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太后被迫营业》 第一章太后娘娘重生啦 “皇上御旨,温氏嫡女温羡安端庄大方、德才精绝,今封皇后之位,入主中宫!” “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皇后娘娘,您得做个决定!” “太后娘娘,您真要垂帘听政?” …… “娘娘?娘娘!” 温羡安从梦中醒来时被香炉里的烟雾狠狠地呛了一口,咳嗽了好几声,吓坏了底下伺候着的丫鬟太监。 好几个年纪些的甚至都开始垂着头抹泪了,让她颇为无奈:哀家这不是还没死吗? “娘娘,您醒了。” 看到轻灵熟悉的面容,温羡安虽然身子疼得厉害,却也安心一笑。 她要死了,但还好身边的人还是二十二年前入宫时的人。 “轻灵啊,你扶我去望月台看看吧。” 轻灵眼底其实也泛起了泪光,却跟着她勾起了唇,将她从病榻上扶起来:“哎,好。正好今儿个雪停了,景色很是不错。” 温羡安只是笑,没了说话的力气。 梳妆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和轻灵,她们一个四十一个四十二,可她的鬓角却已经生了不少白发。 “轻灵啊,哀家当皇后一天,当太后二十二年,怎么老得这样快啊?” 她其实已经看不清了,花了的眼微微眯着,看不到轻灵红了眼。 “娘娘什么时候都不老。” 温羡安笑。 “走吧,再带哀家去看看望月台。” 望月台上,温羡安伛偻的身子早没了刚入宫时的意气风发,可墨金色的袍子承载着她独掌朝政,在腥风血雨中垂帘听政一手将大离王朝稳固的狠辣手段和威严风华。 雪已经覆盖了整座皇城,她从望月台能够看到中宫的门,大红色的宫门威严壮丽,将她的青春死死地锁在宫墙中。 她想起来十八那年,自便被父亲以皇后培养的她终于如愿被抬进了中宫。 可是还没落轿,刚刚登基的皇上顾寒景便遇刺驾崩。 各方虎视眈眈之下,她扶持顾寒景七岁的同胞弟弟上位,自己以先皇太后的身份辅佐在帘后。 不久后,朝中主张左派的父亲便被陷害入狱,丞相府从此没落,她的日子越发艰难。 接着她奋起直上,一路斗倒右派代表宋宗申,在尔虞我诈中为家族正名,更是巩固了皇帝的实权,如今时局稳固,还未安享晚年的她终究还是油尽灯枯了。 俯瞰她一手扶稳的大离江山,温羡安的眼睛竟然模糊得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是老眼昏花,亦或是泪眼朦胧。 “娘娘,皇上和皇后求见。” 一滴眼泪滑落眼角的时候,轻灵凑上来替她披上了外袍。 她轻哼了一声,瞪着早衰的眼,声音沙哑道:“老娘不想见那个王八蛋,要不是他老娘会死得这么快?” 面对如此失态的言辞,轻灵不惊反笑,笑着笑着便哭了:“娘娘……” 彼时温羡安已经没了力气,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白茫茫的大地上,她一身的黑像是宣纸上侵染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轻灵啊,别哭,你好好活着。” 看着轻灵哭着扑到自己身上,温羡安张嘴想说这些话,却发不出声音了。 可惜,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憋了二十二年:短命的顾寒景!下辈子别再让老娘遇到你了,老娘才不要做你的狗屁皇后!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咳咳咳!” 还是香炉里的刺鼻味道,让温羡安咳嗽得掉了眼泪,可一伸手水杯却没有立马递到她手边,下意识地皱了眉,低沉着声音怒道:“新,给哀家倒杯水!” “新?” 见还是没人应答,她才定了心神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哪儿?怎么瞧着又熟悉又陌生?绝不是她的太后寝宫啊! “姐你醒了!” 她眯着眼,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端着水盆跑进来,一看到她,丫鬟便激动得眼泪汪汪。 温羡安大惊:“你是哪个宫的丫鬟?居然生得跟轻灵年轻时一模一样!” 丫鬟杏眼鹅蛋脸,清新秀气,还真跟轻灵时候一模一样。 嗯,记下来,为了这张脸以后也可以培养培养。 可是她的话说完,丫鬟不仅没有感激涕零,反而哭得越发伤心:“完了完了,姐醒归醒了,脑子坏了!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呜呜呜。” 温羡安这下更加迷茫,低头却撇到了自己放在被面上的一双手。 因为常年伏案辛劳算计防备,她老得最快的便是那双手。 可是这会儿她眼里的一双手细嫩白皙,还残留着桃红色的豆蔻,哪儿看得出来一丝一毫的枯槁之相? 她猛吸了一口气,一把掀开了身上的锦被。 少女的身子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却仍旧凹凸有致,哪怕还在病榻上,也穿着一身醒目的胭脂红袄。 房间的布局是女儿家喜欢的亮眼颜色,鹅黄暖帐上染的是淡香茉莉,不是她晚年喜好的薄荷。 摇曳着朦胧烛光的羊角宫灯立在床角边还没灭,将她落在铜镜里的模样烘得暖洋洋的。 温羡安脑子空了,看着镜子里的少女明眸如皓月唇红如春樱,她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在不断翻涌。 “姐,你怎么了?可别吓唬我了,我去叫大夫过来!” “等等!” 她缓缓回神,忽然冲上去一把拥住了眼前人,眼泪从眼角落到唇边,将二十二年的苦涩都尽数送进了她嘴里。 “轻灵,我回来了,我居然回来了!” 如果不是怕轻灵真的当她疯了,温羡安当场便想仰天长啸三声。 她重生了! 而且还回到了十六岁! 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别说当皇后了,她连顾寒景那个短命鬼都还没见过呢! “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夫都说你的天花已经散了,但你就是不醒,可吓死我了。” 温羡安知道轻灵跟自己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但她这会儿已经兴奋得不想解释了。 不顾轻灵劝阻,三两步跑到了自个儿深闺时的院子里,呼吸着春日化雪后还带着几分凉意的空气,温羡安再度心头发誓:顾寒景啊顾寒景,上辈子是老娘欠你的,这辈子我绝对不要做什么皇后了! 第二章妹妹来啦 上辈子,温羡安从没觉得自己这院子花儿这么艳,空气这般清新,轻灵这双手泡的茶这般清新可口。 特别是不用端着身段儿躺在院子中央眯着眼品茶的时候,阳光都格外明媚了。 只是轻灵送来糕点的时候瞥见她这般模样,一对儿柳叶眉皱了又皱:“姐,你若是还没好全乎,咱们还是把大夫再叫回来吧。” 温羡安眯着眼,跟夕阳下打瞌睡的猫咪一般懒散摇头,唯独说话还是有些老气横秋:“轻灵啊,这世间美好之物甚多,你可要珍惜眼前啊!” “珍惜珍惜!只是姐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虽是在深闺里头,但也不能散着衣服头发这般放肆吧!” 轻灵一张脸愁成了的一团儿,温羡安却在嘴里塞满了糕点:“哀……本姐自有分寸!” 分寸个屁! 她就是要放肆,就是要放纵,就是要把上辈子端着的规矩全都抛之脑后! 不过眼下,她更应该思考的是如何避免跟上辈子的命运重合,毕竟她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 丞相温钲,在如今朝中权势盛大,文官一派里也是代表性的人物。 只是可惜,老天爷就好像跟温钲开玩笑一样,他一共娶了一妻二妾,每一个生的都是女儿! 因此,别人都在努力培养儿子接自己的班,他则是在一心钻研怎么让女儿坐上皇后的位置。 也有人说,哪位皇子能娶了温家的女儿,就说明能得温家的助力,特别是她这个嫡女。 娘亲当年据说是她老爹最钟爱的女人,也是正妻,但生了她之后身子没养好病逝了。 结果温钲把对亡妻的这份儿思念,尽数化作了对她的栽培,从就对她灌输:我温家的嫡女,只能坐后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她好好学习,顺带着也开始培养二房三房的姐,让她们仨一顿竞争。 不过前世一遭,温羡安也不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 当年垂帘听政,虽说自家老爹和二房三房的那两位都没少给自己添麻烦,但起码他们活得比自己轻松啊。 所以胜负之说,温羡安有些厌倦。 兴许是实在瞧不惯自家姐大病初愈后换了个人的模样,轻灵长叹一声退了下去。 温羡安这边儿独享安宁还没享够呢,她又急匆匆地跑过来:“姐你快起来吧,二姐和三姐来了!” 茶水刚送到嘴边儿就烫了嘴:“不是吧,想到什么来什么。” “不是什么呀?你快起来换衣服吧,等会儿让她们二人瞧见你这副模样,只怕出了这间院子面不了一阵编排。” 轻灵火急火燎地把她从躺椅上推起来送进了屋子,自个儿则整理了衣裳出院子去拦人。 反观温羡安却不急不慢地走到镜子前,瞧着里头自个儿披头散发的模样颇为满意:嗯,她要是自家那两位姐妹,瞧见自个儿这副模样,应该能放下不少戒心。 想着还不够,她还沾了些胭脂往自个儿脸上点了几颗颇为显眼的痘痘。 “不错不错,哀家就不信,这样还能被当作竞争对手!” 反正齐明帝那兔崽子就是一实打实的外貌派,绝对不会瞧得上脸上留了痘的女人。 自己这么一弄,算是宣告彻底退出后位竞争了吧? “听闻姐姐已经将大夫打发走了,我们二人琢磨她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特来看看她。” 温婉柔美的声音入了院子,听得温羡安都是骨头一酥,一边挽着头发一边在心里啧啧感叹:当年她怎么就没觉得自己这个三妹温情月声音这般动听? 都是故人,她居然听出了几分亲切感来。 “二姐姐你还不知道咱们这位大姐姐么?命大得很,好得自然快。人家本来就是福气滔天的人,哪是你我二人能比的啊?” 听到这个声儿,温羡安顿时脸色一黑:都是故人,怎么温潇潇的声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听着都这么刺耳呢? “二位姐请在院子里稍等片刻,我家姐尚未梳妆,她马上……” “都是自家人,还梳什么妆啊?” 梳了妆,还怎么给她们俩示弱? 温羡安一把推开了闺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院子中央,温情月和温潇潇了,轻灵回头刚看到她脸蛋儿上的几个大红点,笑容也是立马僵在了脸上。 好容易克制住了嘴角抽搐,冲着温羡安艰难开口道:“大姐,我去给你和二姐三姐沏壶茶。” 瞧得出轻灵艰难稳住的脸色,温羡安心头长叹:轻灵啊,你以后会明白哀家的用心的! “哟,二位妹妹来啦,快坐快坐!” 点了点头看轻灵离开,温羡安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院子里的另外两位女子。 其中一个生得眉目温和,鹅蛋脸分外白皙,穿一身青色,唇角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远远看着便叫人深觉一股子江南的温柔舒心。 但是上辈子温羡安就能看得出来,温情月这双眼睛里除了算计就是算计。 相比她的不动声色,另一位一身桃粉眼比天高的就完全不同了。 她跟她娘一样生了一张娇艳脸蛋儿,三姨娘作为大夫人去世之后最得宠的妾,自就把她给惯得嚣张跋扈。 以前温羡安端着嫡女的架子没少给她下威风,可她死性不改,就爱来招惹她。 比如这会儿,不似温情月一般温顺地垂着头,而是直白地用一双桃花眼盯着她,同时嘲讽也不拉下:“哟,还以为你好全乎了,结果还是满脸痘痘,怕不是毁容了吧?” 尽管上辈子看温潇潇被温情月当枪使了一辈子,自己对她颇为不喜,可后来自己贵为太后之后,听她恭恭敬敬跟自己说话时总觉得有那么一丝恶心。 这会儿听到她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言辞,温羡安笑了: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道,真是亲切啊! 换做前世,她必然是要上去拿捏着架子让温潇潇知道什么叫做长幼尊卑的。 但这会儿,她整理了一番情绪,嘴角一勾,笑得亲切且和蔼:“那可不是嘛,我也担忧着呢。要是以后姐姐真是毁容了,二位妹妹飞黄腾达之日可别忘了照顾照顾我呀!” 第三章有诈,肯定有诈 温羡安觉得自己演技应该是很不错的,毕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说的也是掏心掏肺的话。 不当皇后了,以后这两位要是其中一个入主中宫弄,可不就是要靠她们多多关照?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话才刚说完,俩人看向她的眼神惊悚得就跟看到了鬼似的。 温情月本就是善于掩藏情绪的人还好,片刻之后便稳住了心神。 温潇潇则是苍白着一张脸蛋儿,瞧着热情走向她们的温羡安眼神分外忌惮:“温羡安,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别、别过来!你脸上的痘痘该不会能传染吧!” “三妹妹何出此言啊?” 什么传染不传染的?她这难道不是热情吗? 她自个儿瞧不见,在后宫多年,她脸上真心的笑容能剩下几分? 这会儿她唇是勾着的,但是一对儿眸还是下意识带着打量。 再说死对头多年,温羡安突然朝着她们眉开眼笑的,能不渗人? 听到传染俩字儿,温情月再是想保持温谦也还是苍白着脸蛋儿后退了两步,温潇潇更是见鬼一般地连连退到了石桌边儿上,指着她喊道:“你、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可喊人了!” 温羡安唇角微微有些抽搐,热情的双手悬在空中有些尴尬:“二位妹妹这是干什么?咱们多日未见,你们居然跟我这般疏远?” 温潇潇悚然,“别演了温羡安,你不是演这种角色的料子。” 温情月也干咳一声,柔声道:“二位姐妹别闹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好好好,二位姐妹说说看,今儿个来找我所谓何事啊?”温羡安还是笑眯眯的,全然不知她这副客气的模样让眼前俩人看得有多心惊胆寒。 “来来来!坐下说!” 言罢,自个儿往躺椅上一坐,也不算多随意,只是相比之前腰板儿挺直的拿捏姿,变化实在太大。 “我说温羡安,你该不会是一场病把脑袋给弄坏了吧?”温潇潇一看她这副姿态,吓得更不敢坐了:“我怎么觉得你有诈呢?” 要说温家女儿里谁最端庄,那必然是温羡安啊! 这一点她们俩人都服气。 可今天最端庄的那个最随性,叫人怎么不惊悚? “大姐,喝点茶吧!” 这时候轻灵也送了茶水上来,听到温潇潇的话,字眼跟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似的。 可惜温羡安假装听不懂,也假装没看到她的眼色,接过茶水便送到了口中:还是丞相府的茶水好喝啊! “大姐姐,今日我跟三妹妹来,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有一事要告知。”最后,还是温情月整理了神色,声柔话轻地开了口:“过两日便是静贵妃娘娘的生辰了,到时咱们姐妹三人一同前往,你可要好生准备准备。” 咕咚。 温羡安猛地将茶水咽下了肚子,这才想起来后天是什么日子,遥想前世,后天她可是出尽了风头呢! 温潇潇看她脸色不好,表情缓和后笑得分外得意:“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姐,我们姐妹二人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之前想着你还病着可能去不了,所以一直没能来通知你。” 这会儿温羡安哪有功夫搭理她的挑衅,随手大气地摆了摆手:“事儿事儿,我巴不得你不告诉我呢。” 她知道了,就必须得去。 要去的话,她就得好好想想要怎么避开他人的眼光…… 静贵妃如今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也是二皇子的生母。 她这回举办的生辰宴不仅仅是为了自个儿,也是在暗里给二皇子挑选妃子,最看好的自然是丞相府的三个。 不过她印象里,此时已经是太子的顾寒景好像是没到场的…… 既然如此,去了不出风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原本说完刚才那番话,温潇潇都已经等着温羡安横眉冷眼地跟她唇枪舌战了,可是偏偏温羡安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反倒让她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时跟温情月两个人面面相觑:温羡安肯定是疯了! “二位妹妹还有事儿?” 温羡安沉思中醒来,看到她们俩人还站在她几个身位开外的地方盯着她,眼神有些疑惑:“要不来都来了,一块儿吃个晚饭?” “不了不了!你的饭菜我可不敢吃!” “多谢大姐姐好意,看到你没事妹妹就安心了。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面对温羡安的“盛情邀请”,两个人都选择了拒绝,见了鬼似地要走。 倒是温羡安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叫住了温情月:“二妹妹,听我一句劝。到时候在景贵妃的生辰宴上,你可千万别跳什么水月舞啊!” 俩人这时候已经背对着她,身子骨却都是一僵,对视一眼,脸色煞白。 “快走!有诈,肯定有诈!咱们绝对不能听她的!” 温情月也素白着一张脸蛋儿,点了点头:“她今天必定是吃错药了。” “对,就当她疯言疯语就好。她肯定是想示弱让我们相信她,然后再对我们俩下手!” 温潇潇扯了一把温情月,让她假装没听见,温情月深以为然。 瞧着俩人飞快逃离的背影,温羡安一声长叹:我的好妹妹啊,这支舞你千万不能跳啊,你要是跳了,姐姐很难不出风头啊! 此时轻灵也凑了上来,看温羡安眯着眼沉思的样子,满脸亢奋:“我明白了姐!你是在故意示弱给二姐和三姐看,好打消她们对你的戒心,然后找机会给她们致命一击是不是!” 温羡安嘴角微微一抽,心道老娘示弱是真的,致命一击就算了。 倒不是她现在早就承受不起,只不过再来一次,属实是比上一世胆子了些,有什么也不总是往出来说了,想吃的也是。 可是瞧轻灵两眼放光的样子应该是解释不通了,只能叹了一口气,摆手道:“轻灵啊,哀……我饿了。” “我去给您准备您最爱喝的银耳莲子羹?” “不。”温羡安思忖片刻:“去给我拿只烧鸡过来。” 第四章生辰宴会 劝告她已经送到了,听不听是温情月自个儿的事,她也管不着了。 这两日她不跟前世一样抓紧时间练了一支新舞,而是成天躺在院子里头晒太阳。 毕竟她自觉现在自个儿只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跳什么舞呀?歇着养老多少。 温家这间养老院,她很是满意。 可舒服日子总会到头,事情总要面对,静贵妃的生辰还是来了。 当日一早,她便被轻灵从被窝里拉起来好一顿打扮。 她衣柜里都是亮眼的红色,还是再三坚持之后,轻灵才答应让她穿一身较为低调的暗红压金袍子。 看着镜子里眉如层染眸如新月自己,温羡安很是犯愁:这么一张媚而不妖,笑而娇,凝眉则端的脸蛋儿,很难不引起注意啊!怎么叫人不心猿意马?难啊难啊! 虽说跟顾寒景那个短命鬼没见过几次面,但她严重怀疑两个话都没说过的人,他最后选自己当皇后就是因为自个儿这张脸蛋儿! “姐,该出发了!” 自恋归自恋,最后还是要回到正事儿上。 她这张脸确确实实是惹眼了一些,于是干脆找了张面纱来将半张脸给遮住。 出门上车时,一身暗金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了头车,不怒自威意气风发,人到中年却还能算上个美男子。 前些日他一直没回来,温羡安也没机会见着他。 这会儿看温钲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她鼻子一酸险些当场哭了出来。 她的老爹啊,她还没天天跟她作死要篡位的老爹啊! “羡安,我听王大夫说你的病已经好全了,还遮住脸干什么?”老爹英俊归英剧,但是说话的口吻和语气还是跟前世一般的肃穆,随时都跟念祭词似的。 听着这亲切的口吻,温羡安泪眼朦胧:“爹爹……” 一张口没忍住哽咽,让温钲脸色一僵,居然有些不自在:“好了好了,遮脸就遮脸吧,赶紧上车。今日皇上也在,一众皇子都会到,你给我好好表现!” 这话她听得齿寒,温潇潇听了却是酸溜溜地看了她一眼,气哼哼地先上了车。 温羡安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心道老爹啊,虽然隔了一世再见你分外激动,但今儿个这风头女儿出不得呀,容易被人惦记啊! 想到这儿,她还专门瞥了一眼正在上车的温情月:很好,衣服好像跟前世不一样。 不穿那身水蓝色的舞裙便是好上加好! 马车踏上了皇城道,温羡安坐在车里掀开帘子,目光扫过皇城威严的大门。 丞相府的车队极长,却走得静悄悄的,就连马儿都听不见喘息声,氛围肃穆严谨。 轻灵是头回进宫,从窗缝偷偷看了看皇道边儿上站成两列的宫人,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里闪烁着激动:“姐,皇宫好大啊!” 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宫道风景,温羡安答得漫不经心:“是啊,很大。” 很大,大得圈禁了她一世的自由。 放下帘子回过头来看着轻灵,瞧她激动得脸蛋儿通红,温羡安有些恍惚:这个傻丫头,这副模样还是比轻灵姑姑的干练样子更讨喜啊。 静贵妃得宠,生辰也被准许在孔雀台举办,以温钲的身份自然有宫人领路,而他家的三个女人一露面便吸引了其余官眷的目光。 女眷不能跟温钲随行,她们三人走了另一条路,温潇潇和温情月还碰上了自个儿的姐妹。 庶女跟庶女玩在一起,嫡女自然有嫡女的来往。 温羡安踩着熟悉的路原本还有些恍惚,却忽然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蒙着面做什么,风头可都让你那两个庶妹给抢了啊。” 回头,温羡安一激动险些又要落泪。 眼前的少女一身鹅黄锦衣,头上带着双鱼钗,娇颜如水却优雅大方,即便跟温羡安说话时也目不斜视避免难看。 她便是温羡安唯一的闺蜜,吏部尚书家的嫡姐徐念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看路!怎么回事儿,病了一场连礼仪都不知道了?” 闺蜜就是闺蜜,即便嗔怪也叫人怀念。 温羡安勾唇一笑,说了句心里话:“没事儿,就是看到你便高兴。” “你今日怎么……”徐念春绷不住回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蒙着面纱,只能叹气道:“罢了,看来你病还没好全。” 二人并肩入内,没有哪家姐敢走在她们俩人前面,她们也自然默契地坐在同一处。 虽说女眷跟男丁是分开进入孔雀台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静贵妃刻意安排,年轻的男子位置竟然都安排在了女眷对面。 温羡安刚坐定,便看到一道青色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连忙捂住了肚子,埋头起身:“我肚子疼,先去出个恭!” “哎,你怎么……温羡安!” 假装没听到徐念春着急地挽留,温羡安飞也似的从座位上跑开。 刚出孔雀台,温羡安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差点儿就死对头见面了! 她垂帘听政时,因为景明帝太,当时可有不少人闹腾要弄死她。 其中最蹦哒的,便是温情月和温潇潇的夫君,顾寒景的二哥,贤王顾展陵了。 当年她为了稳住朝局,跟顾展陵斗得昏天黑地,别的势力都倒了,就顾展陵最持久。 后来这位贤王总算被她搞死了,温情月和温潇潇也被送到了封地上掀不起风浪了,她也就油尽灯枯了。 可以说,上辈子她跟顾展陵就是因为对方而死的。 她这些天过得可相当舒心,一时半会儿还不想看到死对头扫兴。 因着对宫里的地形过于熟悉,温羡安自个儿溜达着到了一偏僻处散步,并且确定这个时间绝不会有人经过,于是步伐也散漫了些。 结果刚过拐角,温羡安便失算了,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抬眼刚看清眼前的人,她便摸了摸撞得通红的额头,随后,下意识埋怨道:“陆卫啊,你能不能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吓我一跳!” 第五章今生再见短命鬼 温羡安撞上的男子穿了一身黑衣,腰间佩刀是他师傅所传,上面刻着映月两个字。 男子面目清俊,皮肤却黝黑,只因人家说他不像带刀侍卫更像个白脸儿,他一气之下跑去暴晒了好几天,还晒伤了皮。 她之所以会这么了解,是因为这个叫做陆卫的男人上辈子也算是陪着她走到了最后的。 他原本是顾寒景的贴身侍卫,顾寒景去世之后被她收编,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儿,温羡安才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她这会儿……好像还不认识陆卫! “这位姐,你认得我?” 果然,随着疑惑声音而来的,还有架在她脖子上的锋利刀刃。 若是换做其他人见到这场面,早就被刀刃上的寒光给吓跪了,可温羡安只是扶了扶脑袋,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不认识,以后你就认识哀……我了。” 陆卫凝眉,一看就没相信她。 “噢?是么?” 重生之后,她听过了太多熟悉的声音,那些声音都留在她的记忆中不曾磨灭。 可是唯独此时从拐角花树后传来的这道,她记忆中好像根本没出现过一般。 这声音有几分懒散,又有几分调笑,但声线却好听得叫人很难忽略。 温羡安开始疯狂地在脑海里回顾:她认识这样一个人么? 在她思虑之时,那人便从花树后走了出来。 墨发及腰,简单地束缚着。 肤色有些苍白,却不影响他精致得线条都好似人为雕琢的精致五官。 墨色疏离的眉宇之下,男人的鼻梁高挺,菲薄的唇夹着笑意,邪魅又清冷,有一股消沉的风流之感。 可那双眼却很冷,跟唇角上扬的弧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眼犹如午夜梦回时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漆黑幽深,明明是凤眸,但看不到丝毫女相,却比女子还要好看。 叫人,一眼难忘。 他穿黑色,很素很淡,但一出现,便叫人有些挪不开眼。 如今是初春,可是男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凛冬才有的清冽气质,当他靠近时,便叫人好似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雪场。 不知道为何,温羡安看着他缓缓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望月台的那场雪,又冷又寒。 让她……想骂人。 顾寒景! 是他是他就是他! 就是这个短命鬼,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短命鬼,新婚当天就暴毙了呀! 她入主中宫是为了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的啊! 结果就因为这个短命鬼,她愣是活活给累死了! 如果说刚刚看到顾展陵的残影只是有点儿扫兴的话,那么现在她看到顾寒景简直就想吃人! 刚刚看到陆卫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啊,这个时候陆卫是东宫侍卫,他在这儿,顾寒景肯定也在啊! 看出来了她眼睛里莫名的怒意,顾寒景还是笑着,一双眼却微微眯起:“陆卫,看来这位姐不仅认识你,还认识我啊。”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你上辈子唯一的老婆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心里再恨,温羡安也看得清眼前的局势:顾寒景跟陆卫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儿而不直接去孔雀台,脚底沾染的泥土也不属于宫里,看来刚刚是偷偷出去了。 自个儿刚刚不仅一口叫出了陆卫的名字,还撞到了他们……果然,脖子上的刀刃又紧了几分。 温羡安双眸恢复了清明,隔着面纱面色沉稳:“太子殿下和东宫第一护卫的美名,别说臣女身位相府姐该知道,就连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也都耳闻过吧。” 顾寒景敛着眸子,对于她的身份到底丝毫不惊奇:“原来是温钲大人家的姐,怪不得气质脱俗。只是……温家三颗明珠,本宫可是一颗都未曾得见过呢。” 听着这不阴不阳满是陷阱的语气,温羡安恨得咬牙:你还有脸审我! “回太子殿下,您没见过臣女,臣女却见过您。” 话不说透,顾寒景应该明白了她的意思。 人人都知道,温钲一心培养自家嫡女成为入主后宫之人,悄悄带着她远远看过顾寒景,又或者给她看过画像,讲了讲顾寒景的身边人也不足为奇。 因此温羡安不需要多说,下一刻陆卫的刀果然挪开了。 她垂着眸,看顾寒景的脚停在了自己跟前,鼻腔里钻进一股好闻的檀木香味,眉头微微一皱:他去寺庙了? 距离皇宫最近的寺庙便只有静安寺,他去那里干什么? “前些日子听说温姐病了,才刚好,不知如今可好透了?是否还有头晕眼花的症状?” 温羡安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晦暗深沉的眼,望着他嘴角的笑意,心中仰天长叹:这短命鬼真难对付啊,要是他活到后头,自己该有多轻松啊! “回太子殿下,臣女正是因为头晕眼花才出来闲逛走走。可是皇宫太过森严,什么都没看到呢,臣女便回了孔雀台。” 唇角收紧,顾寒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温姐回去的路上心些。” 温羡安行礼,告退,就跟没察觉到追随着她背影的目光一般。 “太子,她可是温钲的女儿,您就这么让她走了?” 陆卫循着顾寒景的目光看去,有些迟疑。 后者敛了目光,嗅着空气里残存的一抹香味,竟然忽而笑得弯起了眉眼:“这温钲倒是生了个聪明的女儿。” “可是……” “罢了。”顾寒景回身,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她不会说的。而且……不知为何,我方才看见她,总觉得有一股特别的感觉。” “好像……我们上辈子见过似的。” …… “阿切!” 还没回到孔雀台,温羡安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回首看了看刚才顾寒景消失的地方,气得瞪了瞪眼:“哀家真是碰上他就没好事儿!别不是感染了风寒吧……” 正嘀咕呢,迎面便看到轻灵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见温羡安便急吼吼地说道:“哎哟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啊?静贵妃都来了,二姐都打算去献舞了,咱们快回去吧!” 第六章再见死对头 温羡安揉了揉耳根,伸手扯住轻灵的袖子,娇嗔一声:“还是这么聒噪。” 轻灵脸一红,顺势扶住温羡安的手臂,低着头嘟囔:“姐做为相府的嫡女,迟迟不入场,老爷担心,这才让奴婢过来寻找。” 罢了,该来的也避不开。 跟着轻灵的牵引,二人匆匆离开。 温羡安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杏眼,门口的侍卫见她穿着普通,顺势拦住二人的去路,一旁的轻灵咋乎乎的掏出令牌,指着二人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丞相府大姐,还不让开。” 温羡安罢了罢手,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扯过轻灵,踏入园中。 园中的女眷聚在一起,侃侃而谈,倒是没人注意这边的动向,温羡安倒也乐的自在,领着轻灵走向另一边的亭子。 阳春三月,风轻轻一稍,略有一丝寒意。 温羡安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侧着身子缓缓坐下。 池塘里的荷叶才露尖尖角,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中间几朵突出的粉莲,别是一番意境。 树枝才抽条,嫩绿色的芽儿爬满了枝头,鹅黄色的蝴蝶噗嗤的翅膀,飞过。 宴会还未开始,她的老爹,作为丞相,自然是在宴会场所打理事物。 温羡安一只手撑着下颚,眼睛看向远处。 这里是给女眷准备的玩乐场所,众多的大家闺秀聚在一起,表面上其乐融融,背地里却明争暗斗,彰显自己的地位。 远远的,她便看见温潇潇被一众女眷围着,虽是庶出,但毕竟也是丞相之女,惹得众人巴结。 温羡安笑了笑,作为嫡女,她自然也是众人巴结的对象,不过,这风头她可不要。 这儿偏僻,没有多少人发觉温羡安的存在,能使耳根清净清净。 温羡安闭上眼睛,憩片刻。 “哟,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这嘈杂的吵闹声惊醒了温羡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顺着声源望去。 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领头的便是温潇潇,在她的对面还站着一位女子,面容姣好,一副家碧玉的模样。 温羡安轻叹一声,得了,这温潇潇又得作妖了。 温潇潇指着鞋子怒斥,对面的女子受到惊吓,口齿不清,慌忙道歉。 温羡安打探着对面的女子,这相貌她倒是未曾见过,估计是官位不高,这才遭到温潇潇的欺凌。 不过,温羨安倒是不准备出手,以她的身份还是不要出头的好。 咚咚咚。 远处的钟声敲响了三下,生辰正式开始了,该准备入场了。 温羡安不情不愿的起身,那一群人,她可一个都不想见。 听见钟声,温潇潇跺了跺脚,此事也便作罢,跟着一大群女眷张扬旗鼓的离去。 温羡安是最后一个离开园子的人,轻灵焦急的劝说着,温羡安却依旧不紧不慢走着,一副养老的状态。 周围高高的城墙,青砖红瓦,温羡安轻轻地将手贴在城墙上,那一股熟悉感踊跃心头。 这里是多少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却也是囚禁了她一生的牢笼。 重生一次,她可要抓住时机,不能栽在这皇城里。 走了一段距离,温羡安看见自己的老爹站在孔雀台门口,以及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 想到三人等了她良久,温羡安有些脸薄,快步上前。 温潇潇高仰着头,扯着尖细的声音说:“大姐可真是面子大,让爹爹亲自在这里迎接。” “住嘴。” 温钲皱着眉头,怒斥一声,温潇潇止住了声,不敢过于放肆,眼神却飘向一旁的温羡安,狠狠地剜了一眼。 温羡安又不瞎,自然是看到了温潇潇的眼神,不过,她可没心思和她计较。 温羡安上前挽住温钲的胳膊,声音甜糯的说:“爹爹,生辰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温钲领着三人进入,有士兵开始通报。 因温钲丞相的身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设在三人的身上,引的温羡安十分不自在。 “臣携女拜见皇上,并恭贺静贵妃生辰安康。” 温羡安跟着温钲的动作,进行叩拜,目光扫视两侧。 视线较低,温羡安也未看出什么名堂。 叩拜结束后,温羡安回到自己的座位,自己做为丞相府嫡长女,位置自然向前靠拢,温羡安轻轻侧头,看见徐念春在自己不远处。 徐念春自然也注意到了,冲她一笑。 温羡安稳了稳心绪,一抬头,便和对面的二人进行了视线的碰撞,险些没坐稳。 顾寒景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羡安,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 温羡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又不是花痴,对美色没什么想法。 刚刚逃走的匆忙,没瞧见顾展陵,此时,他一袭墨绿色的衣袍,一头黑发用一根簪子简单的束起,五官俊朗,轮廓柔和,给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这副脸化成灰,她都能认得,上一世,因为皇权之争,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损的地步。 表面上一副君子模样,背地里狼子野心,若不是早有了解,恐怕只会被表面现象迷惑。 或许是温羡安的目光太过炙热,顾展陵只感觉后背发麻,明明是第一次见,但对方的眼神像是要把它吃掉一样。 一旁的顾寒景瞧见二人眉目互传,瞳孔一骤,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温羡安匆忙收回视线,低着头,这种时刻,还是收敛一点较好。 皇上举起酒杯,冲着众人说:“感谢各位爱卿来参加爱妃的生辰,众卿家不用拘束。” 温羡安举起酒杯,透过面纱,轻抿一口,没有所谓的辛辣,反倒是一股甘甜的果香。 这是一种用水果酿制而成的果酒,融合了酒的辣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芳香甘甜。 温羡安感觉到一股视线的打探,皱了皱眉,顺着视线过去,和静贵妃撞了个正着。 今日,静贵妃穿了一身华服,感觉不到雍华,反而有一种高贵,宫里的女人善保养,皮肤白皙,柳叶眉,高挺的鼻梁,眼角下有一颗痣,一张樱桃嘴,天生的美人胚子。 第七章出尽风头 温羡安快速扭过头,避免视线交汇。 时刻过半,温羡安盯着满桌子的佳肴美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痛苦,为了她以后的幸福生活,温羡安捏了捏衣角,忍了。 所幸,桌子上有一些糕点,能够充饥。 乐人演奏完舞曲,依次序离场,众人纷纷鼓掌,温羡安对于这种歌舞,提不起半点兴趣,只能被迫的拍拍双手。 静贵妃缓缓起身,清冷的女声说:“听闻丞相有三女,个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知可否请众姐为大家表演一番?” 听到静贵妃的话,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射到三人身上,都想一睹风采。 注意到贵妃的视线,温羡安躲避不及,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轻轻做揖。 温钲注视着温羡安,寄予了满满的期待。 温羡安抿了抿嘴角,清了清嗓子说:“臣女身体抱恙,恐怕辜负了静贵妃的期望,不过臣女的两个妹妹倒是准备了不少才艺。” 静贵妃并未为难,招了招手,示意温羡安坐下。 温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温羡安,有些失望,注意到自己父亲的失落,温羡安也无可奈何。 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日子,只能出此下策,爹地啊,你也不想自己的女儿被困在皇宫一生吧。 温羡安这一举动,惹得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有些茫然,但二人并未多想,失去一个竞争对手,无一不是给自己机会。 温潇潇提前换了一身衣裳,随着悦耳的奏乐声,温潇潇在众女待的拥簇之下,缓缓走向舞台中央。 温羡安环顾四周,众人的视线皆被舞台所吸引,趁着没人注意,快速的将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温羡安满意用手帕擦拭手掌,却不想此举被顾寒景尽收眼底。 顾寒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子,视线看向温羡安,刚刚的举动哪里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所作所为,和传闻中知书达理的大姐一点都不沾边。 顾寒景收回视线,眸子里藏着看不见的情绪。 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递到唇边,轻抿一口。 温羡安,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舞台中央,温潇潇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舞姿摇曳,一袭浅蓝色的衣袖轻飘飘的挥舞,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 温潇潇将目光投在顾寒景身上,在发现对方并未注意自己,温潇潇有些失望,隐忍的嫉妒藏于眼眸。 温羡安盯着温潇潇,不禁感叹,以温潇潇的容貌倒也称得上美人二字,若不是浓浓的心机,温羡安倒真是想和她和平相处。 一舞作罢,温潇潇也准备谢幕,众人纷纷鼓掌,无不惊叹叫好。 今日一羡舞,让温潇潇出尽了风头。 静贵妃十分满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温钲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温钲起身做揖,忙应:“谢贵妃夸赞。” 温潇潇得意的冲温羡安挑挑眉,回到自己的座位,温羡安翻了个白眼,并未理睬。 接下来出场的便是温情月,对于这个三妹,温羡安只能说,是个比温潇潇还难对付的人,年龄相差不大,心思却多得多。 温情月善琴,今日的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妆容素雅,整个人多了一份温雅的气质。 安置好琴,温情月缓缓地拨动琴弦,一袭美妙的音符缓缓流出,有一种高山流水,脱离凡尘的典雅,让人不忍心亵渎。 不得不让人赞叹琴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二人的表演让温羡安显的更为渺,不过,温羡安却不在意,对她来说,存在感越低,安全度越高。 二人可谓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便是各个家的姐争着上才艺。 温羡安又塞了一块糕点,反正戴着面纱,自然也看不见她的吃相狼狈。 温羡安侧着脑袋,看向后方的徐念春,两人视线交汇,众姐争着表现,徐念春倒好,坐在位子上看戏。 温羡安转过身子,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果然,能成为她闺密的人,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儿。 温羡安撑着脑袋,眼皮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架,台上的表演实在过于无聊,温羡安伸出手,隔着薄薄的衣料,狠狠地掐向大腿的肉。 睡意没了,疼的她眼泪差点流出。 明眼人都知道,表面上是给静贵妃祝贺生辰,暗地里却是给几位皇子挑选妃子,就连这面对面的座位,也是故意为之。 众人皆想入这皇宫,享尽荣华富贵,也只有她温羡安敛尽锋芒,渴求自由自在。 桌子上的菜换了一轮又一轮,温羡安未曾动过筷子,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离她而去,除了不舍,还有感叹:真是浪费。 温羡安坐直了身子,此时,众人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这种事他爹自然是备好了,也轮不到她操心,温羡安乐的自在,顺了顺头发,只期待早点回府。 一个时辰将近,温羡安坐不住了,碍于自家身份,也不敢有所作为。 上一世,她跳了一支舞,惊艳四座,得到了皇帝的青睐,不久后,便在丞相府收到了赐婚的圣旨,也是将她推入深渊的绝命书。 重活一世,她必定要远离皇家。 掐了掐时间,整个生辰即将接近尾声,温羡安舒了口气。 就当温羡安以为可以平安的混过去,却没想到重头戏还在后头。 右眼皮跳了跳,温羡安心头一惊,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只瞧见顾寒景不紧不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眼神在温羡安身上来回扫视,慢悠悠的开口道:“听闻相府三位姐,都是不俗之人,尤其是相府嫡女温羡安,今日虽未见温姐的才艺,想必也有过人之处,不知可否与本宫酌一杯。” 温羡安咬紧牙关,心里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顾寒景这么一说,众人分分将视线投射到温羡安的身上,就连静贵妃也打探着她。 拒绝皇子,又得落下把柄,不拒绝她又实在是不愿意。 第八章虎口逃脱 就在两难之际,一旁的顾展陵顺势站了起来,声音儒雅,一副翩翩公子形象,说道:“在下也正有此意,不知温姐能否赏脸,酌一杯。” 顾寒景脸色一沉,眸子里掩藏着察觉不到的情愫,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打探着温羡安。 温羡安急得差点骂出声来,该死,都这种时候了,你顾展陵还凑什么热闹,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两位皇子争一位女子,当属重头戏,底座的人交头接耳,时不时的传出一些嘈杂声。 温羡安双手抓着袖子,表面十分平稳,内心里早已一万头马奔腾。 这到底是什么剧情? 一旁的温潇潇恶狠狠的盯着温羡安,嫉妒的火星直冒,凭什么她温羡安处处风光,得到皇子青睐,温情月虽然嫉妒,但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温羡安也没想到,众使她已经如此低调,还是逃不过魔爪。 温羡安明白,即使她不出风头,以她丞相嫡长女的身份,自然也逃脱不了与皇室纠缠的瓜葛,得到了她也相当于得到了丞相的支持。 此时她变成了一个香饽饽,正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温羡安此时如坐针毡,毫无头绪。 最后,还是疼她的爹温钲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说:“二位皇子有心了,但女病未痊愈,不适饮用过多的酒,还请二位皇子见谅,由老臣代替。” 温羡安两眼一酸,一声爹差点惊呼出来,患难见真情,她这爹是真的疼她。 顾寒景也并未责备,冲着温钲轻轻做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却瞟向一旁的温羡安,触及到对方的视线,温羡安慌忙别过头。 顾寒景放下酒杯,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见此状,顾展陵也得就此作罢,敬过酒坐回原位。 这件事也算是翻了篇,但还是让温羡安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风头了一把。 宴会到此结束。 吃喝玩乐,这吃喝过后,讲究的便是玩乐。 温羡安跟着众人,在静贵妃的带领下,前往御花园赏花。 按理来说,这阳春三月,花都未开,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众人惊叹不已。 大大的御花园内,花团锦簇,颜色各一,百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花香沁人心脾,冲击着众人的视线。 静贵妃指着满园的花,向大家介绍:“这是由邻国进贡的花种,任何季节都能开放。” 温羡安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毕竟见过一次的事物,再次见到便丧失了新鲜感。 看着众人,温羡安故意放慢的步伐,走在了队伍的末端,试图找机会溜走。 轻灵看着自家的姐,乐呵呵的说:“姐,你是没看到,刚刚二位皇子向你敬酒,二姐脸都气白了。” 温羡安捏了捏轻灵的脸蛋,笑着说:“话唠。” 这件事可不是她的本意,不过,温羡安定住了身形,思索一番,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可根本没有这一回事,难道是原有的事情被更改,故事的发展也会更改。 “姐,你怎么不走了。” 轻灵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温羡安也并未细想,扯着轻灵的手绕过一旁的假山,从另外一侧的门走了出去。 瞧见温羡安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轻灵疑惑的皱着眉头,姐不是第一次进宫吗?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温羡安寻到一处偏僻地,院子里栽着几株梅花,还未到季节,梅花树光秃秃的,全身棕黑。 还有一处池塘,鱼儿惬意地游着,上面架着一座桥。 温羡安踏上桥,轻灵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桥一旁的走廊,这儿清静,少了那一群烦人精,她也乐得清闲。 温羡安绕过走廊,走到转角处,迎面撞上一堵肉墙,温羡安揉了揉眉心,透过缝隙,看见了一袭鹅黄色的裙摆,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响起了徐念春的惊呼声:“羡安,不去看花,怎么跑这儿来了。” 温羡安抬起头,细细打探徐念春,似笑非笑的说:“你不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徐念春不紧不慢的说:“你也知道,我天性如此,不喜欢与他们打交道,这才带着婢女四处逛逛,怎知碰到了你。” 温羡安噗嗤一声,还是熟悉的语调,让人亲切。 两人并肩行走,时不时的讲上两句。 徐念春止住了脚步,转身打探着温羡安,被人这么盯着,温羡安显得有些不自在,询问道:“怎的?” “没,只是你今个同往常有些不同,穿着朴素,也不爱争风头,倒是让两个庶妹风光尽盛。” 温羡安眼眶微微湿润,闺密就是闺密,一丁点变化都能察觉出来,不过有些话,她也不好讲出口,毕竟他重生这事儿,连他爹都不知道。 “这些看得见的荣华富贵倒不如实在的自由。” 徐念春将手贴在温羡安的额头,嘟囔道:“这也没发烧,怎么竟说胡话,看来你的病还未痊愈,回家得好好保养。” 温羡安扯过徐念春的手臂,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二人逛了几圈,回到了御花园。 前方围了一大群人,二人不明所以,温羡安扯住一旁的婢女询问:“前方是怎么回事。” 婢女微微晗首,回答道:“回二位姐,是皇上新请来的画师,在为贵妃娘娘画画,若二位姐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二人自然是没有兴趣,不过,这静贵妃倒是十分受宠,自然得去瞧瞧。 知晓二人的身份,众人纷纷让路,温羡安扯着徐念春走到前方,细细瞧着画架。 虽然只有一个轮廓,但还是能够看出画师的技艺之高,静贵妃一手撑着脑袋,半躺在软榻上,被花朵紧紧围着,偶尔还能瞧见几只蝴蝶飞过。 看了一会,温羡安失去了兴趣,扯着徐念春离开了人群。 此时,徐念春看到自家爹爹的召唤,和温羡安道过别,匆匆离去。 徐念春走后,温羡安只感觉索然无味,走到一旁的亭子处,坐在石凳上,看着池塘里的鱼儿来回嬉戏。 第九章变性 “姐,池塘边上凉,你莫要再受凉了。” 本来就是大病初愈,见温羡安眼睛直直的盯着池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轻灵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 温羡安本来就觉得呆在这里无聊,加上刚才轻灵的话站起来点了点头。 “反正生日宴会也结束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 本来以为自家姐会说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没想到开口就是要说回府的话,轻灵忍不住惊了一下。 姐这……有些不对劲啊。 在没病之前那可是嚷着要学舞的,一病起来不但不再提学舞的事情,整个人也随时都是奄奄的,要不是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陪着姐,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了。 “怎么了?不想走?” 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温羡安抬眼见轻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 轻灵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快步跟着姐离开。 其实温羡安早就有离开的想法了,刚才在宴会上那一出,估计好多人都记了个眼熟,再在这皇宫里呆一会难不准会有刚才的人过来搭讪。 一直到坐上了马车,温羡安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出了皇宫之后她感觉空气都要清新一些。 上一世在皇宫看到了太多的身不由己和肮脏不堪,不过是看一眼那些绿瓦红砖就觉得心口压的厉害。 “姐,你没事吧?” 从上了车到现在,温羡安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一言不发,轻灵着实有些担心,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接触到轻灵担心的眼神,温羡安眸光柔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拉住了轻灵紧张攥着的手。 “放心吧,你家姐坚强着呢,什么都打不倒我。” 听罢,轻灵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姐哪里不一样了,又觉得还是原来那样。 回到府上天已经摸黑了,温情月和温潇潇还没回来,用脚趾想也知道两人正在宫里给自己争取机会。 温羡安利索的从车上跳下来,把正准备扶她下车的轻灵吓了一跳。 “干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赶紧去给我准备热水,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身上黏黏糊糊的,好难受。” 说着温羡安一边有些嫌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大步往府里走去,上一世她怎么偏偏就喜欢红色这么艳俗又抢眼的颜色,等得了空一定要把衣柜里面的裙子全部都翻新一遍。 等温羡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大门口,轻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盯着马车和地面的距离看了半晌,这才埋头往里面走去。 进了府,一一打发了那些仆人,温羡安直直往自己的院子奔去,幸好她好歹是个嫡女的身份,院子不算偏,不然凭着她现在的记性极有可能给迷了路。 丞相府说不大是假的,温羡安有些留恋的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喉咙忍不住的一硬,就像是如鲠在喉。 唉,年纪大了,看什么都想哭。 避免自己再触景生情,温羡安赶紧大步离开,一直到进了自家院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这辈子当个咸鱼的想法。 这样那些她所有珍惜的和眷念的,就不会像上一辈子那样离她越来越远。 靠着门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温羡安站在屋子里的桌前捻了一块杏子糕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宫里的宴会她就吃了几块糕点,还不够她塞牙缝的,除了自诩矜持之外还有当时脸上戴着面纱不方便吃东西的原因,现在肚子里面正不满的响个不停。 捻了一块又一块,等轻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桌子上的糕点已经所剩无几。 “姐,热水已经备好了,你看是现在给你弄屋里来吗?” 听到轻灵的声音,温羡安赶忙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残渣,又胡乱的抹了一把嘴。 “进来吧。” 随着声音落下,门也被轻灵从外面打开。 温羡安一副没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装模做样的看着一本诗书,轻灵却眼尖的发现姐的书都拿反了。 掩下唇边的笑意,轻灵确定屋里的浴桶是干净的,这才转身出去叫几个婆子把热水往里面抬。 看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提着水桶鱼贯而入,温羡安声的对着轻灵开口道。 “对了,你给我备些水果吧,糕点有些腻。” 听到温羡安这话,轻灵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整整两盘糕点已经只是剩下了点碎末。 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轻灵压下了心头的震惊,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在姐生病之前,莫说两盘糕点,就是两块她都不一定咽的下去,如今这是不仅变了性格,连胃口也大了许多? 温羡安像是完全没发现轻灵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因为填饱了肚子,还颇有些高兴的哼着曲,书上那些看不懂的字也瞬间顺眼了许多。 “大姐,水备好了。” 几个婆子恭敬的站在一边,开口对着温羡安道。 “得嘞,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终于不用再端着书装了,温羡安高兴的挥了挥手,语气也柔和了三分,但是在那些婆子的耳朵里面却变了味道。 大姐何时这么温柔的和她们说过话了,虽说大姐脾气一直不算太差,但以前总是冷了个脸,跟谁都欠了百八十万银两似的,如今听到这话几个婆子都忍不住的一哆嗦,都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些发凉。 温羡安的外衣脱了一半,见几个人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秀眉忍不住蹙了一下。 “怎么了?还有事?” 几个婆子都连忙摇了摇头,诚惶诚恐的提着桶出去了,心里都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忧…… 温羡安的粉唇嘟了一下,显然是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任由轻灵给她宽衣。 坐在浴桶中,看着上面熟悉的木刻出来的安字,温羡安又忍不住的有些乱想。 今天在宴会上,应该没多少人注意到她吧?可是她明明记得她似乎余光不心看到顾寒景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第十章小心思 毕竟是上一辈子短暂的夫妻关系,一想到他的倾世容颜温羡安的心里就有些发乱。 算了算了,总归这辈子和自己没啥关系,总惦记着别人干嘛,除了他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温羡安打消了自己心里的念头,左手捻起了一瓣飘在水上的花瓣。眸子一弯,心情又好了许多,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就是不想她再重蹈覆辙,她又怎么可能辜负了这份心意。 …… 不知不觉,温羡安已经在浴桶中呆了半个时辰,一旁的轻灵摸着水温下降,马上就要起身叫候再外面的婆子再送些热水进来。 “不必了。” 猜到轻灵要去干什么,温羡安连忙出声制止。 “更衣吧,我也有些倦了。” 说着,温羡安又是一个哈欠,水灵灵的眼睛里平添了几分潋滟,看着着实惊心动魄,连同为女孩子的轻灵都忍不住的看晃了神。 轻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闷声道:“姐,我总觉得你生了一场病之后好看了许多,一颦一笑都简直牵动人心。” 闻言,温羡安睨了她一眼,语气夹了一些不满:“你这是什么话,未必你姐之前不好看?” 似乎是没想到温羡安反问一句,轻灵手上的动作一顿,好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接话,反倒是把自己的脸给憋得通红。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更衣,冷死了。” 见轻灵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温羡安藏住眸子里面的笑意,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虽说是在春天,但是身上又带了水珠,加上门本来就没有关严实,夜风拂进来激起温羡安一身的鸡皮疙瘩。 闻言,轻灵不再耽搁,连忙手脚麻利的给温羡安擦干水珠,换上了之前就备好的衣服。 “对了,明天陪我去外面转转。” 一边系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带子,温羡安一边开口道。 自己的衣柜一眼望去全是刺眼的红色,既然下定决心低调做人,那就先从衣服开始,去外面的铺子买些不那么起眼的颜色,让人不咋注意到的那种。 “姐要买什么东西吗,交给我就好了,正是初春,寒气未泯,姐身子还没好全实在不适合出去。” 温羡安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我亲自出去,刚好也好长时间没出去逛逛了,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见姐执意出去,轻灵也不好再拦着,只好应了下来,叫人撤了屋子里面的东西,这才把之前就准备好的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颗颗饱满的葡萄和卖相不错的苹果,温羡安眼底亮了亮,拿起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果然不出所料,葡萄用牙齿轻轻一磕酸酸甜甜的汁水就溢了出来,q弹的果肉在齿间留下专属于它的香味。 温羡安一下子没忍住,连着吃了十几颗,满脸的满足。 见姐吃的开心,轻灵也弯眸笑了笑。 “老爷就说姐保准喜欢这些葡萄,专门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我们这可吃不到这么大这么甜的葡萄。” 温羡安的手一顿,刚才没注意,轻灵这么一说她这才发现今天的葡萄的确是个大又甜,倒不是之前没吃过这么甜的,只是个没这个大,她差点都要一个嘴包不下了。 “爹爹倒是有心了。” 弯了弯眸子,温羡安拍了拍手没再继续吃下去。 好吃是好吃,但是再好吃也要有个量。 “好了,我有些困了,你下去吧。” 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温羡安摆了摆手,目光从屋里扫视了一圈,从前的自己规规矩矩,一心想要嫁皇家,按着爹爹的想法一步一步的成长着,这一世,她倒是想活出自我。 “那姐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 温羡安的疲惫是写在脸上的,轻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尽数咽了下去,行了一礼快步退下。 一直到门被关上,温羡安这才卸下了满身的防备,有些无趣的撑着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没有献舞的原因,竟然熟悉的故事走向全部都变了。 目光投向桌子上的葡萄,温羡安的眸光又是一顿,好半晌这才想开。 老天爷这是不给她重蹈覆辙的机会,这样也好,虽说上辈子倒也算得上是风风光光,但说到底自己的一生都葬送在里面了,也不值当。 她本来就是个思想简单的人,一想开整个人都舒畅了很多,呼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吹灭了蜡烛扑向了自己的床,心里还想着明天在街上再采购些什么东西回来。 想着想着温羡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脑子中最后浮现的,居然是顾寒景的脸…… 丑时左右,这边温羡安已经抱着被子舒舒服服的睡着了,丞相府的门口却又停了两架马车。 温情月和温潇潇估计是今天的收获不错,都是带着笑容从车上下来,府前的灯笼也衬出两人势在必得的表情。 也不知是两人都有默契还是什么,两人相视一笑,也没说其他的话,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高兴。 两个人打从温羡安开始有了一颗想要进皇宫的心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风头,如今这还是第一次。 两姐妹心满意足,连带着看对方的眼神都要和善一些。 “二姐,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歇着了。” 见温潇潇不说话,温情月先一步开口道。 虽说今晚并没有引起太多太子殿下的关注,不过好在还有其他的收获,倒也不算亏,今晚她还得回去好好查查那几个在今晚聊的不错的人背后的势力,再择出最好的那一个。 只要能离太子更近一步,她不介意花些功夫。 “妹妹这是什么话,未必你要歇我就不歇了。” 温潇潇有些嘲讽似的一笑,风情万种的扭着自己的身体往府里面走去。 看着温潇潇的背影,温情月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了回去,最后变成了一潭寒水。 同样都是庶出,不过是年纪比她稍长被她尊为一声姐姐而已,神气什么? 第十一章好奇 等她成为了太子妃,她非要找人撕了她这张尖酸刻薄的脸,好解她心头的憋屈和不满! “姐,咱们也快进去吧。” 看出了温情月心里的不满,跟在身边的丫鬟采云连忙道,心里却暗道这三姐心里不痛快了,她今晚也别想好过。 果然,话音落下,温情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语气也是差到了极点。 “用得着你说!” 说完这话,也不等采云有其他的反应,直接大步离开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采云只好隐忍的攥了攥自己的袖子,快步追了上去。 太子府。 顾寒景斜斜的歪在踏上,一只手无聊的敲打着手上的折扇,听的让人心跳也跟着一上一下。 明明困意早就上来了,他却是一点要去睡觉的意思都没有,站在一旁候着的陆卫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跟一个桩子似的站着。 “诶。”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顾寒景看了陆卫一眼,眼波流转中嘴角嗜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陆卫,你之前可对丞相府的大姐有没有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 陆卫吓得差点直接跪了下去,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丞相府的三个姐都是被当成太子妃来培养的,尤其是大姐,现在太子突然问他有没有其他的想法,这是…… 见陆卫迟迟不说话,反而是腿依稀有些哆嗦,顾寒景无奈的笑了一声,打消了继续开玩笑的想法。 “今晚想必你也是见着了,这温羡安和之前传闻中的似乎是有些不一样,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对我太子妃位置的想法,偏偏今晚看到我跟躲老鼠似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躲老鼠三个字,陆卫眼神一动,连忙恭敬道。 “兴许……是其他惹你注意的法子?” 是个疑问句。 今晚温羡安那驾驶的的确确是恨不得顾寒景没看到她这个人,跑得跟逃难似的,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她的心思。 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顾寒景笑了一声:“有些意思,等明天你陪我把事情办完了,去好好’看看’那个温羡安,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是。” 房间重归安静,烛火在屋里欢快的跳跃着,似是没有察觉到屋里两个人的心事。 夜微凉,风微微一稍,些许有些寒意,月亮清冷的光线插过树的缝隙,留下斑驳点点的影子,抬头望去,薄薄的薄雾笼罩,月亮藏匿于云层,点点繁星闪烁,点缀着天空。 第二日一早,温羡安早早的起了床,纠结的在衣柜里看了好半晌,这才把目光放在了轻灵的身上。 “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轻灵被盯得浑身不自然,脸上飞快的窜起了两片红晕,头也跟着垂了下去。 “轻灵,你今天衣服真好看。” 听到好看二字,轻灵的头垂的更低了,好半晌才猛然抬头,慢几拍的反应过来姐刚才说的是衣服。 看了眼自己身上浅粉色的绸子,轻灵的秀眉蹙了一下。 “姐,你莫不是又在和奴婢开玩笑了,我的衣服哪里比得上你的呀,且不说料子那些了,光是样式你的就甩了我好几条街。” 轻灵说的没错,身为丞相的女儿,而且是最得宠的那一个,温羡安的衣服就没有重样的,只要最新款的裙子一出来,必然马上给她订做了来。 闻言,温羡安的嘴巴一撅,佯装不开心道。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好看,而且今日出去我也不想吸引太多的目光,你就从你衣柜让我一件吧。” 说到最后,已经有了撒娇的意思。 轻灵哪里招架的住这样的温羡安,短暂的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姐吩咐了,她就一定会应下。 回屋找了几分钟,轻灵找了一件和自己身上颜色相近,款式不同的裙子,连忙给温羡安送了过去。 温羡安也不过多耽搁,急急忙忙的换上了裙子。 “怎么样?” 温羡安在轻灵的面前转了个圈,嘴角绽开了一个笑容。 看着面前灵动的少女,从就没读过几句书的轻灵脑海却猛然蹦出了一句诗: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明明穿了一身丫鬟的衣服,偏偏就像是迷了路不心来了人间的仙女,不笑则已,一笑却是要将人的魂儿都给勾去了。 “不好看?” 见轻灵只是盯着自己发呆,一句话都不说,温羡安不免生了些紧张的情绪,活了两辈子,她倒是第一次穿丫鬟的衣服,不会丑到惨绝人寰吧? “没有……” 轻灵开口说了俩字,却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这种惊艳,搜刮了脑子里所以的词也不过好看两字。 撇了撇嘴,温羡安也没再细问,叫轻灵给自己弄了个简单的头发,头上连朵花都没别,就准备出门了。 在门马上就要合上的时候,温羡安的杏眸瞥见桌子上昨晚戴着叮得面纱,没什么犹豫直接进屋拿在了手上。 走着走着,轻灵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有些懊恼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 见轻灵突然的动作,温羡安也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制止了她的自残行为。 “瞧我这记性,出府是需要令牌的,之前姐不喜欢出门,便一直没有准备,今儿我也是一下子忘了,今天正是月初,管家估计一早就带人出去采购府里的东西去了,这可怎么出去。” 轻灵这么一说,温羡安也猛然想起丞相府似乎是有这么一个规矩,向来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莫急。”安抚住轻灵的情绪,温羡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出去,温羡安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回去,她记得她们丞相府后院有个空了很久的院子,从那边的墙翻出去刚好可以出府。 温羡安的眼睛一亮,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 “轻灵,你还记不记得府里一个空了很久的院子?” 轻灵现在正兀自干着急着,闻言略微一愣,也马上明白了姐的意思,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瞪了起来:“姐的意思是……” “没错。” 知道轻灵是个聪明人,一点就破。 第十二章冤家路窄 “可是……” 不等正在纠结的轻灵说完,温羡安拽着他就往府里偏僻的那个院子走去,就算今天天王老子站在这里,她也一定要出去! 偏院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饶是两人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也还是耗费了三柱香的时间,温羡安的额头也多了一层薄汗。 太久没动过,一走就是这么长的距离,温羡安身体再好也有些受不住了。 扶着墙顺了顺自己的气,温羡安的目光落在了前面一看就是很久没来人的院子上,虽说是个偏僻的院子,但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倒也算干净,只是没什么人气,显得有些冷清。 “姐,你真要从这里出去?” 目测了一下院子墙的高度,轻灵把担心直接写在了脸上。 她出身不好,在六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丞相府,在这之前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却唯独没有上过这么高的墙,不过一眼,看的她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更别提从下锦衣玉食惯了的温羡安。 “不试试怎么知道。” 温羡安自动忽略了轻灵眼中浓浓的担心,挽了挽自己的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实话,这也是她第一次翻墙,心里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去,在里屋给我搬个椅子出来。” 人在高墙下面立着,温羡安已经开始上手指挥了。 墙大概三四米的样子,角落处斜着从外面伸进来的树枝,到时候还可以借一下树枝的力,应该可以顺利的出去。 心里正盘算着,轻灵也把椅子搬了过来,满眼担心的放在了温羡安的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先上。” 张牙舞爪乐半天,温羡安却只说了三个字。 不是她胆,这处院子是有些偏僻,但好歹是在丞相府里,巡视的人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凭着轻灵一和男人说话就脸红的性格,保准什么都瞒不下去,还是她来垫底比较妥当。 她上辈子和无数人打过交道,一张巧嘴她说第一没人敢论第二。 温羡安这么想,轻灵却不这么以为,还以为姐要拿她试水,只好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默念了几声佛祖保佑,这才试探的一只脚放上了椅子。 椅子不算高,就算是站了上去也还是有段距离,轻灵的身高不够,就算是踮着脚也够不着。 温羡安正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本来以为轻灵至少已经在往上面爬了,谁知道一回头就是她一副爬山虎的样子贴在墙上,卖力的踮着脚。 “……姐。” 轻灵的一张脸都憋红了,手都还没碰到墙头,反倒是蹭了自己一袖的灰。 温羡安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目光在椅子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屋子里。 虽然院子没人住,但是里面的家具可是一样都未曾落下,既然一把椅子不够,那就两把,她今天就不信还出不了府! 见姐一声不发的埋头往屋里走,轻灵还以为姐放弃了,气还没完全喘匀,一抬眼就看到姐正费力的从屋子里搬着一个椅子,眼里哪有半点要放弃的影子。 “姐……你这是……” “叠在一起上去。” 虽然在看到温羡安搬着椅子出来的时候轻灵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算计,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硬生生的把轻灵一张嫣红的脸吓得煞白。 姐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愣着干嘛,快下来,我看看要是还是不行再搬几块石头垫着。” 轻灵闻言连忙从椅子上下来,又去帮姐把椅子叠在了原来的椅子上,幸好椅子板够大,四个支撑柱也正好立在上面。 “应该差不多了,你上去试试。” 目测了一下高度,温羡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轻灵。 此时轻灵煞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但看了眼椅子的高度又是忍不住脸一白,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干过这样冒险的事,除了心里有几分害怕之外,还多了几分紧张,手心也忍不住沁出了一些汗。 不过这次还算比较顺利,温羡安在下面扶着椅子,轻灵心翼翼的上去,一伸手就够到了墙头,心里也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温羡安也是一喜,连忙催促轻灵的动作快点,在她的指引下往那棵树那边爬。 轻灵动作缓慢的往那边爬着,眼睛却不敢往下面多看一眼,刚才上去的时候不心望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要是再看一眼不得从上面摔下来。 正如同温羡安刚才所说,外面的那棵树确实离墙头很近,枝桠搭在墙头上,虽然枝条有些细,不过轻灵和温羡安都是身材娇的人,估计是没什么大问题。 轻灵不知道在心里念了多少声佛祖保佑,这才敢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动作心的往那个枝桠上爬,眼神不心落在下面,脑袋又是一晕,吓得她连忙专心的干手上的事情。 见轻灵的身子已经完全脱离了墙头,温羡安眸子酝出一片笑意,挽起袖子也准备上椅子。 不偏不倚,院子外传来了走路的声音,而且听这响动还不止一个人,温羡安心里有了猜测,也不往椅子上面爬了,踮着脚做贼似的跑过去,掩耳不急盗铃之势的把门虚合上。 平日里院子都是合着的,这还是头一回虚掩上,不过也只是个没人住的屋子,巡头自以为是打扫的人顺势带上了,不过多看了一眼,就又带着几人快步离开了。 一直到外面完全没了声音,温羡安这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这才收回了目光。 所幸,有惊无险。 想到自己逃过一劫,温羡安心下高兴,嘴根子都快咧到耳朵处了,手脚麻利的上了椅子,上了墙头,刚准备探头和早就下去的轻灵打个招呼,谁知道一眼就看到轻灵正低着头红着脸辩解着什么,旁边还有个穿着桃红色裙衫的女子。 脑袋嗡的一声,温羡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白。 墙下站着的那位,不是蓝月还能是谁。 第十三章被救 上一世她和蓝月接触不多,但是却是知道她喜欢顾寒景那是喜欢的死去活来,连带着上一世也给她招了不少的麻烦,现在她翻墙被抓个正着,这不是往虎口里送吗。 蓝月是谁,平乐王爷的亲生女儿,要是她去自家爹爹前告上那么一状,那她就别想出府了,安安心心的在家等出嫁吧。 “哈哈……好巧。” 憋了半晌,正骑在墙头的温羡安只道了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她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墙下的轻灵也立马送来了担心的眼神。 本来刚才一下地她就想给自家姐报备的,奈何不知什么时候窜出了一个蓝月,这哪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啊,只能暗自周旋着,心里期盼姐上不了墙,谁知道刚说完一句姐正在家里躺着,姐的脑袋就出现在了墙头。 “呵,是挺巧的。” 蓝月面色不善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是熊熊燃起的妒火。 早就听闻丞相府的三个姐国色天香,昨日算是见了两个,本来没觉得多好看,温羡安这一抬头算是给她好好的上了一课。 虽然动作不雅的骑在墙头,面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几道灰痕,身上还穿着丫鬟的衣服,但耐不住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翘挺的鼻尖和浅浅的梨涡,皓齿朱唇,让人不禁联想到了绝色倾城四个字。 蓝月约莫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却不服气的想长得跟妖精似的,勾引谁呢。 可怜温羡安还不知道短短一瞬间的时间蓝月就已经把她划进了黑名单,还兀自在墙上想着该怎么和她解释上墙这一说。 “我倒是没见过哪家大家闺秀会偷摸爬墙的。”蓝月冷哼一声,看她的眼神也带了一丝不屑。 言下之意就是温羡安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温羡安讪讪的笑了一下,轻灵却先一步不高兴了起来。 “蓝姐,我家姐和你无冤无仇的,还希望你嘴下留情。” 虽然是说着客套的话,但是无冤无仇四个字咬的极重,脸上的嫣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了下去,面沉如水。 在她的眼中姐是一顶一的好,怎么可能容忍蓝月说这样侮辱姐的话。 蓝月也是脸色一沉,看着轻灵的眼神一变。 “什么时候丫鬟也可以顶撞主子了?这就是你们丞相府的教养?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话无疑是在打温钲的脸。 温羡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看着蓝月的眼神恐怖的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说她可以,说她爹就是不行。 嘴巴动了动,刚准备开口说话,蓝月便大声开口道。 “你们丞相府巡逻的人还不来管管?自家姐都骑上墙头了,像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似的。” 温羡安没有料到蓝月这一出,心下一下子慌了起来,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刚才巡逻的人肯定又绕回来了,加上蓝月刚才的声音又那么大…… 温羡安不敢细想,情急之下眼睛一下子瞟到了一旁的枝桠,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够上去。 “啊!” “心!”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轻灵离墙头还有段距离,眼看跑过去是来不及了,另一道身影却快一步从她的身边闪了过去。 一阵风似的,等轻灵再抬头的时候自家姐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墙下了,脸上也还带着惊魂未定。 从重生到现在都没这几个时辰的起起落落来的多,温羡安一手扶着墙,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头还没抬,感谢的话已经说了出来。 “谢谢。” 等了半晌没等到回应,温羡安好奇抬头,那个人已经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在路过蓝月的时候脚步顿了下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还不走?” 不过三个字,蓝月就觉得自己像是被腊月的寒风刮了一下似的,话都没敢说,跟在男人的背后沉默的离开了。 看着人离开,轻灵马上跑了过去,眼眶分明已经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姐……” “哎,哭什么。” 眼看着轻灵豆大的眼泪掉下来,一张脸也写满了委屈。 “都怪奴婢,要是我早些去找管家把令牌要了,今天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不仅被那蓝月给羞辱了,你刚才……” 话到这里,轻灵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差一点点,要不是那人来的快,估计现在姐……轻灵不敢细想。 “好了好了,不是没出事吗。” 刚才的事情也让本来兴致勃勃的温羡安失了兴致,整个人也有些低气压,不过还是好声好气的先把轻灵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 “行了,哭包,陪我去街上散散心。” 擦掉轻灵脸上未干的泪痕,温羡安温声道。 虽然她现在也失去了逛街的兴致,但是这次好不容易出来,总不能辜负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对了姐,刚才救你的人名叫蓝青云,是那蓝月的哥哥。” 因为刚才哭过,轻灵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听着煞是可爱。 哥哥?轻灵这么说她似乎是依稀记得这么一回事,不过看他们刚才简短的对话,似乎关系并不怎么好。 上一辈子她是在和顾寒景圣旨订婚后才碰上蓝月,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早就遇到了。 压下心头所有的疑惑,温羡安不禁想到刚才落下来的时候蓝青云接住自己的那一瞬间,谈不上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就被放了下来,甚至连人长啥样都没看清楚。 不过既然救了她一次,那么她和她妹刚才的矛盾就一笔勾销,只要她不主动找她的麻烦,她就一定还会记着这份情。 因着在那个院子耽误了很多时间,等两人上了街,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卖糖葫芦的,卖风筝的,卖吃的,光是听着那一声声熟悉的叫卖声,温羡安的鼻子就是一酸,她都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听过这些声音了。 怕轻灵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温羡安不敢多耽搁,拢了拢自己脸上的面纱,抬脚进了一家衣服铺子,除了红色,其他颜色的料子竟是一样来了一匹,老板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第十四章丞相回府 “就这些吧。” 温羡安蒙着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引得好几个人频频往这里看过来。 因为心情不大好,被盯得也有些烦躁,买完东西温羡安就准备抬脚出去。 “诶,这位客官,你还没说送到哪里去呢。” 温羡安的秀眉一皱,本来张口准备说丞相府,想了想还是憋住了。 “你放着就行,待会自然会有人过来拿。” “好嘞。” 应了一声,老板笑吟吟的目送着两人出去了,踮着刚才轻灵给出去的钱袋子,脸上的兴奋之言不言而喻。 失去了再逛下去的心思,温羡安一路沉默的回了府上。 转眼间几天过去,之前买的料子也被尽数做成了衣服一一送到了府上,全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丞相府。 温羡安仰面卧在软塌上,轻灵将剥好皮的葡萄,递到温羡安的嘴边。 阳光四溢的铺散,温羡安咬葡萄,从软榻上缓缓坐起,伸了伸腰肢。 一头墨黑色的头发倾泻而下,随意的披散在两肩,白皙的皮肤,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杏眼半眯着,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温羡安揉了揉脑袋,从软榻上起身,轻灵意会,立刻搀扶着温羡安,缓缓走向院中。 院中的海棠开得格外艳丽,香味沁人心脾,整个神经舒缓了不少,温钲自幼疼她,院中的海棠花是在她十四岁生辰,亲自栽种的,短短几年,枝叶繁茂,花团锦簇。 温羡安摸着海棠花,微风轻轻一稍,几朵花瓣跌落在温羡安的秀发上,别有一番美丽。 这么一想,她也确实有几日没瞧见她爹的身影,连带着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的身影都没怎么瞧见,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整日勾心斗角,倒也乐得自在。 轻灵抱着剪好的海棠花,缓步走向温羡安,轻盈一笑,说道:“姐,房中的花瓶刚好空出,正好拿来盛放海棠。” 温羡安坐在池子一侧,池塘里的鱼儿,欢快的游着。 缓缓抬头,便瞧见轻灵抱着海棠快步的跑向房中,温羡安摇摇头,娓娓一笑,冲着快消失的身影说:“慢点。” 轻灵应了一声,一抹绿衫快速消失。 温羡安盯着池中的鱼,伸出手轻轻触碰,刚刚碰到水面,鱼受了惊吓,四处逃窜,躲在厚厚的莲蓬之下。 池中的水微凉,摸起来微微刺骨,温羡安收回手,冲着房内的轻灵呼喊道:“轻灵,带点鱼食过来。” 轻灵穿了一袭绿衫,手中捧着弄好的鱼食,递到温羡安手中,转身忙别的事去了。 温羡安将鱼食扔入水中,众多鱼儿纷纷捕食,温羡安一笑,看来是饿坏了。 将碗放置身后,温羡安起身,重生过后,这院子里便没几个伺候的人,除了轻灵外,其余人全被她安置在了别处,温羡安不喜热闹,倒是觉得空旷一点,来的清静。 院中有颗杨春树,这才刚刚开春,树已经吐了枝芽,抽了条。 树上有两道划痕,温羡安伸手触摸,倒是有些年岁了。 温羡安记得,五岁时,树上架了一座秋千,架子散了,她也从秋千上跌落,险些破了相,后来她爹命人拆除了秋千,很多年。 如今想来,倒是令人怀念。 自从上次静贵妃生辰过后,温羡安倒是很少出门,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一个字:懒。 上一世活活累死,这一世不好好当个米虫,享受生活,倒是有点愧对自己。 午时。 院子里自由自在,她连头发都懒得打理,任由它被散在脑后。 温羡安坐在椅子,手摸着咕咕叫响的肚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轻灵端着午膳走进门,人还未到,倒是叫香味引起了食欲。 温羡安盯着膳盒,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轻灵打开食盒,笑着说:“姐,别急,今日有你最喜欢吃的豆花羹。” 温羡安吐吐舌头,冲着轻灵眨眨眼睛,笑吟吟的说:“还是我家轻灵最懂我。” 轻灵将勺子摆放在温羡安,四个菜外加一个汤,温羡安满意的点点头,自从上次生辰过后,温羡安便将自己的日常膳食浓缩为一半,按她的道理来讲:吃不完浪费。 黄白色的豆花羹,从外观看遍十分诱人,温羡安用勺子心盛出,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入口即化,香味浓郁,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还是熟悉的味道。 轻灵一边为温羡安布菜一边说:“听管家说,老爷有事耽搁几天,还有,二姐在房间里学刺绣,三姐倒是没什么动静。” 温羡安漫不经心地扒着碗里的米饭,难怪这几日见不着她爹的身影,不过,只是不知道这温潇潇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以她的性子,趁着爹不在,指不定要闹腾一番,怎么会乖乖学刺绣,倒是有些反常。 不过也好,她也懒得和她争论,只要温潇潇不作妖在她头上,其它事也与她温羡安无关,她也管不着。 用过午膳后,温羡安散了几步路,消化消化,便进入了午休时间。 轻灵点上安神香,将蚊帐轻轻合上,轻轻地退出房间,缓缓闭上门。 不知过了多久,温羡安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半撑着身子坐起,嗓子有些干渴,轻轻唤了一声:“轻灵。” 空旷的房间内,无人应答。 温羡安从床榻上起身,缓慢地走到桌前,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一杯茶水下肚,整个人舒缓了不少,也清醒了。 推开门,温羡安走了出去,太阳还未落下,光亮有些晃眼,温羡安抬起袖子遮挡眼帘。 门庭四下无人,哪里有半分轻灵的影子。 温羡安有些心急,除了她的家人外,轻灵也算得上她半个家人,陪伴了她这么久,感情非浅。 正准备出门寻找,背后便传来轻灵的呼唤声:“哎呦,姐,你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听到这声音,温羡安眼眶微红,忙转过身,便瞧见站在台阶上的轻灵,正担忧的瞧着自个,慌忙上前,上下巡视一番,在确定安全后,温羡安松了口气,娇嗔道:“你去哪儿了?” 第十五章明争暗斗 知道姐是担心自己,轻灵搀扶住温羡安的手臂,举起手中的纸袋,笑吟吟的应道:“前些日子,姐一直念叨着城南街头的糕点,想着姐喜欢,便买了一点回来。” 轻灵搀扶着温羡安坐下,将手中的糕点递给温羡安,说:“姐,您尝尝,还热乎着呢。” 温羡安接过糕点,还有些烫嘴,连呼了好几口气,才送入嘴中。 确实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尤其是这桂花糕,入口即化,软软糯糯,叫人好生怀念,上一世,自从入宫以后,她便在也没有品尝过了,今日倒是如常所愿了。 轻灵满上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刚刚路过园子,听见管家说老爷今晚便会回府。” 听闻此处,温羡安放下手中的糕点,用手帕擦拭完嘴角,慢悠悠地说:“大约几时。” “估摸卯时一刻。” 温羡安起身,整理衣摆, “轻灵,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去门口迎接。” “好。” 轻灵应了一声,温羡安回到房间,选了一袭水袖蓝衫,换上。 随后,坐在梳妆镜面前,拾起桌子上的梳子,梳着头发,镜子中的人,美而不艳,艳而不妖,未施粉黛,却美如花儿,娇艳不可方物,摸着自己的这张脸,感叹:美,真美。 轻灵缓步走过来,接过温羡安手中的梳子,询问道:“姐,想弄个什么发髻?” 温羡安思索一番,如今还是不可招摇的好,从匣子里拿起一支别簪,通体绿白,末端是一块的月牙形状,轻灵接过簪子,不得其解。 “姐,这……” 温羡安轻轻一笑,说道:“这在家中,倒不必过于华丽,朴素一点,用这只簪子随便挽一下。” 温羡安这么一说,轻灵也只得照做,将簪子轻轻别入脑后,将头发分为几股,绕着簪子缠过,最后再用一只的发簪别住碎发。 “姐,你看看怎么样?” 温羡安抬手摸了摸,透过镜子,能够清晰的看见发髻,倒是不错,忍不住夸赞道:“轻灵,你这手艺是越来越精巧了。” “哪里,是姐抬举。” 温羡安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整理了一下衣袖,准备出门。 轻灵从身后拿出披肩,系在温羡安身上,说:“姐,这夜间风寒大,你可要心身子,莫要着了凉。” 温羡安点点头,此时,太阳已然隐入山头,天色昏暗,微风袭过,倒是有些刺骨。 温羡安裹紧衣袖,便和轻灵前往大厅候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温羡安撑着脑袋,逐渐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的说道:“轻灵,估摸还有多久?” 轻灵看着自家姐的模样,也逐实心疼,应道:“姐,再坚持坚持,这个时刻,应该快了。” 温羡安强打起精神,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哟,大姐也在呢。” 一听这声,温羡安就觉得烦,眼前不是别人,正是温潇潇,跟在一旁的还有温情月,估摸也是知道今日爹爹要回来,特意来此等候。 温情月迈着步子,柔柔的说:“大姐也是来等爹爹的吧。” 这不是废话吗? 温羡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这个三妹虽然无感,但毕竟是自家人,温羡安也不想把关系拉得那么僵。 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温羡安起身,走到二人身旁,说道:“是啊,二妹三妹倒是有心了。” 今日温潇潇穿了一身绿罗红裙,看起来比往日乖巧了不少,但她一张嘴,硬是深地破坏了这份幻想。 “明明是相府嫡女,整日打扮朴素,别传出去说我们整日在府中亏待你。” 温潇潇盯着温羡安,语气十分刻薄。 温羡安按了按脑袋,只觉得头疼,良久后说:“二妹说笑了,这传出去也没人信啊。” 一旁的温情月打探着温羡安,眸子里闪出别样的情绪。 见温羡安不恼,温潇潇更是得意,正想继续说,门口传来管家的传报, “三位姐,老爷回来了。” 看见温钲的那一刻,困意全无,温羡安率先跑了上去,拉住温钲的一只胳膊,说:“爹爹,几日不见,你可算回来了。” 瞧见温羡安的模样,温潇潇便来气,不甘示弱的也围了上去,只有温情月站在原地,儒雅大方,这样一比,倒显的二人,有些幼稚。 温钲坐下,温羡安体贴的递上茶水,温钲接过水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放下茶杯,拍拍双手,随即便有两个壮汉抱着箱子走了上来。 温钲打开箱子,里面满满都是各种珠宝,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指着箱子里的珠宝,温钲说:“出差了几天,到是获得了不少宝贝,你们喜欢什么就自己挑选。” 温羡安对珠宝提不起兴趣,倒是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十分喜爱。 温钲看着站在一旁的温羡安,冲着她招了招手,看见爹爹的指示,温羡安乖巧的走了过去,说:“爹爹,有事吗?” 温钲从身后取出一块黑色的匣子,隐隐约约有一股檀香,上面别着一把的锁,温羡安不解。 温钲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白色的玉佩,的一块,上面镶嵌着花纹,底部用红色的绳子穿过,温钲拉过温羡安的手,将玉佩放置她的手心,说:“你身子弱,这块玉佩有很好的疗养功效,收着。” 一旁的温潇潇尽收眼底,嫉妒的火焰包围了她, “爹爹,你偏心,凭什么只给大姐?” 温钲看着温潇潇,语重心长的说:“你大姐身子骨弱,你让让她。” 温羡安捏着手中的玉佩,想来想去,她也不是很需要,倒不如送给温潇潇。 “爹爹,既然二妹喜欢,不如就送给她。” 温羡安将手中的玉佩递给温潇潇,谁知对方不仅一点都不领情,一掌甩开了温羡安的手,玉佩应声而落,温潇潇跺跺脚,气急败坏道:“温羡安,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不需要你的奢侈。” 看着温潇潇远去的背影,温羡安的拳头捏了又捏。 第十六章暗中调查 真是给你脸了,要不是碍于身份,我这一巴掌早扇在你脸上,想法归想法,温羡安强忍住怒意,捡起地上的玉佩,所幸这玉佩倒还算牢固,只是磕坏了一角,温羡安只觉得肉疼,这得值多少钱啊。 温钲看着温潇潇,也无可奈何,温情月走上前,说:“爹爹,你别气,我去劝劝二姐。” 温钲叹息一声,罢了罢手,温情月抬手做揖,缓缓离去。 温羡安看着自家爹爹,有些心疼,劝说道:“您也知道,二妹就这性子,多谦让一下就行。” “羡安,夜寒,你也快回去休息。” 温羡安虽然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应到。 “女儿告退。” 另一边,温情月追上温潇潇,此时,温潇潇倚着柱子,手里拿着刚刚栽下的花枝,地上满是花瓣,全都是被温潇潇摧残所为。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温潇潇扔掉手中的花枝,质问道。 温情月虽说比温潇潇一岁,可这心思却比温潇潇要缜密许多。 “三妹只是过来关心一下二姐。” 温情月慢慢的靠近温潇潇,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二姐以后还是学聪明一点,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手段,一味的无理取闹只会让爹爹更厌恶你,让她更得宠。” 温潇潇瞳孔一缩,身形颤了颤, “你什么意思?” 温情月也不过多解释,盯着温潇潇的眼睛说:“有些事二姐还是自个儿琢磨。” 温羡安回到房里,轻灵点上灯,从袖子中取出玉佩,确实是一块好玉,只不过残缺了一个角,但毕竟是爹爹的心意,温羡安取出匣子,将玉佩心的安置其中。 “查的怎么样了?” 软榻上卧着一男子,衣服半敞开,一头墨发仅用一支发簪束起,面容被帘子遮盖,若隐若现。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袭黑色夜行衣,面色沉稳,回答道:“是属下失职,属下在丞相府徘徊几日,也并未见温大姐出过府。” “哦~” 声音婉转优雅,带着一丝慵懒邪魅,男子起身,挑开帘子,一双迷人的凤眼,薄薄的嘴唇,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此人正是东宫太子顾寒景,而跪在地上的,正是他的侍卫陆卫。 “看来本宫得亲自走一趟了,你先退下吧。” “是。” 陆卫应了一声,下一秒便不见踪影。 夜晚,温羡安怎么睡都睡不踏实,直到天隐隐约约吐白,温羡安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临近午时,温羡安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一屁股坐起,整个人有些发蒙。 按道理来说,温羡安应该早起去给他爹请安,但是等到温羡安醒来,已经将近午时,他爹早已乘坐马车前往皇宫,和皇帝讨论政事。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那些繁荣礼节,倒是轻松不少。 洗漱过后,温羡安卧在软榻上,左手拿着书卷,半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进去。 上一世,她博览群书,批改奏折,弄得她神经衰弱,导致现在一看书就想吐,闲暇时看书倒可以解解乏,只不过这仅有的几本书也被她看腻了。 温羡安起身,太阳不大,院子里轻灵正在给花草浇水,看着放在旁边的剪刀,温羡安拾起剪刀,准备裁剪刚刚冒出的枝芽,轻灵快步跑来,一把夺过剪刀,气呼呼的说:“姐,这种东西你就不要动,交给奴婢做就行。” 拗不过轻灵,温羡安又重新躺回软榻上,看着轻灵来回忙碌,仰天看着天空,唉,这可真是真米虫生活,生活虽好,半点趣味都寻不到。 思来想去,温羡安起身,领着轻灵出了院子,准备四处逛逛。 这不没多久,便碰上了温潇潇,温羡安内心哭成狗,这怎么走哪都能遇到,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笑容,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 “给大姐请安,外面风寒,大姐可要注意身子。” 第一次见这么正儿八经的温潇潇,温羡安脑海里第一想法:这又是什么新的陷害法子? 温羡安不动声色地说:“二妹有心了。” “昨个儿是我不对,还请大姐不要在意。” 看着温潇潇态度十分诚恳,那种事她温羡安也自然是没放在眼里,罢了罢手,说:“没事。” 温潇潇点点头,由侍女搀扶着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温羡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温潇潇态度的转变,实在让人可疑。 碰上了这么一茬事,温羡安也没了逛下去的心思,直接打道回府,还是自个儿的院子舒服。 这件事就是个插曲,翻一翻就过去了,温羡安也没记在心上。 躺在软榻上,上下眼皮不受控制的和上,脑海中一片空白,睡了过去。 怕温羡安着凉,轻灵将薄薄的绵锦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在不远处的香炉里,点上安神香。 卧于榻上的女子,一袭白衫,一头墨发随意披散,一张瓜子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弯弯的柳叶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樱桃嘴,宛如仙境中的仙子,让人不敢亵渎。 美,真美。 倚于树上的男子,一袭紫色衣袍,腰间束着佩戴,挂了一串玉佩,一根紫色的玉簪将头发紧紧束缚。 丞相府院落纵横,顾寒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想来打探温羡安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第一次便让他碰上了。 熟睡中的少女脸颊微微泛红,长的这么美,却在上次生辰当中,故意以面纱遮挡,穿着朴素,不过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倒也是煞费苦心。 温羡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真让我有趣的紧啊,顾寒景一挑眉,勾唇邪魅一笑。 轻灵推开门,瞧见有人进来,顾寒景也不便逗留,匆忙离去。 温羡安睁开眼睛,从软榻上坐起,神情严肃,她看向院子外的榕树,树干上空无一人,温羡安皱了皱眉,难道是我的错觉? 重生一次,温羡安变得有些敏感,刚刚她分明感觉到有人盯着她,对方目光过于炙热险些让她窒息。 第十七章家庭宴 “姐,你在想什么?” 轻灵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温羡安稳住心绪,冲着轻灵摇摇头,笑着说:“没。”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这样一想,温羡安释怀不少。 轻灵将令牌放在桌上, “这是……” “姐你糊涂了,这是出府令牌,你这几天呆在府里,想来闷得慌,我便从管家那里要了一个出府令牌,明天出去走走,解解乏。” 思索片刻,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出府了,温羡安拿起令牌,笑吟吟的说:“还是轻灵想的周到。” 用过午膳后,温羡安决定练练字,轻灵在一旁研墨,几日未动笔,倒也不显生疏,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温羡安只感觉手心冒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副字才提好。 温羡安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字放在窗户台栏上,用两个型的玉器压在纸张的两角,俗称镇纸。 轻灵安置好墨砚,看着站在窗前的温羡安,笑盈盈的说:“姐,你这写字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娴熟。” 温羡安转过身,笑着打趣道:“就你这张巧嘴竟会说话。” 轻灵调皮的眨眨眼,说道:“我这讲的可都是实话。” 阳光穿透缝隙投射在纸张上,落下斑驳点点的影子,被这么轻轻一照,墨迹干的迅速。 “这院子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听闻此声,温羡安领着轻灵走出房间。 远远的,便看见她老爹温钲站在池塘边,逗弄水中的鱼儿,旁边站着管家。 温羡安走近身,微微晗首,双手一合往腰间一放,轻轻做揖说:“给爹爹请安。” 温钲抬眼看向温羡安,挥挥手,说:“免了。” 温羡安给旁边的轻灵使了个眼色,说道:“去备一壶上好的螺春茶,茶叶要适中,水温莫过于太高。” 轻灵点头应道:“是。” 温羡安上前,挽住温钲的胳膊,指着院中的景色,说道:“女儿喜静,不喜爱太多人伺候着,看着只觉得闹心。” 温钲拍拍温羡安的手,眼神里包含着一丝无奈,慢悠悠地说:“你只得喜欢就好。” 温羡安六岁那年,她的娘亲也就是温钲的结发妻子,因疾而终,永远的睡在了那一场大雪当中,再也没有醒来。 这几年,温钲对温羡安更是宠爱有加,将所有的爱倾覆在温羡安身上,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 “姐,你要的茶备好了。” 温羡安指着屋,说道:“爹爹,我们进屋坐会儿。” 二人进入房间,温羡安搀扶着温钲坐下,自个儿在另一边落座。 轻灵提起茶壶,为二人满上,浓郁的茶香四散开来,这品相倒是极佳,温钲拾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味浓郁,先是苦味儿,入口后,又带着一丝丝甘甜,确实不错。 温羡安视线盯着茶杯,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爹爹今日来,可不是简单的来看女儿,恐怕还带着别的心思吧。” 被温羡安这么一问,温钲笑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倒是聪慧。” 听管家说,她爹一大早便进宫陪在圣驾身边,直到过了午膳时间,才乘坐轿子从皇宫出来,这八九不离十恐怕和选妃有关。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到温钲开口说:“今日进宫,皇上总是有意无意提起这太子妃的人选,虽然未明示,但这选妃之事也是迟早的。” 听到此处,温羡安心里一阵疙瘩,她可不想躺这一趟浑水。 抿了一口茶水,压下心中的情愫,笑吟吟的说道:“这皇上尚且安康,这选妃之事倒不必操之过急。” “话虽如此,可这圣上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猜测的。” 世人皆知,丞相府有三女,个个天资聪颖,国色天香,尤其是这丞相府的大姐温羡安,更是从被培养成太子妃的人选,皇上这样明里暗示,这不摆明了她温羡安注定逃不过入宫之路。 可经历了上一世,温羡安一点都不想卷入这皇城之争。 瞧见温羡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温钲出声询问:“怎的,有心事。” 看着自家爹爹担忧的眼神,温羡安摇摇头,说:“没,可能整日呆在这府中,闷的慌。” “听说你从管家那儿拿的出府令牌,明儿个让轻灵陪你出去逛逛,免得闷坏了。” 温羡安盈盈一笑,还是自个儿爹爹疼人。 “对了,今晚到前厅来用膳,让后厨备了几个菜,一家人聚聚。” 温羡安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抚了她爹的面子。只得同意。 温钲还有事需要处理,领着管家出了院子,温羡安目送二人远去。 温钲走后,温羡安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右手撑着脑袋,一阵叹息,轻灵看着自家姐的模样,询问道:“姐是不想和老爷他们用晚膳吗?” 温羡安摇摇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感叹道:“事情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轻灵不解,温羡安也并未过多解释,罢了罢手,说:“去把那副字收起来,这个时辰想必是干了。” 入宫,入宫。 温羡安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要不是碍于身份,脏话都要吐出来了。 头一次觉得这个身份有些碍眼,如果她只是个平民百姓,没事赚赚钱,享受生活,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那该多好。 但是她也明白,自家爹爹为她承担的太多,在这件事情上,她可不想麻烦他。 温羡安起身,踏出房门,太阳已经半隐落山头,点点余晖漫散在天际,这日子过的倒是有些散乱,光阴如梭,这么一晃眼,这一天又过去了。 温羡安掐指一算,眼下这个时刻,离她嫁给顾寒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要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好好琢磨一下方法,如何逃脱皇宫。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还有时间考虑,等会的晚宴就快来不及了。 晚宴即将开始,温羡安领着轻灵踩着点姗姗来迟,今日的她选了一套淡蓝色的裙衫,腰间用一根白丝带系着,一头墨发用一根簪子别在脑后,耳朵两边留了一缕头发,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简洁大方。 第十八章不愉快的夜晚 “哼,这平日里做事慢吞吞的倒是没事,可这晚宴都能迟到,就算仗着老爷宠爱你,你也不能侍宠而娇啊。” 开口说话的是温钲的二房娄氏,也是温潇潇的母亲,背后的地位倒是不,自从她娘去世后,没少在她爹面前穿她的鞋子,想着爬上正房的位置。 今日穿了一袭耀眼的红衫,皮肤保养的极好,年近四十岁脸上却看不见任何褶子,坐在温钲的左侧。 “你少讲两句,不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回自己的院子,显得碍眼。” 棒,她爹这么一席话,温羡安就差没竖起大拇指,强忍着笑意,坐在了温潇潇身旁的位子。 娄氏吃了一嘴闭门羹,脸都气白了,不甘心的目光看向温羡安,倒是温潇潇开口劝道:“娘,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 温羡安一挑眉,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的温潇潇倒是沉稳了不少,这让温羡安感到诧异。 “既然都来齐了,就准备上菜吧。” 顺着声音,在温钲的右侧,坐着一位女子,穿着淡绿色的衣衫,裙摆用鹅黄色的穗子点缀,脸色有些苍白,一头墨黑色的长发仅用一根绿簪子别在脑后,给人一种温婉,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位女子是温情月的母亲周氏,也是他爹的三房,平日里喜欢写写诗,养养花草,闲时还会摆弄一下琴技,温情月练得一手好琴,都是由她母亲传授的,就连这性子也有三分随她母亲。 不过,这周氏的性子随和了一些,不喜与人争抢,常常受到娄氏的打压,身子骨也不好,温钲便亲自为她准备了一处偏院,清净好生养。 这么一想来,这府中也只有这周氏看起来顺眼许多。 侍女端着盘子,挨着顺序,依次上菜,温钲看着众人,说道:“大家都是这府中的一份子,平日里吵吵嚷嚷就算了,但毕竟是一家人,往后大家还是和和气气。” 虽然他爹这么说,但谁又能保证背后不搞动作,无非是治标不治本,虽说是这么个理,但温羡安也并不打算说破,毕竟一个屋檐下,往日见着了,还不是得互相恭维几句。 这顿饭,温羡安吃的不是滋味,夹在娄氏母女之间,真怀疑二位是不是排练好的,她面前就没几样喜欢吃的菜,太远又够不着,无奈的只能扒着碗中的米饭。 “啊……” 温羡安一声尖叫,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碗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半边裙衫被打湿了,索性没有烫伤。 一旁的娄氏用手帕擦拭温羡安的裙衫,说着:“羡安,你也真是不心,那碗就在边沿上,你胳膊肘一碰,就掉下来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娄氏惺惺作态的模样,温羡安看着就作恶,她又不是眼瞎,刚刚那碗汤离她还有一半的距离,怎么掉下来的,无非是娄氏从中作梗。 不过,刚刚众人的视线都未曾放在碗上,眼下又被娄氏抢先一步,此时,她若是想要辩解,又无证据,到头来免不得被娄氏扣一顶栽赃的帽子。 思索一番,温羡安眼珠子一转,向后退一步,面露微笑,说道:“二夫人说的是,倘若今天这碗汤要是洒在二夫人身上,恐怕会掉一层皮。” 最后几个字温羡安故意咬了重音,娄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避开温羡安的视线,不知怎的,看见温羡安的笑意,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射到温羡安身上,温钲担忧的询问:“羡安,可有伤着?” “爹爹不必担忧,女儿无碍,只是女儿这身衣裳需要回房换洗,恕不能奉陪了。” 反正也食然无味,再继续呆下去,也是闹心,倒不如早早撤退。 温钲摆摆手,说:“还不快去。” 温羡安轻轻做揖,转身离去。 出了前厅,轻灵便围了上来,看着温羡安打湿了裙摆,焦急的询问:“姐,这是怎得。” “还不是娄氏害的,若非你家姐命硬,非得烫层皮下来不可。” “有老爷撑腰,姐何不与她理论一番?” “倒没那个心情。” 温羡安提着裙摆,那娄氏张扬跋扈惯了,教训她到不急于一时,忍一忍便过去了,倒是入宫之事,她还得好好筹谋一番。 回到院中,轻灵在准备沐浴的水,温羡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卧在软榻上。 “姐,可以沐浴了。” 温羡安起身,一头秀发随意披散,走到浴池前, “姐,水温合适。” 轻灵从身后走来,手中提着篮子,里面满是红色的玫瑰花瓣,还未靠近,玫瑰花香已经进入鼻尖,轻灵将篮中的花瓣均匀的铺洒在水面上。 温羡安脱掉衣裳,在轻灵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池中,水漫过肩膀,被一股热气包围,温羡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轻灵,你先出去,我自个儿待一会儿。” 轻灵掩上门,提着篮子离开。 房间只于她一人,温羡安慢慢将头没入水中。 咕噜噜,耳边只有水声,摒弃了外界的一切杂陈,一股前所未有的宁静感。 片刻后,温羡安从水中起身,赤着脚丫出浴,扯过架子上的白衫,裹在身上,头发披散在脑后,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 温羡安躺在软榻上,左手执着书卷,轻灵半蹲着,用干裹布擦拭温羡安头发上的水珠,算算时辰,那边的宴会也该结束了。 今晚的月亮真圆。 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悬挂于天空,淡淡薄云成为它的点缀,星星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 风吹动它的枝干,树叶微微晃动,随风摇曳。 不知名的虫儿依附在枝干上,时不时的发出声响,还有翅膀扑棱的声音。 温羡安鼻尖嗅了嗅,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花香,不像海棠花那么浓郁,而是一股淡淡的芬香,混合着泥土青草的味道,忍不住询问道:“什么花这么香?” 轻灵替温羡安擦干头发,指着苑中不知名的一角,回答道:“想必是夜来香,这花只在夜间开放,花香淡雅含蓄。 第十九章夜入厨房 顺着轻灵手指的方向,隐隐约约能看到几朵紫色的花,温羡安轻轻一笑,道:“怪不得呢,白日不曾见着,还以为是一处杂草。” 夜深了,温羡安回到房间,准备入睡,轻灵点上香炉,吹灭了蜡烛。 半夜,温羡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久久合不上眼,温羡安深深呼吸一口,再一次尝试闭上眼睛,几秒钟后,温羡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咕咕咕……” 温羡安的肚子传出一阵饥饿的叫声,温羡安愁着一张脸,摸着肚子, “能不能别叫了。” 刚刚饭桌上就没吃几口,气都气饱了,如今,饿的难受,想她温府大姐也有为饥饿发愁的一天,这传出去,让她面子往哪里搁。 “轻灵……” 温羡安声的尝试唤轻灵,但估计对方已经睡下了,不便打扰,奈何忍不住饥饿,温羡安只得穿上鞋子,披上外衫。 温羡安心翼翼的跨出一步,尽量减少声音,避免吵醒轻灵。 出了院子,步伐轻松了不少。 丞相府,她温羡安待了十几年,对于府上的路早已了如指掌,清冷的月光撒在温羡安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这个时辰估摸子时一刻,府中巡逻的侍卫正值换班,而温羡安选的这条路,虽说偏僻,但平日里没几个人走过,也离厨房比较近。 温羡安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从后门进入了厨房。 掩上房门,借助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亮,微弱的火光,勉强能够看清眼前屋内的摆设,周围的架子上放着满满当当的蔬菜,温羡安巡视一番,看不见一丝肉腥味。 来回走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温羡安饿得脑袋发昏,就差抬头数星星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旁边的屉笼里还剩了几个馒头,温羡安拿起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没什么味道,还有些硬,温羡安嚼了几口,差点吐了,想到仅存的粮食,又深深地咽了回去。 温羡安过于放松,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这么晚,你在这干什么。” 听闻此声,温羡安一口馒头差点噎住了。 机械的转过身子,面前的人高他半个头,一身黑色衣袍,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温羡安将手中的馒头递了出去,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吃馒头吗?” 黑衣男子震住了,有些好笑的说道:“今若换作其他人,恐怕喉咙都要叫破了。” 温羡安扯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刚刚要不是一口馒头噎住了,早叫出声了。 温羡安退后一步,环顾四周,寻找有利武器,周围除了蔬菜萝卜,什么武器都看不到,向来不信神的温羡安都得抱一抱神的大腿,祈求她老人家发发慈悲保她平安。 黑衣男子好笑的看着温羡安,向前进了一步,温羡安拿出一颗萝卜护在胸前,眼神里充满了警告意味,说道:“你别过来。” “你怕我。” 温羡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哥,你腰间佩着剑,谁不怕啊? 温羡安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占了良久,看着黑衣男子没有下一步动作,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个大哥,你看,这夜闯丞相府,要是被查出来了可是重罪,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放我一马,我就当没看见。” 黑衣男子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不过,温羡安看不见。 “造这么说,你这入府偷东西可也是重罪,你未曾见过我的脸,可我却见过你。” “你说谁是偷,我可是这丞相府大……” “哦~大什么……” 该死,差点被罢了一道,她这身份要是被抖出来了,还有命吗? “我就是个丫鬟,因为太饿,才来厨房找点东西吃。” 温羡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蜡烛,已经燃烧尽了,不久就会熄灭,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门,一个想法在温羡安脑海中生成。 三……二…… 澎澎…澎澎…温羡安感觉心脏不停的跳动,趁着黑衣男子不注意,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温羡安深呼吸一口。 一。 就是现在,蜡烛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温羡安将手中的萝卜扔向黑衣男子,拉开旁边的门,冲了出去。 黑衣男子接过萝卜,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有趣,今日可真没白来一趟,竟然见识到温羡安如此有趣的一面。 温羡安跑得飞快,只感觉风刷刷的从自己耳边擦过,她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远远的看见自家院子,温羡安跑进屋内,紧紧地关上门,失去了支撑,温羡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幸好跑得快。 黑衣男子扔掉手中的萝卜,出了厨房,轻轻一跃,上到了房顶,这丞相府的守卫可拦不住他。 从这个房顶跃到另一个房顶,轻松的出了丞相府,稳稳的落在地面上,身旁还站着另外一名男子,陆卫看着自家主子从丞相府出来,十分疑惑, “太子,你这是……” 黑衣男子扯下面纱,一双桃花眼儿,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此人正是顾寒景。 “没什么,演了一场戏,顺便捉弄一下某人。” 自从上次过后,顾寒景对温羡安是感兴趣的紧,今日抱着侥幸的心态打探丞相府,倒是没想到碰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出于好奇,便跟了上去,却没想到是温羡安。 “回府。” 这温羡安可真是让他愈发感兴趣,刚刚那模样,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是时候找个机会和她碰碰面了。 翌日清晨,温羡安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伸了伸懒腰,昨晚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黑衣人在厨房里。 温羡安感觉手有些粗糙,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残留着馒头渣,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昨晚不是梦,而是她真的碰见了。 不行,丞相府的戒备太不严禁,温羡安唤来轻灵更衣,准备去她爹那里说说此事。 第二十章还是你好 这个时辰,他爹应该在书房里批阅文案,温羡安推开书房的门,温钲眉头一皱,稍有些不满:“怎么,该有的礼节都忘了。” 虽是责备的话,但还是让她进来了,温羡安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笑着说:“爹爹,女儿记下了,不过今儿是有事来找你,这才忘了礼节。” 温钲抬眼看向她, “什么事这么匆忙?” “爹爹,女儿觉得应该加强府上的戒备。” 温钲十分疑惑,有些不解的问道:“羡安何出此言?” 这一问确实难住了温羡安,虽说如此,但总不能把自己供出来吧。 正在考虑要不要托盘而出,一旁的管家悠悠地开了口:“我倒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今个后厨的人通报说有人动了厨房的东西,说不定是进了偷。” 温羡安听得脸不红心不跳,这偷本尊就站在面前,被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打圆场道:“兴许是进了什么阿猫阿狗,厨房又没什么可偷的。” “话虽如此,那蜡烛却燃烧殆尽。” “兴许是厨房的人记错了,那蜡烛原本就没了。” 温钲停下手中的笔,看向二人,说道:“你们就别争了,管家多派几个人巡视,看着点就是,若真有偷,用点银子打发便是。” 事已至此,虽然过程不尽人意,但结局还算不错,温羡安准备离开,被身后的温钲叫住, “羡安,你今日出府,去管家那里领点银子,买点自己心仪的物品,莫要亏待自己。” 温羡安喜上眉梢,笑吟吟的说道:“女儿谢过爹爹。” 从管家那儿领了银子,温羡安摸了摸荷包,沉甸甸的,看来还不少,将荷包交给轻灵, “走,收拾收拾,城南口酒楼的烤鸭我可惦记了好久,还有他家的桂花酿。” 今日,温羡安穿了一袭温婉的白衫衣裙,画了淡淡的妆容,一头青丝披散两间,中间梳起两股头发,用发簪别住,腰间用流苏修饰,为了低调行事,带了一层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娇好的面容。 温钲给温羡安配了几个侍卫,随身保护她的安全,温羡安嫌太过招摇,没要,不等他爹继续说下去,扯着轻灵出了府。 这出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连带着空气都比丞相府好了太多。 门庭若市,各各稀奇的玩意,惹得众人纷纷驻足观望,好不热闹。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目标,但难免不被这些物品所吸引,温羡安走走停停,对什么东西都感觉到新奇。 轻灵指着不远处的桥,说道:“姐,过了那条桥,向前直走十几步,再左拐一下,便是酒楼了。” “轻灵,咱先不着急,这条街还没逛过呢。” 跟着香味儿,温羡安来到一家果脯店,店家一看见温羡安的打扮,虽然遮着面,但身上难掩的气质,让店家嗅到了商机,迎着笑脸招待温羡安。 “姑娘,我们这家果脯店是这条街的招牌,味道可谓是一绝,不如买点回去尝尝。” ,温羡安看了看,颜色鲜艳,色泽滋润,香味也不错, “那就各来一份。” 一旁的轻灵凑过脑袋询问:“姐,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轻灵从贩手中接过果脯,给了一锭银子,温羡安取出一个,尝了尝味儿,入口一股甜味儿,夹杂着一丝酸酸的滋味,混合着果子的清香,还不错。 温羡安将果脯塞进轻灵的口中,笑吟吟的说道:“就图个新鲜。” 二人继续往前走,温羡安的视线被一个穿着麻布贼眉鼠眼的男子吸引,只见他四处望了望,下一秒,便将一位姑娘的荷包送入自己怀中。 温羡安恶狠狠的看了男子一眼,那姑娘约莫七八岁,就这种年龄段也忍心下手,真为他这种行为感到恶寒。 眼见那男子朝她走来,温羡安偷偷伸出右腿,男子避之不及,狠狠地绊倒在地上,荷包落在了她的脚边,,温羡安捡起荷包。 男子从地上站起,见温羡安是个女子,不怀好意的说道:“劝你识相一点,把荷包给我,否则别逼我动手。” 温羡安将荷包藏于身后,质问道:“你说这荷包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什么狗屁证明,这荷包就是老子的。” 男子气冲冲地说道。 温羡安不以为然,说道:“你说这是你的,好,只要你说出这荷包里有多少钱,我就给你。” 男子有些心虚,声音也有些结巴, “这…这我也没数过。” 温羡安捏紧钱袋,指着男子说道:“这钱根本就不是你的,我刚才亲眼看见你偷了女孩的荷包,现在还想占为己用。” 温羡安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纷纷指责男子,男子彻底恼了,他低下头,阴冷一笑,臭娘们儿这是你逼我的。 “公子,你看,那人是不是温姐?” 顺着陆卫所指的方向,顾寒景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一袭白衫的女子,虽然蒙着面,但那双眼睛他认识,确实是温羡安。 “公子,温姐好像有危险,你确定不出手?” 那男子手伸到身后,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眼神阴沉,温羡安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吓得腿软,动弹不得,眼看着匕首向她冲来。 轻灵大呼一声:“姐,心。” 温羡安吓的紧闭双眼,双手抱头,她错了,她就不该打抱不平,不该不听爹爹的带上几个侍卫,眼下又得把自己的命霍没了。 熟悉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反而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檀香,以及头顶传来既熟悉又有磁性的男声, “温姐,你没事吧。” 不是吧,连疼痛感都没有,便直接送到了天堂。 “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等等,轻灵的声音,还没死。 温羡安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轻灵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以及她旁边站着的男人-顾寒景。 这下好了,在温羡安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更加危险。 温羡安安慰好轻灵,朝着顾寒景微微晗首,说道:“多谢太……” “唉,出门在外还是叫我公子好。” 第二十一章救济小女孩 顾寒景贴近温羡安的身边,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温羡安点点头,向后退一步, “多谢顾公子相救。” 明显的疏远距离,这倒让顾寒景有些诧异,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头一次遇到这么嫌弃他的。 “公子,这个人怎么处置?” 循声望去,陆卫将那人紧紧按在地上,顾寒景说道:“既然是温姐发现的,倒不如交给温姐处置。” 温羡安也不客气,说道:“既然如此,就将他交给衙门秉公执法。” 顾寒景勾唇一笑,看着陆卫,说道:“没听到温姐的话,还不快去。” 眼瞅着陆卫押走了男子,温羡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刚刚那一幕还记忆犹新。 温羡安看着手中的荷包,一转身却早已不见姑娘的影子,刚刚哄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温羡安有些心急,扯过一旁的轻灵,径直朝前走去,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得把这荷包还回去。” 顾寒景看着压根没有搭理他之意的温羡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故意挡住二人的去路。 温羡安抬眼一瞧,一双杏眼瞪着顾寒景,不解的问道:“这是做甚?” “这好人做到底,不如陪着温姐一同前去。” 温羡安自然是不乐意,推辞道:“顾公子,还是注意自个儿身份,懂得避嫌。” 说罢不等顾寒景开口,温羡安转身离开,轻灵看了看顾寒景,抿了抿嘴唇,跟上了温羡安。 走了几步,轻灵向身后一瞧,顾寒景不紧不慢跟着二人身后,距离她们一米之远,轻灵看向自家姐,声的说道:“姐,这太子殿下……” 温羡安停下脚步,她虽然一直直视着前方,但这身后的动静还是知道的。 “顾公子要跟到什么时候?” “瞧温姐这话说的,顾某也是担心温姐的安危。” 顾寒景勾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盯着温羡安。 温羡安可没功夫和他耗着,这荷包还没送回去呢, “罢了,顾公子爱跟着就跟着吧,这腿长你身上,又不是我能把控的。” 温羡安自顾自的走着,完全将顾寒景当做空气一般,瞧着温羡安走了一段距离,顾寒景头一次感到心里堵得慌,但这路自己选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条街不大,寻个人却始终不见踪影,温羡安有些泄气了。 温羡安歇住了脚,旁边是一个医馆,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孩被医馆大夫骂骂咧咧的轰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羡安寻觅良久的人。 “求你了大夫,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温羡安打起精神,走到女孩身边,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她,缕了缕她凌乱的头发,温柔的说道:“这荷包下次可要揣牢,莫让偷顺走了。” 女孩欣喜的接过荷包,跃过温羡安,扯住大夫的袖子,将手中的荷包递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说道:“大夫,钱给你,你就给我抓一副药吧。” 大夫听见钱的字眼,动作有所缓和,接过荷包打开,里面却只有几个铜板,脸一黑,将荷包扔到地上,一甩袖子,女孩跌落在地上,几个铜板滚到温羡安脚下。 “站住。” 温羡安捡起地上的铜板,放进荷包里,从地上扶起女孩,将荷包放置于她的手心。 大夫一看温羡安的穿着,以及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顾寒景,意识到身份不简单,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容,笑着说道:“姑娘是要买药还是看病。” 看着这副嘴脸,温羡安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说道:“这个姑娘的药给她包起来。” 大夫一听,打趣道:“原来姐是要做好人,不过,就算我将这药卖给她,她娘的病也治不好。” 温羡安皱了皱眉,一双杏眼盯着大夫,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大夫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手上不含糊的将药装好,解释道:“这附近的人都认识,这丫头叫春喜,爹死的早,守着一个病怏怏的娘,她娘的病,是恶疾。” 温羡安从大夫手中接过药,思索一番,放了三锭银子在柜台上,大夫连连罢手,说:“姑娘,这银子给多了。” “大夫客气了,往日春喜的药,我包了。” “这有钱的生意自然好说。” 领着春喜出了门,将手中的药递给春喜,说道:“春喜,领我回去看看你娘。” 温羡安所做的一切皆被顾寒景收入眼底,他实在想不通,作为丞相府的大姐,享受着荣华富贵,居然也会为帮助他人,与传闻中的脾性不好,大有不同。 “没想到温姐也会担心这些贫民。” 温羡安转过身,说道:“顾公子高贵惯了,自然会觉得人命如蝼蚁,不值一提,若不是高贵的身份罩着,和这平民百姓又有何区别?” 顾寒景一时哑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有趣,不仅聪慧,还口齿伶俐。 跟着春喜的指引,四人走进胡同巷子里,这里的房子破烂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发霉的气味,温羡安皱了皱眉,反观春喜,她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味道。 一路上,春喜都未曾讲话,走到巷子的尽头,有一扇染着黑漆的门,门上了锁长了厚厚的铁锈。 临近门前,春喜眼睛一酸,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多谢姐相助,春喜无以为报,只求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姐。” 温羡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从地上扶起春喜,说道:“地上凉,快起来,我们先去屋看看你娘。” 春喜推开门,三人随着春喜走进门内,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传出一阵咳嗽声, “咳…咳…春喜,是你回来了吗?” “娘,是我。” 春喜应了一声,领着温羡安三人进入房内,屋内摆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靠墙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缺了口的碗,连张板凳都不曾有。 女人听见声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春喜上前扶住女人,焦急的说道:“娘,你身体不好,躺着便是。” 第二十二章匪夷所思的梦 “春喜,这几位是……” 春喜指着温羡安说道:“娘,我手中的这副药便是这位姐买的。” 女人一听,拉着春喜的手忙说道:“春喜,还不谢谢这位姐。” “大娘,不用。” 温羡安急忙上前,搀扶住她,随即看向一旁的轻灵,说:“轻灵,你和春喜去把这副药煎了。” 春喜领着轻灵去另一侧煎药,顾寒景站在温羡安左侧,出声询问:“大娘,你这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女人摇摇头,眼眶逐渐湿润,似乎是不愿想起那一段往事,良久后,才缓缓说道:“春喜她爹就是个赌徒,败光了所有家产,最后被人活活打死,追的人追到家里,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春喜向着我,一听他爹就来气。” 此时,春喜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女人也不再开口讲述,温羡安二人心领神会,也不过多询问。 轻灵走到温羡安的身边,声地说道:“姐,我们出来也有几个时辰了,再晚点,老爷该担心了。” 想来也是,温羡安起身将买的果脯放在桌上,瞧着没人注意,偷偷的将几块碎银子藏在果脯中,动作虽然细微,但经常习武之人,对这些动作甚是敏感,自然是没逃过顾寒景的双眼。 “春喜,我们也该走了,桌子上的果脯想来我们也吃不完,倒不如送给你们尝尝。” 三人出了院子,温羡安显得一身轻松,俗话说积德成善,她温羡安也有见义勇一天。 走了没几步,便到了与顾寒景相遇的地方,陆卫正在原地候着。 虽说她对顾寒景无感,但也算不上讨厌,况且对方还长了一副好面相,若不是身为太子,她本身又不想和皇宫扯上任何关系,她倒真想和他好好聊聊。 “时辰也不早了,顾公子也该回去了。” “要不由在下送温姐回去。” “别,就不劳烦了。” 不等顾寒景开口,温羡安扯过一旁的轻灵,脚底生火似的,步子走的极快。 要命啊,要是被府中那一群人知道她是被顾寒景送回来的,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事,一想到温潇潇那张脸,温羡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可没几条命陪她们周旋。 看着消失的白色裙摆,顾寒景黑着一张脸,在她眼中,他就这么可怕。 “公子,这温姐都走了。” 顾寒景看向一旁的陆卫,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怕本宫吗?” 