人也从各处赶向碎魂谷汇集。 路上,费柳拿出一块法阵残片,依然津津有味的研究着。 “娃儿,你喜欢法阵?” “有点兴趣,就是太难了。” “那你应该向敖牙多多请教。” “晚辈已经请教过敖牙前辈了,可惜没学会。” “你如此年纪就有了化气大境界的不俗修为,应该把精力更多放在修行上,免得因为法阵而耽误了修为提升。” 江北郎耐心的劝导着费柳。 “敖牙就是很好的反面例子,他的天赋,也早就应该进阶还虚了,因为法阵,被困在了练神境!” “是,江叔,我会注意的,不耽误修行。” 有其师,必有其徒。 娃儿跟他师父一样倔。 收起心绪,两人无声的前行着。 而费柳依然沉浸在法阵的感悟中。 招雷闭着眼,同样无声的修炼着。 作为费柳的宠物,它更多的时间是修炼。 跟着费柳狩猎,倒也打了不少牙祭,毕竟有些妖兽的血肉对于它是大补之物。 …… “禀报两位大人,镇上的兄弟来了消息,找到那子了!” 基地中心大殿中,一灰袍一白袍恭敬的垂手而立,其中的白袍人向左丘羊和东门襄汇报着。 “哦?详细道来!” 左丘羊眉梢一挑,铁片摩擦之声令人胆寒。 灰袍人一恭身,接过话头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属下在松泾镇见到了此子。他和三个修为高深的人一起来了天马山!那三人修为应该都有还虚境,属下不敢跟踪,只能绕道据点前来禀报。” “知道他们去往何处了吗?” “看他们的路线,应该是去了四号据点,昨天此子到过四号据点。” 此时,白袍人也插口说道: “大人,刚刚也有兄弟来报,看到有人在三号和七号据点出现,也是还虚境高深修士,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 左丘羊和东门襄都是眉头一皱,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一下子涌入这么多还虚境高手! 如果他们仔细搜查,除了一号据点外,其他的可能都很难保住了。 而如果所有的据点都被拔了,他们困守此地,那也等于是等死了。 以他们的修为,是无人能从碎魂谷的时空乱流中穿越的! 当年能进入此地,是因为八王赐下的重宝,并由其分魂协助才能开辟。 如今,重宝和分魂都已收回,这可如何是好! 当年之所以选中此地,第一是因为碎魂谷无人敢进入。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天马山跨越三国,未来大队人马驾临人间,可以瞬间攻克三国! 而且,天马山周边没有什么像样的门派和高深的修士,非常便于他们行事。 奈何形势急下,短短时间内,接连出事。 看来这人间的修行者还真是不能瞧了! 任何的蛛丝马迹也能引来某些人的关注和追查。 “左丘兄,除了一号据点,让其他据点的人手马上全部撤回吧!遮蔽法阵先保留着,传送法阵毁去。” 东门襄看了一眼左丘羊,淡然的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尔等听命,马上按东门大人的指令办!让所有人不得耽搁,马上撤离!” “是!” 灰袍人和白袍人领命而去。 “东门兄,是不是我们在哪儿出了什么纰漏啊!” 东门襄沉思一阵,重新捋了一遍近来所有事情的起因和走向。 “多数问题就是出在行走在外、守护据点的弟子们的着装和样貌了!我们还是过于大意和粗心了!” 东门襄缓缓的说道。 “虽然天马山以及附近修行之人相对较少、修为高深之人一般不太涉足此地;但毕竟只是相对较少!也不能保证修为高深之人都不涉足此地,毕竟天马山深处,还是存在着一些对于高阶修士很有吸引力的妖兽和灵草!你我二人不也是收获不吗?” “哎……是啊!大好的局面,如今又如此被动,实在是不应该啊!” “先潜藏一段时间吧!即便人类发现了我们,也不用有所担忧!此地的法阵连时空乱流都能挡下,何况是道丹境强者。” “哈哈哈,东门兄此话说得好!只要再熬过这几个月,等我王师降临,哼!人间,就是我们的了!” 左丘羊倒也恢复了镇静和自信,只要有此大阵在,等拖到超级传送法阵完成,王师降临、王上降临,这一片时空乱流何足为惧! …… 一个时辰后,四道身影落向地面。 这是一片山岭,山岭之上,一块方圆十多丈的巨石裸露着,上面站有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但见此二人容貌一般无二,手长腿长,象似猿猴,正是步惊蝉与步惊了。 “娃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步惊蝉、步惊了;惊蝉、惊了,这就是萧老大的徒儿,如今是我们的组员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七道杀 “蝉叔好,了叔好。” 费柳恭敬的身子前倾抱拳。 “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化气境大境界了呀!厉害厉害!” “比我们当年强多了!不错不错!” “据说是你推测的此地是他们的大型据点?” “你好厉害呀!不管这儿是不是,也算给我们找了个方向。” “我看老计该退休了!” “你来做我们的智囊,我们举四手赞成。” 步惊蝉、步惊了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配合默契,就似乎一个人在说话一般,倒是让费柳觉得较为有趣。 “哈哈哈,别说你们,娃儿要是给我们做智囊,我也赞同!我想老范和老丁肯定也没意见,是吧?” 范根赫与丁非无声的点了点头,难得的面带一丝微笑。 “嘢?老范和老丁难得一笑啊!” “老丁就该多笑笑,你们看,多好看” 步惊蝉、步惊了打趣道。 “各位叔叔别拿我打趣了,晚辈可愧不敢当。” 费柳被五人一说,倒是闹了个满脸通红。 “哎咦,这有啥!我们说你够格就够格!” “我们七道杀是一家人,不用担心什么。” 正说话间,天边飘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说什么呐,这么热闹?老儿也来凑凑热闹。我们七道杀可是有段时间没聚齐过了!” 话声刚落,一道人影瞬间到了眼前。 但见此人是一老头,身高仅七尺模样,却白须白发、脸色红润,一副仙家好模样; 手上一只黑黝黝的酒葫芦非金非玉又非木。 正是计不寿,还虚境大境界修为。 “这个家伙应该就是费柳了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已经是化气境大境界了!” 老头看着费柳喋喋不休的话语着。 “上次老萧还说是中境界呢!这才短短数月而已啊……” “老计,打住打住!别给孩子吓坏了。” “留点好印象行不?费呀……额……这个称呼有点怪,这是计不寿计老,是我们领导。” 步惊蝉、步惊了拦住了计不寿的话题。 “计……老好,子费柳,还请多多关照。” 本想称呼计爷爷,还是算了吧,计老更合适。 “啥领导不领导的,我可不想当这个领导,真麻烦!管你们这帮人,还真得是老萧来。我是被赶鸭子上架……” 计不寿又开启了唠唠叨叨的抱怨模式。 “哎~老计,我们商量着,让费柳做我们的智囊,你看咋样?” “好好好,太好了!我可算能轻松了!费柳,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七道杀的智囊了。但凡有什么事,你来拿主意。” “计老,这可使不得!子什么都不懂,岂能胡乱拿主意!作为组织一员,我会好好贡献我的力量,但是让我拿主意,铁定不行。” 费柳倒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自己脑袋瓜子从爱琢磨事,特别是喜欢自己去搞通一些自己不理解的事,而很少去请教别人。 因此,相比同龄人,可能更为思想成熟,行为举止更老成。 但是,自己对于修行界两眼一抹黑,让自己拿主意,岂不是拿所有人的生命开玩笑! 我怎么觉得这帮人对于领头人的角色都是避之不及呢 “娃儿说得有道理,你们一帮老家伙,自己想偷懒,竟然让娃儿拿主意!老萧要知道了,非得骂娘不可。” 突兀的,一声话语飘来。 随即,一道身影缓缓飘落。 童颜,七道杀成员,人如其名,一副童颜。 更是五尺的孩童身高,与普通八岁左右孩童身高相似。 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的长相和身高而起的蔑称,但他自己却说这是他的真实姓名。 “娃儿啊!别听他们的!你可以做我们的智囊,我们也会告诉你我们所知道的修行界的规矩、势力、做法,我们也会帮你出谋划策。最终拿主意的,还得是你老计来,你别想着偷懒!” 童颜人声量大,一下子唬住了所有人。 “多谢童叔!” “童子啊,我们让娃儿做智囊,可不是放任不管,娃儿确实擅长这个,我江某人支持他。” 江北郎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支持!” 范根赫简洁明了。 “就是就是,我们是让娃儿当智囊,但可不是让他替代老计拿主意。” “老计,最终拍板还得你来,你别跟没事人似的!” 步惊蝉、步惊了也反驳道。 老计有点汗颜,只能嘿嘿一乐的说道。 “哎~你们也知道我老计不适合做领导,我看娃儿确实见识不凡、智慧超群,虽然在修行界经验欠缺,但这些不是有我们吗?” 说到此处,计不寿眼睛骨溜溜一转,聪明的大脑又有了主意。 “人皇家还有老臣辅佐幼主呐,我们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难道你们信不过老萧?” 嘶……此话有道理啊! 七道杀虽然有天罡府的领导,但在外行事之时,没有了弁生的直接领导,犹如缺了主心骨,没有了灵魂一般,都快成一盘散沙了! 老计虽然计谋超群,但是不适合带领团队,他更适合一个谋士的角色。 而其他人,更是独来独往惯了,虽然感情好得像一家人,但配合起来总有不尽人意之处。 所有人心里都着急,但是也知道,目前情况下,不可能有第二个弁生!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大家都真心想拥护之人,修为低、经验缺,又能如何? 人总是要成长的,按照这娃儿的潜力,成长起来的费柳,定然是人物! 我们如果不给他压力、不给他成长的空间,他如何能成长起来!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极有默契的点点头! 就这么定下来了! 拥护娃儿、辅佐娃儿! “费柳,老夫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碎魂谷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计不寿决定以退为进。 “这个我也考虑过,如果此地不是,那我们就以三点组成的圆圈为目标,沿途查找他们其他的型据点!” 费柳坦然的说道。 “另外,我认为此地一定是他们的大型据点所在!” “哦?因何如此自信?” 计不寿不解的问到。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想仔细聆听一下费柳接下来会怎么说! 第一百零三章 费弁生 “范叔、江叔和丁叔都清楚,现在发现的三个据点,传送法阵应该都是短距离传送的,按照我从敖牙叔叔处了解到的法阵知识看,其最远的传送距离也就是一千五百里,是不是这样?” “确实如此!” 江北郎眼神一动,有点明白什么意思了。 “既然都是短距离传送法阵,那么它和大型据点之间的距离不可能超过一千五百里。而三个据点都不超过一千五百里的共同之处,就是在我们现在的这片区域附近!这也是我在勘舆图上画圆和圆心的目的。而我们飞过来的时间也是一个时辰,按照江叔三位的速度,一个时辰一千里是至少的。” 嘶…… 集体的吸气声! 难以想象,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能有如此缜密的思维! 能将所有细节如此精准的拿捏、组合到一起,并由此推导出最接近真实的答案! “还有一点,其中两个据点之间的距离在千里左右,而它们和另一个据点的距离就远超传送距离了!据点之间一定是需要相互就近协防、传递信息的,相互之间的距离不可能超过一千五百里,所以说,它们必定还有数个据点!按照圆圈去分析,可能还有四五个到五六个左右!” 服! 一帮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心中都是两个大拇指竖起! 计老头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 这样好的一个人才,不做七道杀领袖,那不是岂有此理! 啪啪啪…… 计不寿边鼓掌,边说道: “精彩,实在精彩!分析得实在到位!与府主的分析如出一辙!” “不敢不敢,子班门弄斧,诸位前辈见笑了。” “不用这么谦虚,佩服就是佩服!别看我们活了这么久,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哈哈哈……” 童颜大笑着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见识了,也都同意了,那么,打今儿起,费柳就是我们的统领,我们七人必须全力辅佐!不得有违!” “见过统领!” 七人抱拳致敬。 费柳有点懵圈,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一个二十不到的娃娃给一帮数百年的老怪物当统领? 我…… 看着费柳被吓傻一般的神情,江北郎开口说道: “统领,你也无需犹豫,七道杀不讲年纪,虽然修为很重要,但是,我们不是一个莽夫的组织,我们需要的是智慧、谋略、调度和计划;你的安全,由我们守护;而我们的安全,也需要你的智慧来守护!” “是啊是啊!” “七道杀可是东大陆最顶尖的组织,面对的是阴险、狡诈、多变、诡异的魔灵们和其他势力,我们需要一个智慧的大脑来带领我们!” 其实,所有人没说的是,弁生向府主推荐的时候,就是希望在未来,费柳能成为七道杀的领袖。 因为他相信,费柳能做到! 而且他也相信,他的未来不在于一个的七道杀。 所以,今天的一幕,更多的是所有人的一个顺势而为。 前提条件是,费柳的自我优势的展现! 如果他没有展现自身优势,甚或他没有优势,那无论弁生如何推荐,天罡府也不会答应。 本来按照府主的意思,是逐步考察,等待他的成长。 没成想,这帮货刚接触他,直接就势安排考验,在费柳优秀的表现下,一致通过了! 这算是自作主张,可也算是对于费柳的认可,以及对于他的巨大考验。 他真正的考验,从此,才开始。 人的成长没有轻松阳光与快乐,有的只是痛苦、危险、生死一线。 唯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 越是被推到高位,越是需要更多的担当,任何一个抉择,都是一场心智的考验。 七道杀,以此方式,来助推费柳的加快成长。 毕竟,从七道杀和天罡府得到的诸多信息来看,和平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当危难降临时,费柳没有自保之力,七道杀如果不能重回巅峰,下场只有陨落。 用心良苦啊! “看你系着弁生的腰带,他应该把他的武弁留给你了吧?” 计不寿想起一事。 “是的,师父将他的武弁传给了我,我一直珍藏着。” 费柳看了眼身上的腰带。 “他有没有给你说过武弁的用途?” “说过。他说这是天罡府找寻西伊洲公冶世家家主公冶父定制的,能防住道丹境强者的一击,是个强大的防身法器。而且它会自动吸收天地能量,以达到盈满,盈满之后,就能扛住道丹大能的一击。师父说,正是因为这身武弁,他才死里逃生!” 说着,费柳从储物镯中拿出了那身武弁。 武弁其实是一套,共有四样物品,分别是武弁、腰带和手、脚护腕。 至于腰带上的两个镶嵌物,倒是两个储物器。 “统领,武弁是可以按照你的意思变化的,它可以化成一件衣袍、可以化成一件内甲、可以化成战袍,还可以化成你的武器。” “哦?这个师父没给我说过。还能化成武器?” 费柳心中一动。 如今的自己正是缺少一件称手的法宝。 估计因为师父知道我有龙骨木,所以没告诉我武弁可以变成法宝吧。 不过,在龙骨木未能使用前,把武弁当成武器,倒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弁生这个称号不是随便称呼的,它是七道杀首领的专属称号,只有七道杀的真正首领,才能称为弁生。今天开始,你就是七道杀的弁生!” 额…… 还有这样的事? 弁生可是我师父,我怎么能用他的名头。 “这就是七道杀的规矩,统领也无须推托什么。不说修为,就谋略这一块,我敢说,你胜过你师父!也胜过老夫!” “可是我一个二十不到的晚辈,做诸位前辈的统领,这……” “事在人为!我们相信你能做好。此事已定,我会上报府主得知。” “那接下来……” “你~来~定~” 除了丁非之外,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都眼睁睁的看着费柳,等待他在七道杀的第一个命令! “好吧,那咱们先去碎魂谷外围探测一下。如果没有丝毫线索,再追查其他据点!” “是!统领!” “……” 还是不习惯被这么称呼。 自己怎么觉得这帮人这么儿戏呢…… 第一百零四章 已惘然 山岭前去数十里,尚未靠近,就听见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但见远处天空中,千丈以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道道黑色刀锋正在肆虐着。 刀锋之间相互碰撞,发出了叮叮叮叮的金属相击声。 无数金属相击声,汇成了雷霆般的轰隆声。 “此处地面之上乃是一座惊天法阵。据传说,是上古时期的通天大能为了保护此方而建,此阵的高明之处在于,它会吸收时空乱流与法阵撞击时的能量,来替代一般法阵运转时所需的元石,此法阵连道丹境的大能也无法撼动分毫!。” 计不寿向费柳和其他人解释着此地法阵。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难怪是绝死之地。 碎魂谷方圆百里之内,毫无生气。 即便外围,也没有丝毫的动物、植物,只有一片沙土。 八人分七队展开身形,围绕着碎魂谷上下前后的进行仔细的察查。 半个时辰之后,反复多次的察查,没有任何的痕迹和头绪。 “看来,没有特殊的重宝或者通天的修为,是无法进入碎魂谷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头追查其他据点吧?” 费柳见此,按照原定设想布置了任务。 八人分成了两队,往相反方向飞离而去。 费柳依然和江北郎、范根赫、丁非一组。 刚行出百余里。 突然! 丁非一个加速,直向地面冲去。 三人见此,停下身形等待着。 数个呼吸之后,其身形一闪,回到了原位。 手中捏着一物,此物通体黑色而透明,其内有细密的血管似的条状物。 “磁晶?” 费柳一见此物,脱口而出道。 “此物应该是用于窥视,就像人的眼睛一样,这应该是一个用于窥视的法阵。可惜已经被屏蔽了,无法从此物追查到其法阵核心所在,也不知其规模如何。” 江北郎看着丁非手中之物,眉头紧皱。 “看来这碎魂谷真可能是魔灵的大型据点了!竟然在此地周围布下窥视法阵。” “江叔,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我怕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他们会放弃那些据点!” 费柳猛然抬头,心中一凛的说道。 江北郎和丁非双眼睁得滚圆,大事不好! 他们要是全部撤回了,可就麻烦了。 七个还虚中境界以上的高手同时出动,在修行界绝对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除非对上道丹境,否则,就算一个中等的宗门,所有还虚境加起来也很少能达到七位的! 如此的一股庞大力量在天马山出现,所有人肯定都会退避三舍。 魔灵更是如此,他们定然要躲避自己的锋芒。 “老范、老丁,最快速度!我马上传音给老计!” 边说边掏出传音符,打出指诀,对着说了几句,一甩手,传音符化作一道流光飞去了。 三人同样化作流光一般,不久就消失在了天边。 半日后。 某处据点前。 轰~ 一声巨响,据点的遮蔽法阵被打破了,露出了其中的样貌。 果然不出所料,与其他据点一样,建筑已毁,传送法阵已毁,所有人员、物资都已转移。 望着残破的据点,八人一脸懊恼。 这是他们发现的第四个据点。 加上之前的三个据点,一共七个。 后发现的四个据点,全部都是遮蔽法阵完好,内部全部损毁,人员已然撤离。 看来,他们在发现第一个据点起,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这反倒是证明了,他们的核心据点就在碎魂谷。 “碎魂谷,是一个绝地,没有天地之炁,没有任何资源,他们在里面能得到什么好处?” 费柳仔细的思考着。 “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在这样的地方建立据点,我能想到的就是如下几种原因。第一,其中有去往其他地方的通道,去往的地方或许资源丰富;第二,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封印之类的,其中封印的东西与他们有关;第三……” 费柳停顿了一下,沉重的说道: “他们在建立超远距离的、或者跨界的传送法阵,想从他们所在的界面,大量传送人员过来吧……” 计不寿手捋胡须,点了点头。 “从我们近几年察查的各种消息来看,他们可能要入侵人间。入侵人间,首要的自然是他们的人员能大量的运送到此界。” “那计老,我们下一步如何行事?” “统领,我即刻上报府主,这些事情,需要府主出面和各大势力协商而定了!” “好!” 费柳走向传送法阵,将之仔细的收起。 如今,他的储物镯中有了七座损毁的传送法阵。 应他的要求,其他人员帮他把所有据点的传送法阵都收来给他了。 此时,计不寿也已经向辜长生汇报完毕。 “计老,魔灵所在的界面究竟在哪儿?” “具体的,无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躲藏的界面,其实是依附于本界的几个界面而已。” 计不寿哈哈一笑,耐心的说道。 “因此,想要来到本界,也是比较容易的事。只是这些界面藏得太深,至今没有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而魔灵们也一直比较老实,只是偶尔的在我们人间悄悄走动。从未像如今这般风声鹤唳。” “那他们为什么从此界撤离?” “这涉及了太多隐秘,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莫急莫急,先好好修行。” “明白了。” 未及多久,辜长生来信,五星在某处类似的绝地,也发现了类似的据点和踪迹。 从目前的迹象综合来看,东庚瞬洲还有一些未曾发现的地方,可能还存在魔灵的据点。 而在大陆的多地建立如此据点,目的指向,只有一个——为入侵,运送人员! 七道杀,在松泾镇暂时待命休整,等待下一步指示。 休整期间,组织人手,随时监控好天马山的一举一动。 众人一番商量,决定重回碎魂谷外围,查找窥视法阵的磁晶珠。 强大的识神反复的在方圆数百里之内不断的搜查,还真的找到了数十个磁晶珠! 气得基地内的左丘羊嗷嗷直叫,却是无可奈何! 日子就在七道杀轮换的监察中缓缓而过。 由于各据点人员的全面收缩隐蔽,整个天马山的魔灵犹如一夜消失一般,再无踪迹。 而基地内的超级法阵也在日夜加紧的建设着。 —————— 昨夜饮酒过度,今日一天浑噩。 手头没有存稿,只能徒呼奈何。 好在两章及时更新,没有耽误诸君。 今晚必须加个班熬个夜,赶出明天的章节!我要努力,请给我鼓励! 第一百零五章 魔踪现 茫茫的横断山脉,位于大陆中部,纵横南北数十万里。 其余脉南接冰寒的无极之地,北连大千荒漠,将整个大陆一分为二,东部为东庚瞬洲,西部为西伊洲。 东部六国除了矶老国、昆山国,其余四国的西侧边界都依托横断山脉。 由南至北分别是句罗国、西梁国、召武国、高阳国。 横断山脉,西梁国西南国境靠近句罗国之地。 这是一片内海,绵延方圆数百里。 此海较为怪异,任何事物进入此海,都无法下沉,都会飘在水面上。 哪怕是还虚境的修士! 海中毫无生物,任何想强行下潜之人,最深不出五丈,必定被爆为一团血雾。 而更诡异的是,血雾也无法融入海中而是会飘至水面。 因此,被称为浮尸海,且此海永远平静光滑如镜,没有丝毫波澜。 不止无法下潜,连神魂都无法穿越进入,真不知此水是何物。 也有人取了海中之水想研究一下,可未出一炷香的时间,被取出的水就会蒸发于无形。 但不知真是水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呢? 而此时在数百丈的海底,却有一个方圆两三里的半球型法阵隔绝着海水。 法阵之中依然是一些建筑,中间一个超大的殿堂。 殿堂之中,一个超大传送法阵初现雏形。 一切几乎如同天马山碎魂谷中的基地一样。 只是,围绕此基地的多个据点,也如同天马山中的据点一般,被拔掉了! 而横断山脉最北端的余脉是幽阳山脉。 幽阳山脉东侧就是东庚瞬洲第一强国的高阳国,彪悍尚武,南征北战。 高阳国北临远古荒蛮和大千荒漠。 远古荒蛮之中,危险遍地,实力强横的各种势力众多,其面积广大,东庚瞬洲和西伊洲的修行界几乎很少涉足此地。 而荒蛮中的强大势力经常来犯,因此,东庚瞬洲六国在昆山国和高阳国最北端的国境边,修建了高大的防御法阵城墙和城池。 其法阵城墙东至昆海,西至大千荒漠的东边缘处。 并由六国和修行界各势力派出驻守大军,共同防御。 大千荒漠,又被称为绝死沙场。 据说是远古时期的一处战场,那时候的人间界还没有人类,到处都是远古巨兽,它们才是当时的世界统治者。 而远古巨兽的战争也是可怖的! 兽血染遍了整个战场,尸首堆满了整个沙场。 经过了无尽岁月的摧残、风化,兽血和尸首污染了整片战场,成了一片万物不生的绝死沙场。 或许由于太多的巨兽在此陨落,以致于至今在绝死沙场,依然是阴风阵阵、怒吼连连。 非大境界的修士,一旦进入大千荒漠,必将承受神魂摧残的痛苦。 轻者神魂受损,成为白痴。 重者神魂奔溃,陨落天地间,成为又一道冤魂之气,增加了大千荒漠的阴风怒吼。 可如今,同样在大千荒漠的深处,一个方圆两三里的半球型法阵竖立着。 法阵之中建筑、超大殿堂一应具全。 殿堂之中,一个超大传送法阵初现雏形。 真不知他们是如何能进入这些绝地建立基地的。 似乎在别人看来的绝地,对他们而言就如自家后院一般。 ……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老龙海的某处神秘、黝黑的海底。 此海底犹如空间一般,只与昆海有一条仅能容纳三四人通过的狭通道相连。 在黝黑、广大、地貌复杂的海底,几乎无人能找到此处。 而空间内部足有数十里方圆。 悄然的、紧张有序的,基地之内的超级传送法阵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 而至今仅有天马山和浮尸海两处基地被发现了。 大千荒漠和老龙海底的基地,却安然无恙。 …… 七八天后。 天罡府终于有新的命令下来。 经过与六国皇室和修行界的大宗们协商,鉴于八王入侵已经极为明显,六国和修行界必须提前作出应对。 先由六国皇室以友好交流的名义,调集精锐驻守天马山和浮尸海。 同时,调防北部边界城墙,以防荒蛮趁势入侵。 而换防下来的力量至漭龙海湾休整;并知会老龙海海族,派出精锐队伍共同守卫漭龙海湾。 似乎漭龙海湾有什么秘密需要这么多力量的防卫。 可是海族至今没有回信,据说是因为其实际掌管者鱼鹦容正在闭关。 七大宗门天清宗、蚕化门、三一派、禅意宗、元鼎宗、乌衣门、十方宗和顶尖世家也将尽快抽调人手,支援天马山、浮尸海、漭龙海湾和边界城墙。 六国和七宗的其余力量、各大世家、中门派各自做好准备、按兵不动,维护好区域内的安全,并随时作为后备力量。 而神秘的血族、觉灵族、妖族也答应在危难时刻将派出人手支援。 对于人间界来说,当下最为担心的是,因为找不到魔灵的大型据点,因此无法准确预判具体的入侵时间。 只是综合多年的信息判断,最长不会超过半年时间! 不过,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长期驻守的北部城墙和调防漭龙海湾,倒是刚好预防了来自大千荒漠和老龙海的魔灵。 至于七道杀,府主要求七人暂时恢复明面上的身份——六国黄卫,协助六国驻守防区。 而意外的是,费柳将暂时离开七道杀,独自加入蚕化门。 毕竟,七道杀之人都修为高深,而战争与他们平时执行的任务、面对的敌人都截然不同。 七个还虚境是一股不的力量,何况他们在还虚境中也是强者。 因此,他们需要面对的也将是魔灵中的还虚境强者。 当此时,费柳将独自一人面对外部世界,这对他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而天罡府作为秘密组织,人手有限,无法在此时给他提供有效的保护和帮助。 因此,费柳加入门派,获得宗门保护才是最为安全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加入六国,是因为军队是制式编制,不适合费柳的成长。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这是一封推荐信,也是费柳进入蚕化门所用。 而信,是弁生写给乔姌仙子的! 看到师父的信和笔迹,不禁对故乡、对父母、对师父有了诸多的想念。 从选择了修行开始,这些情感的纠葛,终将在自己的一路前行中,成为脚下的足迹,淹没在风雨中。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了数日,但与七道杀的每位成员都有了一丝心心相惜。 但不知等这次灾难过去,是否还能一个不缺的重聚…… 第一百零六章 三一派 翌日。 与七道杀道别。 “此次拔掉魔灵据点,你功不可没。而魔灵也已经发现你我踪迹,你一人在路上要注意安全,尽量掩藏行迹。” 计不寿心有担忧的叮嘱着费柳。 “计老是担忧他们还有其他的外围据点?难免还有一些疏漏的。我会心谨慎的。” 费柳心里也何尝不担忧呢。 如果魔灵的据点能如此容易拔掉,相信此处再如何偏僻,也早就应该被发现了! 前段时间有不少修士在天马山无故失踪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正思量之间,突然! 但闻远处天边隆隆之声碾压而来! 费柳抬头远眺,天边数个黑点正在眼中极速的放大。 此时,镇上站满了人,凡人、修士不一而足,熙熙攘攘的在议论着。 “那好像是飞舟?这么多飞舟怎么到这儿来了?” “哇!这么多仙人要去天马山吗?” “听说天马山最近很不安全,是不是朝廷派人来了?” “我听说,前两天天马山有不少修士被杀了,估计惊动了朝廷和大宗门了……” “我也听说,有神秘组织在天马山斩杀了很多魔灵呐!” “四通坊那边有消息传出,天马山里有几个神秘的据点被毁了,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这些据点是什么势力的。” “唉……你们听的都是老掉牙的消息了!我有个大宗门的朋友,昨天跟我说,他们宗门正在抽调门内精英,准备去浮尸海和北部的边界城墙呐!” “浮尸海?浮尸海是啥?” “这……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修行之人!” …… 嗡嗡喳喳,热闹非凡。 在此处的修士,多以散修为主,少有宗门中人,说话之间相对的少了点顾忌、多了点肆无忌惮。 “这么快联军到了!六国的效率真是高啊!这一点,所有大宗门都比不了!毕竟常年在战场厮杀的!” 童颜一声赞叹。 不多时,天空中十多艘百丈长的飞舟掠过。 但见飞舟浑身乌色,舟身之上暗金色线形符文如雕龙画凤,期间有无数的节点熠熠闪光。 两侧各有数十个黑黝黝的洞口。 整个飞舟呈纺锤形,没有甲板,没有船楼,没有船舷。 “幽浮舟,这是矶老国皇族的专用飞舟。矶老国虽然面积在六国中是最的,但却是最富有的,真是气魄呀!” “难怪他们来得快,他们离得最近。” “一下子出动十几艘幽浮舟,这次来的人至少有两三万啊!” 步惊蝉、步惊了感叹着。 “看来其他国的飞舟也快了。” “各位前辈,我先告辞了,咱们战场再相见!” 眼见飞舟离去了,费柳抱拳和七人告别。 “来日再见!” “统领自身注意安全。” “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知会我们!” …… “稍等!” 范根赫上前,二话不说,带着费柳冲天而去。 留待地上六人面面相觑,倒也明白范根赫想要做什么。 费柳也是有点犯懵,告别就告别,预设中没有此情节呀! 他也不敢问什么,范根赫也不是个爱说话解释的人。 两人静静的一路飞行着。 …… 幽阳山脉,高阳国西界、横断山脉北部余脉。 山脉自南北又东西走向,阳缓阴陡,植被茂盛,期间有数个盆地,散落着几个中型城镇。 雾湫山,位于幽阳山脉中部,地处山脉南北走向和东西走向的交汇处。 这里以及周边万里之内,是三一派的宗门所在。 此时的山门外,正站着一位一身黑袍裹体之人。 从正面看,帽檐内一片漆黑,看不出其容貌。 “贵客何人?来我三一派所谓何事?” 山门弟子不卑不亢的出声询问到。 “海上来客,奉我家容大人之命,前来拜会贵派老祖梁丘桐前辈。请友烦为通禀一声。” “哦?贵客有何为证?” 山门弟子听闻要拜见他家老祖,顿时警觉。 来人沉默了数息,掀开了帽兜,露出了一张奇怪的脸! 独眼、嘴,两个突出的利齿,前端有口。 正是鬼眼。 两位山门弟子突见此相,头皮一阵发麻! 此时才想起用神魂查看对方修为,深不可测! 这种深不可测,只在掌门和长老们身上见过。 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腿脚打颤的说道: “请前辈稍后,晚辈这就通报长老。” 两位弟子职守山门不久,平时来客多为化气境及以下的各派弟子,对二人恭恭敬敬不说,还每次有所孝敬。 如此高深境界的前辈上门,他们首次遇见。 哪怕门中如此高境界的前辈,他们总共也就没见过几次,还是门内有事之时,远远的瞧见而已! 发完传音符,两人紧张的屏息静待着。 而此时的鬼眼也是满心郁闷! 一年多以前,自己被那位漂亮得不像样、冰冷得不像样、心狠得不像样的仙子击成重伤,差点身殒道消。 经过半年多修养,终于恢复了近半修为,眼看五年期限降至,内心火急火燎。 于是打开了鱼鹦容赐下的锦囊。 智囊之内一张便条、一封书信,一块玉佩。 便条和玉佩是留给自己的,让它去往三一派,求见其老祖梁丘桐。 然后依梁丘桐所言行事。 因此,鬼眼也不再耽搁,只能强撑着一路边打探情报,边向三一派行来。 又是近半年的休养、打探,今天才赶到三一派,而身上的伤倒也好了个六七分。 同时,不负期望的把这个凶犯和那位仙子得底细基本都打探清楚了! 矶老国黄卫中人,还曾是还虚境破境期,这样的人物,也是跺跺脚就能影响一方的诸侯级的! 大陆上众多顶尖门派的掌门、太上也就是这样的修为而已! 可以说是道丹之下第一人的存在了。 如今想要对付他,还真是得心再心了! 原先不知道他是谁,私下该打就打、该杀就杀。 但现在事情只能闹大了,还想随随便便得杀了他,可没那么容易咯! 即便三一派,也不会和一个帝国去抗衡,同时掌管凡间和修行界的帝国,底蕴绝不会比任何一个大宗门差! 甚至可能比这些大宗门更强大! 他们能容忍各大宗门的存在,主要还是基于对觉灵者、魔灵、妖族等各类异族的共同防范吧! 而那位仙子更是蚕化门的太上,还是蚕化门老祖的弟子…… 第一百零七章 梁丘桐 更要命的是,这婆娘还曾是那个萧香的女人。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闹翻了。 可是看那天的架势,哪有一点闹翻该有的样子? 明明是你浓我浓,嘴上不要不要,心里暴露着来吧来吧嘛! 真真是龙王爷在上,的怎么惹了这么个厉害的婆娘。 人间太复杂! 我要回海里! 正在鬼眼胡思乱想之际,山门前瞬移般出现一人。 但见此人白面如玉,丰神之姿,生就一副好皮囊;三十上下年岁,面带微笑,气质儒雅。 停在鬼眼一丈外,微笑的眼底交杂着一丝疑惑和凝重。 “敢问这位道友尊姓大名?” 白面人双手抱拳,斯文的说道。 “在下老龙海容大人座下鬼眼,敢问道友是?” 鬼眼一见对方修为,也双爪抱拳还了个礼。 “在下齐玉郎,忝居鄙宗长老一职。敢问鬼眼道友找我家老祖所为何事?” “齐道友幸会了!在下奉我家容大人之命,前来拜会贵派老祖梁丘桐前辈,有要事相商。” “哦?道友说的容大人,可是鱼鹦容前辈?” “正是!烦请道友方便则个,通禀一下梁前辈。” “……还请道友在此稍后,我先前往通禀一下我家老祖,至于见与不见,全看我家老祖之意。” 齐玉郎思索了片刻,向鬼眼表明了态度。 “哈哈,多谢道友!” 齐玉郎点头致意,转身入内而去。 鬼眼见此,从储物镯中随手拿出两粒低阶妖丹,弹向两位山门弟子。 “多谢两位哥了。” 两位山门弟子急忙接过,一看是筑基期大境界的妖丹,心中狂喜。 对于两位刚筑基未多久的低阶修士而言,这可是一份大礼了! 这样的一颗妖丹,能让自己进阶中境界节省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啊! “多谢前辈赏赐。” 两人恭敬的倒了声谢,喜孜孜的将妖丹收好。 而鬼眼重新罩上帽兜,在此处静立等待着。 一个还虚境中境界,在山门外等待着,要说也是稀有之事。 还虚境的修士,那个不是宗门的顶梁柱。 在一般的中门派中,那就是顶天立地的太上存在! 是这方世界真正的中流砥柱。 道丹境,毕竟是少之又少,而且道丹境的修士,除了国家和宗门存亡,一般不会出面干预修行界之事。 因此,各大宗门的掌门都是还虚境强者。 对此,鬼眼倒是没有任何埋怨和不爽,毕竟人在屋檐下,何况要见的可是道丹境强者! 那可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的存在! 直到半个时辰后,齐玉郎去而复返。 他也没有过多客套,领着鬼眼入了宗门内。 三一者,取精、气、神三位合一之义; 又说取义天一、地一、人一,“三”之一字,上为天,下为地,中间为人,世间万物以此三一为尊。 三一派所在山脉水系繁多,河流、溪、瀑布、水池、低洼…… 也因此,终年云雾缭绕。 故而名为雾湫山。 入门不久,就是一座陡峭山崖,一条弯弯曲曲的台阶路在云雾之中蜿蜒而上。 “道友,此处往上,请跟住我,身形只能在台阶宽度内、低空三丈之下,万不可超过三丈或离开台阶范围,以免引起法阵攻击。” 鬼眼眼中一凛,微一点头。 一人一妖沿着山中台阶往上飞行着。 山顶之上,是一正两侧三座宫殿。 两侧的宫殿有人员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正殿处却是寥寥无几的三两之人。 “齐长老,这位道友是?” 前方一人见到齐玉郎,主动停下脚步,出言试问道。 六十年岁容貌,身材枯瘦高挑,双目炯炯有神,此时正好奇的在鬼眼身上扫视着。 “庞长老,这是老祖的贵客,怎么,庞长老感兴趣?” 齐玉郎似笑非笑的回道。 听到此话,庞长老干瘪的脸上一阵尴尬,眼中露出一丝不安。 “齐长老说笑了,老祖的贵宾,我等岂敢僭越。庞某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匆匆而去了。 齐玉郎暗自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带着鬼眼进殿而去。 鬼眼对此也毫无兴趣。 进入殿内一看,原来此处是一个用于传送的大殿。 而且是专供练神以上修士使用的,其他修士只能使用偏殿。 二人缴纳了费用,踏入一座型传送法阵,两道光芒一闪,身影消失了。 数千里外,这是一片环形山脉,数百丈高,氤氲迷蒙,如梦如幻。 环形山脉中间,围着的是一座仅百丈高的陡峭山脉,如刀削斧凿一般。 山壁呈浅黄色,山壁之上的诸多平台却是郁郁葱葱,期间点缀着些微的亭台楼阁。 还有一些珍奇异兽在悠闲的踱着步子。 此时,环形山某处大殿内光芒一闪,两道身影现出。 正是鬼眼和齐玉郎。 在周边人恭敬声中,齐玉郎毫不停留的出了大殿,往前飞去,稍后就飞落在中间陡峭山脉的顶部。 山顶之上,是一片树林,林间仙草遍布。 一条蜿蜒路通向深处。 两人沿着路一前一后弯弯绕绕的行走了数十丈。 前方是一座木楼。 上下两层,左右三间,底部架空三尺。 檐下一道回廊,正对着中堂的廊下,有一方台阶。 