陆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想起自家主子平日里折磨人的手段,现在都心有余悸,半响,颤颤巍巍的吐出二个字, “不怕。” 看着自家主子,陆卫不怕死的问道:“殿下,你对温姐这么上心,莫不是看上她了。” 顾寒景脸一沉, “胡说,谁会看上她,在本宫这里,她就是一只有点利用优势的猎物。” 撂下这句话,顾寒景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显是仓皇而逃,陆卫摇头笑了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何曾见过顾寒景这样,自从遇见温姐后,好像哪里不大一样了。 丞相府。 温羡安扶着墙喘着气,轻灵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太子殿下又不是豺狼虎豹,姐怕他做甚?” 温羡安摇摇头,这可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关乎她的命,自从上一世因过度劳累死去,她就开始惜命,用她自身的总结来说:要想活的好,就得远离皇宫,要想活的舒适,遇见顾寒景就得跑。 二人两手空空的回到院子里。 带着一大袋银子出去,不仅没喝上桂花酿,连烤鸭都没吃上,最后,荷包扁扁的,什么东西都没买着,不过在温羡安看来,她老爹有的是钱,不在乎这点银子。 奔波了一天,温羡安浑身酸疼,晚膳都没怎么吃,简单洗漱后,便匆匆睡下。 夜,月亮藏进云层中,星星眨巴着眼,散溢着光芒。 温羡安赤着脚,踩在青草上,草地软软的,泛着泥土的清香,周围盛开着红色的月季,大片大片的,娇艳欲滴,周围仿佛罩着一层薄薄的浓雾,像是仙境一般。 一头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后,温羡安穿着一袭白衣,伸手抚摸花瓣,长着美丽翅膀的蝴蝶在她面前翩翩起舞,温羡安伸出手掌,蝴蝶稳稳落于掌心,酥酥麻麻的。 风吹动她的裙摆,扰乱了她的发丝,一转眼,蝴蝶鲜花草地都不见了,取而带之的是一片幽长径,两边长着高高的竹子,不知怎的,她的心仿佛被牵引一样,走过的那段幽长径。 渐渐的,光逐渐变亮。 迎入眼帘的,是一段不大的溪,里面长着大朵大朵的睡莲,溪水中鱼儿相互嬉戏,争相跃出水面,在溪的正中央,架着一座桥。 隐隐约约,一阵琴声悠扬地传来,似乎是在那座假山的后头。 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温羡安走过桥,进入了假山,里面是一间的阁楼。 琴声越来越近,她像是被蛊惑似的,穿过走廊,在走廊的尽头,立着一间亭子,周围挂着白纱,从身形上辨认,隐隐约约是位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袭白袍,坐在亭中抚琴。 温羡安停下脚步,隔着一层层白纱,出声询问道:“敢问阁下是。” 琴声终止,一阵磁性的男声从白纱后传来, “姑娘竟然如此好奇,何不先掀开这白纱,自个进来瞧瞧。” 声音仿佛带着一丝魔力,温羡安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走,眼看只有一步之遥,却不心踩到自个的裙摆,整个身子向前扑去。 没有印象中的疼痛感,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温羡安脸微微发烫,挣扎着从男人站了起来。 在看见男子的脸,温羡安吓的连退好几步,面如冠玉,双目如谭,一张俊朗的容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救了他一次蓝青云。 “啊……” 温羡安从床上一屁股坐起,眼前的环境正是她熟悉的居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幸好是一个梦,不过,她怎么会梦到蓝青云,还有那亲密的距离,简直丢死人了。 温羡安刚起床,便被他老爹召唤到了书房,来不及收拾,顶着未打整的头发,出现在书房门外,与之一起的还有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 看见温羡安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温钲也并未说什么,示意三人坐下。 “今日叫你们三人来,是让你们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去庆安寺上香祈福的事,届时皇子们也会随行,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庆安寺祈福,温羡安一拍脑门,这几日糊涂了,倒把这一茬事忘了。 第二十三章庆安寺祈福 为了祈佑天下太平,国昌民盛,先皇规定,每年的四月都要去庆安寺吃斋念佛两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就是在庆安寺祈福时,第二次碰上了顾寒景,当时的她一心想要进入皇宫,故意买通了驾马车的斯,提前知晓了顾寒景的行走路线。 为的就是和他相遇,如今想来,真是愚蠢,好好的命不要,偏偏去躺那趟浑水。 嫁给顾寒景后,这荣华富贵没享受到,还白白搭上自己的命,可真不值得。 “羡安,可有问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 温羡安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眼便看见她老爹正直勾勾着望着她,舌头仿佛打起了结,挣扎半天硬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爹却像是心领神会,继而说道:“这祈福之事,皇上亲临,我们温家也不得缺席。” 温钲这么一开口,温羡安硬是将不想去的想法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三人出了书房,温潇潇温情月二各自离去。 轻灵跑了过来,搀扶着温羡安的手腕,瞧见自家姐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担忧的问道:“姐,可是被老爷训斥了。” “没,是商量去庆安寺祈福的事儿。” “姐,这可是好事。” 好个屁,她可不想看见顾寒景那张脸,温羡安抬手揉着脑袋,看来得想个新的法子。 “二姐,后日的庆安寺祈福,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温潇潇停下脚步,吟吟一笑,说道:“三妹这是何意?” 温情月勾唇一笑,轻轻上前几步,看着离自己半步距离的温潇潇,意味深长地说道:“世人皆知丞相府三位姐皆为太子妃人选,不过这明眼人都知道,能够坐上太子妃之位的也只有她温羡安一人。” 温潇潇捏紧了手掌,眼里闪过一丝嫉妒的火焰,温情月察觉到她的情绪,继续说:“我无权无势,自然想过的安稳一些,可二姐你却也有资格坐上这太子妃之位,这其中的利与弊,想必不用我多说,二姐也能明了。” 这温情月是个聪明人,利用温潇潇的心中的嫉妒,和温羡安大干一场,自己则坐亨渔翁之利,不费一兵一卒。 温潇潇也不傻,自然明白温情月的想法,但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回到院中,娄氏早已坐在房内等候, “娘,你怎么来了?” 娄氏握住温潇潇的手,眼里满是怜爱,说道:“是来和你说说过几日去庆安寺祈福的事儿。” 虽然只是个二房,但这府中的事她也是知晓一二,过几日去祈福,作为家属也会一同前往,而周氏身子骨不好,老爷便允许她在府中修养,将准备的工作交给了娄氏。 这庆安寺祈福可不是一件事,届时太子王爷都在,若能赢得对方的青睐,这往后的日子可就不愁了。 “潇潇,娘可盼着你飞上枝头变凤凰。” 树叶摇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点点的光线投射在地面上。 温羡安卧在软塌上,生病,脑子里灵光一闪,温羡安一拍大腿,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盯着不远处的木桶,温羡安笑了笑。 这才四月出头,风微微一稍,还能感到轻微的寒意,若是她生了病,她爹肯定心疼她,自然是不会让她去庆安寺,也就省略了一系列的麻烦。 想到此处,温羡安起身,快步走到木桶处,拿起一旁的木瓢,舀起满满一瓢水,紧紧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朝自个儿身上泼去。 水打湿了衣衫,一股凉意袭来,温羡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来力度不够,她又舀起一瓢水,再次朝自己身上泼去。 轻灵回来时,便看见自家姐中了邪似的一个劲的朝自己身上泼水,脸都冻白了,慌忙从温羡安手中夺过木瓢,用手帕擦拭温羡安脸上的水渍, “姐,你病刚好,怎么又如此折腾自己。” “阿啾……” 温羡安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安慰轻灵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轻灵扶着温羡安回了房间,将她身上的湿衣服全都换了下来,又拿来干净的衣服替温羡安换上,温羡安紧紧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一想着不用见到顾寒景那张脸,温羡安就乐呵。 拜托,一定要生病,要不然这水就白泼了,抱着点点幻想,温羡安渐渐有了睡意,逐渐支撑不住身子,睡去了。 翌日清晨,温羡安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伸了伸腰肢,没有熟悉的难受劲,温羡安使劲吸了吸鼻子,也没有鼻塞,用伸手抚了抚额头,还是平常的温度。 整个人看起来生龙活虎,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温羡安泄了气,既然这样都没了招,倒不如装病,可这知女莫若父,以温钲对温羡安的了解,自然是知道她这心思。 温羡安抓了抓脑袋,躺倒在床上,看来这庆安寺是躲不掉的了。 贤王府。 “王爷,有探子回报,看到太子殿下和温姐关系亲密,前些日子还一起出街游玩。” 顾展陵握手的笔一颤,一滴墨汁溅到空白的纸上,好好的一幅字画,算是毁了,顾展陵放下笔,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还有什么?” “不过,温姐对太子殿下,十分冷漠。” 顾展陵勾唇一笑,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看来温羡安并不待见顾寒景,要不然二人的尽况还不至于如此,眼下对于他来说,倒是个良机。 他虽然被封为贤王,但这身份也不过是一具空壳,没什么大权,顾寒景虽然被册封为太子,但在这宫中站不住根脚,无人扶持,迟早会从高位上跌落下来。 “殿下,后日便是安庆寺祈福的日子。” 顾寒景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一旁的陆卫,说道:“温羡安可会去。” 倒是没想到顾寒景这样问,踌躇片刻,缓缓回答道:“这是自然,温钲作为丞相,会携带家眷一同前行,这温姐作为嫡女,自然是不会缺席。” 第二十四章一出好戏 几日过去,安庆寺祈福的事也渐渐逼近。 入夜,温羡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明日便是去安庆寺的日子,若她没记错,与顾寒景相遇,是在祈福仪式进行后一个时辰之内,只要躲过这个时辰,自然而然就不会和他碰面。 清晨一大早,温羡安便被轻灵从床上拖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变收拾妥当。 透过镜子打探自己,温羡安今日穿了一袭淡蓝色的衣衫,两个袖口处绣着两朵百合花,腰间挂着流苏,头发梳成发髻,带了两根簪子。 拿起桌上的唇纸,轻轻一抿,温羡安满意的点点头。 轻灵拿出一张面纱,替她带上,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出了丞相府,门外早已有马车侯着,她爹和娄氏坐在第一个马车里,温潇潇和温情月在各自婢女的搀扶下,坐上了第二辆马车。 温钲知晓温羡安喜静,便单独为她安置了一辆,温羡安和轻灵坐上最后一辆马车。 瞧见人都到齐了,马车缓缓移动,一群人朝着安庆寺出发。 车内,轻灵十分活跃,眼前的景色对于她来说都是稀奇玩意儿。 看着周围的景色,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温羡安撑着脑袋,渐渐打起了盹。 “姐,醒醒,我们到了。” 马车稳稳地停在寺庙门口,温羡安睁开眼睛,伸手掀开帘子的一角,周围已经停满了车辆,看起来好不热闹。 她爹已经下了马车,温羡安由轻灵搀扶着下车。 今日来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自然也包括一些姐公子,史步尚书家的姐徐念春自然也在名单之列。 这不,温羡安刚走了几步,便瞧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徐念春。 对方自然也一眼瞧见了她,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温羡安挽过徐念春的手臂,缓缓说道:“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徐念春一挑眉,细细的打探起温羡安,噗嗤一笑,打趣道:“看你好好的,莫不是中了邪,竟会说出这等肉麻的话。” 温羡安摇摇头,这性子是直了一些,连这说话的味儿都没变。 不远处,几辆马车缓缓驶来,看这马车的外观,不用想便知道这马车中的人是谁。 刚露出一角,众人纷纷晗首作揖,温羡安也不含糊,跟着众人说道:“皇上皇后金安。” “免礼。” 温羡安这才抬起头来,眼前的女人约摸四十岁,皮肤保养的极好,一双丹凤眼和某人简直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头上戴着凤冠,身上披着华服,此人是当朝皇后,也是顾寒景的生母。 在温羡安的印象中,她和这个皇后并无多少交集,但能够稳坐后宫多年,自然也有过人的手段。 温羡安看向两侧,这才发现顾寒景顾展陵二人也在,兴许是人群较多,二人并未发现站在人群当中的温羡安。 祈福的仪式特别简单,由皇帝皇后焚香沐浴,亲自上香,并喝下带符的符水,仪式才算结束,接下来便是由各位臣子按照官爵依次进入上香。 温羡安一群人率先进入寺内,从僧人手中接过香,点燃,并对着神相,虔诚的鞠躬,然后将香插入一旁的炉鼎里。 寺庙里面早已为众人准备了厢房,男子入住南厢房,女子则是入住西厢房,中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只要乖乖待在房间里,她到不害怕会碰上顾寒景。 温羡安在僧人的带领下,来到安排好的房间,房间格局不大,十分素雅。 祈福仪式结束后,已经临近午时,僧人将备好的饭菜依次送到各个房间。 看着桌子上的菜,温羡安瞪大了双眼,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菜,企图从一群绿油油的食物当中找出红色的肉类,未果。 “肉呢。” 放眼望去,全是绿色,她又不是食素主义,怎么可能吃得下。 “姐,这里是寺庙,大家都以素食为主,你就将就一下。” 听到轻灵的话,温羡安无奈的嘟嘟嘴,夹起一筷子青菜,送入嘴中, “呸…呸…” 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轻灵轻轻拍打温羡安的背部,说道:“姐,你慢一点。” 没有一丁点油味,清汤寡水的,扔下筷子,气鼓鼓的说:“不吃了。” 喝水冲饥,温羡安一杯接一杯接喝着水,心里不是滋味。 兴许是中午水喝多了,温羡安感觉到一阵尿意来袭,来不及唤上轻灵,自个儿出了厢房。 所有房子都长一个模样,温羡安来回寻觅,硬是没发现如厕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迷失了方向,周围又看不见半个人影。 温羡安走进了一片桃花林,让人不禁想起一首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不过越走温羡安便越觉得奇怪,眼前的景色莫名有点熟悉。 这不就是和顾寒景相遇的地方吗? 想到此处,也顾不得欣赏美景,温羡安提起裙摆就准备往回走。 “太子殿下,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熟悉的女声引起了温羡安的注意,渐渐停下了脚步,这声音不是温潇潇吗? 抱着好奇的心态,温羡安慢慢挪动身形,躲到一棵桃花树后,利用桃花繁密的枝条掩盖住自己。 透过缝隙,看见两个人站在树下,顾寒景身子背对着她,看不清轮廓,而她对面的女子,正是温潇潇。 “原来是温二姐,上次的舞实在是惊为天人。” 温潇潇脸一红,柔柔的说道:“哪里,是太子殿下夸赞了。” 哟哟哟,百年不如一见,她哪里见过这样娇羞的温潇潇,抱着看好戏的想法,温羡安继续看了下去。 “温大姐在这里做甚?” 一道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温羡安吓了一跳,转身指着来人的脸,骂人的话就要脱口而出,触及男人的脸,一袭白衣,腰间挂着玉佩,面如玉冠,身形俊朗,一双眼睛如清澈的潭水,让人忍不住陷了进去。 居然是蓝青云,骂人的话咽回肚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尴尬一笑,偷偷放回原位。 突然又想起前几晚那个梦,温羡安脸蛋一红,脸颊微微发烫,幸好隔着一层面纱。 第二十五章再次遇见 见温羡安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对方,开口道:“温……” 话还未说出口,温羡安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捂住蓝青云的嘴,用眼神示意对方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压低声线说道:“嘘,声点。” 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窜入蓝青云的鼻子,两个人的距离挨得相近,近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 蓝青云浑身一僵,压下心中的悸动,声说道:“没想到温大姐还有偷窥狂这样的癖好。” 温羡安咬牙切齿的看向蓝青云,却又找不出词反驳,罢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顾寒景皱着眉头,显然对眼前的人提不起好感,本来是出来散散心,眼下看来倒是给自己添堵。 温潇潇双眼含情,一脸娇羞的说道:“太子殿下风姿卓越,不知道喜欢哪一类的女子。” 顾寒景向后退了一步,一股子胭脂俗粉的味道,让人心生厌恶,不耐烦的说道:“我现在倒是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温潇潇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料到顾寒景如此厌恶自己。 温羡安扶着树,笑出声来,她倒是没看见过温潇潇出囧的场面,也没想到顾寒景这么直接明了,能看见温潇潇吃瘪,简直令人心头大好。 “谁?” 被发现了,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 温羡安神色一紧,拉过一旁的蓝青云一个劲的往前跑,盯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温羡安,蓝青云并未觉得厌烦,而是随着她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着。 顾寒景走到刚刚,两人躲避了桃树下,早已不见了人影,顾寒景双手背于背后,难道是他看错了? 一旁的陆卫从另外一侧走了进来, “殿下。” 顾寒景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温潇潇,说道:“将温二姐送回去。” 瞧见顾寒景不待见自己,温潇潇跺跺脚,气鼓鼓的离开。 温羡安扯着蓝青云一路狂奔,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温羡安喘着气往向身后,确定没人跟来,温羡安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说:“幸好跑得快。” 蓝青云轻轻一笑,说道:“你就这么怕他?” 怕,笑话,若不是改变该死的命运,她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当然不怕,不过今日之事,世子可要保密。” 温羡安眨巴着眼看着蓝青云,这么一看,倒有些可爱, “自然保密。” 蓝青云走后,温羡安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扯过一旁的僧人询问地点。 然后火急火燎的赶往茅房。 一身轻松的温羡安拍拍衣袖,准备回厢房,一抬眼,却瞧见顾展陵站在不远处,和另外一人说话。 温羡安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还在,松了口气,又弄乱了额前的碎发,只要头低一点,应该能蒙混过去。 近了,温羡安捏紧手掌,心里虚的要命,眼看只有一步之遥,身后的声音唤住了她, “温大姐,这是要去哪儿?” 该死,温羡安只觉得大脑嗡嗡的,想骂人的慌,她都裹成这样了,还能瞧出来。 温羡安忍住心中的怒火,缓缓转过身,顾展陵身边的人,早已离去。 “女子见过贤王爷,正准备回厢房。” 若不是动作太多,顾展陵都不想拆穿她。 蒙着面纱,看不清脸,顾展陵对她自然不感兴趣,但人人都知道,这温羡安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更是被温钲从当太子妃的培养,若能获得她女儿的青睐,这权力还不是信手拈来。 “不知温姐是否有空与我聊聊天。” 没空,当然没空,但这心里话,哪敢摆上来讲。 温羡安只得推辞道:“王爷抬举,但今日女子还有事,不能奉陪,只能改日再约。” “哦,是吗?” 顾展陵轻声一笑,一步步朝着温羡安靠近。 温羡安紧张的握着双手,她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不等顾展陵靠近,转身跑了, “王爷,女子先行告退。” 跑的匆忙,面纱掉落,被风轻轻地吹到顾展陵的脚下,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顾展陵捡起地上的面纱,握在手中,勾唇一笑,他似乎懂了为什么顾寒景会这么在意温羡安了。 这温羡安似乎和别家姐不同,倒是有趣极了。 急急忙忙的跑回房中,温羡安紧紧地关上门,轻灵不解的问道:“姐,什么事情这么匆忙,连面纱都掉了。” 温羡安一摸脸,触及到光滑的皮肤,想必是刚刚在跑的途中掉在了某处。 她只是想简简单单生活,怎么什么事都能让她碰到。 夜晚。 温羡安躺在有些硬邦邦的床上,迟迟无法入睡,一屁股从床上坐起,许是换了陌生的环境,她倒显得有些不适应。 想来也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走走。 温羡安披上衣衫,出了厢房。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丽,黑黑的夜空中不见一丝云彩,月亮又圆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空,周围的星星时不时的闪烁着。 周围看不见人影,温羡安走在径上,月亮的照射下,周围的路,倒没有那么昏暗。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一个庭院外,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屋内的灯火。 “温姐,你怎么在这?” 温羡安转过身,蓝青云站在离她不远处, “世子殿下,可真是有缘啊,睡不着出来散散。” 月光之下,温羡安未带着面纱,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两眉,一双弯弯的柳月眉,一双杏眼尽显灵动,高挺的鼻梁,樱桃嘴,虽然发丝凌乱,但依旧不影响她的美。 美艳不可方物,倒也配得上倾国倾城一说。 蓝青云有些诧异,向来心静的他,刚一瞬间居然也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确实有缘,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温羡安瞬间瞪大了双眼,指着一旁的屋子,说道:“这儿是你的住所。” 蓝青云轻轻一笑,推开了门,右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温姐,请。” 她早该想到的,像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会为他单独准备居所,又想了想自己那张硬邦邦的床,赤裸裸的不公平。 第二十六章破解棋局 温羡安倒也不客气,踏入了院。 两边栽着篱笆,种着药苕,中间有一潭清水,卧着一座假山,溪水潺潺,顺着假山的缝隙,缓慢流淌。 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微弱的烛光,隔着纸罩,隐隐约约能够看见烛火跳跃。 蓝青云紧随其后,掩上门。 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倒显得有些偏僻,巡视一圈,温羡安说道:“你这院子倒是清净,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蓝青云轻声一下,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上了台阶,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倒是喜欢清净,不过今日随形的斯,被我打发到街上,让他采购点东西。” 二人进入屋内。 房间格局不大,但所有东西应有尽有,左侧的柜子上摆满了书券,书桌上放着笔墨砚,还有一张墨迹已干的字幅。 温羡安端起桌子上的字画,细细端详,力透纸壁,苍劲有力,眼里露出欣赏的目光,说:“没想到世子殿下写的一手好字。” “温姐过誉了,不过是闲下无聊,随便写写消遣时光罢了。” 温羡安放下字幅,上一世对这蓝青云倒没有太大的印象,以至于忽略了他也是人中龙凤,超群绝伦的是人才。 蓝青云倒了两杯茶水,说道:“温姐,请坐。” 桌子上的果盘里摆满了新鲜的水果,温羡安顺势坐下,杯中的茶冒着热气。 好家伙,隔壁连一份像样的午膳都没有,这里摆弄的倒是像来度假的,带着几丝不满,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咳…咳…” 喝的太急,险些噎着,温羡安拍了拍胸脯,一抬眼,便碰上蓝青云关心的眼神, “温姐,没事吧?” 完蛋,她这大家闺秀的人设算是崩了,尴尬一笑,罢了罢手,说道:“问题,无碍。” 为了转移视线,温羡安将目光移往别处,被不远处的棋盘吸引,起身,走到棋盘处。 黑白双方各剩五子,这棋盘中的局势,从目前来看,双方僵持不下,都堵死了,对方的活路,明显就是一盘死棋,但是,如果换个方向,结局到时会有所不同。 温羡安紧锁眉头,盯着旗盘出神,蓝青云也被吸引过来,指着棋盘说道:“不知温姐能够看出什么名堂。” “很明显,这是一盘死棋。” 蓝青云自嘲一笑,刚刚的期待,瞬间全无,他还以为这传说中的温大姐,能够说出一点不一样的,想来是他高估了。 “不过。” 温羡安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蓝青云,轻挑眉头,指着黑色的棋子说道:“假设黑棋冒死一搏,白棋自然会截胡,那么就有一条活路,会空出来,这时在下一颗黑棋,白棋若是想截胡,也是无法可施。” 蓝青云不解,温羡安手执一颗黑棋,将棋子稳稳地落于棋盘处,眼前的局面豁然开朗,温羡安的话瞬间如醐灌顶,让原本的死局变成了活局。 虽是如此,蓝青云问道:“黑棋后方有两条路,你又如何知道白棋一定会截胡,倘若他选择另外一条路,那这棋局将毫无意义。” 温羡安抿嘴一笑,眼睛盯着蓝青云说道:“所以说这是一步险棋,比拼的不是棋艺,而是双方的心理防线,表面是一条活线其实是一条死线,人在过度紧张时,思维会扰乱他的方向。” 蓝青云这一回不得不认真打探起温羡安,眼前的女子眼中有光,灵动自信,睿智非凡,不愧是温钲培养的女儿。 以前在府中无聊时,温羡安常常会找父亲对博弈,温钲总能以一棋险胜她,每次都能够猜破她想要走哪一步。 温羡安弄不明白,终日缠着父亲询问其中的缘由,温钲无奈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女儿,你要记住,比拼棋艺不在于技巧,而在于观察,以及对方的内心。” 很多年过去,温羡安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直到后来入了皇宫,垂帘听政,便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位子,起初将她从高位上扳倒。 她走的每一步都经过心思熟虑,筹谋划策,才敢落步。 人生如棋,你所走的每一步都要认真考虑,一步错,便步步皆错。 夜已过半,温羡安拢了拢衣袖,说道:“今日多谢世子殿下款待,瞧这天色也不早了,女子便告辞了。” 出了院子,远远瞧着,还能看见一丝光火。 温羡安踩着青石路,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 屋内。 这一枚棋局,已经摆放了好几天,一直都未解出来,今日,竟然被一个丫头解了出来,到着实有趣。 蓝青云看着棋盘上那一枚黑棋,若有所思道:“温羡安,我可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唰。 一男子从房顶一跃而下,恭敬地跪在蓝青云面前,男子蒙着面看不清脸,蓝青云放下手中的折扇,缓缓开口道:“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办好了?” “回世子,属下打探过了,一切正常。” 蓝青云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说:“你起来吧,那边的动静多留意一下,若有意外,要及时回报。” “是。” 下一秒,跪在地上的男子不见了,蓝青云对此见怪不怪,合上了房间的门,屋内的灯光熄灭,又恢复了寂静。 温羡安回到西厢,躺在床上,不知怎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蓝青云,温羡安使劲拍了拍脸蛋,不可以乱想,他可是世子,也是皇室中人,绝对不能与他们扯上关联。 温羡安闭上眼睛,渐渐有了困意。 早晨,温羡安是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的,以及那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温羡安,你再睡下去,太阳都晒屁股了。” “啊,吵死了。” 强打起精神,温羡安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一开门,便是徐念春那张熟悉的脸,温羡安半倚着门框,打趣道:“你怎么来了?” 徐念春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笑吟吟的说道:“我是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徐念春这么一说,瞬间勾起了温羡安的好奇心。 第二十七章又见顾展陵 徐念春进入屋内,打开手中的袋子,一股糕点的清香扑面而来,温羡安使劲嗅了嗅,双眼放光,笑着说道:“是桂花糕。” 瞧见温羡安一副嘴馋模样,徐念春扑哧一笑,又顺手打开另外一个袋子,白白的方块形状,捏起来软软糯糯,说道:“还有糯米糍呢,知道你吃不惯这里的素食,今儿一大早,便托人去买了。” 温羡安笑着挽住徐念春的胳膊,说:“还是你懂我,竟知道我的喜好。” 徐念春扯下温羡安的手掌,娇嗔道:“少嘴贫,快去收拾一下,瞧你这凌乱的头发,哪里有半点姐的模样。” 温羡安瘪瘪嘴,乖乖的跟着轻灵去洗漱了。 收拾完后,徐念春早已备好了碗筷,经过昨天的素食,温羡安只觉得眼前这白味的粥也是美味的。 一想到昨日的待遇,温羡安控诉道:“你是没瞧见昨日的饭菜,难吃极了。” 徐念春盯着温羡安,缓缓说道:“大病一场后,你这性子收敛了许多,可这挑剔的模样还是没变。” 用过早膳,温羡安跟着徐念春去了她的厢房,摆设的物件差不多,和她那件厢房比,倒也没什么差别。 徐念春一进屋,边自个儿拿起篮中的针线开始比划,温羡安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说道:“念春,你居然在学刺绣。” 温羡安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徐念春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说:“前些日子,爹爹找了一位嬷嬷,说是让她教教我女红,父命难为。” 温羡安接过徐念春绣了一半的作品,这一笔一线倒是秀的精巧,虽说是个半成品,倒也能看见轮廓,夸赞道:“你这手艺倒还不错。” 温羡安在徐念春的房间里呆了一上午。 过了午时,温羡安领着轻灵出了西厢房,远远的,便瞧见自家的爹爹温钲。 温钲盯着温羡安的脸,迟疑了一下,说:“等会回去收拾一下,马车已经在前寺候着了。” 倒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昨个丢了面纱,临行前又没有备份,索性便不戴了。 一路跟着温钲来到前寺门口,温潇潇温情月以及娄氏三人早已在门前候着,温羡安心绪一阵,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回府之事倒也没人通知她,想必不是忘了,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抬眼望向温潇潇,若不是出门碰上了她爹,恐怕真会顺了温潇潇的愿。 瞧见温羡安盯着自己,温潇潇匆匆别过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温羡安轻蔑一笑,这可不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正准备上马车,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自己, “温姐,等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温羡安慌了神,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顾展陵,脸色有些僵硬,清冷地说道:“不知贤王爷可有事。” 顾展陵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白色的面纱,温羡安脸色一沉,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顾展陵幽幽的开口说:“昨日拾到一面纱,瞧见左边绣了一个安字,想必是温姐你的吧?” 这京城中,带安字的姐不多,温羡安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不紧不慢的从他手中取过面纱,笑吟吟的说:“女子谢过贤王。” 温羡安心中一阵嘲讽,说的这么暧昧,是生怕让人不知道二人之间有点什么。 不过,他们之间真没什么,温羡安真是欲哭无泪。 这一动作虽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温潇潇手中的手帕被她捏的不成样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呸,凭什么她温羡安处处骑在她的头上。 愤懑的跺跺脚,上了马车。 温钲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搀扶着娄氏上了车。 温羡安晗首作揖,扯过轻灵,逃也似的窜上马车。 看着温羡安逃跑的背影,顾展陵眼中闪过一丝戏虐,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顾寒景,轻轻挑眉,像是在示威。 顾寒景冷着一张脸,双手握成拳头,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刚刚的情景他全都看见了,这顾展陵摆明了是在挑衅自己。 陆卫耸了耸肩,不知怎的,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还有点冷。 温羡安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这顾展陵显然是不怀好意,经过上一世的了解,这顾展陵是个什么人,她心中也是有数,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实际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上一世她拥有权利,自然是不惧怕他,可这一世,她无权无势,自然是斗不过他,往后遇见他自然得绕道行走。 这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盯着温羡安渐行渐远的马车,顾寒景垂下眼眸,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说:“陆卫,回宫。” 远远的,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马车采用檀木制作,两边垂下流苏,车中的人睁看了双眼,蓝青云一手撑在额头,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玉琢。 刚刚那一幕,他可全部瞧见了,温羡安作为相府嫡女,更是被温钲一手培养,被一个王爷,一个太子争夺,他倒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世人皆爱慕荣华富贵,更别说一个女子,不过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温羡安好像并不在意,又回及昨晚的情形,蓝青云抬眼,这个女子,倒不简单。 那一瞬间,一丝别样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他想要留住温羡安,在他身边,无论以什么办法。 坐在马车中的温羡安,以为逃出了虎口,却不知道又被人惦记上了。 温羡安掀开帘子的一角,周围景色变化,离庆安寺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这安庆寺祈福之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回到府中,温羡安下了马车,正准备回院子,便听见娄氏尖着嗓子说道:“这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面纱居然被一个男子捡到,好歹也是贴身之物,这传出去莫不是私通之罪。” 温羡安顿下脚步,解释不通的事情,她也不想和她们废话。 见温羡安久久不开口,以为她是心虚了,娄氏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继续说道:“这女子可也要注意品性,要不然……” 第二十八章反击 “说够了吗,二夫人。” 温羡安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娄氏,真以为她不反击就觉得她好欺负。 温羡安眼神冷的可怕,娄氏身形一颤,依旧不示弱的说道:“怎么敢做?还叫人说不得了。” 温羡安轻蔑一笑,一步步朝着娄氏逼近,在离她半尺之处停了下来,笑着说道:“二夫人说我私通,难不成你哪只眼睛瞧见了,我听说狗最喜欢跟着人,莫非……” “你骂谁是狗?” 娄氏脸色一变,指着温羡安的鼻子说道。 温羡安抚了抚衣袖,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可没点名道姓,另外,还希望二夫人别忘了,我贵为嫡长女,尊称你一声二夫人,但你区区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指着我的鼻子。” 娄氏腿一软,幸好有温潇潇扶着,才没有摔倒,温潇潇气不过,怒骂道:“温羡安,你凭什么?” 温羡安勾唇一笑,抬眼看向温潇潇,漫不经心的说:“凭什么,凭你区区庶女里也敢配和我叫板。” “你……” 不和你争,是看得起你,不和你吵,是懒得动嘴,但凡事总有个底线,她温羡安容不得别人在她头上撒野,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她温羡安狠起来,也不是吃素的。 “够了,哪有自家人找自家人的荏,这传出去,我丞相府岂不是成了笑话?” 温钲一开口,众人沉默,温羡安埋着头,数着带子上的流苏。 “老爷,明明是大姐辱骂妾身。” 娄氏不甘心,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柔柔的说道。 温钲也不吃这一套,语气严肃的说:“你身为长辈,不好好树立榜样,反而肚鸡肠,就罚你三个月俸禄,一个月禁足。” 娄氏吃了瘪,抬眼看向脸色黑得像块碳的温钲,硬是敢怒不敢言,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温羡安强忍住眼泪,差点没笑出声来。 “羡安,你随我来。” “是,爹爹。” 温羡安应了一声,抬腿跟上温钲的步伐,路过娄氏二人身旁,温羡安瘪了瘪嘴角,做出一个鬼脸,声的说道:“真可怜。” 虽然没看见娄氏的表情,但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上,温钲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温羡安埋着头跟在身后,不敢出声,她爹严肃起来,可是个不好应付的角色。 书房。 温钲站在一侧,温羡垂着脑袋,双眼无辜地看着温钲,就差没挤出几滴眼泪, “好了,别装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温羡安一听,立刻摆直了身子,说:“爹爹,你要相信我,那面纱真是掉了,可真不存在什么私通之罪。” “爹爹自然是相信你,可是面纱是怎么掉的,可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知女莫如父,温羡安那点心思,他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知道。 知道瞒不过父亲,温羡安只好把昨天遇见顾展陵的事,全部托盘而出,只是中间省略了和蓝青云碰见的事,反正她说的也是实话。 温钲背过身,罢了罢手,说:“好了,羡安,回去吧。” 温羡安吃惊,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出了书房,温羡安都是一头的问号,太简单了以至于让她产生了幻觉。 不过,她也乐得自在,温羡安扭了扭脖子,那厢房的床实在是太硬,脖子都睡僵了,倒不如现在回去补补觉。 温羡安走后,温钲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如今朝堂上的局势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会走向死亡,最具有实力的两位皇子,一位是当朝太子顾寒景,一位是贤王顾展陵。 两方的实力旗鼓相当,虽说这太子之位已定,但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他虽然从将温羡安未来太子妃培养,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也是拥有自己的私心,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 一旦嫁入皇室,无论是哪位皇子,都必须会进入皇权的斗争,这是他们温家逃不脱的命运。 温钲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也要护温羡安周全。 回到院子里。 温羡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皱了皱眉,这个时辰,是谁会来找她。 轻灵打开门,将人请了进来。 一身轻蓝色衣衫的女子,头上挽了两个发髻,面容娇,手中提着一块黑布盖着的笼子,温羡安认得她,是徐念春身边伺候的丫鬟。 “你家姐找我,可是有事儿。” 丫鬟将手中的笼子上的黑布扯下,里面是一只鸟,尖尖的嘴巴,黄绿色的羽毛, “今儿个有人送到府上一只鹦鹉,我家姐念温姐在府中无聊,便让奴婢将这鸟带给姐,说是给您解解闷。” 温羡安透过笼子,打探着笼中的鸟儿,鸟儿非但不怕她,张了张嘴,叫道:“姐好。” 温羡安噗嗤一笑,这鸟倒是有趣,给一旁的轻灵使了个眼色。 轻灵领会,从丫鬟手中接过笼子,温羡安一笑,说道:“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姐,这鸟我就收下了。” 丫鬟走后,轻灵腾出一块空地,摆上架子,将鸟笼安放在架子上。 刚刚还有睡意温羡安,此时也困意全无,被眼前的鹦鹉吸引,逗弄着笼中的鸟,但除了刚刚叫的那一声,无论温羡安再怎么逗弄,它都不张嘴讲话。 温羡安笑了笑,说:“刚想夸你聪明会讲话,现在又像个哑巴似的。” 轻灵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回应道:“兴许是换了新的环境,它有点不适应,等几天适应了,自然而然,便会开口讲话了。” 温羡安拿起一个葡萄,剥了皮,扔入嘴中。 太子府。 顾寒景坐在桌前,眼前的文字怎么都看不进去,脑海里全都是温羡安和顾展陵二人说话的场景。 一旁的陆卫察觉异样,开口询问:“太子殿下,莫不是真对温姐有意思。” “笑话,她的身份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棋子,皇权之上,没有感情可言。” 抛开脑中的想法,顾寒景翻开了书卷。 第二十九章刺杀 回府也有两日了,温羡安卧在软榻上,手中拨弄着刚刚摘下来的花儿,这日子着实有点无聊。 娄氏被关了禁足,连带着温潇潇也收敛了许多,两人不在她眼前晃荡,斗斗嘴,她倒是显得有些怀念。 “姐,前面那块空地也该翻整一下,正好把新买来的花籽撒上。” 温羡安点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盯着手中的花,温羡安脑中灵光一闪,唤来一旁的轻灵,声的说道:“不如我们出府玩。” 她可是算过了,这个时辰,他爹应该在书房内批阅文章,按照往日的惯性,得呆上一天才能出来,而这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可没闲功夫盯着她一直不放。 “姐,自打你回府后,老爷便收了出府令牌,没有令牌,我们也出不去呀。” 温羡安摸摸轻灵的脸蛋,娇嗔一声:“笨蛋,当然是老办法。” 轻灵一嘟嘴,声的嘟囔道:“又爬墙啊。” 一拍轻灵的脑门,温羡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今日换个新法子。” 温羡安摸了摸荷包,幸好她聪明,藏了一点私房钱。 简单的收拾后,二人悄悄地出了院子。 “姐,这就是你说的新法子。” 轻灵站在院子的一角,指着角落里只允许一人通过的狗洞,有些无奈。 温羡安挽起袖子,上次闲着无聊,便在这府中随便逛了逛,倒是让她发现了一处宝地。 这所院子已经废弃了很久,里面杂草丛生,在园子的角落里居然让她发现了通往外面的洞口,害怕管家发现给她堵上,特意用杂草遮盖了起来,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温羡安扯开杂草,蹲下身子,准备进去,一旁的轻灵轻轻说道:“姐,要是被老爷知道你钻狗洞,你这面子往哪里搁。” “女子能屈能伸,再说了,这个叫智慧的手段。” 被温羡安一阵忽悠,轻灵也只能乖乖的跟着温羡安一起钻。 出了洞口,温羡安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捏了捏自己的腰,这几日的日子过的太好了,她都有些胖了。 掩盖了洞口,二人朝着街市出发。 上一次逛街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烤鸭和桂花酿,这一次她可不能错过了。 拉着轻灵朝着目标地点出发。 刚到客栈,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领头的二走到二人跟前,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二位姑娘,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温羡安摇了摇手中的钱袋,二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温羡安轻轻一笑,说:“我们有的是钱,给我们单独安排一间包厢。” 二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姐,虽说你有钱,可这楼上只有一间包厢,还是……” 不等二说完,温羡安一把扯过轻灵,朝着楼上走去,果然在二楼的最里间有一间空荡的包厢,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姐,我话还没说完,这间包厢已经有人提前预订了。” 温羡安满不在乎,说:“懂不懂先来后到,他预订又怎样,我先来的,让他在后面排队去。” 二面露为难之色。 “噢,倒不知谁有这么大的牌面,让我去后面候着。” 一听这熟悉的声线,温羡安脸色突变,一回头,便看见顾寒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陆卫站在他的身后。 二仿佛看到了救星,说:“爷,你终于来了,这位姑娘指名了要这间包房,拉都拉不住。” 温羡安脸色僵硬,尴尬一笑,内心里已经五马奔腾,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碰见他,要命啊! “我和这位姑娘是熟客,添个位置无妨。” 温羡安苦着一张脸,她可不想和顾寒景呆在一片屋檐下,扯过一旁的轻灵,笑着说:“就不劳烦了,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饿。” 温羡安准备开溜,顾寒景却早有有所察觉,一把扯过她的衣领,迫使对方看着他的眼睛,嘴角邪魅一笑,贴近温羡安的耳边,声的说:“在温姐心中,本宫就这么可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羡安耳边,酥酥麻麻的,温羡安浑身僵硬,有点喘不过气,她一把推开顾寒景,冷着一张脸,说道:“还请公子自重。” “好一句自重,我也是诚心邀请姑娘,可不要抚了我一片心意。” 最后迫于顾寒景的淫威,温羡安只能乖乖的坐下。 不一会儿,二便上满了所有的菜,满桌的佳肴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明明都是她最喜欢的菜肴,但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实在是有些碍眼,让人食欲不振。 温羡安抬起筷子的手,又放了下去。 “怎的,是这菜不符合胃口。” 顾寒景打探着温羡安,从她刚刚坐着的一刻,视线便没怎么移动。 温羡安撇撇嘴,口是心非的说:“殿下哪里话,这些菜都挺好的。” “那是本宫让你没胃口了。” 你自己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温羡安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和顾寒景坐在一张桌子上。 唰。 一支箭越过她的发丝射入门框,温羡安脑子一惊,刚刚是不是她只要再做偏一点,她的脑袋就没了。 顾寒景脸色一沉,将温羡安两个人扯入怀中,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温羡安摸了摸脑袋,抬起头正想怒骂,便看见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已经插满了箭。 温羡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差一点就成了刺猬。 来不及多想,顾寒景一把抱起温羡安,冲着一旁的陆卫说道:“那个丫鬟交给你照顾,找个地方汇合。” “姐。” 来不及回应,温羡安眼睁睁的看着顾寒景抱着她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不知多久,头顶上传来声音, “温姐,你要是再抓紧点,我这脖子可就要掉了。” 听到声音,温羡安赶忙放下手,睁开了双眼,顾寒景将她放到地上。 温羡安四处打探,他们已经离开街道有一段距离。 第三十章感染风寒 周围环境十分陌生,有许多的灌木丛,树林茂密,温羡安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看着站在一旁的顾寒景,声的问道:“刚刚是什么人?” 顾寒景勾唇一笑,满不在乎的说:“还能是什么,刺杀我的人呗。” 这种场景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继承太子之位后,睡觉都要备着一把匕首,从不敢深度睡眠,每夜都要防着来刺杀他的人,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批来刺杀他的。 顾寒景无所谓的语气,仿佛他已经习惯了很久,温羡安突然有点感同身受,像极了当初她一个人入住皇宫,面对种种势力,不得不反抗,处处提防他人,心谨慎的日子。 同情归同情,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看来太子殿下人品不行,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惦记。” 顾寒景笑笑,说:“温姐,怕是不记得了,刚刚可是我这个人品不行的人救了你。” 说起这个就来气,只要碰见他,她就铁定倒霉。 温羡安瞪着眼睛,气鼓鼓的说道:“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不让我走,我会这么狼狈。” 顾寒景词穷,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顾寒景警惕地看着周围,眼眸一闪,神色紧张的一把拉过温羡安的手,说:“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已经来了。” 正感到疑惑,顾寒景已经拉着她一路狂奔,温羡安回头望向身后,隐约看见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在树枝间来回跳跃。 不知跑了多久,温羡安腿软,停下了脚步,顾寒景回头看着身后,温羡安摇摇手,拍拍胸脯说道:“别跑了,再这么下去,没被刺杀死,就得累死了。” 顾寒景看向不远处的湖泊,又看了看温羡安,问道:“会闭气吗?” 温羡安脑袋一蒙,不明所以,不等她回答,顾寒景一把抱起她,朝着不远处的湖泊跑去。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湖泊,温羡安脑中一惊,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问题,温羡安叹息一声,只要一碰到顾寒景,就没什么好事发生。 明明是上一世他欠的她,怎么重生了一次,还要她温羡安来还。 “澎……” 二人跳入水中,温羡安屏住气息,顾寒景搂住她的腰,朝着湖中心游去。 岸上的黑衣人很快追到了湖泊边,瞧着一望无遗的水面,并没有发现二人的身影,黑衣人只得收手,离去。 感觉到黑衣人已经离开了,顾寒景抱着温羡安浮出水面,温羡安吐出一口水,脸上的面纱早已不知所终,几缕碎发紧紧贴着额头,温羡安拍拍胸脯,差一点就把命交代在这湖中了。 顾寒景搂着温羡安朝着岸边游去,陆卫带着轻灵出现在湖边,路上有顾寒景留的独特标记,凭借着记号,陆卫才寻了过来。 轻灵瞧见温羡安浑身湿透,焦急的上前询问:“姐,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这一切都是顾寒景害的,温羡安扭干袖子上的水,下一次出门,她一定要看黄历,碰到顾寒景就得远远绕开。 顾寒景温羡安浑身狼狈不堪,反观陆卫轻灵二人,衣着干净,无半点折损了痕迹,早知道她就和陆卫一起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衰命,哪种破事都让她碰上了。 “今日真是抱歉,不如我亲自送二姐回去。” “打住,这种事我们自己来就行。” 温羡安扯过轻灵,一是怕等会再遇到什么麻烦,这第二便是她们本来就是偷偷从府中溜出来的,若是被她爹知道,指不定又要受一顿责骂,她可经受不起。 “殿下,这里荒郊野外,她们恐怕会迷路。” 陆卫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不放心的说道。 “这路可是她自己选的,你悄悄跟上她们便是,若实在是太蠢,便给她们指一条方向。” 顾寒景眼神深邃地望着前方。 温羡安叉着腰,衣袖被树枝划破,脸上脏兮兮的,那里还认得出这是温大姐,这衣服都干了,可这路硬是没瞧见。 该死,温羡安一脚踹向旁边的树, “啊…疼…” 轻灵赶忙扶住温羡安,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连棵树都欺负她,站在树上的陆卫,盯着二人的行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可总算明白,为什么殿下对温姐有意思,若不仔细瞧,倒不知道温姐竟如此有趣。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到了到了丞相府邸。 陆卫远远的瞧见二人,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温羡安并未走正门回去,而是绕过正门的一角,朝着另一边走去,出于好奇,陆卫跟了上去。 眼前的情形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陆卫没想到,堂堂的温大姐竟然会钻狗洞,这可不是个大家闺秀能干出来的事儿。 回到院中,时辰已经不早了,温羡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浑身破破烂烂,俨然就是一个乞丐。 一摸袖子,连她的荷包也不知所踪,这可是她攒的私房钱,这下好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温羡安洗漱后,换了一身衣衫,轻灵端来熬好的姜汤,说道:“姐,你快趁热喝下,免得感染风寒。” 太子府。 “你说什么,你亲眼看见温羡安钻了狗洞。” 陆卫点点头,顾寒景邪魅一笑,难以想象堂堂一个大家闺秀钻狗洞的场景,这么说来,她肯定是偷偷跑出府,难怪宁愿迷路,也不让他送。 倒是有趣,这温羡安可真是越来越难让人琢磨了。 清晨,温羡安从床上坐起,觉得头痛难受,张了张嘴,声音十分沙哑,昨日呛了几口水,现在喉咙酸痛的厉害,鼻子也有点堵塞。 “轻灵,水。” 轻灵匆匆跑进屋,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温羡安嘴边,接过水,连忙喝下,喉咙才有所缓和。 温羡安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轻灵摸了摸温羡安的额头,滚烫的厉害,着急的说:“姐,你发烧了,得去请大夫过来。” 该死的顾寒景,现在这么难受,都是他害的。 第三十一章宫中宴会 “阿啾…” 顾寒景吸了吸鼻子,看向窗外,今日的阳光格外的耀眼,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这天气也不冷啊,怎么会打喷嚏? “姐,没事吧?”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看起来姐十分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温钲带着大夫火急火燎的赶往温羡安的住所。 推开门,温羡安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一声,温钲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还踌着干嘛,还不快给姐看看。” 一旁的大夫赶忙上前,将一根红线轻轻地绑在温羡安的手中,进行搭脉。 温羡安强扯出笑意,看着一脸担忧的温钲,说道:“爹爹不用担忧,女儿没事。” “什么没事,这人都快烧糊涂了。” 大夫取下红线, “大夫,怎么样?” “回丞相,姐只是轻感风寒,并无大碍,待我开几副药,好生修养便是。” 温钲罢了罢手,说:“轻灵,你随大夫去取药。” 大夫走后,温钲坐在床前,看着温羡安,说:“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了。” 可不能把昨日的事情抖出去,思索片刻,温羡安虚弱地说道:“想必是昨晚吹了风,你也知道,女儿身子弱,咳…” “罢了罢了,人没事就好,你好生休息,晚点爹再来看你。”皇上今日有事召见他入宫,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轻灵的呼唤声,眼下见羡安没事儿,他也得入宫,给皇上请罪。 中午,徐念春带着一大堆补品来丞相府看她,温羡安正在喝药,瞧见徐念春,温羡安放下碗,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徐念春向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回应道:“是丞相托人来府中告诉我的,说你生病了,让我来陪你解解乏。” 她可真是拥有个好爹,温羡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生病了,又不能动,连带着喜欢吃的食物都不能多吃,还要喝那难喝的药,躺在床上她都快发霉了。 徐念春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开始削皮,嘴上仍然不忘调侃, “你倒也是,前些日子刚大病一场,没几天又把自己整生病了,莫不是生病的钉子户。” 温羡安想打趣两句都没得力气,徐念春将削干净皮的苹果递到温羡安手中,安慰道:“你也莫要担心,安心修养便是,等过几日,带你出去逛逛。” 温羡安咬下一口苹果,瘪了瘪嘴,说:“念春,你可真好。” 徐念春耸了耸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应道:“别,我可不是心疼,我只是同情罢了。” 温羡安噗嗤一下,就这嘴贫劲,要说她徐念春排第二,都没人敢争第一。 “这样多好,要多笑一笑。” 温羡安咬下最后一口苹果,轻轻一笑,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关心她还装作不在乎。 晚上。 温钲来到她的房间,温羡安一眼便瞧见他爹有心事,出声询问:“爹,有什么事吗?” 温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两日后,宫中举办了一个型宴会,所有大臣都会携带家属参加,可看你这身子,怕是去不了了。” 原来是为这事儿,上一世,这场宴会,因为温羡安风光尽盛,惹得不少姐眼红,但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这场风寒,到叫她躲过去了。 这样一想想,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压住心中的喜悦,温羡安猛掐大腿,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说:“是女儿不孝,竟在这节骨眼上生病,给爹爹添麻烦了。”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女儿,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事,你安心呆着养病便是。” 温钲走后,温羡安露出得逞的微笑,要不是身子不适,她真想站起来欢呼几声。 第二日,温羡安已经能勉勉强强下床,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需要有人搀扶着,但整日躺在床上,怪叫人心烦的。 便让人将软榻搬到院子中的阴凉处,看看风景,疏散一下心情。 温羡安卧在软榻上,正吃着水果,便瞧见温潇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见温羡安,立刻换上一副忧郁的表情,说道:“大姐,一听说你生病了,我也是十分担忧,今日特地过来看看。” 温羡安翻了个白眼,是过来看看我有没有死吧,明明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却偏要装作担忧的模样,活着不累吗? 温羡安继续吃着盘中的水果,丝毫不理会温潇潇。 温潇潇也不恼,继续说道:“想必大姐也听说了,明日的宫中宴会,可惜以大姐这身子,怕是去不了了。” 这摆明了就是来这里找茬的,想气气她,可她温羡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这个。 “那我可就得提前恭喜一下二妹,以二妹的才艺,明日肯定又是力压群雄,赢得众人青睐呀。” 温羡安这么一说,温潇潇眉头一喜, “可是原本的风头可都是大姐的。” 温羡安噗嗤一笑,这种要命的风头,不要也罢, “你笑什么?” 见温羡安不但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无所谓,温潇潇十分诧异。 温羡安吃完了,最后一颗葡萄,悠悠地说道:“笑你蠢,一味的争风头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 温羡安看着对方的手指,嘲讽道:“怎么,还想和我动手不成,与其一个劲的和我斗,还不如想想明天怎么应付。” 想来温羡安说的有理,一抚袖子,领着丫鬟离开。 看着温潇潇离开的背影,温羡安摇了摇头,她这个二妹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一根筋,愚昧。 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感觉,自从入了皇宫,整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温羡安从床上坐起,看着一旁忙碌的轻灵,出声询问:“什么时辰。” “姐,现在是辰时一刻。” 这个时辰,想必宫中的宴会该开始了。 轻灵扶着温羡安从床上坐起,为她穿戴服饰, “姐,前院的花开了,等会儿领你去看看。” 第三十二章三人相争 四月见底,温度逐渐慢慢回升,树枝上蝉虫鸣叫,阳光温柔的洒在地面上,点点金光铺散,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池塘中的鱼儿慢悠悠地浮出水面,嘴里吐着泡泡。 前些日子洒下的花粒,也断断续续冒出了嫩芽。 轻灵端着熬好的药,走到软榻前,将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嘱咐道:“姐,药熬好了,赶快趁热喝了。” 闻见药难闻的气味,温羡安皱了皱眉,几十种药材混在一起熬制,不仅气味难闻,连这味道也是一言难尽。 这几日天天喝药,连带着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以至于一闻到味道,她便觉得反胃。 温羡安从软榻上起身,端起桌子上的药,看了看,迟迟没下嘴。 抬眼看着远处的轻灵,嘟囔着嘴说道:“轻灵,这药我能不能不喝呀。” “姐,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奴婢去给你拿点蜜饯,喝完药含一个,这药的苦味自然能够消散。” 温羡安叹了口气,捏着鼻子,端着碗一饮而尽。 从轻灵手中接过蜜饯,快速含嘴中,两种味道相冲撞,一时间不知如何形容。 今日,温羡安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裙衫,外面罩了一件纱衣,病虽然未痊愈,但脸色红润,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轻灵领着温羡安出了院子。 二人走过长长的走廊,不远处,是一片的湖泊,湖泊中央立着一亭子,轻灵搀扶着温羡安在亭子的一侧坐下。 湖泊中,大片大片的荷花盛开,荷叶圆圆的,里面盛放着清晨的露珠,蜻蜓扑哧着翅膀,稳稳地立在荷叶上。 水面上,偶尔能看见鱼儿跃起,落入水面,溅起层层浪花,鳞片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波光粼粼,水波荡漾,绿意盎然,一阵微风拂面,能闻见荷花的清香。 温羡安倚着柱子,双手撑着脑袋,看着湖中嬉戏的鱼儿,好不热闹。 这湖泊中的荷花也是有来头的,温羡安的娘亲,名安,唤之卿,年轻时也是红极一片的大美人儿,惹得多少人踏破了门府,富家公子争相提亲。 安之卿长得温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喜爱青色的衣衫,最喜欢的便是荷花,但这性子也是极为的高傲,对来提亲的人看都不看,一一拒绝。 倒是没想到,会栽在她爹手中。 那一年,安之卿十七岁,由于调皮,带着丫鬟偷偷的溜出了府,在街上被人偷了荷包,便追着偷跑了二条街,但体力毕竟有限,追进了一个死胡同,连带着偷也跟丢了。 不仅如此,还碰上了一群地痞流氓,安之卿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在这时,她爹温钲从天而降,打跑了地痞流氓,还顺带将安之卿送回了府中。 虽然一回府便被关了禁闭,但安之卿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溜出府。 两人之间,冥冥之中注定相遇。 自从安之卿嫁入丞相府后,温钲便让人将整个湖泊种满了荷花,而她所在的这个亭子,也是专门为安之卿观赏荷花修建的。 温羡安对她娘的记忆很模糊,但她依稀能够记得,一位穿着青萝绿衫的温婉女子,摇着莆扇,给她讲故事。 还记得,温羡安四岁时,扯着她娘的衣袖,问道:“你是怎么和我爹在一起的?” 安之卿轻轻一笑,将温羡安一把抱起,宠溺的说:“我与你爹,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温羡安伸了伸腰,晒了一会儿太阳,浑身暖洋洋的,倒觉得舒心不少。 宫中。 顾寒景盯着原本应该是温羡安的位置,如今却坐着温潇潇,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十分不解。 温潇潇瞧见顾寒景的视线,以为是在看自己,脸蛋一红,娇羞地笑了笑。 顾展陵自然也瞧见了,今日虽然是一型的宫中宴会,但这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也影响不了什么。 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贤王,但若是能够娶到温羡安,得到丞相的支持,那么他势必能够推倒顾寒景,这皇位还不是得牢牢把握在他手中。 