齐玉郎立于阶前,恭声禀道: “启禀老祖,贵客带到。” “好。你下去吧。” “是。” 齐玉郎以眼神告知鬼眼在此等待,自己则转身离去了。 十多息之后,中堂之上一位老者迎面走来。 但见其颇为清瘦,满头灰发挽成道髻,三缕长髯飘于胸前,一身道袍整洁素雅,手上一根桑木杖。 正是三一派当今老祖梁丘桐。 “桑……桑……桑……大……” 看见老者,鬼眼如同见鬼一般,独眼圆睁,语无伦次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嗯!你家主人没给你强调过什么吗?!” 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猛然散出,鬼眼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大……前辈,是……晚辈失礼了!” “你家主人找我何事?” 鬼眼紧忙掏出玉佩和书信,恭敬的递给老者。 老者随手隔空一抓,书信和玉佩稳稳的落在了自己手中。 看了一眼玉佩,抛给了鬼眼。 拆开书信,仔细看了一遍。 “把这个人的事情详细的说一下。” 老者脸色平静的吩咐道。 “是,前辈!” 鬼眼将自身调查所知的关于弁生的情况,以及自己这些年追查的情况都汇报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鬼眼紧张的低头立身在前。 老者手捋胡须,双眼紧闭,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 第一百零八章 追击者 “百里无人,注意安全!” 范根赫简短的说完,毫不回头的冲天而去。 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范根赫将费柳送出了数百里,并告知他至少百里之内没有跟踪者,暂时是安全的。 余下的路,是不是有魔灵前来寻仇,就看费柳能不能提前到达蚕化门。 或者看他能不能从魔灵手下逃离了! 一路不需要自己消耗元气,费柳倒也没有丝毫停留,换了个方向,一路全速的疾驰而去了。 前路茫茫,未来茫茫! 突然得知魔灵即将入侵,自己心情五味杂陈。 有恐惧,有不信,有亢奋,有不安。 无法想象魔灵会给这个世界、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刚面对修行界没多久,就遇见这样千年不遇的大灾难,这运气也是爆棚了! 而蚕化门能不能容下自己? 自己在蚕化门能不能安身下来? 很迷茫! 这种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又一想,到了蚕化门,能见到宁谣,嘿嘿,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不知她和李清凤怎么样了。 胡思乱想间,一日过去了。 夕阳余晖下,遥遥的,一个镇出现在了眼前。 费柳在远离镇一两里外的隐秘处降下身形。 随后,一人一鸟向着镇快步而去,他打算去镇上看看,能不能采购点什么。 …… “你说那子离开了镇?” 基地内,左丘羊看着手下问道。 “是的大人,人亲眼所见,而且是他们中的一个还虚境前辈亲自护送而去的。” “嘶……竟然有还虚境之人护送……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了!东门兄,你怎么看?” “左丘兄,还是大事为重!你我的主要职责在于超级传送法阵。如果是在天马山范围内,你我出手也就出手了。但是离开了此山,咱们就别再纠结此事了!” 东门襄很清楚这个老家伙想干什么。 完不成任务是要死人的! 区区几个据点,也没多大伤亡和损失,不值当为了一个虾米耽误了进度。 左丘羊见东门襄如此一说,脸色一动,也明白了东门襄话后的意思。 “是也是也,东门兄说得对。派人继续盯住镇。” 左丘羊吩咐了一声。 听人劝,吃饱饭。 这就是左丘羊的处世之道,从谏如流,才能长保平安啊! “东门兄,如今人类的大军压境,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啊。我等想要打其措手不及的计划泡汤了?我们该如何向王上交待?” “左丘兄,多虑了!本次入侵人间,可不只是我虚魔一族!人类再怎么防,也是百密一疏!八王本来就不在乎能不能实施偷袭,能,最好,不能,就正面的消灭他们!” 东门襄狰狞面具背后那双血红的眼中,阴狠之光令人震慑。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还是东门兄思虑周全啊!” 哼……老狐狸,总是这么扮猪吃虎,不地道! 东门襄撇了一眼左丘羊,心中不禁冷声着嘀咕了一声。 “启禀大人,镇上传来消息,那位护送的还虚境高人独自回来了!” 一名手下匆匆来报。 “哦?消息属实?” 左丘羊双目一亮,看来他对于费柳这个心结始终过不去。 毕竟他是基地的第一负责人,如今计划暴露、据点被拔,不管上面会不会责怪,能挽回颜面,自然还是要挽回的。 “确定,镇上监视的弟子亲眼所见。” “好!东门兄,你看……” 左丘羊期待的看着东门襄。 东门襄挥手阻止。 “左丘兄,派练神大境界去吧。你我要是远离此处,万一被此界的老怪物发现,整个计划都将受到牵连!那时,别说你我,就是你我家族,都将为此而灭!” 东门襄正色的带有警告意味的说道。 这还没完没了了! 左丘羊心中一凛,盘算了一下,打消了这个冒险的念头。 不管能不能灭了这子,还是首先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吧。 随即,指派两位练神大境界手下,悄然沿着监视者所说的方向一路追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寅时,天地一片漆黑。 费柳体内元气运转,从招雷背上跃起,飞天而去。 招雷重新变回银鹰模样,在他肩头舒服的闭眼休息着。 此时费柳的天眼正发着幽暗的光。 在天眼下,天地不再是暗淡无光,而是灰蒙蒙的一片,倒有几份像是在月光下飞行。 心使得万年船! 这次把魔灵是彻底坑了,如此大好时机,不相信他们会就此放过自己。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能到了,但是现在得经常改变方向,绕道而行,估计可能要多浪费一两天了! 加快速度,减少危险,但是也没法一直不停的赶路。 一方面,以如今费柳的修为而言,只能连续飞行六个时辰左右,元气就将消耗一空。 另一方面,如果不能始终保持一定的元气,真遇到了危险,那等于给敌人送人头了! 所以,像现在这般,一边飞行,一边手抓元石,随时补充一部分元气。 即便如此,一天也只能飞行七八个时辰! 因此,每次都是他飞四五个时辰,然后又招雷驼着他飞四五个时辰。 一主一仆轮流休息。 而在遥远的二三百里外,某片低矮的山丘丛林深处,两人正闭眼打坐恢复着。 一人二十七八岁模样,脸上一道狂放不羁的刀疤,将一张英俊的脸切割得狰狞可怖。 一人四五十岁中年模样,留着短髯,浑身结实,充满着爆发力。 两人都有练神大境界修为。 正是东门襄座下追杀费柳的魔灵。 紧赶慢赶,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是没有追上。 这子太奸猾了! 隔段时间就变个方向,搞得他们经常需要使用秘法追踪。 连续的使用秘法,累得二人脸都快绿了! 如此,又半日时间过去。 时近晌午,蓝蓝的天上毫无云彩。 一片平坦无垠的平原上,河流、树林、田地、散落的村庄。 秋风吹过,摇曳出一副人间烟火之气的美景。 家乡也应该如此了吧? 有时候,凡人的生活太让人羡慕了。 在有限的生命中,能享受或安静、或澎湃、或诗意、或勤劳,每一样都是好时光。 因为知道有生命尽头在前方等待,更懂得珍惜,即便发呆,也不是浪费,而是和自我的对话。 而修行,前方只有未知。 而修行,都是无情,抛弃父母、抛弃兄弟姐妹、抛弃一切亲人,在孤独里忘却世间。 爱人?能否有足够的时间常伴左右、亲亲我我? 大道无情! 第一百零九章 战练神 梁丘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回去告诉你主人,魔灵即将入侵,天下即将大乱,先放下他的个人恩怨。如果能有命活到灾后,我亲自帮他解决此事!” “可是……大人……” 鬼眼听闻此言,内心一急。 “嗯!你敢抗本尊法旨?” 上位者气势压迫而下。 整个身周的虚空被封住了,如万斤巨石压身。 鬼眼瞬间单腿跪倒在地。 “大人息怒的不敢不敢,请大人赎罪……” 情急之下,鬼眼已经顾不得称呼的忌讳。 “哎~回去告诉他,配合大陆守护好漭龙海湾。人间没了,还谈什么报仇!连自己的地位和命都不保了!让他好自为之!” 梁丘桐一声长叹,收起了威压,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鱼鹦容想要对付之人不仅仅是矶老国的重要人员,更是…… 其背后势力之强横,在大陆没有几人敢于招惹。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很多事是秘密。 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位道丹境强者,而且是一派大宗的老祖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秘密了! 现在找矶老国皇家或者天罡府要人,人家怎么可能交出? 自己现在只能以人类的名义出面打交道,而不可能以海族或妖族的名义! 胳膊肘向外拐,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人类对他的疏远和隔离。 这不符合他个人以及海族的利益。 想用鱼鹦容挑起两族大战的威胁来说事? 放在平时还好说,如今的状况下,这么威胁,只能引起那些老怪物的关注。 特别是那位天罡府的府主,可是一位极其护短之人。 那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挥手弹出一物。 “把这个带给他。” “是,的遵命。” 鬼眼身子恢复了自由,接手一看,是一块薄薄的玉石,其上有法阵守护,估计是用于预防有人窥视。 “记住,这次见面,是因为鱼鹦容和我有点旧交,所以派你来此向我打听入侵之事的真伪!明白了吗?” “是是是,的明白,大……前辈放心,的告辞。” 鬼眼告辞离去。 梁丘桐眼神迷离的看着鬼眼远去。 能在这样一位大境界的人物眼中看到迷离,真是不可思议。 自己离开老龙海千年,从委身门下,到成为老祖,修为也仅仅是从道丹境界到了如今的中境界。 虽然已经摸到了大境界的门槛,却始终无法突破。 当年压制修为来此,就是为了能在大陆的一些秘境找到突破的机缘。 虽然也得了些好处,可始终不甚满意。 看来,也该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 跨过无垠的平原 前面是山下绿草如茵、山上林木交密的大片山丘。 山丘如麦浪,层层叠叠、忽高忽低。 突然! 神魂之中,感应到后方五六里外,两位修士正在极速的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看齐姿态不太像是路过一般,倒像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难道是魔灵? 费柳心中一突。 即便不是魔灵,看他们的样子,也定是准备找自己麻烦! 而他们的修为也有点让人看不透,应该至少是练神大境界! 费柳头皮发麻,一捏手中元石,再次加速着往山丘深处而去。 后方两人正是前来追杀的魔灵,眼见费柳已经发现他们的意图,也紧忙快马加鞭的紧追不舍。 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的拉近着。 此时,即便换作招雷驼着他飞行,结果也是一样。 逃,是逃不掉了,自己可没有什么逃命秘术。 附近数里之内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妖兽可以借势搅乱局面。 既然如此,不如不再浪费元气了。 思量定,又往山丘深处飞行了数里之后,费柳停下了身影,先往嘴里塞了几粒丹丸,嚼了嚼就吞了。 随之心法运转,方圆近三十丈内天地之炁打着漩涡疯狂的涌向费柳周身主穴,两手一合一开,一把元气之剑在两掌中形成,正是剑光斩。 自从进入化气大境界,剑光斩的威力也提升了一倍有余。 同时,《北斗星辰金刚心法》运转,黑铁境成的肉身犹如红玉一般,丝丝金色如脉络贯穿全身。 费柳看了一眼招雷。 而招雷依旧停在肩头,一副银鹰的不起眼模样。 它也看了看费柳,微微的点了点头。 十数息之后,魔灵停在了费柳十丈远处。 看着费柳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两人放肆的桀桀怪笑着。 一个的化气境,面对两个练神境,还有反抗的资本? 哪怕加上那只鸟! “子,怎么不跑了?舍得你的命了?” 中年魔灵嘲讽着说道。 费柳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丝毫的惊慌表露,倒像是看两白痴一般。 这让他们很不爽,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没有任何恐惧上的满足感,甚至让他们觉得受到了侮辱! 刀疤男一脸怒容,二话不说,猛然前冲,双手之上,两个光团激射而出。 而中年魔灵则脸带戏虐的在旁看好戏。 费柳眼中精光一闪,剑光斩挥动。 轰~轰~ 光团爆裂,费柳蹬蹬蹬连退数步。 而此时,刀疤男趁着费柳力劈光团的时间差,已然贴近了费柳。 不过其心里也极为震惊,没想到一个的化气境,竟然能如此轻易的当下自己的术法。 难怪有如此自信。 其阴阴一笑,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一拳猛然砸向了费柳。 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 一道银光快如闪电,击向了刀疤男,攻其必救。 刀疤男大吃一惊! 变招已然来不及,砸向费柳的拳头只能半路一斜,硬生生的变换了方向。 噗~ 啊~ 随着一声骨肉撕裂,光头男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但见一根银色长枪刺入了光头男的右手拳面,直至从肘部穿出。 同时,丝丝雷电正肆虐着他的右手臂和右胸,并向着全身蔓延,光头男被击得浑身颤抖不止。 此时费柳的剑光斩又不失时机地在此力劈而下,眼见着就要将光头男脑袋一劈两半。 当~ 惊天爆响。 剑光斩被打得斜向了一侧。 噗~ 斩断了光头男左臂。 啊~ 可怜的光头男再次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在满天血雨中,经受了三重打击之后,终于仰天一倒,昏死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章 斩魔灵 “混蛋!” 中年魔灵一声厉喝,同时也有些心惊。 幸亏他看见招雷出手,预感到大事不妙,及时出手,才拦住了费柳一剑。 否则,光头男已然身殒道消了。 没想到眼前的子如此难缠! 其真正实力绝不会弱于练神中境界。 若是加上强横的肉身,绝不亚于一般的练神大境界! 而旁边这只银色的憨鸟,真是走眼了,竟然是练神大境界。 而且这对扮猪吃老虎的货配合的还如此娴熟,一看这事就没少干过! 今天真是阴沟里翻船,被这子迷惑了。 此时的招雷已经恢复了雷母模样。 它趁此空隙,心念一动,银色长枪嗖一声钻出了光头男手臂,刺向了中年魔灵侧身。 中年魔灵见此,黝黑的肌肤微一紧绷,搅动周身空气爆裂,手肘斜向切出。 当~ 磕飞了银色长枪。 不待其稍喘口气,剑光斩再次直刺而来,而费柳双拳也闪电般袭来。 中年魔灵双手一夹,剑光斩被牢牢的夹在了掌中。 随之其脑袋连续撞向费柳双拳。 嘭~嘭~嘭~嘭~ 不断的撞击声,振得人耳膜受压,似乎要爆裂。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但见两人,一个以拳、一个以头不停的对轰着。 倒像一个人对着一个活动的铁球在练习拳击一般。 拳无恙,头也无恙。 而招雷继续指挥着银色长枪,不停的刺、挑、劈、扫,快速的攻击着中年魔灵周身上下。 双方陷入了缠斗。 此时的费柳,内心也是惊涛骇浪四起。 没想到这魔灵的肉身如此强横。 若不是一开始魔灵过于轻敌,刀疤男不知深浅的独自来战,而导致魔灵大好的局面被破坏; 若是从一开始魔灵就全力以赴的以二对二; 估计此时的费柳和招雷,也只能边战边退的寻求逃生的机会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粗心大意、放松警惕。 以狮子搏兔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敌人。 今天的战役,费柳又学会了一条生存法则。 一人一鸟就如此的与中年魔灵斗得难分难解,看来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 而昏迷在侧的刀疤男,随时可能醒来。 虽然他如今深受重伤,可一旦他加入战团,暂时平衡的力量必将被打破。 那时的费柳和招雷,又将危险了。 思量之间,意念一动。 咻! 咻咻! 数声细微的破空之声向着刀疤男奇袭而去。 “卑鄙人!尔敢!” 中年魔灵危难之际腾出一手,一股劲风击向数枚暗器。 咻咻咻咻! 又是数声破空之声响起! 这时机拿捏的非常巧妙,刚把暗器击落的中年魔灵,余劲刚消。 他一边要和费柳对攻,一边要抵御招雷的袭扰,如今还要救援刀疤男,已然是捉襟见肘、应顾不暇。 此时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次挥出的劲风尚未到达。 噗噗噗噗~ 细微的皮肉破裂声下,但见数枚黑色细针扎入了光头男颈部。 或许是由于光头男肉身也较为强横,黑色细针仅扎入半寸就无法前进了,针身在兀自的抖动着。 此物正是以离蛛的腿毛炼制而成,是费柳委托敖牙炼制。 其毒可怖,受到刺激的刀疤男缓缓的醒来了。 “呃~” 可就在其尚处于晕晕乎乎之际,毒素攻来,神魂中一阵阵麻爽的感觉,让人悄悄然的产生了一股放弃抵抗的念头,似有飘飘欲仙之感。 本就重伤的刀疤男毫无抵抗的,又昏迷了过去。 “混蛋!此物有毒?” 识神感应中,伙伴受到刺激已经醒来,突然之间又昏迷了过去,这明显就是中毒了! 刀疤男本就深受重伤,处于生命垂危之际,剧毒加身,让其丢失了最后一点生存的希望。 中年魔灵眼中阴狠之色闪现,一阵急攻,想要逼退费柳,好趁机相救刀疤男。 毕竟对于一个练神大境界的修士而言,只要有外力协助,逼出毒素不是什么难事。 离蛛之毒也不是什么绝毒,放在刀疤男状态完好之后,此毒根本伤害不了其分毫。 费柳和招雷岂能不知其所想。 同样加紧了攻势。 “羽!” 招雷一声轻喝,其全身银色的羽毛全部脱落,并向银枪汇去。 但见银枪之上,雷纹闪亮,把银羽全部吸入。 随之,雷纹在银枪上不停游动,而银枪化为一道闪电,疾射而去。 嘭~ 即便强横如中年魔灵,依然无法击退雷纹银枪,反被振得踉踉跄跄。 中年魔灵瞬间压力大增。 其心中懊恼不已,没想到这两个是这么难啃的硬骨头! 并且还后手连出。 而费柳除了双拳连挥,离蛛针更是时不时的袭扰着中年魔灵。 虽然对他形不成任何的伤害,但是由于刀疤男的例子在前,对于中年魔灵还是能造成一些精神压力,让他不得不防,毕竟他不知离蛛针究竟有多厉害。 噗~ 终于,雷纹银枪刺入了中年魔灵肩部,并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喷射中,中年魔灵心中有了一丝退意。 二对二,相信能赢下此战。 可如今刀疤男生死未知,光自己一对二,结局不妙! 而趁着中年魔灵心神微有恍惚之际,雷纹银枪和剑光斩一左一右、一刺一斩而上。 费柳吞噬的丹丸中庞大的元气,疯狂的涌向右拳,右拳之上血光大亮。 噗~噗~噗~ 三口灵血喷出,练体心法运转,灵血灵动的化为一个个神秘的符文,隐入了右拳之中。 右拳之上的金色丝线犹如活了一般,化为一片金色雾气融入了血光之中。 “开!” 费柳单拳挥出,如泰山压顶,轰向中年魔灵。 喀! 噔! 轰! 雷纹银枪刺入了中年魔灵右拳,并搅碎了他的手掌。 剑光斩被其左臂震退。 而费柳的右拳击中了其头部,从嘴到整个下巴被击得粉碎,一片血肉模糊。 轰! 咔嚓! 费柳右拳毫不停留,再次砸中了中年魔灵的太阳穴,头骨碎裂声响起。 轰! 咔嚓! 再次砸中太阳穴,骨裂声音加大。 轰! 嘭! 中年魔灵的头颅如同西瓜,被轰得稀碎,红白之物漫天飘洒。 费柳脸色惨白,一阵踉跄。 招雷收起银枪,驼住了费柳。 随即口中一道流光击下,搅碎了刀疤男的头颅。 费柳终于就势倒了下去,大口的喘着粗气。 今天一战着实险之又险啊! —————— 又是周六了,时间好快呀! 暑热已消,早晚微凉的季节,正是撸串火锅的好时节! 祝大家周末吃好喝好! 我继续奋笔疾书,给众看官添个趣、助个酒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张图 打从一开始,费柳就决定: 面对两个练神大境界,况且是肉身强横的魔灵,他们必须示敌以弱。 希望对方能轻视他们,产生骄纵的想法。 而自大的魔灵果然上钩,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他们的节奏。 在出其不意之下,重伤了刀疤男,一举将被动的局面扭转了。 而一个练神大境界加上一个堪比练神中境界,再合力对付一个练神大境界,至少有了自保的把握。 在不惜动用了《北斗星辰金刚心法》记载的秘法之后,与招雷配合,终于击杀了此獠。 此时的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 招雷将魔灵身上有用之物收起,一把火将其尸身烧尽,随后展翅飞去。 三个时辰之后。 某处隐秘的山洞内,费柳盘膝打坐着。 招雷在洞口警戒。 眉梢一动,费柳睁开了眼。 “公子,你没事了吧?” “无妨。这次多亏了你。” “嘿嘿,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谢谢公子赏赐。” 招雷双眼眯成一条缝。 霍! 这就要封赏了! 还挺会打蛇随杆上啊。 费柳一阵无语,先看看魔灵们有什么宝贝吧! 取出两个五行方寸袋和数个储物戒。 古老的魔灵,看来很多习惯依然保留着。 五行方寸袋应该是魔灵的,储物戒应该是他们的战利品。 物品林林总总花样繁多。 首先是一堆仙草。 是的,得用“堆”来形容,虽然多数都是低阶仙草。 将有用的仙草分开,余下的低阶仙草统统扔进储物戒中,抛给了招雷。 “先拿着,当零食。” 招雷将戒指套在脚上,滋滋一乐。 而余下的有用的仙草中,有适合青铜境练体的,估计是魔灵练余下的。 还有部分稀有仙草和一些不知名的,费柳决定暂时先不一一研究,收入腰带中; 随后,是十多瓶丹丸。 有提升元气的,有适合练体的,有疗伤的,有修补神魂的,有突破练神的; 有很多一看就是适合人类使用的,看来,他们可没少杀人类修士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它们都收入了腰带中。 而妖丹更是不少,筑基的、化气的、练神的都有。 估计都是魔灵和被斩杀的修士在天马山这么多年来狩猎的收获。 一主一仆继续分赃。 看着招雷垂涎欲滴的样子,费柳留下部分化气境所需的妖丹,其余的包括练神境的,全部赏给了招雷。 憨鸟发出一声欢鸣,这家伙像吃糖豆似的,一把一把直接往嘴里扔。 没两下就都进了肚,摇身一变,化作银鹰,落在费柳肩头,开始闭目养神。 费柳也已见怪不怪。 另有一些修行功法。 其中一本应该是中年魔灵的练体功法,费柳粗略的看了一遍,倒是可以借鉴一下。 其他一些心法有魔灵有人类有妖族,都无法再入费柳法眼。 不过,从一些魔灵的修行心法可以看出,他们与人类修行有所区别。 余下还有一些法器和灵符,比较杂,什么都有;两块身份令牌;以及元石百十来块,看来也不富裕,都在为提升修为而劳碌奔波。 最后,是两张图,倒是让费柳眼前一亮,大生欢喜。 一张名为《东庚舜洲资源分布图》。 图上详尽的画出了整个东庚舜洲的国家、修行宗门、山川河流。 另外,在很多地方又做了较为粗略的标注。 这些标注,让费柳认识了六国之内资源的丰富! 以后修行想要资源,倒也有方向了! 特别是那些无主之物。 这张图,可谓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呐! 看来魔灵入侵本界,主要是想掠夺本界的修行资源。 另一张名为《西山波饭界勘舆图》。 看来,应该是那位西山波饭王所在界面的勘舆图了! 此界以海为主,海中有大不一的众多岛屿。 最大的岛,有三个矶老国一般大,是整个界面的中心。 也是西山波饭王所在之地。 此界陆上资源相对贫乏,海中资源也是竞争激烈,这也是他们一直想侵入人间的原因之一吧。 而除了西山波饭王和无数的手下外,有原住的海族、已经被赶往偏远地区的一些人族和妖族在此界艰难的生存。 等此次灾难过去,如果能存活下来,去此界游历一番倒也不错! 收拾完所得,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战况,费柳觉得自己除了修为低下外,还是缺少称手的法宝! 思量及此,手一挥动,地上多了护腕等几个物品,正是师父留给他的武弁。 计不寿说武弁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变化。 而因为自己的坚持,师父在赐下武弁时,自己并没有进行滴血炼化。 如今,既然此物有此等神奇功效,倒是可以炼化后,当法宝使用! 至于炼化的口诀,师父也已赐下,就是希望自己某天能炼化它。 刺破指尖,在每样物品上滴上一滴灵血。 好在师父只是将它们分成了六份而已,如果分成十份、二十份…… 自己非得血尽人亡不可啊! 默念口诀,费柳开始了炼化。 按照费柳的想法,护腕还是需要的,不仅可以作为护腕,还能作为放置腰带上的储物器用的。 但是他决定以腰带上那似乎兽皮一般的材质来做护腕。 其他部分都可以变成为法宝。 至于法宝,经过剑光斩、肉身战斗发现,他缺少的是力量型的法宝,能符合他强大的肉身施展的法宝。 因此,他选择了刀。 而在刀的样式上,他更喜欢横刀。 横刀刀身笔直,刚正不阿,既有剑的王风和柔情,又有刀的霸气和侠骨。 炼化完成,武弁也变化结束。 一把黝黑的横刀出现在费柳手上。 通体黝黑的刀身上,泛着冷幽的寒光;刀柄上缠着剩余的兽皮一般的材质。 拿在手上挽了一个刀花,虚空如被割裂一般发出了一连串嚯嚯声。 往山洞壁上随意的一送。 喀~一声,竟然直没至刀柄! 这还是在自己没有使用肉身加持的情况下! 思量一番,走出山洞,往旁边山壁挥刀斩去。 嗞啦~ 如刀切豆腐,山壁中间被劈出了一条光滑的缝。 可真是锋利的宝贝啊! “从今以后,你就叫铭香!” 铭香者,铭记萧香也! 铭香发出了嗡一声,似乎有所感应、有所欢乐。 戴上护腕,收起铭香,费柳再次进入了打坐,趁着夜色赶快恢复修为。 —————— 秋日晨起,天气微凉,惬意的时节。 夏天终于过去了,可以舒服的睡觉了; 又不舍夏天过去,所有的酣畅淋漓,只有在夏天才最有滋味,才是夏天的标配! 愿你我的人生,如夏天,充满酣畅淋漓的激情与欢乐。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古洞府 按照时间计算,魔灵据点那边,估计到了明天才会怀疑此事。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得尽快恢复修为,然后全力赶路,不用再绕行了! 争取尽快进入乔山范围内,才算真正安全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判断和思维是错误的! 因为,就在中年魔灵和刀疤男被斩杀之时,遥远的天马山碎魂谷基地内。 “禀……禀大人,大……大事不不……好!” 一位白袍人慌慌张张来到左丘羊跟前,颤颤巍巍的汇报着。 “慌什么慌,成何体统!慢慢道来!” 左丘羊怒容一闪,浑身威压透体而出,直向白袍人压来。 “大人息怒,派出去的两位前辈魂珠灭了!” 白袍人被压得双膝噗通跪地,也不敢求饶,紧忙把消息相告。 “什么?!” 东门襄猛然起身,血红的眼睛恐怖的盯着白袍人。 白袍人跪倒在此,没有插嘴回话。 而左丘羊却及时的收回了一身威压。 “嘶……东门兄,还好听你的,你我谁都没有去追这子!难道这子中途有人接应?故而他们的还虚境才就此返回的?” 左丘羊瞬间似乎想明白了这件事,微微有些后怕。 按照最初的设想,是自己亲自去追杀这子的。 如果接应这子的也是一位还虚境大高手,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湿欲王保佑!十方天众仙保佑! “哼!一个化气境,能斩杀两位练神大境界吗?肯定是有还虚境的高手接应了!再者,你见过一位化气境身边有七位还虚境的场面吗?你认为这子是一般人?他身边会没有贴身保护之人?” 东门襄眼中戾色一闪、浑身怒容澎湃的向外涌出。 “而且,对方应该是不紧不慢的走的,否则,凭练神境修为不可能追上对方!本尊的两位手下简直就是送人头上门!” 东门襄越说越愤怒。 “东门兄,消消气,实在抱歉,这次是兄弟对不住你。” 左丘羊眼睛咕噜一转。 “哼!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本尊座下两位练神大境界就这么完了?本尊阻止了你多少次?你依然我行我素!王上那边,我看你如何去交待!” 东门襄咄咄逼人的说道。 “东门兄息怒,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看看如何善后。东门兄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说,兄弟这次一定听你的。” 左丘羊知道这次的事,责任完全在自己。 如果让两位王上知道了,别说责罚,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啊! 如今,得尽快消了东门襄的气,哪怕他狮子大开口,也得堵住他的嘴! 错事、坏事既然已经做下,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把知情人一起拉下水。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等着王上责问就是!哼!” 东门襄貌似不为所动,反正着急的又不是自己。 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还跟自己耍心眼,不让你到绝路,你真以为我东门襄是善与之辈了! 左丘羊眉头微微一皱,油盐不进,稳坐钓鱼台啊! 不过,口气倒也没那么决绝,缓和余地不啊!看来今天真得出血本了。 “尔等退下!刚才所听之事,如若有人敢说出去,你和你的家人,都得死!” 警告并喝退了所有人,包括修建传送法阵之人。 殿内仅剩了自己和东门襄。 左丘羊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 “东门兄,不知兄弟以突破道丹的大机缘相赠,可否?” 东门襄血红的双眸中瞳孔骤缩。 “什么意思?” “东门兄,且听我道来。我有一位先祖,她曾数次来过人间界游历,记载了一桩大机缘!” 原来,其先祖在自己的游记中记载,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她在人类的一本远古残破典籍中找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说在东庚舜洲的某处,藏有一座年代极为久远的洞府。 据记载,里面可是某位上古大能的闭关之地,其中藏有还虚突破道丹的莫大机缘! 同时,典籍还猜测,甚至存在突破元神境的一丝机缘也未可知! 当时处于还虚境的左丘羊先祖激动不已,辗转反侧来到东庚舜洲进行寻找。 可是翻遍了典籍记载之地,还是一无所获。 因此,回来将之写成游记,纪录了下来,并将那本典籍也留在了族中。 再之后,她始终对此耿耿于怀,终于忍耐不住,再次只身踏上了寻找之路。 前后数次,最后一次,一去千年,却再也没回来! 据左丘羊自己猜测,这位先祖要么在人间被发现后身殒道消了,要么是找到洞府后出了什么意外了。 毕竟,他的先祖只有洞府的消息,关于如何开启洞府,虽有记载,却没有那么的详细。 不过,他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研究这本典籍和先祖的游记,确信,这应该是真的! 因此,他打算趁着这次入侵的机会,去寻找这个机缘! 这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本想独享这份机缘的,但又怕自己实力不够,毕竟自己先祖究竟因何而失踪,还一直是迷,因此他自己也一直举棋不定。 “当下,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一起分了这份机缘可好?” 左丘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东门襄 “如果真如你所言,那还自罢了,如若不然呢?” 东门襄内心激动狂涌,眼神、身体却毫无情绪波动。 左丘羊内心略有失望,没想到这么诱人的消息,他东门襄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这老家伙涵养功夫真的那么好了吗? 不应该啊! 作为还虚破境期,这可是他东门襄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莫大机缘啊! “东门兄,这种事,谁敢百分百保证呢?这样的机会可是千年难得呀,你考虑考虑?如果东门兄不愿,我也不勉强,至于你两位手下,我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嘛!” 左丘羊也不着急,以退为进的说道。 东门襄身子往后一靠,仰头闭目沉思着。 足有一盏茶之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让我看一下典籍和游记,等两界大战开始后,你我寻找时机前去一探!” “爽快!” 左丘羊眼睛一亮,自己本一直举棋不定,如今,倒是可以送个顺水人情,哪怕平分机缘,也总比一个人冒险来得强。 —————— 双休日就这么过去了。 这个时候的诸位开始晚饭了吧? 上传完今天的章节,我也酌一杯去啦! 祝大家胃口和我一样好,吃嘛嘛香!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乔仙城 手腕一翻,两本薄薄的册子出现在了手中,用元气托着轻轻悬浮在东门襄眼前。 但见一本看着已很残破,不知是什么兽皮材质,就是那本上古典籍。 一本保存完好,封面字迹娟秀,正是左丘羊先祖游记。 东门襄接过两本册子,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果然如左丘羊所说,书中记载,在东庚舜洲原漭山脉西去万里之遥的某处,有一处巨大的盆地。 盆地之内,纵横交错的分布着众多峡谷。 在某个峡谷深处,有一座年代极为久远的洞府,有强大的机关法阵护卫。 是某位上古大能的闭关之地,其中机缘无数,最珍贵的,便是关于突破道丹和元神的大机缘。 不过,有一点之前左丘羊没有说明。 典籍记载,开启这洞府的关键是一块玉佩,但无人知道这玉佩遗落在了何处,或者在何人之手。 而游记上明确记载,其先祖最终发现了找到洞府的线索,而且,据线索所言,玉佩就在洞府之内! 具体原因,她却没有说明。 东门襄边看手边有点微微颤抖,呼吸有点沉重。 哼!老家伙!之前那么能装!如今暴露了吧! 左丘羊内心一阵鄙视。 “左丘兄,如果能开启洞府,洞内宝物,你我如何分配?” 东门襄眼睛一闪的问道。 “简单,所有宝物,你我兄弟平分!” 左丘羊貌似大方的挥手说道。 “好!一言为定!” “不过,东门兄,你应该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除了你我二人,不可再入第三人之耳!否则,你我二人是否还有命获得此机缘,可不好说啊!” 左丘羊出言郑重的警告了一声。 东门襄心中一凛,确实如此! 但凡有人知道如此大的机缘,只怕拼死也会争抢! 即便八王,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对付他们! “放心左丘兄,我以自身修为起誓,绝不泄露此事分毫!” 随后,双方按时就搬的继续着法阵的建设,按下不表。 天微亮,费柳睁开眼。 起身来到洞外,腾身空中,打量了一下方向,认定一处急驰而去。 依然是一主一仆、一人一鸟轮换着飞行和休息。 沿途偶有一些妖兽、劫匪的骚扰,却造不成任何威胁,被随手灭了。 如此两日之后,傍晚时分。 乔仙城,位于乔山下,是一个百万人的城,南来北往之人都喜欢在此歇脚、常驻,毕竟紧邻蚕化门,说不准能碰点什么机缘。 期间商铺林立,各派各势力也有分支在此,以用于打探消息,当然都是暗地进行。 不过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在其他宗门的势力范围内也是如此。 南门外三五里,落下一人,肩上一鸟,正是费柳。 他晃晃悠悠从树林中走出,上了大道,直往城门而去。 但见大道之上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都忙着向城门赶去。 费柳有点纳闷,一个的乔仙城,竟然有这么多人前往? 行得里许地,忽闻身后衣袂飘动声。 由于进入了乔山范围,且靠近了繁华城镇,因此,费柳将识神也收起,仅留意着身周十丈范围之内的动静。 眼梢边,一道人影快速的向前一闪而过。 好绝妙的轻功! 费柳心中一身赞叹。 不过看着此人背景似乎有点眼熟啊! 而身影也猛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费柳,似乎听见了费柳心中所想。 而此时的费柳也呆呆的看着对方。 “费柳!” “花……楚唯花!” 眼前之人身材精瘦,眼神平和,嘴唇略薄,白面无须,整个人犹如一件利器藏于鞘中,不是楚唯花是谁! 听见花字,楚唯花差点满脸黑线! “你怎么在这儿?你的月月呢?” 看见楚唯花,费柳想起了包月,那个“娇弱”的娘们唧唧的肉疙瘩男。 闭花羞月,这对组合,绝! 楚唯花再听此话,脸上刚浮起的黑线都耷拉了下来,变成了暴走。 “你的月月,你的月月!包月回家族了!” 楚唯花还真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人,连骂人都没有任何新意。 说完气鼓鼓的瞪着费柳。 引得路人纷纷往此观看,指指点点。 像极了两口吵架。 费柳嘴角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着说道: “楚兄,一起?” 楚唯花能杀人的眼睛一闭,深吸口气,转身往前溜达而去。 费柳紧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身侧。 “楚兄是打此路过?” “嗯~算是吧……” 这算什么话?什么叫算是呢? “你呢?” 楚唯花撇了费柳一样,回问道。 “我……长住。” 费柳淡然的回了一声,没有说来此的目的。 突然,楚唯花瞳孔一缩。 “如此短时间,你竟然进阶大境界了?” 这是什么妖孽?!进展如此神速。 短短两年不到,已经从境界进阶到大境界了。 看来超过自己也是指日可待啊。 如此天赋,放在各大宗门,也得名列前茅了。 “呵呵,侥幸而已,侥幸而已,不值一提。倒是楚兄,看样子马上突破至破境期了?弟提前恭喜楚兄了。” 费柳应付了一声,就将话头一带,转向了他处。 “楚兄之前来过乔仙城吗?在下是初次来此,对此不甚了解,还请楚兄不吝赐教。我看路上到处是人,难道此城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吗?” “我也只是来过一次。此城由蚕化门管理,城主是蚕化门的两位外门长老,轮流值守。城中人口百万,客栈、酒铺、商铺、住宅、交易场、拍卖场等等一应俱全。” 至于为什么路上熙熙攘攘呢,就得说到一件大事了! 最近,大陆之上风起云涌,各门各派突然广开山门招收人员。 而且,听说门内也将进行比试,以挑选一些核心人员,似乎像商量好的一般。 楚唯花刚好在附近,所以就前来凑一下热闹,现在,这事可是大陆各人士最为关注的热点。 “那楚兄可知,招收人员的修为标准是什么呢?” “至少是筑基期,然后看天赋和具体修为。怎么,费兄来此也是想参与一下?” “额……我只是来找熟人的,从未听说过这招收人员之事。” “哦?费兄在此地有熟人?不会是蚕化门的吧?” 楚唯花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 —————— 又周一了!一周一周,周而不复始,时光悄悄的就溜走了。 费柳在修行路上,也不知不觉已经多年了。 即将进入宗门,迎接他的又是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挑事者 “嘿嘿,确实是蚕化门的。不过,抱歉,楚兄,其他的不便透露。” 眼看楚唯花有了一丝兴趣,费柳赶紧打消了他的念想。 楚唯花看了看费柳,竖了竖大拇指。 “楚兄特意来此,也想参与一下?” 楚唯花摇了摇头。 “我是宗门之人。” “哦?敢问楚兄,贵宗是……” “以后有缘,你自会知晓,暂时不便透露。” 楚唯花眼中狡黠之色一闪,嘴角微微一翘。 费柳一愣,报复来得这么快? 我刚的怼了他一下,他就马上找回场子了。 这家伙,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费柳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哭笑不得之色。 两人边聊边走,来到了城门。 此城倒也开放,对于出入之人不做盘查。 二人入得城来,商量了一番,考虑一起找家客栈先住下再说。 寻好客栈,各要了一房间,关上门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 费柳精神饱满的出了房间。 耳中但闻吵闹之声。 循声来至大堂,剑拔弩张之下,空气有点凝重。 但见两派人员正紧张的对峙着。 其中一派,衣着统一,似乎来自同一个家族。 另一派衣装杂乱,人人表情痞性刁顽,正不断的以言语挑衅、教唆着。 而堂内另有十多个人坐着看热闹。 费柳看见楚唯花也在其中,一人独坐一桌,便走到其边上坐下,悄然传音道: “楚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派衣着统一的,应该是一个型修仙家族的,借着蚕化门宗门大开,想寻求机缘进入蚕化门的。” 楚唯花撇了一眼费柳,又撇了一眼场中的两派人员。 “另一派,就有点意思了,刚来的时候,都是分批来的,相互不认识。但是当其中几人和这修仙家族起了争执后,都开始帮腔了!不知道是因为散修的身份相互同情、依靠呢,还是本就认识而故意如此作为,不好说,不好说呀!” “嘶……” 这厮话中有话啊! 费柳咋吧咋吧眼,仔细看了看场中衣装杂乱诸人,脑子一转,似乎清楚了楚唯花的意有所指。 有意思! 如此作为,肯定是背后有推手啊! 但不知他们目的何在? 静观其变,看看有什么大戏发生! “老子不管你们什么禽家、兽家的。欺负我兄弟,就必须道歉!不道歉?哼哼!那就甭废话,按老规矩,咱们就手底见真章!” 一个恶形恶状的大汉,短髯短发,满脸讽刺、满口挑衅的说道。 秦家修士一听此言,除了领头之人外,都怒容满面,纷纷想要往前吵吵。 以禽兽来谐音人家家族,这可大不敬了,明显是要挑事儿。 秦家领头的修士一摆手,止住了身后伙伴。 但见此人相貌俊朗,身姿挺拔高挑,倒也一副人中龙凤之姿,此时正一脸淡然,看来其人倒也气度不凡。 “欺负?何来欺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想故意找茬,你可以划下道来,我接着就是!” 一番言语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哟嗬!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咱爷们欺负你们。我也很公平,你先把你那同伙手砍下,咱们再各挑三人,一对一决斗!” 短发恶汉狞笑着接下了对方的话。 秦家领头人秦臻嘴角淡然一笑,眼神划过对方众人。 “怎么,诸位是要一起和我秦家一对一?难道诸位本就是一起的?” “哼!我们只是看不惯你们那嚣张的样子!” “对!你以为你们是修仙家族,就能把我们散修不放在眼里吗?” “我们散修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们就是路见不平,替受欺负的散修讨个公道而已!” “先砍了闹事者的手,以示惩罚,再说其他的!” “对,没错,先砍了再说!” …… 十多个吊儿郎当、站没站相的人,就如被捅了马蜂窝一般,顿时炸开了。 你一言我一语,愤愤不平,简直把自己当作了正义的化身、律法的裁决者。 而此时,客栈内外停留的人也越来越多,且绝大多数都是散修。 “哦,众位的意思,你们能代表所有散修?你们能代表散修界的诸位前辈?还是你们能代表散修界的顶尖门派乌衣门?” “这个……” 乌央乌央的杂乱哄闹声终于一静。 开什么玩笑,这么几个货色还能代表所有散修? 更何谈乌衣门呢! 乌衣门是什么?那可是东大路如雷贯耳的顶尖七大门派之一,是散修们的圣地和骄傲! “哼!别转移话题,现在谈的是你我恩怨,别把我们所有散修都扯进去,怎么,难道你们秦家还瞧不起所有散修不成?” “呵呵,你既然代表不了散修界,那我们只管解决相互的矛盾,别扯虎皮,拉上整个散修界来挑事!我相信绝大多数散修都是正义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的伎俩,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秦臻言辞瞬间咄咄逼人。既然把其他人都摘开了,把矛盾点集中到最范围了,下一步就好办了! “各位道友,你们确定要和这几个恶汉一起同流合污吗?你们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随后,秦臻盯着十几人中的数位,看着他们躲闪的眼神,他何尝不明白这些人其实是一伙的。 但把他们逼到角落、逼到绝路了,他们自然就露馅儿了,旁人自然就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就是家族的底蕴! 这就是家族精英的见识、学识、经验、气度、计谋! 哪怕一个型修仙家族,其短则百年、长则千年的积累,不是白玩的。 如此货色的散修,在谋略、言辞上岂是秦臻之流家族年轻一辈精英的对手。 短发恶汉和一众跟随者都是面面相觑、汗水隐隐。 本想着欺负一下这些家族修仙者,好引出本城管事的,再搅和搅和。 没想到,轻易的被人当着众人面给戳穿了。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在转头的过程中,往某个方向略微停顿了一下。 敏感仔细的费柳心头一动,追着短发恶汉的眼光看向一方。 发现其眼光停留处正是某人。 但见此人一身灰袍,三十左右年岁,有着练神中期修为。 表情生硬,脸平鼻,眼似鹰隼。 此时正一人占着一张桌子,稳坐钓鱼台,偶尔的还会嘴唇微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青凤 似乎感应到了费柳的眼光,平脸灰袍人头一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费柳。 费柳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仰起了庞大身躯的毒蛇盯住了一般! 令人毛骨悚然,后背一阵阵发凉! 但其表情却毫无变化,平静的转过了头,继续看向场中。 “既然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先砍了你同伴的手,咱们再相约决斗!” 短发恶汉似乎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直接露出了底牌。 “当然,既然是在乔仙城决斗,自然需要蚕化门中人来做裁决!不过,我们就怕蚕化门偏向你们而不公啊!” 短发恶汉此话又惹得在场之人窃窃私语,有议论蚕化门的公平与不公平的,有议论恶汉他们蛮不讲理的,有议论修仙家族瞧不起散修的。 “哦?此言何意?因何在蚕化门地盘上,竟然说蚕化门不公?” 突然,一声清脆的话语响起,如空谷黄鹂,闻之令人心神舒坦。 随着声音,门外走入七八人。 但见来人都是一身蓝色道士服,领侧三朵火苗,组成花苞状,又像一朵更大的火苗,正是乔山地主蚕化门的弟子。 巧的是,领头之人竟然是李青凤,一身道士服穿在其身上,更显身姿曼妙,独具风韵。 李青凤早已拜乔姌仙子为师,在自身疯狂的闭关修炼下,如今已是化气破境期了! 她本来想一口气突破至练神境再出关。 奈何乔仙子看她修炼如此刻苦,如此痴狂,心知她的执念,害怕她反而因此出现境界和心智不稳,故而强行让她出关。 并安排她做一些简单的门内事宜,权当历练,以磨砺一下心性。 何况,灾难即将来临,温室的花,再娇贵,在灾难中,很容易凋谢了。 “蚕化门不公,能成为本大陆七大宗门之一?能执掌这一方天地?能弟子如过江之鲫?能有如此源源不断的人想加入?” 李青凤虽然一直在闭关苦修,但她毕竟是阳山脉李家弟子出身。 李家经营阳山脉多年,且主要是以经商为主,形形色色的人都会打交道,耳濡目染的李青凤,在与人交往上,本就是其长处。 若非家族变故,她的心性也不会如此偏激。 周围之人一见李青凤出场,个个眼睛一亮,美如天仙啊! 更有的肆无忌惮的在其身上上下乱扫,直希望眼光能代替自己的手。 引得李青凤身后同门怒目相向。 李青凤却是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我倒是希望你能拿出证据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短发恶汉看见主角登场,顿时眼中淫光一闪,嘿嘿一笑。 “本人倒不是想要诋毁蚕化门,但这是有目共睹啊!你看,每次你们招人,都是修仙家族的多,散修少。这难道是公平的吗?” “哼!妄议是非!妄议规则!妄议所有修行同道!本宗招人,规则都是统一的,都是对外公开宣布的,整个过程也都是所有人能看见的,何来不公一说?何来偏颇一说?” 李青凤柳眉一竖,杏眼圆睁,毫不客气的驳斥道。 “有那么多散修同辈能进入我宗门,说明人家刻苦、勤奋、有天赋!你进不了我宗门,只能说明你不够资格!连资格都没有,你凭什么替天下散修同道讨什么子虚乌有的公平不公平?一个下三滥的货色,也敢在此恬不知耻的妄议公道!你配吗?!” “好!” 费柳毫无顾忌,站起身,鼓起掌。 诸多散修也是纷纷鼓掌叫好,其人、其言、其理,都具备强大的说服力。 倒也不是费柳为李青凤造势,而是她的这一番言辞,实在是又犀利又切中要害,更是占全了道理。 果然是大宗门,果然是人中龙凤! 这沉稳的气度,这犀利的口才,这智慧谋略,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李青凤听见声音,往此处看了一眼。 看到费柳,倒是眼神一愣。 费柳快速的用眼神撇了一眼平脸灰袍人。 李青凤稍微停留了片刻,又转了回去。 一直在关注费柳和李青凤的平脸灰袍人看见李青凤的眼神,心中一凛,猜测到此一男一女定然相熟。 这更引起了他的警觉。 而秦臻的眼中也是充满仰慕和一见钟情的迷恋。 只有此等杰出的女修,才能入我秦臻法眼! 随着蚕化门弟子的到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有说蚕化门不公的,有说这些散修无理闹事的,有说秦家先不讲理在先的,什么话都有。 哄哄闹闹,如同菜市场。 此时的短发恶汉满头大汉,脸都不知往哪儿放,半天无言以对。 而身后的十多人都低垂着脑袋,寻找着脚下的蚂蚁,好和蚂蚁作一番亲切的沟通和游戏。 突然,短发恶汉抬起头,盯着李青凤,狰狞的说道: “哼!你李青凤出身修仙家族,自然数落我等散修,自然觉得我等在此的诉苦是矫情、是挑事,可知在场的散修同道,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拼了命在修行界打拼?哪个不是朝不保夕的危难重重?哪个不是被你们宗门、家族瞧不起活得低人一等?” 轰~ 在场的散修们炸锅了! 已经不是交头接耳,而是纷纷诉苦、感叹、发泄、赞同、同情,各种言语、各种情绪汇集一起。 短发恶汉脸上狞色一闪。 “你李青凤如果真的公平,蚕化门如果真的公平,就让这个恶贼先把他同伙的手砍了,然后我们再和他们决斗!即便我们力量弱、即便我们修为低,可是,散修也是有尊严的,散修的尊严不是谁都可以践踏的!” 如此正义凛然、如此义正严辞,搞不清楚的众多后来的修士都纷纷为其鼓掌,纷纷为其摇旗呐喊,纷纷要求蚕化门一视同仁、主持公道。 李青凤依然一脸严肃,就如她刚进客栈时一般。 似乎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无法让其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算你说了句人话!宗门正是因为知道各位散修同道修行艰难,所以才会大开山门,想招刻苦、勤奋、坚韧、有志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的同道入宗修行!也正因为宗门知道各位散修同道危难重重,所以才会全力以赴去扫清那些为祸之人、那些魔逆之徒、那些恶毒之辈!” —————— 谁说女子不如男,瞧了女子,就是男人噩梦的开始,哈哈哈…… 李青凤简直开挂了!这口才,赞!这气势,赞!这风度,赞! 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震群恶 李青凤继续口才开挂。 “我身后的同门有多位就是出身散修,但他们都有一颗修道之心,有一个向上之志,有一股坚韧之气!所以他们进入了宗门,修为飞涨!” “师妹所言不错!本人正是出身于昆山国的散修,曾经也是修为低下,在修行界东躲西藏的心翼翼修炼着,承蒙宗门不弃,招入门下,才获得了自己曾经难以想象的资源、功法和各种机缘,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李青凤身后,一位化气境界的男修说道。 另有几位同门也出声附和着。 “我认得你!你是一年多以前加入的蚕化门,我记得你那时候才筑基中期而已,怎么现在已经是化气境了吗?” 人群中,一人大声说道。 “呵呵,不才愧对宗门,如此长时间才突破至化气境。宗门与我同时入门的师兄弟们,有的早就突破了!” 轰~ 又是一阵喧嚣传来! 大量聚集的散修们被这实打实的言传身教鼓动得心潮澎湃! 完全忘了方才的埋怨、叫屈。 在修行界,有什么你恩我怨的,只要自己能鱼跃龙门,一举登天,那就是最大的公平! 反之,公平也是不公平、是猫腻! 人就是这么现实! “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希望你们好好解决,不要在此擅动干戈,也不要妄图煽动各位同道对蚕化门的负面情绪!我不管你背后是何人在指使,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李青凤侧头看了一眼平脸灰袍人,眼中的警告意味浓厚。 平脸灰袍人一脸平静的事不关己。 饮完杯中酒,起身结账,眼神深沉的看了费柳片刻,转身出门而去。 短发恶汉见此,狠狠的说道: “秦家,我记住你们了,今天我们兄弟吃的亏,总有一天会加倍找补回来!走!” 哗啦啦,在其身后的十多人都恶狠狠的向外而去。 而人群中,也有一些人悄然而退。 聚集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多谢姑娘相助。生秦臻,敢问姑娘芳名?此恩我秦家铭记于心。” 嗯!这是个泡妞高手! 楚唯花心中暗自思量着。 他也看出了李青凤和费柳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果然,李青凤没有搭理秦臻,而是径直走向了费柳。 秦臻觉得好尴尬,心里不是滋味,一直以来,自己的外貌、身材、气质、风度、修为、家世,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是众多女修的梦中情人。 而自从踏出家族所在地之后,一路所见所遇,却把自己的高傲、资本渐渐的打回了原形。 修行界果然人才辈出,需要高山仰止之人太多太多! 以前的自己太井底之蛙了! 今天这位蚕化门的仙子,一看气质、修为、年纪,就肯定是宗门中的精英骄子,如果能攀上这根高枝,那对于自己的未来,可是大有助力啊! 奈何人家如此高傲!理都不理自己。 哎……先看看情况再定。 招呼着家族之人,寻了两张桌子,坐下歇脚。 “好久不见,还未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来到费柳面前,李青凤温和的说道,与方才的气势判若两人。 “凤姐……额……青凤姐,不必见外不必见外。咱们都是一家人。” 费柳嘿嘿一乐,但是在称呼的时候,又觉得别扭。 李青凤抬眼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又成一家人了。 难怪师父总说他是个登徒子,表里不一。 “额……青凤姐,您看哈,我师父和您师父是一家子,我们作为他们的徒弟,那不就是一家子吗?论咱俩,我该叫您一声姐,但要论师门,您可得叫我师兄了。” 费柳眼睛一转,又舔着脸补充道: “再者,咱俩马上要成为一个宗门的弟子了,更是一家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青凤美目忽闪忽闪,眨在人心里甚是痒痒得很。 而楚唯花也是猛然看向费柳。 这货太不要脸了! 还没开始应试,就自认为一定能进入蚕化门了? 这脸皮,哦,不,这自信,真的比城墙厚。 “哦,对了,忘了介绍了。这是楚唯花,您可以叫他花花,他是……你是什么门派来着?” 楚唯花满脸黑线,差点暴走,这子,又坏又鸡贼! 拐着弯的想打听我。 “你好,楚唯花,召武国夜极门弟子。” “你好,蚕化门,李青凤。” 李青凤似乎对楚唯花以及他的宗门没有任何兴趣。 费柳倒是心中一动。 召武国夜极门,属于中等宗门,也就是七大门派之下。 宗门最高修为者是还虚境破境期,是宗门太上。 另有还虚境修士五人,一位掌门,四位长老。 夜极门以剑术见长,在中等宗门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地位。 思量及此,费柳又适时的出现了。 “原来楚兄是夜极门的高徒啊!久仰久仰,真是失敬,难怪修为如此之高。青凤姐,你什么时候回转宗门?我和你一起回吧。” 李青凤仙子般貌美的脸上,有点无奈状。 “费公子,抱歉,未经许可,你无法进我宗门。” “哎~这个您放心,他们会让我进去的。” 李青凤和楚唯花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这次就是专门为加入蚕化门而来。跟蚕化门招不招人没关系。” 听他这么一说,李青凤想到了什么,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好吧,如果你想入宗门,那现在就可以去。” “嘿嘿,我正有此意。花花,那咱们就此别过了,有缘下次再会。” 说着由李青凤领路,出门而去了。 留下楚唯花一人咬牙切齿! 费柳,你个废瘤! 包月,你个死伪娘! 而秦臻眼见李青凤看也不看他的径直而去,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想进入蚕化门,只能靠应试了。 李青凤一行人直往城内深处走去。 “青凤姐,你太厉害了!轻描淡写之间,就把一场危机给化解了!女中豪杰、智慧女神啊!” 第一次见识了大宗弟子的风采,也佩服于大宗弟子的气度和谈吐,以及傲气。 当然,傲气不是说蠢和霸道,只是骨子里的一种自信和对于腌臜的轻蔑。 费柳是由衷的赞叹与佩服,而李青凤对此恭维却不为所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宗门 “不过,青凤姐,今天的事有点奇怪,或许这些人是在此故意针对蚕化门的。” 费柳悄然传音着。 “哦?何以见得?” “他们的话语间,总是不停的往蚕化门上拐,明显是意有所图!这个秦家只是恰巧被当成了一个工具而已。” 又一思量,凝重的说道: “您师父应该给您说过了吧?魔灵即将大举入侵!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有人竟然敢上门挑衅,这实在是不理智、不正常啊!所以,我猜测,这应该是魔灵在本界的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想要在整个修行界为抵御入侵做准备时,进行搅乱行动吧!” “你的意思?” “抓捕这些人,撬出他们背后的势力!特别是那个平脸灰袍人!” 李青凤沉默了片刻。 “此事我会向宗门说明。” 随后,她眼中难得的狡黠之色一闪。 “或许,等你加入了宗门,此事可以由你负责!看来,你挺擅长此类事情的。” 额……这算给自己挖坑吗? 自己入门后,可有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管这些琐碎事。 “姐,您是我亲姐,千万别啊!我每天修行都来不及,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啊!” “看师父怎么安排吧。” 李青凤看着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心中倒也微喜,冲淡了如此久以来的浓浓哀愁。 或许有这家伙加入宗门也不错,至少不会那么闷,不会谁都不认识了。 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大殿外,殿内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李青凤交待了一声同门,便和费柳进了大殿。 大殿内是多个传送法阵。 李青凤带着费柳往后殿走去。 守卫之人伸手拦住。 “李师妹,外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李青凤刚要说话,费柳拦住了。 “你好,我是奉师命前来拜会乔姌仙子的。” 边说,边摸出了信。 守卫看了一眼信,又看向李青凤。 作为宗门太上的弟子,李青凤在门内还是人尽皆知的。 李青凤点了点头。 守卫放下手,示意可以入内。 两人来到门内专用传送法阵,两道光亮一闪,人影消失不见了。 乔山,不是一座山。 而是一片山。 山连着山,山外还有山。 蚕化门的创始老祖姓乔,后人为了纪念这位创派老祖,因此将宗门所在之地命名为乔山。 据说,这位创始老祖,也是乔姌仙子的老祖。 光亮一闪,两人出现在又一所大殿中。 “原来你要见的是师父。” “那是自然,除了你们三位,蚕化门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呀。” 两人来到另一处传送法阵,再次一闪消失无踪了。 乔山深处,一片风光旖旎。 间有一峰,形似玉女,纤丽挺拔。 此峰名为仙女峰,正是蚕化门当代太上长老乔姌仙子的居所。 如今,此峰除了乔姌仙子外,尚有宁谣、李青凤、其他几位练神境徒弟,以及座下数十位女修士。 李青凤带着费柳沿着山间道缓缓的向上飞行而去,一路上极为安静,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半柱香之后,二人来到山顶。 只见山顶如玉女盘起的发顶,颇不平坦,反倒是山林、溪流、果园、药田遍布,好一派世外桃源美景。 美景之间,点缀着一处庄园。 庄园中,绿草如毯,其上数十人,正坐在蒲团上聆听道法。 讲法之人正是乔姌仙子。 二人悄悄的在庄园门内一侧静候着。 足有一个时辰之后,讲法完成,人员各自退去。 当所有人经过门前时,看到费柳,或掩嘴而笑,或窃窃私语。 李青凤也不去理会此事,径直往草地而去。 “师父,费柳……说有事想拜见您,我把他带来了。” “好,继续去值守吧。” 乔仙子动听的话音响起。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禀明。” 李青凤急忙说道。 “哦?何事?” 于是,李青凤将今日在客栈所遇之事,以及费柳的猜测一并向乔仙子作了汇报。 “为师知道了,去吧。” 李青凤请安退下,经过费柳身边时,白了他一眼。 “前辈,晚辈奉师父之命,特来送信。” 说着拿出信,恭敬的递上。 乔姌仙子玉手手指一动,信飘飘然的来到面前,伸手接住,拆开信封,阅读了起来。 稍后,收起信,螓首微低,作思量状。 “今天开始,你就留在宗门吧。” 乔仙子抬起头,示意费柳坐下。 “仙女峰所在都是女修,你在此修行不便。我给你两个选择。” “但听前辈安排即可。” “第一是去掌门师弟处,他那边人才济济,实力最强,不过,作为掌门,其门下弟子自然杂事最多,需要经常为宗门值守、出勤。”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去我另外一位师弟叶成良处,叶师弟那边虽然人少,但事情也少,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安心修炼。选择吧。” 在乔仙子的印象里,费柳这子留下的尽是油腔滑调的浪荡子模样,因此对他没什么好感。 只是看在弁生和某人的面子上,不得不安排他。 但如今一看,发现这子修为进展还挺快。 上次还是化气中境界,如今都化气大境界了! 这可是没有宗门支持的情况下啊! 他虽有师门,但他师父的德行,她是最了解了。 如果有了宗门更多资源的资助,岂不是进展更快? 这倒是让她起了一点兴趣,想看看他入宗后的表现了。 不过,以后在宗内,他可休想打着自己的旗号行事。 而费柳思量一阵后,决定去叶成良处。 虽然,掌门门下人才济济,也一定是资源丰富,但正因为人才济济,才会泯然于众。 何况,自己也确实不想让太多杂事干扰,只想好好的修行,以尽快提升修为。 如此,才能在大灾难来临时,多一丝自保之力。 “好,随我来!” 二人起身,乔仙子带着费柳飞天而去。 “仙子,我听说门内将要举行选拔比试是吗?不知如何报名参加?” “以后不许叫我仙子,叫我前辈、太上都可以!” 乔仙子额头青筋有点控制不住的跳动,每次看见这混子,总是和他师父一样,让人遏制不住的想暴走! “额……我记住了,仙子。” 乔仙子美眸差点能杀费柳。 “等你入了宗门,自会知晓。” —————— 柳子终于加入宗门了,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加入了宁谣所在的蚕化门。 不过,也又可能是遂了弁生的愿呢,毕竟有徒弟在那儿,他还是可以经常来看望看望徒弟的嘛! 谁知道呢。反正这也不重要。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懒人谷 “哦,多谢仙子……额……师娘……额……前辈。” 在乔仙子一眨就能夹死人的眼神中,连连改了口。 不过,也算是提醒了一下二人之间的关系。 我可是你家男人的唯一弟子哟…… 而乔仙子曾经闭塞的心里,也有了些些缝隙,涌出了丝丝的欢喜。 看着这子也顺眼了点。 一柱香之后,二人降落在一片湖泊边。 湖面如镜,倒影山色空蒙、晴天方好,一片世外美景。 真真如诗中所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乔仙子在前,朝着一处山谷行去。 弯弯绕绕,鸟语虫鸣,层林尽染,一派秋色好风光。 看来,这叶成良也是个诗意中人,尽得风雅。 前方出现了数座草堂与竹轩,堂前屋后满是不知名的果树,沉甸甸的果儿挂满枝头。 穿过果林,来至堂前,但见一人在竹轩内呼呼大睡。 身侧一个酒葫芦随着呼声一上一下。 草堂内掠出一人,一见来者,惊慌的恭敬行礼。 “师伯赎罪,师侄接法驾来迟。” 但见此人二十多岁相貌,略显憨厚,此时正红着脸、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 “免礼。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守候?” “是的,师伯,霍师兄正在闭关修行;许师弟去宗门办事了。” “你师父入睡多久了。” “三……三……天……三夜了……” 说到此处,憨厚青年更是脸红。 乔仙子二话不说,指决一掐。 但见那人身侧的酒葫芦突然飘起,葫芦嘴向下,其中的酒如瀑布喷涌而出。 只是,所有的酒却没有一滴滴落地上,而是拐了个弯,被某人一吸而尽了。 “师姐,你来就来,糟蹋我的美酒作甚!” 此人晃晃悠悠的起身,看向乔仙子,又睡眼朦胧的看了眼费柳。 其虽然胡子拉碴,提溜个酒瓶子,却仍然掩藏不住那一脸帅气,真是比师父还帅! 特别是那股略带颓废、酒意、慵懒的气质,更是平增了无限魅力。 费柳在心中暗暗的喝彩,嘴上也禁不住的咕哝着。 “太帅了!” 乔仙子侧首白了他一眼。 费柳脖子一缩,后背发凉。 “咦,这娃娃挺有眼光,师姐新收的徒儿?您可从不收男徒的呀?” 此人正是乔姌仙子的师弟,叶成良。 其所在的山谷,在宗门内,大家都俗称懒人谷。 当然,这不是它的真名,不过,因为懒人谷太有名,也极其朗朗上口,最后,大家倒把真名给忘了,都只记得懒人谷了。 “这是我故人的徒儿,名费柳。前来投奔宗门,我准备安排在你这儿,暂且由你带着,不过,不用拜师。” “嗯,不用拜师就行,留下吧。收那么多徒儿干嘛,三个已经让我真真心烦了!” “费柳见过前辈,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也没啥可指教的,想看书,草堂中有,想切磋,尽管找他们师兄弟三人。” 说着,叶成良又一口酒下肚。 “好了师姐,事情办完了,您请回吧。我要安寝了。” 乔仙子无奈的摇摇头,向叶成良传音说了点什么。 随后,叮嘱了费柳几句,就飘身而去了。 “舟儿,带着……啥名字来着?” “前辈,晚辈费柳。” “哦,费柳先熟悉熟悉。” 说完,又往轩内一倒,已然呼声大起。 “费柳师弟是吧?我姓谌名舟,以后咱们就在一起生活修行了,师弟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开口。” “多谢谌师兄,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师弟客气了,我们懒人谷本就人丁稀少,大家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这儿比较自由,师弟不用拘谨,不用担心,当成自己家就行。” “谢谌师兄关照,以后就是一家人。还请谌师兄带弟认识一下咱们懒人谷吧?” “好,师弟随我来。” 懒人谷不大,宽五六十丈,深仅二十多里。 谷内仅师徒四人。 峡谷深处是用以闭关的几处山洞,有法阵守护,如今的大师兄霍云正在其中闭关。 峡谷内到处是绿树成荫,有果树,有花木,有四季常青树。 更有几处亭台楼榭,古香古色,琴棋书画置于其中,倒也风雅。 除此之外,就是几处草堂和竹轩。 草堂用于师徒几人休憩所用。 草堂虽然简陋,倒也干净、清爽,更胜在无人打扰。 竹轩,基本上就被叶成良独占了。 “师弟,你的鸟挺酷的嘛。” 没有存在感的招雷,猛然闻听有人惦记它,身子往费柳脖颈处挪了挪。 “呵呵,这是弟收的一只宠物,除了能吃能睡,就是胆怕事。” 费柳避重就轻。 而招雷闻听此言,心有不满的白了白费柳。 谌舟与费柳边聊,边给他安排了住处。 草堂和闭关处的法阵令牌也给了他。 随后,留下费柳自己在房间休息。 进入一个新环境,原有的新奇、不安、忐忑,乃至丝丝的恐惧,终于随着落座而安定了。 以后,这儿就是自己要长期呆的地方了。 如此安静之所,倒也正是自己期望的。 不过,按照谌师兄所言,平时宗门给予的资源对于自身的修行提升而言,是极为不够的,还是需要自己去想办法。 任何一个宗门、家族,和个人修行没什么区别,都需要去不停的获取资源。 想要获取资源,自然需要更多的人。 因此,既可以接取宗门的任务,也可以由师门安排出行。 另外,宗门也会定期的指派弟子参与一些任务。 思量及此,费柳先倒头睡了一觉,去除了一身疲惫。 及至下午,宗门之人送来了费柳的身份文牒、衣服、宗门赏赐的资源等。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仙女峰顶,庄园内。 “这个混蛋这么伤你,师姐你还没有忘了他吗?” “这跟他的弟子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这样一颗好苗子,如果让别人抢去了,不是我们的损失吗?” “话虽如此,可一个苗子也决定不了一个宗门实力。” “短视!你身为宗主,格局、眼界怎么能如此狭隘?宗门实力哪儿来的?就是一个一个的好苗子组成的!” 面对着眼前犟嘴之人,乔仙子的口吻就如训斥弟、徒儿一般。 —————— 我也喜欢叶成良的脾性。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不得意又如何?白朴有句话说得好:糟腌两个功名字,醅渰千古兴亡事! 渰:ya,通“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接任务 “单独看着,少一个苗子无所谓,但是综合看呢?今天少一个明天少一个,宗门的后备力量、未来的发展何在?靠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能撑多久?” 她眼前之人,正是蚕化门当今掌门武臣章。 但见其人天庭饱满,浓眉大眼,一身上位者的气息,颇具威严。 但此时正梗着脖子,瞪着一对牛眼,一百个不服气。 哪有一丝掌门威严,倒像是一个和长辈闹脾气的孩子。 这要让他人知道,得颠覆整个修行界的三观。 “可那混蛋对你始乱终弃……” “闭嘴!” 貌美的乔仙子犹如一头雌豹,浑身炸毛着差点暴走。 “姌儿说得很对!”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 “师父!”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出关了?” 在师姐弟二人的惊喜声中,一位老人脚步轻慢的自虚空缓步而来。 可当他每一步跨出,就如穿越了虚空,犹如瞬移一般。 老人一头银发,头顶莲花冠,白色道袍,长须垂胸,仙风道骨。 正是蚕化门唯一的道丹境老祖百里千。 “为师早已出关,被你们吵得甚是不安呐。” 老者微笑着打趣了一声。 “徒儿惶恐,徒儿知罪,打扰师父静修。” “无妨无妨,宗门应对之事进展如何?” “师父,一切已然安排妥当。三日后,开启入门测试;一个月后,开始宗内选拔赛;随后,人马分两拨进驻天马山!” 武臣章恭敬的汇报了一下计划安排。 “好!天马山紧邻本宗,魔灵降世,首当其冲的,就是本宗,因此,务必全力以赴!” “是,弟子谨遵法旨。” “另外,将下辖的各大家族收拢。命其收拢一切资源,入驻乔山,家族法阵开启自毁模式,一旦事有不测,也好统一应对!” “好,师父,我马上去办!” 武臣章眼睛一亮,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怎么就疏忽了这么大的事! 大灾难之时,各家族自行其是、自我守护,结果必然是被各个击破、全军覆没,把分散的力量集合,将是又一股庞大的力量! 即便万一结局失败,也好全部撤离,不给魔灵留下资源,也减少了自身的实力损失。 “至于你们争吵之事,堂堂的宗门掌门,岂能如此心胸狭隘?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带到下一代!宗门正是用人之际,需要更多的人才加入,可别让天下修行者耻笑了!” “是,弟子知错。” 武臣章虽然心有不甘,他倒不是针对一位弟子,而是针对那个伤了师姐心的人。 不过,女人心、海底针,是爱是恨,除了乔仙子,他又如何能明白? 只不过,他的心也都在乔仙子身上,因而一叶障目、以偏概全而已。 “姌儿,此次出征,由你掌门师弟带队,你镇守山门。为师和一帮老家伙,也要动动这身老骨头了!正面战场,靠的是实力;而后方,才更需要智慧!相信,后方不会太平,你要慎重。从现在开始就秘密布派人手,提前消灭一些邪魔歪道!” “是,师父,今天,有人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开始滋事了!” 随后,将李青凤和费柳遭遇之事叙述了一遍。 “嗯,果然开始了!据报,近来,大陆上崛起了一股暗势力,名为血印禅寺……” 血印禅寺,是由八王资助成立的秘密组织,专司奸淫掳掠,残害各宗门的中低阶修士。 门内之人虽然修为不是很高,据可靠消息,住持也只是还虚境界而已。 但其极为隐秘,功法源自八王,同时,将双修功法异化了,较为邪恶。 他们的目标,是搜集各大宗门的优秀苗子,加以拉拢、迫害、威胁、改造、消灭。 此组织的多数成员,就是由此而来。 所以其天赋都很好,可惜,因功法不合的缘故,整个实力也没有那么强横。 这或许就是八王的恶毒计谋,既减弱、打击了各宗门后起之秀,使一些宗门出现人才断层,又不让血印禅寺实力过于强大,而脱离其掌控。 从李青凤和费柳所述,综合血印禅寺的资料,这是他们发动的搅乱行动。 第一,确保各大宗门招收新弟子的计划失败。 第二,搅乱散修、中门派与大门派之间的矛盾,形成相互仇恨,无法拧成一心。 第三,实行破坏、暗杀活动,尽量多的消灭宗门的潜力弟子和中低阶弟子。 “你们磋商一下,马上组成狙魔组,分头行动!” “是,师父!” 老者交待完毕,迈步跨过虚空而去。 师姐弟二人磋商计划不提。 第二天,正躲在屋中狂补修行界知识的费柳,猛然间,耳朵一动。 合上书籍,出了门。 庭院中三人,叶成良、谌舟,和一位略显瘦的少年。 少年看着十七八岁模样,身穿蚕化门制式道袍,丹凤眼、瓜子脸,眼睛不停的在费柳身上东张西望着。 一看就是一个全身都是心眼、不安分的主。 今天,难得的叶成良竟然没有手抓酒葫芦,也没有醉晕晕的姿态。 孤傲的往那儿一站,帅! 费柳脑袋中,不由自主的就蹦出了这个字,连带着嘴巴里也蹦了出来。 叶成良鼻孔朝天的说道: “今天给你们三人安排一个任务,去乔仙城摸查那些闹事者。查到线索,不要惊动他们,即刻向我回报!听清楚没有?” “是,师父!” “是,前辈!” “把衣服换下,宗门给你们准备了便服。另外,本次行动,由费柳主事,你们二人都听他的。” “遵命,师父。” 谌舟恭敬之余也没啥想法。 倒是那少年,更是好奇的打量着费柳。 这新入门的弟子,竟然有化气大境界修为!比大师兄修为还高。 “额……前辈,晚辈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熟,让我主事,不好吧……我怕耽误了大事。” “哪那么多废话,听命行事!只有一个要求,都活着回来,我可不想没人给送终!去吧!” 叶成良说完,一个哈欠,酒葫芦不知道又从哪儿冒了出来,惬意的呷了一口,又往竹轩内倒去了! 三人大眼瞪眼,一时不知所措。 “费师弟,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说,我们办。” “额……谌师兄,我连怎么出山门都不知道……” 这就尴尬了,不过也是事实。 第一百二十章 起黑卦 谌舟哈哈一笑,先相互介绍了一下。 “许师弟,这位是费柳费师弟。费师弟,这是许时龄许师弟。” “许师兄好。” 先入门为大,少年看着,奈何人家入门比自己早。 “嘿嘿,费师弟客气了。我和谌师兄修为低下,这次的任务,还得多多拜托你了。” “许师兄客气了,咱们一起努力。” 两人正在客套着,谌舟插话道: “两位师弟,我们出发吧。路上边走边聊。” 三人换了衣服,结伴而去。 宗门提供的衣服不错,一身黑袍,能隔绝还虚以下的神魂探测。 “费师弟,听师父说,你遇见过那些闹事者?能不能给我们详细描述一下?” 路上,许时龄眼珠骨溜溜转着,倒是个细心谨慎之人。 于是,费柳将昨日之事详尽的说了一遍。 特别是平脸灰袍人和短发恶汉等为首者的体貌特征。 