顾展陵垂下眼眸,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殿中,晗首作揖,皇上放下手中的酒杯,疑惑的看着顾展陵,问道:“贤王可是有什么事。” “回禀父皇,臣今日来确实有事相求,自从上日一别,臣深深地被温大姐的才华折服,便心生爱慕之意,希望得到父皇的认可,为臣赐婚。” 顾寒景黑着一张脸,布满阴霾,什么狗屁爱慕之意,无非是利用她得到权力,这样拙劣的台词,也好意思拿出口。 坐在另外一侧的温钲,脸色一变。 顾寒景握紧手中的酒杯,情绪忽闪不定,既然如此,他也不得不反击了。 顾寒景脸色恢复平静,邪魅一笑,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顾展陵旁边,不卑不亢的说道:“父皇,这温大姐,才华横溢,儿臣也正有此意。” “没想到二位殿下倒是和臣有一样的想法。” 蓝青云一脸笑意的说,这温羡安他可也是感兴趣的紧。 一个太子殿下,一个王爷,一个世子,竟都为一个温大姐争得不可开交,这三男争一女的好戏,倒是精彩。 底下的人众说纷纭,温潇潇捏着手帕,想起刚刚顾寒景的眼神,知道自己会错了意,眼中的嫉妒之意又加深了几分,又是她温羡安,人都没在这,还是出尽了风头。 温钲不吭声,台上人的地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现在只期待皇上能够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皇帝沉着一张脸,眼里的情绪让人不易察觉, “看来这温大姐倒是有好本事,竟让你们三位抢着赐婚。” 开弓没有回头之箭,三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皇帝看向一旁的温钲,缓缓说道:“不知道温爱卿怎么看待这件事。”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明显是一道送命题,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温钲头顶冒着细汗,站起身来,回答道:“女无德无能,是各位抬举了,台上的三位皆是人中龙凤,臣也做不了主。” 第三十三章逃离丞相府 皇帝罢了罢手, “此为宫宴,不谈儿女私情。” 温钲坐了下来,身形微颤,整个人如坐针毡,显些这脖子就留不住了。 顾展陵瞧了瞧二人,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座位上,顾寒景和温青云二人也相应回到座位。 经过刚刚那么一场闹剧,整个宴会变得有些微妙,眼前美味佳肴,也瞬间失去了诱惑力。 宴会结束后。 顾寒景挡住顾展陵的去路,顾展陵一挑眉,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紧不慢的说:“三弟,这是做甚?” “二哥,你这心中打的算盘可不要太明显。” “瞧三弟说的,大家目的都一样,又何须分你我。” 顾寒景轻蔑一笑,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径止绕过顾展陵,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可与二哥不同,你这野心都挂在脸上了,看着怪无趣的。” 看着顾寒景远去的背影,顾展陵捏起拳头,重重的击打在墙上,鲜血顺着缝隙滴到地上,一旁的厮心疼,赶忙上前查看, “王爷,你这又是何苦?” 顾展陵眼眸一沉,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他可真是没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 温钲一行人回到府中,温羡安远远便瞧见,高兴的上前迎接,瞧见温钲脸色不好,温羡安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温潇潇,企图获得答案。 温潇潇瞪了她一眼,领着丫鬟匆匆离开,温羡安摸摸鼻子,不明所以,这温潇潇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整天跟个神经病似的。 撇撇嘴,温羡安心翼翼地扯住温钲的袖子,开口道:“爹爹,是不是今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温钲盯着温羡安,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踌躇半晌,才将今日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 三人求赐婚,还是因为她,温羡安脑瓜子一蒙,这几人合起来是要把她往死里弄吧,温羡安心中苦闷,她都如此低调了,怎么还被人惦记上了。 “爹爹,那皇上怎么说?” “羡安,你放心,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皇上也决不会轻易下决定。” 温羡安愁眉苦脸的回到院中,刚才她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中全是赐婚两字,轻灵将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温羡安瞅了一眼,没了食欲。 瞧见自家姐忧愁的模样,安慰道:“姐,你也别担心,万事还有老爷呢。” 温羡安瘪瘪嘴角,她自然知道她爹疼她,可这件事情她实在是不想把她爹扯进来,让温钲担忧。 温羡安右手撑着桌子,盯着桌上的茶水发愁,这顾展陵和顾寒景向皇帝赐婚,她倒是能够理解,无非是为了皇权之争,可这世子蓝青云凑什么热闹,莫非他喜欢自己。 拍了拍脸蛋,温羡安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一定是因为别的想法。 温羡安算是明白了,这一世的走向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多了一些让她无法预料的事情,倘若再呆在这个地方,指不定哪一天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行,她得逃。 说干就干,温羡安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敞开,又打开自己的抽屉,里面全都是一些金银首饰,若是将这些当了,倒也值不少钱。 温钲疼她,每月都会给她不少的银子,但她整日呆在府中,到没什么用处,便全部存了起来,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盯着快要装满的包袱,想来想去,温羡安又塞了几套衣服进去。 轻灵一进屋,便瞧见自家姐匆匆忙忙往包袱里塞东西,一脸不解的问道:“姐,你这是做什么?” “逃跑,离开丞相府。” 轻灵一听,扑通一声快了下来,眼睛瞬间红了,抱着温羡安的裤脚,声音哽咽,抽泣道:“姐,你是不要轻灵了吗?” 温羡安叹息一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悠悠的开口说:“傻丫头,在这府中,除了爹爹,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倒是你,如果跟了我,肯定会吃尽苦头。” 轻灵连忙摇头,双手抹干了眼泪,欣喜的说:“轻灵不怕吃苦,只要跟着姐,去哪都行。” 温羡安摸了摸轻灵的脸蛋,娇嗔一声, “还不去收拾包袱。” 白天守卫森严,温羡安自然是不敢有所行动,只能将时机放在晚上。 一下午,温羡安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时不时的看向院中,宛如一只惊弓之鸟。 夜幕慢慢降临,月亮跃上了枝头。 温羡安用面纱蒙着脸,四处望了望,轻灵紧紧跟在身后,在确定没有动静,悄悄的出了院子。 二人猫着步子,一点点的向前前进,远远的看见那座废弃的宅子,温羡安轻脚上前,轻轻推开门。 老宅有了一些年头,上面的门锁生了锈,轻轻一摸变掉了,随着推动的力度,木门张开一条缝,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温羡安领着轻灵穿过门缝进入老宅内,然后将门轻轻合上。 温羡安拍了拍胸脯,一颗忐忑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这间老宅废弃了很久,至今无人问津,仿佛众人都忘记了它的存在,院子里杂草丛生,房檐上结着厚重的蜘蛛。 温羡安突然顿住脚步,这一切都太轻松了,即使晚上戒备再松,也不可能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姐,你怎么不走了。” 轻灵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温羡安摇摇头,反正都走到这一地步了,还考虑那些做甚。 心翼翼的避开杂物,二人来到上次的洞口前。 温羡安挽起袖子,正准备蹲下,一旁的轻灵轻轻地扯住温羡安,问道:“姐,你就真的不和老爷道个别?” 身形颤了颤,温羡安眼角一红,吸了吸鼻子, “不了,我们出去吧。” 不想道别,是害怕看见她老爹的脸,便会溃不成军,打消心中的念头,在这府中,自从娘去世后,她爹是疼爱她的人,她的一点心思在温钲那里都能一眼被看穿。 也许悄无声息地离开才是最好的道别。 第三十四章碰上顾寒景 温羡安和轻灵出了洞口,月亮的光线照在地上,二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出了丞相府,温羡安站在墙外,踌躇良久,叹息一声,领着轻灵朝着不远处走去。 书房。 温钲放下手中的墨笔,看向窗外,半响,问道:“羡安走了吗?” “老爷放心,大姐已经平安出了府。” 温钲点点头,知女莫如父。 羡安是自己从看着长大的,她随便一个动作,作为父亲的又怎能不知道,今日他将宴会上之事告知她时,他便已经明白她一定会有逃跑这个想法。 罢了,只要她好好的,诸事由他来扛着。 街道上好不热闹,人声鼎沸,处处灯火通明,水中倒映着街道两边的景色。 贩的吆喝声一声一声的由远及近,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二人行走在其中,倒显得有些拥挤。 这夜市倒是热闹,不过温羡安可没心情逛下去,领着轻灵在人群中穿梭。 二楼某一处。 陆卫双手环抱,倚着窗子,看着人群中面色匆匆的二人,说道:“那不是温大姐和她的丫鬟吗?” 一旁的顾寒景眼色一亮,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的靠向窗边,盯着人群中那两个的身影,的确是温羡安。 不过这么晚了,还背着包袱走在街上,莫不是想要逃跑,顾寒景邪魅一笑,有趣。 “陆卫,跟上。” 离开了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温羡安抚了抚有些凌乱的衣袖, “温大姐,这么晚是要去哪里呀?” 顾寒景一身暗红色的袍子,袖子两边用金色的线绣着花纹,腰间上挂着流苏,左侧挂着玉佩,一头墨发用一根簪子随意地固定,手中摇晃着折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旁的陆卫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站在顾寒景的身后。 温羡安皱了皱眉,撇撇嘴,怎么什么地方都能够遇到这个衰神。 但她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身,自然是不能和他多周旋,温羡安抿嘴一笑,说道:“这街上这么热闹,自然是出来走走。” 顾寒景迈着步子,步步逼近,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 “温姐莫不是又从狗洞钻了出来?” 温羡安脸色一僵,这种如此隐晦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温羡安轻声一笑,讽刺道:“倒是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喜欢跟踪这种癖好。” 见温羡安不恼,顾寒景继续说:“温姐说是出来逛街,可这方向怕是错了吧,还有这厚重的包袱。” 顾寒景缓缓靠近温羡安的身边,伸手想去碰她的包袱。 见状,温羡安向后退一步,保持着安全距离,顾寒景不是好对付的人,温羡安眼珠一转,笑着说:“太子殿下说笑了,都怪女愚钝,不识方向,还劳烦太子殿下方便带下路。” 好一个欲盖弥彰,倒是聪慧,顾寒景轻声一笑, “不劳烦。” 无论周围的景色多么美丽,摊贩上的物品多么吸引人,温羡安却始终提不起兴趣,心中无味杂陈。 要不是身边有这尊大佛,现在说不定早已离开了皇城。 温羡安打探着四周,试图找出一丝空隙,偷偷溜走,但顾寒景仿佛早已知道她的心思,故意走在她的身侧,让她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温羡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苦着一张脸。 “既然温姐累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 就在温羡安以为找到逃脱的机会,暗自得意时,顾寒景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说道:“温姐莫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你逃走了,这丞相府上上下下可都逃不了。” 少了那股玩世不恭敬劲,眼前的顾寒景冷的可怕,他就像一个冰窟,将温羡安的心层层冻住。 “姐,太子殿下都走了,我们现在该去哪?” 温羡安回过神来,眼前的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稳了稳心绪,温羡安紧紧握住轻灵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慌张,说:“轻灵,不逃了,我们回丞相府。” 虽然不知道姐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不论姐做什么,轻灵永远都是站在姐这里头。 “殿下,确定不要属下跟着,万一这温大姐逃了。” 顾寒景罢罢手,轻笑一声,说:“她是个聪明人,做什么事情有什么后果,我相信她还是能够掂量的。” 领着轻灵再一次从洞口钻了进去,进入丞相府,温羡安瞬间觉得心定了不少。 推开老宅的门,温羡安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疏疏的脚步声,以及温钲的声音, “怎么回来了?” 温羡安转过身,看着那熟悉的脸庞,显些没哭出声来,又想起他爹的话,温羡安十分诧异的说道:“爹爹,你怎么知道我想逃跑。” “你那点心思,全都摆在脸上了,想不发现都难。” 温羡安一怔,难怪她走的时候附近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原来是他爹有意放她离开, “爹爹,你竟然知道我要逃跑,为何不抓我。” 温钲摇摇头,无奈一笑,半响说道:“你不愿意的事,爹也不为难你,现在若是想逃走,就赶快走。” 温羡安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湿润,伸手抓住温钲的袖子,说:“不逃了,像我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呆在府中好。” 嫡女出逃是死罪,她可不想搭上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 温钲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温羡安的手上,随后严厉地开口, “以后想出府就拿着这块令牌出去,堂堂大家闺秀就别再去钻狗洞了。” 温羡安脸一红,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爹的眼睛,随后收了收手,将令牌放入怀中。 到底是老江湖了,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想,所以还是换个想法比较好。 “折腾了一晚上,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这一事也算是翻了篇,温羡安坐在椅子上,用笔将逃跑两个字画上叉,就算躲避了现实,也改变不了命运。 第三十五章典当物品 这朝廷之中,分为顾寒景太子一派,顾展陵贤王一派,表面上其乐融融,实际上明争暗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她爹温钲性子高傲,不屑与两只队伍同流合污,始终保持中立的态度,不给任何一方拉拢了机会。 而此时她温羡安便成为了笼中之鸟,成为了两方争夺的对象,但她只是一个女子,无权无势,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也只能任人打压。 在二人的强势进攻下,迫于无奈选择躲避,但一直逃避问题,也不是个办法。 温羡安一只手敲着桌面,她就不信了,一个活了一世的人还斗不过这一群人了。 温羡安明白要想生存下来,和对方进行抗争,就必须得拥有自己的势力。 但是这需要大量的银子,靠着她每个月微薄的俸禄,是根本行不通的,想到此处,温羡安起身,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堆放到桌子上,预估了一下,少说也值个几千两银子。 轻灵走了过来,疑惑不解的说道:“姐,你这是干什么?” 温羡安一边打包包袱,一边回答道:“典当,我需要大量的银子。” 闻言轻灵微愣了一下,这才开口。 “姐,若是需要银子,直接找老爷要就行,何必这么麻烦。” 温羡安摇摇头,她不是没想过,但是在她没有任何能力之前,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温钲疼她,断然不会让她亲自行动,若此事被他人发现,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包袱目标太过于明显,若是大摇大摆的出府,肯定会引起门口守卫的注意。 温羡安想了想,将打包好的包袱,递给轻灵,嘱咐道:“你将这个包袱放在老宅墙角的洞口里,切记不要让人察觉。” 轻灵虽然不解,但还是压下心头的疑惑,点点头接过包袱,用衣袖掩盖住。 “姐,你放心。” 轻灵走后,温羡安换了一身衣衫,用面纱遮住脸,坐在椅子上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温羡安握紧的双手,微微出汗,时不时的将目光瞟向门外。 就在她准备起身出去看看的时候,轻灵的声音终于传了进来。 “姐,事情都办妥了。” 一袭青衫的轻灵进了屋,温羡安这才松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轻灵,收拾一下,我们出府。” 二人行至前门,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轻灵将出府的令牌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出了丞相府,温羡安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领着轻灵来到洞口处,将包袱取出。 拿到了包袱,接下来便是寻找当铺,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城东的城角处,倒是有一所当铺,离这也不远。 温羡安拐了个弯,轻灵紧跟其后,进入了巷子胡同,这里人烟稀少,一是不易察觉,二是走到这条巷子胡同的尽头,再向左走几步,便是当铺。 果不其然,走到巷子尽头,向左望去,能隐隐约约看见古典堂三个字,温羡安来到店铺门口,门开了个缝,挂了一张的扁牌,上面篆刻着二字-请进。 城东较为偏僻,没多少人走动,除了来典当的顾客,连乞丐都不在这里乞讨。 伸手推开门,温羡安抬脚走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暗淡,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投射到地上,隐约能够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温羡安皱了皱眉头,来到柜台处,上面有个圆形的窗口,温羡安向里望了望,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心的出声道:“请问,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应。 温羡安的秀眉蹙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难道是没人在? 踌躇片刻,温羡安正准备离开,一声干枯沙哑的声音从窗户内幽幽的传来, “姑娘,是来典当的吗?” 窗户前升起一道烛光,整个屋子明亮了许多,温羡安这才看清楚,在窗户内还有一位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堆着皱纹,长着长长的白胡子,约摸年近花甲。 温羡安面露笑意,将包袱放上柜台,恭敬地说道:“老前辈,你看我这些值多少钱?” 老人伸手将包袱拉进窗户中,用手摸了摸里面的手饰,又仔细的放在蜡烛底下端详,半响,开口道:“这些首饰都是上品之姿,想必姑娘身份高贵,必不是寻常之辈。” 温羡安眼眸一沉,倒是没想到老人有点手段,温羡安轻声一笑,也不客套,伸出五根手指,说道:“那你看,值不值这个数。” 温羡安对于典当自然也有一些眉头,普通的当铺自然是不好糊弄,老人笑了笑,将包袱收入一边,摸着胡子说:“姑娘倒是厉害,这个价钱当真值了,只不过当铺较,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拿着这枚信物去钱庄取便是。” 从老人手中接过信物,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五千两银子,信物是一枚墨绿色的叶子,仔细看,还能看见叶子的纹路。 “那就多谢老前辈了。” 温羡安将信物揣入怀中,正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到柜台处,询问道:“看老前辈的岁数,在这皇城中也待了有一些年头,想必对其他地方都十分熟络,若是想在这皇城中买下一个店铺,应当在哪处较好。” 老人透过窗户,上下打量了一下温羡安,说道:“若是想平稳一点,随便选一处店铺都可以,若是想赚大银子,自然得去恶人街,那里全是有钱人的买卖。” 恶人街,温羡安眼眸一暗,她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向老人道过谢,温羡安领着轻灵准备先去钱庄取钱,然后再去看看这传说中的恶人街。 看着温羡安渐渐远去的身影,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姑娘,这恶人街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拿着信物,温羡安来到钱庄,这里是储存银子的地方,大家可以将自己用不完的银子存在钱庄里,然后凭借的信物来取。 接待她们的是一个厮,领着她们进了柜台,柜台前坐了一位中年男子,留着长长的胡须,手中拨弄着算盘,时不时的用笔在纸张上记下数字。 第三十六章救人 温羡安将信物和纸条放在柜台上,中年男子看了看,脸色一变,抬头望向温羡安,问道:“姑娘,确定全部都取出来。” 想到数额有些庞大,若全银子肯定拿不走,温羡安点点头,说:“全部取出,但全都给我换成银票。” 中年男子立刻低下头,拿出一张干净的白纸,刷刷地写着,然后将纸张放在温羡安面前,这是一张取票收据,也是方便记录钱的走向, “姐,你签个字。” 温羡安接过笔,正准备写下自己的名字,突然想到什么,这皇城之中对她的名字自然也略有耳详,若是提下自己的名字,自然是不妥。 思来想去,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写上。 从中年男子手中接过钱,温羡安点了点数额,放入怀中,钱已到手,接下来就是去看铺子。 出了钱庄,摸了摸肚子,一股饥饿感袭来,想来钱已经到手了,这买店铺的事情自然是不着急,不如先去溜达溜达,顺便吃个饭。 “轻灵,吃饭去。” 温羡安领着轻灵,刚刚走到客栈的门口,就眼见一个人影从她身边快速飞过,然后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温羡安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男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不堪,手中还拿着几个馒头,似乎是饿了好几天,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嘴角处也是馒头屑。 几个粗壮的大汉,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壮汉抓起男子的衣领,将它高高的拎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让你偷馒头,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男子死死地抓住手中的馒头,全身蜷曲,将头埋在胸前,几位壮汉对他拳打脚踢,温羡安心软,自然见不得这个场景,出声制止道:“住手,我替他付银子。” 听到温羡安的声音,几个壮汉纷纷停下动作,瞧见温羡安穿着靓丽,想来身份不低,但也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的说道:“你认识他?” 温羡安摇了摇头。 几个壮汉你看我我看你,显然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疑惑,最后还是领头的壮汉开口:“姐,你莫不是在糊弄我们,你不认识他凭什么帮他付银子。” 温羡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扔到壮汉手中,几位壮汉互相看了看,哼唧了两声,倒也没再说什么,拿着银子走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温羡安赶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男子的伤势,男子怯怯的看了温羡安一眼,身形颤抖。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店门前聚了一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论,让不想引起注意的温羡安颇有些头疼。 馒头掉在了地上,男子捡起地上的馒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塞进怀中。 衣服破破烂烂,手臂上全是淤青,上面有些伤疤,已经结了痂,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了,男子脸上满是灰尘,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温羡安一愣,对这个衣衫破败的男人倒是生了一丝好奇之心。 之前她所遇到的乞丐,无一不是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早就没什么波澜了,这个乞丐倒是有一些不一样。 温羡安替男子整理额前的碎发,伸手去拿他怀中的馒头,男子注意到温羡安的动作,死死的抱住,拼命的摇头。 知道男子是害怕,温羡安慢慢的拍着男子的后背,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些馒头粘了灰尘,吃不得。” 在温羡安的一阵安抚之下,男子似乎有所缓和,温羡安从男子还中拿过馒头,他也没有抗拒。 扔掉了脏兮兮的馒头,温羡安将男子从地上扶起,温柔的说道:“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男子没有说话,温羡安拉过男子的衣袖,示意跟她走。男子的眼里虽然还是有些戒备,但好歹没有抗拒,跟着温羡安进了店。 三人进入客栈,还是上次的二来接待她,不过她都蒙着面,二自然是认不得她。 二的目光放在她身后的男子身上,指着男子说道:“乞丐不准进来。” 温羡安一挑眉,冷着一张脸,说:“你哪只眼睛瞧见他是乞丐,就因为他穿的破破烂烂,难道吃饭还有规定穿着破烂就不许吃饭了。” “这……” 二囧破着一张脸,温羡安也不理会,扔下一锭银子,笑着说道:“这是费。” 二的目光瞬间被银子吸引,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带领三人前往二楼。 找了个视野较好的包厢,温羡安倚着窗户,向下望去,一大片的景色尽收眼底,不得不夸赞的是,客栈做事的效率极高,才一会儿,刚刚点的菜,便全都上齐了。 闻到熟悉的烤鸭味儿,以及香味浓郁的桂花酿,温羡安鼻头一酸,重生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破事,她终于吃到熟悉的菜了。 上一世,因为喜爱这家客栈的食物,每个月都必须邀请后厨的人到皇宫里为她做一顿膳食。 烤鸭外酥里嫩,脆脆的外壳,嫩的滴出汁水的鸭肉,伴着碗中的酱料,轻轻咬下一口,回味无穷。 还有这桂花酿,当桂花成熟时,便用特殊的纸将桂花包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等到所有的水分全都蒸发掉,再放入坛中,加入少量的酒水,搭配上秘制的调料品,封存近三个月,才能拿出来饮用。 瞧见坐在一旁的男子,紧张着握着双手,不敢动筷。 温羡安撕下一块鸭腿,放在男子面前的碗里,说道:“不是饿了吗?还不快点吃饭。” 听见温羡安的话,男子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桌子上的鸭腿就是一阵狼吞虎咽,一旁的轻灵盯着温羡安,声的说道:“姐,这……” 温羡安眨了眨眼,示意轻灵不要讲话,轻灵领会,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桌子上的菜已经见底,温羡安看向一旁的男子,温柔的问道:“吃饱了吗?” 男子点点头,脸上的污渍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第三十七章传说中的恶人街 沉默许久,他突然站了起来,不等温羡安有其他反应,便整个人跪了下去,抱拳开口道。“今日多谢姐相救,我定当没齿难忘。” 温羡安一阵惊讶,刚刚见他一直不说话,被打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还以为是个哑巴,看他彬彬有礼的模样,倒不像是个乞丐。 “快起来吧,不过是举手之劳。”又夹了一片烤鸭放进自己的嘴中,温羡安淡淡的开口道。 话音落下,等了半晌,那个男子却没有什么动作,连轻灵都忍不住把目光投了过去。“姐让你起来,你还跪着做什么?” 男子似乎有些纠结,紧了紧拳头缓缓说道:“这位姐,实不相瞒,我的父亲是个商人,家里也有些钱,后来生意失败,家道中落,爹和娘相继去世,宅子也被拿去抵了债,本想东山再起,但手中没有银子,更是遭人羞辱……” 温羡安眼眸一亮,从中听到了重点,欣喜的问道:“你说你是个商人,想必对记账方面十分敏感,我这有份差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 男子一听,晗首作揖道:“姐救了我,从今日起,我便是姐的人,姐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温羡安轻笑一下,说:“哪有那么严重,我想买个店铺,到时候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 男子一愣,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女子也会想着开店铺,不过马上也就释然了,点头开口道。 “店铺我熟,自然是不会辜负姐的期望。” 温羡安点点头,十分满意,眼眸一转,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眸子一敛,不吱声,想来是不愿意回想往事,温羡安正打算作罢,突然听见男子说:“姐竟然救了我,就当从头开始,还请姐给个名字。” 从头再来,不问往事,倒也算好汉。 温羡安点了点头,眸光一动,逆着阳光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以后便唤你安生。” 安生,本意是希望平平安安的生活,而另外一层意思,也是向往前新生。 因为要吃饭,温羡安早就把面纱取下来了,刚才他只顾着桌上的吃食,后来又不敢看她,现在抬眼望去,直觉得一张脸惊为天人,一时间都忍不住痴了。不过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飞速低头,掩住了脸上的红晕。 “谢姐赐名,以后安生便听从姐调遣。” 温羡安轻轻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轻灵,说道:“我叫温羡安,旁边这位叫轻灵,是我的贴身丫鬟。” 轻灵点点头,冲着安生微微一笑,就这样,三人也算是熟知了。 温羡安结了帐,出了客栈,本想直接去恶人街看看,但瞧见安生身少连一件像样衣服都没有,便直接去了一旁的成衣店,摸出一缺银子,放在桌上,说道:“麻烦老板给他梳洗一下,顺便换身衣裳。” 又想到什么似的,又放了一锭银子,说:“他身上有伤,麻烦再帮他敷点药。” 安生垂着头,心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跟着老板去了后面。 这银子给的多,事情自然好办,老板领着安生进了后门。 温羡安闲来无聊,便四处看看,寻到好看的布料,便会伸手摸摸,顺便在轻灵身上来回比划一下, “轻灵,你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旧了,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布料,做几套衣服让他们送到府上去。” 轻灵刚准备开口说话,一道男声就插了进来。 “姐,好了,你瞧瞧。” 老板领着安生走出门,温羡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一袭墨绿色的缎子衣袍,露出银色镂空的镶边,腰系玉带,垂着流苏,头发用朱簪子束起。 一双眼睛深邃清澈,一对剑眉带着一股英气,高挺的鼻梁,轮廓感十足,虽说比不上像顾寒景那样的美貌,但长相清秀,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被温羡安这么一看,安生但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根。 “姐,可是觉得不妥。” 温羡安噗嗤一笑,摇了摇手,说道:“没,我倒是觉得挺适合你的。” 出了店铺,眼看时辰也有些不早了,温羡安决定,先去恶人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店。 走了片刻,温羡安才发现,自己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去恶人街的路线,光是听那老人说了,倒是忘了问。 “安生,你可知道恶人街。” 安生脸色一变,挡在温羡安面前,神情严肃地说:“姐,你要去恶人?” 温羡安皱皱眉头,十分不解的问:“怎么一提起恶人街,你们就脸色一变,难道真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安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恶人街自然是不恐怖,但里面的人都是有势力者,招待的也全是有钱人,只是听说有点混乱。” 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区区一条街能有多恐怖, “安生,带路。” 知道自己拦不住温羡安,安生也并未多说,走在二人前方领路。 远远的便能瞧见那条街道,街道的附近确实没几个人走动,安生指着街道的入口,说:“姐,从那里进去便是。” 温羡安点点头,走了进去。 印入眼帘的,是热闹的人群,依旧有商贩的吆喝声,卖着稀奇古怪的玩意,一片繁华的景象,和传闻中的一点都不符合。 温羡安仔细打探着四周,不难发现,这些人穿着打扮都比较豪华,卖的东西的价格也比外面高出许多,相比较外面的街道,这里的人显然要富裕一些。 她也没忘记此次的来意,沿着一路打听,终于在一条十字街的路口,找到了一处空的店铺,不得不说,这个地理位置甚好,一出门,便能瞧见整条街的概况,想来价位不低。 接待她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听周围的人都叫他马爷,是负责出租买卖门铺这一块的,在马爷的带领下,温羡安仔细的看了看店铺的构造。 店铺是一个两层室的结构,面积宽广,楼上有三个空房间,平日里安排住宿倒是不错,底下做买卖,上面休息,温羡安十分满意。 第三十八章开医馆 自己喜欢,温羡安也不客套,直接询问马爷买下这一套店铺需要多少钱,马爷也是个实在人,瞧见温羡安是个女子,倒有些瞧不上她,伸手比了两根手指,说道:“最起码也要两千两。” 温羡安心中估了价,这个价位对于她来说也不亏,从怀中掏出两千两银票,放在桌上,说:“成交。” 本来以为听到两千两面前这个女子要么讨价还价,要么临阵退缩,倒是没想到答应的这么干脆,让马爷都有一种自己亏了的错觉。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再反悔就失了信誉了,马爷将银票放入怀中,将房屋的地契以及各种条约全部放到温羡安面前,让温羡安签字。 温羡安笑笑,将笔放到安生手中,说道:“这店铺是我们公子要买的,还请公子签字。” 温羡安使了个眼色,安生立刻会意,签了字。 她是个女子,若是以她的名义买下这个店铺,自然会引起人非议。 听到这话,马爷的心里好受了点,倒也没说什么。 马爷走后,温羡安让安生将地契收起来,又拿出一千两给了安生,说道:“先用这剩余的钱,将整个店铺打整一下,将楼上的住所安装好,至于我们开什么店铺,等我想好之后再行商量。” 安生接过银票,诚恳的说道:“姐如此相信安生,安生绝对不会辜负姐的期望。” 她明白,安生是个可塑之才,若是将店铺交给他打理,她也安心许多。 至于开什么店铺,这倒叫她犯了难。 眼见时间不早了,温羡安将店铺交给了安生,自己领着轻灵回了府。 夜晚。 温羡安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今日她仔细瞧过了,在这条街上,开什么铺子的都有,开医馆的人倒没几家,或许她开个医馆也不错。 翌日清晨,温羡安起了个大早,从上锁的书柜里,抱出一大堆书卷,堆放在书案上,全都是一些医书。 温羡安会医术,这可是连他爹温钲都不知道的事。 温羡安的医术是跟她娘身边的荣沛姑姑学的,她娘去世后,荣沛姑姑便一直陪在温羡安身边,教她认识草药,学习基础基础,短短几年下来,对于医疗方面也颇有成就。 两年前,荣沛辞了职回了老家,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临走前她还记得,荣沛姑姑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教你医学,是让你日后能够自救,而不是拿出来炫耀攀比。” 上一世只想嫁入皇家,这些知识是学了就忘,倒是一直没拿出来用过。 温羡安坐了下来,抚去医书表面的灰尘,熟悉的触感迎面而来,翻开书卷,有些字迹已经损坏了。 往事历历在目,笔笔皆是回忆。 “羡安,你来尝尝,这是什么药材?” 约摸八九岁的女孩蹦蹦跳跳,走到女子身边,从她手中拿过药材,轻轻地放入口中,一股苦涩的味道漫入鼻腔, “姑姑,这个是玄参,具有退虚热,清热解毒的功效。” 女子摸摸女孩的额头,笑着说:“说的不错。” 虽说过了两年,但这记性却不会忘,荣沛姑姑所教的医术,她也全部记在脑中,对于一些病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看着香炉中升起的烟子,温羡安一拍额头,竟将这事儿给忘了。 昨日走的匆忙,竟忘了告诉安生自己的身份,温羡安收拾了一下,写了一封书信,顺便将自己想开医馆的想法也写入其中,唤来一旁的轻灵,嘱咐道:“轻灵,将这封信交给安生,路上注意安全。” 轻灵将信封揣入怀中,出了院子。 待轻灵走后,温羡安将所有的医书全部擦拭干净,将一些已经破损了的书卷,全部腾抄在新的空纸上。 “安生大哥。” 轻灵敲响店铺的门,门打开了一个缝,安生探出头,瞧见是轻灵,微微一笑,又瞧了瞧轻灵身后,问道:“轻灵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 轻灵从怀中取出信封,递到安生的面前,回答道:“我家姐不方便,便托我将这封信给你,这信竟然我已经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安生接过信,抬头看向轻灵。 “劳烦轻灵姑娘。” 轻灵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离去。 安生关了门,回了房间,拆开了信封,读完信整个人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帮助他的居然是丞相府大姐温羡安。 他虽然是从商之人,但这丞相府的三个姐,他也是略有耳闻,昨日只觉得名字熟悉,但没想到大有来头。 …… 这几日,温羡安也没出府,就呆在院子里,研究着医学,俗话说温故而知新,好长时间过去了,免得显得生疏。 又是一日,温羡安捏着鱼食,往池中投放,几日不瞧瞧,这鱼倒是长大了不少,鱼食落入水中,几条鱼儿围在一起争相抢夺。 看见这幅场景,温羡安嘴角扬起快乐的微笑,随后拍了拍手掌,慢悠悠的走到院子前空地处,前些日子种的花籽,已经长的有腿高了,这样看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开出新的花朵。 这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炎热,太阳也没了,最开始的温暖,变得有些毒辣,温羡安抬头一瞧,树枝上站着几只鸟儿,兴许是天气炎热,耷拢着翅膀,无心飞翔。 “姐,安生大哥来信了。” 闻言,温羡安转过身,只瞧见轻灵手中握着信封,朝着她的方向跑来。 接过轻灵手中的信封,温羡安笑着打趣道:“这一口一个安生大哥,叫的真甜。” 轻灵脸一红,娇羞一笑,嘟囔着嘴说:“姐,你就莫要打趣奴婢了。” 这几日来来回回传信,都是由轻灵代传的,这一来二去,轻灵和安生二人倒是熟络了不少,嘴也变得甜了起来。 温羡安找了个地方坐下,拆开了信封,不到几分钟,她便是看得明明白白,信的大致内容便是这医馆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就差温羡安亲自说明什么时候开张了。 第三十九章获得针灸 看完了信,温羡安顺手将信封扔进了火炉里,看着熊熊的火焰一点一点加信封吞噬。 这些信是一封都不能留,以免给人留下了什么把柄。 第二日。 温羡安领着轻灵出了府,这医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做为幕后老板,她自然得去亲自瞧瞧。 走在街上,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试试的心态,温羡安轻轻唤一声, “春喜。” 那人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一袭暗红色开衫,衣服有些褶皱,头发被一根绳子绑在脑后,熟悉的面孔,确实是春喜。 春喜也看见了温羡安,跑了过来。 “姐,你怎么在这?” 替春喜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温羡安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来办点事,你娘怎么样了?” 春喜眼眶一红,瘪了瘪嘴角,哭丧道:“我娘在三天前就去世了,我用了剩下的银子将我娘安葬了。” 倒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事,温羡安一惊,紧接着有些心疼,没了娘,她变成了孤儿,温羡安半蹲下身子,拉住春喜说:“我这有份差事,你只需好好做,吃穿不愁。” 春喜揉了揉眼睛,望向温羡安,说:“春喜谢过姐。” 知道温羡安要来,安生早早的在门口迎接,温羡安牵着春喜的手走进医馆,将春喜拉到安生面前,吩咐道:“安生,这孩子也着实可怜,便把她留在这儿,随便给她安排一份差事。” “姐心善,你放心便是。” 安生应了一声,看了眼不点。 温羡安转身打探起室内,周围放了满满的货架,匣子里放着满满的中药,每一个上面都细心的贴了药材名。 柜台处摆放着算盘,是算账之人喜欢的玩意儿。 在墙壁的左侧,用丝绸围了一个型的空间,里面放着两架型床铺,方便病人看病。 另外还多安排了两套桌子,在安生的指引下,温羡安上了二楼,每个房间的装修风格都略有不同,竟都是她喜爱的风格。 温羡安点点头,忍不住夸赞道:“安生,你这能力倒是让人钦佩。” “姐说笑了,还是姐安排的妥当。” 回到一楼,安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扁牌,说:“这医馆的名字,还是需要姐亲自命名的好。” 温羡安想了想,提起笔,写下三个大字-如意堂。 寓意着进中医药馆的病人出来后就会如意吉祥,身心健康。 安生接过扁牌,将它挂在了医馆的门外,没有过于华丽的阵容,他们的如意堂也算是开张了。 离开了医馆,温羡安在街上找到了一家冶炼店,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放了一锭银子,说道:“老板,你看这一套东西需要多久才能弄好?” 桌子上放的是温羡安连夜赶制的画,她既然决定开了医馆,这针灸的东西自然是少不了。 店铺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比较慈祥,老板拾起画看了看,竖起两根手指,说:“这种精巧的物件,恐怕得需要两日才能完成。” 温羡安又放了一锭银子,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麻烦帮我竟快赶制一下,着急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付。” 老板看了一眼银子,眯起眼睛打探温羡安,半响说道:“最快也需要一日,姐明日这个时辰来取便是。” “那就多谢老板了。” 离开了店铺,温羡安领着轻灵回了丞相府,临近走廊,碰到了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温羡安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也不想多逗留,绕过二人准备离开。 温潇潇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姐还是注意身份,整日在府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温羡安一挑眉,停下了脚步,这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温潇潇就是气不过,她向爹求了好久的出府令牌,都未曾得到应许,反倒是温羡安,不费一兵一卒,连请示都不用,便直接得了令牌。 “二妹莫不是忘了尊卑,我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你……” 温潇潇一时梗塞,温羡安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一旁的温情月赶忙打圆场,说道:“大姐息怒,二姐也是关心你。” 眉目一转,温羡安轻蔑一笑,踱着步子走到温潇潇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关心?二妹若是有这个心,倒不如先关心自个。” 若不是有事儿,她倒真想和温潇潇争论一番,径止绕过二人,拂袖离去。 温羡安摇摇头,叹息一声,这温潇潇空有一副美貌,这智商却不怎么高,整日里被当枪使,还一副乐哉乐哉的模样。 温潇潇握紧了手,眼里带着怒气,恶狠狠的盯向温羡安离去的方向,处处都要压我一筹,温羡安你可别这么得意。 回到住所。 温羡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坐在桌案面前,仔细的研究书中的医术,如今如意堂已经开了张,时间紧迫,必须将剩余的医书全部读完。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临近黄昏,都未曾察觉。 “姐,先歇歇吧,你已经看了一下午了。” 听见轻灵的声音,温羡安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伸了伸懒腰,转而看向窗外,天渐渐有些发黑。 站起身子,温羡安出了院子,一抹斜阳残留在天际,风徐徐吹过,树叶摇晃,落下斑驳点点的影子。 温羡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水袖连衫,被风轻轻一吹,倒觉得有点冷意,裹了裹袖子,走下台阶。 院中又传来淡淡的夜来香花香,走进细瞧,叶子长出的藤蔓已经攀附到了篱笆上,上面开着大朵大朵的黄绿色花朵,它的尾部有一圈白色的花纹,若不仔细看,还不易察觉,长着黄色的蕊。 上次隔得远,倒没仔细瞧,只觉得花香淡淡的,十分诱人,但没想到这花长的也是十分的漂亮。 “姐,你又在看什么?” 温羡安轻轻一笑,摘下几朵夜来香,捧在手中,解释道:“这夜来香,只在傍晚开放,也是一枚药材,具有清肝明目的功效。” 第四十章柑橘 轻灵透露出崇拜的目光,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姐,你真厉害。” 温羡安噗嗤一笑,捏了捏轻灵的脸蛋,娇嗔道:“就你嘴甜。” 她可不是自夸,她厉害的东西还多了去了,毕竟这经历的多了,见识自然也深。 第二日,按照约定,温羡安要去店中取针灸。 但她整日出府,就算她爹不过问,也自然会引起有心之人,为了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温羡安换上了轻灵的衣服,又让轻灵给自己梳了一个丫鬟的发髻。 再带上一个面纱,将半张脸遮住,温羡安站在镜子前打探,这一蒙上面纱,倒有几分相似。 然后又让轻灵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在屋子里等她回来。 拿了出府的令牌,温羡安选了一条偏僻的道路,她可不想在路上遇见温潇潇那个麻烦精。 走到门口,其中一个待卫热情的问道:“轻灵姑娘,这是又要出府。” 温羡安低下头,压低了声线回答道:“城西街开了一个糕点店,我家姐喜欢的紧,便叫我去买点回来。” 侍卫打开了门,温羡安步履匆匆的出了门,朝着城西街的方向走去。 来到店铺,温羡安踏了进去,领头的老板一眼便瞧见了她,一脸慈祥的说道:“是来取货的。” 温羡安点点头,老板放下手中的活,掀开旁边的侧门,说:“姑娘,请跟我来。” 在老板的带领下,温羡安跟着进入一个房间,四周摆放的全是已经冶练好的器皿,只见老板从匣子里取出布带,放置在桌子上,随后将布袋摊平,里面是做好的银针。 温羡安伸手摸了摸,满意的点点头,付了剩余的银子,将针灸带放入怀中。 出了店铺,瞧见时辰还早,便去了医馆。 街道上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热闹,这转眼一瞧,她这医馆却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进入了医馆,安生靠在柜台上,数着手中的算盘,春喜倒是勤快,穿了一袭红衫,扎了两个羊角辫,瞧见温羡安,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笑吟吟的叫道:“姐,你来啦。” 安生也回过神来,瞧向温羡安。 温羡安轻轻一笑,打趣道:“怎么一个个无精打彩的。” 春喜嘟嘟嘴,说道:“姐,我们这如意堂开张以来,冷冷清清的,连半个病人都没有,要不要宣传一下。” 温羡安摇摇头,笑着说:“听没听说过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如意堂讲究的是质量,要这宣传做甚。” “可是姐,这没病人怎么看质量。” 一旁的安生提出心中的疑问,温羡安安抚住安生,缓缓说道:“这做事讲究两个字机遇,时机未到,急也急不来,你们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务便是。” 想着时间长了会被发现,温羡安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医馆,还顺带去城西买了一些糕点,避免露出破绽。 丞相府。 轻灵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有些担忧,自己没跟着姐出去,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叩叩叩。 门被扣响了三下,是自家姐的暗号,轻灵取下门上别着的门锁,透过门缝,瞧见是自家姐的身影,赶忙开了门。 回了自家院子,温羡安瞬间舒坦了不少,和轻灵调换了身上的衣服,一边走一边询问道:“我不在的这半日,可曾有人找过?” “未曾。” 温羡安松了口气,如今娄氏被关了禁闭,还未足月,她爹整日忙于朝政,自然也是无暇顾及她,这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虽然对她不满,但也起不了什么风浪,倒是方便她忙自己的事。 午时,阳光慵懒,树上不时传来不知名的虫儿啼叫声,温羡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在软塌上,左手拿起书卷,细细端详。 轻灵进入院子,抱了一大框白色萝卜,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满筐萝卜不解的问道:“姐,你要这么多萝卜有何用?” 温羡安放下书卷,一只手撑在额头,说:“自然是有它的用处。” 这针灸搁置在桌子上,倒是没怎么用过,为了熟悉手法,自然得先拿这些萝卜练练手。 先让轻灵打了一盆清水进来,自己则点燃了蜡烛,准备了酒精和丝帕,忙碌起来自然也顾不得形象,一头墨黑色的秀发随便用一根丝带绑在脑后。 温羡安挽起袖子,蜡烛烧起的火苗跳跃着,风微微一稍,火苗便左右摇晃,害怕熄了火,转身走到一旁的窗户前,将整个窗户掩上。 刚刚打磨好的银针,需要用酒精消毒,方能进入人体使用。 将每一根银针均匀的抹上酒精,然后放在蜡烛的火苗上进行火烧,兴许是酒精的功效,短短燃烧了一会儿,整个银针便烧得通红。 看到时候差不多了,将烧红的银针放到清水里面,刚刚进入水面,只听见一阵滋滋滋的声音,水面上冒起了股股青烟,时不时的还吐出几个泡泡。 依照这个顺序,温羡安耐着性子将剩下的银针一一完成,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眼下只需要等银针冷却,再将表面的黑色物渍擦掉,便可以使用了。 趁着这会功夫,温羡安便将剩下未学完的医书,又拿在手中继续翻阅,遇到重点的知识,还需要用笔将它仔细地誊抄在新的纸张上,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轻灵推开房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瞧见自家姐还在忙碌,便未出声打扰,放下盘中的水果,转身忙别的事情。 温羡安放下手中的笔,一抬眼便被盘中的水果吸引,水果圆圆的,比人握着拳头还要大一点,通体黄澄澄的,尾部还有些发青,闻起来有股甜甜的香味。 “这是什么新的品种吗?” 轻灵放下手中的扫帚,拿起一旁的蒲扇,走到温羡安旁边,一边扇扇子,一边解释道:“这是今日邻国刚进贡来的新品,好像叫什么柑橘,需要将外边的皮剥去,吃里面的果肉。” 第四十一章女扮男装 温羡安拿起一个放在手中,沉甸甸的,皮薄薄的,很容易便剥了下来,里面是很多的柑橘瓣组合在一起。 捏起一瓣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还算不错。 想起自己的银针,用手帕擦了一下手,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边,盆子中的水已经冷却,用的镊子将银针捞起,放到干净的手绢上,然后擦拭干净。 酒精消毒后,银针亮了许多。 白日里,便待在屋子里,研究人体的穴位,时不时的用萝卜练练手,几日下来,温羡安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连下巴都变尖了。 “轻灵,你待在府中等我,我去医馆看看。” 换了一身衣裳的温羡安,将针灸放进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揣入怀中,又用面纱遮盖住半张脸,轻灵拿来荷包递到温羡安的手中,里面装了不少碎银子。 “姐,一路心。” 温羡安点点头,出了院子。 研究医术,需要用到大量的药材,但是在这府中,她所需要的药材极少,库存的一些药材,也只是一些皮毛,没几天,便消失殆尽,迫不得已,只能去医馆研究。 出了丞相府,温羡安到没急着去医馆,而是左右看了看,转而进了一家衣铺。 不到一刻钟,一位穿着白色衣袍的翩翩公子,便站在了衣店门口,腰间系着一根玉带,上面垂挂着流苏,个子不高,袖子上面绣着金色的镂空,头发高高用玉冠束起,一根簪子牢牢固定。 额头两边留了两根秀发,皮肤白皙,长相十分清秀,即便换了妆容和衣着,但也不难看出,此人正是温羡安。 温羡安摸了摸嘴上的胡子,为了怕被人认出,她还特地贴了两个假胡子上去,这么一装扮,说不定她爹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来。 她一个女子做事诸多不便,假扮成男子的模样,做起事来方便许多。 温羡安出了铺子,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踏进了医馆,春喜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了温羡安的面前,似乎是没认出她,恭敬的说道:“请问这位客人是看病还是拿药的?” 温羡安轻轻一笑,捏着春喜的脸,打趣道:“想不到我们春喜这么认真。” 听到熟悉的声音,春喜露出诧异的眼神,抬头认真打探起温羡安,半响才回过神来,说:“姐,你怎么这副模样?” 一旁的安生听到动静,从后门走了进来,也是一脸的狐疑,仔细打探,才发现是温羡安。 瞧向二人,温羡安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女子的身份做起事来自然是不便,以后便以男子身份示人,你们也别叫我姐,都叫我公子。” 安生和春喜互相看了看,纷纷回答道:“记下了,公子。” 温羡安点点头,上了二楼,进入了最里层的一间。 在医馆刚刚建好时,温羡安便直接选了里层这间屋子,一是她喜欢清静,二是相较于另外两间房,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别间,刚好可以拿来研究药物。 房间最外层,放置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四个凳子,外加一副衣柜,外围用屏风遮挡,在衣柜的旁边,有一个型的折叠门,温羡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空间不大,里面摆放了两个架子,上面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每一个瓶子上面都贴有字号,全都是按照温羡安的要求摆放的。 上一世嫁入了皇宫,这一身本领倒无用武之处,而这一世她必将这一身医术发挥到淋漓尽致。 温羡安正准备研制最新的比例搭配,便听见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以及春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声响,来不及研究,温羡安打开了门,便瞧见春喜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前,安抚道:“春喜,你先别急,慢慢说。” “公子,楼下有病人,看着情况挺严重的。” 一听到有病人,也顾虑不了那么多,跟着春喜匆匆下来楼。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嘴边长着青色的胡茬,右手处的大拇指上带着绿色的板指,他旁边的中年妇女应该是他的夫人,服饰华丽,头上插满了朱簪,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从穿着打扮来看,必定不是寻常百姓家,中年男子手中抱了一个约摸八九岁的男孩,面色紫青,呼吸薄弱,像是中毒的迹象。 “二位客人,这便是我们的温大夫。” 安生指着温羡安,向中年夫妇介绍道。 瞧见温羡安,二人纷纷跪了下来,只听见中年妇女哭哑着嗓子,抓着温羡安的袖子说道:“温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跑了多家地方,他们都不愿意救治,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二位先起来,我一定会尽力救你们儿子。” 温羡安将中年夫妇从地上扶了起来,看向旁边的安生,说:“安生,你将这孩子抱到床榻上放着。” 安生接到指示,从男子手中接过孩,慢慢的放到床上。 温羡安走到床榻边,抬起男孩的手,将手搭在他的脉搏处,几乎摸索不到脉搏跳动,又将手放在男孩胸口处,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心跳。 面部发紫,嘴唇干白,眼珠向上翻,舌苔厚重,是中毒的迹象。 温羡安神情严肃,伸手在男孩身上探索,在男孩的脚踝处,有两个的牙印儿,已经肿了一个的包,如果她没看错,应该是被型的毒蛇咬了。 牙印的周围呈乌紫色,上面还有红色的斑点,毒性扩散性极强,毒性发作时间在一时之内,应该是型的红颈游蛇,喜欢潮湿的地方,环境内有水的地方,例如池塘附近。 看向一旁的春喜和安生二人,温羡安说道:“春喜,帮忙接盆热水出来,再准备一个干净的棉帕,安生,你去取一两八角莲,矮冷水花和一点红,将它们捣碎给我。” “是。” 接收到指令,二人合计了一下,随后开始分头行动。 第一桶金 看这毒血蔓延的趋势,已经到了腿一半处,抽出一条干净的丝帕,绑在在毒血的不远处,系了个结,温羡安拿起一旁的刀,她必须将这里面的瘀血放掉。 轻轻地在脓包处划了一个的口子,乌褐色的血瞬间流了出来,夹杂着丝丝的腥臭味,温羡安皱了皱眉头,只是被蛇咬了一口,毒性也不是很强,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蔓延得这么快。 看这孩子的面相虚弱至极,温羡安取出一滴血,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神色一黯,这里面还包含着另外一种毒药,绝对不是蛇毒那么简单。 另外一种毒性非常的微弱,但这毒性的强度却是十分的厉害,若不仔细观察,还真是发现不了,处理起来也是相当的棘手,难怪其他的大夫都不愿意救治。 春喜端着热水,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温羡安先处理掉伤口处的瘀血,然后将帕子打湿,轻轻的敷在伤口处,将血迹擦拭掉。 瘀血清理干净后,脓包消失,只是这毒血依旧没有排出,温羡二将手擦拭干净,走到中年夫妇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今日,你们孩子可有到别处玩耍。” 妇人摇摇头,抹着眼泪说:“今日他一直都在花园里玩,未曾出过府。” 温羡安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思的说:“不要栽种一些攀援植物,容易吸引蛇虫,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府中种的有夹竹桃吧。” 男子眼神一亮,慌忙说道:“大夫,的确没错,府中确实栽种了几株夹竹桃,难道我儿子的病和这夹竹桃有关。” 果然如此,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温羡安点点头,解释道:“这夹竹桃作为一种观赏植物,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夹竹桃可以分泌出一种乳白色液体,接触时间一长,会使人中毒。” 二人懊悔不已,男子神情慌张的说:“温大夫,请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多少钱都可以。” “钱乃身外之物,作为医者,自然会尽全力。” 如今找到了病源的跟头,这解药自然是好搭配。 “姐,你要的药我已经捣碎好。” 安生端着已经捣碎了药,出现在温羡安左侧,温羡安接过药,右手拈起一点粉末,轻轻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有些干涩,确实是这个味儿。 温羡安取出一个空的茶杯,将粉末全部倒入杯中,然后再慢慢倒入温水搅拌,白色的水很快变成了黄褐色,端起茶杯,用干净的棉怕,将杯中的水一点点沾起,轻轻地放在男孩嘴唇边。 顺着嘴唇边的缝隙,药水自然而然地流入口中。 这三种药混在一起,也是具有一定的毒性,这毒血扩散的厉害,若用普通的药物治疗,怕是消除不了,如今只能以毒攻毒,将这毒血逼退。 这种以毒攻毒的手法,危险性比较大,一般的大夫都不敢尝试,但她温羡安不一样,她有十足的把握,进行医治。 不消片刻功夫,眼瞅着男孩的肤色逐渐变得正常,蔓延到腿部的毒线也逐渐消退,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正常。 温羡安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手重新搭在男孩的脉搏处,脉搏平稳,跳动正常,看来是恢复了。 躺在床上的男孩,眼皮微微颤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春喜站在一边,瞧见床上的动静,惊喜的喊道:“醒了,他醒了。” 春喜这么一叫,中年夫妇快速地围了过来,妇人将男孩抱在怀中,破涕而笑,说:“我的儿子,你终于醒了。”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温羡安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毕竟也是她第一个病人,让她颇有一些成就感。 只听得扑通一声,温羡安便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跪在了她的面前,吓了一跳,她慌忙将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赶忙去搀扶二人,神情严肃,说道:“你们这是做甚?” 妇人双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腕,眼泪婆娑,声音哽咽的说:“多谢温大夫救命之恩。” 温羡安将二人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二位先莫慌,公子的伤口还需要处理一下。” 在温羡安再三安慰之下,妇人停止了抽泣,一旁的男子将妇人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细言细语的安慰。 温羡安踱着步子走到男孩身边,虽然男孩已经清醒了,但眼神昏浊,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提起男孩的手,搭在手腕处。 又查看了伤势,瘀血已经退干净了,毒血也已经清理了,至于为何不能开口说话,温羡安皱了皱眉头,或许是夹竹桃的后遗症,中毒之人,会有短时间的昏昏欲睡、智力下降等症状。 扯出干净的纱布,酒精和棉布,盆子里的水已经脏了,春香眼尖,立刻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 温羡安甚是欣慰,将干净的棉布,用温水打湿,然后轻轻地扭干,将伤口处的鲜血擦拭掉,然后再用酒精消毒,最后将捣碎好的药粉,轻轻的铺撒在伤口处,然后用纱布包裹住。 将男孩轻轻地从床上抱起,递到中年男子的怀中,温羡安看向二人,细细叮嘱道:“回去后,每日喂一点淡盐水,切记盐的比例要适中,一周之后,公子便会恢复如初,例外,院中就不要中攀援植物,如今天气回暖,容易招引蛇虫。” “谢谢大夫,我们回去就把那些全砍了。” 温羡安欣慰的点点头,继而说道:“领着公子回去休息,前几日务必饮食清淡,辛辣食品要忌口。” 中年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温羡安的手中,说:“温大夫,心意,不成敬意。” 只是进行了的救治,自然是不需要这么多银票,温羡安没有伸手接,推辞道:“倒不需要这么多钱。” 中年男子摇摇头,执意将钱塞道温羡安的手中,故作生气的语态说:“温大夫,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倾尽家产也是值得的,若是你不收下这钱,便是瞧不起我夫妇二人。” 第四十三章路遇意外 温羡安招架不住,毕竟她是一个女子,为了避免肢体上的碰撞而暴露女子的身份,不得已,她只得收下这一千两银票,满怀笑意的说:“哪里话,既然如此,这钱我就收下了,并祝公子早日康复。” 中年夫妇高兴地抱着儿子离去,时不时的还转过身冲温羡安挥手鞠躬,以示感谢。 目送着中年夫妇离去的背影,温羡安倚在门框处,盯着手中的银票,心里难掩的喜悦,涌上心头,这一千两也算是她的第一桶金了。 唤来一边的安生,将手中的一千两银票递安生,嘱咐道:“将这笔钱记下来,收牢。” 安生接过银票,拨弄起手中的算盘,随后取出一张空白的白纸,用笔沾了墨汁,轻轻地在纸上写下,温羡安在一旁静静观摩,笔酣墨饱,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苍劲有力,跌宕有致。 竟没想到,安生还是一个隐藏型才子,写的一手的好字,她倒真是捡到了好宝贝,忍不住夸赞道:“安生,你这字写的如行云流水,实在是妙啊。” 被温羡安这么一夸,安生的倒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红了耳根,回答道:“家母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从商,时候便一直呆在母亲身边,受到了熏陶,习得一些文本,练得一手好字。” 提起家父家母时,安生眼中带着一丝亮光,亦是想念亦是回忆。 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安生眼眸一暗,多了一丝无奈和痛苦,声音微弱的说:“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对于安生的遭遇,温羡安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她的娘亲也在她六岁时因疾病去世,她爹疼她,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瞒着她爹,悄悄开了这个医馆,不让她爹跟着操心。 温羡安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拍拍安生的肩膀,又拉过一旁春香的手,笑着说道:“没关系,从今以后,这如意堂便是大家的新家,我们永远都是亲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笑了。 温羡安眼珠一转,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这是她临走之前,轻灵让她揣在身上的,掂量了一下重量,看起来有不少银子。 