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乔仙城,但此处的传送法阵,却是为宗门外出执行任务人专用的,因而所在大殿较为私密。 出了传送法阵,三人没有往外走,反而是悄然的向殿后行去。 弯弯绕绕之后,通过一条地下通道,来到了一处城中民宅。 宅院不大正房三间,东西偏房各一间。 地下通道用巧妙的法阵遮掩着,练神境发现不了,而一般还虚境也不会去关注一个普通民宅。 三人布下隔音法阵,商量起具体行事计划。 乔仙城虽然不大,但想要仔细排查一遍,也需要不少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战随时都有可能来临,必须及时解决这些外围的危机。 因此,他们决定分头行动,费柳单独一人,谌舟和许时龄一组,两组分片区进行排查。 但是首先,费柳对于城中地形、情况一点不熟。 谌舟拿出了乔仙城的勘舆图,给到费柳,给费柳大致讲解了一下城中的基本情况,以及城内各势力范围。 费柳粗略的研究了一下,清楚了自己所要排查的区域,就收了起来。 另外,该如何查找呢? 总不能一家家的去敲门吧! “两位师兄,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乔仙城还是有不少地下散修组织的,我倒是认识其中几个,可以从他们那边入手。” 许时龄眼睛眨了眨,笑嘻嘻的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靠吗?” 费柳心内一动,可还是谨慎的问道。 黑吃黑,太多了;杀熟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很多时候,相信人,不如相信一条狗。 “纯粹的利益而已,没什么可靠不可靠,他们收了好处,给到的信息还是很靠谱的。” 看来许时龄这事也没少干过,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一些三教九流,在这个城内,会成为睁眼瞎。 费柳沉思了一会,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三人暂时不分开,先按许师兄说的打探消息,有了消息之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事。二位师兄看怎么样?” “好,我听师弟的。” 谌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好的师弟,离此不远,就有一处,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咱们从他们入手吧?” “好的师兄,咱们走吧。” 三人出了院门,朝一侧走去了。 大路穿路,如今的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大家对于各种穿着都是见怪不怪。 谁还没个癖好、没个隐私、没个仇人什么的。 半个时辰后。 一处背向的半旧庄园,大门紧闭,门上有微微的元气波动。 门内有隔绝法阵。 在乔仙城有个规矩,任何人在此,神魂释放不能超过二十丈! 因此,在此安居、歇脚的人,倒也较为自由、较为私密。 也因此,造就了乔仙城的繁华和富庶。 但是,但凡有点势力的,也还是配备有一些法阵,以防万一。 而凡事有利自有弊,也正因为这个规定,导致城内鱼目混杂,成了一些黑恶者的天堂。 嘟嘟嘟~ 许时龄上前敲门。 未几,门无声的开了,一个厮站在门缝后。 “你找谁?” “找方老大。” 厮打量了一下三人,衣袍遮面,看不出修为和来路。 只见他胳膊一横,右手握拳,拇指向天,口中说道: “山河相会是门路,门里门外两条路。” 许时龄以左手,作出同样的动作,并回道: “山河自在逍遥游。” 厮手翻转,拇指向下,又道: “门外走的哪条路?” 许时龄手不动,再次回道: “你有长生道,客从四方来。” 对完切口,厮开了门,迎了三人进来。 上得厅堂,见一八尺大汉正背着手,仰头望天。 “是方老大吧?许三爷介绍的,前来问个卦。” “请坐。奉茶。” 厅堂内除了上位两座,下手尚有四座,两边各两座,两座之间是茶几一张。 “三位想起什么卦?但是规矩先讲明,黑卦、彩卦都能起,白卦免尊口!” “放心,规矩我们懂。少爷……” 许时龄看向独坐着的费柳,同时悄然传音了一声。 “方老大,黑卦。三十左右,灰袍,平脸,鼻子,练神中期修为,最大的特征是,表情生硬,不似活人一般;另一人,短髯短发,相貌凶恶,四十来岁,化气大境界;两人应该刚来乔仙城不久。” 相貌特征等都可以描述,毕竟亲眼所见。 但是说两人刚来此城,则是自己的猜测;毕竟想在如此大一个宗门的家门口闹事,如果用本城的熟人,那这主事者该被拉出去砍了。 “五十元石,这是定金十块元石。” 方老大看了一眼飘落桌上的十块元石,又斜眼看了看费柳。 从样貌描述,他已然心知三人要找之人正是昨天仙来客栈闹事的几人,对于本城地头蛇而言,这些都是事。 “一百元石,现付,明天午时之前给到消息。” 费柳沉思了一会儿,价格不算离谱,思考时间,只是一个姿态。 摸出一个妖丹,抛了过去。 “此妖丹换取一百元石,只多不少!多的就当交个朋友了。” “好!这位公子爽快!” 方老大哈哈一笑,将三人送出了门。 “师弟,是否再去第二家?” “好,有请师兄带路。” 打探消息,在自己没法控制的情况下,不能将宝压在一处,风险太大! 第一百二十一章 消失了 要说,这位新师弟还真是大方,家底也挺丰厚啊! 上百的元石的妖丹,说掏就掏了。 这可是为了宗门任务,纯粹自掏腰包啊! 谌舟和许时龄倒是对费柳又增了不少好感。 大半个时辰后。 此处已在城内偏远处,四周房屋低矮,却是密密麻麻的摩肩接踵。 一看就是城市最底层之处。 靠近中心处,是一处山岳庙,前后两进。 如今庙早已废弃,由一帮流人占据着。 同样的,由许时龄敲门、对暗号、入门。 “是彪爷吧?许三爷介绍的,前来问个卦。” 又走了一遍流程,起了一个黑卦,三人出了门。 第二天午时。 “消失了?!” 费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老大那边说这些人消失了,他们本以为是对方办事不力。 没想到彪爷这边的情报同样说是消失了! 这些人都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方老大、彪爷的情报说到,这些人于十来天前在乔仙城出现。 而且,据一些迹象显示,他们在本城不止十多人,而是有数十人乃至近百人。 之后倒也没什么出格的大动作,只是买宅院、四处不停的打探一些消息。 看样子似乎打算长住一般。 但自从蚕化门宣布广开山门招收弟子以来,这些人就开始上蹿下跳。 起初倒也没有针对蚕化门,只是针对外来的想进入蚕化门的散修。 而城内这几天,也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数位散修。 只是官面上大家都不知道,毕竟散修太多,谁也无法顾及谁。 也就是他们地下世界清晰此事。 同时,这几天,乔仙城数千里内已有数十位散修离奇的失踪和死亡了。 但至今没有迹象说明此事是这些人所为。 有了一丝警觉的蚕化门,也已经加派人手在城内外巡逻和密查。 或许正是由于觉察到了这种风声鹤唳、山雨欲来的前兆,他们才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巧的是,时间,就在昨日。 就不知是撤离了乔仙城,还是隐藏起来了。 费柳瞬间判断出,乔仙镇必定还有他们的隐秘据点! 他们应该都转入地下,隐藏起来了。 敢在蚕化门的眼皮子低下搞事,他们定然是早就有所准备! 这颗毒瘤,不拔不行! 刚开始,费柳心中还在纳闷,为啥门中还虚境的前辈们不直接查找呢? 那样不是省事很多吗? 后来他想明白了。 首先,还虚境的前辈们需要做战前的诸多准备;如果他们把精力放在这些琐事上,正是魔灵愿意看到的,这是因失大。 另外,如果事事都依靠还虚乃至道丹境的老祖去解决,那门下弟子如何成长?如何去经受危机?如何能担当大事? 所以,这就是宗门的历练,宗门也是通过这样的历练,来培养更有前途的苗子,以作为宗门未来的接班人。 毕竟,有天赋、够努力的弟子很多,但是在实战中,能有大局观、能有优秀的处事能力的弟子,还是凤毛麟角。 如果只知道提升修为,修行路也走不长。 三人一番商量,决定先去两家地下势力提供的几个活动点搜查一下。 这是城内较为偏僻的一处庄园。 庄园主人全家已经搬走了,仅留有一个老仆在此看家。 临走前,主人设定了多处禁地,老仆是不许进入的。 因此,老仆倒也清闲,每天早起巡视一遍庄园,余时都在门房的套间里呆着。 只是隔三差五的将庄园打扫一遍卫生。 老仆是一凡人,孤寡无依,幸得主人收留,有一安身之所,除了上街买菜、采购日用之物,绝不迈出大门一步,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心的养老。 费柳三人翻墙而入,散开识神,整片庄园尽收眼底。 确实,这一处凡人庄园,没有任何的元气波动,一副久未有人居住的模样。 三人分头仔细巡查。 一座上锁的园中园。 费柳悄然翻入,园中杂草茂盛,假山、花木点缀期间,几处楼阁经风历雨的显现出些微的衰败。 径直进入其中一间楼阁。 楼阁的外间一座佛龛、一张供桌、一个蒲团,供奉的竟然是一座天王像。 右手处一座回旋楼梯直通二楼,楼梯后一门,通向内间。 内间方榻、琴瑟、茶几蒙着灰尘,似乎主人匆匆之间离去无暇顾及。 以识神扫视了方榻许久,费柳在榻后一侧一按。 但见方榻榻面一侧固定不动,一侧缓缓的向下,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费柳开启天眼,往洞内打量了一番。 此洞深一丈左右,一侧开有一口,通往深处。 费柳纵身跃下,斜向下朝里走去。 这就是一户普通凡人家的一个普通的地下私密空间。 空间两间房大,一室空空,一室床榻齐全 如此巧妙的构思,无非是用于藏私、幽会之途。 房间内,数根中空的铜柱从顶部向上延伸,应该是用于换气。 任何修士见到此地此景,也必定就此打住、返身而去。 而费柳天眼却一直盯着一面墙壁。 肩头的招雷也竖起了脖子,来了精神。 天眼下,此墙壁后是一个更为广大的空间。 遮蔽法阵布满了整堵墙。 而在神魂中,却没有任何异样,就是一堵普通的墙。 此时,墙后的空间内,有三位修士正惊恐的盯着费柳的天眼,一位化气境界,两位筑基境。 从墙外往里看不见什么,但是里面之人却能清晰的看清外面之人。 “你们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们请出来!” 费柳双手倒背,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说道。 三人自知已被发现,无法再心存侥幸,况且对方修为远高于自己,为今之计还是老老实实投降吧。 关闭法阵,三人一前两后做好戒备。 费柳收起天眼。 “你们是血印禅寺的?” 头前的化气境瞳孔一缩,他们如此隐秘,对方竟然还知道他们组织。 “你怎么知道?” “现在是我问你!回答,或者永远不用再回答。” 对方微一哆嗦,眼中的惊恐又加深了。 “是的,我们三人都是血印禅寺的。” —————— 怎么觉得刚说完周末,一转眼又到周末脸了呢! 即将十一了,本年度的最后一个长假快要来了。 先祝各位书友周五工作不忙,能准时的下班娱乐、归家。 恳请多多收藏(点击加入书架即可),拜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联络人 “你们在这儿有几个据点?有多少人?有多少领头人?都是什么修为?” “这个……我所知道的是,我们一共分了四五批人来此,每批有一个领头人,两个组长。我们这一批一共二十多人,领头人修为是练神中境界。” “那此处就你们三人?其他人隐藏在何处?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入地下隐藏的?” “昨天通知我们转入地下隐藏不动的。据说是蚕化门有了警觉,开始彻查了。已经有几位弟子折了。” 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之前我们这儿有一个组十来个人,昨天其他人都撤到别处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那你是否去过其他据点?知道其他据点在何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我们内控比较严格,相互之间拒绝探听消息,我们也只听命于组长。” “看来你们对我没什么价值啊!” 费柳眼神一冷,一股气势压迫而出。 “上仙……请问你是不是蚕化门之人?” 前面之人在气势压迫下,倒反而显得较为冷静,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此人三十来岁,长相、衣着普通,属于扔进人海也无人会关注的人。 后面两位筑基辈,被气势压迫的瑟瑟发抖,已经无法开口。 “怎么?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我们和你好好配合,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不是,你就杀了我们吧。” 费柳眉头一皱,这人有些骨气。 “好!我确实是蚕化门弟子。可以说了吧。” 说着,费柳拿出了蚕化门的身份令牌。 对方仔细看了看,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 “为了安全,我们之间有一位联络人传递消息、互通有无,联络人下午就会来到,他应该清楚其他人在哪儿。” 哦?竟然还有此事?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你叫什么名字?” 费柳收起一身气势。 “在下姓常。” “你们为什么加入血印禅寺?” “我们不是自愿加入的,都是被迫的。” 常姓男子满脸苦涩的回道。 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逢人只信三分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更何况是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 “哦?既然是被迫的,你们为什么不逃?” 常姓男子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是不能!他们在我们神魂中施了咒法;而且……” 邪恶组织的惯常手法,歹毒、直接,但却极为有效。 “那如今你出卖了你的组织,岂能有活命?” “哎~其实我也知道,或许我会为此付出生命,可我真的不想再如此浑浑噩噩的活着,如此身不由己的被迫为恶。被你抓住,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吧!每次一闭眼,我就会看到那些枉死的同门……” “我对你这些事不感兴趣!人嘛,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说说那个联系人的情况吧。” “联系人是独立于所有组之外的,直接听命于领头人。他们都是血印禅寺的死忠者,不会出卖组织。上仙如果想把血印禅寺在此的人员一打尽,最好是暗中跟踪联络人,莫要打草惊蛇。如果联络人这根线断了,领头人会掐断这儿的一切线索,用自杀式行动抛弃这儿的所有成员。” “哦?为何?” “联络人的死亡,要么意味着组织内出了叛徒,要么意味着敌方已经掌握了组织的所有动向。领头人会抛车保帅、断臂求生!” 费柳眉头一皱,这倒是个麻烦事了! 如果放任这三人不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调转枪头对付他。 如果在这儿监视着,却也无处可藏。 “你们的联络人什么修为?” “化气破境期。” 境界比自己还高,不知道战力如何。 费柳思量一阵,只能冒险了。 “你们想要取信于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种下神魂印记!” “上仙,不是的不让,是无法办到,如果再有人在我们神魂种下印记,组织的原有印记会启动自毁。领头人手上有我们的魂珠,一旦自毁,意味着据点暴露了……” 嘶……巧妙的设计!手段真是不一般! 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公子,监视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你忘了我有针对神魂的幻境之能了吗?凭我的修为,对付一个化气境的神魂,还是没有问题的。” 肩头的招雷传音说道。 费柳心头一动双眼一亮,对呀!守着宝山空惆怅! “你只需隐藏好自己,能做到吗?” “放心,公子,骗过你做不到,其他的化气境,还是不在话下的。” 言毕,招雷鸟嘴一阵默默的嘀咕。 随着咒语声,但见招雷的身形慢慢的隐于虚空不见了。 费柳神魂往肩头一扫视,确实没有任何异样。 天眼打开一看,隐约能看见招雷依然在原处。 这货跟着自己,喂食了大量的妖丹和某些妖兽血肉,修为增长了,神魂也更强大了! 费柳传音向招雷交代了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你们仨,都老实点,也别露相了,保持原样就好!如果一切属实,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除身上的魂咒,如若不然……” “是,上仙。” 三人惊喜的紧忙应道。 费柳撤离地下,寻到两位师兄,将情况粗略说了一遍,三个翻墙而去。 谌舟与许时龄在庄园其他地方找寻多时,倒也没有寻到任何其他可疑之处。 随后,谌舟前往宗门汇报此事,并由宗门暗中抽调人手随时布局。 费柳和许时龄找了一处暗地隐藏监视,费柳远超化气境的神魂不时的监控着庄园。 时间缓缓的流逝而去。 午后,太阳有点有气无力的散发着惨白的光芒,照得大地略微有点朦胧。 一个乞丐拄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的从巷子远处走来。 其人一身破衣,发乱如草,脸色肮脏,手拿破碗,眼神浑浊。 与大街上的乞丐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着装、举止还是精神头。 磨磨蹭蹭,来到庄园门口,似乎累得走不动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喘了几口粗气,起身,敲门。 可能由于太累了,加之太饿了,敲门声音不大。 好不容易,才惊醒了看门人。 看门人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缝,看到乞丐,说了声等会儿,又关门入内了。 —————— 书友们,周末愉快!希望你们今晚都不加班,都能出门hay,或者早点回家吃饭! 闲暇之余,莫忘了关注《司灵图》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探迷雾 稍后,看门人拿了一些吃食,倒入破碗,乞丐千恩万谢的坐在门口吃了起来。 慢悠悠的吃完,起身缓缓的远去了。 费柳看着老乞丐缓缓远去,不为所动,一丝神魂始终关注着他。 未及多久,费柳心神一动,收起神魂,打开天眼。 天眼下,整个庄园和周边一览无余。 但见一道人影隐身着翻墙而入,正是老乞丐。 隐身的他,依然心翼翼的边打量,边朝费柳探测过的楼阁走去。 眼看他进入楼阁,并跳入暗道,费柳收起天眼,耐心的等待着。 此时的老乞丐虽然装束未变,精气神却已是截然不同。 但见双眼炯炯有神,人也瞬间高了一头,脚步轻快。 来至地下遮蔽法阵前,一道法诀打入。 稍候几息,法阵散去,走出了常姓男子三人。 “有什么情况吗?” “放心,此地很安全。” 两人一问一答,极为简短。 乞丐男子低头沉思一阵,吩咐道: “明天晌午时分,会有人带你们去零号据点,安排你们先行撤离。” “我们撤离?那其他人……” “你们先撤,我们办完事也会撤。” “是!” 乞丐男子也不多说,转身而去。 常姓男子三人松了一口气。 继续开启法阵,继续等待不提。 此时,招雷悄然跟着乞丐男子离去。 当此男子从楼阁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从一个老乞丐,变成了一个游方的郎中。 郎中手拿幡和铃,边走街串巷,边吆喝招呼。 一路倒也看了两三户人家,把了脉、开了方、收了钱。 如果不知道底细,还真和一位世俗郎中没有任何区别。 大半个时辰后。 又来到一户独门院。 吱呀一声。 院门开处,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请住了郎中。 妇人独居,是一位凡人,没有任何的元气波动。 进得屋内,郎中边给妇人把脉,边细声问道: “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一切安稳。” 而招雷,出得庄园,寻得费柳后,将两者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随后,追着郎中而去。 此时的招雷,在屋外听清了两者对话。 而二人聊了几句后,开了方子,出门而去了。 招雷在此处留下记号,继续跟踪着郎中。 如此这般,此人一会儿是郎中,一会儿是货郎,前后共计走了六个点。 看来,该到收的时候了。 不过,六个点,既没发现那位练神中境界的平脸灰袍人,也没看见那位短发恶汉。 看情形,他们应该是另有一处。 可是现在,此人在最后一处停下不走了。 从六个点汇总的情况看,都是要求他们明天在零号据点汇合,然后撤离,这神秘的零号据点在何处? 难道这个零号就是他们的领头人所在之地? 这个零号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撤离? 为什么昨天不第一时间撤离呢? 为什么非得等到明天呢? 而且非得集合在一个据点进行撤离呢? 这完全违背他们一贯隐秘的行事方式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加上…… 哼!作死! 那就成全你们! “许师兄,有一事请您务必传回宗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完费柳传音,许时龄瞳孔一缩。 “师弟你确定?”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拜托师兄。” “好!师弟,放心,我一定禀告师父!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天色已晚,眼见那联络人不再动身,由招雷监视着,费柳想了想,决定将方老大他们提供的其他几个据点再查一遍。 一片幽静的竹林,是一种较细的密竹,夜晚下,风一吹,沙沙声中,竹身犹如群魔乱舞。 竹林前是一排瓦房,青瓦白墙,堂屋、正房,井然有序。 建筑是典型的民居,颇具特色的是每间房的门前有腰门。 屋前菜地,围有竹栅栏。 此时,整排房屋黑黢黢毫无灯光,这户凡人家一家八口,已经安然入睡了。 费柳悄然的站在竹林边缘,开启的天眼四下扫视着。 这已经是第三处落脚点。 如果加上第一个庄园,已经是第四处。 前面两处没有停留的人员,应该是都已经撤走了。 但确实有法阵存在过的一些痕迹,而且看样子,可能是今天才撤离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 忽然,费柳眼神一动,飘然向竹林深处飞去。 稍后,停在一棵竹子前,默默的打量着。 这竹子与周围的竹子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可是在费柳的天眼中,这棵竹子是一处机关的开启核心。 稍微琢磨了一下,费柳手握竹子,一拧再往下一摁。 咔~ 轻微的声响。 不远处的地面,出现了一个长宽五尺左右的黑黝黝的方形洞口。 这些人还真是挖空心思啊! 一般的修士都是用神魂扫视,主要看元气波动来判断法阵,对于这样的世俗机关反而会忽略,这就是惯性思维。 自己好在有天眼,否则也很容易忽视了! 此处,不是据点,只是一个掩饰用的幌子。 洞深三丈,进入幽暗的地道,前路漫漫,似乎没有尽头。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是一条上行的阶梯。 阶梯尽头,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在周边仔细寻找,轻轻摁向侧面一处,墙壁上悄无声息的开了一扇门。 门后是一处暗间,从暗间的暗门出来,是一处柴房。 神魂和天眼扫视了一下所在之地,空无一人。 又是一处被遗弃之地! 不过此处略有不同。 这儿没有任何的法阵残留的一丝元气波动。 看来,这儿应该不是一个新的落脚点,应该是在此城已经存在多年的一个点。 另外,此处之前肯定有凡人存在,看现在的灶膛中,还有点点的薪火,在灰烬下尚未完全烟灭。 按照费柳自己从在家帮助母亲烧火的经验看,至今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撤离至今,最多一个时辰,这里可很有文章啊! 何以突然之间通知所有人撤离呢? 他们从入城闹事,到没有实现目标就开始转入地下,再到突然准备撤离…… 难道他们不想完成任务了? 难道八王这么看重他们,想要保存他们的实力? 嘶…… 看来,自己的猜测越来越正确啊! —————— 本周末只有一天假期,明天又要上班了,希望各位书友都能好好休息一番,一礼拜缺的觉好好补一补。 睡醒了好看《司灵图》,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请入瓮 一夜无话。 而一夜的查巡除了验证了自己的一些猜测,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 不过,这不就不足够了! 今天是蚕化门广开宗门招收弟子的第一天。 太阳从地平线放出第一缕光芒开始,就不停的有人向报名点涌去。 前面两天是报名日,报名要求很简单,就三点。 修为必须到达筑基,但不能超过化气境、检查神魂没有受到过任何的魂咒控制、必须是人族。 作为大陆顶尖宗门之一,蚕化门自有手段去分辨和验证。 当然,有一些天赋逆天的三境期的修行入门者,宗门也会特招进入。 而以前所要求的关于年龄的问题,此次招收条件里却没有说明。 看来,为了应付魔灵入侵,这些宗门准备尽力的收集更多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啊! 可惜,这么多散修,却也无人能知这大灾难即将降临之事。 否则,是否还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报名,可真不好说咯! 报名地点位于城主府斜对侧,名为茧院。 这是一片占地数十亩的大院子,院墙沿街有数百丈长。 院墙中间是二百来丈的门楼,门楼下开有上百门洞。 每个门洞前,一行人在蚕化门弟子的吆喝下,整整齐齐排着队,缓慢的往里挪动着。 一分一秒的,时间缓缓流逝着。 时近午时,联络人所在落脚点嘎吱吱一声响,大门洞开。 但见他和另外四个据点之人,装扮成行脚商人模样。 此时的他一身干净的素袍,手上一个玉戒,一副东家模样,身后跟着一个厮。 其余三人推着车,车上放着货物。 五人出门而去。 隐身的招雷也悄然跟了上去。 却不见费柳在此。 其他三处落脚点,各有接应人带着据点之人朝某处行去。 有的打扮成夫妻二人,一副走亲访友的架势。 有的像相识的散修,抱团游历,想要来此报名参加蚕化门入门测试。 有的像地方来的世家公子出行,跟着几位修为低下的保镖。 有的快,有的慢,都往一处集中而去。 而蚕化门安排的弟子,为了防止暴露,也一路轮流的跟踪着。 如果有人从高空望去,所有据点之人,他们行进的朝向,正是报名点。 而这样的人群,不止这四组而已! 而是有近二十组。 此刻的他们,有的正在路上,而有的已经在排队等待测试。 在队伍外,围观的人群中,一人穿着灰袍,兜帽深深的遮住了面相。 如果能透过其兜帽,就能发现此人三十左右年岁,表情生硬,脸平鼻,眼似鹰隼,有着练神中期修为,正是平脸灰袍人。 但见他满脸淡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离其不远,一个同样灰袍之人正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兜帽下,短发恶脸,正是在客栈挑事之人。 “看来,消失的牛鬼蛇神们都出现了!” 费柳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一群跳梁丑而已,四个练神辈,就敢来我宗门搞事!真真是痴心妄想。” 叶成良呷了一口酒,轻蔑的道了一句。 “嘿嘿,前辈出马,这些丑自然无处遁形、徒劳无功!” “你子,真就一张会拍马的嘴,不过架不住我喜欢!” “晚辈实话实说而已。” 此时,离院子百丈高的空中,数朵白云悠悠的在此休憩着。 其中一朵云彩之上,叶成良盘膝而坐,时不时的呷着酒,而费柳、李青凤恭敬的站在其身后,三人边闲聊边看着下方的熙熙攘攘和鬼鬼祟祟。 一层隔音法阵笼罩三人。 而李青凤听闻两者对话,内心不禁一阵鄙视。 这子,说他善良吧,是没错;说他油滑吧,很会来事儿;说他聪明吧,很多事一点就透,还很爱自己琢磨。 让人有点看不透,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性格。 李青凤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费柳起了一丝兴趣。 虽然这兴趣无关男女之情,可男女之情,不都是因为兴趣而开始? 早间,费柳探访完有所落脚点,刚好遇见了李青凤正带队巡逻。 于是,她悄悄的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与其说了一遍,由此,李青凤带着门内弟子随费柳而去。 刚未行出多久,叶成良找到了两人,于是有了眼前这一幕。 “确定他们今天都会来此?” “是的前辈,依据各项动态,我判断他们今天一定都会来此,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哎~好歹毒的魂咒啊!” “前辈,这是什么魂咒?连您都解除不了吗?” “此咒的歹毒之处在于,只要施咒之人一死,所有被施咒之人也都会死;而更歹毒的在于,即便施咒之人,也无法解除此咒,此乃死咒!” 叶成良呷了一口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唯一的解咒方法,就是自身的修为也能达到还虚境!因为此咒是还虚境之人种下,自身修为达到还虚境,就能自动化解此咒,获得自由之身!” “嘶……竟然如此?!这血印禅寺真是歹毒!这八王简直是灭绝人性!” 费柳和李青凤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后背发凉。 如果这股势力进一步庞大起来,即便没有八王祸乱,也可能将把整个修行界搅得天翻地覆啊! 这还只是一个乔仙城,在大路上,他们究竟隐藏了多少人手? 如今各大宗门都在招收弟子,这雪印禅寺又会挑起多少祸端啊。 “好戏该开始了,你们去吧,按计划行事。” “遵命!” 费柳和李青凤悄然离去。 …… 常姓男子和另外三人正满脸带笑、怡然自得的边聊边行边看着街景,一副外来游客模样。 “哎呀,曾兄,咱们可得加快速度啊!今天报名之人一定是人山人海,咱们去晚了,别报不上名啊,这可是难得的机遇啊!” 常姓男子不停的催促着身边的男子。 大街上的人一听,又是一拨外来想进入蚕化门之人。 真是羡慕他们啊! 两个筑基,两个化气,都符合了第一个资格。 被唤为曾兄的曾姓男子,三十多年岁,身材较为臃肿,衣着略显华丽,长相一般,眼睛不停的东看西看,放佛第一次进城看新鲜,像极了一个乡下来的土财主。 —————— 周末一天就这么过眼云烟了。 到今天,《司灵图》也达到三十万字了。对于一个并不高产的人来说,将近三个月时间,每个月至少十万字,也是一个不的压力和动力。 第二部的情节正在加速的展开,我会一如既往的保持更新速度。期望各位书友多多推荐,拜谢。 第一百二十五章 瓮中鳖 “常兄啊,着什么急呢!我难得进次城,咱们边看风景边去嘛!反正报名有两天时间呐,现在还早。常兄,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赶早赶晚,只是迟早的事而已!该来的,总会来的!” 此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与怨恨。 …… 鬼眼很郁闷,鬼眼也很惊恐。 自从离开雾湫山三一派,它一路往东南而行,想穿过昆山国,前往老龙海。 这次来大陆,容大人交代的事情算是无法完成了! 原先的自己,虎了吧唧一心想着早点砍了这凶手,好回去复命。 但如今,知道了对方在大陆的地位、实力,还想找人家麻烦,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何况,如今压根不知道人家在哪儿! 至于说,想用他身边人来逼迫他…… 他娘的,他身边人哪个好欺负!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回去容大人会不会把我砍了呢…… 一路的心惊胆战,哎~以后,这大陆可能就没有机会再来了! 耶?不对! 如果以后真没机会来了,那洞府岂不是再无打开的可能? 鬼眼反复的衡量了一下, 嘶~既然如此,趁着回海之前,不如先去把洞府想办法打开了。 之前在洞府边尝试多次,却还是打不开,这最后一次机会,遍体鳞伤也得打开它! 思量及此,鬼眼调转方向,一路往南而去。 数日赶路,这一日时近中午,鬼眼识神中出现了一座城。 按照记载,这儿应该是蚕化门的老巢所在。 而此城名为乔仙城。 处于自身安全考虑,鬼眼决定远远的绕过此处,避免惊扰此地的高深大能。 但是城中热闹的景象,又让它起了些许兴致。 在大陆如此长时间,它还没有好好在人间享受过,也没有在人间的城市好好的领略过那繁华、富庶与热闹。 不管三七二十一,既来人间一遭,且自享受一番! 万一此次回去丢了命,也少了些许遗憾。 思量及此,鬼眼掩去大部分修为,仅表露出化气中境界,并藏起了尾巴,在离城三里处降下了云头。 半个时辰后,鬼眼来到了茧院之外,竖耳倾听着这边人的议论。 未及多时,就知道了前因后果,兴致更高了,人间宗门招收新弟子,倒是从未见过,今天也观摩一下。 于是在附近找了一处酒楼,来到二层临窗某桌前,稍微的露了一下练神大境界的修为威势。吓得桌上两人连滚带爬夺门而去了。 鬼眼大马金刀的一坐,人模人样的点了壶茶,开始观摩不提。 而此时,费柳和李青凤从某街角转出,看着眼前四人,微微一笑,极为熟稔的抱拳朝着常姓男子边走边说道: “哎呀!常兄,幸会幸会啊!你我暂别一日,没想到今儿个又见面了!难怪去你的居所找不到你,原来常兄竟然先行一步了!怎么,怕兄弟抢了你的资格?哈哈哈……” 微笑的表情下,眼中却有一丝冷漠。 常姓男子尴尬一笑。 “兄台说笑了,刚好有老友来访,故而先行一步,还请赎罪则个。” “哦?这位是常兄老友?敢问尊驾贵姓?” 费柳转颜相问,却是没有按照一般礼节的先自报家门。 “鄙人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不足挂齿。” 曾姓男子面无表情的敷衍了一句。 看他这平静的表情,毫无意外一般,看来早就知道了一些事啊! “兄台好定力,看来也非池中物啊!真是可惜,可惜啊。” “哦?何来可惜?” 曾姓男子瞳孔微微一缩,心中一突突,难道此人已经知道…… “可惜,你们的计划终将无果而终啊!” 费柳眼睛死死的盯着常姓男子。 “兄台说笑了,呵呵……” 常姓男子眼中却一阵躲闪,尽显慌乱,口中尴尬的辩解着。 而曾姓男子见此,却身躯一动,正想有所行动。 嗡…… 四人脑海中猛然遭受重击,一阵钟鸣之声,震得心神涣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费柳却眉头一皱,神魂一阵激荡。 自己很少用神魂攻击,以前是不能。 一般的修士只有修为进入化气大境界之后,才可以勉强实现攻击。 而自己的神魂远超化气境,比之普通的练神大境界也不差,因此攻击起来更为轻松、更为强大。 但是一次攻击四人,实在是勉为其难。 哎~修为还是太弱啊! 李青凤招来弟子,施法封住四人修为后抬走了。 按照本来的计划,是想等到他们汇合至所谓的零号据点后,再一打尽。 可未曾想,按照种种迹象表明,这所谓的零号据点,应该就是今天报名的重地“茧院”! 有了常姓男子神魂中的魂咒作参考,其他之人,叶成良已经全部清楚并控制住。 而联络人所联络的四个据点之人,在费柳的自告奋勇下,叶成良答应了由他和李青凤带队捉拿。 于是,才有了上述一幕。 之后,费柳和李青凤在招雷、谌舟、许时龄和其他弟子的协助下,逐一的顺利拿下了。 在热闹的入门测试背后,一场危机正在悄然发生,也正在悄然解除。 此时的平脸灰袍人的内心却是越来越不安。 眼看约定的时间已到,可自己手下二十多人中,足有一半却没有到位,连联络人都没有出现! 其他三位领头人那边,似乎有组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难道计划被识破了? 不应该啊! 已经放了足够的烟雾弹了! 蚕化门在没有发现他们所有人之前,不可能提前动手啊? 越想,心内越是焦急。 不行,不能再等待,必须及时采取行动了! 平脸灰袍人向短发恶汉点了点头,悄然的移动脚步,向一侧走去。 随时关注他动向的几个方向,都走出了一人。 未及多久,四人在一处拥挤的人群后方碰面了。 正是这次乔仙城行动的四个领头人,都有练神境的强大修为。 此角落地势优越,前方是人群,后方是墙,左方一个墙角,遮蔽着视线。 “我这边只到位了一组,另一组估计出了情况。昨天有人发现了我们的据点,可能我们调整后的计划,被他们识破了,不能再等待了,马上行动吧!” 平脸灰袍人向另外三人传音说道。 四人一阵商量,达成了共识,正准备各自悄然退去。 嗡…… 四人神魂中被一阵重击,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睛一翻,软软的晕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倒霉鬼 周围熙攘的人群中挤来了十来个人,夹起平脸灰袍人等四人,相互掩护着快速离去了。 云头之上,叶成良嘴角微微一笑,呷了一口酒。 底下之事,正是他的杰作。 而没有了四个领头人的领导,甚至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和身影,在人群中等待下一步命令的血印禅寺的成员们,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并逐渐演变成了惊慌失措。 短发恶汉眼中也是阵阵的狐疑和惊悚,前一刻,头儿还和他打了招呼,去和其他领头人协商,让他关注周边情况,怎么一转眼就再也不见他了? 难道他们几个领头的都溜了? 难道他们几人想要丢卒保车,把他们这么多人当了弃子? 该死! 他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头至今都没有告诉他具体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是来破坏会场,阻止散修加入蚕化门的,但是怎么做,他一无所知。 他们秘密来此执行计划,至今未遇到什么大的危机,所以他绝不会去考虑领头人们是否被抓了这种可能。 强行稳住心神,短发恶汉向手下所在位置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张慌张的脸和一双双迷茫的眼。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不再犹豫,快速的以眼神示意手下撤退。 由于失去了领头人,短发恶汉决定将手下人归拢,也好在危险发生时,能抱团取暖。 人员汇合之后,他带领着众人一路鸦雀无声的往城外撤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安全无恙的来到了城外。 短发恶汉松了口气,出了城,基本算安全了。 现在也已经顾不上领头人了,先带领手下人撤回基地吧! 刚思量及此,准备吩咐下去。 嗡…… 一群人神魂中一阵重击,如同他们之前的同伴一样,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随后,城门方向飞来一堆人,身穿蚕化门衣服,一人夹一个,极速的往城内而去。 而如此这般类似的事,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数起。 其中有一组,其组长见形势不妙,打算与手下强行自爆,以造成恐慌和大量伤亡。 可惜,他们的头上有还虚境的大能在监控着,他们神魂中的魂咒也早就出卖了他们的身份。 因此,他们连自爆都没有了自主权,都是眼睛一翻的,向他们的同伴致敬了。 至此,在叶成良慢条斯理、猫戏老鼠般的节奏控制下,血印禅寺参与计划的人员全部被生擒活捉,一场危机就此消弭。 现场不仅没有出现任何的伤亡,甚至绝大多数的参与报名者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当然,除了鬼眼之外。 它眼看着云朵之上,一位还虚中境界对底下那些鬼鬼祟祟的辈出手,不禁有些愕然。 以它在鱼鹦容座下当差如此之久,自然明白其中的一些关系和事件的背景走向。 如今,这位还虚境的酒鬼出手完毕了,但见他呷了一口酒之后,醉眼朦胧的看了过来。 看他的眼神,既无挑衅,也无质疑,倒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鬼眼头皮一阵发麻,这家伙,神魂这么厉害? 和我都是中境界,竟然能看穿我隐藏的修为吗? “这位海族的道友,失敬失敬啊,悄悄的来我蚕化门有何事请教?” 鬼眼神魂中想起了对方的传音之声。 得,对方不仅自报了家门,也向自己提出了点点的警告和质疑。 如今的自己依然有伤在身,低调点,争取躲过这一劫。 哎~好奇害死……鬼眼啊! “这位蚕化门的道友,请莫见怪,在下封我家容大人之命,来大陆拜会贵族的某位道丹境前辈,赶巧纯粹路过,见此处热闹,因此驻足一观而已,未提前向贵派知会一声,实属抱歉。但在下绝不是要与贵派为敌,也绝不会做对贵派不利之事。” 鬼眼尽量的语气平和,甚至低人一等,期望对方不与自己计较。 可叶成良心中不这么想。 之前师姐来找自己,说师父又一次出关了,并交待了诸多要事。 其中之一,说的就是海族的鬼眼来了大陆,在争斗中被师姐击成了重伤,但不知鬼眼来大陆是因为何事。 按时间推测,不可能是因为魔灵入侵之事。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在大陆妄造了诸多杀虐,可惜让它给逃脱了。 今日既然撞上了,就不能轻易放它跑了! 可怜的鬼眼,真是自投罗,赶到人家家门口来送人头啊! “这可不好说啊!谁也不敢保证,刚才准备捣乱之人不是受你指示的,是吧?当然,本宗也非不讲理之人,道友如想自证清白,还是跟我回宗门一趟吧,本宗必给道友一个公正。” 叶成良心平气和的说道。 鬼眼却炸毛了。 这诬赖人也不带这么赤裸裸的吧? 本尊带着一帮人类的垃圾一样的低级修士来闹事? 这连龙爷也不会信啊。 简直就是莫须有罪名嘛! 再说了,进了你们宗门,那就更是百口莫辩了,岂不是任你等宰割。 形式比人急,鬼眼强忍着这口气。 “道友说笑了,我一个海族使者,怎么可能去鼓动一些人族的低阶修行者,来贵派的山门口闹事呢?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啊!我家容大人要是知道了,非得活劈了我不可。道友,这样的玩笑可一点不好笑。” 耶? 这混蛋还挺能忍啊! 叶成良没想到一个还虚境的强者,被人这么冤枉了,竟然还是如此的低三下四,有点不太正常啊! 叶成良决定再相试一下。 “啰嗦!在蚕化门的地盘,还容不得你撒野!既然你那恶毒的计谋已经被破,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宗门接受惩罚吧!至于你主人那边,我们自会让人通知消息。” 闻听此话,鬼眼满脸血管在突突的跳。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这就把人给定罪了? 这就想要拘捕我、让我接受他们的惩罚了? 爷爷在老龙海千年,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真当爷怕了你了! “哼!道友这话很不讲理啊!你胆敢拘捕我海族的使者?你就不怕我老龙海的各位大人向你们人族开战?” “嗯!硬气,这才像点有骨气的样儿!咱也莫废话了,按修行界的老规矩,打过再说,拳头底下出真理!你赢了,你走;你输了嘛……” 叶成良呵呵一乐,不怕你不上钩。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伤别离 哎! 看什么热闹! 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不过,说来也怪,自己刚到这儿的时候,天上可没有这么一位啊。 他是什么时候在此的? 是自己疏忽了?还是他的神魂太过于强大,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鬼眼内心有了一丝忐忑。 如果自己有伤在身的情况下,神魂还被对方死死的压制,那岂不是等着挨宰吗?! 它脑袋飞速的转动,思量着该如何破局,如何在危急之下全身而退。 “难道这就是你们人族的待客之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族使者,来到宝地,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的礼遇,反而不断的受到诬陷和侮辱。难道在魔灵即将入侵之前,尔等人族想要和我们海族决裂?” “你确定你能代表海族?” 叶成良反讽的问道。 “本尊既然是容大人的使者,自然在一定层面上是可以代表海族的。” “哦?既然如此,我们正要派人去海族找鱼鹦容前辈,协商关于魔灵入侵之事,刚好,你就代表海族定了此事吧。” “……” 鬼眼被怼的无言以对。 这事它如何敢擅自做主,那可是仅有容大人和桑大人才能决定的事,连龙爷都不太会过问。 “怎么?做不了主?代表不了海族?那你在此耀武扬威的干甚?老实和我打过再说其他的吧!” 无奈,鬼眼心念一动,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叶成良前方,并朝着城外飞去。 叶成良呷了一口酒,跟上了鬼眼。 数百里之外,一片山丘之上,鬼眼与叶成良对峙着。 “道友,真要如此刀兵相见不可?” “少废话!” 说完,叶成良仰天张开大嘴,拇指和食指往口中一捏,慢慢的往外抽出了一把剑! 看到如此奇葩而诡异的动作,鬼眼嘴角一咧,这他娘是在街头卖艺吞剑吗? 这个出场方式太让人无语了。 方式奇葩而诡异,但是剑却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之势! 这是叶成良的本命法宝,但见此剑外观奇特,犹如一根带着剑镗的、放大了无数倍的绣花针,极为锋利而又纤细。 剑名红袖。 好剑! 而剑在手的叶成良也是气势一变,浑身上下一股酒气弥漫,人在原地摇摇晃晃,但脚下犹如生根纹丝不动。 危险! 这是鬼眼对于一人、一剑瞬间生出的直觉。 叶成良爱怜的摸着红袖,眼中闪动着一股疼惜。 “红袖……”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依然那么清晰。 “你很幸运,红袖重生以来,你将是第一个染血的!而且,你也是第一个有幸见识酒徒剑法的。” 话语刚落,红袖银光一闪,发出了嗡的一声响,如歌似泣,饱含相思。 一道银光向着鬼眼疾射而去。 鬼眼猛然往后退去,一翻手,擎出了珊瑚般的红色骨头,正是玄骨残刀。 它知道,以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必须全力以赴,才有获得剑下余生的可能。 于是以金黄蝎尾——鬼灵鞭纠缠住红袖。 同时,单掌击胸,三口心头精血喷出,被玄骨残刀快速的吸收了,鬼眼念起了深奥难明的咒语。 但见玄骨残刀一阵红光闪现,其上的符文一颗接着一颗的被迅速点亮,骨柄前端出现了刀刃幻影,并越来越凝实。 随之,一声细微的龙吟之声响起,凝实的刀身、刀柄之上符文再次大亮。 而精血如活物一般顺着符文游走不停。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光亮之中,一条血蛟跃然而出。 但见此物仰天一声嘶鸣,而玄骨刀上,血光一闪,将血蛟包裹住,拉回了玄骨刀中。 血蛟一阵暴怒,引动了玄骨刀戾气大盛。 一片耀眼的血色气势惊天而起,玄骨刀一刀斩下! 即便如今的鬼眼修为大跌,但这一刀,依然风云色变、飞沙走石,足以媲美中境界巅峰! 眼见玄骨刀气势如虹,叶成良的表情却毫无变化,其剑诀一引。 红袖随着剑诀走位更为飘忽,就如喝醉了酒的人一般,东晃西晃、跌跌撞撞,貌似完全没有章法,却总能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人防不胜防。 可怜的鬼眼,即便大费周章的用上了玄骨刀,却依然占不到任何便宜。 因为对方不止剑法飘忽,连人的走位也极为飘忽,且快似疾风,无法确定他下一步在何方,玄骨刀始终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因此,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犹如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劲! 而反观自己身上,却时不时的多了一个血眼,很细微的血眼。 可恶的是,这些血眼都是在一些关键部位,手肘、手腕、肩胛、膝盖……尽是最柔弱、最容易造成人行动不变之处。 而且,被刺中的部位,会有一股奇怪而强大的元气冲入体内,造成受伤部位周边创伤的加大。 未过十招,鬼眼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它的内心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奔溃。 噗~ 在鬼眼心神恍惚奔溃的瞬间,红袖扎入了其绛宫,鬼眼浑身气息为之一滞。 惊恐的它顾不得其他,拼着重伤,口中再次咒语默念,其身影缓缓的透明化了! 随之,在叶成良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叶成良眉头一皱,强大的识神瞬间覆盖了方圆四五十里内,却依然没有鬼眼的身影。 “好诡异的身法,竟然如此神奇,连神魂都发现不了吗?” 自言自语一声,其心法一动,庞大的神魂凝于一处,以一条狭的扇形向周围逐个角度的扫视过去。 “咦!一转眼竟然已经如此遥远!好快的速度!比之假丹境界也不遑多让了吧?!” 终于,在侧方识神尽头,被玄骨刀包裹着的鬼眼身影一晃,再次消失无踪,彻底的脱离了叶成良的神魂范围。 咂了咂嘴,摇了摇头,叶成良抓起了红袖。 红袖在其手中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激动,似乎是觉得打得不够。 而被打惨了的鬼眼,此时浑身是血,脑袋阵阵眩晕,独眼眼皮沉重,一付油尽灯枯的模样。 一盏茶时间之后,隐身的效果消失了,鬼眼脚步踉跄的继续逃亡着。 此地依然不够安全,唯有先尽快远离蚕化门宗门。 可怜的鬼眼啊,这次可真是又一次伤别离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剑红袖 “红袖,是不是你又回来了?” 叶成良看着兴奋的法宝红袖,轻声呢喃着。 眼前又浮现了那道身影。 身影渐渐清晰,而清晰的身影满身是血,正躺在他的怀中…… 还记得,初相遇,一位如仙女子,竟然一手酒壶,一手一把怪异的剑,挥洒着如醉如舞的飘逸剑法,其名酒徒剑法。 那容颜,那真性情,那绝大的反差,让叶成良深深的迷恋,以至爱恋。 从此,彼此耳鬓厮磨、形影不离、纵马江湖。 天若有情天亦老,世事无常世道长。 某一次,女子外出期间,被击成重伤,回到叶成良身边时,只撑着最后一口气。 随着女子的香消玉殒,叶成良性情大变,杀上仇家门,以本命法宝的自爆为代价,斩灭了仇家满门。 伤重的他,从此未再重修自己的本命法宝,而是将女子的本命法宝当成了自己的法宝,一直温养,并以女子红袖为名。 红袖在身,叶成良也舍弃了自身的功法,转而修炼酒徒剑法。 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划上了句号。 而这个句号,就如一把枷锁,永远的锁住了他的心、他的情。 从此,他也爱上了喝酒,美酒如伴。 不过他的喝酒除了借酒浇愁寄托相思之外,更是一种修行。 以酒练心,以心入剑。 不幸的鬼眼,有幸品尝了红袖的重生之威。 经历了数千里垂死挣扎般的飞行,鬼眼终于一头栽进了一个巨大的湖泊。 从湖底直入地下深处,开辟出一方的空间,迅速布下遮蔽法阵,鬼眼掏出妖丹、疗伤药,不停的往嘴里塞。 伤心、绝望、欲哭无泪。 刚恢复了近半的修为和身体,再次遭受致命打击,鬼眼的修为直接跌落了练神境! 如果还虚中境界的它在大陆上尚能游刃有余的悄悄活动。 那么如今跌落练神境的它,在大陆上就是危险重重、举步维艰了! 想要平安的回到海中,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只能在此花大量的时间闭关恢复了。 奈何鬼眼伤得实在太重! 本来乔仙子的重击差点毁了他的根基,而此次叶成良又将他的道基也毁了。 即便愈合之后的鬼眼,也只能维持在练神大境界的水准了!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费柳与一众人等在懒人谷等待着叶成良的归来。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倒是等来了常姓男子等几人的苏醒。 “上仙,这是何处?是否可以放我们了?” 常姓男子摇了摇头,意识清醒了不少。 他往周边一看,瞳孔一缩。 但见满地躺倒的都是血印禅寺被捕之人,而上百位蚕化门修士正安静的站立等待着什么。 联络人、其他几位与他同组的化气境同门正在摇头晃脑的苏醒之中。 而平脸灰袍人等四位领头人依然昏迷不醒。 他的身边正是费柳和李青凤。 费柳低头看了他一眼。 “放你?给我个理由。” “上仙,咱们不是约定好,我们助你破解血印禅寺的阴谋,你帮我们解除身上的魂咒。” “呵,那是自然,但是有个前提,是你们真的和我们合作!” 费柳讥笑一声。 常姓男子眼中一丝慌乱闪过。 “上仙,你这是何意?我们可一直在全力配合你,甚至不惜出卖了同门!” “哈!多谢你用出卖同门的方式,引我们上钩。” “上仙,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难道我们弃暗投明错了?难道联系人的事不是我们提供的?难道没有通过联系人挖出其他的落脚点?” 常姓男子抬起头,怒视着费柳。 费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 “你果然是有勇有谋!我看,你在你们组织里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色吧?你才是你们这一组的组长吧?” 常姓男子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是如何识破的?可否给我释疑一下。” “或许,从我们向方老大、彪爷购买消息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你们的某一环计划中了吧?” 常姓男子眉毛一挑。 “哦?为何这么说?” 常姓男子的气势越来越淡然稳重,心中对于费柳倒是刮目相看了。 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谋略、思虑,此子不简单。 “作为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最熟悉的就是地下这一套运作方式。你们经营乔仙城如此多年,本城地下组织岂能逃过你们的眼睛?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们怎么可能不加关注?我想,从你们决定转入地下开始,就已经将想让别人知道的信息通过隐秘的渠道,让这些地下组织不经意的知道了吧?”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谓富贵险中求,在本宗家门口闹事,不冒巨大的风险,如何能有足够的收益?” “哦?我们的收益是什么呢?” “消灭准备加入本宗的散修们,削弱本宗势力!” “霍!你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一个血印禅寺,如何敢对抗你们这么大一个宗门!我们区区百人不到,如何能消灭以万计数的散修!” “如果找不到你们,或许你们的计划确实实现不了,最多也就是消灭部分散修。但是,自从我找到了你,这个圈套才算正式的启动了!” 费柳分析的没错,从他们找到庄园开始,就钻入了一个针对蚕化门和众散修的阴谋。 而庄园、其他一些落脚点的信息,是对方故意泄露给方老大他们的。 但是,血印禅寺也不知道蚕化门派出的弟子,究竟有没有人能识破遮蔽法阵,能发现他们遗留的人员。 如果发现不了,那下一步的计划倒是很难实现了。 经过反复衡量,他们认为蚕化门只要知道了落脚点,必然就能找到遗留的人员。 毕竟蚕化门如此大一个宗门,旗下弟子如果都没法发现这个法阵,那只能说明蚕化门的下一代太弱! 蚕化门的未来没有前途! 那倒也是个好事,可以换计划来打击他们了! 而当费柳真的发现了常姓男子三人后,为了安全,其他的落脚点之人,都逐步的撤离了。 但是,他们事先也做了安排,为了计划的万无一失,所有落脚点人员之间没有传音法符等联络之物。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白 而在联络人与常姓男子取得联系后,两者以暗语确认了计划的顺利实施。 “所以,当你们的联络人问你‘有什么情况吗’的时候,你的回答是‘放心,此地很安全’,而其他人的回答却都是‘没有,一切安稳’,对不对?说明你们之间的对话,都是提前约定好的!” 费柳冲着常姓男子咧嘴一笑。 “通过这一句话,你们之间就传递了计划已经顺利开始的消息了!说实话,一开始,我也差点相信你弃暗投明了。” 常姓男子瞳孔一缩,第一次认真的、长久的打量着费柳。 这真的是一个看着如此年轻的人吗? 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们估计也难望其项背吧! 哎~ 有如此人物,我们败了也不丢脸! 与如此人物为敌,血印禅寺的未来,真是堪忧! “于是乎,你们考虑,既然一个已经发现了,其他的落脚点就没有再暴露的必要了,否则,万一被顺藤摸瓜一打尽,可就闹了笑话了。因此,通知着逐步撤离了,所以,当我昨夜去探访的时候,那些落脚点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而正是这一撤离行动,反而让费柳发现了更多的线索。 “通过你们之间的对话,以及我对于几个人去楼空的落脚点的实地勘查,不仅让我确认了你的假投诚,同时,几个更大的疑问在我心里产生了,那就是,零号据点的作用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撤退?” 费柳像个老人似的背着双手,慢慢的踱着步子。 “为什么昨天你们不第一时间撤离呢?为什么非得等到明天呢?而且非得集合在一个据点进行撤离呢?这完全违背你们一贯隐秘的行事方式!所以,我敢断定,你们在零号集合想要实施一个大计划!而且,我们正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而能让所有血印禅寺成员聚集后实施的大计划,除了蚕化门招收弟子外,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从时间、地点、事件三方面去衡量,都是如此!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解答我的这几个疑问!” 常姓男子苦涩一笑,自己真的是个跳梁丑! 他们之所以抛出零号据点这么个烟雾弹,是因为在他们的计划中,蚕化门的人肯定得等找到零号后,再将他们一打尽。 而蚕化门肯定想不到零号就是茧院。 这是在设置圈套之前,都已经做好的环环相扣的步骤。 等时间一到,血印禅寺的人引着蚕化门的人来到茧院,即便蚕化门能提前发现,也肯定已经来不及上报宗门了! 那时的他们,将全部引爆自己,将茧院内外、散修和在场的蚕化门弟子炸成一片灰烟! 他们相信,在没有获悉零号据点、领头人们的确切消息前,同样为了安全起见,蚕化门不可能派出更多更高深修为的人来参与剿灭行动。 毕竟,如今的蚕化门的中高阶弟子们,都忙着魔灵入侵前的准备工作吧,何况,只是针对由四个练神境领导的的血印禅寺而已。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他们无论如何算不到,碰到的是费柳这么个变态。 对方早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一切早就在蚕化门的掌控之中了。 “还有一点,你们被种的魂咒是死咒,所以,对你们来说,投诚不投诚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一直想不通一点,既然明知自己被种下死魂咒,为什么你们还要加入血印禅寺呢?” “很简单,曾经的我,也是一个宗门的弟子,和同门出门期间,碰到了血印禅寺的人,我们被俘了!其他同门都宁死不愿意加入血印禅寺,我退缩了、恐惧了,死亡笼罩了我,我想活!” 常姓男子闭上眼,脸上涌现出一丝痛苦。 “所以,在逼迫下,我杀了所有同门,加入了血印禅寺,直到被种下死魂咒,我才知明白,这一些都是一个可笑、荒唐、堕落的陷阱而已!只要踏出这一步,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因此,我只想疯狂的完成任务、提升修为,直到某一天能自动解除!哈哈哈……” 常姓男子情绪有点失控,长久以来的绝望,终于爆发。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也总是伴随着一些不幸的经历。 正当时,天空飘落一人,正是叶成良。 随着叶成良的到来,余下之事由宗门按部就班的去处理了。 费柳却兴趣寥寥,抽身离开后带着招雷回了草堂,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醒来。 自从离开天马山以来,一直心翼翼、忙忙碌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修行,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得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一些事了。 当务之急是什么? 首先,自然是尽快了解魔灵。 得去趟宗门收藏典籍的地方,好好查看一下了。 第二是尽快提升修为,不仅是自己的,还有招雷的。 招雷已经是练神大境界,似乎有突破的迹象了,如果她能突破至破境期,那对于自己的帮助将更大,自己在劫难中存活的几率也会更大。 而自己是先提升境界呢?还是优先练体呢? 综合目前已知的资料和自己与之对战的经验来看,魔灵的肉身都比较强横,甚至很多魔灵专修肉身。 而短时间内,自己想要提升境界几乎不可能。 既然如此,得加大练体强度,争取早日把黑铁境练至大成。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来预判,只要黑铁境练至大成,那么面对练神境各境界,也无人能再伤害到自己的性命了。 同时,必须马上准备尽可能多的丹丸和其他资源,相信等到大战开启以后,所有的资源必将价格暴涨啊! 或许那时候,更可能有价无市! 趁着这个时间差,得尽快储备好。 思量完毕,打算先去一趟乔仙城,把手头无用的东西都卖了,换取资源。 说干就干,向谌舟打了个招呼,飞速而去了。 之前在乔仙城也曾留意过街面上,看到过在大陆鼎鼎有名的四通坊的所在。 同时,也看到了其他几个规模尚不算的店铺。 在如今的微妙时刻,还是先找四通坊这样的巨头更合适。 思量着,费柳迈步进入了四通坊。 —————— 上完今天、明天的班与课,悠长假期就来临啦!书友们,加油啊! 第一百三十章 张正简 坊高三层,费柳这样的化气修为,只能在一层买卖。 二层是专门针对练神境强者。 而最尊贵的三层只为还虚和道丹大能服务。 “道友,您想买什么东西?我们四通坊从丹丸到仙草,从功法到典籍,从法宝到法阵,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一位小厮笑脸相迎而来,至近前躬身一礼,热情的推荐着。 “哦?应有尽有……血慈虎掌、星萝石生花有没有?” “有,有,您要多少?” 小厮眼睛一亮,眼前之人看着年轻,可修为不俗,还是蚕化门弟子,且所说的药都是价格不菲,这单要成了,自己今天的提成可少不了啊! “不急。水参花、紫薇仙昙、银番莲、金叶龙胆有没有?” “嘶……这个,有倒是有,可是这些药极为珍贵,且价格昂贵……” 小厮有点兴奋,同时又起了点怀疑,一个化气境,买得起吗? “把你们主管叫来!” 费柳毫不客气的吩咐了一句。 小厮眼珠骨溜溜一转,作为四通坊的伙计,他经受过的人已是成千上万,对于人性的把握也有了不少的领悟。 此人如此年轻,修为不俗,还是蚕化门弟子,那定然是宗门的重要弟子,不管买得起买不起,至少开罪不起! 何况此人一开口,看其淡然沉稳的表情,不像似假,貌似一个大主顾,由主管接待,倒也不委屈。 “您先随小的来。” 随后,小厮领着费柳往后堂而去,绕过两道弯,进入一个雅间。 “贵客请稍后,我去请主管。” 小厮的称呼也已经改变。 费柳轻轻的挥了挥手。 又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设。 房间面积不大,一扇双开窗,一张四仙桌,四把椅子,余无他物。 找了张椅子落座,未及等待多久,一阵脚步声临近。 “欢迎道友的大驾光临,鄙人乃一楼主管张正简。” 一位四十多岁中年人双手抱拳的出现在屋内。 此人化气破境期修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温和的看着费柳。 不过,费柳能感觉出,他虽然眼睛不动,却在用余光打量着费柳周身。 小厮奉上茶水后退下了,并随手关上门,开启了遮蔽法阵。 费柳起身,同样双手抱拳。 “幸会了,张主管,在下费柳;还得劳您大驾,在下有些东西想买卖。” “听伙计说,道友想买仙草?” “这个不急,道友此处可收购仙草等物?” “那是自然,四通坊开门做买卖,要的就是有买有卖。但不知道友有何物出售?” 费柳一听此话,也不废话,拿出一只储物戒放在了桌上。 张正简看了看费柳,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储物戒,一个法诀打出,一堆物品,出现在了桌上。 但见各种仙草、法器、妖丹、丹丸堆成小山。 张正简瞳孔一缩,一个化气境,竟有如此丰厚的家底,而且应该是用不着而拿来出售的! 人比人,气死人啊! 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开始检查其所有物品。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才将桌上之物分门别类的一一检查完毕。 “道友,初次相识,我添你一份彩头,合计一千二百元石如何?” 价格确实公道,还给足了费柳面子。 不过,这张主管明明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购买仙草,这个人情,更多的是为了仙草买卖时,费柳不好意思砍价吧! 又精明,又会办事,付出一分,收获两分,还让主顾高高兴兴的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看来,自己得做好应付准备了。 “多谢张道友了!” 两者也不着急收付钱,而是开始了下一个交易。 “血慈虎掌、星萝石生花我各要一株;水参花、紫薇仙昙、银番莲、金叶龙胆各要四株。” 费柳直接说道。 “其他仙草都没问题,只是金叶龙胆,鄙店仅剩一株,着实抱歉。不过道友莫急,我即刻差人去其他店铺帮你收集。” “哦?你们帮我去其他店铺收集?” 费柳眉头一皱又一挑。 “哈哈,道友有所不知,同行虽说是冤家,可同样也可以互通有无,才能皆大欢喜。因此,乔仙城各大小商铺之间都会相互调配货物,而且,好让道友放心,都是不赚取差价的。” 费柳点了点头。 “那请道友算一下价格吧。” “血慈虎掌和星萝石生花五十元石一株;水参花一株八十、紫薇仙昙一株六十、银番莲一株一百、金叶龙胆一株九十,共计一千四百二十元石,给道友优惠价,一千四百元石。” 哼!老狐狸!果然在此等着呐! 这个价格明显比市面上高出了至少二百元石! 费柳也不搭话,而是继续说道: “贵坊有没有化气境和练神境的丹丸以及疗伤药?” “有,当然有!” 张正简手腕一翻,桌上多出了九瓶丹丸。 其中五瓶是化气境丹丸,两瓶是练神境丹丸,两瓶疗伤药。 “三种丹丸,合计八百元石。” 丹丸价格尚可。 “张道友,初次相识,交个朋友,一共两千元石,如何?” 这年轻人还真不好糊弄,这漂亮话说了半天,他竟然不为所动啊! 张正简眉头一皱,似乎颇显为难。 “这个……道友有点让在下难办了!” 费柳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好吧!道友乃蚕化门高徒,我就结个善缘,这单我也不挣你什么钱了,就两千成交;希望道友以后多多光临!” 张正简戏份做足。 “另外,鄙人再以私人名义,赠送道友一张白银贵宾卡,以后,但凡在我四通坊任何一个店铺购买,一律给你打九五折!” “如此,倒多谢道友了!” 有总比没有好,费柳抱拳致谢,收下了贵宾卡。 随后,张正简起身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其去而复返。 将费柳所需仙草、丹丸交割完毕,收起费柳所卖之物和支付的八百元石,又将费柳恭送到门口,两人道了声别。 如今,有了这两味主药,加上之前剩余的,足够将黑铁境练至大成境界。 而青铜镜的主药也已经到手,余下的辅药找其他的药店就可以解决了,倒无需继续在四通坊购买。 至于提高修为的丹丸,也足够了。 思量及此,将两瓶练神境的丹丸抛给了肩上的招雷。 招雷用脚上的储物戒一接,高兴的收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藏书楼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最好再收集一两套法阵,自己一直没有一套完整的法阵,出门在外,总是缺乏一些安全感! 之所以没在四通坊购买,财不外露,还是需要谨慎的。今天在此已经够大手笔了,还是莫要惊世骇俗的好。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拐出街道,费柳向着印象中的另一家较大的商铺行去。 如此折腾了足足半天,费柳终于又购买了两套法阵,一套用于隐蔽和防守,一套用于攻击。 心疼啊!攻击法阵花了他二百元石,而防守法阵竟然花了他五百元石。 不过,在演示的时候,倒确实能防住招雷最强势的一击。 至于店家宣传的,能抗住还虚小境界的一击,因为自己怕法阵被打坏了而实在不敢相试,故而也无法验证。 心满意足的,费柳回了宗门,又直奔藏书楼而去。 这是蚕化门内最大的一座山,藏书楼、功法、传经、会议厅、集会广场等宗门的各公用设施都在此山。 此时,日当午时,依然出出进进、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费柳落在山腰处的藏书楼前,打量了一下。 但见此楼气势恢宏,宽足百丈,高三层,一个庞大的法阵笼罩着。 法阵中,五六丈的一条通道直达殿门。 一层大殿之内遍布发光萤石,照得殿内满室通明。 此时才能隐约看见,殿深也足有百丈 入口处,一张庞大的书桌,桌后十来位弟子正忙碌的接待着前来咨询的弟子。 费柳随意的择了一队,开始耐心的排队起来。 队伍虽多,却不吵杂,大家基本都保持着安静,偶尔有相识之人低声耳语着。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排到了自己。 “这位师兄,是要借阅?还是在此阅读?” 柜台后的弟子筑基修为。 “哦?还可以借阅吗?” “是的,借阅的话一天五块元石;在此阅读的话一个时辰一块元石。” 还真是贵啊! 作为化气大境界的弟子,宗门给予他的每月资源也只有五十元石和一瓶丹丸。 宗门的资源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就是需要弟子依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得足够的资源。 “我先看两个时辰吧。” “好的师兄,请缴纳两块元石。” 费柳缴纳完元石,弟子给了他一块腰牌。 “师兄,这是你在此阅读期间的腰牌,时间到了之后,腰牌会自动提醒;如果想继续阅读,需要先缴纳费用。另外,二楼只对练神境以上开放,师兄的腰牌没法上楼。” “如果想复制内容的话,如何办理?” “如果您想复制,带好所需书籍、资料,去左侧专门的复制处,有师兄帮您办理。” “好,多谢。” 费柳挂好腰牌,快速的往内行去。 巨大的殿内,尽是一排一排的书架。 每个书架侧面,都贴好了提示牌,如“勘舆”、“奇石”、“仙草”、“地理”、“异物”、“史籍”、“野史”等等。 费柳首先进入了史籍的数排书架之间。 从头开始,一本一本的查看封脊,但凡关于上古时期的书籍,都快速的翻阅一下。 时间快速的流逝着,一个多时辰后,费柳依然没有找到关于魔灵起源的资料。 只有一些关于魔灵在本大陆的踪影和小股势力的记载。 看来,关于魔灵之事,要么确实是记载不多,要么就是过于机密,不宜大范围传播。 继续耐心的翻找,一本名为《上古异闻录》的书籍进入了他的眼帘。 粗略的翻阅了一下,费柳停在了某一页。 “公曰:‘咨,囚魔于困仙,山崩地裂,黜幽不明。有仆八域,疏析欲割。’” 这是以上古文字记载的短短一句话,令人难以理解其意。 仔细琢磨,魔、仆、困、八等数个关键字可以一窥其意。 这“魔”应该是“仆”的主人,这“仆”有“八域”,不知道是有八个人一人一域呢,还是只有一个人拥有八域? 这里说的是不是魔灵呢? 如果是,那也就是说,这八王是这“魔”的八仆。 而这“魔”,如今被囚于“困仙”。 这“魔”是谁呢? 困仙又是哪儿呢? 这魔灵入侵是不是为了这“魔”呢? 这一切的推断是不是这样呢?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费柳的脑中,不仅没有解惑,反而更迷乱、更疑惑了! 按下疑惑不提,继续查找。 两个时辰一到,基本把史籍的书架看遍了。 可惜,只有这么一句比较接近的话,让人里雾里。 无奈,等有空请教一下叶成良前辈和乔仙子吧。 于是,费柳又缴纳了一个时辰的费用,将东庚舜洲的勘舆图仔细看了一边。 又心疼的花费了五块元石,将它们都复制了一遍。 勘舆图只有六国的地理最为详尽,至于老龙海、昆海、远古荒蛮、无极之地等,都是粗略的标示和解说了一下。 返回懒人谷,向叶成良和师兄们打了个招呼,就进入后山密室开始闭关了。 时光荏苒,一个月时间很快。 而一个月内,也发生了很多事。 之前宗门招收新弟子,两天时间,光报名合格者,就达到了上万人! 随后,进行的测试对战,非常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争斗,最终有两千多人加入了宗门,成为了宗门的生力军。 而大陆上,其他宗门同步都在招收新弟子。 只是,有的宗门遭受了血印禅寺潜伏力量的阻挠,最终,在血印禅寺成员残忍的自爆下,引起了大量的伤亡! 特别是参与报名的散修,更是死伤无数,搞得这些宗门的弟子招收计划几乎破产,仅有少量散修和小世家弟子加入。 血印禅寺的大名,第一次在大陆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和警觉。 腥风血雨的气息,开始笼罩向东庚舜洲。 而就在如此令人窒息的时候,各宗门的第一批人员整装开赴向天马山、浮尸海、漭龙海湾、北部边界城墙。 而直到各宗门的人员开赴,整个修行界才开始猜测、流传关于魔灵入侵之事。 顿时,整个大路恐慌、兴奋、仇恨、贪婪尽数涌现,甚至一度有了失控的迹象。 在六国和七大宗门的强行压制下,才渐趋稳定。 而平静之下,那些藏匿于暗处的势力,却开始四处出击,肆意破坏。 东庚舜洲的内忧外患,日渐临近! 而此时的费柳,却从密室走出不再闭关。 宗内选拔赛即将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选拔赛 本来,他不想参与选拔赛,毕竟自己不想争什么名什么利。 但是从其他方面考虑一下,想在宗门修行下去,想获得宗门和同门的认可,那必须展露自己的一些手段。 如此,才能在未来的一些竞争、任务中,有更多的主动权和选择权。 而自己一个月的练体,没多大进展,自己预估了一下,从小成到大成,除非有逆天的机缘,否则没个两年时间,想都别想。 看来,在魔灵入侵之前,自己的练体和修为都无法再提升一步了! 想要增加自己的实力,也只能依靠外力了。 还得继续采购啊!可惜自己的元石所剩不多了。 “师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大师兄,霍。” 正在费柳思量之时,一道声音传来。 抬起头,但见谌舟和许时龄正拥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向自己走来。 此人中等个子,身材匀称,浑身充满着一股爆发力,化气中境界修为。 收起心神,费柳抱拳恭敬的回道: “霍师兄好,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万分高兴。两位师兄好。” “哈哈,费师弟客气了,无需见外。听说师弟这次在宗门立了一大功,可算给我们懒人谷长脸了,可惜为兄正闭关期间,没有机会参与呀!” “师兄过奖了,这都是谌师兄和许师兄指导有方,小弟只是运气使然。” 谌舟和许时龄满脸笑花,师弟太上路子了,功劳大家一起占,着实让人心生欢喜。 霍也是对费柳刮目相看,这位师弟入门不久,就立了如此大功,不居功自傲,还如此谦虚、低调,看来品性不错! “哈哈,不骄不躁、谦和低调,师弟,前途无量!为兄交了你这位兄弟。不过,师弟修为乃是我们四人中最高的,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师弟照拂一二啊!” 霍也是聪明人,一出关就知道了费柳的来历,能让自己的大师伯亲自拜托给师父的人,岂是普通人物! 能和这样的人物搞好关系,绝对是只占便宜不吃亏。 何况,懒人谷本就人少,和宗门内的其他长老门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奈何师父心思也不在这方面。 “师兄此话可要折杀小弟了!我还得多多仰仗三位师兄提携,希望师兄不要见外才好呐。”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四人以后就苟富贵、共患难、同进退。” “好!师兄此言与我心有戚戚然!” “对了,师弟可知本次选拔赛的规则和奖励吗?” “小弟正想请教各位师兄呐。” “为兄也是刚出关,还不知详细情形。