温羡安笑了笑,看向安生和春喜二人,说道:“为了庆祝我们开张以来赚了第一笔银子,我请客,带你们去吃顿好吃的。” “好吃的,姐真好。” 春喜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冒着金光,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脸上洋溢着笑容,温羡安噗嗤一下,摸了摸春喜的脑袋,打趣道:“春喜,你可真是个馋猫。” 牵起春喜的手,望向一旁的安生,呆呆傻傻的模样让人有些想笑,温羡安忍住笑意,说:“安生愣着干嘛,还不收拾一下,一起出去。” 安生这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将手中的银票放入柜台里。 这是安生特地找人用特殊的材料定制的柜台,平时用来放银票等一些贵重物品,靠着蛮力根本无法打开,只有他身上那把钥匙才能打开。 三人走出如意堂,安生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上,温羡安领着春喜站在一侧,看着安生手中的动作,忍不住点头称赞,这做法倒是细致,果然是行过商的人,脑子确实要比常人灵活。 温羡安身份特殊,不适宜在街上多走动,便打算随便找个酒楼吃一顿饭,顺便看看这附近的商铺,自从上次购买店铺后,她倒是没怎么仔细观察附近,趁着此次机会,倒是要好好看一下。 温羡安一手拿着折扇,轻轻摇晃,春喜和安生二人跟在她不远处,一左一右,三人就像一个型的三角结构。 附近摊贩上卖的奇珍异物,都是一些富家太太,姐再购买,走了一大圈,温羡安倒是发现了一个细节,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从衣着,还是配饰方面,都不是寻常普通人家能够穿戴得起的。 她倒是觉得,这里根本不能用恶人街来形容,俨然是一个富人街啊! 走了一半,温羡安只觉得周围人的眼睛怪怪的,时不时有目光瞟向她,还都是一些年轻的姑娘,温羡安皱了皱眉,难不成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温羡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安生和春喜二人,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快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春喜仰着脸,仔细的瞅了瞅,认真地回答道:“公子,没有啊。” 这就叫人纳闷了,温羡安摸了摸光滑的脸蛋,一脸狐疑的问道:“那她们都盯着我做甚?” 安生四处看了看,噗嗤一声,笑道:“恐怕是被我们家公子的美貌吸引。” 被安生这么一说,温羡安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脸部微微发烫,假意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温羡安看向不远处的女子,瞧见温羡安的视线,一抹红晕上了耳根,纷纷低下头,用扇子掩面,安生得意的冲着温羡安挑挑眉,说:“公子,在下没说错吧。” 一旁的春喜捂嘴轻笑,温羡安无奈一笑,娇嗔一声:“好啦,别闹了。”用手中的折扇掩着面,温羡安瘪瘪嘴角,这种场面她都快尴尬死了,这二人还有心情打趣。 温羡安脚底生风,步子迈的极快,避开周围的视线,虽然她也知道她这长相男女通吃,但是她的性取向可是正常的。 三人进入一家酒楼,温羡安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袖,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向柜台,店二笑脸盈盈的跑了过来,恭敬地说:“三位客人想要吃点什么?” 温羡安捏了捏嗓子,压低声线说:“给我们准备一间上好的包厢,另外,再将你们这店里的特色菜全部弄上来。” “好嘞,三位客官这边请。” 二半弯着腰,双手向前伸,比了个请的姿势,温羡安点点头,双手背在背后,向前走去,安生和春喜跟在身后。 上了二楼,二领着三人一路到了最里间的包厢,将桌子和板凳擦拭干净,又上了一壶茶水, “三位客官请坐,马上上菜。” 第四十四章偷听到谈话 温羡安率先坐了下来,安生和春喜分别坐在了她的两边,离他们不远处,一个紫色的金炉正缓缓冒着轻烟,温羡安鼻尖轻轻嗅了嗅,炉中的东西没什么危害,大多是一些提神的香料。 “公子,这里能竟然能看到我们的医馆。”春喜手指指向窗外,一脸欣喜的说道。 顺着春喜手指的方向,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酒楼距医院有一段距离,在这里,能够看到纵横交错的街道,以及整个皇城一半的脉络。 很快,二便端着菜走进了包厢,依次将菜放在桌子上,摆盘的方向也是有规律可循,汤食摆在最中间,然后是荤菜素菜,最后摆放的便是甜品。 温羡安的视线,瞬间被其中一盘菜给吸引,指着菜问道:“二,这是什么菜。” 二一拍手掌,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们店的特色菜凤尾大裙翅,将鱼翅边剪齐,先用清水浸,再用滚水焗之后,取出轻轻刮去沙,再用竹笪将翅夹着,放在瓦炖盆里加清水煲,煲了换水再煲,反复多次,方能出锅。” 温羡安拿起手中的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勿得眼前一亮,汤汁饱满,鱼翅细嫩,口感十足,令人回味无穷。 温羡安放下筷子,满意的点点头,这味道的确不错。 “三位请慢用,若有需要,可随时叫我。” 二端着托盘出了包厢,顺带掩上了门。 伸手夹起一块红烧狮子头,放入春喜的碗中,说:“你这么瘦弱,得多吃一点补补,安生你也别客气。” 酒足饭饱后,桌子上一片狼藉,温羡安唤来二,问道:“这一桌子菜需要多少钱?” “一共四百五十两银子。” 温羡安脸一僵,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劫啊,二一脸笑意的看着温羡安,朝她伸出了手,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从怀中拿出荷包,将银子放到桌子上,这么多银子一下子没了,她只觉得肉疼。 出了酒楼,在回医馆的路上,温羡安都一直对那四百五十两银子耿耿于怀,对周边的景物也丧失了兴趣,低着头,用脚玩着地上的石子。 “公子心。” 温羡安被人向后一扯,整个人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一抬头,才瞧见是安生。 站稳身形,温羡安这才注意到,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已经躺了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身上破破烂烂的,从衣服上的伤口来看,显然是人力撕扯掉的。 温羡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若不是安生,突然将她拉了回来,现在他恐怕就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还未等温羡安反应过来,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的男子提着棍棒走了出来。 在每名男子衣着的右下角,都用金色的丝线绣一个赌字,领头的人提着木棍指着躺在地下的中年男子,语气十分不善,恶狠狠的说道:“没钱来什么赌坊,当我们这儿是娱乐所吗?” 温羡安蹙着眉头,盯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周围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躺在地上没有半点动作,思索一会,幽幽地说道:“安生,那人似乎是死了。” 地上的人半天没有动静,领头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用眼神示意靠的最近的人前去查看,其中一名男子收到指令,轻轻地蹲在中年男子身边,将手靠近他的脖劲处,又将手贴在鼻息处探了探。 男子忽然神色一紧,站起身说道:“没气了。” 领头的男子眉头一皱,忽而怒骂道:“倒是便宜他了,将这尸体扔远一点喂狗。” 立刻有两名男子上前,抬起地上中年男子的尸体,离去。 一群人进入屋子,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周围人纷纷散开,仿佛刚刚的情景,只是一个插曲,是虚幻的。 短短的一会儿,便看亲眼看见一个人死去,温羡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神色有些复杂。 居然能够将人喂狗说得这么轻松,这道着实让温羡安觉得诧异,刚才她也仔细观察过周围人的表情,众人皆是一脸的冷漠,似乎对这件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连一个报官的人都没有,难道人性真的可以如此冷漠? 温羡安抬眼看向紧紧关闭的堵坊门,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对于刚刚的场景,久久无法释怀,看向一旁的安生,问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安生抿着嘴唇,神情严肃,半响缓缓说道:“这里便是整个恶人街最出名的堵坊,有钱人的娱乐场所,穷人若是想进去,就必须签下生死状,要么一夜暴富,要么命丧黄泉,这里的人都知道赌坊的规矩,所以对于死人一事都见怪不怪。” 刚刚死去的中年男子应该是签下了生死状,可即便如此,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温羡安十分不解,疑惑地问道:“这种规矩如此恶劣,难道官府就没有进行查封。” 安生轻蔑一笑,回答道:“每天都有死人,官府那里有空管这些闲事,更何况进入赌坊的人,都是自愿签下生死状,有凭有证,官府也拿他没办法,再者,能够在这条街站得住跟脚,背后自然会有官府扶持。” 温羡安垂下眼帘,或许,她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被称为恶人街了,她的视线只局限在医馆附近的位置,只露出冰山一角,却忘了往更远的视野看。 看来,她的如意堂,要是想在这条街上立住根脚,还必须得低调行事,安生的话很明显,她背后没有支撑,有些势力惹不得,要想站的稳,还得拉拢自己的势力。 “安生春喜,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回到医馆,温羡安便将自己关进屋子里,刚刚街上的那一幕她已经抛之脑后,迫使自己不要去想。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将纸墨笔摆在一边,在根据今日来看病的男孩的病情,全部写在纸上,然后尽量将病情发作的状态,以及伤口的感染形式,和病情的原因,写详细。 第四十五章解决蝗虫之灾 再将解救的方案,写在整张纸的尾端,等笔墨干了,将纸存叠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匣子里,这样方便,以后遇到相似病人的情况,能够更快更高效地找到解决的方案。 透过窗户,外面时辰也不早了,温羡安换上来时的衣服,将面纱蒙在脸上,准备先回丞相府。 匆匆下了楼,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医馆。 一路上倒是顺利,没碰上什么熟人,进了丞相府,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路过一所庭院时,迎面居然看见了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温羡安脸色一变,以她这乔装打扮,也只能骗骗门口的侍卫,那里躲得过温潇潇的眼睛,四处看了看,若她没记错,这庭院附近有一处假山,倒是可以躲一躲。 提起裙摆,温羡安步步得向后倒退,直到确定温潇潇温情月二人看不见她,这才转过身,爬上附近的假山,躲入其中。 温羡安将多余的裙摆掩盖好,双手攀援在假山上,透过缝隙,远远的瞧见二人走来,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二姐,大姐在府中处处以身份压制你,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替你感到心疼。” 只瞧见温情月硬是假兮兮的,挤出几滴眼泪,用手帕假装擦拭,温羡安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这样拙劣的演技恐怕也只有温潇潇这个白痴会相信。 一听温情月这样说,温潇潇脸色瞬间不好,连带的身边的花草都跟着受罪,才长出来没多久的花骨朵,就这样深深地被温潇潇掐断了头颅,扔在了地上,似乎是不解气,又伸脚使劲的踩了踩。 “我不会一直让她得意的。” 温潇潇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说道。 温情月捂着嘴笑了笑,轻轻地走到温潇潇的旁边,说:“可大姐有爹罩着,还是丞相府的嫡女,这身份地位压在那儿,你也没得法子。” 听见这话,温潇潇瞬间泻气不少,转而看向温晴月,试探性地说道:“难道三妹还有好办法不成?” 温情月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轻轻地靠近温潇潇,将手覆在她的耳边。 由于隔的较远,除了前几句话,勉强听得清楚,这后面的只瞧得见动作却听不见其声。 温潇潇脸色一变,狐疑地看着温情月,似乎是不解,温情月轻轻一笑,也并未解释, “二姐可要好好的琢磨才是。” 撂下这么一句话,温情月领着丫鬟离开,温情月走后,温潇潇也没多逗留,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等到二人走后,温羡安才从假山上跳下来,稳稳的站住。 温羡安抚了抚袖子,冷哼一声,这么久了,她倒是有些瞧温情月了。 警惕的看了看附近,发现没人影走动,温羡安这才放心的走出庭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今日,若不是身不由己,躲在了假山后面,倒不会听到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的对话,也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新法子来对付她,温羡安哭丧着一张脸,往后的日子,她可要更加心谨慎为好。 轻灵瞧见自家姐,高兴的扑了上去,担忧的说道:“姐,你这么久没回来,让轻灵快担心死了。” 一瞧见轻灵肉嘟嘟的脸,甚是可爱,刚才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伸手捏了捏轻灵的脸蛋,温羡安从怀中摸出一袋糕点,笑着说:“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刚才在酒楼,尝了尝糕点,想着轻灵喜欢,便直接让二打包了一份,轻灵伸手接过糕点,笑吟吟的说:“谢谢姐。” 轻灵取出一块糕点,塞入嘴中,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温羡安好笑的摇摇头,跟春喜那个丫头一个样,是个馋鬼。 “对了,姐,今晚老爷要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提起她爹温钲,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了,这几日忙着研究医术,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暮色降临,温羡安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长长的裙摆垂于地面,肩上披着白色的薄纱,头上插着玉簪,双手叠交,放于身前,来到了温钲的书房。 轻轻地敲了敲门,片刻,屋内传来浑厚的男声,说:“进来。” 温羡安推开门,便瞧见他爹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书卷,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不见一丝热气,看见她进来,眼皮都没眨一下。 “爹爹。” 听见声音,温钲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温羡安,似乎是有些诧异,说:“羡安,有事。” 温羡安轻轻一笑,随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有些不满的说:“这没事儿就不能来看望爹爹了。” 温钲脸色一震,片刻之后,缓缓说道:“近几日有些繁忙,倒是忽略了你。” 烛火微微跳动,温羡安看向温钲,面容有些憔悴,下巴周围长满了青色的胡茬,有些心疼的问道:“爹爹这几日在忙什么?” 温钲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文卷递给温羡安, “你自个儿看看。” 温羡安接过文卷,眉头一皱,上面全都是各个城镇的灾情,只不过灾情不大,只要及时控制,到没多大问题,只是这城西方向的灾情相较于其他地区,倒是十分严重。 不等温羡安看完,温钲自顾自的开了口,说道:“因地势差异,城西地区出现蝗虫灾害,原本这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但另外一位大臣突然生病,便由我接任,只是这蝗虫实在是难以对付。” 灯火之下,一只蛾子扑闪的翅膀,飞到蜡烛身边,又被滚烫的火焰弹开,但蛾子显然不死心,调整了方向,又朝着火焰扑来,火焰灼烧了它一半的翅膀,温羡安盯着蜡烛,想了想,说道:“爹爹放宽心,我这有个法子,倒可以一试。” 温钲脸色一紧,看向温羡安,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温羡安没有说话,而是指向一旁的蜡烛,顺着温羡安手指的方向,温钲皱了皱眉头,只是一个的烛光,这又算是什么法子? 第四十六章如意堂火了 那只蛾子终究是支撑不住了,依靠着最后一点力气,靠近了蜡烛,瞬间被火焰包围,燃烧成了灰烬,一只新的飞蛾从窗户闯进,依照的相同的步骤,慢慢靠近火焰。 “这烛光可有什么不同?” 温羡安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文卷,说道:“这的烛光自然是没什么威力,如果换成篝火,自然是不一样。” 温钲眉目一舒展,似乎有些眉头,看向一旁的温羡安,缓缓说道:“你的想法是……” “没错,火攻。” 温羡安眉目一转,指着一个劲扑向烛火的飞蛾,解释道:“像这飞蛾一类,喜光火,即使失去性命也要一个劲儿的扑向火焰,虽说这蝗虫不同于飞蛾,但也是喜光的虫类,虽说残忍,但能在短时间内起到效果。” 温钲忍不住点头称赞,这倒是个好法子。 温羡安起身,继而说道:“只需要在夜间,在各个交界处点上篝火,在使用人力将吸附在植物上的蝗虫,用以棍棒追赶引到篝火处,这蝗虫自灾自然可破。” 温钲拍拍手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十分欣慰的看着温羡安,夸赞道:“羡安,你倒是让爹刮目相看。” 温羡安笑笑,上前挽住温钲的袖子,调皮的吐吐舌头,说道:“能为爹分担一些事,是我做女儿的本分,但爹爹可要答应我,这个法子可不要说是我出的。” 温钲一脸疑惑,不解的问:“这是为何?若皇上知道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必定会重重赏赐你,到时候这太子妃之位,还不是手到而来。” 太子妃,温羡安现在是想都不敢想,她惜命,这一入皇宫深似海,他可不想把自己下半身搭在皇宫里。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按她温羡安现在的想法来说,自由是荣华富贵换不来的,她倒是愿意活得平平淡淡,来的实在,也不愿意如同笼中的金丝雀,永远的囚禁在皇宫里。 但这些想法,温羡安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说出来,看着温钲审视的目光,温羡安撇撇嘴角,眨巴着眼睛,说道:“爹爹,女儿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答应我嘛。” 实在是拗不过温羡安,温钲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温羡安笑了笑,高兴的出了书房,温钲叹了口气,自从大病一场后,她这个女儿似乎有点不一样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眼前这个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月亮高高地挂在枝头,只露出半个脑袋,剩下的半个身子被牢牢地掩盖在浓雾中,夜空中不见一丝星辰,风微微一稍,都是热风,枝头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空气里显得有些沉闷,温羡安抬头望向夜空,蹙着眉头,半响,自言自语道:“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想起院子的架子上还有未收的药材,温羡安顾不得逗留,急匆匆地朝着自家院子走去,屋子内灯火通明,轻灵正在打扫屋中的灰尘,瞧见温羡安,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询问道:“姐,回来了。” 温羡安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轻灵,快过来,将这些药材搬到房檐底下,可能要落雨了。” 轻灵赶忙应了一声,和温羡安一起将药材搬到了屋檐下。 池子中的鱼儿也像是有了感应,这空气如此沉闷,水中缺乏氧气,竟纷纷跃出水面,温羡安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领着轻灵进了屋子,顺带关上了门。 瞧见时辰还早,温羡安取出医书,坐在烛灯下翻阅起来,轻灵取出蒲扇,轻轻地扇着风。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见一阵雷鸣,轰隆隆的响彻云霄,屋子里瞬间一道亮光闪起,转而熄灭,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阵大风,屋檐下的灯火纷纷熄灭,窗子被风刮的呼啦啦直响。 桌子上的烛火不断跳跃,变得越来越微弱,轻灵取出灯罩,轻轻地罩在烛火上,火光瞬间变得牢固了许多,轻灵揉了揉眼睛,说道:“姐,你倒是说的没错,这天确实变了。” 嘀嗒嘀嗒,雨珠落在窗沿上,掉在瓦片上,刚开始是绵绵雨,随后便是倾盆大雨,窗外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得见雨声滴落,和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雨却丝毫没有影响的温羡安,她放下手中的书卷,伸了伸腰,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轻灵,笑了笑,说道:“梅雨将至,算算日子,也该是这个季节,既然困了,就别硬撑着,早些睡下。” 轻灵摇了摇脑袋,嘟囔着说道:“姐,我不困。” 温羡安噗嗤一笑,一手支撑着脑袋,慢悠悠的说道:“瞧你这眼皮都上下打架了,还说不困,这里有我照应,你且去体息。” 轻灵离开后,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温羡安倒是没有睡意,拿起手中的书卷,又继续翻阅起来,听着窗外的雨滴声,瞬间觉得这心里清净了不少。 这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逐渐变,一丝倦意涌上眉间,温羡手抬手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将书卷折好,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端起桌案上的蜡烛,朝着床铺走去。 温羡安最喜欢在下雨天睡觉,因为雨声嘀嗒嘀嗒很有规律,能舒缓她躁动不安的心。 翌日清晨,温羡安起了个大早,轻轻的推开房门,软软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格外的舒服。 下了一晚上的雨,天空已然放晴,空气清新,闷热感一扫而空,不仔细看,还未发现在天空的一角,有一处彩虹。 院子里的积水,顺着周围的排水洞口,一一流走,树叶经过雨水的洗礼,将表层的尘埃洗刷掉,愈发的清亮,树叶纹路清晰可见,颜色也更加深沉。 树叶的缝隙中,还夹着的几朵刚刚开出来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 “姐,你起来了,赶快过来用膳。” 轻灵将膳食摆放到桌子上,看着一旁的温羡安轻声唤道。 温羡安坐了下来,对着一旁的轻灵说道:“轻灵,坐下来一起吃。” 第四十七章学习医术 轻灵身形一僵,显得有些拘束,摇摇头说:“姐,奴婢还是等会再吃吧。” 温羡安放下手中的筷子,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亲人。” 轻灵一撇嘴,眼睛慢慢变红,温羡安摇摇头,叹息一声,将轻灵拉到座位上,她可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 “哭起来可丑了。” 轻灵破啼而笑。 吃过了早膳,便领着轻灵出了院子,她想去看看爹爹,还没走到门口,便管家拦下了,告诉她老爷今儿个一大早就出府,也没有告知行踪。 这倒也不难知道,这八九不离十是跟那除蝗虫有关,温羡安倒也没多问,那城西方向的城镇距离皇城可是有一段不距离,她爹这次出了府,一时半会可还真回不来。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这开了医馆的事,一时半会儿倒是察觉不了。 走到丞相府的正门处,温羡安有些疲劳,便准备歇一会,便听见有人叫她,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来者是春喜。 满脸狐疑的走了过去,将春喜拉到一边,声询问道:“可是如意堂出了什么事?” 春喜一脸焦急的说道:“自从昨日姐救了那男孩性命,这如意堂像是一夜之间火了起来,今日一大早便来了好几位患者,指明了要姐求治,安生大哥正在安抚他们,实在是没得法子,才来找姐。” 温羡安神情一紧,蹙着眉头, “我跟你一起去。” 三人匆匆出了丞相府,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站在不远处,透过缝隙,能够看见安生忙碌的身影,以及医馆门内,挤满了人。 温羡安皱着眉头,这么多人,肯定是没法从前门通过的, “春喜,我们从后门进去。” 春喜点点头,领着温羡安和轻灵从后门进入,温羡安回到自个的房间,换上了一袭男装,将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 “大家稍安勿躁,温大夫马上就来。” 春喜领着轻灵走了进来,安生看向两人,压低声线问道:“姐来了吗?” “在楼上换衣服呢。” 温羡安慢悠悠的下了楼,瞧见一屋子的病患,众人也看见温羡安,纷纷起身,一下子整个房间变得闹哄哄的,温羡安揉了揉耳根,招招手,说:“大家安静,依照顺序来。” 虽说人多,但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全部都解决了。 一直到送走了最后一批病人,温羡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一屁股坐了下来,照这个速度下去,她可能得活活累死。 喝了一口茶水,温羡安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她看向一旁的安生和春喜二人,说道:“从明日起,我会教你们一些基础的病应该怎么治疗,和识别药材。” 闻言,一旁立着的安生和春喜皆是一愣。 春喜不识字,对于她来说书上的字就是些歪歪曲曲的虫子,一个都不认识。 安生之前是商人,倒是识字,但是对于医学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这突然就要开始学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放心吧,我那里有些基础的医书,到时候会让轻灵给你们带过来,也不要求你们学的多好,负责店里平常的就行。” “全听公子安排。” 安生抿了抿嘴,先一步开了口。 他算是聪明,家里没钱供他读书,他便自己在家钻研诗书,论自学的方面,虽不说十分有才,但是好在他肯下功夫。 温羡安点了点头,有些头疼的看着站在一旁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春喜,好半晌这才开口。 “春喜,你过来。” 春喜闻言,不敢有耽搁,三两步跑了过来,红着一张脸站在了温羡安的面前。 摸了摸春喜柔顺的头发,温羡安这才道:“打今日起,我会请一个郎中过来教你辨别药材,到时候你安生哥负责看病,你就负责抓药,好不好?” 听着温羡安温柔的语气,春喜马上点了点头。 “都听姐姐的!” 阳光从窗口洒了进来,打在了温羡安的脸上,正在对楼一脸玩味看着这边的顾寒景突然就看愣住了,他自然是知道她是极美的,但是这皇城之中美人岂只是她一个,可现在在他的眼里,没人比得她…… 吩咐完了一切,温羡安带着轻灵匆匆离开了,留下春喜和安生照料医馆。 一回到府上,温羡安赶忙就找轻灵去从外人的身份去招募了一个老实的郎中,送到了自家店去了。 有一个郎中在,还可以教安生治一些病。 温羡安的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 她不过只想当个老实的米虫而已,这么成天跑来跑去的治病,身上的肉都少了二两。 想到这,温羡安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果不其然,已经没有前端时间捏上去那么有肉感了,看来这段时间是注定要在家里养肉了。 …… 转眼间,一月已过。 阳光恰到好处,院里的海棠开了又败,细数几番,竟已开了好几波,大朵大朵的鲜红色的花瓣,拥簇在绿叶之中。 偶尔吹来一阵细风,花瓣飘飘散散,轻飘飘的落入池塘中,泛起点点涟漪,池塘中的荷花败了,绿叶黄了边打起了卷,鱼儿无精打采的躲在荷叶下,嘴里吐着一圈圈的泡泡。 前不久刚种下的药草,已经发了芽,嫩绿嫩绿的,伸了伸懒腰,双手合在身前,整个人舒服的蜷在躺椅上,正午的太阳有些炎热,灼热感扑面袭来,就连这空气也带着一丝沉闷,抬头望去,一片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金灿灿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地伸出右手遮在眼帘处,眯着眼睛望向远处。 “姐,瞧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正准备闭上眼憩片刻,轻灵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好奇的睁开了眼睛,温羡安支着自己的身子,看向了轻灵跑过来的方向。 只见轻灵的手上正提着一个食盒,额角带了些薄汗,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暗藏惊喜,像是一点都不觉疲惫。 “带了什么?” 说完这话,温羡安又是打了个哈欠。 第四十八章医馆出事 这一个月,她可是把米虫这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温潇潇和温情月想找她的茬都没得找。 医馆那边安生的超强学习能力算是被完全挖掘了出来,现在基本可以独当一面了,春喜虽然辨认药材还是很慢,但是幸有安生在一旁帮衬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温羡安准备再过段时间就辞退那个郎中,正式的把医馆全权交给安生打理。 “奴婢瞧姐这两天都食欲不济,今日便向那管家讨了令牌,出门给姐买了最喜欢吃的烤鸭。” “烤鸭?” 果不其然,听到烤鸭二字,温羡安的眼睛亮了亮。 轻灵抿嘴笑了笑,晃了晃手上食盒:“奴婢这一路可是快马加鞭的回来,还是热的呢,姐快进屋尝尝。” 温羡安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来,跟着轻灵一同进了屋子。 虽说现在还未到夏日,但是这日头也是逐渐毒辣了起来,轻灵的脸上明显就带了些晒伤的痕迹,脸红扑扑的立在一旁。 温羡安颇有些无奈的瞅了她一眼,吩咐她去自己梳妆台前的抽屉里拿了药膏。 “你去洗个脸擦点药膏,这两日外头太阳毒辣,这些事情你找人代劳就好。” 听着温羡安的话,轻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应声:“奴婢谢谢姐,等我擦好了我就马上还回来。”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珍重之物,你留着也方便下次使用。” 说着温羡安兀自打开了食盒,食物的香气立马就散了出来,闻着着熟悉的香味,她只觉得食欲大开。 揪了一个腿下来,温羡安递给了一旁的轻灵。 轻灵一愣,还是接了下来。 “坐下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是。” 吃过饭,站着看了会医书消食,温羡安便去睡午觉去了,这一月在府中除了吃便是睡,倒也没其他的新鲜事。 午间燥热,温羡安被热醒了好几次,把身上的薄被踢开,心里也逐渐有些烦躁了起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起来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轻灵的声音也隔着门传了进来。 “姐,安生哥那边送信过来了,说是医馆出事了!” “什么!” 顾不上其他,温羡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急急唤道。 “进来。” 听到回答,轻灵推门而进,一眼就看到温羡安正坐在床沿,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 顾不上其他,轻灵快步走了过去,把手上的信递了过去。 温羡安撕开信封,一字十行的看了起来,看到最后,捏着信纸的手已然是有了青筋,看的一旁的轻灵暗暗吃惊。 看完上面的内容,温羡安闭了闭眼,有些疲惫的暗了暗自己的太阳穴。 “你看看吧,看完就直接烧了。” 说着把信递给了轻灵,自己站了起来,往放衣服的地方走去。 衣服穿了一半,轻灵吃惊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姐,这……” 温羡安叹了口气,应了一声:“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而已,你也快点收拾一下,同我出去看看吧。” 医馆那边,安生送信过来说因为生意太过红火,被一些地痞流氓盯上,而且还是一些有势力的地痞流氓,现在正堵在店前,要不是之前温羡安送了几个孔武有力的保镖过去,估计现在医馆早就被砸了。 “姐,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人,咱还是不要去滩那趟浑水了吧。“ 虽说医馆是姐开的,但是这件事是瞒着老爷的,现在又得罪了那些人,光姐一个怎么可能扛得住,按着她的想法,倒不如早早放弃了。 “没事,你相信我。” 温羡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不清的脸,心里也提了一口气。 上一辈子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她亲自上场,都是一纸诏书就完了的事,这一世还是得靠自己。 那些人都是些市井粗人,动文不一定搭理,动武自己也打不过,得想个折中的法子。 想的入神,轻灵连着唤了好几声都没听到,直到一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温羡安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怎么了” 轻灵脸全是慌张,压低了声音道。 “二姐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二姐温潇潇她来干什么。 现在她正急着去医馆,哪里顾得上什么温潇潇,秀眉一蹙,温羡安冷声道。 “你告诉她,我今天身体抱恙,还是下回……” “哟,姐姐今儿个身体不舒服呀,怎么我瞧着挺好呢。” 温羡安的话还未说完,温潇潇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发上簪着几朵花,脸上尽是张扬的神色。 温羡安压下心中欲要发火的冲动,这才绽开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 “在院中呆了一月,竟不知现在府中的人是愈发的没有规矩,在没有主人的允许下,擅闯卧房。” 温潇潇知道这是在骂她没有家教,弯眉一竖,怒声道。 “温羡安,你别给我不知好歹,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破屋子?下次你求着我来我都不来!” 说完这话,温潇潇跺了跺脚,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温羡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温潇潇是个什么性子她在是清楚不过了,今日要么是想过来找茬,要么就是又被人当了枪使。 出了温羡安的院子,温潇潇看向一旁开的正艳的花,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火气。 这段时间温羡安一直闭门不出,本来她也不怎么关注这个院子的,中午时分温情月说那温羡安可能在屋里搞什么幺蛾子,她这才奔了过来,现在看来自己完全被利用了。 这笔帐,她得好好的和温情月算算! 确定温潇潇离开,温羡安这才叫轻灵给自己梳妆打扮。 因为今天是要一身男装出去,所以不需要打扮的多花哨,只需要把脸上看的明显的女性特征都遮掩一下便是。 换上前几日才叫人定制过来的衣服,温羡安这才拉着轻灵匆匆的出了门。 第四十九章答应赌局 已是下午,时间不多,她得速战速决。 因为穿了男装,不方便从正门出去,温羡安还是跟着轻灵去了偏院翻墙,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倒是快了许多,并未耽误多少时间。 出了府,两人便雇了一辆马车,往恶人街赶去… 马车在医馆附近稳稳停下,一下马车,温羡安便瞧见自己如意堂前围了许多人,阵仗倒是挺大! 趁着还没人注意,她连忙拉着轻灵从后门溜了进去。 如意堂里,安生在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心下也焦急万分。 门前用木棒抵着的,那些人一时半会是进不来的,但是那些人人多势众,一看就是来打消耗战的,他们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正想着,后门传来了异响,安生的步子一顿,警觉的看了一眼后门,马上向春喜的方向走了过去。 “春喜,你先躲在桌下,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知道吗?” 春喜害怕的都要哭了,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的身子钻进了桌下,抱着自己的膝盖。 确定春喜躲好了,安生顺手拿过一旁的木棍在自己的手上垫了垫,深吸了一口气。 原先这如意堂是没有后门的,不过当时温羡安方便自己女装过来的时候从后门进来换衣服,便找人弄了一个,只是没想到那些人怎么就给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他今天都要誓死守护这如意堂! 随着门传出来沉闷的吱呀声,外面的人也走了进来,待看清人的长相,安生却是愣住了。 “公子?” “嗯,我来了。” 远远看到安生戒备的样子,温羡安有些紧张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好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其实刚才在外面看到那么多人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现在却轻松了不少。 老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再怎么紧张害怕都没用。 “去开门吧。” 坐在椅子上,温羡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是凉的,也刚好把她那颗有些急躁的心给安抚了下去。 “是。” 应了一声,安生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上的棍子,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有温羡安在这里,他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这个女人很有胆识,这是她留给他的印象,敢在恶人街开店,并且不借用自己丞相之女的风头,这些就足以让他相信她了。 随着门被打开,外面的阳光也倾斜了进来,门口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看样子是带头人。 “哟呵,你这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这店里躲一辈子呢。” 一声冷笑传来,张大龙扭了扭脖子,毫不客气的举起手上的刀,用刀尖指着温羡安,语气挑衅。 “如意堂的老板,也不过如此嘛。” 温羡安虽然是生的比较高佻,可是这样的身高在他们男生眼中就显得不值一提,男装的她看着白白净净,一推就倒的身材,倒是有些像白脸。 “噗嗤——” 似乎是被戳中了笑点,温羡安突然笑出了声,整个人颤的连茶杯都差点拿不稳当。 “笑什么?” 温羡安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张大龙上前一步,眼睛有些危险的眯了眯。 “子,我劝你不要挑衅我,上一个像你这样挑衅我的人,坟头草都有你高了。” 对于这话,温羡安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不可置否。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蓝衣,衣摆处绣着云纹,整个人显露着高贵的气质,这么一笑,倒是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张大龙一瞬间不由得看愣住了。 街对面的青楼二楼,白牡丹闲闲的靠在栏杆处,因为阳光打在身上的原因,生了些困意,正眯着眼睛往这边看来,心里逐渐失去了耐心。 张大龙在恶人街算是恶名昭著,是个典型的地痞流氓,背后其实没什么很大的势力,但是他为人办事都特别狠辣,导致街上很多人都不敢招惹他。 这个新来的医馆老板倒是有趣,非但惹了,现在还挑衅上了。 “张公子,我们来一盘赌局怎么样?” 正僵持着,温羡安把手上的茶杯放在了在桌上,轻笑了一声开口道。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叫他公子,张大龙一愣,随即感觉身上一阵酥麻,这白脸不仅生的好看,声音竟也跟个娘们似的。 “什么赌局?” 细听之下,声音有一丝别扭。 可是现在温羡安正满脑子搜寻赌什么,哪里有那个闲工夫注意张大龙语气里面的异样。 “我们去那赌坊赌上三局,三局两胜,若是你赢了,我这医馆就归你了,若是我赢了,你不但不能再来骚扰我,你还得给我当弟。” 话音落下,一片喧哗。 张大龙是谁,恶人街这种地方的恶霸,居然还有人敢收他当弟。 “呵,我没那么傻,若是你精通赌术,那岂不是我吃了亏,不算数不算数。” 说着张大龙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张公子说笑了,你看我这像是会赌术的人吗,而且我和你去赌坊赌,不过是求个人证物证,我们来点不一样的,我们赌,不赌技术,赌运气,你敢吗?” 闻言,张大龙一愣,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了半晌,温羡安扭头看向了张大龙,语气疑惑。 “怎么了?莫不是张公子怕了?那既然怕了的话,我们就……” “谁说我怕了,赌就赌!” 话还没落下,张大龙的声音就斩钉截铁的传了过来,随即扭头往外面走去。 看着张大龙的背影,温羡安的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容,兵不厌诈,这张大龙的道行还是浅了一点。 “安生,你还是留在店里看着店,我和轻灵去去就回。” 路过安生的时候,温羡安低声说了一句,这才带着轻灵大步离开。 赌术这玩意,她的确是没有接触过,但是她这人生来好学,便在上一世就熟读了许多赌术的精妙之处和技术,虽说这三局赌局全靠运气,但是有时候,运气是靠自己争取的。 第五十章输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赌坊,温羡安抬眼看去,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看上去简单而朴素,但是像温羡安这样在皇宫呆久了的人来说,随处可见的古朴大方,足以见得这赌坊主人的用心良苦,也见得品味如何。 “请吧。” 张大龙转头看了眼温羡安,随即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温羡安见状连忙跟了进去。 进了赌坊,温羡安悄声的打量着,这赌坊分为三层,一层是给普通人玩的,二层是稍微有些势力的人玩的,还有一层嘛,则是地下赌场,是给那些官宦子弟准备的,规模倒是很大,可以容纳的人也很多。 二楼角落处,江城月抿了一口茶水,随即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了吴仁迪。 “你这臭子,又拿陈年老茶糊弄我?” 吴仁迪白了他一眼,随即把自己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爱喝不喝,我说你这人,就是穷讲究,家里啥条件自己不清楚?” 江城月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冷哼一声。 “抠搜!” 还没等吴仁迪说话,一道壮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起开起开,给我让个位置。” 听着粗犷的声音,吴仁迪的眉头一皱,随即看了过去。 只见张大龙正站在一处桌前,正吆喝着让那些人离开,那些人估计也都是知道张大龙名头的,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得灰溜溜的往旁边走去。 “哟,我说吴老板,你这店不行啊,怎么随便一个人都能来闹事?” 吴仁迪冷哼一声,随即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我去看看。” 说完这话,不等江城月的反应,径自大步离开了。 “怎么回事。” 人还未到,吴仁迪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看到吴仁迪,张大龙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复述了一遍,一旁的温羡安倒是没什么反应,眼观鼻鼻观心,任张大龙在一旁说着。 听完张大龙的话,吴仁迪的眉头挑了挑,随即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温羡安。 注意到吴仁迪的目光,温羡安礼貌的一笑,却不知这一笑让吴仁迪彻底把她拉近了黑名单。 长得柔柔弱弱的,又跟着张大龙这样的人出入赌坊,一看就是个白脸。 可怜温羡安自己什么都还不知道,自认为刚才的笑容也算是没有一点礼仪上的差错,估计能混个眼熟,谁知道在吴仁迪的心里已经这么的不堪了。 “两位不介意我在这里做个人证吧?” 这一出好戏吴仁迪怎么合得错过,思考半晌便开口道。 温羡安自然是求之不得,一旁的张大龙确是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若是吴仁迪不做人证,到时候自己输了打死不认便就罢了,可偏偏这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主。 身后的温羡安自然是看出了张大龙的迟疑,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也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轻笑一声,上前了一步。 “张公子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有些赶时间。” 张大龙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一时间心乱如麻,算是自我乱了阵脚。 “来吧,大还是。” 摇好了骰子,吴仁迪闲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慢悠悠的开口道。 温羡安思考片刻,随即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张大龙:“不如张公子先来猜吧,在下愚钝,实在是有些纠结。” 闻言吴仁迪冷笑了一声,温羡安在他的心中已是坐实了白脸的称号。 “。” 张大龙脸色也是有些不佳,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手心上的汗水,这才开口。 注意到了张大龙的动作,温羡安的嘴角忍不住的翘了翘。 自乱阵脚了么?那可真是天赐良机,若是这样她都输了,她也别自称好学了。 “那我就选大吧,公子,麻烦开一下。” 吴仁迪点了点头,打开了盖子,愣了两秒钟,这才应声。 “这一句,那位穿着蓝衣服的公子胜。” 话音落下,张大龙的脸色一白,随即有些焦躁的一拳打在了桌上。 “继续!” 吴仁迪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继续摇骰子。 现在张大龙的心虚不稳定,本就不适合再继续玩下去了,估摸也是准逃不过一个输字。 反观温羡安,气定神闲,嘴角含笑,时不时的打量一番周围,实在不像是个在赌坊里面的人儿,倒像是个不然纤尘的避世公子似的。 吴仁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 他的第一感向来很准,说她是个白脸,那一准就是个白脸。 “摇好了,猜吧。” 其实现在吴仁迪也有些好奇,这温羡安到底还会不会再赢一次,要知道这种完全就是凭借着运气,毫无什么技巧可言。 “上把选了大,那么这把就选吧,张公子呢,你有什么意见没?” 说着温羡安转头看了过去,等待张大龙的反应。 张大龙沉默了两秒,这才开口:“嗯。” 骰子在众多目光中显露出来,吴仁迪轻笑了一声,看向了张大龙。 “你今日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三局两胜,你已经输了。” 轰隆一声,张大龙的头顶无疑是炸开了一个惊雷,连脚下都有些站不稳当了,他张大龙是谁,从十岁开始在外打拼开始,从来就只有别人做他弟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做弟了? 能在恶人街混到现在的位置,张大龙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精力,现在就要对另一个人俯首称臣了? “姐,你真是太棒了。” 本来一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谁知道姐居然暗藏玄机,竟然稳赢了。 温羡安好笑的看了眼轻灵,这才转头看向了张大龙。 “张公子,刚才在我店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张大龙的嘴巴嚅嗫了两下,没有开口,一旁的江城月确是坐不住了,大一开始便在一旁看着好戏,现在岂能没有他的份。 “我说张大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不认输?”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大龙的身子一抖,随即蚊子鸣叫似的开口:“我输了。” 今日一局,温羡安完胜。 第五十一章相识 他做事向来不拖拖拉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等一下!” 就在彪汉上前一步准备动作的时候,温羡安一伸手,打断了她的动作,嘴角一勾,这才开口。 “之前在恶人街开店之前,就曾听说过你的大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张大龙?” 说这话的时候,温羡安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让张大龙禁不住看愣住了,外面浅浅的阳光照了进来,在温羡安的脸上渡了一层金光,竟让人莫名心动。 摇了摇头,张大龙马上回过神来,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就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莫非这子身上带了什么迷药不成? 对于彪汉的异常,温羡安一点反应都没有,其实她之前哪有听过什么张大龙,无非就是刚才开门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声讨论罢了。 “正是我,怎么?” 压下心下悸动,彪汉一脸不屑的开口。 温羡安嘴角一勾,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刀上,温声道:“听闻你赌术了得,在这恶人街数一数二,要不,我们赌上一局?” 他究竟赌术怎么样她不知道,是不是数一数二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么去捧一个人,他一定会得意忘形。 果然。 话音落下不过三秒,张大龙粗眉一拧,开口道:“你想怎么个比法?” 虽然没有开口答应,但是既然问了比法,那一定是有兴趣了。 张大龙的赌术的确不是数一数二,但是他对这方面也确有研究,反观面前站着的这位公子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赌之人。 温羡安唇角一掀,薄唇轻启。 “三局两胜,你输了,以后不准再来找我麻烦,我输了,这家医馆就是你的了。” …… 白牡丹看的实在是无聊,干脆把目光移向了别处,正准备回屋歇着的时候,却见几个人相拥着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张大龙。 张大龙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居然还有如此和谐的时候? 见那走在张大龙后处的那个公子,唇边还隐有笑意,一点都不像是吃了什么亏的样子,思及此,白牡丹快速往屋里走去。 这出好戏,她今天看定了! “请吧。” 两人在一家规模不的赌坊前停下,张大龙甚至没看温羡安一眼,指了指里面,率先往里走去。 赌坊规模不,分为三层,除了楼下楼上一层,还有一层是地下赌场,一般是为官人设置的,为的就是保证一个隐私。 温羡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跟着张大龙快步走着。 一旁的轻灵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袖角,同时也为姐捏了一把汗。 姐出生到现在,莫说赌术了,这些东西更是都没接触过,到时候那些规矩都不懂岂不是尴尬,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她也只好选择相信姐了。 “哟呵,什么风把你张大龙给刮来了?” 刚上二楼,一个正坐在摇椅上品茶的男人嘴角一勾,站了起来。 此人一身月白长袍,青丝用简单的青簪挽了起来,虽上了年纪,约莫三十岁的样子,但依然不影响他身上的气质,倒不像是个混迹在赌坊里的人。 “少废话,给我一个位置,我要和这个公子赌上几局。” 张大龙的眉头不耐烦的皱了皱,不客气的开口道。 那月白长袍的男人也不恼,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温羡安一眼,这才向前走去为他们引路。 正坐在不远处发呆的男人饶有兴趣的站了起来,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说吧,你想怎么个赌法。” 站在桌前,张大龙抬头看向了温羡安,不管是哪种赌法,他相信面前这个子一定赌不过他。 “我们来点简单的怎么样?也节省时间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大约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赌法算是十分全面了,有牌九,掷骰子,四色牌,划拳,几乎都是她没有接触过的,选择简单一下的赌法除了节省时间之外,也是因为她根本不会其他赌法。 “你说。” 见张大龙开口,温羡安嘴角一勾,一只手放在了桌沿。 “猜大。” …… “你输了。”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温羡安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骰子,开口对张大龙道。 对于赌术她自然是不懂,但正是因为不懂,这才更加的心无旁骛,这才两次都赢了。 张大龙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的东西,又看向了温羡安。 猜大这件事,没什么规矩可言,完全就是靠运气,怎么这子运气那么好,偏生两次都赢了。 “这局不算。” 张大龙一只手怒拍在桌上,中气十足的开口。 温羡安眉峰微动,倒是没有说话。 “你子肯定使诈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还敢在我面前使诈,我张大龙是谁,也是你个无名卒可以欺负的?” 说着张大龙就要动手,却又一人先一步站到了温羡安的身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身前那人开口道。 “我刚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位公子没使诈,大家都是男人,就不能说话算话一点?” 因为背着温羡安的原因,她有些看不到那位公子的脸,不过听着声音倒是温润好听。 “江城月?这里有你什么事?” 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但是温羡安明显看到张大龙有一丝惧意,自己面前站着的,究竟是谁? 就在江城月准备再一次开口的时候,一旁好戏也看够了的吴仁迪这才开口。 “这里可不是你家,做事也得颠颠自己几斤几两。” 话音落下,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好半晌张大龙这才恶狠狠的开口:“算你子走运!我们走!” 留下这话,带着几个兄弟气冲冲的走了。 “多谢两位公子出手。” 见张大龙走了,温羡安微微低头,抱拳道谢。 “我们也没帮什么忙。” 刚才挡在温羡安身前的男人回身,对着不远处的吴仁迪笑了下,这才开口。 但温羡安心里却明白,若不是两个人的那一番话,估计张大龙也不会遵守什么狗屁规矩,早就对她下手了。 第五十二章太子府遇刺 太子府。 炉中一缕青烟缓缓升起,一袭暗红色炮子,袖子两边用金色的丝线绣着镂空,衣摆微微下垂,右腰间处挂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白皙修长的左手,持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一半的秀发被别在脑后,用一根玉簪固定着,留了两缕秀发,垂在两肩处。 楼上的房瓦突然传来的脚步声,陆卫伸手指了指屋顶,看向顾寒景,动能动嘴型,楼上有人,这动静虽,但对于习武之人,自然是十分的清晰,顾寒景摇了摇手,眼眼神向外向一撇,示意陆卫出去看看。 领会到顾寒景的意思,陆卫莫不做声的退出房间,随后,便听见楼上响起两个人的打斗声,在打斗声中一前一后离开了屋顶。 顾寒景右手撑着头,整个人半卧在软塌上,微微眯着眼睛,耳朵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倒是有趣。 突然,寒光一闪,一道剑光闪现出顾寒景清冷的面孔,以及一个黑衣人,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手中执着剑,目标直直的对着顾寒景,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顾寒景摇摇头,像是早已预料到,伸手用折扇挡住剑,从软塌上起身,一只手运起功力,向黑衣人脸上挥去,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黑衣人向后一翻身,躲过了顾寒景的攻击,反倒是他身后的衣柜,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一手撑在书案上,顾寒景整个身子腾空跃起,稳稳的落在空地上,抽出一旁的宝剑,击向黑衣人,这黑衣人根本就不是顾寒景的对手,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逐渐败了下风。 瞧见眼前的局势不对劲,黑衣人眼珠一转,抽回手中的剑,看向不远处的窗户,准备跳窗逃离,但顾寒景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找准了空隙,右手暗暗运力,朝着黑衣人的背部重重一击。 黑衣人受了创伤,从窗户上跌落下来,顾寒景将剑横在黑衣人的脖颈上,陆卫此时匆匆赶到,顾寒景眼神瞟向一旁的陆卫,手上的动作依旧不敢松懈,玩味一笑,说道:“陆卫,你这速度倒是慢了不少。” 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又看了看黑衣人,确定顾寒景无碍后,双手一抱,跪在地上,说:“属下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顾寒景罢了罢手,说:“不怪你,起来吧,另外一个人,你可抓到了。” 陆卫摇摇头,神情严肃的说道:“属下无能,那人只是防御,并不主动攻击,但轻功十分了得,我寻到一个偏僻处,吃了地势的苦,让他逃走了。” 顾寒景眯起眼睛,半响缓缓说道:“无碍,起码还抓到一个,陆卫,将这个人关起来,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将他背后的指使人物翘出来。” 陆卫点点头,走到黑衣人身边,扯下黑衣人的面罩,一副中年陌生男子的面孔,眼角处有一道的疤痕,黑衣男子看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笑道:“你们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东西,因为没机会了。” 顾寒景面色一惊,看向黑衣男子,大叫一声:“不好,他要咬舌自尽,陆卫,快阻止他。” 但时机已晚,只看见黑衣人眼珠子一白,嘴角鲜血渗出,两腿微微一登,身子轻轻颤抖,脑袋便耷拢下来,垂在一侧,陆卫的手停放在半空中,半响,将手轻轻的放在黑衣男子的脖颈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殿下,人已经死了。” 顾寒景收回手中的剑,淡淡的看了一眼,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轻蔑一笑,说道:“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人,拖出去埋了,不要让人瞧见了。” 接收到指令,陆卫扛起地上的男子,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顾寒景冷着一张脸,重新躺回软榻上,脸上又恢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刺杀并不存在。 如意堂。 转眼间离上一次的闹事已经过去了一周,那位被温羡安送来的医师也早被遣了回去,改由温羡安亲自教导两人医术。 自从她这如意堂火了以后,每日前来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忙的她硬是焦头烂额的,幸好有安生和春喜帮忙应付,她才能够忙里偷闲,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观摩。 “下一位患者。” 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头发已经花白,手中撑着拐杖,步子歪歪扭扭的,安生立刻上前,将老妇人搀扶住,随后将她扶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老婆婆,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老妇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道:“前日里喝了凉水,昨日只觉得喉咙疼痛,今日连这头也跟着疼的厉害。” 了解到一个大概的情况,安生将手搭在老婆婆的手腕处,探测脉搏,又看了看眼睛,以及舌苔部分。 温羡安眼里露出欣慰的目光,时不时的点头称赞,这段日子教了安生不少看病技巧,安生聪慧,一点就通,比她当时学医的时候都要快上许多。 安生抽回手,重新坐在位子上,将笔尖蘸了墨汁,轻轻地在纸上写下,说:“老婆婆,你这是由于喉咙痛发了烟引起的头痛,等会儿取了药,一日三次药,三日之后方可见效。” 将手中的纸张递给老婆婆,又看向不远处的春喜,挥了挥手说道:“春喜,余连翘,金银花,甘草分别装二两,用纸张包好,给这位老婆婆。” “好嘞。” 看着春喜熟练的从柜子中取药,然后用天秤量量,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水,十分的娴熟。 直到将最后一位病人送完,整个医馆也算是结束了一上午的任务,温羡安起身,走到安生和春喜面前,一脸笑意的说道:“安生、春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安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一切都是姐教的好,要不然连我都不敢相信一个重商的人,居然学起医术。” “是啊,也多亏姐平时的教导,还有安生大哥,要不是你们,可能我还是那个大字不识的乞丐。” 春喜探出个脑袋,应和道。 第五十三章戏团 温羡安噗嗤一声,瞧着二人忍俊不禁,并未说什么。 想着下午没事做,温羡安干脆回了丞相府。 晌午,太阳高高的悬空,天空一片湛蓝,连一丝云彩都不见,偶尔刮起一阵风,惹的树叶摇晃,阳光透过缝隙,投射在路面上,形成斑驳点点的影子。 树叶儿微微枯黄打着卷儿,池中的鱼也无精打采,纷纷躲在荷叶下,一动不动。 “姐,喝茶。” 轻灵泡了一壶茶,步履轻盈,将茶盘放在桌子上,将茶水清清地倒在杯子内,递到温羡安手边。 温羡安抬眼,放下手中的书卷,鼻尖轻轻嗅了嗅,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口感顺滑,味道甘甜,不似其他茶叶的苦涩味,眼睛一亮,询问道:“这是什么茶叶?” “姐,这是花茶,前几日摘了一些花朵晒干,今早取了甘露,用这个甘露水泡的花茶。” 温羡安抿了抿嘴角,难怪这茶水如此甘甜,似乎是回味,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轻灵拾起一旁的团扇,走到温羡安身边,轻轻地扇着风。 空气中带着一丝沉闷感,树上的虫儿又开始了鸣叫,温羡安眼皮开始打着转,一丝困意涌上眉间,伸手揉了揉眉心,罢了罢手,说道:“轻灵,你先下去,我有些乏了。” 轻灵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扇子,将炉子中的安神香点燃,轻轻的退出房门,随后掩上门。 这一觉睡醒一个时辰便过去了,温羡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半眯着眼,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伸了伸懒腰,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 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将杯中满上,一杯凉茶下肚,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踱着步子走到门前。 温羡安拉开了房门,太阳已经临近半山腰,温度降了不少,一股似有似无的风迎面吹来,竟感觉到了一股凉爽之意。 院子里,轻灵正弯着腰,将水瓢中的水均匀的撒在花草上,瞧见温羡安,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将手中的水渍抹干净,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说:“姐,你睡醒了,可需要吃点东西。” 温羡安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屋中的纸墨砚倒是见底了,等会儿一同去街上买点回来。” 抄写那些医书,自然是费了不少的纸张。 温羡安回屋,换了一袭紫色的薄薄纱裙,腰间细了一根白色的玉带,外面披了一件青衫翠衣,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带着一只孔雀金钗,额头边留出两缕碎发,一双柳叶眉弯弯,唇不点而赤。 脸上带上纱巾,临着轻灵出了门。 走在街上,过往的行人面色匆匆,周围的摊上,贩依旧卖力的吆喝,街摊上围满的人,温羡安尽管心地避开周围的人,还是差点叫人撞上,轻灵上前扶搀扶着温羡安,担忧道:“姐,心。” 拍了拍轻灵的手背,温羡安轻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转而看上街上步履匆匆的人,蹙着眉头,一脸狐疑,都这个时辰了,这街上的人丝毫不减退,反而比平时多了一倍。 “温羡安?” 她的身后传来一身清冷的女声,温羡安面色一喜,缓缓转过身,便瞧见徐念春站在不远处,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披了一件淡蓝色的纱肩,头上戴着金钗,依旧是摆着一张臭脸,不过,她温羡安倒是喜欢极了,身边还跟着随从丫鬟。 瞧见温羡安,徐念春笑了笑,脸上多了一丝柔情,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打趣道:“看背影倒有几分相似,没想到果真是你。” 