许师弟,你最了解情况,你来说一下吧。” “是,师兄。” 许时龄清了清嗓子。 “这次选拔赛,宗门在奖励上,可是大出血了!其中最大的奖赏是升元丹和琥珀丹!” 一开口,许时龄就抛出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费柳和霍都表情一滞,随后呼吸开始沉重。 升元丹! 化气境、练神境服用,修为至少提升一个小境界! 琥珀丹! 以琥珀芯为主药炼制而成,是滋补元神的无上妙品,! 琥珀芯,象青果一样的绿皮果,中间的核是琥珀色的,比普通青果小而沉,并伴有一股淡淡的蜜香,在东大陆几乎绝迹,据说在远古荒蛮世界尚有存在。 有了升元丹,自己不是瞬间就能进阶破境期了吗? 这太好了!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这是费柳的第一反应。 而琥珀丹,这可是突破练神境的神药啊! 有了琥珀丹,再配合一阳草、仙元珠,突破练神境易如反掌,精气神三合一也是水到渠成,凝练类似于元神的胚胎,也更有希望了! “不过,想同时获得两种丹丸,极为艰难,只有夺得化气境的第一名才行!即便想获得升元丹也不容易,必须进入前十名!” 倒吸一口凉气! 这……难如上青天啊! 这种感受简直是犹如一块刚烧红的热铁,被浇上了凉水! 蚕化门的化气境,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去掉这次已经出征的人员,剩余的至少还有六七千人…… 这次,宗门对于选拔赛是如此安排的: 从所有化气境中选出前一千一百位高手。 再从中选出一百位化气境,作为一百个组长; 每位组长配备十个组员; 再从练神境中精选出排名前二十位的高手。 每五个化气组作为一个编队,配置一位练神境,合计五十六人; 每五个编队组成一个大队,配置两位还虚境,一正一副,计二百八十二人; 合计二十个编队、四个大队,共计一千一百二十人。 这就是蚕化门的最精锐部队! 余下的筑基、化气、练神是混编队伍。 当然,既然是排名,肯定有名次之分,这个决定了奖励的多寡。 没有足够的刺激和利益,想让一帮天天忙于修行之人参加比赛,很难,即便宗门也不会随便干扰个人修行。 但是有了足够的利益,自然有人自告奋勇,谁都是在为了资源而拼命,没有资源,不拼命,也会没命。 因此,化气境排名前十的,一人奖励一粒升元丹。 而化气境第一名,除了一粒升元丹,再奖励一粒琥珀丹! 费柳皱着眉头,之前一直认为在魔灵入侵前没有机会提升修为了。 谁曾想,却是柳暗花明,机会降临了,这可是提升自己修为的唯一机会了! 拼了! 露出底牌,也得拼了! 哪怕没法夺得第一,也必须夺得前十! 而霍三人却是摇了摇头,又唉声叹气,凭他们的实力,能撑过第一回合就是胜利了。 “哎!师弟,看来,这次也就你还有希望一挣了,只是也是希望渺茫啊,宗内实力高深的变态太多了。不过,人各有命,咱也别气馁,努力修行就是。” “小弟谨记师兄教诲。那如何参赛?” 费柳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句。 “今天开始报名,所以吵扰师弟出关了。” 许时龄早就已经打听清楚报名时间、地点。 师兄弟四人也不耽搁时间,一起朝着报名点而去。 报名点是在蚕化门最大的那座山的集会广场上。 来到此处,但见此广场巨大,大到足以同时站立数万人之广。 —————— 哈哈哈,书友们,终于放假啦! 祝各位书友十一假期玩得忘乎所以,喝得五迷三道,吃得满嘴流油,睡得天昏地暗! 别忘了看《司灵图》哟。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群英荟 此时,广场中心处,竖起了一根高大的石柱,此石柱专用于化气境报名使用。 石柱成四方形,每一面宽二十丈,高五十丈,四周站满了人,有的在小声议论,有的在观看名单,有的在掐动法诀。 “师弟,只要以元气在上面留上你的名字即可。” 许时龄悄然给费柳解说到。 费柳点了点头,开始观看上面的密密麻麻的人名。 “咦,懒人们来了呀,嘿嘿嘿” 一声突兀的笑声钻入耳来。 四人闻声转头看去。 十来位男男女女正结伴而来。 当间一人正嘴角挂笑的看着四人,当看到费柳时,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待发现费柳的修为后,表情倒也不敢过于轻视了。 不过,从言语中,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弟子对于懒人谷的轻视和略有调侃。 “哼,我倒是谁,原来又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霍脸色绷紧,鼻中一声轻哼,略显不屑。 对方是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眼似弯月,嘴角天生上翘,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样,同样化气中境界修为。 青年正想继续调侃,被领头一人挥手止住了。 “霍师弟,不介绍一下吗?” 领头之人同样二十来岁模样,生得花容月貌、粉黛压三千,化气大境界修为。 “舒师姐,这是刚入门的费柳费师弟;费师弟,这是蚁部的舒介怡舒师姐。” 蚕化门内有七部,分别为昆部、蚁部、蚕部、茧部、蛾部、翅部、青部。 其中,翅部掌管蚕化门内的法度;青部掌管宗内日常管理。 “见过舒师姐,我叫费柳,刚入宗门,还请师姐多多指教。” “费师弟客气了,你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指教,可愧不敢当啊。师弟也是来报名的?” 舒介怡话题一转的问道。 “纯粹是为了增长见识,好获得同门师兄师姐们的指教。” 费柳姿态始终很低,回得也是滴水不漏。。 这小伙子挺有心机,如此年轻就一副不卑不亢之姿,一看就是经风历雨之人,不知在这谦虚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舒介怡微笑的打量了一下费柳,心中对他有了一丝重视,这样的人,真实的实力多数会强于修为,或许会成为自己的拦路虎也未可知。 “我想,凭师弟的修为定能得个好名次,先预祝你成功。” “师姐过奖了,能过第一轮,于我而言,就是胜利了。倒是师姐,气息强大而收敛有度,化气境内,恐怕鲜有敌手啊!” 费柳由衷的赞叹一声。 不过似乎有些故意点醒一般。 舒介怡美目之中却是精光一闪,他的神魂好强大! 竟然能看清我潜藏的气息! 看来此人定非池中之物啊! 不过,他如此说话,出于何种目的呢? 展示自己的实力?还是城府太浅?或是给我制造心理障碍? 舒介怡对于费柳更是多了一份戒备,但同时又生出了些许好奇。 其他人员看着他们俩的你一言我一语,也都充满了好奇。 似乎这位师弟不知道舒师姐是谁,说话竟然如此大胆而直接,而且神情动作始终不卑不亢。 连霍他们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这位舒师姐可没有表面看着这么美丽文静,这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美女霸王龙。 不过,一众中小境界e随行者看着费柳的修为,也都心生忌惮。 “哈,希望场上能和师弟一战,让师姐也领教一下你的过人手段。” “希望师姐到时能手下留情……” “好热闹呀!舒师妹,真巧呀,你也在呀,嘿嘿……” 正当时,一声不和谐的粗旷声音迎风撞来。 舒介怡眉头一皱,面有不喜的正想离去,面前却突然堵了一位高大的男子。 此人浑身腱子肉,却又不显壮硕,而是身材匀称,充满了野性的爆发力和魅力,霍的爆发力在他面前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长发批于肩后,两侧的头发梳成两条小辫,再往肩后一拢,作为固定头发之用。 颀长的衣袍穿在身上,更显出了他不凡的风度和气质。 不过他的话语倒是很接地气,似乎对于舒介怡充满着讨好,甚或有一丝害怕。 眼见无法躲藏,舒介怡柳眉一竖、美目一瞪。 “让开!谁让你挡路的!” “嘿嘿,没挡路,我这是引路,这不是怕别人挡你的路嘛。” “金师兄。” 舒介怡身边的弟子,甚至霍三人都恭敬的向高大男子抱拳行礼。 而金姓男子却对于别人没有任何理睬,所有心思全在舒介怡身上。 所有人似乎也都习惯了,没有任何的不适和多余的表情。 费柳很好奇的看着此人,脑补着各种情节。 舒介怡余光扫见费柳的表情,更是羞涩脸红。 这个死木头疙瘩,大庭广众的,非要挡着人家路,真实厚脸皮。 但见下一瞬,舒介怡抬起脚,直向金姓男子踹去。 “滚!” 母霸王龙发威了。 所有人内心都有些小激动,表情却依然如故。 金姓男子也不躲,只是一转身,舒介怡的皓足踢在了他的腚上。 他也顺势发出一声惨叫,往前飞去,腚上一个明显的脚印。 “你踢着人家屁股了……” 金姓男子吱哇乱叫着。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的看着这一幕。 这可是数千双眼睛的注目礼。 舒介怡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红扑扑的脸上,两道杀人的眼神千刀万剐了金姓男子。 男子知道自己玩笑开得有点大,没敢看舒介怡,极速的打出一个法诀,挥向石柱,随后,转身向舒介怡温柔的说道: “师妹,今天开始,这件袍子不洗了,这是个珍贵的纪念。” 说完,头也不回的溜了,似乎很清楚舒介怡的脾气,似乎很清楚接下来自己会遇到什么。 美女霸王龙此时在原地“享受”着全体的瞻仰,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碰上这个死木头疙瘩,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她也飞快的报了名,自顾自的转身离去了。 “走了,懒人谷的兄弟们,希望你们不要输的太惨哟。” 最开始说话的青年和其他同伴报完名,和费柳他们调侃了一声,也追着舒介怡离去了。 —————— 书友们,中秋国庆双节快乐! 祝伟大的祖国母亲生日快乐! 祝我们每一位中国人在母亲的护佑下,平平安安、健康多福。 多谢书友5八八31452、孙悟空的孙、我是你师父弁生一直以来的支持和互动。 也多谢其他书友的支持,祝你们生活愉快、工作和学业顺利。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见宁瑶 至于其他人的眼神中,也都有丝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但真要说当着面的鄙视,能修行到化气境的,谁都是脑袋极其聪明的,情商再低,也不至于干出如此蠢事。 何况,人家师父可是有名的猛人,人家师祖还是宗内唯一的道丹境老祖呢。 这可是纯正的宗门嫡系啊。 “三位师兄,我们懒人谷属于哪一部?太上长老她们都是属于哪一部?” 费柳也不再耽搁,一边打出法诀,一边询问着。 “师父本是昆部首席长老,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深受打击,辞去了长老之职,搬到了懒人谷,独自静修。十年前,才开始复出,先后收下了我们三人作为徒儿。如今不归属任何一部。” 霍云向费柳传音解说着。 “至于太上长老,同样不归属于任何一部。掌门、太上长老拥有凌驾于七部之上的独立势力。” 原来如此! 四人报完名,也不多加停留,准备反身而回。 突然,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 而费柳也愣神的看着骚动发生处。 但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白衣胜雪、青纱罩体、姿色绝世无双。 一股淡淡的清冷之气宣示着生人勿近,圣洁不可亵渎。 “宁谣……” 费柳情不自禁的呢喃了一声,举步行去。 日思夜想的梦中人,就在眼前。 自入山门以来,无数次想一见佳人,奈何她一直在闭关修炼。 “师弟……” 霍云眼看费柳走去,招呼了一声,想唤回他。 转念一想,也带着两位师弟跟随而去了。 而此时的广场,骚动越来越大。 一堆狂蜂浪蝶围着少女鞍前马后,却都保持着两丈距离。 而宁谣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气定神闲的往石柱走去,眼睛越过众人头顶找寻着一些名字。 不经意间,眼神一滞,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遥远的名字闯入眼中。 “宁谣,我们又见面了。” 正在她愣神之际,一声有些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声音闯入了耳中。 收回石柱上的目光,但见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毫无忌讳的越众而出,微笑的看着她,肩上停着一头鸟。 宁谣表情一呆,脑袋中满是石柱上的那个名字,和眼前之人似乎一致,似乎有些对不上号。 而在场众人也瞬间安静了,因为呆滞而安静了。 如此多年,宗门内所有人都知道,所有弟子遇见宁谣都会保持两丈距离。 这可是惨痛的血的教训下对于所有人的威慑,毕竟,太上长老对待宁谣,就如自己女儿一般。 如今,哪来的一个愣头青,竟然敢直接闯入?! 这子太有胆儿了! 这子太他娘的生猛了! 这子是不要命了吗? 这子很陌生啊?哪儿来的? 这尕怂是不是和他的鸟一样呆傻啊! 这下有好戏看咯。 结棍额…… 这是在场人心底的声声呼喊,看戏不嫌事大。 “费柳?!你怎么在这儿?” “我加入宗门了,还得多谢我师娘……额……太上长老呢。” 什么什么?他刚才叫太上什么? 人群中,止不住的开始窃窃私语,慢慢的演变成了嗡嗡的议论声。 宁谣的心绪因为费柳这一句话,瞬间被拉了回来,伴随着额上青筋一阵跳动。 这混账子又开始大放厥词了! 不过,自己后来也了解过,似乎师父和那位前辈还真有其事…… “闭嘴!敢说我师父,你是皮肤痒了吧。” 宁谣的凌厉一面瞬间展露无遗。 宗内人都知道宁谣的脾气,这是一个心怀大女人之心的女人,有巾帼之气概。 而宗内曾流传着一句话,据说是宁谣常常吟唱的,“谁懂卿之心,愿为糟糠妇。” 她的巾帼之气,惊退了众多男人;而绝世女人之貌,常又慕者盈门。 不过,这一切对于费柳而言,无关紧要。 招雷却嘶鸣一声,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宁谣,一身气势展露无余。 宁谣和周边弟子被这气势一压,都是浑身一滞。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傻鸟,竟然如此厉害?连修为都看不清。 “招雷,安静点,没事的。” 费柳摸了摸肩头的招雷,安慰了一声。 招雷收起了浑身的气势,眼睛又半睁半闭的呆傻状了。 “宁谣,你怎么又漂亮了?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回仙女峰吧,我刚好有事要拜见师……太上。” 宁谣收回心神,看了一眼招雷,也不搭话,自顾自的开始掐诀报名,这算是默认了。 周围的弟子们都似有愤愤不平,却摄于招雷那一压的淫威,只能窃窃私语间,开始惦记上了费柳。 特别是其中几位修为在破境期的高手,不动如山的表情下,已经开始盘算,如果在场上遇见他,如何虐他的情形了。 一个新来的子,就敢对他们的女神下手,简直是骑在他们头上撒尿! 不给他点颜色,他真把自己当潘安在世了! 不过,也奇怪了,以宁谣的脾气,竟然没有对这子动手,看来里面真有故事啊! 霍云三兄弟看着费柳如此,也是一阵汗颜,心里更多的却是羡慕和钦佩。 难怪师弟一入门就能立功,果非常人可比啊! 宁谣报完名,也未作停留,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费柳步步相随的紧跟而去,同时传音了一声霍云。 “嘿嘿,好久没看见你了,上次一别,我可是日思夜想呀。” 宁谣眉梢一挑,斜了他一眼。 “大境界了,不错哟!不过,要想进前十的话,你可得努力加油了。” “那如果我进了前十呢?” 费柳嘴角含笑,怔怔的看着宁谣,鼻中闻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幽香,让人有一种呵护的冲动,想要一亲芳泽的爱恋,费柳有点神魂不守。 “进就进呗!说明你很厉害呀。” “如果我能进前十,你做我女朋友行不?” “你进不进前十,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谣嗔怒道。 “好吧,那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你很熟吗?我才见了你两次而已!” 宁谣略有无语,这登徒子真是大胆。 宗门那些狂蜂浪蝶虽然也曾如此大胆,不过,和他比起来,似乎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这登徒子虽然大胆,但散发着一种野性的力量和魅力。 而且,还透着心底的真诚和阳光。 —————— 明月寄相思,天涯共此情。 书友们,别忘了举头望明月。 身在异乡,与两地相隔的家人视频,才发现,任何的背景都无法共享,唯有一轮明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手机中! 过节总有惊喜,今晚,还有一更哟!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困仙岛 这阳光照在人心里,温暖,干净,透亮,很让人轻松惬意,甚或有一丝的依赖。 或许,这就是自己不讨厌他、让他如此接近自己的原因吧。 人与人之间真是奇妙,或许冥冥中,真的有一些神奇的、能产生吸引力的东西吧。 “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何况你我都相遇两次了呢!” “等你拿下选拔赛第一再说吧。” 宁谣眼角一丝狡黠闪过,说完,傲娇的一仰头,加速远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就这么定了!” 费柳浑身充满了劲儿,一个加速追了上去。 吸引了沿途一片惊羡的目光。 “刚才那是宁谣师妹?旁边的子是谁?” 猛然之间,一个阴柔的青年拦住几位同门,冷声问道,一身犹如冰霜的压迫感笼罩诸人。 “祁……祁师兄,确实是……宁谣师妹,那子是一个新入门弟子,好像……和宁谣师姐有点关系……” 阴柔青年,名祁非,蚕化门化气境第一人。 他是宁谣的狂热追求者,没有之一。 宗门弟子不敢追求宁谣,有一半倒是因为他的原因。 此人虽然出生只是一个家族,但天赋逆天,如今,也仅二十年岁,却已然是化气破境期。 而且,据说他两年前就已经破境期圆满,随时可以突破练神境,可是他一直压制着自己不突破,想要寻求更完美的时机,进一步打磨自身。 可见他的天赋和勤奋,是宗门着力培养的核心人员之一。 只是其性格略显偏执,心胸不够宽阔,因此,在宗内人缘一般。 “他叫什么名字?” 愈加冰冷的声音,冒着丝丝寒气,直入耳中。 对面的弟子浑身一颤,回答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费……费……费柳……” “哼!” 血红的双眼,欲择人而噬! 不提愤怒的祈非。 费柳恭敬的垂立于乔姌仙子眼前,开口问道: “……太上,敢问这魔灵究竟是什么存在?我在宗门藏书楼史籍中翻阅到一句话,‘囚魔于困仙,山崩地裂,黜幽不明。有仆八域,疏析欲割’,是不是说的八王?是不是八王之上还有领袖?他如今被困于何处?” 乔仙子沉默了片刻。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远到只存在于传说中。你能翻到这样一句话,还能悟透其中含义,实属不易了。” 乔仙子缓缓的开了口,一旁的宁谣也好奇的听着。 “这个世界,自古以来,陆地以人为尊,海洋是海族的天下,山泽妖魔盘踞,地深处蜉蝣巢穴遍及。直到某一天,虚灵侵入这个世界……” 无人知道这虚灵来自何处! 只是经过了漫长岁月后,才知道它们从万物出生起,就已经潜藏在其灵魂中。 随着时光流逝,随着人类与万物的修行者孜孜不倦的寻求答案,终于,拨开了一些迷雾。 虚灵在万物体内觉醒,吞噬宿主灵魂,有的会保留部分宿主的记忆,有的却完全消除,并觉醒了自己原有的身份和记忆。 很多的虚灵迷恋这躯体和自己毫无违和的亲密感觉,如果躯体能长生,伴随着自己的虚灵的长生,就更妙不可言了! 因此他们拒绝回归自己的界面,一心想在人间界获得长生的力量,毕竟,在人间界,它们高高在上,能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 而觉醒的虚灵也分为两个派别,被称之为觉灵者和魔逆者。 他们各自有自己的领袖。 觉灵者的领袖被尊称为大灵王。 魔逆者的领袖被尊称为文天圣主。 与大灵王一样,文天圣主是当世最强的元神境,不仅名字优雅,据说长相、性格都很优雅,至少表面看着是如此。 但不知因何缘故,两人之间似乎是死仇。 后来,文天圣主被镇压于困仙岛,而大灵王及其手下却失踪了。 从此,文天圣主座下的八大头领自立为王,分别是南山无相王、西山波饭王、北山离施王、东山阿须王、中山多罗王、阴山无诤王、涯海不住王、渤海湿欲王。 八王带着手下都撤出了此界,躲藏于与本界相连的一些界面,他们分别执掌一界,内部也不是很团结,有的邪恶,有的只想独自长生。 曾经,八王也侵入过本界一次,最后失败而回了。 据说,另外还有少量忠诚的觉灵者,想重回它们原有的世界,自己成立了又一个秘密组织,只是此组织过于隐秘,无人能知。 或许,这些虚灵原有的世界就是上界吧,对于这个世界的万物来说,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界。 “我也所知不详,只知道这么个大概,除了当事人,如今已无人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八王的入侵目标很明确,找寻它们的圣主,以及占领此界!” 许久之后,乔仙子默然了下来,室内一片宁静。 费柳和宁谣内心狂涛翻涌。 这个世界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秘密! 招雷也忽闪着两只鸟眼,一脸的半懂不懂。 “那这文天圣主被压的困仙岛究竟是何处呢?” 乔仙子这次更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内心极为犹豫。 “漭龙海湾!” 又是一个惊天消息! 自己故乡的旁边,竟然镇压着一尊绝世大神! 瞬间,他想起了招雷曾经居住的那处幽潭和其下的幽海! 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龙骨木。 招雷、龙骨木,两个逆天之物,出现在相隔一尊绝世大神的镇压处不远之地,难道仅仅是巧合? 等时机合适了,一定要再探一次幽海! 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六国和七宗要派大量人手驻扎漭龙海湾了! “那就不怕这位大神自己挣脱封印吗?不怕八王攻破此处吗?” 费柳心中依然有诸多诸多的疑问。 乔仙子眉眼一挑,有点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真是问题不少。 “这文天圣主是否能挣脱封印我不知道。但是八王想要攻破此处,想要解救它们的圣主,可不那么容易!何况,它们一直都不知道漭龙海湾就是困仙岛。只是,综合各类消息,它们本次入侵,应该是查明了困仙岛的所在。否则,你以为我能给你们说这困仙岛所在?”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开场戏 轻吐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人族、妖族、海族,甚至一些觉灵者的遗族,一直都是这个困仙岛的守护者,就是为了防止魔灵解封封印。” “那我们一直没有追查过八王的界面所在吗?查清之后,消灭了它们,不就万世太平了吗?” “它们在不停的查找困仙岛,我们岂能无动于衷!我界大能自然也查找过它们的所在,而且据说也已经找到了,但是限于一些特殊原因,无法消灭它们。” “这是为何?” “无人知道!除了那些大神之外。想要知道这些秘密,你就努力让自己也成神吧!” 说到最后,乔仙子撇了费柳一眼,略有不耐,语带不满。 费柳缩了缩脖子,一脸尴尬,从内心,他也确实对这位师母有些害怕。 连师父都不敢惹的母老虎啊! “太上,您刚才说,有一些觉灵者的遗族,它们是谁呢?和我们人族是同盟吗?” “从起源来说,十方宗就是觉灵者的遗族,因此,他们和魔灵之间也有扯不断的关系。甚至当今的十方宗内,有不少人是比较偏向于魔灵的!” “嘶……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岂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岂不是需要时刻防备着他们?” 乔仙子再次沉默了,她觉得自己数百年的涵养,再次打破了,这子真的和他师父一样讨厌。 但不得不说,也真的和他师父一样优秀。 想到此处,白了他一眼。 “还用你说!” 费柳又一次缩了缩脖子。 也是,自己这么个屁孩都能想到,何况这些老怪物们呢! “嘿嘿,多谢师母……太上解惑。” 费柳深施一礼。 乔仙子这次倒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略有犹豫一番之后问道: “你师父近来如何?” “我也不知道,一直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 费柳低下头,显得有点悲伤和落寞。 “你没有联系他吗?” 乔仙子略显焦急。 “我……师父不让我联系他!所以,连远距离传音石都没有给我。” 费柳越说越沮丧。 宁谣看着他,心头也掠过一阵伤感。 这登徒子唯有此刻,才显出内心深处隐藏的情感,和他平时的那种冷静、无赖截然不同。 真不知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乔仙子心中也有丝丝后悔在涌现、在堆积。 那个混蛋上次来宗门,想留下远距离传音石,可自己给拒绝了。 那些曾经不快的往事,始终搁在心里,如一道擎天巨坝,拦住了春潮,拦住了思念,拦住了回忆中的甜蜜。 真不知在他短暂的余生中,能否再见他。 “他如今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晚辈告别师父出门时,师父也离去了,尨狣也独自离去了。他们都没有告诉我究竟去往何处,去干什么了。” 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这个尚未弱冠的青年,苦涩的脸颊上,浮现了丝丝惶恐。 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明知道死亡就在眼前,却无力挽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末日一天天的来临。 宁谣想起了自己的时候…… 想起了师父对自己的收留…… 想起了和师父的相依为命…… 或许境遇虽不同,而情感无差别吧。 又请教了一些修炼问题后,怀着对宁谣的恋恋不舍,费柳告退了。 回到懒人谷,他没有回草堂,而是直接找到了霍云三人,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宗门内化气境高手的情况。 “今天在广场上看见的舒师姐和金师兄,虽然不是破境期,但是其实力,足以排进化气境的前二十!是很有希望争夺前十的强者。其他的还有……” 霍云、谌舟和许时龄分别将自己所知的强者做了介绍。 林林总总的共有一二十位。 多数是在宗门弟子中久已成名之辈,且多数都是破境期。 这些破境期强者,其实力每一个都不弱于普通的练神境境界甚至中境界高手。 其中几位变态者,其实力硬刚练神境大境界,也绰绰有余! 这些可都是宗门绝对寄予厚望的苗子,也是宗门倾尽资源培养的未来接班人。 想要在这些人手中争夺一个前十名额,无异于虎口拔牙啊! 介绍完毕,四人回去各自歇息不提。 两日后,选拔赛正式开始了。 依然是巨型广场,此时的广场中央,除了石柱外,还以法阵竖起了整整百座比武台。 广场之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吵杂的声音。 聚集此处的弟子都是筑基、化气以及一些三境期的入门弟子。 难得的宗门比赛,筑基和三境期的弟子自然想一睹风采,同时也长长见识,学习学习,以给自己一些感悟。 而费柳的入场,却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当然,这种骚动主要是因为之前他对于宁谣的“无礼”举动。 广场上到处都是对其指指点点、横眉冷对之人。 其中更有数人直接表现出了满身的恶意。 不可思议的是,不只有男修们,众多女修也都是如此,不知因何故。 而也有不少女子对其抛来了好奇的眼神。 费柳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对于周遭的眼光视而不见,却是在打量着广场高处的一座平台。 但见此平台悬空而立,宽达百丈,其上数十张长条桌,桌上鲜果美酒,桌后一把高背椅。 此时高台之上空无一人。 “这是宗门高层的观战之地,能在上面有座位的,都是还虚境大能。” 霍云传音说道。 费柳微微点头,心中大为震惊。 “咱们宗门有如此多还虚境大能?” “那是自然!本宗可是东庚舜洲顶尖的七大宗门之一!岂是其他宗门可比!底蕴自然极为深厚。” “宗门老祖会不会出现?” 费柳好奇的问道。 “这可说不准,不过,以往宗门内的比斗,老祖都没出现过。” 费柳点了点头,却未在原地停留,而是朝着一处走去。 未过多久,但见前面数十位女修正安静的聚于一处,与周边之人隔着一段距离。 当间两位绝色女子,正是宁谣和李青凤。 “宁谣,青凤姐。” 自来熟的费柳走到跟前打着招呼。 “费师弟。” 李青凤微一欠礼,打了声招呼。 宁谣却嘴角含笑的看着费柳。 第一百三十七章 嚣张了 “怎么,准备好挨揍了?” “要是你揍我,我一定绝不还手,嘿嘿。” 费柳有点老皮老脸。 引得李青凤也是美目一挑,这臭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印象中的他可不是如此跳脱之人,是个懂得轻重进退之人啊。 难道他是在故意如此? 那这家伙的城府得多深呢? “你会如愿的。” 宁谣美眉一挑,白了费柳一眼。 可此话听在费柳耳中,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我天天乐意被你揍啊,要是如了我的愿,不修行也行啊! 天荒地老我不在乎,和你相伴一辈子,足矣!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美好的憧憬着。 “你就是费柳?” 一个阴柔的声音刺入耳中,有点寒气透骨。 费柳眉头一皱,转头漠然盯着来人。 “有何指教?” 虽说是同门,但既然对方充满恶意而来,自己也无需客气。 “我叫祁非,希望费师弟离宁谣远点!也希望你在场上不要碰到我!否则,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来者正是那位宁谣的狂热追求者。 而费柳却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听到祈非二字,他却是瞳孔一缩。 这位可是宗门的化气境第一人,霍云他们曾给自己详细说过此人! 此时,霍云紧忙传音,快速的说了个大概,费柳才恍然大悟。 这混蛋,原来是我女友的追求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眼中电闪雷鸣,在虚空不停的碰撞着。 “好说,好说,我也希望祁师兄好好祈祷一番不要碰到我,我怕给你留的阴影,你一辈子走不出来!” 费柳微微一笑,眼睛眯得如见老友一般亲切,可话语却又满含不屑。 周围之人轰一声惊呼。 这年轻人真嚣张! 一个才入门没多久的子,以为凭着自己的化气大境界就能为所欲为、在化气境横着走了? 他眼前的可是宗门化气第一人啊!暴打练神境的第一人啊! 这子一看就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一个个赤裸裸的鄙视差点淹没了费柳。 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化气大境界敢对一个破境期如此嚣张,那将其他化气中境界之人置于何处? 在他眼里,岂不都成了蝼蚁? 于是乎,有人嘲讽,有人讥笑,有人在旁看笑话,都盼着费柳出丑,能为他们出口恶气。 “祁非,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插手了?” 宁谣犹如一头母老虎一般怒气隐忍的出声喝道。 “我再郑重的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也别找费柳麻烦,否则,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哇! 霸气! 这是护犊子……啊呸……护白脸吗?! 满场哗然! 稀碎的心散落一地。 费柳也感觉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转眼间成白脸了? 是不是说,宁谣认可我了?哇哈哈哈…… 抱得美人归大有希望啊! 祁非脸色如猪肝,同时阴沉得如六月风暴前沉闷的天。 正说话间,突然,天空中无数道流光自四面八方极速而来。 片刻之间,高处的平台之上就出现了数十位相貌、衣着各异的修士。 广场之上的弟子,瞬间安静了下来,费柳他们也停下了争执,并恭敬的鞠躬齐声呼喊: “恭迎掌门,恭迎太上,恭迎各位长老。” 来人正是蚕化门当今宗主武臣章、太上长老乔姌以及一众部主、长老。 “免礼!” 武臣章轻轻的一声,却如滚雷一般气势恢弘的由近及远,落入了广场数万人中的每一人心头。 众弟子礼毕,肃立不动,等待掌门训话。 “本次宗内化气境选拔赛的规则想必大家都已熟知,其他的,我在此就不再赘述,只强调一点,除了最后的决赛之外,其他的都是采用单淘汰制和复活制,所以,对于每一位参赛人,每一轮都是最后一轮,希望大家慎重以待!” 武臣章威严的扫视了全场一眼。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费柳觉得掌门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而且,貌似掌门对他有点恼怒而又幽怨的意味。 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说这一切是真的? 掌门和我从未见过面啊…… 难道…… 费柳心中一突。 他和掌门之间唯一都认识的,只有乔姌仙子。 如果说关系,唯一的只有乔姌仙子和自己师父的亲密关系、乔姌仙子和掌门的师姐弟关系…… 额……如果再往下推测,真相应该就很清楚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于自己在宗门的未来来说,似乎有点不妙啊! 该如何是好呢? 抱紧师娘的大腿? 费柳那不知疲倦的大脑,就因为掌门的一个眼神,而联想了很多。 关键是,他的联想还非常正确! “特别难得的是,本次选拔赛之前,老祖也刚巧出关了!听说本次宗门选拔赛,老祖特地亲临现场,给大家送上一场绝无仅有的大造化!恭迎老祖!” 武臣章说完,恭敬的双手抱拳,面向虚空一拜。 所有长老、弟子也都朝着虚空深深一拜,口中高呼“恭迎老祖”,心中都是无比狂热的激动。 老祖,这可是宗门老祖,一生都难得一见的道丹境老祖啊! 老祖赐予的造化,那得省却多少感悟和修炼!对自己未来的修行得有多大的帮助啊! 就在所有人的思量间,高台之上,凭空的一道人影缓缓显现。 一头银发,头顶莲花冠,白色道袍,长须垂胸,仙风道骨,正是蚕化门唯一的道丹境老祖百里千。 “免礼!” 百里千双手轻轻一托,除了高台上的还虚境大能外,数万弟子只觉一股清风拂面而来,并丝丝缕缕的沁入了经脉,在周身游走了一遍,汇入了印堂灵府。 神魂受其滋润,冥冥中有了一丝感悟。 众弟子立马都盘膝而坐,开始仔细参悟起来。 费柳也不例外,他似乎感觉神魂有些微热,体内的灵血、元气、神魂的融合加快了。 似乎随着灵血与神魂的结合,体内多了一点什么异样。 这个异样好像在慢慢的自我成长,慢慢的长成了一个独立于自己之外的独立意识。 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的形似元神的胚胎? 费柳苦思冥想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圣胎动 转眼之间,一个时辰已过。 高台之上,宗门大佬们都盘膝闭眼打坐着。 广场上,众多弟子开始醒来,都兴奋的窃窃私语着自己的机缘。 就在这样的窃窃私语中,更多的弟子醒来了,而时间也在快速的流逝。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广场上的弟子几乎都已经醒来。 仅有寥寥数人还在参悟之中,其中包括费柳。 “哟,这子还没醒呐?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看就是在装模作样!他一个大境界而已,怎么可能和破境期的师兄、师姐们一样,还在参悟呢?” “就是啊!猪鼻子插大葱!真是看他不顺眼。” “你们也别瞧人家,万一人家真的有那能耐呢?人不可貌相嘛!” “张老憨,说你憨,说你憨,你还真是憨!你也不瞧瞧他的修为和德行,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领悟力呢!否则,他早就是破境期了吧。” “就是就是!他要是真能领悟这么久,我把我自己袜子吃了!” “耶?这个靠谱啊!我们就等着你吃袜子了,哈哈哈……” 某人的毒誓,又引起了周边人的哄笑。 霍云三人也略显尴尬,他们对自己师弟倒是比较信任的。 只是,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们和师弟交情也不深,不知实际情况究竟如何。 “费师弟可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进入宗门不久,却已经为宗门立下了大功,你们怎么能如此贬低同门?” 老实巴交的谌舟,不管那一套,直接出言力争。 “哈哈哈,谌舟,你一个境界懂什么!” “就是啊!谌师弟,连你霍师兄都默认了没有出言辩解,你还看不明白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的嘲讽着、讥笑着师兄弟四人。 “你们……” 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师兄弟三人眼睁睁看着这种侮辱,却有心无力。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聪明远超普通人的修行者,再高的智力,有时候难以抵抗内心深处的嫉妒和不甘。 平时或许大家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一旦和自己的利益有了冲突,一旦对自己有了威胁,阴招、损招、明枪暗箭就会毫无顾忌的各显其能。 哪怕仅剩可怜的口头争辩,也要让自己占取上风,获得精神胜利,以求些许鸵鸟般的安慰。 可是,他们的笑声、议论声渐渐的停息了。 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无语! 但见此时,场中所有人都已醒来,唯独费柳依然在参悟! 高台上的大佬们也发现了此处的异样。 “姌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家伙吧?” “是的师父,正是此子。” “此子虽然先天条件只是中上,但是领悟力却能如此超群,看来也是身具天运之人啊!” “师父,既然天赋只是中上,看来此子的未来成就也有限吧?” 武臣章似乎心结未了。 “荒唐!如果修行只靠天赋就行,那还需要什么刻苦、勤奋、机缘、历练、智慧!宗门挑选弟子,还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百里千一声怒喝,引得太上和众多长老都心神一震,如天雷贯耳。 “宗门历史上,整个修行界的历史上,有几个元神大能是天赋异禀之人呢?少!很少!多数的元神大能都是资质并不占优,甚至普通者,但是他们有向道之心、有实现大道的毅力!” 百里千有点怒其不争,继续谆谆教导着在坐的掌门和长老们。 “就以此子而言,据我所知,一个散修出生,除了他师父引他入修行界之外,一切的修行几乎都是靠他自己,能在如此年岁,就达到化气大境界,而且,练体黑铁境已经成,你认为他的未来成就有限?可笑!真是井底之蛙不怕贻笑大方!今天开始,你面壁思过一个月!宗门事宜暂交给姌儿!所有人都切记,莫欺少年穷!” “是,师父,徒儿知错。” 武臣章一脸羞愧,自己的心境修行还是不够啊! 真是愧对师父,愧对自己数百年的修行参悟。 “是,谨记老祖教诲。” 一众大佬大气不敢粗着喘,都陪着心翼翼。 好在,高台之上有法阵笼罩,众弟子无法听见。 而众大佬心中也有不少惊讶,之前是疏忽没有仔细查看,如今再一看,这子还真是法体兼修,而且在同境界中,也都不弱。 不过,既修术法又练体,这子的前途看来还真的堪忧了! 除非是天赋逆天,否则想要始终和同阶保持同一水准,就要花费别人双倍乃至数倍的时间和努力。 一般人,修术法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练体。 众大佬在心头不禁都摇了摇头。 作为还虚境大能,他们谁不知想达到无上成就,肉身修炼是必备的。 但是,如果因为练体而耽误了术法修行,恐怕,他们中的多数人,连现在的修为都达不到了!更何谈无上成就呢。 这就是每位修行者在达到一定境界后的尴尬和无奈所在。 更是必须面对的痛苦抉择! 而百里千犹如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自顾自的继续闭眼打坐着。 武臣章和其他人也都不敢相问,按照他们的本意,想把费柳唤醒,好正式开始比赛。 奈何被百里千一顿教训,如今谁也不敢触这霉头了。 无奈,继续等待吧。 如此,一场应该早就开场的选拔赛,愣是从天刚亮,一直等到了日过午时。 看眼未时在即,众人心有诸多不耐之际,费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而其眼底一道紫光一闪而过! 就在紫光闪过的刹那,天脉中一直安然不动的圣胎的蛋心内,一道紫光同样一闪而过。 蛋心内紫色液体的流动,也加快了。 刚醒来的费柳,神魂依然沉浸在领悟之中,眼神略显迷离。 渐渐的,耳朵似乎能听见周围的喧嚣声,神魂也能看到周围人怒视而来的眼神。 额……晃了晃脑袋,看见自己的影子,猛然抬头,才发现,太阳已过中天,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参悟了至少三个时辰。 此时的自己,成了场中的唯一焦点所在。 第第一轮 看着这些怒视的眼神,费柳只能嘿嘿一笑,掩饰了一丝尴尬,随即起身站立不动。 “费师弟,此番是不是感悟颇深?” 霍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话题。 “小弟只是稍有感悟而已,倒是耽误大家时间了,抱歉得紧。” 含糊了一声,费柳将话题带移了。 “切,你可知……” “肃静!” 正在周围之人想要讽刺之际,一声雷鸣般的响声传来。 说话之人,是坐于高台上的翅部部主干克明,五十来岁相貌,略矮,魁梧,眼神凌厉。 广场之上瞬间噤声了,落叶可闻,在众弟子心中,这位干部主的威严,比之掌门还让人惧怕。 “恭送老祖!” 干克明恭身礼拜。 “恭送老祖!” 在全体人员的山呼海啸中,百里千的身影渐渐淡化不见了。 “化气境选拔赛现在正式开始。本次大赛由我主持。大赛一共报名有七千八百五十四人。第一轮直接淘汰制,两两对战,认输、失去战斗力、退出战台,都算失败,比赛结束。” 干克明威严的声音在广场上飘荡。 “抽完签之后,相同号码的对战。一号到八十号,在一号战台;八十一号到一百六十号在二号战台;以此类推,自行寻找战台所在。现在,第一轮抽签开始。非参赛弟子,退出广场划定的白线之外观赛!” 随着话语声,除了参赛者之外的数万弟子,全部快速的退出了白线之外,寻好位置开始观战。 干克明单手一掐一挥,一道耀眼白光没入了广场中央的石柱中。 石柱之上一阵白光闪耀,晃得众弟子纷纷闭眼躲避。 未及多久,白光散去,石柱之上,所有人的名字都两两对应的编排好了,前面标有号码。 由于石柱之上的名字都是弟子们亲自留下,因此,当编号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神魂中,就知道了自己的号码。 费柳是七百一十八号,在九号战台,而且,他的顺序是最后第三个出场了。 看今天的情况,至少得明天才能轮到自己了。 看了一眼石柱之上自己的对手,名字很陌生。 又寻找了一下那些成名人物的号码和对站台,费柳思量了一阵,打算去实地看一下。 和三位师兄告了个别,各自奔向自己所在的战台,而费柳却径直的往三十八号战台走去。 稍后,此台将出现一位霍他们提供的名单上的极有实力的人物。 而此时的三十八号战台已经围了诸多人员,看来不少人都抱有同样的想法。 特别是一些有实力一争前百之人,都想尽快了解一下那些实力强劲者的表现,好做到心中有数。 其他一些战台边也是如此。 而有一些战台则较为冷清。 未及多久,人群中飞出了上百人,落在了一个个的战台之上。 所有人的修为都是练神境大境界和破境期。 “这些都是宗门挑选的本次选拔赛初赛的裁判。现在,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干克明话音一落,一道道身影跃起,站在了战台之上。 三十八号战台上,一男一女两位青年人垂手而立。 裁判三十多岁,练神境大境界修为。 “报上姓名。” “两千九百六十一号陈朴” “两千九百六十一号刀美丽” “比赛期间,切记,不得故意残害同门!否则,以宗法处置!认输、失去战斗力、退出战台,则比赛结束,听清楚没有?” “是!” 两人心中一凛。 “好,开始吧!” “这位师妹,看你如此柔柔弱弱,认输吧,省得一会儿伤着你可不好。” 青年男子认真的向女子说道。 “啰嗦!谁伤谁还指不定呢!” 话音刚落,女子手腕一翻,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紧握手中。 一招简单之极的平刺,也无风雨也无晴,看不出什么威胁。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戏虐,一个小境界,也敢和自己叫板。 浑身元气激荡,一指点出。 咻~ 一道凌厉的劲风刺向女子。 女子不慌不忙,平刺的宝剑顺势一带一缠,男子的劲风就“听话”的顺着宝剑偏向而去。 而女子再次顺势一个上抽式,宝剑瞬间撩向了男子右臂腋下。 男子惊出一声冷汗。 这是什么招式,如此诡异! 竟然防不胜防,且自己的术法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用处。 千钧一发之际,浑身元气再次激荡,右臂整个笼罩在元气之中,一把向宝剑抓去。 女子似乎早有所料,在即将被男子抓住之时,其宝剑如灵蛇游动,眼前一花,剑尖已然抵在了男子的脖颈处。 男子彻底懵了,而台下观众也都一愣。 这么快就结束了? 有点不可思议啊! 这女子的剑法和术法好生怪异。 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 敢报名参赛的小境界,果然不能以常理论之。 “怎么,还不认输吗?” 女子声音平静的问道。 “我……认输。” 男子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脸颓然,不等裁判宣布结果,落寞的飞下战台远去了。 “刀美丽,胜。” 第一场比赛用时仅仅数十息,一个小境界,就打败了一个中境界。 从整个打斗场面看,中境界的应对堪称反面教材,一直在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也没有发挥自己的优势,或许是轻敌的原因。 比赛中轻敌,输掉的只是一场比赛;实战中轻敌,输掉的将是自己的性命。 看来,宗门之中,温室的花朵不少。 也说明了一个真理,修为不等于实力。 任何时候,面对任何对手,都要全力以赴。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三场比赛。 或许是由于第一场比赛的教训,这三场比赛没有什么悬念,每个人都是不再敢小瞧对方。 “两千九百六十五号钱有通。” “钟离廷!” 又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费柳打起了精神,仔细的看着钟离廷。 在霍他们的资料中,钟离廷是个猛人,玉石境大成,修为已达化气破境期。 此人常年苦修,经常独自一人出任务历练。 在化气境的实力中,一直稳居前二十。 “比赛期间,切记,不得故意残害同门!否则,以宗法处置!认输、失去战斗力、退出战台,则比赛结束,听清楚没有?” 每一场比赛,裁判都会不厌其烦的重申一遍规则。 “是!” “好,开始吧!” 第一百四十章 钱有通 “钟师兄,还请手下留情,在下向钟师兄讨教,只是想提高一下自己的实战能力。” 钱有通一脸笑呵呵,一抱拳,讨好的向钟离廷说道。 “既然站在这儿,我就会全力以赴,如果你不敢应战,就认输退下;想应战,你也全力以赴!” 钟离廷淡然的说道。 钱有通心里有点发怵,自己也是真够倒霉的,第一轮就遇到如此猛人,一丝丝获胜的机会都不存在。 “钟师兄,您也知道,在下这点修为都不够您看的。我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您看您能不能让在下出满三招,也好让我多多体会和强者的差距,知道自己的弱点和不足。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再好的修行也需要实战啊。” 钱有通人如其名,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嘴巴能说会道,让人生不出拒绝的理由。 钟离廷眉头一皱,本不欲在这上面浪费自己的时间。 转念一想,也罢,权当指点一下师弟了。 “三招。出招吧。” 钱有通嘿嘿一乐,道了声谢。 随后,二话不说,右手往左手腕手镯一点。 但见满手都是符箓,足足有二十来张! 围观之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货要干嘛? 准备用这些符箓来对付钟师兄吗?可笑! 一些筑基境的低阶符箓而已,岂能伤着钟师兄分毫! 钱有通依然嘿嘿一乐,左手摸了摸鼻子,他很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 “钟师兄,献丑了。” 心念一动,一把符箓全数向钟离廷轰去。 钟离廷果然如其所言,没有丝毫大意,心法一阵运转。 但见周身肌肤迅速的如花岗岩一般隐隐固化了。 咦,看他浑身肌肤,就是玉石境成而已。 难道是因为他认为以玉石境的练体成就能打败对方的原因? 费柳眼见钟离廷的举动,内心嘀咕着。 “爆!” 钱有通一声喝。 轰轰轰轰…… 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几乎不分先后。 巨大的爆炸威力多数涌向了钟离廷。 钟离廷不慌不忙脸不改色,双拳挥出。 费柳全神贯注的盯着钟离廷,但见他每次挥拳的时候,双拳肌肤完全是练体大成模样。 恍然大悟! 费柳终于明白了钟离廷对于练体战术的应用方法了。 他以成境界布满周身,用于防御,而将浑身元气汇集于双拳,也将练体大成心法用于双拳。 这样,既能发挥攻击的最强威力,也能节省元气和体力。 这个方法挺奇妙啊!学习了! 自己以后也可以琢磨一下,看看如何能实现这种方式。 而此时的场上,钱有通不等爆发威力过去,左手往右手腕手镯再次一掏,又是二十来张符箓,全部抛出。 “爆!” 两次爆炸的威力叠加,空间瞬间有了一股撕裂之感,对于钟离廷的压力也是成倍的增加。 “爆!” 在围观人的不可思议中,钱有通再次抛出了一堆符箓。 场上沸腾了! 两次叠加,即便是低价的符箓,其所形成的力量绝不弱于练神境境界的全力一击! 钟离廷慎重以待。 围观的人也沸腾了! 无尽的攻击符箓,让所有人脸都绿了! 这是什么路数?还有这么玩的? 但同时,也让所有人心有所思! 这个办法不错啊!以后要是遇到打不过的高手,可以轰他。 不过,前提是,你的家底得足够的丰富。 一转眼,六七十张符箓就没了,哪怕是低价的,对于化气境来说也是一笔不的费用! 而就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想法尚未回转时,钱有通又有新动作了。 但见他围着以钟离廷为中心的方圆三十丈飞快的掠动着身形。 一边掠动,一边往地上抛着什么东西。 “我去!这钱袋子在布置法阵?他是准备趁机困住钟师兄?” “他太自不量力了吧?一个中境界,想困住一个破境期,太可笑了!” “你可别再可笑了!这钱袋子没有扔出这么多符箓之前,你能想到吗?咱还是好好观战吧,否则到最后,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了。” …… 场上既有明白人,也有钟离廷的死忠粉,大家吵吵闹闹谁都说服不了谁。 此时的费柳,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钱有通的举动。 这子真是个人才啊!也够贼的啊! 虽然修为不够,却能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简直是以土豪模式来硬刚霸道总裁啊! 他先把自己处于极端的弱势地位,示敌以弱,麻痹对手,让对手落入自己的节奏中,也让对手在一定层面上对自己产生一丝轻敌情绪。 随后,以大量的符箓让对方慎重对付、应接不暇。 而他趁着自己给自己创造的机会,在钟离廷还未从符箓的爆炸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布下法阵。 法阵布置完毕,钱有通双手快速掐诀。 “起!” 随着他一声喝,法阵一阵嗡鸣,每个布置的点发出一片光芒,所有光芒汇集一处,一个半球形法阵成型了。 以费柳对于法阵的了解,这应该是一个防御法阵。 这就太绝了! 防御法阵不是为了防御自己,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却是笼罩了对方,如此这般,即便对方破解完自曝,也会再次陷入对于法阵的破解中。 如此环环相扣,简直令人拍案叫绝! 此子心思缜密而又行事大胆、打破常规不拘一格,说不准,还真有获胜的可能啊。 “破!” 法阵之内,一声厉喝,随之渐渐的烟消云散。 但见钟离廷毫发无伤的站立不动,脸上却满是恼怒。 他在破解符箓爆炸之时,已经看到了钱有通布置法阵的后手。 奈何他无暇阻止。 如今的自己,成了笼中之鸟,被一个防御法阵困住了。 这子真是该死! 不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却搞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自己不心被他给忽悠了! 这哪是什么讨教三招让自己知道自己的不足,这分明就是挖了坑在挑战三招之内要败我! 气死我了! 不拿出点真本事,你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了! 钟离廷咬牙切齿的全力运转练体功法,肉身如岩石般强硬。 双手猛然一捏,清脆的骨节声如爆炸一般,随之,交叉挥出。 嘭~嘭~ —————— 书友们呐,一转眼,假期进入第四天了,时间好快呀。 北京的天说冷就冷,似乎闻到了一丝冬天的气息。 二零二零年很不平静,不过,再不平静,也会像这岁月一样,终会过去。 祝你们假期玩得愉快,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记得看《司灵图》哟。 第一百四十一章 骄必败 双拳击在法阵上,如两块钢铁相撞。 但是法阵几乎纹丝不动,钟离廷被震的浑身一抖。 见此情形,他剑眉倒竖浑身元气汇集双拳,再次挥出。 轰~轰~ 法阵发出阵阵颤抖,钟离廷也是气血翻涌,浑不好受。 可是如今骑虎难下、困境须除,也顾不得狼狈不狼狈、难受不难受了,只有拼命向法阵轰击。 于是,奇怪的一幕上演了。 战台上,法阵内,钟离廷一个人拼命的一拳快似一拳的轰击着法阵;法阵外,钱有通和裁判双手拢在袖中,好整以暇的看着钟离廷如耍猴戏。 战台外,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看着这出好戏。 钟离廷的眼中要冒火、心中在滴血,今天丢脸丢大了! 即便能赢下钱有通,在战略和战术上却已经败了。 一个老江湖,竟然不心被算计了,江湖险恶啊,哪怕只是宗门比赛而已。 钟离廷越想越气,简直把眼前的法阵当成了钱有通,拳拳以全力轰击着。 此时的钱有通心中也是一阵阵颤抖,这钟师兄却是太猛了! 自己这套防御法阵可是用来困练神境的,即便练神大境界,被困在阵中,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脱身。 可如今看钟师兄这股霸道的拳劲丝毫不亚于练神大境界! 自己今天把他得罪了,不会被他报复吧…… 不管了! 修行路,不进则退,只有踩着别人的道往前走,自己的道才能更宽广! 真要能侥幸赢得这场比拼,自己在宗门内的日子会更好过。 为了这次的选拔赛,自己可是赔上了所有的家当了! 连父亲、祖父都给了不少支援。 如果失败了,那就对不起整个家族了。 钱有通一边思量着,一边右手紧扣着一张符箓。 符箓虽然还未被激发,但是,通过拘灵符依然能感觉其内蕴含的令人恐怖的庞大元气。 这就是钱有通给钟离廷准备的第三招…… 轰~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 法阵终于被攻破了! 此时的钟离廷大口喘息着,浑身气血混乱,一副元气消耗过甚的状态。 可是,还没等喘匀一口气,但见一道金光一闪的直奔自己而来。 钟离廷瞳孔猛烈一缩,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冷汗淋漓! 迎面而来的,还是一张符箓,不过这次的符箓更是了不得! 乃是一张堪比练神境大境界全力一击的攻击宝符。 但见一片金光灿烂中,一把金色阔背砍刀气势凶猛的迎头斩下。 钟离廷气急,此时的他,元气大损,一身玉石境防御再逆天,也无法挡住这霸道一刀,而他自己又处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 其无奈的再次以秘术,将一身的玉石境练体精华,全部汇集于整个双臂。 呯! 钟离廷双臂之上,碎石翻飞,再看其手臂,已然血肉模糊。 此时金色砍刀却再次举起、斩下。 如果这次再斩下,钟离廷的双臂必定被斩断! 而钟离廷除了以双臂硬扛外,已经无法应变! 千钧一发之际,啪~ 一条乌黑鞭影一闪而过,将金刀撞偏了方向。 轰~ 金刀斩入了地面,由法阵保护的地面! 慢慢的,阔背砍刀浑身金光暗淡了下来,最终微微一闪,化为一股烟雾,消失不见了。 而一旁的裁判,正手握一条乌鞭,脸色满是震惊,没想到这金刀威力如此之巨! 收起心绪,待脸色回复正常,宣布道: “钱有通,胜!” 满场哗然! 谁能想到,一个化气中境界、在宗内一直像个商人的钱有通,竟然战败了排名前二十的猛人钟离廷! 这是目前为止所有比赛中最大的冷门了。 连高台上的宗门大佬也不由得往此处看了多次。 还真是惊喜,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掌门如何看待此事?” 有长老出言相问武臣章。 “不管你依靠的是外力,还是运气,都是实力的一部分!实力不等于修为。实力,就是一个修士要学会利用一切资源、一切机会、一切优势,去获得胜利!甚至可以以自己受伤,来获取敌人的性命!目标只有一个,让自己活下来!记住,永远不要骄傲!” 武臣章淡然回应,一个宗门掌舵者的杀伐果断,以及对于修行的残酷血腥的理解,由此也能管中窥豹。 而且,他的回答直接穿透了高台上的隔音法阵,传入了在场的所有弟子耳中。 众弟子心神一震。 他们多数都是在宗门的庇护下,没有经历过什么致命的危机,甚或有很多弟子更是很少出宗门。 即便他们的修为远超一些散修,但是真正战斗的时候,却往往打不过比自己低阶的散修。 这往往也是一个宗门最无奈的地方。 今天的宗门比赛,总算没有白费,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让更多的弟子们有了危机感,对于修行和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这才是最宝贵的! 钟离廷脸色惨白! 他可不是温室的花朵,他是经风历雨的钢铁之花。 具备干翻练神大境界的强大实力。 但是,自己为什么败了呢? 掌门的话,让他醍醐灌顶。 是该总结一下自己的心态了。 长期以来的苦练、历练,实力越来越强大,普通的练神境已经不入自己法眼。 或许因此,骄傲的种子已经在内心悄然之间生根、发芽了,而自己还毫无所知。 幸亏是在宗门比赛发现了这些致命弱点,否则…… 钟离廷一阵后怕! “多谢钱师弟!” 钟离廷恭敬的深施一礼。 “钟师兄,折杀在下了!在下惭愧,以不当手段获胜,胜之不武……” 钱有通心里有些担忧,害怕钟离廷内心记恨于他,如今看到钟离廷如此反常的举动,更是惶恐。 “钱师弟无需妄自菲薄,也无需担忧什么,你用自己的智慧打败了我,胜得光明正大。告辞。” 钟离廷转身飞离而去,留下钱有通内心战战兢兢。 费柳内心也是翻江倒海,今天学习了! 不愧是超级大宗门,随便一场比斗,就能让自己领悟很多。 战略的思维大局观、战术应用、技巧的应用 思量间,他离开了三十八号战台,回到了九号战台。 稍后,这里将有一场硬仗值得期待。 对战双方都是实力不俗! —————— 不经意之间,假期过了一半了。 书友们继续好好享受四天假期。 干杯! 第一百四十二章 龙虎斗 据说,在以往的宗内比赛中,很少会在第一轮遇到这种情况。 因为宗门都是避免在第一轮让实力强劲的弟子提前进行比拼。 但是这次不同,宗门就是为了打破常规,让每个人都处于同一规则、同一起跑线,保持最大的公平,不受宗门的任何照顾下进行比拼。 时间飞快的过去。 九号台下拥挤的人越来越多,似乎都为这场比赛而来。 “下一组!”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两道身影飞上了战台。 “六百五十八号萧琹。” “六百五十八号阿牙。” 费柳精神一震,来了! 阿牙、萧琹,宗门化气境排行榜第十、十一位。 因为排名紧挨的缘故,故而是矛盾最深的两位,经常谁也不服谁,谁都认为自己比对方实力强一点。 这是整个第一轮中,最引人注目的比赛,也是唯一一场最强者之间的对话。 台下之人也是叽叽喳喳的议论不休。 “他们俩竟然在第一轮就碰上了,可惜啊!总有一人要被淘汰了。” “是啊!看来这一次宗门的抽签安排非常公平啊,没有照顾任何人。” “那是啊!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次选拔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有人满脸惊讶的看着周边人。 “目的?不就是为了选拔核心的、有潜力的弟子,进行重点培养吗?” “切!你还真信!如果为了培养核心弟子,那他们这些排在所有化气境弟子前十、前二十的,还用这么参加比赛?还用在第一轮就被淘汰?” “嘶……有道理啊!那是因为什么呢?” “你们没发现,宗内少了不少化气境弟子吗……” “哎!是啊!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们部就派出去了不少同门,据说是去执行任务,但是都很神秘,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是咯,据说,这次有大事发生,宗门选拔赛也是为了这个做准备。说不准将来进入决赛的前百人,都能成为我们的上司。” “哦?竟有此事?” “究竟是何大事,你可知?” 此人扫了众人一眼,露出洋洋自得之色。 “我只知道一点,已经派出去的同门,据说是去守卫某些地方了,防止有异族入侵。而且,有可靠消息,六国早就已经抽调大量人手驻防了!” “嘶……” 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宗门至今没有正式的告知魔灵入侵之事。 而这些一直在宗门无忧无虑的修行、生活之人,对于外部世界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而言,虽然很震撼,但是感觉很遥远,遥远到似乎只是传闻,似乎永远不会发生在宗门、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因此,虽然很震撼,但是普遍抱着旁观看热闹的心理,这就是物种的劣根性,坏事永远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与自己无关。 即便来临了,也还有高个的人顶着呐! “哎!你们可别不当回事,或许问题很严重!要不然,宗门也不会突然之间又是广开山门招人,又是进行宗内选拔赛的。以前,这样的大事,不都是有固定时间的吗?” 解答之人叹了口气,看着众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满脸八卦的样子,无奈的劝说道。 “开始了开始了,你们猜他俩谁能赢?” “当然是阿牙,他的排名一直稳压萧琹一头啊!” “那可说不准!他俩可一直没有正式交手过,说不准谁强谁弱呐!” 所有人的心思瞬间从异族入侵,投入到了眼前的比赛中。 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比赛才是真实的,所谓的异族入侵,那都是大佬们关心的事! 而费柳听完他们的对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啊!魔灵马上入侵了,可看宗门弟子们的反应,不说毫无斗志,也都是一副太平盛世呆久了毫无危机感的模样! 此次宗门的选拔赛,目的肯定是为了魔灵入侵之事,可是选拔出来的人选,会做什么安排呢? 在应对魔灵入侵的战事中,选拔出来的人,会承担什么角色和事项呢?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可现在一切都未知,总是让人内心惶恐不安。 找时间还是向叶成良、乔仙子打听一下吧! 有些心烦意乱的,也不知师父和尨狣在何方,如今怎么样了。 看了眼肩头的招雷,刚嚼完一颗妖丹,在心满意足的闭眼炼化着。 能感觉招雷体内正在孕育着什么,其力量越来越庞大,希望它能早日突破还虚境。 如此的话,自己也多了个压箱底的保障。 “阿牙,很荣幸第一次在战台上和你对战,这场比赛之后,你我的排名也会颠倒一下了。” “哈!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你我的排名,就是你我实力的真是对照。不服气?今天以后,你自然会甘拜下风!” 台上二人各自逞了一下口舌之利,随即都祭出了本命法宝。 两位排名不相上下之人相遇,自然不存在留手不留手,一上来就定然是最强术法。 萧琹,他的法宝很有特色,和他的名字一样,乃是一木琴和一竹箫,一管一弦,琴箫和鸣。 竹箫之上,有点点金色斑纹。 而阿牙的法宝很暴力,是一根一丈长的狼牙棒。 同为破境期的二人,一上来就采用的近攻模式。 毕竟对于如此同阶的修士而言,比拼法力,那是一件漫长的事,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近战。 而观者也最乐意见到这种招招到肉的残酷争斗,它令人血脉沸腾,令人疯狂。 这些看客分为了三派,有的拥护萧琹,有的拥护阿牙,有的两边喝彩。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疯狂中,台上两人开始渐入佳境。 但见萧琹的战斗方式也很独特,他悬空而坐,紧闭双眼,全身心投入在弹琴之中,配上一身白袍,真如天仙下凡。 随着七弦波动,一波一波的元气箭,前仆后继的涌入木箫。 而冲锋在前的木箫,就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一般,灵活异常。 更让人惊奇的是,除了灵活,这木箫在与狼牙棒的硬碰之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真不知道萧琹的竹箫是什么竹,竟然如此坚硬胜过精金! 琹:q,同“琴” —————— 假日新一天又开始了,天气转凉了,书友们出门在外注意防寒保暖。 遇到太冷的天气,躲被窝里看《司灵图》,不失为最佳选择呀,哇哈哈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凤血 阿牙单臂裸露,一身蛮肉如铁铸,狼牙棒在其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一招快似一招的攻向竹箫。 而竹箫却灵巧而坚韧的在狼牙棒的狂暴中,如滔天巨浪中的船,总能险之又险的怡然自得。 阿牙大眼圆睁,几次想要挣脱竹箫的纠缠而直捣萧琹,却总不得逞。 双方就此进入了拉锯战,相互缠斗着一时难分输赢。 围观之人看得惊心动魄而又欲罢不能,时不时的发出声声惊呼。 这一场打斗真是酣畅淋漓!不失所有人的期望。 而围观的人群中,却有不少人都若有所思。 或许他们在思考,如果自己碰到这样的打斗方式,该如何破解?该如何取胜? 两个人明显的一个肉身、近攻强大,因此,其法宝也适合近攻,完全是以攻代守。 而另一人却是攻守有度,看似同样的近攻,却让自己远离打斗中心,减少自己的受伤、陨落的危险。 两者各有千秋,很好的发挥了各自的优势。 你来我往,二人对斗了足有近半个时辰,渐渐有了元气不支之像。 而萧琹的法宝虽然是整套的,但毕竟需要更多的神魂和元气来控制,所受压力更大。 短时间的争斗毫无影响,时间越长,一丝一毫的元气、神魂浪费,都能决定一场比斗的输赢。 突然! 咔~ 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 一直声音美妙,与木琴配合完美的竹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鸣,听在所有人耳中,犹如凤凰泣血嘶鸣一般。 但见竹箫之上,一丝细微的裂痕正在撕开。 随着这撕扯,竹箫在颤抖,围观者的灵魂深处,仿佛看到那伤口有血液流出。 “器物化灵!” 围观者之中,有人惊呼一声。 “嘶!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凤尾竹制成?” 阵阵惊叹之声传来。 原来这竹箫的本体竟然是修行界大名鼎鼎的珍稀灵物凤尾竹! 据说,凤尾竹源自天凤尾羽滴落之血演化而成,其上的金色斑纹就是天凤之血永不磨灭的印痕。 如今,这凤尾竹制成的竹箫竟然出现了裂痕。 噗~ 而萧琹因为本命法宝受损,一口精血喷出,明显受了内伤。 “看来,这凤尾竹之灵尚未彻底养成,经不起如此连续重击,可惜了,可惜了!这次凤尾竹本体受伤,器灵受创,想要恢复,需要漫长的岁月了,而如果想要将器灵养成,所花费的时间,更是不可估量了!” “哎~这次萧琹的损失可大了去了!” “太不值了!为了一场选拔赛,把本命法宝损伤了。” “要说这萧琹也真是厉害啊,竟然能找到凤尾竹如此天材地宝!” “难怪宗门有实力的同门都要出去历练,不仅能提升个人实力,也能获得更多的机缘!” “哼!你说得轻巧,风险还大呐!要不然,你怎么不去呢?” “我就算了吧,这点能耐出去闯荡,不就是送人头嘛,嘿嘿,呆在宗门好好修行,也很好啊。” “看来,今天的比斗阿牙胜了。” “应该是的,萧琹估计不会让法宝继续受损下去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费柳也侧耳聆听了一下。 凤尾竹,在他得到的《物影录》残本中也有介绍,今天是见识了真物,果然非同凡响。 另外,《物影录》的记载中,有个猜测,说如果能得到凤尾竹的根,进行种植,待达到一定规模,将之炼化,能得到一滴天凤真血。 天凤真血,可是逆天宝物,能让人白日飞升。 不过,记载说到,这种猜测不知真假。 或许,有机会的话,向萧琹打探一下,看他有没有凤尾竹的根,如果有的话,倒是可以交换过来,试着培育一下。 此时的萧琹嘴角带血的发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我……认输。” 阿牙见此,停下了攻击,双手抱拳。 “承让。毁坏了你的法宝,抱歉!” 萧琹再次摇摇头,苦笑更涩。 “技不如人,怪不得你,告辞。” 萧琹收起法宝,在所有人同情、讥笑、难过的各色表情中,萧瑟的离去了 费柳却看着阿牙手中的狼牙棒。 能一棒子将一件天地灵物击伤,这貌似黑铁棍一般的狼牙棒,看来也非凡品啊! 但不知是何材料,在残本《物影录》上似乎没有相同之物。 这些排名靠前的高手,果然是个个不一般,都有一些深藏不露啊。 再者说,化气境的十大,和非十大还是有不的距离啊。 或许在普通的同境界中显不出,但在同样的高手之间,就较为明显了。 阿牙和萧琹的争斗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如果自己碰上阿牙的狼牙棒,用练体黑铁境和武弁变化的铭香刀,是否能取胜? 没有实际体验过阿牙的力量,费柳不敢保证。 不过,以他强大得堪比练神境大境界顶峰的神魂来判断,自己战胜他会破费周折,但最终胜利还是属于自己的。 今天第一次见到排名前十的高手的正式比赛,让自己对于宗门高手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但不知前十之间的差距究竟如何? 得等到明天才能揭晓了,今天余下的比赛都是比较普通的了,费柳没有兴趣去看。 于是,他溜达着来到了同样在九号台观战的宁谣和李青凤身边。 但见舒介怡、金师兄、祈非等人都在附近,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沉思。 “宁谣,青凤姐,你们还看吗?同路啊?我刚好找师娘有事,去仙女峰等她老人家。” 费柳看了看空中高台上的乔仙子,悄悄的向两位美女传音到。 他怕用说的话,被乔仙子听见了一掌拍死。 两位美女无语的看着这个厚脸皮,现在私下叫自己师父“师娘”快成习惯了。 “青凤姐,咱们走吧?” 宁谣没理费柳,转而问了一声李青凤。 “好,后面的比赛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回吧。” 二女领着一堆女子在全场的注目礼下,缓缓的退去了。 费柳一步一趋的紧跟而去。 “费柳!你给我站住!” 眼前一晃,一人阻挡了去路。 此人咬牙切齿,满脸怒容,正是祁非。 “无耻人,如此紧跟宗内女子,成何体统!你是何居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不懂 “哦?祁师兄,在下做什么事,还需要向祁师兄请示吗?我与同门师姐一起行路,有什么不妥吗?” 费柳微笑以对,淡然的说道。 “哼!司马昭之心,你何须如此冠冕堂皇!” “祁师兄,这就是你强词夺理了吧?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宁谣单身,我亦单身,我追求她,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 哗! 旁观者一片哗然。 这小子,之前就明目张胆的引起了众怒,如今更是嚣张,想要追求他们的女神,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宁谣听见此言,额头青筋直跳,这个登徒子,如此大胆! 李青凤眼中却是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二女不曾停歇,飞离而去了。 “哼!想追求宁谣,你也得配!先过了我这关再谈其他的!” “祁师兄,我们会有机会一战的,你先好好努力吧,如果你能有幸进入最终的封冠决赛,我在那儿等你!” 哗! 旁观者再次一片哗然。 狂妄! 癞蛤蟆打哈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啊! 这小子俨然已经把比赛第一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咦,这师弟我喜欢!同样大境界的修为,敢于如此霸气的藐视这些废物,嗯,不管有多少真本事,光这份气魄,就对我胃口!” 金师兄似乎因为费柳的一句狂言,第一次把兴致从舒介怡身上转移。 不过,周围之人听见他口中的废物二字,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自动忽略了。 费柳也无心继续停留,与祈非擦身而过,扬长而去。 气得祈非在当场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高台上,宗门大佬们可都在呢! 哼!小子,让你再猖狂几日!犯在我手里的那一天,会让你后悔今天! 有事多磨,无事不表。 费柳在仙女峰庄园中和宁谣私聊着。 李青凤已然自行去修行,对于她而言,除了修行,其他事几乎都是浪费时间。 短短的时间,费柳已经套出了宁谣的出生来历。 毕竟,宁谣是一个较单纯之人,虽然有不少时间出门历练过,但都是跟随师父出行,没有独自面对过一些事、一些人。 而费柳,虽然出道不久,但却是一路打拼,依靠自身的智慧、实力来到的蚕化门,对付宁谣自然是较为容易。 宁谣孤儿出身,自小由师父抱回宗门,一直收养在身边,因此,师父对其而言,亦师亦母。 “嘿嘿,你看,多巧,乔仙子是你师父又像你母亲一般;而她是我师娘,注定你我是一家人呀。” “贫嘴!这要是一家人,那也是兄妹呀!” “你我又无血缘,何来的兄妹!最恰当的,就是……嘿嘿,你懂的。” “我不懂!” 宁谣白了他一眼。 眼前这青年,虽然不是自己的梦中遐想之人,倒也不再那么讨厌了,反而有了一丝亲切。 或许是因为两位师父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两人相处多了的原因吧。 “我也不懂,你给我说说最恰当的是什么啊!” 突然,身后一声轻柔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费柳惊得浑身一哆嗦,随之,一个暴栗,额头一阵扎心的疼传入神魂。 捂着额头一个劲儿的呲牙咧嘴。 “师娘……太上,我和宁谣可是两小无嫌猜,您别会错意了。” “哦?是吗?你的意思,你对我们谣儿没有兴趣咯?” “不不不,当然有兴趣,额……” 套路啊! 不愧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妖婆啊! 短短两句话,就让自己原形毕露,还是老实点吧。 费柳脑袋一低。 “师娘……太上,我错了,可是我真的喜欢宁谣。” “还敢胡说八道!” 乔仙子脸色一沉。 “额……师……太上,我想请教您一下,这次选拔赛选拔出来的人选,宗门会做什么安排呢?在应对魔灵入侵的战事中,选拔出来的人,会承担什么角色和事项呢?” 宁谣一听此言,也是大感兴趣。 乔姌悠然的在屋内踱着步子,费柳眼睛随着她的身影游动着。 “上次已经告诉你们魔灵入侵的目的了,他们占领此界何用?自然是庞大的修行资源……” 这个世界的修行资源,主要掌握在六国、七宗和其他众多门派、家族之手,另有少量无人顾及之地,这也是散修难以生存的原因所在。 