温羡安眼珠一转,眼神里闪过一抹戏虐之色,笑着说:“堂堂徐大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儿怎么有闲功夫出来逛逛了。” 徐念春哑言,半晌才说:“听说皇城来了个新的戏团,什么戏曲都会唱,这不出来看看热闹,难道你不是此意?” 这徐念春可是说对了,她出来可并不是为了看杂耍团,她连有这事儿都不知道,不过这也能够解释,刚刚那些人步履匆匆的,是为了看这新来的戏团。 不等温羡安开口,徐念春继续说道:“既然出来了,不如一起去见识见识,整日呆在府中,都快发霉了。” 温羡安噗嗤一笑,跟着徐念春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远远的便瞧见酒楼附近,排起了队,徐念春盯着人群,瞧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听说这戏团就在酒楼里呆一天,明儿一大早又要去别的地方,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知道徐念春是真的感兴趣,温羡安扯过徐念春,绕过了酒楼的前门,来到后门处,接待她们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伙,是这酒楼的店二。 徐念春虽说不解,但并未出声,是静静的呆在一旁看着。 店二伸出一只手挡在门前,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说道:“二位姐想要进酒楼,可是有邀请函。” 这邀请函她自然是没有,温羡安双手一摊,示意自己没有, “既然姐没有邀请函,就请去前门排队去。” 温羡安也不恼,慢悠悠的取出腰间的令牌在店二的面前晃了晃,店二脸色一变,弯下腰,恭敬的说道:“原来是温姐和徐姐,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二位姐见谅,楼上还有空位,二位请随我进来。” “不知者无罪,还不带我们进去。” 扯过一旁的徐念春,跟着店二进入了酒楼。 二人找了个空旷的位子坐下,周围立着两扇屏风,面前挂着一扇薄薄的纱绸,能够清晰的看见台子中央,确实是个好位子。 很快便有人端上了茶水和点心,一旁的徐念春盯着温羡安,不解得问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摆弄身份,今儿是怎么了?” 温羡安抿了一口茶水,淡淡一笑,盯着徐念春,回答道:“这不想着你喜欢,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第五十四章放河灯 徐念春俏脸一红,匆忙别过脸,娇嗔一声:“你倒是有心了。” 这二楼坐的都是达官贵人,说不定还能碰见熟人,只不过个个楼阁之间,前面都罩着面纱,只能看见人影晃动,却不见其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稳稳地沉入山林,连带着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在天际,夜幕慢慢降临,温羡安右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睛。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见底,可这戏曲却久久没有开场,温羡安都觉得有些乏了,可这徐念春依旧一副精神十足的面相。 “咚咚咚……”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彻底惊醒了温羡安,周围亮着温馨的火光,透过缝隙,只瞧见一位男子提着锣鼓绕着台子走了一圈,声音雄厚十足的说:“各位客人请稍等,好戏马上就来。” 说完这句话,便从成后台的门悄悄退去。 这铜鼓这么一敲,温羡安的瞌睡确实是没了,只能打起精神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期待台下的表演。 帘子缓缓拉开,随着一身琵琶声响起,后门处走出一位女子,脸上打着厚厚的腮红,眼角处有一颗红痣,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身穿一袭红色的薄衫,腰间用流苏点缀,鞋尖处绣着花朵,上面点缀着珍珠,头上戴着重重的头饰,耳边坠着翡翠耳环。 只见她步履轻盈,先是四处探了探,一脸惊恐,随后以衣袖掩面,绕着台子,走了一大圈,最后跌在地上,以手掩面,好似在哭泣。 琵琶声不似最开始的柔和,变得时而急躁,时而舒缓,而女子的面部表情也学着琵琶声不停的转换,底下的人纷纷拍手称赞。 温羡安对此到时提不起兴趣,眼神瞟向徐念春的方向,发现她双眼炯炯有神,正定定的望着台上,看的入神。 温羡安磕着手中的瓜子,眼神四处飘动。 琵琶声停,从后门出进来一位男子,身高八尺,头发被玉冠竖着,仅用一根簪子紧紧别住,身着黑色的衣袍,同那女子一样,脸上打着厚厚的腮红,但却没有那么浓厚,依稀能辨出五官。 琵琶声幽幽响起,一阵似有似无的鼓、锣附合着琵琶声,夹着的一丝凄凉之感,台上的男子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半响,又依连进入了几位角色,只瞧见跌在地上的女子,掩着面,啜泣道:“汝为人妻,恪守本分,今有婆家人刁难,无人信汝。” 只见女子说完话,嘴里咿咿呀呀的,竟然唱起歌来,是温羡安不曾听过的曲子,不知唱的哪地的方言,只知道声音婉转悠扬,高亢,时而低沉时而轻亮,竟让温羡安都有了一点兴趣。 一曲作罢,台下人纷纷拍手叫绝,温羡安也不由得拍起手掌,眼睛里充满了欣喜。 这戏也要接近尾声了,讲的便是这位女子受婆家刁难,丈夫不信,女子受到了陷害,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曲的最后一幕,便是女子从男子手中抽出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勿而死,台子头底中心的盒子打开,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纷纷落在死去的女子身上。 帘子缓缓合上。 温羡安抿了一口茶水,一抬眼便瞧见徐念春也在望向她的方向,二人相视一下,徐念春望着戏台,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半响,幽幽的问道:“你觉得这戏演的怎么样?” 正在喝茶的温羡安险些呛住,毫不夸张的说,这场戏她只看了一个戏头和戏尾,至于这戏中间的部分,她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打瞌睡的路上,徐念春这么一问,倒着实让她犯了难。 放下手中的茶杯,温羡安沉下眼眸,反问道:“你觉得如何?” 徐念春淡淡地看了一眼温羡安,回应道:“我倒是觉得不错,至少是这戏演的不错。” 戏散了场,温羡安和徐念春二人走出了酒楼,周围大大的商铺面前挂满了灯笼,整个街道上人来来往往,倒显得十分温馨。 临近河边,居然看到有人在贩卖河灯,还有不少的大家闺秀在购买河灯,潺潺的河流中,河灯顺着水流飘向中间。 温羡安倒是来了兴趣,盯着河灯看了看,一旁的徐念春自然也注意到了,扯着温羡安的袖子,就朝着摊贩旁边走,嘴里说着:“喜欢就买,又不是出不起那几量银子。” 听见徐念春这话,温羡安轻声笑了出来,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她爹还是她娘,大大咧咧的,像个汉子,按温羡安的说法,她上辈子一定是个男孩儿,这辈子投错了胎成了个姑娘。 走到摊饭前,温羡安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给到老板的手中,笑吟吟的说:“老板,给我来两个河灯。” 一旁的徐念春一脸诧异,惊讶的问:“要两个做甚,我又不喜这玩意,你一个人放便是。” 温羡安从老板手中接过河灯,硬生生的将其送一个河灯塞到徐念春的手中,调皮的眨眨眼睛,轻声笑着说:“就图个新鲜,你就当陪我。” 实在是拗不过温羡安,徐念春瘪瘪嘴,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先说好,我可不喜欢这玩意儿,是为了陪你。” 温羡安噗嗤一笑,推搡着徐念春,频频点头,说:“是,的确是陪我的。” 从老板手中接过笔,温羡安盯着纸张有些发愁,不知道写什么,半响,脑中灵光一闪,提着笔写下:希望爹爹平安,我也能够如常所愿,做个舒舒服服的米虫。 将写好的纸叠好,塞入河灯的内层,这纸是用特殊的材料制作的,它的储存期很短,要不要一天的时间,便会消融。 抱着自己的河灯,看见徐念春还在低头写着什么,轻手轻脚地靠近徐念春,声说道:“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徐念春将纸叠好,塞进河灯中,拍了拍胸脯,娇嗔一声:“吓我一跳。” 温羡安笑了笑,盯着徐念春手中的河灯,打趣道:“你这纸里面写的什么内容,可否与我说说?” 第五十五章奇怪的病 瞧见温羡安的眼神,徐念春抱紧了手中的河灯,撅着一张嘴,说:“这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什么时候见过徐念春这样,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打趣对方的机会,温羡安笑笑说:“什么时候你也信这些?” 徐念春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说:“这万一要是准了呢?” 温羡安也不打算继续打趣徐念春,拉过徐念春的手,朝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二人走到河边,温羡安挽起裙摆,慢慢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河灯轻轻地放在水中,用手荡起周边的河水,将河灯推向中央,顺着河水缓缓流动。 温羡安拍了拍手掌,起身,便瞧见徐念春早就放好了,正站在不远处等她,瞧见她走了过来,立刻笑着打趣道:“速度这么慢,莫不是愿望太多,许不过来。” 知道徐念春是在“报复”她,温羡安也不恼,毕竟二人相处这么久,对于徐念春的为人,她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抬头看了看夜色,满夜星辰闪烁,月亮早已立上枝头,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二人攀谈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府了。 太子府。 顾寒景卧在软榻上,右手撑着头,左手执着书卷,衣衫随意敞开,能够看到好看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膛,一头墨黑色的秀发垂在两肩处。 面前的书案上放着新鲜的茶水,杯中冒着热气,几片茶叶浮在水面上,缓缓移动。 陆卫恭恭敬敬站在一侧,斜靠着柱子,手中环抱着剑。 顾寒景看着手中的书卷,可那些字却一个个的变成了温羡安三个字,以及突然印入脑海那一张娇的容颜,一时间心乱如麻,放下手中的书卷。 想着有好久没有见到温羡安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怀念,自嘲一笑,他什么时候这么惦记她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徐徐的开口问道:“这几日,可有看见温羡安在干什么?” 陆卫皱了皱眉,想了想,回答道:“这温姐在恶人街开了一个医馆,取名如意堂,不过一直都是男装打扮,想必是不想让人发觉。” “哦~” 音色上挑,顾寒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恶人街,他又不是没听过,里面住着什么人他都是略知一二,这温羡安倒是有些本事,竟然敢将这店开到恶人街去,这么一想,对温羡安的心思又多上了几分。 一大清早,温羡安随意的换了一身衣衫,早膳都顾不得吃,便匆匆出了门,赶往如意堂,听说是来了一个重症患者,安生都束手无策。 到了如意堂,温羡安先是从后门进入,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换上了男装,随后才匆匆下楼。 到了楼下,安生面色凝重,看见温羡安,面色才有所缓和,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附在温羡安的耳边悄声说:“姐,这次的病有些复杂,我从来没见过。” 安抚好安生,温羡安走到床榻面前,躺在床上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嘴唇两边长着胡须,面容硬朗,脸上只有极少的皱纹,看起来约么40岁左右。 “温大夫,求你一定要就治好我爹。” 搭话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看起来0岁左右,面容跟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有着七分相似,手上留着厚厚的茧,看起来不是习武之人,就是平日里做一些重活。 温羡安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让我先看看病人。” 听见此话,年轻男子立刻站向一侧,温羡安伸手摸了摸中年男子的脖颈,脉搏微弱,呼吸极为不匀称,像是气管中间卡着什么。 又伸手搭了搭脉搏,温羡安神情一变,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又重新搭了脉搏,轻轻地将他的手放下。 温羡安陷入了沉思,她刚刚搭了两次脉搏,脉搏正常,心跳平稳,这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凭借着她的医学经验,是不可能会出差错的。 可是从她的呼吸上来看,又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温羡安转身看着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适,在这之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你都必须如实回答。” 男子想了想,回答道:“前些日子我爹上了一趟山,回来之后没几天便身体虚弱,时不时的还出现昏倒状况。”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男子一拍手掌,抬起他爹的左手,将袖子轻轻往上卷,一块白色的布,紧紧的包在胳膊处,上面隐隐还能看见血迹。 温羡安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这是……” “我爹下山后,胳膊上边多出了一道伤口,说是被什么树枝划伤的,但他当时没注意,回来时才叫我给他包扎了一下。” 温羡安将胳膊上的白拆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胳膊上很大个口子,不仅没有痊愈,周围的肉还开始腐烂变白,流躺着黑褐色的血水。 伤口鲜血淋淋的,安生捂住春喜的眼睛,将她带到了别处,这样恐怖的伤口,连温羡安都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一个九岁的孩子。 “安生,准备一盆干净的热水,再准备一些干净的帕子和一副刀具,酒精和蜡烛也需要。” “是。” 安生应了一声,进入了后房。 温羡安盯着伤口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察觉到中毒的迹象,伤口只是腐烂并没有其他的颜色存在,说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伤口,只是没有及时得到好的包扎,才会出现溃烂的迹象。 安生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了出来,桌子上放着酒精,蜡烛以及刀具,温羡安点点头,示意安生退到一边。 先将蜡烛点燃,等到火焰燃烧到一定的程度,在将刀具先擦洗干净,然后在上面倒上酒精,均匀的抹上,放在火焰上进行灼烧。 刀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温羡安盯着刀具,面色凝重。 他的伤口若是想要痊愈,就必须把周围腐烂的肉全部切掉,然后重新进行消毒包扎,这样里面的新肉才能够长出来愈合。 第五十六章不简单的老头 将灼烧好的刀具,等它逐渐冷却,随后在将表层的灰渍用帕子抹去,温羡安走到床榻前,将手中的刀具缓缓的伸向中年男子的胳膊。 众人纷纷掩面,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温羡安紧锁皱着眉头,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轻轻地划开皮肤,将表层已经腐烂的肉刮出,放到一旁的纸张上。 伤口处不时有黑褐色的水流出,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臭味,温羡安对此却见怪不怪,熟练的刀法在手臂上游走。 将最后一块腐烂的肉处理好,温羡安正准备包扎伤口,目光突然被伤口流出来的紫色血液吸引,只是的一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 温羡安低下头,用刀具将紫色的血液接住,细细地观察伤口,这才发现,有一条紫色的线一直蔓延到手腕处,刚刚隔的较远,竟然未能发现。 温羡安打量一番,或许这伤口溃烂,并不是整个病情的根本原因,而是这条紫色的血线,或许可以用中毒两个字来概括这个病情。 将刀具中的血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除了一股隆重血腥味,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但具体是什么味道,温羡安一时间也拿捏不准。 将刀具放回原位,温羡安决定先将伤口进行包扎,处理好伤口后,年轻男子围了上来,神色紧张地问道:“温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温羡安摇了摇头,面色十分凝重地说道:“你爹这个病情恐怕有些棘手,并不是伤口溃烂这么简单,而是中毒,你可知道在你爹去山上的过程中有何植物。” 眼下从那滴血液中,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好判断是什么毒,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的男子身上,或许他知道山上有什么植物,这样范围将会缩一些。 男子闭上了眼睛,细细思索一番,半响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温大夫,我现在头脑里一片混乱,什么都记不起来。” 像是早料到了结局,温羡安点点头,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没关系,坐下好好想想。” 此时,突然进入了一个老头,衣着破烂,手上撑着一个拐杖,留着长长的胡须,头发有些花白,面容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和善。 温羡安轻轻上前,询问道:“老人家,是要看病还是拿药?” 老人摸了摸胡须,摇摇头,说:“既不看病,也不拿药,我只是饿了,想着寻口饭吃。” 一旁的春喜忽然走了过来,脸色十分不行,都嚷着嘴说道:“老爷爷,我们这里是看病的,又不是做慈善的,你还是去别处要吧。” “春喜,胡闹。” 温羡安娇嗔一声,伸手扶住老人,让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一脸笑意的说:“老人家,你别在意,孩子不懂事,安生,后房还余了一些糕点,全部拿过来,再准备一杯茶水。” 安生点点头,从后厨取出糕点,放在桌子上,又准备了一壶新的茶水,温羡安提起茶壶,将杯中的茶水满上,轻轻地放在老人面前,说道:“老人家,你别介意,就剩下这么一些糕点,你先将就一下。” 老人也不客气,坐下来就拿着糕点往嘴里塞,春喜撅着嘴,一脸不满,温羡安走到春喜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着:“春喜,每个人都不容易,能帮助的就帮助一下。” 想起床上还躺着一个病人,温羡安也顾不上休息,看着刀具上的紫色血液发愁,血腥味儿太隆重了,压根儿捕捉不到那股似有似无的香儿。 正思考之际,老人已经吃下了最后一块糕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满意的摸了摸肚子,抬头望向温羡安,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半响,老人摸着胡须缓缓开口:“这中的紫色曼陀罗的人流出来了血液当然是紫色的。” 紫色曼陀罗,温羡安灵光一闪,可随即面色暗淡,因为种了紫色曼陀罗的人发毒的症状,并不是像面前这位中年男子一样,没有丝毫的中毒倾向。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年轻男子突然说道:“我记得那山上确实长满了紫色曼陀罗。” 温羡安一抬眼,放下手中的刀具,走到年轻男子面前,再次询问道:“你确定。” 年轻男子肯定的点点头,温羡安望向一旁的老人,既然对方知道这是紫色曼陀罗,说不定也能知道怎么治疗,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思,温羡安诚恳的问道:“那老人家知道为何这中年男子并没有种紫色曼陀罗的迹象。” 老人从椅子上起身,缓缓的走到床榻边,观察了一番,又伸手摸了摸脉搏,说道:“这中年男子是在行走的过程中被紫色曼陀罗碰到了伤口,没有吞食的毒性强烈,而是形成了一种慢性性的毒药,一般身体强壮着,并不会出现病症,只能从手臂的紫色细线判断,的确是中了紫色曼陀罗的毒。” 老人指着男子手上的紫色细线,看向温羡安。 从刚刚的一番谈话中,众人纷纷为之惊叹,温羡安自身便是学医之人,从刚刚老人所说的话能够看出,这位老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这医术还在她之上。 温羡安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道:“那么老人家觉得,此毒应该怎么解?” 老人摸了摸胡须,笑着说:“这紫色曼陀罗毒性强烈,看这细线的蔓延,也有些日子,只得以毒攻毒,但这以毒攻毒还不够,还需要搭配针灸之术,分别插入神庭、天突、天府、涌泉、伏兔五个穴位,方能将毒逼出来。” 温羡安眼中一惊,了解过人体的穴位,对于老人说的五个穴位,她也是知道的,诧异的问道:“是人眼拙,不知道老前辈是……” 老人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不急,温大夫还是尽快施针就治,我就坐那里等着便是。” 温羡安这才回过神,看着一旁的安生,说道:“去准备二两蓖麻子、乌头、颠茄,将它们捣碎给我。” 第五十七章老头子的身份 坐在一旁的老人,摸着胡须,看着不远处的温羡安,笑了笑。 温羡安随后走到床榻前,从怀中取出针灸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一摊开,从中取出一根银针,握在手中,竟觉得有些恐惧,身形微微颤抖,手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前些日子她一直都对着萝卜练习针灸,但毕竟不是活物,如今摆在她眼前的是一具活生生的人,这倒叫她有些难以下手。 一旁的安生从身后走出,将已经捣碎好的药材递到温羡安的手中,说道:“公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比例将这些药全部捣碎好了。” 温羡安点点头,目光瞟向一旁已经脏了的水,继而说道:“安生,将这些已经脏了的水全部换掉。” 取出一个空的茶杯,温羡安将已经倒碎好的粉末全部倒进空杯里,然后加入了一点温水,进行搅拌,水的温度会激起毒性的活跃度,这三种药材分开来看,毒性都不是很大,但融合在一起便是剧毒。 端着茶杯,贴近中年男子的嘴角,顺着缝隙,将杯子中的水全部灌入嘴中。 放下杯子,静静的等待毒性的发作。 不到片刻,中年男子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发紫,像是不能呼吸一般,脸憋的通红,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一旁的年轻男子冲到床榻边,神情焦急地说道:“爹,温大夫,我爹他是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老人摸了摸胡须,缓缓说道:“这是因为他体内两种药性相互追逐,属于正常现象,无需担心。” 温羡安扶起地上的男子,肯定的点点头说道:“老前辈说的没错,两种剧毒本就不可相容,在身体里相互碰撞,而你爹出现了这种情况,正是两种毒性的症状。” “时辰到了。” 老人悠悠的开了口,听到了老人的提醒,温羡安这才回过神,从针灸带中取出一根银针,握在手中,却久久不敢下手,似乎是察觉到了温羡安的顾虑。 老人摸了摸胡须,神色严肃地说:“气沉丹田,手微微用力,整个人放松。” 听到了老人的话,温羡安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将银针缓缓地插入第一个穴位神庭,也就是脑袋处,头皮一侧,随后又抽出银针,按照次序,依次插入天突、天府、涌泉、伏兔四个穴位。 直到最后一个银针插入,温羡安才松了口气,动了动手臂,竟发觉有些微微麻痛。 当银针插入后,中年男子开始抽搐起来,紫色的血线在身体里乱串,当两种剧毒相遇,较弱的一方就会开始逃窜,而她刚刚用银针将五个穴位封锁起来,这紫色曼陀罗毒无处可逃。 床上的男子突然坐了起来,一口紫色的鲜血喷洒而出,随后又重重的躺了回去,温羡安伸手探了探脉搏,呼吸平稳,脉搏正常,而胳膊处那一道紫色的血线也已经不见了。 “不错,成功了。” 老人高兴的点点头,轻声说道。 温羡安将中年男子身上的银针取出,看向一旁的年轻男子,说道:“你爹体内的毒已经逼了出来,只需要回家好生休养便是。” 年轻男子双手一握,语气诚恳的说道:“多谢温大夫相救。” 眼看着年轻男子背着中年男子离开,温羡安示意一旁的安生将门关上,三人围着老人坐成一团。 良久,温羡安开口问道:“晚辈眼拙,失礼了,不知道老前辈可否告诉晚辈姓名?” 一旁的春香看向温羡安,脸色一变,使劲使了使眼色,但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老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春香,也自然没瞧见眼色。 老人并未回答,而是绕开了话题说道:“倒是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也有这本事。” 姑娘,温羡安神色一紧,问道:“老前辈何顾看出我是女儿身。” 老人笑了笑,回答道:“你骨骼偏,又没有喉结,行医之人自然能够分辨,至于这另外一个原因,你就要问他们了。” 温羡安脸色一惊,一脸狐疑的看向安生和春喜二人,十分不解。 春喜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指着温羡安的脸说道:“公子,你的胡子掉了。” 温羡安身形一顿,抬手摸上自己的嘴角,一片完整的胡子翘起了一个角,兴许是刚才出了汗,胡子没黏住,温羡安尴尬的一笑,将胡子使劲地按了按,下一次她可非得多粘几层不可。 众人的视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温羡安差点忘了正事,看向一旁的老人继续问道:“老前辈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老人也不卖关子,说道:“你们可知毒圣鹤老。” 温羡安正琢磨着这个名字,一旁的安生脸色一变,惊奇地问道:“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毒圣鹤老。” 老人点点头,温羡安一脸不解,转而看向一旁的安生,询问道:“难道你认识?” 安生摇摇头,说:“我们家是从商之人,自然是听说过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圣鹤老,听说他医疗之术十分了得,只不过隐寄于江湖之中,倒是不曾见过。” 老头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知道不少,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这下毒之术可比医治人还要高明许多,另外还有一条只救将死之人。” 上一世,温羡安嫁入了皇宫之中,一心扑在朝政之上,对于江湖中的事,她自然是闻所未闻,如今却让她碰到了这么有名的毒圣,她又怎么能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老前辈,那你是怎么会出现在如意堂的?” 老人笑了笑,摸了摸胡子,说道:“一时技痒,路过此处,听说有个很厉害的温大夫,便想着过来切磋一番,却没想到是个姑娘家。” 温羡安眼珠一转,脑海中打着算盘,刚刚这老前辈的手法,她也是见识过了,无论是医术还是用毒之术,都高于她一筹,她得想个法子让他教她医术。 温羡安定了定神,语气诚恳的说道:“晚辈愚钝,希望老前辈能够收我为徒。” 第五十八章苛刻的拜师要求 温羡安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倒是老人最先反应过来,摸了摸胡须,笑了笑,说道:“老夫云游四海多年,未曾收过徒弟,也未有这个打算。” 听老人的话,显然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她,不过,机会只有一次,温羡安自然是不打算放过,缓缓起身,单膝跪在老人面前,再次说道:“只要老前辈能够收我为徒,什么要求晚辈都能答应。” 老人沉着脸,眼眸闪过一丝情绪,半响,悠悠地开口说道:“老夫来到此处,是为了一味名石斛的药材,若你能在三日之内将药材交到我手中,我便考虑收你为徒。” 温羡安面色一喜,一旁的安生将她从地上扶起, “此话当真。” “拿我这毒圣的名号担保,三日之后未时三刻,老夫会在城西的破庙里恭候,希望温姑娘好运。” 老人起身,一手柱着拐杖,一手摸着胡须,笑容满面,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如意堂。 等到老人走后,一旁的春喜担忧的问道:“姐,这要求莫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温羡安摇摇头,眼眸一沉,缓缓说道:“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若能获得前辈的青睐,这如意堂才能立得住跟脚。” “姐,不如让安生代为去采。” “此事还得亲力亲为,才能彰显诚意,安生春喜,我不在的,这三日一定要将如意堂经营好。” 温羡安望向春喜和安生二人,嘱咐道。 丞相府。 推开了院子的门,轻灵欣喜的放下手中的活,出了屋子,便瞧见自家姐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担心的询问道:“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看了看轻灵,张了张嘴,硬是半个字都没吐出来,此次凶多吉少,若是告诉了轻灵,免不得让她担心,想了想,温羡安僵硬的笑了笑,说:“没,可能是累着了。” 进入屋子,也顾不得休息,径止走到书案前,对着厚厚的一踏医书,进行翻找,看着压在最下面一层的书卷,温羡安眼眸一亮,轻轻的将书卷取出,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姐,这是后厨熬的鹿茸汤,补气血,你快尝尝。” 轻灵端着一盅汤,走到书案旁,轻轻放下,温羡安放下书卷,一挑眉头,鼻尖轻轻嗅了嗅,鹿茸的清香扑散而来,轻启唇角, “先搁一旁,看完这书再喝也不迟。” 又拿起手中的书卷,细细端详,温羡安一手撑着太阳穴,蹙着眉,这老前辈所说的石斛,并没怎么听过,想必是一味极为珍贵的药材,普通的药馆里自然是没有。 这些书卷里,详细的记载了所有药材的功效和作用,只要细细翻找,定能有所收获。 石斛,找到了,温羡安眼神一亮,在书卷的最尾端,详细的记载了石斛的生长过程以及功效。 石斛是一种兰科草本植物,具有独特的养阴生津效果,茎直立,肉质状肥厚,稍扁的圆柱形,石斛喜在温暖、潮湿、半阴半阳的环境中生长,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悬崖峭壁…… 温羡安面色一惊,她原本以为只是因为药材稀少比较难寻,却没想到是因为它生长的环境恶劣,地势陡峭,难以采摘。 难怪老前辈答应的这样痛快,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放下手中的书卷,温羡安犯了难,别说是寻找这位药材,就是让她去采摘,短短三天之内,又如何能做到。 温羡安皱着眉,双手捧着脸蛋,盯着面前的书桌发愁。 “这是怎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不成是谁惹你生气了?” 一袭紫色衣衫,一根鹅黄色的玉带竖束着腰,腰间点缀着珍珠,衣服的袖子上绣了两朵粉紫色的蝴蝶,随着步子的带动,两只蝴蝶栩栩如生,像是要翩翩起舞。 头上戴着两根金色的玉钗,略施粉黛,耳边挂着一对蓝色的玛瑙,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双手交叠在身前,步履轻盈,面上带着微笑,缓缓的走了过来。 听闻此声,温羡安抬眼一瞧,一脸惊讶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徐念春也不客气,自个儿找了个位子坐下,拍了拍双手,一旁的丫鬟立即端上一个木匣子,徐念春微微一笑,说:“昨日瞧见一家新开的铺子,里面的糕点甚是美味,寻思着便给你带了点过来。” 温羡安噗嗤一笑,以帕掩面,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虐之色,打趣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徐念春一听,面色一惊,随后释然,四处看了看,将随身的丫鬟遣散,轻灵细心的为二人掩上门。 “在这皇城之中,还是数你温羡安最懂我,不过给你送糕点是真,这另有所求也是真。” 这么一听,温羡安倒是来了兴趣,眨巴着眼盯着徐念春,被这么一盯,徐念春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从匣子中取出一块糕点,塞到温羡安手中,声音温婉道:“你快尝尝,这糯米糍好吃极了。” 温羡安并未拒绝,接过糯米糍,放入嘴中,软软糯糯,里面还包裹着夹心,味道属实一绝。 用手帕擦拭了手心,继续说道:“这儿又没有旁人,不妨说来听听。” 徐念春稳了稳声,脸上渐渐的爬满了红晕,带着一丝娇羞感,缓缓说道:“听说城南处的山林里,住了一个算姻缘的大师,便想去算一卦。” 温羡安一听,乐了,渐渐的笑出声来,捂着肚子,拍着桌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瞧见温羡安的模样,徐念春娇嗔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温羡安连连罢手,半响,平复住心情,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历来不信这些,怎么想到算姻缘这一事了?” 徐念春叹了口气,说:“想我这年龄也该到时候了,不过,这皇城中的富贵公子,是一个也没瞧上,我爹心急便让我去瞧瞧,这不实在没法子,这才来找你。” 温羡安一挑眉,打趣道:“这找我有何用,难不成我会空手变夫君?” 第四十九章传说中的姻缘大师 徐念春瞧了温羡安一眼,缓缓说道:“我是让你陪我一同前去,我一个人,心里怪慎得慌。” 想来这采药之事,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倒不如陪徐念春去算算卦,温羡安眼珠子一转,将手搭在徐念春的手上,轻声说道:“你都开了口,我哪有不去之意,什么时候出发?” 徐念春面色一喜,说:“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的马车会来丞相府,到时候等你上马车便是。” 温羡安点点头,徐念春的目光突然瞟向桌案上的书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书卷,看了看,询问道:“羡安,你什么时候喜爱这玩意儿了?” 温羡安面色一慌,不动声色的将书卷抽回,回答道:“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索性徐念春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又将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伸手指着楼阁处挂着的笼子,欣喜的说:“这鹦鹉还在。” “你送的东西,还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徐念春轻笑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且早些休息,明日卯时丞相府门外等你。” 温羡安起身,挽着徐念春的胳膊,将她送到门外,看着一旁的轻灵说道:“轻灵,替我送送姐。” 轻灵步走了过来,推开院子的大门,双手比了个请的姿势,说:“徐姐,这边请。” 徐念春点点头,回头冲站在房檐下的温羡安一笑,挥了挥手,温羡安笑了笑,抬起右手也挥了挥。 夜间,温羡安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这心里堵得慌。 悠悠的从床上起身,穿上鞋子,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院子的门悄悄开了一道缝,温羡安悄悄地探出一个脑袋,四处无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透露出几分凉薄。 整个身子从门缝中钻了出去,温羡安裹了裹身上的衣袖,相较于白日,这夜间的温度倒是低了许多。 不知怎的,空荡荡的道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温羡安皱了皱眉,正准备回去,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温羡安瞬间打起了精神,向右一转,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透过缝隙,只瞧见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绑着黑色的面罩,身高约摸八尺,从骨骼上看,是一为体型壮硕了成年男子。 这么晚,一名陌生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丞相府中,难不成是刺客?温羡安浑身一激灵,躲在灌木丛中,大气不敢出,眼神紧紧的盯着黑衣男子。 顾寒景眸子一暗,本想着出来办点事情,却没想到遇到了麻烦,和陆卫走散了,一时慌张,便直接躲进了丞相府,瞧这时辰,外面的刺客应该还没有走远,索性先待在丞相府中,避避风头。 温羡安弯着腰,脚微微发麻,瞧见黑衣男子没有动作,便准备偷偷溜走,这种时刻还是保命要。 双手撑着地面,另外一只脚微微向后移动,眼瞅着就要过去了,右脚突然踩到了干枯的树枝,发出咔嚓一声,温羡安面色一紧,紧紧闭上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顾寒景动了动耳朵,看向温羡安躲着的灌木丛,邪魅一笑,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等了半响,都没有动静,温羡安慢慢睁开了眼睛,透过缝隙,发现呆在原地的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拍了拍胸口,温羡安缓缓的向后退。 轻轻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撞上一堵硬墙,温羡安面色一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没有墙吧。 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胆怯地伸出一只手,向后摸了摸,令人熟悉的衣服料子,带着一丝余温,温羡安嘴角一抽,今天就不宜出门,什么怪事都能叫她碰上。 为了活命,所幸装起了梦游,温羡安半眯着眼睛,慢慢的向前走,还未走到一半,便让人直接拎了回来。 “想去哪儿?” 一声磁性的男声从她的头顶处响起,索性破罐子摔平,温羡安双手抱着胸,慢慢的转过身子,直视面前这堵人墙。 待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顾寒景先是诧异,随后又释然,毕竟这里是丞相府,能碰上温羡安到不奇怪,奇怪了是这么晚,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到处跑。 “大哥,我说我梦游,你信吗?” 本想正义禀然一把,目光触及到黑衣男子腰间别着的剑,温羡安瞬间怂了,毕竟尊严和生命面前,她选择后者。 瞧见温羡安一副怂怂的模样,顾寒景眼里闪过一丝戏虐之色,恐吓的说道:“既然你都看见了,我可以放你一命,不过要将你一双眼睛给我。” 温羡安立刻双手捂着眼睛,惊恐道:“别,大哥,一切好商量。” 透过缝隙,面前的黑衣男子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知怎的,竟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的眼睛好熟悉。” 顾寒景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为了避免温羡安认出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刀掌劈过去。 温羡安正在脑海中搜索,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寒景伸手揽住温羡安,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窜进他的鼻尖,面容皎洁,一张樱桃嘴,唇不点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圣,顾寒景滚动了一下喉结,劲有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差点被蛊惑。 摇了摇脑袋,顾寒景心里一燥,他刚刚居然有这种想法,真是莫名其妙。 抱起温羡安,轻轻一掂脚,飞到了房檐上,四处看了看,朝着温羡安居住的院飞去。 顾寒景抱着温羡安,从窗户一跃而下,轻轻地进入屋内,掀开被子,将温羡安轻轻地放在床上,随手将被子盖上,又从窗户离开。 出了丞相府,便瞧见陆卫怀抱着剑站在不远处的树杆上。 瞧见顾寒景,从树上一跃而下,恭敬的说道:“殿下,人已经走远了。” 第六十章林中小屋 翌日清晨,温羡安从床上缓缓坐起,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颈,脑海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画面,像是梦境,又像是身临其境。 轻灵推开了门,匆匆地走了进来,急切地说道:“姐,你怎么还在床上坐着,徐姐的马车已经在丞相府外停着了。” 想起今天还要陪徐念春去算姻缘,温羡安也顾不得细想,从床上一跃而起,随便选了一件蓝墨色的衣袖连裙穿上,坐在梳妆镜前,让轻灵挽了一个发髻,搭配了一根跟衣服相衬的玉钗,插在脑后。 收拾妥当后,便领着轻灵匆匆地出了丞相府,远远的便瞧见,在不远的街头处,停了一辆马车,上面印着徐字,不用多说,便知道这是徐府的马车。 在待从的搀扶之下,温羡安掀开帘子,进入马车,徐念春早已坐在马车内,穿了一袭桃粉色的衣衫,裙摆处点缀着珍珠,额头处留了两缕碎发,随意的撇在耳朵后,手腕上戴了一副粉红色的镯子,画了淡淡的妆容,眉心处点了一颗红痣。 看见温羡安,徐念春轻声一笑,赶忙腾出一片空位,热情的招呼道:“羡安,快过来坐。” 温羡安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徐念春的旁边,掀开车帘,轻灵站在马车外,温羡安挥了挥手,笑吟吟的说道:“轻灵,你且先回去,不必担心我。” 轻灵点点头,目送着马车离开,看着越来越的身影,温羡安放下手中的帘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瞧你这动作,哪里有个姐模样,这礼数倒是忘了个干净。” 温羡安噗嗤一笑,用胳膊肘碰的碰徐念春的胳膊,打趣道:“以咱俩这交情,还需见外。” 徐念春捂着嘴,笑出声来,说道:“你倒是比以前有趣多了,比起整天冷着一张脸,还是现在看着舒服的多。” 温羡安心里一疙瘩,若有所思,上一世是她活的太累了,这一世她将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温羡安目视着前方,想了想,轻启唇角,转头看向徐念春,缓缓地开口道:“徐念春,如果你重活一次还愿意重蹈覆辙吗?” 目光真诚,声音平稳,这一副严肃的模样倒是叫徐念春一时难以开口,沉默片刻,认真地回答道:“若是好事,自然愿意。” “若不是呢。” 温羡安继续问道,徐念春轻轻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温羡安,担忧的问道:“可是有心事,怎么净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知道自己唐突了,毕竟她重生的事情,若是真的讲得出来,也不过是当做笑话一场,也没几个人会信,温羡安摇摇头,回应道:“没,不过无稽之谈,随便问问。” 马车内的陷入一片寂静,温羡安轻轻倚在一侧,一只手敲击着木板,眼神忽闪,不再多问。 徐念春认真的想了想,盯着温羡安,一字一句的说道:“若真能重生,为自己而活,不受束缚。” 为自己而活,温羡安垂下眼眸,低声低喃,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抬起头,看向徐念春,轻轻地笑了。 或许徐念春说的没错,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温羡安掀开帘子一角,透过缝隙往外看,他们早已经不在皇城之中,周围绿树环绕,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清脆的鸟叫声。 路也不是那么平坦,上面铺着肉眼可见的石块,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二位姐坐稳了,前面这段路有些崎岖,要再向前几里,才是 好路。” 这地方倒是偏僻,她也从未来过此处。 放下手中的帘子,温羡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屁股,倒是怪折磨人的。 车子行至一处,渐渐平稳下来,想必是已经过了那段崎岖的路口。 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车夫下了马,掀开了帘子,说:“二位姐,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需要步行。” 徐念春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温羡安率先跳下了马车,轻轻的搀扶住徐念春, 四周一片荒凉,连个人烟都瞧不见,在前面的不远处,有一段上坡口,看这情形,应该要从那路口上上去,徐念春抚了抚衣袖,开口道:“你且在这里等待,我们去去便回。” “是,姐。” 指着不远处的路口,徐念春幽幽的开口道:“羡安,我们上去。” 温羡安点点头,搀扶着徐念春的胳膊,慢悠悠的走上斜坡。 走了没几步,便瞧见一条青石板路,路面光滑干净,看来是每天都有人固定打扫,比起刚刚的斜坡,这条青石板路算是轻松的。 二人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一直到青石板路的尽头,拐角处有两个长长的青石台阶,二人相互搀扶着,走上了台阶。 温羡安倒是仔细的数了数,一共一百五十二根阶梯,一直到最后一根阶梯,入眼的便是一座茅草屋,在茅草屋的周围种着篱笆,上面爬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 在这的林中,竟有如此一座屋,倒有点人间仙境的味道。 二人走到茅草屋前,徐念春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说道:“请问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从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个子不高,头上戴着一副圆圆的帽子,年龄不大,约摸八九岁的模样,从外貌来看,是一位男孩。 男孩上下打探一番,声音有些稚嫩,说:“二位姑娘,寻到此处是有何事?” 徐念春轻轻一笑,说道:“算姻缘的。” 听到此处,男孩将门门缓缓打开,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二位姑娘里面请。” 跟着徐念春进了门,里面的景色让人惊叹不已,刚刚从外面看,只是冰山一角,里面却别有洞天。 院子中种了不少的花,院子中央有一块圆形的池塘,里面长着绿油油的荷叶,不远处还立着一座亭子,跟着男孩进入屋子, “我是这里的童子,二位姑娘请坐,我这就去请师傅过来。” 第六十一章命犯桃花 “那就有劳童子了。” 徐念春微微晗首,盈盈一笑。 坐了片刻,童子端着托盘缓缓走而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位约摸五十岁的老人,穿着一身黑白色的道袍,仙风道骨,留着长长的白胡须,左手持了一副拂尘,搭在右手手腕上,面露笑意。 童子将托盘中的茶放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随后低着头退到老人身边,说:“师傅,就是这二位姑娘。” 温羡安和徐念春纷纷起身,晗首作揖,老人摸摸胡子,点点头,抬了抬手遣散了童子,随后又指了指凳子,说:“二位姑娘,请坐。” 温羡安缓缓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以袖掩着面,轻抿一口茶水,一抹惊艳之色跃上眼帘,还未等二人出声,便听见老人幽幽地说道:“这茶名茗,取自山间清泉,这茶经过繁琐的练治,再用温热的泉水进行泡制,味道与外界不一样,二位姑娘,若不习惯,还请担待。” “道长哪里话,这茶入口虽淡,但慢慢的一丝甘甜便会涌上舌尖,比起外界的普遍,我倒觉得这茶来的淡雅。” 放下茶杯,温羡安用手帕擦拭嘴角,眉目一转,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老人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赏之意,继而说道:“鄙人法号玄成,隐居山中多年。” 目光在温羡安身上打探一番,摸着胡须,眼里意会不明,或许是注意到老人的目光,温羡安也并为恼,转而抬头看向老人,询问道:“玄成道长,可是有何不妥?” 老人笑了笑,说:“姑娘,从你这面相看,命犯桃花之色,倒还不止一朵。” 命犯桃花,温羡安轻轻皱眉,想起那三人在宴会上求赐婚的事,她只觉得头疼,这可不是什么桃花,而是血光之灾。 一遇见他们,就准没好事发生,温羡安抚了抚眉心,旋即笑道:“玄成道长你可看错人了,是我身旁这位姑娘需要算姻缘,至于我对这些倒是无兴趣。” 温羡安从座位上拉起徐念春,将她轻轻往前一推,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徐念春吓了一跳,转而看向温羡安,怪嗔一声, “玄成道长,务恼,她就这个性子。” 扯住温羡安的袖子,压在身后,徐念春轻声说道。 老人笑着摇摇头,说道:“倒是无碍。” 想着闲来无事,便准备出去走走,温羡安一个人出了屋子,便瞧见那童子正在给一旁的花圃浇水,慢悠悠的走到童子身边,询问道:“这院中就你一人,也没个玩伴?” 童子放下手中的水瓢,抚了抚帽子,稚嫩的声音回答道:“我是师傅从带大的,平日里除了登门拜访的人,倒没怎么和外界走动?” 说话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松鼠,着实可爱。 温羡安噗嗤一笑,眼睛瞟向一磅的木桶,皱了皱鼻子,指着木桶里浑浊的水问道:“这桶中为何物?” 童子看了看,指着旁边的花圃,说:“这些花圃是师傅最喜欢的花,因极难培养,需要这些要药渣做辅助。” 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木桶,瞧见他有些吃力的模样,温羡安便自告奋勇的从他手中接过木头,说:“我来便是。” 将木桶靠近花圃边缘,缓缓地倾斜一个口子,牧童,木桶里的药渣顺着口子缓缓滴到花圃里。 突然,温羡安的目光被一片药渣吸引,顾不得脏,伸手将药渣从里面拣出来,端在手中仔细观摩,虽说只有一块,表层破损也极为严重,但不难发现,从它的筋络能够看出,是一块的石斛。 一旁的童子看着温羡安的动作,探出一个脑袋,盯着她手上的石斛,不解的问道:“姑娘,你拿着这石斛残渣做甚。” 果然是石斛不假,温羡安眼眸一转,蹲下身子,拉住童子的衣服,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石斛在哪里可以获得。” 童子伸手揉了揉头,眼睛转了转,指着不远处的山说道:“就在那片山上,有一处悬崖口,只不过不太好采摘。” “那你这是如何获得的?” 童子想了想,回答道:“悬崖口处长了一片石斛,伸手便能够着,只不过被采摘完了,而悬崖半腰处的石斛,倒是没人敢采摘。” 温羡安垂下眼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知道了石斛的生长地,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温羡安伸手想摸摸童子的脑袋,还未触碰到,便被童子的手阻挡,只瞧见他整个人向后退一步,双手抱着头,嘟着嘴说的:“师傅说了,大人要是摸了孩的头就长不高了。” 白白净净的脸蛋,上面带着一丝婴儿肥,脸蛋处爬上了一抹红晕,温羡安噗嗤一下,乐了。 “好,我不摸便是。” “吱呀”一声,门开了,徐念春和道长一起出了屋子,童子转身跑到道长身边,躲在长长的衣袍之后,时不时的探出个脑袋,看向温羡安,触及到对方的视线,又慌忙躲了回去。 徐念春缓缓走了过来,看向温羡安,娇嗔道:“你这又是做什么的?” 温羡安耸耸肩,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看着徐念春。 “二位姑娘慢走。” 徐念春微微晗首,点头轻笑道:“今日有劳道长了。” 二人出了院子,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温羡安伸出胳膊肘碰了碰徐念春,漫不经心地问道:“诶,这道长同你讲了什么?” 徐念春扯住温羡安,说:“等上了车再同你讲。” 温羡安也不急,点头应下。 二人上了马车,徐念春才缓缓开口讲道:“这道长倒是神秘,让我抽了一支签,然后附上一句诗,说什么缘分,要耐心等待,切不可操之过急。” 温羡安撇撇嘴,右手撑着脑袋,笑道:“莫不是什么江湖骗术?” “瞎说,这道长名望可高了,岂是你我二人可以指点的?” 这一说,温羡安倒是来了兴趣,将头凑到徐念春旁边,询问道:“那你且说说这诗句是什么?” 第六十二章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徐念春轻蹙眉,缓缓念道:“庭前且喜椿萱懋,光大发扬瓜瓞绵。” 温羡安将诗句反复低声低喃,紧锁着眉,忽然茅塞顿开,眉目一转,低声轻笑,这诗倒是有趣。 瞧见温羡安的模样,徐念春不解的问道:“你可知其详?” 温羡安摇摇头,轻轻一笑,挑眉看向徐念春,打趣道:“你这个博览群书的才女,都读不透,我又如何知道?” “你就竟会打趣我。” 温羡安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马车内陷入了沉寂。 掀开窗帘的一角,透过缝隙,远远的便瞧见童子所说的那座山,温羡安开始仔细打探起周围的环境,暗自记下周围的路线。 或许与常人不同,记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走过的路线,只要看一两遍,便不会轻易忘记。 察觉到温羡安的异样,徐念春缓缓问道:“从上车便盯着窗外看,可是身体不是。” 虽说是她闺密,但此事自然不能让徐念春查出端瑞,反正周围的路线也记得差不多了,温羡安顺势放下帘子,切切一笑,回应道:“没,只是这马车坐久了,倒有些乏闷,看看窗外的景色舒缓舒缓。” 徐念春也并未多问,倚着马车一侧,缓缓地闭上眼睛。 很快,马车便驶进了皇城,先是去了丞相府,停在丞相府的一侧,徐念春睁开眼睛,掀开帘子望了望,朱唇轻齿,说:“既然到了,羡安,我便不多送了。” 温羡安点点头,由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抚了抚衣袖,朝着丞相府大门走去。 瞧见温羡安进了门,徐念春这才放下帘子,悠悠的开口道:“回府吧。” 进了丞相府,走了没几步,便迎面碰上了温潇潇,身边只跟了一个侍女,倒是没瞧见温情月的人影儿。 温羡安也不打算躲避,直接迎面走了上去,本以为以温潇潇这性子,指不定又要闹腾一番,她连这说辞都想好了,谁知道温潇潇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旋即便躲开了。 温羡安纳了闷,莫不是她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朝着身后望了望,除了她自个儿外,也没见着其他人。 趁着空档,温潇潇早已绕开她,走了好远,瞧见温潇潇远去的背影,撇撇嘴,这道叫她有些不习惯。 摇摇头,不明所以,温羡安也不便多想,朝着自个院子走去,越想越不对劲,刚刚温潇潇走过来的方向,好像正是她的庭院。 想起轻灵,温羡安暗道一声不好,神色一变,步履匆匆朝着院子走去。 远远的,便瞧见院子的门半掩着,温羡安推开门,四处巡视,院中空荡荡的,没瞧见人影,心中起了一丝担忧,呼唤道:“轻灵。” “姐,你回来了。” 轻灵迈着碎步,跑过来,看见熟悉的人影,温羡安松了口气,忙拉住轻灵的手,待看见她脸上裹着的面纱,瞬间起了疑心。 伸手去扯,轻灵悄悄别过脸,温羡安冷着一张脸,问:“今儿为何裹着面纱?” 轻灵眼神忽闪,望向别处,轻声说道:“是轻灵愚笨,不心划到了脸,怕吓着姐,这才用面纱裹住。” 温羡安自然是不信这套说辞,沉着脸继续问道:“哦~是在何处碰到的。” 瞧见自家姐咄咄逼人的语气,轻灵愣了愣神,口齿也不清晰起来,温羡安叹了口气,轻轻地将轻灵脸上的面纱扯下来,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眼角处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温羡安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轻灵,你还是不会说谎。” 轻灵撇撇嘴角,随后温羡安轻轻地摸着伤口,心疼的说道:“疼不疼?” 轻灵摇摇头,嘟着嘴说:“刚刚擦过药,已经不疼了。” “说说,你脸上的伤谁弄的,是不是温潇潇?” “想着姐要回来,奴婢便成后厨端了一些糕点,途中遇到了二姐,想要奴婢手中的糕点,奴婢没同意,她便让翠打了我。” 虽说她早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从轻灵口中说出,温羡安脸色十分不悦,难怪刚才温潇潇的脸色不好,看来是做贼心虚,竟然连她的人也敢动。 拉过轻灵的手,不悦的说道:“走,去温潇潇那里讨个说法。” 来到温潇潇的住处,温羡安直接抬腿,一脚踹开了大院的门,听闻动静,温潇潇从屋内走了出来,一旁的丫鬟翠眼神忽闪,躲在温潇潇身后。 很好,人都在,温羡安轻挑眉头,慢悠悠的走向温潇潇。 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强大的温羡安,温潇潇内心也有些惧怕,但表面不为所动,怒骂道:“温羡安,自己有院子不住,跑我这儿发什么脾气?” 拉过一旁的轻灵,指着脸上的伤口,温羡安不悦的问道:“这是你干的。” 温潇潇冷哼一声,脸色一变,说道:“区区一个丫鬟,大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温羡安笑了笑,讽刺道:“对于你来说,她们就是蝼蚁,但在我这儿,不一样,我的人,谁也碰不得。” 温羡安高高的扬起手掌,温潇潇受到惊吓,慌忙闭上眼睛,双手遮挡在脸上,怒赤道:“温羡安,你敢动我试试。” 温羡安轻蔑一笑,手中动作却未停,狠狠地扇了下去,只不过不是扇在温潇潇脸上,而是她一旁的丫鬟翠脸上。 温潇潇只觉得一阵凌厉的掌风擦脸而过,随后耳边便响起了翠的尖叫声,温羡安睁开眼睛,便看见翠跌坐在地上,捂着左脸,半边脸高高肿起,上面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温羡安轻声一笑,踱着步子走到温潇潇面前,迫使对方目光与她直视,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动了手我就教训谁,按照二妹的说法,区区一个丫鬟,二妹还想同我理论不成。” 温潇潇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下意识的抬起左手,随后直接朝着温羡安的方向扇去。 第六十三章采摘石斛 温羡安眸子一黯,迅速伸出右手,牢牢的扣住她的手腕,任由温潇潇怎么挣脱,都纹丝未动。 温潇潇埋怨的看了一眼温羡安,咬牙切齿道:“温羡安,你给我放手。” 温羡安眸子一片清冷,如同冰冷的潭水,不见丝毫温度,身边散发着一股寒气,让人忍不住的打寒颤。 见温羡安久久未开口,温潇潇眼里闪过一丝胆怯之色,身体发软,脚步也有些浮虚,面前的温羡安冷的可怕。 良久,温羡安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看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寒粟。 轻轻地松开手,手腕已经发红,与其他肤色相比显得格外刺眼,温潇潇揉了揉红肿的手腕,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奈何腿软,跌坐到了地上。 温羡安轻蔑一笑,趾高气扬地看着地上的温潇潇,冷冷的说道:“温潇潇,做好你的二姐,别在我这动什么歪心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再有下次,这巴掌可就在你脸上。” 拉着轻灵走出院子,却没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温潇潇,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 一旁的翠走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温潇潇,却一把被温潇潇推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 温潇潇从地上爬起,捏着发红的手腕,怒目切齿地说道:“温羡安,今日之辱他日毕百般奉还。” 回了院子,温羡安面露喜悦,瞧见温潇潇一副怂包的模样,她便大喜,简直痛快人心。 但一想起和老前辈的约定,便立刻换上了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这离约定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日,还是一愁未展。 夜幕很快降临,月亮挂上了枝头,露出半个脑袋,黑黑的夜空之中,愁云密布,连星星也不见几颗。 立于枝头上的鸟儿,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用尖尖的嘴整理自己的羽毛,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鸣叫。 夜幕之下,一位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树丛后面,时不时的探出个脑袋,打探四周,此人正是温羡安。 揉了揉脖劲,温羡安哭丧着一张脸,扯下脸上的面纱,大口呼了几口气,夜间有门禁,这丞相府的正门自然是走不了,后门又有人把手。 重新戴上面纱,温羡安弯着腰,提着裙摆猫着步子,快步跑向另一侧,来到老宅附近。 如今两道门都走不了,她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来老宅碰碰运气。 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温羡安侧着身子,缓缓的进入老宅,随后将门轻轻合上。 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角,索性洞口还未被掩盖,用手轻轻地掀开覆盖在洞口上的杂草,温羡安将裙摆扎在腰间,挽起裤腿,弯下身子,进入了洞口。 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外面的光线,好像是另一边的街道反射过来的,温羡安从洞口爬了出来,将衣服整理好,扯掉头上的杂草,朝着街道走去。 这个时辰,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了,温羡安走在街上,寻寻觅觅,终于看见了一家还未关门的商铺,是做铁具生意的。 温羡安踏进屋子,微弱的烛光微微晃动,柜台后突然冒出个脑袋,吓了温羡安一跳, “姑娘,需要什么?” 拍了拍心脏,温羡安呼了口气,走到柜台前,轻声的问道:“有没有绳索和飞爪?” 老板眼睛一亮,提起一盏烛灯,声的说:“姑娘,请和我来。” 跟着老板进入一间屋子,里面全是一些用铁铸造兵器,还有一些未完工的半成品,老板将烛灯放在一旁的台阶上,从一个暗红色的盒子里,取出一件铁器,放到温羡安面前,询问道:“姑娘,可是说这个。” 三个钩边,呈三角形的结构,温羡安伸手摸了摸,锋利且结实,用来攀岩确实不错,在它的顶部处系着绳索,长度有三十米左右,温羡安伸手拽了拽绳子,满意的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手中。 “就它了。” 老板将银子揣入怀中,面露喜色,将飞爪放回箱子,用布裹着,交到温羡安手。 拎着东西,温羡安走出了店铺,身景很快融入浓浓夜色当中。 回到老地方,温羡安轻车熟路的转入洞口,然后将包袱放在洞口处,用杂草覆盖,这东西带回院子麻烦,放在此处,明日一早来取便是。 收拾妥当后,温羡安悄悄的离开了老宅,回了院子,轻灵早已熟睡,温羡安慢悠悠的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入房间,随后掩上门。 翌日清晨,温羡安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一头秀发只用了一根簪子别在脑后,便冲冲出了丞相府。 瞧见四处没人,温羡安转了个弯,来到墙角处,掀开杂草,将里面的包袱取出,背在身后,然后绕过了丞相府,朝着另外一条巷子走去。 在街头处,温羡安雇了一辆马车。 高高的楼阁之上,顾寒景倚着门框,摇着扇子,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目光突然被一团身影吸引,皱了皱眉头,怎么是温羡安,虽然遮着面,但从身型和五官上并不难辨别。 温羡安四处望了望,上了马车。顾寒景冷着这一张脸,穿着朴素,背着包袱,瞧这马车行驶的方向,正是皇城口,莫不是还想着逃跑? 顾寒景面色一惊,带着一丝怒气将手中扇子扔到陆卫的手中,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说道:“陆卫,你且在此处呆着,我去抓个人。” 看着手中的扇子,又朝着楼下望了望,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陆卫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马车渐渐驶出了皇城,顾寒景轻轻地站在树枝上,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始终跟在不远处。 “停车。”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温羡安将银子递给马夫,看着马车走远,随后朝着另外一条道走去,顾寒景从树上一跃而下,盯着温羡安若隐若现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座山地势较高,不知道爬了多久,衣服都快被汗水浸湿了,温羡安以手做扇,轻轻扇着风。 第六十四章纷纷掉入悬崖 顾寒景站在不远处,盯着温羡安的动作,眼里意会不明,这儿地形偏僻,连一丝人烟都不见,不好好待在丞相府,跑这里来做甚?不过,这倒也勾起了他的兴趣。 终于走到了山的顶部,温羡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继续朝着前方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寒景。 行至一会,便看见一道深渊横在她的脚下,温羡安伸出脑袋向下望了望,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隐隐约约能看见云层在半空中漂浮。 目光突然被半腰处的植物吸引,黄绿色的花随着风摇晃,它的茎部比较直立,呈现为圆型,植株比较的矮,紧紧的贴附在墙壁上,叶片为纸质,形状为长圆披针状,正是她寻觅良久的石斛。 看得出神,脚下的石子滚落,掉入悬崖,温羡安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一步,石子掉入谷底,久久没有回音传来,温羡安渐渐的有些心虚。 顾寒景眯着眼睛打探,除了瞧见个人影,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实在是隔的太远,附近又没有遮挡的灌木丛,害怕被发现,只能远远的观摩。 稳了稳心绪,温羡安弯下腰,打开包袱,取出里面的飞爪,找了一棵硕状的树木,将飞爪紧紧地固定在树上,随后将绳子的另外一端拴在自己身上,打了个死结。 准备妥当后,温羡安使劲扯了扯绳子,慢慢地朝着悬崖走去,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温羡安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 睁开眼,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找了一块突出的石块,将右脚心地放在石块上,确定稳妥后,又心地放下另外一只脚。 按照这个顺序,一切都比较顺利,温羡安很快便来到了半山腰,一只手紧紧地拽住绳索,双脚踩在石块上,看着近在眼前的石斛,伸出了左手。 距离有些远,温羡安荡了荡绳索,左手抓到了石斛,面上一喜,手指微微用力,连根扯了下来,塞进了怀中。 突然,温羡安身形微微一晃,整个身子向下沉了一下,她能够感觉到,脚下的石块有所松动,温羡安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透过缝隙,寻找另外的踏足点,但除了脚下踩着的两块突出的石头以外,便只有她左腰处突出石块。 若是想要将右脚踏在石块上,左脚必须使力,但这样一来,脚下的石头很有可能掉落,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悬崖。 温羡安咽了咽口水,她必须尽快做出决策,即使坐以待毙,她脚下的石块也坚持不了多久,眼下只有冒险一试。 心地抬起右脚,轻轻的去够腰间的那块石头,此时她整个重心都放在左脚,只有将身体贴在墙壁上,减轻重心,缓解承受力。 右脚踩到了石块,温羡安松了口气,此时她整个人像一只壁虎附在墙上,慢慢用力向前蹬,左脚的石块松落。 温羡安整个人重心不稳,向下跌了一层,周围的墙壁十分光滑,连块突出的石块也没有。 见温羡安久久没有动静,顾寒景沉不住气了,从灌木从后走了出来,朝着悬崖边走去,瞧见绑在树上的绳子,眸子一沉,又看了看悬崖底下,快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温羡安。” 听见有人唤自己,温羡安抬起头,便看见顾寒景爬在悬崖边上,正望向她,温羡安鼻子一酸,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碰上熟人,她都觉得是她的幸运力在发作,尽管这个人她不喜。 “在。” 听见温羡安的声音,顾寒景松了口气,一手拽住绳子,说道:“你先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 绳子一点一点上升,眼瞧着能看见温羡安的头顶,顾寒景突然脸色一变,不敢有所动作,在离温羡安头顶半米处,绳子受到了破损,只剩下一点细线苦苦支撑。 温羡安自然也瞧见了,想必是刚刚在采药的过程中晃动绳子,被尖锐的石子割破了,温羡安苦涩一笑,再次看向顾寒景那张脸,竟也觉得不那么讨厌。 温羡安叹了口气,想她上一世因政务繁忙,活活累死,这一世居然因为采药掉入悬崖摔死,一次比一次惨,还没过上心心念念的米虫生活,便要去见阎王了,这么一想,属实有些不甘心。 顾寒景稳住身形,另一只手试图去够温羡安面前的绳子,奈何隔的太远,压根碰不到。 “太子殿下,算了,回去告诉我爹,说女儿不孝,只能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顾寒景冷着就一张脸,瞧着毫无求生欲的温羡安,说道:“闭嘴,这话还是留着你自己说吧。” 温羡安摇摇头,叹息一声,她都要死了,这说话劲还是这么不可爱,安慰一下她会死啊。 最后一根线也支撑不住了,砰的断裂,温羡安整个身子向后仰去,闭上眼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顾寒景一跃而下,转而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起头,看见的便是顾寒景近在眼前的俊脸,温羡安皱着眉头,怒骂道:“你干嘛跳下来送死?” 顾寒景将温羡安紧紧护在怀中,当时他脑子一热,看见温羡安跌落的身影,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跳了下去。 “怎么,由我这个太子殿下给你陪葬,该是你毕生的荣耀。” 顾寒景轻轻一笑,温羡安嘴角一抽,一头黑线,谁想死了? 二人在空中不断的跌落,温羡安整个人心跳加速,躲在顾寒景的怀中,能够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落入一片藤蔓处,随即而来的是一片黑暗,温羡安只觉得头脑一片晕眩,瞬间没了记忆。 “嘀嗒嘀嗒……”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滴到温羡安了脸上,一丝刺骨的寒意袭来,温羡安抚了抚袖子,半睁开了眼睛,在她的头顶处,是一个圆形的弧洞,此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来,温羡安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除了衣服有些破烂,竟没有其他的伤痕。 第六十五章心中的悸动 缓和了一下,温羡安这才想起,她和顾寒景一起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洞口有些昏暗,过了许久,才逐渐适应周围的黑暗,温羡安从地上缓缓起身,左脚突然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 心里一慌,试探性的喊道:“顾寒景。” 没有人回应,温羡安慢慢蹲下身子,双手开始摸索,刚刚踢到的物体是顾寒景的手臂。 顺势抓起他的手腕,温羡安探了探脉搏,脉博有些微弱。 温羡安又将脑袋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膛,能够清晰的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瞬间松了口气,此时,洞口处投射下一缕月光,照亮了整个洞口,温羡安四处看了看,这个洞口不大,应该是在林中狩猎的人,布下的陷阱,不过已经荒废了许久。 周围的墙壁上光秃秃的,隐隐约约冒出几株杂草,洞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藤蔓,中间部分被他们俩砸了个洞,幸好有这些藤蔓阻挡,减轻了阻力,要不然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早就一命呜呼了。 在她的坐着的附近,长着许多植物,天实在是太黑,压根看不见模样。 嘀嗒嘀嗒,是水滴的声音。 温羡安循声望去,在洞口的最墙角处,有两块青石围住的一个坑,上面布满了青苔,里面有一汪清水,在两块青石的上方,有一块洞口,有水正缓缓流出,低落在清水潭里。 温羡安伸出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轻轻地舀了一捧清水,放入嘴中,泉水有些清凉,带着一丝甘甜,温羡安伸出袖子,擦拭掉嘴角的水渍。 温羡安突然神色一变,鼻尖轻轻地嗅了嗅,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来,慌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伤口,目光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顾寒景。 心里一惊,刚刚她一直都是被顾寒景护在怀中,这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急忙走了过去,在月光下,顾寒景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温羡安蹲下身子,检查顾寒景身上的伤口。 突然摸到一丝粘稠的液体,温羡安伸手闻了闻,的确是血腥味,在顾寒景的右胳膊肘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被衣服覆盖住,不好检查。 周围也没有剪刀,温羡安伸手扯住衣服,使劲拉扯,将袖子扯断,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温羡安伸手轻轻的按了按, “嘶。” 顾寒景眉头一皱,额头处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人却并未苏醒。 温羡安眼眸一敛,将自己的衣袖从中撕下一部分,露出半截莹白的胳膊,舀了一点清水,浇在半截衣袖上。 将衣袖打湿,轻轻地将伤口处的血迹擦拭掉,若不赶紧将伤口的血止住,很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可是动口狭,出又出不去,她虽然是个大夫,没有草药根本也无济于事。 温羡安突然觉得胸前一股硬物隔应的慌,将手伸向胸前,竟然是她从悬崖上采下的石斛,若她没记错的话,石斛也是一种药材,具有止血的功效。 可是,温羡安此时却犯了难,这石斛只有唯一的一株,如今绳索断了,想要再进行采摘,恐怕难于登天,在拜师和救人面前,陷入了两难。 温羡安一咬呀,不管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拜师之事可以暂缓,可是人命关天,是片刻都不敢耽搁。 将石斛用清水洗干净,周围没有捣碎药物的工具,想了想,温羡安将石斛放入了自己嘴中,进行咀嚼,一股苦涩的味道袭来,强忍住吐掉的冲动。 将嚼碎的药,轻轻的敷在伤口处,药物的刺痛感让顾寒景疼痛不已,不过这血倒是止住了,撕下自己的裙摆,绕过胳膊下方,轻轻地缠了几圈,随后打了个结。 看着还在昏睡的顾寒景,温羡安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抱住腿,眼下,看来是和拜师无望了,罢了。 渐渐的,眼皮有些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睡到迷迷糊糊中,突然被一阵声音吵醒,温羡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便听见,顾寒景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水,我要喝水。” 温羡安慌忙起身,从谭中用双手舀了一盆清水,轻轻地放在顾寒景的嘴边,但这水怎么也流不进去,全部从嘴角处流走了,唯一的一点水,还被他吐了出来。 温羡安慌了神,半响,吐出一口气,所谓医者仁心,不分男女。 重新舀起一捧清水,温羡安喝了一大口,看向躺在地上的顾寒景,一闭眼,朝着他的嘴唇贴了上去。 为了救人,她可是付出太多了,包括她的初吻。 水顺着传输,顺利的进入到顾寒景的嘴里,温羡安抬起头,仔细的盯着顾寒景,即使发丝凌乱,面色惨白,也丝毫遮挡不住那一张俊俏的容颜。 这么仔细一看,倒真觉得有点好看。 温羡安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双手按住胸口,一抹红晕,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蛋,她却未能察觉。 心动,怎么可能,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她对顾寒景可不敢有任何的想法,毕竟在自己的命面前,还是命比较重要。 平稳好心情,温羡安靠在墙的一角,思绪竟然有些紊乱。 不知何时入睡,一抹亮光从洞口照射进来,投射到温羡安的脸上,温羡安半眯着眼睛,强烈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伸手遮挡。 洞口内的景象,全都变得清晰起来,顾寒景躺在一侧,脸色恢复了正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温羡安走了过去,拍了拍顾寒景的肩膀,说道:“还不快醒醒。” 见过顾寒景没有任何动作,正准备继续喊他,便听见他闭着眼睛悠悠地开了口,说:“知道了,温大姐,真聒噪。” 温羡安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病人,我这一拳头早就锤下去了。 顾寒景从地上起身,和温羡安撞了个面,两人距离贴得十分相近,顾寒景眼里过一丝玩味,笑着说:“温姐,该不会趁着我昏迷做了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吧?” 第六十六章等待救援 想起昨夜那个吻,温羡安慌忙垂下眼帘,避开顾寒景的视线,一抹红晕爬上了耳根,说:“怎么可能?” 顾寒景轻声一笑,准备起身,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处,伤口被缠得严严实实,打了个蝴蝶结,又看了看温羡安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以及撕碎的裙摆,眼眸一沉,问道:“这是你包扎的?” 明知故问,温羡安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说:“这就你我二人,不是我难道是鬼不成。” “包的真丑。” 顾寒景动了动胳膊,一撇嘴说道。 温羡安哑言,强忍住怒火,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道:“殿下可真是矫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劲挑剔。” 顾寒景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动了动身子,一只手撑着地,半响,依旧坐在地上,纹丝未动,叹息一声,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温羡安,还不过来扶我。” 温羡安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道顾寒景面前,双手环胸,低着头俯视,满不在意的说:“刚刚殿下,可是嫌弃我的手艺,怎么这会儿起个身都不行了?” 这世间唯人与女子难养也,顾寒景一时词穷,温羡安眼眸转了转,到底是不忍心,毕竟他胳膊上的伤,还是因为她而弄伤的。 弯下腰,轻轻地搀扶起顾寒景,替他抚去衣袍上的灰尘,一抬眼,便瞧见顾寒景意会不明的眼神,正定定地望着她。 温羡安挠了挠头,眼睛左右飘闪,说:“唉,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能瞧见太子殿下落魄的一天,甚是同情。” 顾寒景身形一顿,一头黑线,感激的话深深地噎进了嘴边,他就知道不应该对温羡安抱太大的希望。 走了两步,顾寒景将手贴在墙上,四处看了看,墙壁光滑,土壤有粘性,周围没有可抓附性的植物,洞口目测距离三到四米左右,以他的功力,轻轻一跃便可以出去。 只是眼下,手臂受伤,影响了他的功力,还附带个拖油瓶,顾寒景眉头一皱,扶着墙壁,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慢慢的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温羡安蹙着眉头,看着靠在墙边的顾寒景,气急败坏的说道:“喂,我说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情睡觉。” 顾寒景一挑眉,睁开一只眼睛,斜着打探温羡安,噗嗤一下,半响,悠悠地说道:“这洞口又上不去,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救援,按这个时辰,陆卫应该快来了。” 她一夜未回丞相府,轻灵肯定担心死了,温羡安低着头,双手环胸,倚着一处墙壁,闭目憩,顾寒景说的没错,与其干着急,不如静下心来等待救援。 嗒塔,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陆卫身穿一袭黑色衣袍,腰间一根白色玉带系着,双手环抱着剑,步履匆匆。 行至一处,神色一紧,微微弯下腰,一只手触摸石头,上面有一块褐色的标记,这是顾寒景留下的特殊标记,只有陆卫一个人知道,粘起地上的泥土捏了捏,隐约看见有人走过的痕迹,还不止一处。 标记到了此处便断了,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林子,陆卫捏紧手中的剑,起身走了进去。 顺着二人走过的路,陆卫来到了悬崖边上,悬崖上的草坪软塌塌的,上面有脚印,目光被不远处的树吸引。 上面有一节断了的绳子,飞爪紧紧地缠在树上,陆卫捡起绳子,看着断裂处,眼神一变,断裂口磨损严重,绝不是兵器所为。 陆卫爬在悬崖口处,底下深不见底,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捏着绳子,陆卫脸色一变,难道,殿下他们在悬崖底下。 想到此处,陆卫匆忙下了山,从另外一条路,绕到了悬崖底下,树木茂盛,杂草丛生,人迹罕见,看来很少有人在此处居住。 陆卫抽出身上的剑,将周围的杂草斩断,硬生生地走出了一条路,一步步朝着前方探索,隐约看见一个洞口。 将周围的藤蔓斩断,露出了洞口的全貌,以及身在洞里的人,陆卫面上一喜,爬在洞口处,喊道:“殿下。” 顾寒景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温羡安也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便瞧见陆卫趴在洞里,心中一喜,快步走到顾寒景身边,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陆卫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面上,走到顾寒景的身边,看着隐隐约约渗出鲜血的胳膊,担忧的问道:“殿下,你受伤了。” 顾寒景摇了摇头,说:“无碍。” 随后又指了指旁边的温羡安,说道:“你先把她带出去。” “别,他受伤了,你先带他出去。”温羡安连连罢手道。 陆卫面色一紧,看向二人,一时间不知听哪边的好,顾寒景轻声一笑,将温羡安推向陆卫,缓缓说道:“不用操心,本宫可没你说的那么矫情。” 陆卫伸手接住温羡安,温羡安撇撇嘴,都多大个人,还喜欢斤斤计较,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温姐,抓稳了。” 温羡安还未回过神,陆卫搂住她的腰,已经腾空半米,吓得她下意识的抱住陆卫的手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温羡安紧紧闭上眼睛,嘴里一阵碎碎念叼。 直到脚踩到柔软的土地,温羡安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怕高。 细细碎碎的阳光,穿过树梢,拍散在温羡安的脸光,落下斑驳点点的碎影,微风轻轻拂面,虫鸣声在耳边徘徊,她竟从未觉得世间是如此的美好。 陆卫搀扶着顾寒景稳稳地立在一处,三人出了林子,路口处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从车上跳下一位陌生男子,朝着三人走来,恭敬地跪在顾寒景的面前,说:“殿下,请上车。” 顾寒景点点头,温羡安盯着马车膛目结舌,半响,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马车的方向,不可思议的说道:“这马车是你的。” 第六十七章尴尬的氛围 温羡安的模样着实让人好笑,顾寒景轻笑一声,解释道:“这车是陆卫叫来的。” 温羡安和顾寒景坐在马车内,陆卫和车夫坐在外侧。 车内的氛围多少有点尴尬,主要是身旁坐着一尊大佛,实在是难以忽视,温羡安轻轻一笑,扶着额头,假意看向别处,内心里早已五马奔腾,和顾寒景坐在一起,简直就是精神加肉体的双重折磨。 温羡安感觉后背一阵灼热,像是被什么人盯着似的,一转眼,便瞧见顾寒景倚在马车的一侧,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温羡安微微一笑,低头打探自己,除了衣服破烂一点,也没什么值得观赏的地方,温羡安纳了闷,一脸不解,但顾寒景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温羡安沉不住气,出声问道:“殿下盯着我做甚,莫不是我脸上长了东西,让殿下好奇。” 顾寒景悠悠一笑,稳开目光,说:“温姐不在府中待着,跑这悬崖边上干嘛?” 温羡安脸色一僵,她开医馆和拜师的事情,断不能让顾寒景知道了, “倒也没干什么,闲来无事出来散散心。” 温羡安得意一笑,胡编乱造一通,反正采的药材已经没了,谅他也找不出什么证剧。 “哪有人散心,带着绳子,还把自己挂在悬崖边上的,难道说温姐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顾寒景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你……” 温羡安瞳孔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顾寒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还没说说,我这挂个悬崖,都能碰上你,难道说,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吸引殿下的眼睛。” 顾寒景嘴角一抽,顿时哑言,倒是没想到被她反将了一军,只是这样不知廉耻的话居然从温羡安嘴里说了出来,他现在倒是怀疑,这温钲究竟培养了一个怎样的女儿,简直是刷新他对温婉贤淑的认知。 索幸不在开口,闭上眼睛憩,马车内陷入一片寂静,温羡安倒也乐得自在,背对着顾寒景,一手撑着额头,时不时的掀开帘子,看向窗外。 顾寒景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灵敏,周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就连温羡安打了个的哈欠,他都能听见。 行至皇城一处,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马车内到像是与外界隔绝,冷冷清清,温羡安掀开帘子一角,透过缝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估摸着时辰,已经接近未时,距离和老前辈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时辰,温羡安垂下眼眸,如今石斛已经没有了,去了也是白费,倒不如先回丞相府,看看轻灵。 但是,温羡安陷入了纠结,虽然没了石斛,但她也不能失约,她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停车,我要下去。” “吁”马车走了几步,稳稳的停了下来,温羡安正准备掀开帘子下车,衣服却被顾寒景扯住,显示没摔着。 温羡安嘟着嘴,咬牙切齿的看向顾寒景,恶狠狠的扯回自己的衣摆,不善的说道:“殿下,连我这下马车都想干涉不成。” 顾寒景勾唇一笑,上下打探一番,漫不经心的说道:“温姐若是喜欢以这副模样出去,本宫自然也不会拦着。” 温羡安一时哑言,撕扯破烂的裙摆,只剩半截的衣袖,以及裸露在外的半截臂,确实是不太雅观,迫于无奈,温羡安坐了下来,语气也弱了不少, “那有什么好办法吗?” 顾寒景转了个身,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指着马车门,无所谓的说道:“这于本宫何干,温姐,请便。” “你……” 捏起的拳头又松开了,温羡安微微一笑,惹不起,打不过,人活一口气,她温羡安难道还怕他不成,抚了抚裙摆,起身准备离去。 “啊……” 一不心踩到了裙摆,整个身子一偏,向后仰去,温羡安双手捂着眼,欲哭无泪,她可能把这辈子所有的囧事,都经历了个遍。 没有熟悉的疼痛感袭来,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羡安双手开了个缝,半眯着眼睛,看见的便是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脸上带着一股玩味的笑容。 “温姐,莫不是本宫的怀抱太舒服,让你忘了礼数。” 温羡安脸一红,慌忙推开顾寒景,挣扎着起了身,挠了挠头发,慌乱的看向别处。 看着空空的怀抱,那一抹余温稍纵即逝,尽教人有些意有未存。 顾寒景轻声一笑,缓缓开口道:“陆卫,去附近找个铺子给温姐准备一套外衫,顺便再加一副面纱。” “是,殿下。” 听见顾寒景的话,温羡安瞳孔一震,眼眸下挑,不可思议地看向顾寒景,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么一看,这人倒是还可以。 察觉到温羡安望过来的视线,顾寒景闭上了眼睛,脸侧向另外一侧,不去回应视线。 马车帘被掀开一条缝,一只手伸了进来,上面带着一条白色的外衫,和一副面纱,温羡安伸手接过,目光看向顾寒景。 “安心换上便是,就你那豆芽的身材,倒也没什么看头。” 温羡安脸一黑,她就知道,刚刚的所有好感全都是错觉,他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自以为是的太子殿下。 但此时温羡安也顾不得那么多,匆匆披上外衫,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戴上面纱,下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驶远的背影,温羡安裹了裹衣衫,朝着城西方向走去,过往行人匆匆,倒是没人注意她。 城西破庙。 老人驻着拐杖,坐在台阶处,时不时的望向大门的方向,没有人影出现,倒是有些失落,摸了摸胡子,老人摇摇头,叹息一声,这种结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到没什么好意外的,未时三刻已过,老人驻着拐上,正准备离去,一身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老前辈,等一下。” 温羡安倚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说道。 第六十八章难掩的失落 老人缓缓转过身,眼前的人,一袭衣衫破烂不堪,头发十分凌乱,衣角处还有血渍,只不过不是温羡安的,而是顾寒景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旋即不见,幽幽的开口道:“温姑娘,你迟到了,按照约定所言,我不能收你为徒。” 明知道结果,温羡安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稍纵即逝,随后一脸歉意的说道:“鹤老前辈,晚辈并没有采到你所说的药材,让您白白期待,十分抱歉。” 老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问道:“你身上是采药弄的。” 捏了捏衣角,温羡安局促的点点头。 似乎是有些诧异温羡安的状态,老人继续问道:“虽然错过了这次机会,但你难道不想尝试第二次?” 温羡安眼睛一亮,继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虽然无法拜老前辈为徒,是我的遗憾,但规矩便是规矩,若每件事情都有无数次尝试的机会,那么它便失去了最原始的意义,瞧这时辰也不早了,晚辈先行告退。” 温羡安微微晗首作揖,抚了抚衣袖,随后离开。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觉告诉他这个姑娘不简单,老人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丞相府。 温羡安一脚踏入院子,便瞧见轻灵飞奔过来,看着温羡安身上破破烂烂的,以及衣服处的血迹,慌了神,焦急的说道:“姐,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轻灵看看。” 温羡安笑了笑,按住轻灵的手臂,在她面前轻轻地转了个圈,轻轻一笑,说道:“不用担心,你看,我这不是没事。” 轻灵松了口气,眼里的担忧之色依旧未退,幽幽地说道:“姐,一夜未归,奴婢本想去报告老爷,后来又想起姐的嘱咐,这才迟迟未动,好在姐回来了。” 看着轻灵发黑的眼圈,温羡安蹙着眉头,有些心疼,说:“别站着了,快进屋休息。” 回到屋子,温羡安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头黑色的秀发披散在脑后,温羡安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倚着窗子,驻足。 窗外骄阳似火,不知名的虫鸣声,在树枝上此起彼伏的叫着,院子里的花朵朵娇艳无比,姹紫嫣红,竞相开放。 鱼儿浮出水面,吐着泡泡,池中开了两朵睡莲,粉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几只鱼儿躲在花瓣底下,似乎是在乘凉。 一股微风吹来,轻轻地铺散在温羡安的脸上,随后轻轻散开。 轻灵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不知名的食物,走了进来,纳闷的说道:“姐,你看这池中的鱼,怎么一个个竟往外跳。” 温羡安目光飘向池塘,一条金色的鱼从水面一跃而起,金色的鳞片,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闪耀。 “啪嗒”一声,只瞧见那鱼儿并未落进水面上,而是越过了池塘,落在青苔石板上,鱼儿板动着身子,金色的鳞片散落了一地,嘴巴微微蠕动。 温羡安神色一紧,眼眸微微下挑,半响,出了院子, “姐,外面太阳大。” 走到池塘边,温羡安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鱼儿双手捧起,轻轻地放回池塘,鱼儿触及到水面,摇了摇尾巴,快速游走。 一片阴影遮挡在她头顶上,温羡安抬头,轻灵撑了一把伞,站在她的身边,温羡安抿嘴一笑,轻声说道:“看起来,是要落雨了。” 轻灵眉头一皱,抬眼看向天空,不见一丝乌云,太阳也依旧好好地挂在空中,不解的问道:“姐,这天好好的,并没有下雨的迹象。” 温羡安噗嗤一笑,转身看着轻灵,伸出手指着池中的鱼儿,解释道:“这鱼浮出水面,是因为水中的氧气不足,而在雨季来临之前,空气压力会变低,水中缺氧,这鱼才会跃出水面。” 轻灵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看着温羡安,尽显迷茫之态。 温羡安进了屋子,桌子上的一盅煲汤灌中,盛放着一圈黑乎乎的东西,上面撒着芝麻粒,周围包裹着冰块,伸手轻轻触碰外臂,一股冰凉的刺感穿透手指尖,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底着眉,问道:“这是何物,为何我从未见过?” 轻灵放下手中的伞,拿起一旁的银勺子,将黑乎乎的固体切割成块,里面的汁水溢了出来,一股香甜气味儿四散,冲击着温羡安的味蕾。 “姐,这是后厨新做的甜品,解暑的。” 温羡安盯着冰块,望出了神,冰块制造工程繁琐,一般只有宫里的娘娘和皇室成员才能使用,不知为何,想她区区一个丞相府,又怎能使用冰块,思索良久才问道:“这冰块是谁送的?” “听说是皇上奖赏给老爷的,只是不多,索性便做了甜品。” 虽说纳闷,但这甜品看着属实诱人,温羡安用勺子舀起一口,轻轻的送入嘴中,软软糯糯,还富有弹性,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在口腔内来回徘徊,口感属实不错。 温羡安眼里露出了精光,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炎炎夏日,再吃一口冰镇甜品,这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温羡安卧在软塌上,右手撑着额头,左手执着一把扇子,轻轻地摇晃。 穿了一身白色的薄薄纱裙,半挽着袖子,露出一截莹白色的手臂,一只腿微微蜷曲,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半侧着身子,一张素雅的脸,一双秀眉,唇不点而赤,未施任何粉黛,这人却好比花娇,秀发垂在两肩处,遮挡住一半脸。 温羡安半眯着眼睛,竖着耳朵,静静吟听窗外的风声,窗子半开着,面前置放的香炉升起缕缕青烟,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面前的白纱,屋檐下挂的风铃,微微晃动,两两相撞,叮当当的直响,给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景像。 傍晚时分,一股凉风袭来,温羡安忍不住轻轻一颤,用手撑起身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四处打探,屋子里一片昏暗。 第六十九章前往如意堂 “轻灵,什么时辰了,这天怎么这么黑?” 揉了揉脑袋,温羡安轻轻起身,从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酌一口茶水,轻声问道。 “回姐,估摸酉时一刻,姐倒是没说错,瞧这天的却要下雨了。” 温羡安随手关上窗户,转身轻轻走到门边,倚在门框处,望向院子,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变了脸,太阳消失不见,隐藏在浓浓乌云之中。 黑色的云朵缓缓移动,四周一片漆黑,像是裹了一层黑布,连带着树上的虫儿像是禁了声,不见踪影,池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看来一场大雨将至。 房檐下,笼子被吹的左右摇慌,鹦鹉扑棱着翅膀,爪子紧紧的勾住铁杆,温羡安抬脚跨过门槛,取下笼子,挂到别处。 几日不见,这鹦鹉的体格倒是长大了不少,也长出了不少新的羽毛。 滴答…… 雨滴落在池塘处,溅起层层浪花,泛起点点涟漪,一圈圈的扩散又聚拢,池中的睡莲,收起了花瓣,低垂着头。 雨势逐渐变大,滴滴答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微风夹杂着雨滴,吹到台阶处,湿了屋檐。 裹了裹衣袖,温羡安进了屋子,屋内有些昏暗,轻灵点了几盏蜡烛,套上灯罩。 “将门关起来,清净。” 坐于书案前,随手翻起一本医书,开始细细阅读,温羡安并非喜静,只不过,重活一世的她,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简言少语,确实显得更加稳重一些,重要的是也没那个精力。 “叭嗒”一声,手中的书滑落,落在书案的一角,温羡安微微弯下身子,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木条编织的篮子,上面被一张黑色的帕子盖住。 捡起书,放在书案上,温羡安纳了闷,她可不记得,这屋子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篮子,出于好奇,掀开了篮子上的黑布。 里面是一些针和线,还有一副未绣完的绣帕,拿起篮子中的绣帕,是一对只绣了一半的鸳鸯,双手细细抚摸,时间太久,她都快不记得,自己也是会女红的。 她只记得,上一世,皇帝还未赐了婚前,她便整日躲在屋子里,想着绣一副完整的鸳鸯喜帕,结果刚入皇宫,新婚夫君便当晚暴毙,她那一副绣好的喜帕也未能送出去。 重生之后,这些事情倒叫她忘的干净。 捏着手中的喜帕,失了神,居然都未打算进入皇宫,那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半响,将喜帕倚到面前的蜡烛上,火苗跳跃,瞬间吞噬了喜帕。 一旁的轻灵惊呼道:“姐,这可是你刺了好几天的。” 温羡安松开了手,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吞噬掉喜帕,逐渐变成一团黑乎乎的灰尘,缓缓说道:“无碍,反正这些东西也没用。” 滴答滴答,雨淅淅,滴落在房檐上,池塘处,风轻轻的刮着窗户,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叫声,她倒是有点喜欢下雨天,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全部在雨声中消失殆尽,让人沉溺其中,想要伴随着雨声入眠。 伸了伸腰,眼皮上下打着架,一丝困意涌上眉间,书中的字是一个也看不进去,灯火跳跃,温羡安一手撑着额头,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天逐渐泛白,温羡安翻了个身子,险些掉落到床下,后知后觉的害怕,让她瞬间惊醒,一手撑着腰,从床上坐起。 昨天晚上是她这么久以来,睡得第一个好觉。 掀开帘子,从床上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间的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树叶洗去了尘埃,变得绿油油的。 落了一地的海棠花,树枝上光秃秃的,风微微一稍,海棠花便脱离了根茎,随风起舞,在空中轻轻的飘舞着,随后便慢慢的落到地面上。 温羡安倚着门框,注视着门外的景色,直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脚心传来,她轻轻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一双白净的脚,显得有些局促,倒也是糊涂了,竟然未穿任何鞋袜。 温羡安轻声一笑,暗自摇了摇头,进了屋子。 换了一袭青衫衣裙,裙摆处挂着流苏,又披了一件蓝色的外衫,紫色的细线勾勒的花纹,从袖口处贯穿,腰间系了一根白色的玉带,上面穿着粉红色的珍珠。 一半的头发高高挽起,扎了一个圆型的发髻,用两根凤尾钗固定住,又点缀了一条金色的珍珠链,将剩余的秀发编了两个辫子,轻轻地垂在两肩处,显得俏皮又可爱。 耳朵两侧坠着一对天蓝色的玛瑙,略施粉黛,少女清秀的脸,多了一丝丝魅惑,温羡安坐在镜子前,摸着脸蛋打探,眼里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这也多亏了她娘亲有一副貌美的面孔,还有一位长相俊朗的爹。 她可不能顶着这一张脸出去,未免太过招摇,想来想去,取出一块白色的纱巾,戴在脸上,那张貌美的脸,瞬间被隐藏在面纱之后。 自从离开如意堂后,还没有给安生和春喜他们传发消息,虽说没有拜师成功,但她命还在,至于这成功与失败的结果,自然也不重要了。 按照她的想法来讲,这机会比比皆是,重在把握,可这命要是没了,这机会就算摆在眼前,也握不住。 “轻灵,我们去如意堂,看看春喜和安生。” 站在台阶处,看着淅沥沥的雨,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轻灵应了一声,从门后取了一把纸伞,遮在温羡安的头顶住,二人出了院子,经过这场雨的洗礼,院子里的花纷纷掉落,周围的道路上,全是肉眼可见的花瓣。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温羡安的视野中,温羡安身形一顿,不远处,一席桃粉色的衣衫,旁边还跟着个丫鬟,就这打扮,从背影上看,便知道是温潇潇和她的丫鬟翠。 不过,温潇潇步履匆匆,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温羡安。 第七十章奇怪的人 前面不远处便是丞相府大门,瞧她走的方向,应该是和她一样,准备出府,只不过,瞧她行色匆匆的模样,倒不像是出府逛逛那么简单。 “姐,你在看什么?” 轻灵一直注意着温羡安头顶的伞,倒是不曾看见不远处的温潇潇,此时见她家姐杵着身子,盯着不远处的空白,望得出神,疑惑道。 温羡安回过神,悠悠的说道:“刚刚瞧见温潇潇出了府,好奇罢了。” 轻灵沉着脑袋,若有所思道:“这倒没什么稀奇,老爷规定,每个姐一个月可以出府两次,两次之外才需要出府令牌。” 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未做,温羡安也并未细想,出了丞相府,周围街道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温潇潇的踪影。 温羡安选了一条偏僻的巷子,也是离医馆比较近的一条路,巷子有许多的大大的积水,明晃晃的,双手捏起起裙摆的一角,找干净的地方下脚。 行至一处,一个人影一晃,从左边的巷子里扑了出来,跪卧在地上,紧紧的抱住温羡安的腿。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温羡安一跳,险些没被晃倒,尖叫声卡在了喉咙处,倒是一旁的轻灵,惊呼一声,道:“姐,没事吧?” 跪在地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动作,温羡安摇了摇头,眼神看向一旁的轻灵,示意她先不要动,拍了拍胸脯,定了定神,微微弯下腰试探性的问道:“请问你是?” 地上人没有说话,温羡安细细打探,衣衫破烂,穿的是那种粗布,脚上的鞋子是用荆条做成的,已经磨破了,脚趾露在外面,上面覆满了一层层黑色的污垢。 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左肩的袖子处还破了一个大洞,头发杂乱不堪,上面还有一些杂草,遮住了脸,让人分不清男女,就活脱脱一个乞丐形象。 见他久久不说话,温羡安蹲下身子,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拨弄他的头发,地上的人仿佛受了惊吓,慌忙的松开手,连连后退。 天空还在下雨,地上也是湿的,他就这样坐在雨中,背紧紧的靠着墙壁,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低垂着头。 一旁的轻灵扯了扯温羡安的袖子,声的说道:“姐,这个人好奇怪,不如我们先走吧。” 温羡安低垂着眼眸,她倒也是不想管这些事情,想了片刻,点点头,领着轻灵从男子身侧走过。 走了一段路,雨势未减,温羡安回眸,便瞧见那人依旧是坐在雨中,一动不动,周边的头发已经被打湿,成了结,紧紧的贴在脸上。 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她见着了,便不能坐视不管, “轻灵,我们回去,看看他。” 知道自家姐认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轻灵也并未插嘴,静静的跟在温羡安身边。 二人退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温羡安试探性的,呼唤了几声,但坐在地上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依旧不为所动。 温羡安慢慢的蹲在男子面前,伸出双手替他拨开面前的头发,这一次,那人并没有抗拒,而温羡安也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 额头处和脸颊处脏兮兮的,半边左脸的眼角下方,有一块紫色的胎记,一双眼睛浑浊,空洞无神,面目无光。 从面相上看是一位中年男子,估摸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男子突然呲着牙,面目狰狞,嘴里咿咿呀呀的,让人听不见半个字。 人受了惊吓,才会这个样子,温羡安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一点一点的安抚,渐渐的,有所缓和,男子表情不再狰狞,只是依旧不开口说话。 像是想到了什么,温羡安眉头一皱,轻轻地握住男子的手腕,给他把脉,沉思片刻,抽回手,看来她的想法并没有错,刚刚男子从喉咙处发出微弱的声音,她便觉得不对,想来大概是声带受损,无法发声了。 男子突然变得温顺了许多,温羡安四处看了看,这儿除了他们三个,并未瞧见其他的人影,而男子身上,也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认证他的身份。 温羡安发了愁,若是把他丢在这里,她这心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可这事本来也与她无关,毕竟这混水她都淌了,总不能过了一半就终止吧。 将男子从地上扶起,她这才惊讶的发现,对方居然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看着温羡安的动作,轻灵指着男子,下意识的问道:“姐,你不会打算带着他吧?” 温羡安点点头,回应道:“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儿,放任不管。” 三人走出了巷子,却没发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位老人静静地注视着她们的背影,老人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 带着男子出了巷子,温羡安一下子变成了为了焦点,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有人将目光放在他们三人身上,准确来说是放在他身边的男子身上。 温羡安抚着额头,低垂着头,加快了脚步。 “唉,傻大个,你怎么在这里,你娘都快急晕了。” 听闻声音,温羡安抬起头,循声望去,一位身形臃肿,提着篮子的中年大婶,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眼神打探着身边的男子。 听这口吻,显然是认识她身边的这个人,温羡安上前,挡在大婶面前,指着身边的男子问道:“大婶,你认识他。” 大婶点了点头,说道:“何止是认识,她家就在我们隔壁,走丢了好几天,不过,姑娘是在何处找到他的?” 大婶眉头一皱,低着头打探起温羡安,被这么一看,她倒显得有些局促,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巷子,回答道:“不远,就在那巷子里,大婶既然知道他的住所,能不能劳烦你把他带回去?” 大婶一听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事,恐怕没法带他,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地址,从这里沿着街往前走,向左走几百米,绕过一条胡同巷口,城西偏右第一家便是。” 第七十一章约定 说完这一长串话,大婶想都没想,便匆匆离开,看着大婶远去的背影,想说的话挂在了嘴边。 所谓送佛送到西,好人帮到底,温羡安苦涩一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医馆,叹了口气,说道:“轻灵,我们先把他送回去。” 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痴笑声,温羡安抚着额头,扯过男子的手腕,一个劲儿的朝前走。 带着忐忑的心情,越往前面走,人烟越稀少,她都怀疑是不是刚才的大婶骗了她,雨势渐渐变了,前面宽敞的道路,也变得窄,由三个人并排行走,变成了温羡安走在最前面,轻灵最后,将男子夹在中间。 不知走了多久,温羡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腿,撇撇嘴角,早知道好人这么难做,她就不摊这 回事儿。 穿过一条胡同巷子,眼前的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在三人正对的面前有一颗硕大的槐树,绿树葱葱,看起来有些年岁,树根粗壮,四个人合起来都围不住,一直延伸到温羡安的脚下。 或许是熟悉的场景,男子的表情渐渐有了反应,只见他定定的望着某处,嘴里咿呀咿呀的,顺着男子的视线,温羡安发现了一处房屋,外面围着栅栏,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根据方位,正是大婶所说的地方。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手里环抱着木桶,里面似乎是装着未晾洗的衣物,妇人微微低着头,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不疾不徐的缓步走来。 还未看清楚面容,身旁的男子早已按耐不住,身形微晃,仔细一瞧,眼角处居然流出了几滴泪水,妇人走到三人身边,抬起头,笑容僵在了嘴角处。 “哐当”,木桶应声落地,里面的衣服也随之掉落,妇人眼角微红,脸色有些憔悴,双手微微颤抖,看着男子眼神里满是惊讶的神色,上前走了两步,脚步微微浮肿,险些摔倒。 “文。” 妇人轻轻的喊了一声,带着一丝试探的语气,文大概是男子的名字,声音有些沧桑,像是一节被踩断的枯枝,男人动了动嘴角,除了伊咿呀呀的声音,再无其他。 妇人眼角一酸,紧紧的搂住男子,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所然。 温羡安弯下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一一的放回木桶里,端在手中,轻声询问道:“请问,这位大娘,你认识他。” 妇人转过身,将眼角处的泪渍擦拭掉,显得有些慌乱,忙回应道:“他是我的儿子,文,前些日子走丢了,我腿脚不便,只能拖周围的邻居帮我看看。” 温羡安这才注意到,妇人是一只跛脚,其中一只脚比另外一只脚短了半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只是刚刚走的慢,裙摆遮住了,倒是没有察觉。 说极此处,妇人忍不住哭起来,半弯着双腿,缓缓的跪了下来,温羡安一惊,有些失措,将手中的木桶递给一旁的轻灵,慌忙低下身子,扶起大娘,说道:“大娘,快快请起。” “姑娘,谢谢你将我儿子送回来,我无以为报。” 温羡安摇摇头,扶起大娘,轻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去寒舍一坐。” 温羡安本想要推辞,看着妇人满眼期待的眼神,一时间不知如何说不出口。 罢了,思索片刻,温羡安搀扶着妇人,朝着门口走去。 屋子不大,院子里有一块磨盘,还有一口的井水,周围栽种的几株鸡冠花,大朵大朵的红色花瓣,倒是鲜艳极了。 一脚踏入院子,在妇人的牵引下,找了一处空的位置坐下,屋子显得有些寒酸,家具也都很少见。 刚刚坐定,便瞧见妇人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掏出一块蓝色的布,将布层层掀开,里面是几个铜板和一些碎银子,知道妇人接下来的举动,温羡安起身,制止了妇人的行为。 摇摇头说道:“大娘,我们并不是贪图那几个银子,才将你儿子送回来,若你执意要这样,我倒是要生气了。” 妇人一时哑言,时不时地望着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温羡安,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姑娘如此,老妇心中倒是过意不去。” “若大娘真有这个心,不如和我说说他是如何走丢的?” 妇人叹了口气,目光看着前方,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据大娘所说,她的丈夫在文三岁的时候,上山砍柴的途中,被狼叼走了,尸骨无存,自己便一个人带着文,靠着仅存的手艺,去街上卖卖刺绣,获取一些微薄的钱财。 这一带便是二十几年,时候的文贪玩,被滚烫的热水烫伤了脖子,虽然侥幸地活了下来,但这嗓子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导致后来人也变了,癫癫疯疯的,整日躲在屋子里,见着外人就害怕。 怕他的模样吓到过路人,白天她便将文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知道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雨,忘记了锁门,文便一个人跑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她腿脚不便,寻找了十几里,便晕倒在了泥潭里,幸好有路过的好心人,将她送了回来。 一提起往事,便泪眼婆娑,妇人揉了揉眼睛,说:“让姑娘见笑了。” 温羡安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文,说道:“大娘,我有办法让文重新开口讲话。” 妇人面色一喜,抓着她的手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温羡安肯定的点点头,文的声带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由于后天的意外,造成的声带受损,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虽说现在有些棘手,但时间也不算太晚,只是过程要更加繁琐一些。 耽搁了一段时间,眼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她还要前去医馆去看春喜和安生二人,便不能在此地逗留。 想来想去,温羡安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根凤尾金钗,放在妇人的手中。 第七十二章碰见周氏 振振有词地说道:“大娘放心,我并不是食言之人,用这枚金钗做信物。” 妇人颤颤巍巍的从温羡安手中接过凤尾金钗,紧紧地握在手中,眼眶微微湿润,声音哽咽的说道:“老妇在此谢过姑娘。” 温羡安摇摇头,轻言轻语的安慰道:“大娘,我们先走了,改日有空再来看你。” 妇人点点头,将风尾金钗心翼翼地塞入怀中,放在胸口处,送二人出了屋子, 温羡安领着轻灵出了院子,走了几步,远远的回过头还能瞧见妇人倚着门框,形成一个黑点,注视着二人离去。 二人走过一段路,绕进一处胡同巷子,此时,雨已经停了,天空中云层缓缓移动,白色的雾霾笼罩,颇有一股人间仙境的意味。 水珠顺着屋檐的瓦砾,滴落到地上,溅起层层涟漪,四散开来。 轻灵收了伞,放在身侧,轻轻地走到温羡安的一旁,不解的问道:“姐,你贵为千金姐,这些事情压根不用操心,用点银子打发便是。” 温羡安眉头一皱,似乎是不赞成她的说法,沉默良久,缓缓说道:“抛开身份,贵为医者,当不分贫贱,一视同仁,也算是积德行善。” 不远处的房檐上,站立着一位老人,穿戴着厚厚的披肩,头发花白,长长的胡须,右手住着拐杖,盯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 下一秒,便消失不见,房檐上空荡荡。 温羡安站在如意堂的门前,驻足良久。 陆陆续续的病人进入如意堂,能够瞧见安生坐在柜台处,替患者把脉,春喜在一旁研墨。 微风,挂在房檐下的风铃被风吹动,两两相撞,叮当作响。 轻灵搓了搓手心,看着自家姐,疑惑的问道:“姐,为何不进去?” 温羡安神色一紧,随即垂下眼眸,并未回答轻灵的问题,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三日之约,她并没有带着成功的喜悦归来,想来想去,倒是有些愧疚。 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安生从座位上起身,捏了捏有些酸痛的手臂,揉了揉脖颈。 春喜端着一盆脏水,一脚踏出如意堂的门,轻轻的将水泼在地面上,一抬眼,便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手中的木盆轻轻滑落,哐当一声,应声而落。 眼神里满是喜悦,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姐。” 温羡安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安生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笔,出了如意堂的门。 温羡安静静地看了二人一眼,进入了如意堂。 春喜张了张嘴,或许是瞧见温羡安神色不对劲,硬是一个字都没说,进入了里间的屋子,端了一壶刚泡好的茶。 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春喜将温羡安面前的茶杯满上,轻轻嗅了嗅鼻尖,温羡安满意的点点头,还是熟悉的茶香味,她的喜好,倒是记得清楚。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道:“都坐下吧。” 三人坐在空位处的一端,看着春喜充满期待的眼神,温羡安眼眸一紧,避开她的视线,盯着茶杯中飘动的茶叶,缓缓开口道:“十分抱歉,我并没有拜鹤老前辈为师。” 三人皆是一愣,倒是安生最先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尖,说道:“姐哪里话,我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春喜也反应过来,跟着呼应道:“安生哥说的对,在春喜眼里,姐才是最厉害的。” 轻灵一脸摸不着头脑,听得云里雾里的,心翼翼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拜师?” 温羡安这才反应过来,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并没有将拜师的事情告诉过轻灵。 春喜倒是十分的活跃,孜孜不倦地向轻灵解释着,听了半响,轻灵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本是个悲伤的氛围,被三人这么一说,温羡安噗嗤一声,乐了。 今日来如意堂,有两件事情,一是说说这拜师的事情,这第二遍是,她爹温钲赈灾归来,为了避免出府的频率过高,引起她爹的警觉,这来如意堂的次数也要减少。 想了想,温羡安手指敲击着桌面,缓缓说道:“明日我爹回府,这来如意堂的次数必定要减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们二人好好打理。” “姐放心,必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还有春喜呢。” 看着春喜和安生二人,温羡安满意的点点头,将如意堂交给春喜和安生二人打理,她是再放心不过的了。 想了想,神色一紧,险些将这事给忘了,温羡安看向一旁坐着的春喜,说道:“春喜,去取纸和笔来。” 春喜应了一声,从柜台处取过纸和笔轻轻的摊放在温羡安面前,又坐回原位。 温羡安挽起一节袖子,露出一截莹白色的手臂,手指芊细,光滑如玉,持起桌上的笔,想了想,轻轻的在纸上落笔。 双手提起纸,吹了吹,将纸上的墨迹吹干,随后放在安生的面前,说:“安生,照着这纸上所写的方子,在城西偏右处,有一位妇人,手上有我给的凤尾金钗为信物,她有个哑巴儿子,这个方子是治病的,我无法出府,就只能劳烦你了。” 安生双手接过纸张,说:“姐客气了,此事我一定办好。” 想来倒也没什么事,停留片刻,便领着轻灵出了如意堂,回丞相府。 好巧不巧,刚刚进入丞相府的门,还未回自己的院子,便碰上了温情月,以及她娘周氏,温情月搀扶着周氏,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缓步走来。 虽说这周氏是个妾室,但比起同样为妾室的娄氏,懂得收捡,做事有分寸,到是来的顺眼的多。 虽说不喜,但这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过一过,温羡安微微晗首,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周氏微笑着点点头,温文尔雅,面色显的有些苍白,但依旧掩盖不了娟秀的容颜。 “大姐,可是刚从府外回来。” 温羡安点点头,说道:“这府里闷的慌,寻思着出去走走,散散心,倒是周姨娘,好久不见。” 周氏抿嘴一笑,眼神清亮,说:“大姐说笑了,我身子骨弱,大夫说让我多出去走走,便想着让情月陪我散会心。” 第七十三章温钲回府 一旁的温情月点点头,微微偏过头,目光却不敢直视温羡安。 温羡安倒不以为然,让开了一条道路,继而说道:“周姨娘,请。” 周氏微微一笑,由温情月搀扶着,缓步离去。 温羡安原地驻足,盯着周氏的背影看了良久,清新高雅,靓丽脱俗,虽说已经年近四十岁,但这保养的倒是十分的好。 回了院子,轻灵提起一旁的扫帚,扫起地面的落叶,温羡安想要帮忙,被一旁的轻灵制止住。 “姐,你且歇着,这点事轻灵一个人便能搞定。” 拗不过轻灵,温羡安无奈的摇摇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在软塌上,从桌子上抓起一捧瓜子,随意的磕了起来。 她这院子里倒是有点过于清净了,不过,比起热热闹闹的,她更喜欢静一点。 用手帕擦拭完双手,随意的丢弃在桌子上,左右看了看,微微仰着身子,索性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第二日便是她爹回府的日子,娄氏虽说被关了禁闭,但这府中的一切事务,还是由她掌握着,今日由于日子特殊,出了院子,一大早便张罗着后厨备菜,说是为温钲接风洗尘。 温羡安对此事倒是不关心,毕竟什么都安排好了,也没她什么事可做。 闲来无事,便在府中,随意逛逛。 这人有时候就是不尽人意,越不想碰见的事物越会碰上。 这不迎面便碰见了温潇潇,或许是为了应景,今日穿了一袭桃粉色的衣衫,裙摆处也是用针线绣着红色的桃花,上面点缀着珍珠。 腰间细了一根红色的玉带,上面挂着淡粉色的流苏,还配了一块银白色的玉佩。 就连这头上戴的也是红色的朱簪,头发挽了两个发髻,耳根处留了两缕发髻,轻轻地搭在两间。 脸上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耳朵坠着一坠珠子,笑如春风,所谓人面桃花相映红,在这竟显绿意的环境中,倒显得格外突兀。 自从上次过后,她倒是没怎么和温潇潇正面碰过,如今碰上了,倒显得有些尴尬,温羡安一手抚着额头,撇撇嘴,她只希望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别弄什么妖蛾子,要不然,看着怪碍眼的。 温潇潇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一旁的随行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似乎是对那天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温羡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温羡安狠起来,倒也不是个角色。 挺直了腰板,温羡安双手环扣,轻轻地搭在身前,放慢步子,高扬着头颅,不紧不慢的走着。 温潇潇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随后微微晗首作揖,捏着嗓子轻言轻语道:“二妹见过大姐。” 温羡安心里一疙瘩,但是有些出乎意料,比起前几日的温潇潇,今日倒显得有些大方,就连这脾气也压制得无分毫。 得了,既然温潇潇都没有找自己茬,她也不能显得肚鸡肠,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表面客客气气,这背地里安的什么心,罢了,假意的笑了笑,算是回了礼。 温潇潇低垂着眼眸,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之色,二人是在一个走廊相遇的,在走廊的周围是一片型的荷花池,池水也不浅,就这掉下去,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 温羡安站在最边处,二人擦肩而过之际,温潇潇故意装作扭伤了脚,身子偏向温羡安一侧,双手却不安分,在空中挥舞。 眼看着就要扑倒温羡安,温羡安却不为所动,眼眸一沉,就这温潇潇的动作,她早就放在眼里,只是未曾点破。 眼瞧着离她越来越近,只有半毫之言,就在温潇潇为自己快要得逞而感到沾沾自喜时,温羡安却突然偏转了身子,温潇潇扑了个空。 由于巨大的惯性,半个身子冲出了围栏,眼瞅着就要掉进荷花池,温潇潇吓的尖叫一声。 温羡安挖了挖耳朵,眉头轻轻一皱,真是聒噪,有些不耐烦的,伸出右手握住了温潇潇的手臂,往后轻轻一扯,温潇潇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个圆形的弧线,稳稳地站立在温羡安面前。 温羡安松开右手,温潇潇腿一软,吓得脸色苍白,刚刚那个欣喜劲,全都没,身体发软,有些支撑不住,幸好有身后的丫鬟翠支撑着,才没跪在地上。 温羡安撇撇嘴,她就知道,永远不要对温潇潇抱太大的希望,想着算计她,没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二妹这是怎么了,连走路都不会了。” 温羡安嫌弃的拍了拍右手,一抹笑意爬上嘴角,讽刺道。 温潇潇吃了瘪,一张脸憋的通红,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冷哼一声,迈着步子绕过温潇潇,走了几步,温羡安突然顿住了脚步,轻声地说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妹下次出门记得把脑子带上,要不然真没挑战性。” 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毕竟她也懒得看。 找了一处空旷的亭子,温羡安随意的坐下,微风缓缓吹过,清风拂面,池塘中的荷叶微微晃动,荷花开的好看极了。 双手撑着脑袋,爬在横栏处,盯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发呆。 至于她为什么要来这亭子坐,还不是因为这里离丞相府的门口近一些,她爹从皇宫回来,她一眼便能瞧见,只不过坐久了,这腿倒有些发麻。 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在不知不觉间爬升到半空中,被一片云朵遮挡,倒显得没那么炎热。 随手揪了一朵离得较近的荷叶,圆圆的荷叶边,轻轻地戴在头上,双眼无神,盯着池塘中的荷花出神。 “老爷回府了。” 门口的厮大喊一声,温羡安一惊,匆忙取下头上的荷叶,随意的扔在一边,提起裙摆便急匆匆地朝着丞相府门口跑去。 气喘吁吁的倚着门框,便瞧见他爹在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近了,温羡安仔细的瞅了瞅,倒是黑了不少,脸上棱角分明,也消瘦了不少。 第七十四章顾展陵的到来 瞧见温羡安,温钲轻声一笑,说道:“羡安,怎么就你一人?” 温羡安撇撇嘴角,指着不远处,说:“这不来了吗?” 顺着温羡安手指的方向,便瞧见娄氏领着一大堆人缓缓走来,周氏紧随其后,温情月温潇潇二人也皆在其中。 或许是担心刚刚在走廊处发生的事情,被温羡安在温钲面前揭穿,温潇潇始终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温潇潇那点心思,只需要嗅嗅空气便能闻出来,不过为了这件事情,她倒是没必要开这个口。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温羡安一挑眉,目光被最前方的娄氏吸引,关了半个多月了禁闭,非但没半点用,倒像是换了个地方作妖而已。 今日穿了一席艳丽的衣裳,头上挂满了珠宝,却不显老气,反而多了一丝优雅之色,脸上化了浓浓的妆容,但从心底讲,不得不夸赞的是,如此艳丽的妆也只有娄氏能够驾驭。 反观周氏,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穿了一袭青色的衣衫,披了一件青蓝色的衣肩,穿着朴素,打扮典雅,略施粉黛遮盖住了苍白的面容,倒显得面部多了一丝血色,整个人活润了不少。 众人齐齐作揖,娄氏率先开了口,说:“妾身给老爷请安,恭迎老爷回府,妾身已经在府中为老爷备下了一桌酒席,好为老爷接风洗尘。” 啧啧啧,温羡安惊得起了一身疙瘩皮,偏偏她爹乐在其中,只瞧见她爹上前,轻轻的搀扶起娄氏,笑着说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几日倒是温婉了不少,这禁闭便从今日起解除。” 娄氏低垂着眼眸,得意一笑,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掐着嗓子说道:“妾身谢过老爷。” 温钲点点头,温羡安撇撇嘴,抖了抖肩膀,真令人恶寒。 温钲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大家也别站着了,进屋用膳。” 温钲领着众人进入大厅,桌子上早已被备下满满荡荡的菜饰,叫人看了眼花缭乱,食欲瞬间被勾引起来。 众人围着桌子纷纷坐下,温钲将披肩脱下,由一旁的厮的接过放置到一旁。 “都是一家人,大家也别客气,动筷吧。” 温羡安两眼放光,听见她爹要回府,早上的早膳都没怎么动筷,此时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自己碗中,呼了呼气,轻轻放入嘴中。 一旁的娄氏眉目一紧,颇有些不悦,带着一丝怒意说道:“这老爷都没提筷,大姐怎么都吃上了,连这点礼数都不会。” 温羡安面色一僵,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看向一旁的娄氏,勾唇一笑,冷哼一声,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碗中的鱼。 见温羡安没有丝毫要搭理她的意思,娄氏冷着一张脸,继而说道:“虽然妾身只是个侧室,但大姐未免太不把妾身放在眼里。” 一旁的温钲脸色瞬间一变,连带着气氛也压抑了许多,一旁的温潇潇咽了咽口水,伸手扯了扯娄氏的衣角,但正在气头上的娄氏哪里注意到温潇潇的动作。 在这府中谁都知道,温羡安就是温钲的逆鳞,谁都触碰不得,娄氏这么一说,显然是在刀口上过日子,一旁的温潇潇紧张不已,连带着温羡安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突然,羡安噗嗤一声,笑意延伸,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温钲盯着温羡安一脸不解,下意识的伸手扯了扯她爹的衣服,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爹不要讲话。 咽下碗最后一块鱼肉,温羡安擦了擦嘴角,缓缓说道:“二夫人这禁闭的滋味可不好受吧,这说话要注意分寸,免得得不偿失,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娄氏正想反驳,温钲一个眼神扫视过去,娄氏瞬间哑了言,不敢出声。 温钲伸出筷子,夹起盘子中的鱼肉,轻轻地放在温羡安的碗中,温柔的说道:“羡安,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温羡安笑了笑,鼻尖一酸,匆忙夹起碗中的鱼肉,送入嘴中,避免让眼泪流下来,在这个到处都是明争暗斗的府中,也只有她亲爱的爹永远站在她这边。 说起来倒觉得有些矫情,温羡安撇撇嘴,咽下鱼肉。 娄氏看着这一幕,心里满不是滋味,但由于温钲在一旁,她也不好说什么,低着头扒着碗中的米饭,索然无味。 “原来大家都在,本王还以为来晚了。” 一道磁性的男声突然想起,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说道:“参见贤王。” 顾展陵点点头,目光却看向一旁的温羡安,只见温羡安一人,还在和碗中的鱼肉做斗争,根本就没注意他。 顾展陵盯着温羡安,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咳嗽了两声,却依旧不见有所动作,温钲用胳膊轻轻的推了推温羡安,声的说道:“羡安,贤王爷来了。” 听到声音,温羡安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女子参见贤王。” 顾展陵并未说话,摇着手中的扇子,眼里意会不明,温钲慌忙说道:“是臣管教无方,贤王莫要怪罪女。” 一旁的娄氏一脸的幸灾乐祸,既然惹到了贤王爷,指不定得掉一层皮,最好押入天牢关上了几天,好解一下她心头之仇。 温羡安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碰见了顾展陵这尊大佛,真是悲催。 顾展陵轻声一笑,摇了摇扇子,说道:“丞相说笑了,我倒是觉得温大姐清新脱俗,不拘节,与我所见的女子皆不相同。” 众人皆是一惊,倒是没想到顾展陵会这样说,温羡安也是同款震惊脸,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刚刚明显都是故意的,这都不生气,她到着实佩服。 温羡安嘴角一抽,面上堆着笑容,咬牙切齿问道:“不知贤王来此处,有何意?” “丞相赈灾归来,为我国做出贡献,我自然是送礼的。” 第七十五章尴尬处境 太子府。 顾寒景穿着一袭紫色蟒袍服,侧着身子卧于软榻之上,右手持着书卷,细细端麽,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红艳的嘴唇,甚是诱人。 