魔灵的入侵,从之前的经验看,绝不会独独依靠它们自身的力量,而必定会联络其他一些势力共同进犯。 否则仅仅依靠八王之力,再强大,它们的总数总是有限,高阶战力和人间相比,更是不如! 如此情况下,与其说是来入侵,不如说是来送人头。 但一旦它们与其他势力形成内外勾结,那究竟谁胜谁负则无法衡量了! 毕竟其他势力至今未知,未知它们是谁,未知它们实力如何,未知它们在何处! 在此情况下,六国、七宗和各宗门、家族需要在正面战场全力对抗魔灵和其他势力,也更需要防备一些暗势力对资源的破坏和占领。 “所以,宗门需要选拔出一批精英奔赴宗门的资源点,以加强防备!” 原来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本次选拔赛,宗门用了最公平的形式,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在前面几轮避开强者提前对决。 毕竟除了保护资源,正面战场更需要强大的战力。提前淘汰的精英们,会直接奔赴正面战场。 真是用心良苦啊! 所处位置不认同,格局、眼界、价值观还真是截然不同。 “当然,这二十个核心编队,不可能全部派出去职守资源。实际需要派出的只有十个编队左右吧,余下的编队是作为后备力量,既能支援前方,也可以随时支援各资源点。” 果然老辣啊! 难怪能成为东庚舜洲的巨头之一,难怪能传承千年而强盛依然啊! “师娘,那是不是应该让宁谣及时突破练神境呢?这样也多了份自保之力。” 不经意间,心思都转到了宁谣身上,连对乔仙子的称呼都不再刻意了。 乔姌仙子额头青筋一跳,总听这臭小子这么叫,自己似乎都快接受这称呼了。 “还用你说!怎么,这就开始心疼了?” 仙子也有调侃小辈的一面。 “嘿嘿,这不是担心嘛!” “滚!” 乔姌仙子突然暴起,一脚将费柳踢出了庄园。 在一声惨叫中,费柳呈抛物线向天而去了…… —————— 假期第六天开始……额……我输入没错吧? 怎么觉得假期开始没多久,就已经进入第六天了呢…… 书友们,抓紧时间好好玩,好好享受悠闲假期啊! 如果觉得假期太快,看看《司灵图》,时间会慢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隐患 “人类!此仇不报,鬼爷誓不为……海族!咳咳咳……” 距离蚕化门远去数千里之外,某处大型湖泊地下深处,鬼眼正咬牙切齿的边咳嗽边发着毒誓。 经过一个月疗养,伤势总算控制住了,可惜如今的它,一身修为跌落到了练神大境界。 感受着自己体内羸弱的元气和肉身,鬼眼实在是欲哭无泪、无语凝噎。 在老龙海呼风唤雨的鬼爷,如今在陆地之上,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 作为一个异族,凭自己如今的修为,想穿越陆地到达老龙海,危险重重。 再者,即便回到海中,也不安全,那更是一个混乱不堪强者为尊之地。 说不准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思来想去、思来想去,鬼眼最终一咬牙,就这么办! “先继续养伤,等恢复了身体,去古洞府,这次无论如何要打开它,看看里面究竟有何奇缘,是否能让我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赌了!拼了!” 想要尽快恢复原有的修为,看来只有这个法子或许还稍有希冀。 否则,凭自己苦修重回还虚境,不知道何年马月了。 下定决心,鬼眼抛开杂念,再次沉入静修之中。 …… 第二天,卯时初。 桑落时节,巨型广场上,薄雾飘渺于地面半丈之内。 百座战台在薄雾之中挺立而出,等候着新的征程开启。 宗门弟子三三两两的开始向着广场汇集而来。 费柳、霍云四人立于一处相互窃窃私语着。 昨天每个战台差不多都进行了二十多场比赛。 余下五十多场比赛,不知道今天是否能够比完。 自己的出场顺序太靠后了,一个不心,可能得等到明天出场也未可知。 “时龄~” 一声呼叫由远及近的传来。 “堂哥~” 许时龄转身看向来者,亲切的招呼到。 但见五人缓步而来。 当先之人与许时龄略有三分相似,但较之许时龄更显人高马大,此人正是许时龄的本家堂哥许时年。 许家,也是依附于蚕化门的修行家族,其先祖也曾是蚕化门一位早已陨落的还虚境大能,因其曾经的地位、贡献,荫蔽子孙。 “堂哥,恭喜您赢了昨天的比赛。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师兄霍云、谌舟,这是我师弟费柳……” “见过许师兄。” 费柳三人抱拳施礼。 “费柳师弟如今可是名声在外了,哈哈哈……不过,你可要心点哦,有很多师兄、师弟等着和你一较高下呐。” 许时年对着费柳哈哈一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弟高夏,他可是本次宗门招收的新弟子中,排名第一呀,加入了我蚁部!或许,这次会是最大的黑马呀,哈哈哈。” 高夏二十来岁,表情冷漠,看了一眼费柳,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既没有想要寒暄的意思,也没有进一步介绍一下自己的意思。 接着,就无视了在场其他人。 “哈哈哈,诸位莫怪,我师弟就是这个性格。” 人家想怪也不敢啊,一个大境界,岂是我们中境界敢惹的,何况,还是入宗时的第一名,看来,这人在散修时,也一定是个狠人啊! 霍云师兄弟三人心中一阵嘀咕。 费柳倒是同样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至于其他三位,许时年虽然未做介绍,他却同样点头示意了一下。 性格外向、长袖善舞的许时年与几人又聊了几句,就带着高夏等人离去了。 卯时三点,日上山岭,照着广场,薄雾散尽。 第二日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此时的费柳立身于七十五号战台边。 今天,此平台的第一战就颇为引人瞩目,是两名一直在宗门排名百名之内的弟子相斗。 只是,让费柳大感失望的是,二人的争斗太过于中规中矩,简直就是摆好了架势的你攻我守、我攻你守,不像是比斗,倒像是相互切磋、讨教、练习一般。 难道这就是宗门内弟子的日常? 难道这就是宗门培养的核心弟子? 这纯粹就是花瓶啊! 这样的弟子放出去,真的碰上了自己曾经斩杀过的那些魔灵,将毫不费力被消灭。 但不知这样的弟子在宗门是少数还是多数呢? 昨天一直忙着看一些重要比赛,倒是没有时间看看其他比赛的质量如何。 待二人打斗完毕,费柳又耐心的看了其他一些普通弟子的打斗。 有好有坏,真是良莠不齐。 有不少弟子都是温室的花朵,没有经历过多少实战。 从打斗的技巧、对于机会的把握等诸多方面衡量,即便有了一些战斗经验的,也多数是在宗内的练习和切磋,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生命受到威胁的绝望时刻。 而更让人担心的是,有不少弟子,一旦落入下风,就会很轻易的投降认输,缺少绝地反击、反败为胜的勇气、信心! 这些可都是大大的隐患呐! 一声叹息,相信,宗门高层心里都很清楚,就不知他们要如何解决,如何让弟子们快速成长,能在面对魔灵时,首先不吓破胆,还能有勇气去拼杀。 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费柳耐住性子,继续游走在各个战台之间。 “舒介怡。” “陈高亮。” “开始!” “舒师妹,加油!舒师妹,加油!打败陈高亮,活捉陈高亮!” 旁边,金姓男子正扯着嗓子为舒介怡加油助威。 可舒介怡却是脸罩寒霜,羞愤异常。 而陈高亮更是额头青筋狂跳,这二货追女人就追女人,扯到我身上干嘛! 台下众人却是习以为常,别看宗门数万人,平时相互很少联系,多数都不认识。 但唯独金姓男子却是在宗门人尽皆知! 这一点,和宁谣有得一比。 他不但修炼起来极为疯狂,追求舒介怡更是疯狂,恨不得长驻蚁部所在山脚下修炼不走。 连蚁部部主和众长老都无言以对。 向他所在的蚕部部主提出意见,只是,连蚕部部主都对他无奈。 禁闭也关了,责罚也罚了,可是人家还是我行我素。 总不能为了男女之间的正常追求,就把人赶出宗门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咋晕的 最后,两部和整个宗门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任他胡闹去。 不过,他除了追求舒介怡也不干其他什么出格的事,为人也不失豪放和坦然,只是因为追求舒介怡而少与人交往。 闲言碎语不赘述。 此时的舒介怡,手持法宝混元绫,翩翩起舞之间,却是攻伐凌厉,混元绫不仅能护住周身,攻势还如波浪一般层层叠叠气势不凡,真是攻守兼备、远交近攻。 陈高亮也非俗物,宗内排名也是前百之人,一把五尺青锋舞得密不透风,防守为主,间隙之间,偶有反击,总体而言落入下风。 不过,一时半会也不会落败。 两者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真正强手,即便略有差距,也不好决断究竟谁胜谁负。 机智的舒介怡见此情形,很清晰即便自己的实力略强于对方,但是比拼元气、体力,最终是否能赢下比赛也不好说。 与其将风险压在最后,不如直接冒险一拼! 思量及此,舒介怡心法一变,鲜红的混元绫随着心法也起了变化。 但见此宝中后部依然如丝软滑,而前半部却猛然挺直如棍。 瞬间,舒介怡招式一变,一波快似一波、一浪猛过一浪的攻击如狂风暴雨向陈高亮席卷而去。 陈高亮措手不及间,压力陡增,左支右挡,不消一时,就错漏百出。 嘭~ 一声闷响。 陈高亮左臂挨了沉重的一棍,手臂瞬间失去了控制,垂了下去。 本就不稳的防守,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舒介怡的混元绫趁势抵住了陈高亮咽喉。 陈高亮苦笑一声。 “我输了。” “陈师兄,承让了。” “哈哈哈……舒师妹英武、舒师妹英武!舒师妹,你是我心中的无敌偶像!” 台下金姓男子从头至尾就没有停止过各种样式的加油助威。 此时更是贺语连连,听得一众人等直翻白眼。 魔怔! 舒介怡下得台来,也不搭理金姓男子,看见费柳在旁,径直走了过去。 “费师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祁师兄可等着和你在决赛会师呐,咯咯咯……” 舒介怡略带调侃的说道。 “好说,自会会师的。” 费柳不动如山,淡然回到。 “嗯,这位师弟,我就欣赏你这点!不管实力牛叉不牛叉,嘴巴得先牛叉起来,这才是自信嘛!很好很好!我看好你!有前途!” “多谢金师兄了,我也祝你早日追到舒师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哈哈哈……师弟啊!知己啊!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师兄给你撑腰!” 这两货,还挺臭味相投啊! 一众人的内心,几乎都是一样的心照不宣。 舒介怡内心有些奔溃,这小子是记仇吗?我介意什么,他就说什么。 远处的宁谣和李青凤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真是奇葩相遇啊。 招雷睁开眼,反复的看着金姓男子,又看了看费柳。 这死变态是怎么了? 他可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啊,坚守的就是小心行得万年船。 怎么刚入宗门没多久,就开始如此高调,就得罪如此多人呢? 怎么和眼前这二货对起脾气来了! “咦,师弟,你这鸟儿不简单啊!似乎大有来历,而且似乎比你还有前途啊!” 金姓男子也直视着招雷,眼中金光一闪。 “师兄夸奖了,这就是只笨鸟,只知道吃喝睡。” 费柳心中一凛,这金师兄不一般,应该是有什么奇异功能,是探视到招雷的一些特殊性了。 蚕化门内,藏龙卧虎。 “你才是笨鸟,你们全家都是笨鸟!你个鸟人!” 招雷一肚子不忿,心里默默的将费柳全家骂了个遍。 “有时间,可以去宗门藏书楼的异物查查资料,或许对你的宠物有些用处。” 费柳耳中飘来一丝传音,听声音,正是金姓男子。 但见此时的他,难得的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多谢师兄指点。” 费柳恭敬的传音回道。 看来对于招雷的来历,此人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 找时间去一趟异物,看看究竟是什么有用的记载如此神秘。 “舒师妹,等等我……” 金姓男子看见舒介怡远去,连招呼都不打,急急忙忙的追去了。 费柳也朝着宁谣而去。 “宁谣,一会儿你该出战了,加油呀!” 费柳很好奇宁谣的实力。 按照霍师兄弟三人的说法,宁谣在宗内很神秘,很少参与比斗,几乎和太上形影不离。 因此,没人知道她真实的实力究竟怎样。 “呵,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别到时候在我手上吃亏了。” 说完,宁谣飞身而起,上了战台。 裁判依然先说了规则,随后两人各自报上名姓,比斗开始。 宁谣却站在原地毫无动静,双手在身前交叉,两个拇指相对。 脸上泛着温和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对手。 对面是一年轻男子,看见宁谣如此举动不禁有些犹豫。 宁谣在宗门就如一个传说般的存在,可是几乎无人见其动过手,如今自己遇上她,不知是该进攻还是防守…… 可是,她这无动于衷的站着微笑又是几个意思? 正在他思量之间,台下之人也在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彼此看着不动呢?这是准备友好协商吗?” “看宁谣的样子,一脸轻松的微笑,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啊!” “你这不是废话!宗门女神,岂能将一位小小化气小境界放在眼中!” “是啊是啊!我觉得宁谣是想让这位师弟自行认输吧?这样大家不伤和气,还留足脸面。” “就是就是!一定是这样的!女神就是女神啊!我越来越崇拜她了!心这么好,人这么善。” …… 一堆人叽叽喳喳的相互脑补着。 费柳听得有些无语。 宁谣确实是站着不动,可她不是没有进攻,而是…… 刚思量及此,底下人还在窃窃私语,台上男子还在犹豫。 突然,只见他两眼一翻,人就直挺挺的往后倒下了! 哗!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没动手,还没投降,这就昏迷不醒了? 这位师弟难道如此上路吗?不投降,直接自己把自己搞晕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宁谣胜 此时裁判却是眉头一皱,在他的神魂扫视中,男子确实昏迷不醒了,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宁谣,胜!” 裁判似乎知道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宁谣,点了点头。 宁谣单指一弹,一缕微风钻入男子头颅。 但见他眼睛猛的一睁,整个人如弹簧般瞬间窜起,紧张的不停的左右张望。 他自己也在犯懵,刚才自己一阵晕眩,似乎就此倒地不醒了,但是他不敢确定这一切是否真实。 此时看着周围之人的议论声,以及转身飞身而下的宁谣,知道这一切是真的,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输了! 窝囊啊! 输了不要紧,关键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避一下啊! 以后,他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成为同门之间的笑话而流传。 心情郁闷的飞下战台,低着头,满脸通红的快速离去了! 费柳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直以为自己的神魂极为强大,不仅在同境界,即便面对练神大境界也不遑多让。 今天终于看到神魂强大不亚于自己的修士了! 还是自己爱恋之人,惊喜。 不过,倒是无法判断宁谣的真实实力了。 应该不会弱于前十之人吧。 “恭喜哟,赢得这么轻松,佩服!你的神魂至少不弱于练神大境界了吧?” 费柳向宁谣传音道。 “你猜。” 宁谣莞尔一笑,桑落时节,这一笑,却让人感觉整个世界花开了! “好美呀!宁谣,你不能再这么笑了……” “为什么?” “会迷死我的。” “讨厌,贫嘴!” 宁谣再次莞尔一笑。 费柳满脸痴呆了,一世界盛放的花,抵不过她的一笑。 逗贫了一会儿,继续在各战台之间游走,观看着一场场比赛。 有前二十的,有虽然排名数十名外,但实力不弱、战术有特点的。 而与自己有莫名恩怨的祁非也轻易的获胜了,几乎毫不费劲。 祁非高高在上,挑衅的看着台下的费柳,一个鄙视的手势送了上来。 费柳微微一笑,没有搭理他。 金师兄人疯狂,战斗也疯狂,他面对的是一位百名开外的修士,修为和实力不弱。 但在金师兄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未及多时,就败下阵来。 看得台下弟子再次热血沸腾,舒介怡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此女的内心,绝没有表面这般对金师兄抵触啊! 聪明的女人,总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好了,男人死心塌地一辈子,玩不好,结局就是把自己玩了。 转眼,已过午时,各战台依然在战斗不止,除了少数战败失落之人外,其余人等,比赛完之后,依然在各战台之间观摩学习着。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能给自己很多的修行感悟和战术、技巧的领悟。 有时候,宗门就如一个圈,圈内的人,容易迷失其中,成了没有阳光照耀的嫩芽,最终缺少风雨洗礼的筋骨,无法承载自我的成长。 今天,大量的场次都是普通化气境弟子间的较量,虽然修为普通,奈何双方差距都不大,因此,打斗起来,反而更花时间,诸多比赛都需要用上近半个时辰,才在两败俱伤中,比拼元气和修为的深厚度,或肉身的强度。 因此,一上午,绝大多数场地完成的比赛连二十场都不到。 加上下午的比赛,每个战台共计完成了近七十场。 无奈,余下场次,只能第三天继续进行。 第三天,卯时三点,一切照旧。 台上宗门大佬也和昨天一样,仅留下了五位作为监督。 只是今天的五位和昨天不是同一批人而已。 “高夏。” “王益成。” 台上两位男子对立着,其中一位正是高夏。 “他就是高夏!这次宗门入门测试第一之人。” “果然有点能耐,已经是大境界了!” “可别瞧了散修出生的同门,他们的实力往往高于同阶之人,这些可是正儿八经在竞争中存活下来的狠人啊!” “是啊!当初的我们,不曾经也是散修吗?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反而没了以前的冲劲,修为提升也没见增加多快!” “这个只是你个人问题,谁让你自己进了宗门放松了自己呢?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是啊!感触很深啊!” “行了你们,快看比赛,别感慨了,及时回头、及时努力,还来得及嘛!” “哈哈哈,可不是嘛!看比赛!” 短短三天,和众多同门面对面,听着他们的话语,了解着他们的心态,费柳觉得非常受用。 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老师,从他们身上能看到自己的诸多弱点,让自己警惕别犯别人犯过的错。 修行,不止提升修为,更要修心! 心境不提升,迟早会迷失在沿途各种各样的诱惑中。 自己修行至今,似乎没有好好的感悟过如何修心。 师父也只说,需要自己去历练,去总结,去感悟。 向凡人,向弱者,向强者。 去感悟感情,去感悟绝情,去感悟各种心态。 大道归心,大道归一。 此时的高夏,沉静得如一把出鞘后等待一击绝杀的利剑,浑身有微微的气势在逐渐升腾。 而全身又如没有丝毫元气的凡人一般,让人很容易将之忽略了。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人! 千万不能和他为敌。 这是费柳对于高夏的评定。 “你们说,高夏能赢吗?王益成也不弱哟,实战能力也很强,只是修为吃亏了,和高夏差了一个境界。” “还真不好说啊,我记得王益成也是散修出身,入宗时才筑基境吧?如今都已经是化气中境界了!哎,和他一比,我就是个渣渣!” “如果他能修行到大境界,前三十内,哦不,前二十内必有他一个位置。” 高夏、王益成充耳不闻周围议论。 祭出本命法宝,同时心法念动,相互你攻我杀,缠斗不止。 高夏的本命法宝是一把匕首般的剑,浑身透黑,剑身呈流线型,如水中鱼一般灵活、凶狠,防不胜防。 王益成的本命法宝像一块砖,一片金光闪闪,运行之间,虎虎生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一拳 两人一番争战所费时间不少,足有一盏茶之后,高夏以更为深厚的元气,破了王益成的法宝,打败了他。 而整个第一轮的比赛也开始逐步进入了尾声。 回到了九号台的费柳,放飞了招雷,他准备上台参赛了。 他的对手是一位化气中境界,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模样。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中年人以最快的速度掐诀、出招,一招轰出,气势不。 对于他而言,修为低于费柳,只能抢占先手,以此来争取获得一丝机会。 但费柳不躲不闪,只是极为平淡的一拳轰出。 并未使用黑铁境成之威,只是玉石境大成瞬间爆发,如一把可摧毁一切的铁锤,势不可挡的击穿了中年人的招式,毫无停顿的撞上了中年人。 噗~ 一口鲜血在原地的空中弥漫,而他人已经倒飞出了战台,如断线的风筝,跌落地面昏迷不醒。 “费柳,胜。” 裁判看了一眼费柳,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讶异。 而战台下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看昏迷之人,又看看费柳。 空气一片寂静。 哗~ 议论声瞬间爆发。 “难怪这子敢这么嚣张,果然有嚣张的资本啊!” “我的天呐!一个中境界在他手上,这么脆弱吗?”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解决战斗了?” “这子原来是个练体之人!”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玉石境大成了吧?这等于是化气破境期修为了!” “看来,他真的有资格争一下前十呀。” “这下热闹了,这次比赛,还真是出了不少实力不俗的新人啊。” …… 现场哄闹一片。 人群中的祁非脸色凝重,这子还真不同凡响啊!看来真有进前十的实力! 宁谣、李青凤眼中也是满含震惊。 这个登徒子不仅浪,还很猛啊。 金师兄在台下也大呼叫的向费柳道着贺。 其余实力强劲之人,也都在心里将费柳的威胁度重新审视和定位了一番。 有宗门弟子过来将中年男子抬走疗伤去了。 而在众多的议论声中,费柳没有理睬那些异样的眼神,跃下了战台,悠闲的来到宁谣身边。 招雷回到了他的肩头。 眼神中满是对这死变态的狠心的鄙视,明知道人家只是一个中境界,还非得给人打到吐血,太不要脸了! 或许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怎么样,可入二位美女法眼?” 嘿嘿一乐,费柳和两位美女搭讪着。 祈非的脸色发黑,自己这么苦心追宁谣,宁谣总是连理都不理,这子怎么和她聊得那么好呢? 老天真是不开眼呐!他看到一头猪即将闯入菜园子,白菜,危险了。 “还凑合吧。” 宁谣抿嘴一笑。 “你又这么笑,迷死人不偿命啊。” 费柳看见宁谣笑,心中的迷恋更深。 “原来你是练体修士啊?” 李青凤看着费柳,轻声问道。 “算是吧……” 费柳也不知如何解释,含糊了过去。 三人边聊着天,边继续观看其他场次的比赛。 后面的比赛没出什么意外,半个时辰之后,第一轮比赛完结了。 干克明在石柱上发布了进入第二轮的名单,同时宣布第二轮比赛将于明天开始。 随后,进行了第二轮的抽签,依然是百个战台同时举行。 费柳在原地思量了一阵,和宁谣、霍云等人道了别,腾身朝着藏书楼而去。 他决定,趁着今天这个空闲时间,先查一下金师兄说的典籍,如果时间来得及,再解决另一件事。 落身来到藏书楼,办理了两个时辰的阅读时间,急匆匆的赶向异物阁。 异物阁其实不是一个建筑,只是藏书楼中的几个书架而已,所藏典籍都是关于各类异兽的记载。 宗内之人习惯称之为异物阁。 费柳来到第一个书架前,一本一本,快速的浏览下去。 半个时辰后,整个书架的书都浏览完了,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内容。 第二个书架,又花费了大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余下的两个书架,是否有惊喜呢?费柳心中有点担忧。 终于在第三个书架的角落,翻到一本泛着铜锈的金属书籍,其名《山海灵武真经》。 其中一页有介绍雷公篇。 雷公,诞生于雷电之海,性淫,喜阳,吞噬一切带电之物。 周游于各界,可与万物交,却极难有后裔。 成年雷公有无上修为。 费柳恍然大悟。 如果所料不差,招雷不是天地自生的,而是雷公之后,只是不知她的母系为何物。 回想一路来,招雷的喜食之物,还真是以带电为主。 喜阳……躲在幽潭这样的地方,丝毫看不出什么喜阳。 不过,自从她变身雷母以来,倒是对阳光不排斥,但也谈不上喜欢,估计是她母系血缘的原因吧。 看来,想让招雷尽快提升修为,需要多多的雷电之力啊。 放下书籍,费柳又将余下的书也都翻找了一遍,再也没有其他记录了。 于是,退出了藏书楼。 蛾部所在之地是连绵的数座山峰组成。 费柳落在山脚下,观察了一下地形,朝着某处行去了。 至半山腰,一片苍翠之中,数十座洞府蔓延而去。 边行边辨认,直到某处洞府,他停下了脚步。 挥手打出一道传音法符,静静的等待起来。 稍后,门一开,走出一人。 “你是费师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师兄,弟有事相求,可否入府一叙?” 费柳一抱拳,客气的说道。 此人正是萧琹,费柳来此拜访,自然是为了凤尾竹之根。 萧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 “师弟,请。” 二人入得府中,洞府看不出多大,所在的厅堂不算很大,长宽三丈多,桌椅茶几一应具全,几个书架上,放满着格式书籍和一些装饰物。 二人分宾主落座。 “师弟有何事,开门见山的说吧。” “在下也有此意。我来,是想请问师兄,是不是还有凤尾竹的根?” 费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琹。 萧琹眉头一皱。 自己确实留有凤尾竹的根,但是此根没什么用,自己也曾尝试过培育它,可是数年时间过去,一直无法得逞。 此根犹如死物一般,毫无动静,既不发芽成长,也不枯萎腐烂,真是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啊。 —————— 一转眼,假期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是不是觉得很不舍?真的不想让假期过去呀! 出门游玩的书友们,都在回家的路上了吧?看看《司灵图》,能打发一路的时间。 希望不堵车,希望大家顺利到家。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凤尾竹 “师弟要它何用?” 萧琹灵机一动的相问到。 “自然是想培育它。” “哦?你可知,此物几乎无法培育,否则,我岂会一直留着不用。” “师兄,我此来,就是想和师兄做一笔交易。能否先让我看看此根?” “师弟是想做什么交易?” 萧琹无动于衷。 “我有一个培育之法,想以此法和师兄做一笔交易。” “哦?培育之法,如何知道它真的有效呢?万一无效,我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哈,师兄说笑了。既然此根留在师兄身边毫无用处,如此,何不搏一下呢?搏对了,皆大欢喜,万一错了,也就是损失了些微无用之物。” 萧琹陷入了沉思…… 足足有数十息的时间之后。 “但不知师弟要多少?” “所以我想先看看此根,如果数量足够,咱们就交易,如果数量不够,自然无法做交易了。” 费柳没说的是,他也想验证一下此根是不是还在,是不是没有腐坏。 其实大家对此也是心照不宣。 萧琹从储物镯中拿出了凤尾竹的根。 但见此物一尺多长,青润如玉,其上有点点金色斑纹,根结处有些微根须。 费柳心里松了口气,长度够用了,保存也完好无损,可以使用。 “萧师兄,长度足够你我二人使用,我只要半尺就行,你看……” “培育之法给我,你拿走半尺。不过,此物坚硬,一般的法宝无法将之劈断,费师弟可有什么好主意?” 到了如今,萧琹也不忸怩,直接答应了交易。 费柳也不废话,直接将早就拓印好的培育之法交给了萧琹,随后,擎出了铭香,手起刀落,凤尾竹根一分为二,切口如镜光滑无比。 萧琹瞳孔一缩,此根虽然未经炼化而稍显不足,可依然坚硬无比,多数化气境的法宝很难伤到它。 可如今,这位费师弟的法宝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之一斩为二,可见他手中宝刀的非凡了。 费柳收起了较短的一截,等待着萧琹。 萧琹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培育之法,当看到里面提到的猜测能炼化得到一滴天凤真血,他双眼大睁抬头看着费柳。 “这只是一种猜测,不过,谁能说得准呢?万一是真的呢?这不就和我们追求长生一个道理吗?即便再渺茫,也心甘情愿的要去努力。” 萧琹起身,向费柳抱拳施礼。 “师弟所言在理,多谢,不说猜测,光此培育之法的价值就超越此根了,师兄占你便宜了。” “哈哈哈,师兄客气了,既然此事已了,我也就告辞了。” 费柳也不再有停留之意,告辞而去。 回到草堂,叶成良给了他一份奖励,这是宗门奖赏他破除血印禅寺立下的功劳。 其内,有一瓶精进修为的丹丸,还有二百元石。 自己正缺少元石之时,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也能聊作安慰。 只是,元石还是太缺啊! 看来,等比赛结束,得尽快出门完成任务,或者猎杀妖兽去。 如今,凤尾竹到手,得想办法将之培育出来了。 培育凤尾竹的方法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就是要以妖兽之血不停的浇灌,而且,妖兽越强大越好,最低也不能低于练神境。 同时,不是所有妖兽之血都可以,而是必须禽鸟类。 按照费柳自己猜测,估计是和天凤有关,毕竟很多禽鸟与其同根同源、血脉相通吧。 而所取的妖兽之血,需要先进行炼化,然后才能用于浇灌。 费柳现在头疼的,不仅是妖兽之血的问题,还有培育场地的问题! 魔灵即将入侵,自己在宗门肯定呆不了多久,因此,凤尾竹不可能在宗门内种植。 在抵抗魔灵期间,自己到处奔波,如何培育凤尾竹呢? 自从看到萧琹的竹箫,并猜测他有竹根开始,费柳就开始琢磨这事了。 解决的办法,就是购买特制的储物容器,这种容器能与外界沟通,因此,可以在其中养殖妖兽、植物,而不会有生命威胁。 只是,这样的特制储物容器价格不菲,如今的自己,穷人一个,如何买得起。 到处需要元石啊! 哎~还是将此事暂放一边,先获得宗门第一,再做后面的打算吧! 一夜无话。 选拔赛进入了第四天。 清晨卯时三点,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了。 共计有三千九百二十七人进入了第二轮,抽签之后,一人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 本轮共计一千九百多场比赛,平均每个战台二十场不到,一天时间基本能完成。 费柳在第十个出场。 经过第一轮淘汰,余下的人员基本都是化气中境界以上修为,除了像刀美丽这样术法奇特之人。 霍云师兄弟三人,除了霍云顺利进入第二轮之外,谌舟与许时龄都在第一轮被淘汰了。 第一轮轻松赢取的那些高手,在这一轮中,也有不少遭遇了硬仗,展现了不少真实的实力,倒是让费柳再次领教了蚕化门深厚的底蕴。 在已经出场的高手中,祁非依然是较为轻松的赢下了比赛。 舒介怡经过一番鏖战,战胜了一位排名比较靠前的强手。 金师兄依然生猛如虎,一顿暴打,顺利的进入了下一轮。 神秘的高夏,这次遇到的对手没有第一轮强大,倒是赢得较为轻松。 宗内排名前十的高手中,有一半人手已经开赴前线,仅留下五人在宗门参与了选拔赛。 除了祁非外,还有排名第二的甲丁、第五的项行、第七的徐元盛、以及第十的阿牙。 他们在遭遇了不的挑战后,也都顺利的进入了下一轮。 很奇葩的土财主钱有通依然奉行自己的钱袋子砸人政策! 他这次遇上的对手实力一般,于是,依然以一堆低阶符箓开道,随后再次布下防守法阵。 等对方将防守法阵破除后,已经元气耗尽,于是,接下来,钱有通轻而易举的获胜了! 令在场所有人傻瞪眼,奇葩归奇葩,关键人家进入第三轮了! 羡煞一堆旁人。 所谓物尽其用,看来还真没有无用之物,只是使用不当而已。 —————— 假期就这么结束了,明天又开始上班了。 希望书友们的每一个工作日、学习日都能像假期一样轻松、愉快。 《司灵图》的故事也进入正规了,期望书友们多多点击、推荐。 第一百五十章 何以恭 霍云在这一轮也惨遭淘汰,他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或许也和叶成良没有用心教导三位弟子有关。 可惜了他们仨的天赋了。 在宗门固然安稳,可是容易平凡。 由此可见,不管是在宗门,还是做散修,最重要的,在于自己的思维方式,思维决定了努力,努力决定了未来。 比赛渐趋白热化。 “费柳。” “何以恭。” 来到第十场比赛,费柳上了台。 诸多化气境高手都在台下观战。 他们不但想看费柳的真实实力,也是因为这个何以恭。 何以恭,在宗门之内排名前二十,经常在外执行任务,传说他心狠手辣,死在他手的敌人、妖兽无计其数,周身涌现着一股淡淡的戾气。 这是常年杀敌累积的凶煞之气,是神魂与心境经过血腥的磨练之后,所散发的特有的气韵。 这种气韵不仅对身体没有坏处,反而更有利于肉身、修为的提升。 “咦,我记得何以恭之前离开宗门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大境界,怎么现在已经突破破境期了?” “是啊!我也记得是的,这也太逆天了。” “我看了他第一轮比赛了,现在的他比大境界的时候,强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哎~之前大境界的他就已经是前二十了,现在突破破境期,估计能稳稳的进入前十,甚至前五吧。” “他们俩遇上了,倒是会很精彩,不过可惜了,总有一人要被淘汰了。” “你们觉得谁会被淘汰呢?我觉得是费柳。” “我也看好何以恭。毕竟人家常年刀头舔血,费柳我看也就是肉身强横了点,但是遇上何以恭,他占不了任何便宜。” “咦~那可不好说呀。从他那简简单单的一拳,就能看出来,他还没用上全劲,必定还隐藏着实力。” “哈哈,反正是他们打得越精彩就越好看,咱们也可以多多观摩观摩。” “正是正是!” “嘘,安静点,马上开始了!” 随着裁判的一声开始,两人却都不动如山,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台下从一片安静到窃窃私语,到大声嚷嚷,都不明白两人这是在干嘛。 “你俩是准备猜拳定输赢吗?还是准备相亲相爱呢……” 有人忍不住向着台上嚎叫着。 岂知,两人在台上正传音交流着。 “这位师弟,咱们比拼三招,神魂、练体、术法各一招,如何?” 何以恭的眼中满是斗志,他也听说了关于费柳的传闻,也看了费柳的第一场比赛。 “好!就听何师兄的!” “那第一招就来神魂比拼吧!” “可以。师兄先开始吧。” 费柳平静的谦让着。 何以恭却瞳孔微微一缩,看这师弟的样子是胸有成足啊! 他本想占据主动,让比赛按着自己的节奏来走,岂料对方像是毫无畏惧,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思量及此,他收敛心神,心法念动,神魂之力像一支无形利箭向着费柳疾射而去。 费柳同样的以牙还牙,庞大的神魂之力也似无形利箭对射而去。 噗~ 空气中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响,不仔细听都感觉不到其声。 何以恭的神魂之箭被一劈为二,而费柳的神魂之箭毫不停歇的向着何以恭刺去。 在离其额头三寸之地停了下来。 “何师兄,承让了!” 费柳收起神魂,传音说道。 此时的何以恭有些愣神,对方的神魂竟然如此强大! 他一直对于自己的神魂有很强的自信,即便遇上一般的练神境界也不遑多让,何况面对一个化气大境界而已。 因此,他才提出神魂、练体、术法各比一招的方式。 可实在没有想到啊!对方的神魂估计至少堪比练神中境界了。 而站于一边的裁判,此时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作为练神大境界,他自然清楚的知道他们二人在比拼神魂之力。 而且他也清晰的看到了整个的比拼过程。 令他想不到的是,何以恭的神魂竟然与练神境界相同。 更让他震惊的是,费柳神魂的强大,竟然还超越了自己! 这是什么逆天的妖物? 在化气境绝对可以横着走了。 此时,台下的宁谣等少数高手也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惭愧,多谢师弟。” 何以恭同样传音回道。 “第二招,练体如何?” 费柳问道。 “好!” 何以恭全力运转心法,周身泛出莹莹如玉之光,玉石境大成境界展露无遗。 费柳同样神情凝重的施展玉石境心法,与对方不同的是,玉石般的肌肤上,红光爆闪,丝丝金韵夹杂其间。 红光收敛,再看费柳身上,其肌肤已如血色玉石,其间夹杂这一条条金色丝线,犹如脉络一般。 全场声音沸腾。 “他这是什么练体功法?怎么玉石境的肉身会有如此异样呢?” “是啊!听都没听说过……” “跟他第一场比赛时的不一样了呢!”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何以恭也是满脸震惊。 这位师弟的样子还是玉石境吗? 散发的气势确实是玉石境大成,但是怎么如此诡异呢? 抛却疑惑,何以恭右拳巅峰一击,呼啸着砸向费柳。 费柳沉身,握拳,等待时机。 待得对方的拳力离自己仅有五尺之时,费柳动了。 一拳从肋下斜上迎击而去。 轰~ 一声惊天巨响,费柳在原地纹丝未动。 而何以恭蹬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方才稳下身形。 费柳向着何以恭抱拳说道: “何师兄,承让了!” 何以恭苦涩的一笑。 “我输了。” 本来,这次信心满满的参加选拔赛,以如今破境期的修为,加之自身一直刻苦磨练的练体功法,定然能挺进前五,甚至可以一争第一! 没想到,自己在第二轮就折戟沉沙了! 哎~ 何以恭满脸失落,不等裁判宣布,自己转身飞下了战台,远去了。 “费柳,胜!” 裁判也是以奇异的目光看着费柳,这子的实力还真是不简单啊! 神魂强大,练体强横,能做到这一步的,修为也不会太次,看来他和练神中境界,甚至自己这样的大境界也可一战啊! 哗~ 台下人再次沸腾了,怎么又是一拳解决战斗呢? —————— 早安书友们,节后第一天上班、第一天上课,祝你们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