衣服微微敞开,发丝垂在两肩处,桌子上的茶水冒着热气,顾寒景放下手中的书卷,半眯着眼睛,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一阵风闪过,面前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双手环抱着剑,冷着一张脸,此人正是陆卫。 “可有事情禀报?” 磁性的声音响起,陆卫下意识地点点头,说道:“殿下,有探子回报,看见贤王殿下去了丞相府。” “哦~” 顾寒景睁开了眼睛,从软榻上起身,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之意,倒是抢在他前面了,冷哼一声,旋即开口道:“陆卫收拾一下,我们也去丞相府看看。” 顾展陵拍了拍手掌,身后立刻走上来两个厮,每个人手中都端着厚重的箱子,顾展陵打开箱子,里面全都是一些金银珠宝,和一些首饰玩意。 众人皆是眼前一惊,只有温羡安一头黑线,丝毫不感兴趣,嘴中念念有词,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拿这么多珠宝,摆明了是要行贿赂。 她老爹倒也十分清楚,干脆的拒绝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贤王爷客气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这礼不能收。” 顾展陵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了看后面的桌子,轻声一笑说道:“本王还没吃饭,丞相不介意多个客人吧?” 温钲面色一震,四处看了看,良久缓缓说道:“膳食粗陋,比不上王爷府上的金梁玉叶,若王爷不嫌弃,便请就坐,只是这礼还请收回。” 顾展陵勾唇一笑,不为所动,而是盯着温羡安,说:“温大姐这副面容,莫不是不欢迎本王?” 温羡安扯了扯嘴角,面色一僵,强压住想要一巴掌呼上去的冲动,缓缓抬起头,和顾展陵对视,笑着说道:“贤王说笑了,不过是填副碗筷的事情,不过这礼还是收回去。” “既然温大姐不喜欢这礼物,那下回一便补上便是。” 又拍了拍双手,身旁的厮应声而退。 什么叫她不喜欢,温羡安一头黑线,偏偏又要将她扯到风口浪尖,没看到一旁的温潇潇,快要把她吃了一样的眼神。 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 温羡安僵硬的看看自己的身侧,勉强一笑,在哪里加位置不好,偏偏加在了温羡安的旁边,不过除了有些尴尬之外,倒不影响温羡安吃饭。 全程忽视顾展陵的存在,但他也不恼,丝毫不在意,就连温羡安也纳了闷,若是换个位置思考,她都想乎自己一巴掌。 只能在心底里一个劲的给顾展陵鼓掌,不愧是贤王,真是沉得住气。 “哟~看来本宫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二哥也在。” 温羡安拿筷子的手颤了颤,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顾寒景一双桃花眼,撩人心魂,缓步走来,陆卫跟在一旁,一旁的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皆是脸色一红,故作女儿娇羞姿态。 顾展陵一挑眉,面露诧异之色,轻而恢复平静,深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右手轻轻摇着扇子,冁然一笑,说:“三弟不在太子府待着,跑这丞相府做甚?” 顾寒景并不答话,悠悠地走上前,丝毫不避讳顾展陵的视线,与之对视,良久,轻笑道:“二哥都能来,难道我这个太子殿下还需要通报不成?” 顾展陵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紧握,半响缓缓松开,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说道:“那倒不敢。” 两人身高不相上下,气势相冲,暗流涌动,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气氛压抑级了。 温钲手微微一颤,杯子险些掉落,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摸了摸额头的细汗,左一个太子殿下,右一个贤王,谁都不能得罪,一不心便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定了定神,温钲轻轻起身,声音有些微颤,说:“不知太子殿下恭临,老臣有失远迎。” 顾寒景罢了罢手,莞尔一笑,说:“丞相不必多礼,又不是朝廷之上,倒不必弄那么多繁荣礼节。” “只是来的匆忙,倒是未准备薄礼,还请丞相勿要介怀。” “殿下说笑了,殿下能来丞相府是老臣莫大的荣幸。” 温钲点点头,微微晗首。 温羡安右眼皮轻跳,眉目一转,暗道不好,这长言道,右眼皮跳乃为凶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见顾寒景悠悠的说道:“温大姐也在。我……” 声音顿停,尾音微微上翘,邪魅一笑,温羡安讪讪一笑,双手紧紧的捏着裙摆,无处安放。 “温大姐今日格外漂亮,连这荷塘处的荷花都不及你的笑魇,刹那间失去了颜色。” 温羡安嘴角微微一抽,眼里神色不明,垂着眼眸打探自己的衣裳,穿着朴素,就连这妆容也为仔细描绘,这顾寒景摆明了就是调侃自己。 “太子殿下过誉了。” 温羡安淡然一笑,轻轻地瞥了一眼顾寒景,声音清冷。 顾展陵虽未开口,但二人的互动,他全都尽收眼底,脸色微沉,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稍纵即逝。 本来是一个好好的家庭团圆饭,眼下硬生生的成了顾寒景顾展陵二人的“战场”,两人的眼神不断的交汇,而她温羡安被迫成了二人之间的主角,虽然她十分不情愿。 桌子上的气氛更为紧张,温羡安身侧坐了两位大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难熬极了,看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也瞬间没了食欲,一时间不是滋味。 温潇潇咬着筷子,嫉妒的眼神快要将温羡安射成筛子。 午膳结束,桌子上的菜都没怎么动过,看着被端走的菜,温羡安撇撇嘴,内心直呼肉疼,除了那一盘鱼,其他的菜动都没动一口。 送走了两尊大佛,温羡安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有所舒缓,一旁的娄氏斜着眼睛,嘴角一瘪,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说道:“大姐倒是好本事,这太子殿下和贤王像是入了迷似的。” 第七十六章回应 温羡安撇撇嘴,翻了个白眼,这娄氏只要不怼她两句,就闲的心里发慌,话还未出口,便听见她爹温钲说道:“若是嫌禁闭少了,到不妨多加几天。” 娄氏吃了瘪,脸色一白,嘴角气的微微颤抖,张了张嘴,硬是没吐出半个字来,怪嗔的看了一眼温羡安,冷哼一声,带着怒气转身离去。 温潇潇虽心存怒意,但到底是沉得住气,微微晗首,领着丫鬟,快步跟上了娄氏。 “老爷,那妾身也先告退。” 温钲点点头,大袖一挥,算是准许了。 周氏在温情月的搀扶下,不紧不慢的走出了院子。 周围的婢女侍被温钲遣退,温羡安立于身侧,静静的驻足,并未出声。 “羡安,你也退下吧!” 良久,温钲坐于椅子上,缓缓的说道。 温羡安神色一紧,盯着她爹的面容细细打探,几日未见,倒显的愈发苍老,瞧见温钲并未注意自己,想说的话噎在了嘴边,只得吐出几个字。 “爹爹保重身体,女儿先行告退。” 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入一侧的走廊,轻灵站在不远处,挥了挥手,温羡安淡淡一笑,领着轻灵出了院子。 娄氏住所。 “温羡安那个贱人,和她娘亲一样,是个狐媚胚子。” “啪”茶杯应声而碎,水渍洒了一地,娄氏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丫鬟跪了一地,头埋得极低,瑟瑟发抖。 温潇潇轻轻上前,安抚道:“娘,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看着温潇潇的脸庞,娄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拉起温潇潇的手,眼睛里满是慈爱,说道:“潇潇啊,今日你也瞧见了,那太子殿下和贤王的魂都快要被她勾走了,你可要争气,这太子妃的位子,可一定要试在必得。” 温潇潇眼眸一敛,抿了抿嘴角,点点头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坐到太子妃的宝座。” 娄氏欣慰的笑了笑,自从安之卿因疾而故,她盯着大夫人的位置已经良久,只要一有机会,她便会在温钲面前提起,只不过安之卿就像一个敏感词汇,横在他们之间,只要听到安之卿的名讳,温钲便会暴跳如雷。 以至于这么多年,她还仍然是二夫人的位子,还成了丞相府中的笑柄,她知道,一个死人根本阻碍不了什么,而是由于温羡安的存在,让她一直转不了正。 想到此处,眼里的怒意逐渐加深,双手摸着温潇潇的脸庞,娄氏脸上挂着笑容,眼下,也只有温潇潇是她唯一的寄托。 温钲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指上的扳指,良久,缓缓说道:“管家,随我去祠堂。” 祠堂。 这是整座丞相府内最偏僻的一处,祠堂周围种着花草,每日定时有婢女打扫,院子里倒是干净。 “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推开,里面摆放着已故温府先人的木牌,以及最右上方的木牌上,篆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安之卿。 管家退到一边,轻轻地合上房门。 温钲从另一侧取出三支香,轻轻的放在蜡烛上点燃,微微晗首,鞠躬三下,然后将三支香插在安之卿木牌前面的香炉里。 安之卿喜静,这祠堂除了每日固定打扫的婢女,在没有温钲的准许,谁都不能靠近半步,就连温羡安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喜爱花草,他便命人在祠堂的周围,撒满了花籽,这时间一晃,已有十几年,外面的花草长的好看极了。 温钲驻足原地,眼眶微微湿润,轻轻地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念道:“阿卿,十几年了,我们的女儿羡安也成了大姑娘,那水灵灵的模样,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十几年,无论春夏,或者秋冬,只要一有闲时间,他便铁定会来这祠堂走走,同这冷冷清清的木牌说说话。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安之卿在去世的最后一晚,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可那眼睛依旧清亮,躺在床榻上,同他说的话。 “阿钲,羡安还,就没了娘亲,我不奢求其他,只求你好好的爱护羡安,……” 其余的话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眼神呆滞,浑身麻木,还有那一夜的雪特别大,雪深半尺,白雪皑皑,淹没了屋檐。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空着大夫人的位置,不管娄氏如何在她面前诉苦,他始终没有退让半步,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过不了那道坎,在他心目当中只有安之卿才是他的正房。 第二偏是为了保护温羡安,这鱼龙混杂的世界,他早已看透了太多,府中的明争暗斗,他又如何不知,只是羡安年幼,这也是唯一能够好好保护她的办法。 温钲退出房门,看着逐渐关上了房门,所有的尘埃往事,仿佛全都沉封在门后。 另一边。 顾寒景和顾展陵并肩走出了丞相府,走到一处转弯口,顾寒景身形停顿,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一双桃花眼打着转,眼里意会不明,嘴角微微一勾,说道:“二哥这速度倒是迅速,三弟自愧不如。” 顾展陵冷着一张脸,假意的笑了笑,讽刺道:“三弟也不赖,这消息倒是灵通。” “二哥哪里话,这温丞相赈灾归来,众人皆知,今日一时碰的巧,倒是没想到会遇上二哥。” 四周无人,顾展陵索性撕破了脸皮,漫不经心地说道:“刚刚你可瞧见了,温大姐对你好像并无好感,还不如趁早放弃,乖乖的待在太子府。” 顾寒景眼眸一暗,面上不为所动,莞尔一笑,说道:“二哥可是连这“伪装”都扔了,若是叫旁人看见了,你这贤王的称号恐怕得改一改了。” 顾展陵冷哼一声,并未答复,悠悠的上了马车。 车内。 顾展陵捏紧了双手,青筋暴起,从到大,他什么都比顾寒景厉害,可在父皇的眼中,永远只有顾寒景的存在,无论他做的再好,除了琳琅满目的赏赐之物,再无其他。 第七十七章沁园湖游船 他也想得到父皇的鼓励,却连个眼神都没有,从到大,父皇在他耳边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要去争抢。 他都听腻了,他不甘心,凭什么顾寒景一出生便是太子的人选,只因为他是皇后所生,而他再怎么努力,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贤王的称号。 贤王,闲王? “哈哈……”顾展陵冷笑一声,眼眶微红,父皇赐给他这个称号,不就是让他做一个懒散王爷,不争不抢,供出太子之位吗?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处心积虑,他又怎么能够甘心,太子之位,他必须得到。 “殿下,马车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陆卫站在身侧,恭敬地说道。 顾寒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他这个哥哥啊,年少轻狂,野心太大了,终究有一日会毁了自己。 “走吧,回府。” 丞相府。 “姐,你在看什么?” 轻灵站在台阶处,盯着坐在池塘边的温羡安,一脸疑惑的问道。 实在不能怪她太好奇,而是因为她家姐从回了院子,便一直呆在池塘处,动都未动过,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 温羡安伸出手指,眼神盯着池中的鱼儿,眉头紧蹙,纳闷的说道:“这池塘里怎少了一只鱼?” 轻灵一听,不以为然的说道:“兴许是哪里来的野猫子偷去吃了。”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温羡安慢慢起身,进了屋子。 桌子上放着一张白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温羡安亲启,她怎不记得这封信从何而来,拾起桌子上的信,问道:“轻灵,这桌上的信封是何物?” 轻灵倚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回应道:“这是徐姐派人送来的,刚刚姐看的入神,喊了几声未应,便将这事给忘了。” 温羡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伸手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米白色的信纸,上面字迹娟秀,排列工整,以她对徐念春的了解,一眼便瞧出这字出自她手。 只见信上写道:羡安,明日沁园湖游船,辰时一刻,徐府的马车会停在丞相府门外,你可一定不要缺席。 落款:徐念春。信的末尾端还用黑色的墨汁勾勒了一朵花纹,精致的模样到是她的作风。 收了信,重新封进信封里,温羡安找了一处舒服的位置,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卧在软榻上,右手撑着额头,双腿叠教,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第二日清晨,温羡安还处于睡眼朦胧的状态,便直接被轻灵整个人按在了梳妆台前,倒底是年轻,这精气满满的状态,是她温羡安羡慕不来的。 轻轻地叹了口气,温羡安强撑着眼皮,任由轻灵摆弄。 一曲瞌睡做罢,温羡安半眯着眼睛打探着镜中的人,稍显圆润的脸庞,变得更加的精致,轮廓分明,一双柳叶眉弯弯,一双杏眼,宛如一汪清泉,长长的睫毛扑闪,脸颊两边略施腮红,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 额头两边留了两缕发丝,半边头发高高盘起,用簪子固定,另外一边的头发则编成的辫子,盘在另外一处,带了一对天蓝色的玛瑙步摇。 美人不在皮,而在于骨相。 温羡安面部骨相好,在搭配上娇好的五官,难以掩饰的天然之姿,宛如仙境中的仙女。 温羡安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柜中,随意选了一件白色的纱裙,由轻灵给自己穿在身上,腰间细了一根紫色的玉带,上面用珍珠点缀着,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外衫。 脖颈浑圆光洁,搭配一条红色宝石的项链,更是衬得皮肤更加的白皙,光彩亮人。 这女人谁不爱美,就连温羡安盯着镜子中这副皮囊,也是不禁的感叹一声,真美。 收拾妥当后,领着轻灵出了院子,没走几步,便碰见了在院子里的温钲,二人皆是一愣,倒是温钲最先反应过来,轻轻的咳嗽两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温羡安微微晗首,双手垂于身前,声音温婉,说:“回禀爹爹,徐尚书的女儿徐念春相约游活,您也知道,女儿和念春的关系好着呢。” 温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嘱咐道:“早些回府,莫要贪玩误了时辰。” “是,爹爹。” 温羡安嫣然一笑,眨眨眼睛,调皮的吐吐舌头,快速的走过温钲身侧。 丞相府门外。 门口停着一辆漆红色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少女娇艳的面容,面露笑意,冲着温羡安挥了挥手,唤道:“羡安,快上来。” 温羡安点点头,冲着她笑了笑,提起裙摆跑了几步,在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轻灵则是跟随在马车一旁。 找了一处位置随意坐下,今日的徐念春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腰间用一根紫色的腰带系着,带了一块白色的玉佩,装饰腰线。 衣服微紧,很好的勾勒出腰部的线条,袖口处绣着几朵淡雅的兰花,更是给人增添了几分温婉之色,白嫩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不时的晃动。 一头秀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带了一对金凤色的金钗,妆容大方得体,也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坯子。 徐念春轻挑眉头,拉过温羡安的手,打趣道:“今日,你可是迟了。” 温羡安轻声一笑,神情略紧,慌忙解释道:“路上耽搁了,但没想到会误了时辰。” “噗嗤——”徐念春以手帕捂着嘴唇,忍不住笑出了声,温羡安一脸疑惑,不解得看着徐念春。 “我还不了解你这个人,又怎肯真的怪罪你?” 温羡安笑了笑,眉目一转,挑眉问道:“今日怎么有心情游湖?” 一提起这个事,徐念春就觉得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半响,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徐青青?” 徐青青,温羡安皱了皱眉,并无半点印象,不等温羡安回应,徐念春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一个远房表妹。” 第七十八章表妹徐青青 徐念春这么一说,温羡安倒是来了兴趣,伸出胳膊肘捅捅徐念春的手臂,好奇的问道:“可不曾听说你有什么表妹?” 的却,连着上一世的记忆,她都不知道徐念春何时多了个表妹? 徐念春蹙着眉头,瘪瘪嘴,说:“别说你了,我自个儿都不清楚,都是时候的玩伴了,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温羡安耸耸肩,轻轻地倚在马车一侧,漫不经心的说道:“话虽如此,可这游湖与你表妹何关?” 徐念春一手撑着下颚,双眼尽显疲惫之意,轻轻叹息一声,解释道:“徐青青要来徐府住几天,爹爹便给她办了一个欢庆宴,这游湖便是其中一项,我一个人尴尬,便顺带捎上了你。” 温羡安嘴角一抽,满头黑线,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顺耳? “好啊!徐念春,我以为你真心邀我游湖,没想到竟因为这破事,早知道,还不如待在府中睡觉来的舒服。” 温羡安撇撇嘴,假装看向别处,但眼神还是在徐念春身上。 自知理亏,徐念春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伸出手扯扯温羡安的衣袖,娇嗔一声,道:“以咱俩这交情,不找你找谁。” 本就没怎么在意,瞧见徐念春的模样,温羡安笑了笑,说道:“得了,只能舍命陪女子了。” 二人相视一笑,纷纷乐了。 “对了,听说这太子殿下和贤王去了丞相府,莫不是因为你去的吧?” 徐念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紧紧的盯着温羡安,一股浓重的八卦气息在车内蔓延开来。 被徐念春这么一盯,温羡安显得有些不自在,慌忙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你可别胡思乱想,对于他们我可没什么想法,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羡安眉头一紧,这事情昨儿才发生,今儿个怎么就传开了,她倒是纳了闷。 徐念春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大街巷都传开了,况且太子殿下和贤王并非普通人,和哪家姑娘走得亲近,众人都爱八卦,一时间还不得传到满天都是。” 温羡安扶着额头,无奈一笑,众人皆看表面现象,都以为二位皇子青睐于她,可抛开表面来看,无一是看中她的身份,哪里有半点儿女私情之说? “念春,若真可以,我到宁愿做个普通人。” 徐念春也不傻,她这话里的含量,她也是听得出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众人皆想攀龙附凤,却未发现其中利弊,最后伤人误己。” “噗嗤——你倒是看的通透。” 瞧着徐念春一副忧愁的模样,温羡安忍不住笑着说。 徐念春未答复,温羡安也不多问,马车里像是一瞬间陷入了寂静,谁都没有开口。 这沁园湖的距离并不远,但从丞相府出发还是有些距离,足足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才到达目的地。 由厮搀扶着下了马车,拍了拍双腿,马车坐久了,腿部竟有些发麻。 徐念春站在一旁,伸手指着某处说道:“就在那船上面。” 顺着徐念春所指的方向看去,眼里闪过一丝惊叹之色,一艘巨大的轮船停在湖泊上面,在岸边有个的码头,上面用粗壮的绳子将轮船紧紧地固定住。 轮船处有一甲板,搭在码头和轮船中间,应该是上船的途径之路,轮船分为两层,最上面的一层比较,周围挂着彩虹色的飘带和灯笼。 轮船是用上好的檀木打造而成,从外围的轮廓便能看出,轮船前方的空地上,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故月舫。 故月舫应该是这座轮船的名字,听起来倒别具一番意思。 “羡安,还愣着干嘛,快些过来。” 听见徐念春的声音,温羡安这才回过神来,就在他刚刚晃神之际,徐念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码头处,正冲着她招手。 “来了。” 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上了船才发现,刚刚所看到的,只是轮船的冰山一角,而里面的景象更是让她为之惊叹。 她们现在所在的轮船楼层,是分为大大的包厢,就像是一个型的客栈,里面四处挂着彩色的飘带,还有随风起舞的风铃,叮叮当当作响。 据徐念春所说,若是放在以前,此时的轮船上早已坐满了人,只是今日这船早已被徐家包了下来,这才显得如此的冷清空荡。 走了许久,便看见轮船的最里间,开着一扇门,徐念春指着那扇门,缓缓说道:“徐青青就在里面,我们进去便是。” 临近门口,温羡安突然显得有些慌张,伸手扯住徐念春的衣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这屋子里有几个人?” 知道温羡安的顾虑,徐念春轻轻拉过温羡安的手腕,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就徐青青一人。” “筝~”一股悠扬的琴声突然从房间传来,宛如高山流水,叮当作响,空灵清澈,二人皆是一愣,步子停在了原地,静静地竖起耳朵聆听琴音。 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那琴声从最开始的悠扬婉转,慢慢的转变,变得越来越急促,颇有磅礴之势,给人一种慷慨激励的氛围。 温羡安从学习琴棋书画,对琴也有一定的造诣,此时听见这琴音,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妙绝妙绝。 徐念春率先踏入了房间,温羡安正在踌躇之际,直接被徐念春拽着胳膊,拖进了房间内。 琴声并没有因为二人的到来而打断,这间包厢不大,在二人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 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处,围着一揽屏风,而那琴声正是从屏风后面传来,从屏风上的影子来看,是一个纤弱的妙龄少女。 随着几个急促的转音,琴声缓缓停止,一身清灵的女声缓缓响起。 “表姐你来了。” 屏风后面的女子缓缓起身,温羡安的视线紧紧的盯随着。 第七十九章徐青青的感叹 半截莹白的胳膊裸露在外,修长的玉指掀开面前的帘子,一位女子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 一袭天蓝色的流纱裙,裙摆处点缀着粉红色的珍珠,条条流苏垂下,掩盖住脚面,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外衫,袖口处用金色的缕线勾勒朵朵绚丽多彩的花瓣,腰间细着一根银白色的玉带,上面勾勒着蓝色的线条。 手腕上戴着一串玛瑙珠,身形纤细,脸上略施粉黛,一双丹凤眼儿,长长的睫毛,眼神清冷,朱唇不染,仔细瞧还和徐念春有点相似。 皮肤白皙,白嫩的耳朵上坠着珍珠耳环,头上点缀着玛瑙步摇,随着步子的移动,头上的步摇随风而动,身子纤细,少女盈盈一笑,明眸皓齿,顾盼美兮,约摸十五、六岁,谈不上多惊艳,可这浑身上下的气质属实一绝。 怀中抱着一把琴,琴弦和琴身都是由上好的材料制作,看这琴声的材质,应该是用上好的杉木制作,琴的边缘有所磨损,倒有些年岁。 “青青表妹,好久不见,现在已然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徐念春上下打探几眼,不急不徐的开口道。 徐青青莞尔一笑,将古琴轻轻地放在一边,抿了抿嘴角,回应道:“表姐过誉了,此次到徐府做客,还有劳表姐多照顾。” “表妹客气了,既然尊称我一声表姐,自然会好生招待。” 徐青青点点头,目光瞟到一旁的温羡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旋即开口道:“表姐,这位姑娘是。” 徐念春笑了笑,亲切的扯过温羡安的袖子,热情的介绍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位是温府大姐温羡安。” 温羡安低垂着眼眸微微一笑,徐青青点点头,眼眸一沉,伸出右手指着一旁的桌子,开口道:“表姐,温姑娘请坐。” 温羡安跟着徐念春缓缓坐下,徐青青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将二人面前的茶杯满上,思索一番,缓缓开口道:“温姑娘的美名,即使青青处于县城,也是略有耳闻,不知道温姑娘对于青青刚刚弹奏的琴声,有何见解?” 温羡安一时梗塞,抬眼瞧向徐念春,谁知道对方压根就没看她,瘪瘪嘴,面露笑意,说道:“谈不上见解,琴声悠扬,婉转有度,属实好琴音,若真要谈见解,无非是弹琴之人心绪不定,这弹出的琴音便缺了感情。” 徐青青的眼神打探着温羡安,赞同似的点点头,继而说道:“青青五岁习琴,如今已有十年之久,这首曲子原名《琵笆语》,我便将这首曲子进行了改编,只是不知为何,这弹出了琴音一直不如我意。” 五岁习琴,难怪这造诣十分了得,温羡安眉目一转,眼带笑意,说:“青青姑娘不妨将自己融入琴音。” 徐青青眸子一亮,好奇地盯着温羡安,似乎是不解。 温羡安并未多言,而是将桌子上剩余的空杯子整齐地摆放在面前,随后在每个杯子里面掺上不同高度的茶水,随意的拿起两根筷子,轻轻地敲打每个杯子的沿壁。 “叮当当叮当……”音符随着温羡安的敲动,缓缓地流出,徐青青仔细的听了听,温羡安用筷子弹奏的乐曲,正是刚刚那首琵琶语,眼里除了惊叹,再无其他。 一曲作罢,徐青青不由得感叹道:“温姑娘不愧为丞相之女,才貌双全,这记忆力青青也甚是佩服,所谓知音难觅,以后若有时间定要与温姑娘切磋一下。” 温羡安收回手,抿嘴轻笑道:“青青姑娘说笑了,若青青姑娘有意愿,我一定奉陪。” 徐念春皱着眉头,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比她这个亲表姐还要亲密,瘪瘪嘴,不满的喝下一口茶,他日一定非去学习一下琴艺不可。 “对了,表妹,你是如何想来这京城走走?” 徐念春撑着手臂,疑惑的问道。 徐青青轻抿一口茶水,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抿了抿嘴角,不急不徐的说道:“父亲领着我来这京城办点事,只是路途遥远,便将我留在了京城,等事情办好了,便来徐府接人。”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所有的菜式便上满了桌子,只是这偌大的包厢之类,只有他们三人用膳,倒显得有些空荡。 这船上的酒楼,所做的饭菜,可比他之前在客栈所吃的饭菜要美味许多,就从这菜式上看,色泽亮丽,鲜嫩极了。 据徐念春所说,在她的记忆里,徐青青的父亲,是个商人,他的祖祖辈辈世代为官,只是到了徐青青父亲这一代,突然改变了想法,尝试着从商,没想到一举成名,虽谈不上多富有,但这家中,到从不缺银子。 不过,温羡安也明白,能够包下这一条船,并不是出手多阔绰,而是真的有钱。 “这白日里是看不见什么风景,可是一到夜间,到处灯火通明,倒别有一番看头。” 徐青青透过窗户,盯着不远处,若有所思道。 温羡安微笑似的点点头,伸出筷子夹起盘中的鱼肉,放入嘴中,鱼肉鲜嫩多滋,里面满满都是酱汁的味道,混合着鱼肉的鲜味,更特别的是,这鱼竟没有刺。 徐青青抿了口茶水,介绍道:“这是黑鱼,肉质鲜嫩,刺少,特别适合烹饪,还有这道水煮白莲,外观虽然清淡,但这汤汁却是数一数二。” 徐念春一听,惊讶的问道:“你可是第一次来京城,怎会如此了解?” 徐青青笑了笑,缓缓说道:“虽未来过京城,倒也跟着爹爹去过不少地方,这些菜式倒多少有品尝过。” 温羡安抬起头,眼神里透露出不久,盯着徐青青说道:“这路途遥远,青青姑娘来途奔波,众使这身体再好,也难免会撑不住。” 沉默良久,盯着不远处的古琴,徐青青缓缓说道:“家父整日奔波,这府中能陪着我的,也只有这把古琴,没有人会喜欢疲劳,我只是害怕孤独罢了。” 第八十章怎可会羡慕? 是啊!害怕孤独。 或许是戳到了徐青青的心坎上,她爱惜的看了自己的琴一眼,有些苦涩的笑笑,转而看向徐念春二人,眼里透露出一丝羡慕,继而说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们,有人为伴。” 羡慕?呵,温羡安皱了皱眉头,如果她没有重生一世,她大概也会羡慕以前那个自己,毕竟,谁不想攀龙为凤,她嫁入皇宫,成为皇后,掌管六宫,这大概是人人都会羡慕的。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处于那个位置,明争暗斗,步步皆是险路,一旦走错,便万劫不复,最后落得个香消玉焚。 若真说起羡慕,她到是羡慕平凡人的生活,一日三餐,日出而落,虽说普通,但没有那些勾心斗角,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温羡安夹起碗中最后一块鱼肉,送入口中,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青青姑娘,每一个人都埋怨自己的处境不如意,却不知道你所过的生活恰恰是别人最羡慕的,你羡慕别人,而别人也亦如此。” 徐青青一愣,似乎是不解,而一旁的徐念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温羡安,良久,扯了扯嗓子,轻声说道:“羡安的话,是让你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温羡安斜眼看了一眼徐念春,两人相视一笑,久久不语。 用过午膳,温羡安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撑着下颚,时不时的玩弄,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随意的写写画画。 徐青青拍拍双手,便瞧见一位约摸四十左右的老人,身上背着中等体型的布包,出现在了包厢门口,面容慈善,嘴角处长着浅浅的胡须。 温羡安纳了闷,还未出声,便听见徐青青介绍道:“这位是京城最有名的说书先生,他讲的故事可是一绝,今日请他来为大家助助兴。” 说书先生?这么一听倒是显得有些陌生了。 上一世,父亲管教严厉,就连平日出府都有限制,除了整日在府中学习女经,便再无其他,这些官家姐喜爱看的东西,她愣是一个都没瞧见,今日倒是可以长长见识。 一旁的徐念春也来了兴趣,毕竟这说书她也没少听过,只能说百听不厌,兴趣浓郁。 只瞧见那说书先生,先是轻轻的鞠了一躬,随后便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把折扇,里面还装着不少书卷。 清了清嗓子,摇晃手里的折扇,打开个边,缓缓的开口道:“午亥戍年,胡家有女年十六,长的水灵灵的,貌若天仙,三岁习书法,五岁习琴,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怎料为区区庶女,爹不疼,娘不爱,上有姐弟打压,下有仆人欺辱,处境坎坷……” 温羡安揉揉揉耳朵,眼神瞟向一旁的徐念春,只瞧见她听得入神,连叫了几声都未应答,无奈之下,温羡安轻轻挪动身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徐念春。 徐念春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温羡安,似乎是不解,皱着眉头问道:“有何事?” 看了看四周,温羡安压低嗓子问道:“这说的可是事实。” “噗嗤——”徐念春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两眼弯弯,眨巴着眼睛,轻声说道:“这说书的内容当然是虚构的,而我们这听书之人无非是图个乐趣,众人听得有趣,倒不会在乎事情的真假。”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温羡安抽回身子,稳稳坐定,只瞧见一会儿功夫,这故事的画风转向便偏了,一时间云里雾里,着实弄不明白。 温羡安皱了皱眉,一时间觉得头疼,索性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二人听得入神,倒并未注意温羡安的举动。 “啪”说书人双手一拍,温羡安心里一惊,半眯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抿嘴角,一口茶水下肚,瞬间清醒了不少。 强打起精神,温羡安一手撑着脸庞,竖起耳朵仔细听说书内容。 说书人神情并用,面部表情丰富,惹得徐念春和徐青青二人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轻笑声。 将扇子轻轻一合,双手轻轻一捧,微微弯下腰鞠躬,随后说道:“今日这书评便到此为止,还望三位姑娘尽兴。” 徐青青拍了拍双手,动了动嘴角,缓缓吐出几字, “妙绝妙绝,实在是精彩绝伦,让人赞叹不已,该赏。” 随后便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说书人点了点头,取走桌子上的银子,恭敬的说道:“多谢姐赏赐。” 温羡安蹙着眉头,揉了揉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劲,只觉得这包厢里有些烦闷,缓缓起身,一旁的徐念春担忧的问道:“羡安,可是有何不适?” 温羡安摇了摇头,轻轻地笑着说道:“无碍,只觉得包厢有些烦闷,准备去外面的台板上走走。” 徐念春一声,抚了抚袖子,也跟着起身,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三人出去走走。” 徐青青虽未说话,但这动作却丝毫不迟疑的起身。 三人绕过屏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渐晚,远处的天边红似火,大片大片的彩霞红彤彤的照耀着,连着河水也泛着金光,一阵微风吹来,发丝跟着轻轻起舞,沾染着彩霞的颜色。 温羡安双手放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水面,能够清晰的看见,水中的鱼儿在船的周围游动,身上的鳞片闪闪,鱼尾轻轻一晃,碧波荡漾,泛起点点涟漪,晕渲了水面。 “啊”船身轻轻的晃动,温羡安脸色惨白,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重心不稳,跟着船身不停的摇晃,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来。 一旁的徐念春见状,伸出手臂紧紧的抓住温羡安的胳膊,船微微晃动了几下,逐渐停了下来,徐念春担忧的问道:“念羡,可有伤着?”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温羡安摇了摇头,面部逐渐恢复了血色,声音轻轻的颤抖,说道:“无碍,只是这船怎么会突然晃动?” 一旁的徐青青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盯着水面若有所思。 第八十一章湖上夜景 良久,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码头,缓缓说道:“看这时辰,应该是这船启动了。” 徐念春二人顺着徐青青手指的方向看去,码头处点着几盏蜡烛,上面罩着灯照,周围看的一清二楚,温羡安这才注意到,原先拴着船的绳子,已经不见了。 船身缓缓移动,微风拂面,船上的风铃叮当作响,船身的周围溅起层层浪花,一圈一圈的推向岸边,发出咚咚的声音,随后又一圈一圈的消散。 温羡安盯着不远处的天空,连最后一丝彩霞也逐渐散去,天空逐渐陷入了黑暗,夜空之中,星星开始闪烁,就连月亮也悄悄的挂上了枝头,毕竟不是圆月,倒显得有些暗淡。 盯着湖泊的水面,鱼儿沉鳞竟跃,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显得格外的舒适,温羡安轻声问道:“这船的方向要去哪?” 徐青青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二人,明眸皓齿,盈盈一笑,眼睛清澈的像一汪清泉,想了想,缓缓开口说:“不知道,或许是这湖泊的中心。” 温羡安并未说话,而倚在一处,看着四水一方出神。 “你们看。” 徐念春瞳孔增大,双手指着湖泊的水面,不可思议的说的。 水天一色,周围的街道纷纷挂起了五彩斑斓的灯笼,随后在灯笼内点上了蜡烛,烛火跳跃,灯笼的纸在蜡烛火苗的燃烧之下,纷纷投躲到水面上。 水面上倒映着周围的街道和屋子,大大的房子还在水面上,比比皆是,灯火斑斓投射在水面上,星光点点,随着水纹不停的晃动, 水面曲折,周围的房子也随着变得扭曲,宛如一个水面世界,除了惊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来称赞眼下的场面。 兴许是瞧见了这光亮,鱼儿纷纷地探出脑袋,嘴里吐着泡泡,打探着周围。 船身还在缓缓地移动,走出顿朵浪花,周围的槐树底下,隐约能够看见孩童嬉戏,老人们围在槐树底下,手中摇晃着蒲扇,好生惬意。 月亮高高的挂在树枝上,水面上倒影着树枝的影子,以及那轮月亮,水波点点,时而晃荡,温羡安看了看湖泊水面,忍不住感叹一声。 真美! 就在这的天地之间,除去了嘈杂的声音,只听得见水生潺潺,细细流过。 船身离四周越来越远,周围街上人影变得模糊,灯火跳跃,街头贩的吆喝声,通通抛在身后。 近了,船缓缓地向湖泊中央靠近。 在这所湖泊的中央,栽种了许多的荷花,船上的火花通纷纷亮起,一瞬间宛如白昼降临,灯火有些刺眼,让人睁不开眼睛。 温羡安半眯着眼睛,逐渐适应周围的灯,半个身子探出船身,低着头打探周围的水面,视线被一朵莲花给吸引。 揉了揉眼睛,仔细打探,才发现两朵莲花紧紧的靠在一起,是并排长在同一茎上的莲花,这倒属实,有些稀奇,扯了扯旁边的徐念春,说道:“你看这两朵莲花的长相,倒是十分的罕见。” 徐念春探出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旋即说道:“这花我倒从来没见过。” 徐青青不急不缓的走到船边,盯着二人所指的莲花,笑了笑,轻声说道:“今日可算有福,这坊间有传闻,两朵莲花并蒂而生,象征着吉祥如意,视为好兆头,以前一直以为是传说,倒不曾今日见着了。” 并蒂莲,温羡安低声低喃,笑了笑,若真是象征吉祥如意的好东西,她倒是希望这朵并蒂莲花能够带来好运。 船身依旧不紧不慢的移动,看来并没有到达湖泊的中央,这条湖泊是一条护城河,从两边延伸的脉络紧紧的将皇权围在其中。 船身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缓缓的停了下来,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温羡安这一次倒是学聪明了,双手牢牢的抓住栏杆,这才避免了摔倒。 一位厮不慌不忙的跑了过来,说道:“三个姐,这船到湖泊的中心了。” 徐青青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厮从一旁退下。 此时周围的街道已经远了许多,模模糊糊只能看见灯火,这寂静一方,倒是连半点杂声都听不见。 在湖泊的中央,立着座一个亭子,亭子倒也不,周围全都被湖水覆盖。 今日的夜色美极了! 夜逐渐深了,由于处在湖泊之上,这船上的温度也是极低的,虽说这大胡天气,但也隐约感觉到一丝凉意。 “阿啾——”温羡安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徐念春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昼夜温差极大,船并没有在湖泊中心停留多久,不到半个时辰,船开始了反航。 虽说夜色美,但这湖泊之上,人烟稀少,别有一番冷清的滋味,缺少了人间烟火,重然是仙人也超架不住。 远处的灯火逐渐进的,热热闹闹的嘈杂声,再一次出现在耳边,温羡安竟觉得有些亲切。 直到双脚踏在地面上,一股安全感袭来。 在厮的搀扶之下,三人坐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温羡安一只手撑着额头,半边身子靠在马车旁,险些入睡。 丞相府门外。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温羡安正准备下马车,一旁的徐青青突然开口道:“今日一别,但不知何时才能和温姐叙旧。” 温羡安理了理裙摆,一双眼睛格外的清亮,莞尔一笑,轻声说道:“青青姑娘,若是愿意,我这丞相府永远为你敞开。” 匆匆下了马车,只瞧见马车一侧的帘子缓缓掀开一角,徐念春和徐青青二人轻轻地挥手,温羡安笑了笑,点点头,同样的挥了挥手。 回了院子,轻灵还在整理院子中的花草,温羡安抚了抚额头,微微有些晕眩,轻灵快速放下手中的工具,轻轻地跑到温羡安身边搀扶着她的手臂。 面露担忧之神,问道:“姐,你这是怎的?” “无碍,怕是有点晕船反应,歇一歇便好。” 温羡安摇摇头,轻笑一声说道。 第八十二章棋逢对手——对弈 由轻灵搀扶着进了屋子,房间里点着熏香,云烟缭绕,只是今日的香味倒与昨日不同,似乎这熏香更为浓郁。 温羡安皱了皱眉头,用袖子轻轻掩面,眼神瞟向一旁的香炉,疑惑的问道:“轻灵,这熏香可是换了。” “这是今日老爷让人送来的,说是具有安神消疲劳的作用,想着昨日的香料已经所剩无几,便将这熏香换上了,姐,可是闻不惯。” 爹爹送过来的? 温羡安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既然是爹爹送来的,那就留着吧。” “那姐且早些休息,轻灵告退。” 温羡安点点头,轻灵退出了屋子,顺手合上了门。 盯着远处的远处的香炉良久,不知为何,这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迈着步子走到香炉旁,伸手敲开香炉的顶盖,拿起一旁的镊子,夹起一块还未燃烧的香料。 贴近鼻子嗅了嗅,除了香味浓郁一点,并未发现异常,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香料成分,也的确都是一些具有安神的花草植物,对身体并无害处。 眼眸一沉,自嘲的笑了笑,难道,真的是她疑心病太重? 放下手中的镊子,温羡安揉了揉脑袋,缓缓走向床边,或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导致神经有些紧绷。 翌日清晨,轻灵提着木桶,正在给园子一旁的花朵浇水,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温钲领着管家走了进来。 轻灵见状,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交叠垂于身侧,恭敬地说道:“奴婢见过老爷。” 温钲点点头,挥了挥袖子,说:“起来吧,羡安呢?” “回老爷,姐还在屋里睡着,奴婢这就去叫姐?” “不必了,让她多睡会儿。” 温钲低垂着眉头,出声道,盯着紧紧关闭的门,若有所思,继而说道:“若羡安醒了,便让她到书房找我。” “是。” 轻灵应了一声,身子微微一侧,温钲四处看了看,领着管家走了,院子里又陷入了寂静。 “嗯——”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缓缓的伸了个懒腰,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脸蛋微红,头发柔顺的垂在身侧,一只手撑着半边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打探着周围。 安静极了! 温羡安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衣服松松懒懒的半挂在身上,外面早已日上三竿,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折射到地面,屋子里亮堂堂的。 隐约能够看见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在不停的移动。 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干哑,掀开被子,下了床,不急不徐的走到桌子边,给自个儿倒了一杯水。 此时,门被缓缓推开,轻灵穿着一袭绿衫,端着早膳走了进来,温羡安抿了一口水,找了一处位置坐下,缓缓说道:“今儿怎得不叫我。” 轻灵一边摆弄手中的碗筷,一边回答道:“今儿一早老爷便来了,奴婢本想叫醒姐,但老爷说让姐多休息一会儿,不要打扰,奴婢这才没有叫姐。” 温羡安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爹今日没上早朝?” 轻灵笑了笑,回应道:“姐莫不是糊涂了,老爷赈灾有功,皇上便批准老爷在府中多休息几日。” 温羡安点点头,夹起一筷子菜,身形一顿,转而问道:“爹爹可有说找我何事?” 轻灵蹙着眉头,思索半响,旋即摇头道:“这老爷并未说,不过倒是让奴婢告诉姐,若姐醒了,便去书房找他。” 书房,难不成又是关于太子妃的事情? 喝了一口粥,温羡安便没了心情继续吃下去,但秉承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又勉强的喝下半碗,取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指着一桌子饭菜,说道:“将这些都撤了吧?” 一桌子饭菜没动几口,轻灵眼神里透露出担忧,说道:“姐,这菜都没吃几口,你这身子可受不了。” “无碍,只是今日没什么胃口。” 轻灵并未多说什么,很快便将桌子收拾干净。 温羡安坐在梳妆镜面前,简单的穿了一袭白色素锦衣,将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用一根簪子固定,略施粉黛,耳朵两旁点缀着粉嫩的珍珠。 满意的点点头,温羡安提起裙摆缓缓起身,一个人出了院子,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附近并未有人把手,只有管家站在书房门外,瞧见温羡安,微微的晗首,伸手指着书法,说:“大姐,老爷在书房里。” 温羡安莞尔一笑,伸手推开书房的门,一脚踏了进去,管家随后将门合上。 书房内。 书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案上,未动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屋子里点着熏香,和她房间里的熏香味道一模一样,看来的确是爹爹送过来的。 温羡安向前走了几步,却并未瞧见温钲的影子,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轻声呼喊道:“爹爹,你在吗?” “羡安,你来了,过来坐。” 一道浑圆的男声从左侧屏风后面传来,这间书房是一个两间室的结构,分为内和外,内主要是批阅文章,和处理一些公事的场所,而这外主要是用来诗词歌赋。 温羡安绕过屏风,面前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纱,隐约能够看见帘子后面坐着一位黑色的影子,从那身形上看,的却是温钲。 伸手掀开面前的帘子,便瞧见她爹坐在不远处,面前摆着棋盘,轻轻地走了过去,伸手抚着裙摆缓缓坐下,不解的问道:“爹爹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温钲爽朗的笑了笑,右手执着一枚黑棋,轻轻地放在棋盘的中央,抬头看向温羡安,说道:“今日不谈家国事,就谈谈这下棋。” 温羡安轻轻地笑了笑,执起一枚白棋,放在黑棋的不远处,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爹爹莫不是打趣我?这么多年来我这棋局可从未赢过。” 温征轻轻叹息一声,走了第二枚黑棋,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旋即说道:“仔细想想,我们父女俩倒是有好久没有下棋了。” 第八十三章惊险!绝地求生 温羡安鼻尖一酸,悄悄别过半张脸,眼眶一红,算上上一世,如今想来,她们父女俩确实好久没有坐下来下棋,今日倒也算是圆了一场梦。 在说话的空隙中,棋盘上了棋子逐渐增多,白棋黑棋很快便各占一方,所空于的位置所剩无几,而双方的棋盒所剩下的旗子也寥寥可数。 眼观现在的局势,黑棋明显处于上方,温羡安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不得不绷紧了神经,仔细的揣摩棋盘。 手指捏着白棋,手心微微出汗,盯着棋盘,踌躇良久,前有黑棋围堵,后无活路可寻,这手中的白棋是迟迟都落不下去。 温钲却丝毫不慌张,面上一直带着笑意,手指敲击着棋盘,笑了笑,说道:“心乱则棋乱,下棋如行兵打仗,切不可自乱阵脚。” 温羡安稳了稳心绪,将手中的白棋落下,温钲脸色一变,轻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起一颗黑棋,不加思索的直接,堵在了白棋身后。 温羡安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转儿拿起一枚白棋,放在了黑棋的不远处,温钲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若他这枚棋子落下,整个棋子的局面他便处于上风,而白棋已经处于劣势,只要走错一步,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温钲摇了摇头,似乎是惋惜,手中的黑棋迟迟未落,良久缓缓说道:“羡安,给你一次重新下了机会,要不然这棋局就输了。” 温羡安轻轻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道:“落棋无悔便是规矩,这棋既然已经落下了,是输是赢便早已注定,爹爹可莫要坏了规矩。” “哈哈——”温钲豪迈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黑棋落下,转而看向温羡安,说:“你这性子倒是像极了我,只是意气用事,这棋你可要输了。” 温羡安并未答复,而是盯着棋盘,落下了白棋,瘪瘪嘴,莞尔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冲着温钲调皮的眨眨眼睛,嘟囔着说道:“爹爹可要瞧清楚了,这棋局谁输谁赢还不能定。” “这——”不可思议,温钲先是一愣,随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棋盘,起初还是黑棋占据优势,而眼下白棋却逐渐拉回了距离,两方棋局不相上下。 温钲笑了笑,不得不由衷的佩服,这盘棋倒是下得有意思,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一代更比一代强。 温羡安右手撑着脑袋,打探着棋局,悠悠的开口道:“这叫置死地而后生,迫不得已,女儿也不会用到这一招。” 置死地而后生! “哎呀,你又输了。” 一袭绿色衣衫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捧腹大笑,头上的步摇随着全身大幅度的动作,微微摇晃,少女清秀的容颜,未施粉黛,唇不点而赤,满面春风,不妖不艳,堪比绝色之姿。 一袭黑袍的男子,坐在女子的不远处,面容硬朗,五官精致,望着女子出神,此人正是年轻时候的温钲。 温钲瘪瘪嘴,无奈的说道:“阿卿,你怎么每次都用这招?” 安之卿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叫置死地而后生,舍弃一枚白棋,才能取舍有得。” 少女盈盈一笑,院子里的荷花随风摇动,与少女融为一体,衬着她比花还娇艳。 “爹爹,想什么呢,到你落棋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温钲的回忆,回过神来,便瞧见一双手在自己面前挥舞,稳了稳神,说道:“这句话,你娘以前也说过。” 温羡安眼眸一沉,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并未多言,良久,拍了拍温钲的肩膀,缓缓说道:“爹爹,你是想娘亲了吗?” 温钲一愣,旋即淡淡一笑,落下一枚黑旗,缓缓吐出几字:“逝者已逝,想念也没用。”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温羡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温钲笑了笑,抬眼看向温羡安,眼睛里闪着亮光,说道:“都说了今日不谈家事,该你走了,羡安。” 温羡安点点头,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说不怀念是假的,刚刚温钲看向她的眼神,明显是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抿嘴笑了笑,缓缓落下最后一枚白棋,轻声说道:“爹爹,这局你输了。” 温钲拿着黑棋的手一震,眼神看向棋盘,随后淡淡地笑了笑,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羡安,你这棋艺我倒是愈发跟不上。” “爹爹哪里话,险胜罢了,多亏了爹爹手下留情。” 温羡安抚了抚衣袖,说道。 温钲轻轻起身,双手背于身后,眼睛注视着全方,爽朗的笑了笑,说:“羡安,刚刚的棋局我并未留手,所以它该是你真的实力。” 温羡安淡然一笑,并未言语,太阳高垂着天空,微风拂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燥热,区区一盘棋,竟然用了一个时辰。 “爹爹若无其他事,女儿先行退下。” 温钲点点头,挥了挥衣袖,算是准许了。 温羡安起身,微微晗首作揖,随后退出了书房,管家依旧守候在书房外,看见温羡安,点点头,张了张嘴说道:“大姐,近日天气炎热,定要保重身子,避免中暑。” 温羡安一愣,旋即淡淡一笑,回应道:“多谢管家提醒。” 回了院子,正值用午膳的时间,轻灵端了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温羡安鼻尖轻轻嗅了嗅,放下手中的扇子,面露笑意。 “这莲子羹的味道倒是正宗。” 轻灵将莲子羹放在温羡安面前,取过一旁的扇子轻轻的摇晃,说道:“这是后厨特意做的,近日天气炎热,避暑倒是不错。” 温羡安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子莲子羹,慢慢的送入嘴中,莲子的清香味扑面而来,在口中散开,香味儿浓郁,有股清爽的感觉。 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笑着说道:“这味道属实不错。” “若姐喜欢,改日让后厨多做一点。” 第八十四章意外之喜——拜师 温羡安放下勺子,摇了摇头,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这好吃的东西尝个新鲜偏足够了,若是多了,难免会腻。” 在府中闲了几日,温羡安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半卧在软榻上,一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摇晃着扇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撇撇嘴,不满的说道:“太无聊了!” 一旁的轻灵笑了笑,忍不住说道:“若姐觉得无聊,不妨去外面走走。” 轻轻地叹息一声,好歹她也活了两世,这丞相府大大的地方,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温羡安半眯着眼睛,嘟囔着说:“无非是一些花花草草,早就看腻了。” 想到此处,温羡安缓缓地从软榻上坐起,蹙着眉头,这说来也奇怪,倒没怎么看见温潇潇的影子,若是平常见着了,还能逗上几句嘴,解解乏。 这如今,是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对了,姐,今儿一大早老爷便出了府,身上穿着官服,应该是去上早朝了。” “哦~”温羡安眼眸转了转,这上早朝,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这么一想,一丝想法涌上心头,温羡安放下扇子,从软塌上起身,扯过一旁的轻灵,低声说道:“轻灵,出府,去如意堂瞧瞧。” 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好几天没有去过如意堂了,提起春喜和安生二人,倒还有点想念。 随意的换了一身衣衫,脸上罩着面纱,直接领着轻灵出了院子,朝着丞相府门口走去。 今日门口换了一批新的侍卫,没怎么刁难,很轻松的便出了丞相府。 一走到街上,温羡安整个人兴奋不已,周围的一切东西她都觉得有些新奇,贩的吆喝声都觉得如此的亲切。 左顾右盼,步子迈的极快,一旁的轻灵有些应接不暇,喘着粗气。 轻灵扶着额头,叹息一声,轻轻的扯住温羡安的衣袖,气喘吁吁的说道:“姐,莫不要忘了,我们还要去如意堂。” 温羡安一拍脑袋,瞧瞧她这记性,这一出府倒有些兴奋过头了,裹了裹衣袖,二人朝着如意堂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便瞧见如意堂的大门敞开,时不时还能瞥见安生忙碌的身影,领着轻灵朝着门口走去。 临近门口,轻灵瞟了一眼自家姐,疑惑的问道:“姐,为何我们不从后门?” 温羡安淡淡一笑,将轻灵脸上的面纱轻轻地提起,完完全全的遮住半张脸,一脸神秘的说:“今日,我们是作为患者的身份进去,你可莫要说话暴露了身份。” 轻灵虽然不太明白,但姐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姐,你放心。” 看着轻灵一副壮志勃勃的模样,温羡安捂着嘴笑了笑,提着裙摆踏进了如意堂的门。 走到柜台处寻了一处位置坐下,安生抬起头打量了温羡安一眼,似乎并未发现她的身份,温羡安也并未言语,良久,只听见安生问道:“姑娘可有不适之处?” 温羡安轻咳两声,压低了声线,说道:“近日只觉得头昏烦闷,全身软弱无力,还望大夫帮忙看看,可是什么症状?” “姐,可否将手腕借我一看?” 温羡安挽起半截袖子,露出半截莹白色的胳膊,轻轻地搭在脉忱上,安生取出一块丝巾,覆盖在温羡安的手腕上,随后开始把脉。 安生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解,疑惑的问道:“姐,我看你这脉搏正常,并无任何症状,莫不是故意来这如意堂找事。” 温羡安抽回手,放下袖子,笑了笑,旋即开口道:“你这医术倒是不错,颇有长进。” 安生整个人一愣,没反应过来,一脸诧异的盯着温羡安,一旁的轻灵忍不住了,眨了眨眼睛,说道:“安生哥,这是姐。” 温羡安抿嘴笑了笑,并未言语,安生突然反应过来,由一脸的诧异转变成了惊愕,随后一脸愧疚的说道:“姐,安生鲁莽,请姐恕罪。” “你又没有错,何来恕罪之说?” 温羡安轻轻起身,春喜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先是一愣,随后欣喜的说道:“姐,轻灵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噗嗤——”温羡安笑了笑,拉过春喜的手,看向一旁的安生,打趣道:“还是春喜眼神好,刚刚安生看了半晌,都未能认出。” 安生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耳根悄悄的红了。 温羡安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今日这如意堂倒是没多少患者。” 春喜端了一壶茶缓步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今日倒比较闲,没多少患者。” 正说话之际,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穿着一袭黑衣,脸上带着斗笠,黑色的面纱覆盖,压根看不见面纱后面的脸。 安生出声问道:“这位患者是看病还是拿药?” 那人并没有回答,依旧驻在原地,纹丝未动,温羡安皱着眉,打探着那人,一旁的安生见他末答话,正准备出声,一旁的温羡安挥了挥手,对着安生摇了摇头。 安生乖乖的退到一边,温羡安缓缓起身,走到那人旁边,耐着性子问道:“请问是看病还是拿药?” 那人动了动身子,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既不看病,也不拿药。” 温羡安一听声音,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只不过不知为何,这声音莫名的有种熟悉,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老人家是?” 那人笑了笑,声音有些枯哑,手背上满是皱纹,只见他缓缓地取下斗笠,脸上布满了皱纹,白色的长长胡须,那张脸让人感到熟悉无比。 众人皆是一惊,温羡安愣了愣神,有些诧异的问道:“鹤老前辈不是几日前便云游四方了吗?今日怎会出现在这如意堂。” 老人笑了笑,缓缓的开口道:“温姑娘,老夫在此等候你多时。” 温羡安不解,随即老人摸了摸胡须幽幽的开口道:“不知温姑娘可有意拜我为师?”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纷纷震惊,就连温羡安也觉得不可思议。 第八十五章拜师—“毒圣”鹤老 温羡安整个人僵在原地,似乎是不相信双耳所听到的言语,一旁的春喜高兴地向前,一脸欣喜的搂住温羡安的胳膊,眼里的喜悦之情显露无疑,兴奋的嚷嚷道:“姐,鹤老千辈同意收姐您为徒了。” 稳了稳身形,一脸不可置信,良久,声线有些颤抖,缓缓说道:“鹤老前辈所言,晚辈可是听错了。” “哈哈——”老人摸了摸胡须,仰天大笑一声,并未答复,转而绕过三人,径直走向一旁的位置坐下,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老夫所言并非虚假,温姑娘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可他们约定的事情,她并未做到,老人盯着桌面,双手敲了敲桌子,言语道:“这桌上的茶,可是凉了。” 温羡安率先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春喜说道:“春喜,去重新沏一壶热茶过来。” “好嘞,姐。” 春喜连忙应了一声,从桌面上取过茶壶,迈着愉快的不子朝着后屋走去。 瞧见温羡安迟迟未做答复,老人有些沉不住气,面上稍微有些不悦,说:“温姑娘,可是给个说法?” 温羡安双手轻轻地抚着裙摆,不紧不慢的坐在老人对面,沉默良久,出声道:“鹤老前辈可是忘了,你我之约我并未完成,按照约定所说,我并没有拜老前辈为师的资格,只是今日怎的?” 老人神色一敛,转儿换上一副慈祥的模样,摸了摸胡须,略有所思道:“条件不过表面现象,这评判的却是内在,即使未完成也没有失约,以及助人为乐,医者人心,姑娘到与其他人不同,深得老夫之心,若是这样说,你可愿意?” 温羡安心中一喜,连忙应道:“晚辈自然愿意。” 春喜沏了一壶新茶,将老人面前的茶杯满上,温羡安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弯下身子,双膝跪下,头微微下垂,恭敬的说道:“鹤老前辈请用茶。” 老人并未有所动作,眼神里意味不明,茶杯就这样处在温羡安的手中,僵硬在半空中,等了半响不见反应,温羡安怯怯的抬起头,眼神轻轻地瞟了一眼,一脸狐疑,正当纳闷之际,老人轻轻地笑了笑,悠悠地开了口说道:“还前辈的叫着呢,是不是该改口了?” 一旁的安生眨了眨眼睛,冲着跪在地上的温羡安,无声的比了一个师傅的口型,温羡安瞅了安生一眼,瞬间得到领会,莞尔一笑,语气诚恳的再次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众人皆是一喜,一旁的轻灵双手搅在一起,手帕在她手中拧成了结,老人满意的点点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转而放下茶杯,将温羡安从地上扶起,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说道:“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傅,而我这毕生所学的医术也将传承于你,可莫要辜负了为师的心血。” “师傅放心,徒儿一定努力学习。” 温羡安垂眸笑了笑,一双眼睛十分的清亮,肯定地说道。 这算是迟来的惊喜吗? 一直到走出了如意堂,温羡安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精神恍惚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虚幻的东西,摸不着,看着一旁的轻灵,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语气,出声道:“轻灵,你掐我一下。” 轻灵不解,迟迟未敢下手,温羡安眨巴着眼睛,一而再再而三示意,迫于自家姐的淫威之下,轻灵内心纠结一番,颤抖的伸出右手,在温羡安的左胳膊处轻轻的揪了一下。 “嘶——”触感真实,刚刚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静,温羡安兴奋的笑了笑,连走路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轻灵挠了挠头,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她家姐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想到此处,心里一惊,快步得跟上了温羡安的步伐,语气担忧的说道:“姐,你可悠着点。” 行置一处,温羡安身形一顿,轻灵来不及停顿,一头撞上了温羡安了后背,揉了揉额头,纳闷的说道:“姐,怎么停下来了?” “轻灵,你看。” 轻灵从身侧透露出半个脑袋,顺着温羡安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做糖人的摊贩,上面的糖人有各种形状,每一个都画的栩栩如生。 “姐可是喜欢?” 温羡安点点头,拉着轻灵的手绕过人群,走到摊贩的最前方,卖糖人的是一个年轻的伙子,手上磨着厚厚的茧子,糖汁放在他的手中,转换成不同形状。 在她们的前面是一个男孩子,要了一束人型的糖人,接过糖人便高兴的跑开了,温羡安瞬间来了兴趣,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扳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男孩,说道:“老板,给我来二束和他一样的。” “好嘞,姑娘请稍等。” 搓了搓双手,温羡安站在摊扳的不远处,目光紧紧的盯着老板手中的糖人,逐渐有了人的形状,摊扳面前挤了大大的人,都是孩子居多。 “姑娘,你的糖人好了。” “谢谢老板。” 温羡安高兴了从老板手中接过糖人,随后将另外一枚糖人递给了轻灵,二人走出了有些拥挤的人群。 手中的唐人黄灿灿的,隐约能够闻见一股蜂蜜的甜味,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温羡安咽了咽口水,这样一件艺术品她倒有些下不了嘴。 “架——闪开。” 一阵马的嘶吼声响起,周围的人纷纷退避三舍,沉寂在糖人之中的温羡安,并未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马车逐渐逼近,温羡安再次抬起头,看见了便是一张硕大且逐渐逼近的马脸,以及轻灵担忧的叫喊声。 “姐,心。”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与马车擦肩而过,温羡安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手中的糖人却不见了踪影,四处查看,却瞧见糖人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温羡安微微捏紧双拳,面色十分不悦。 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轻灵跑了过来,担忧的问道:“姐,你没事吧?” 第八十六章徐青青的离去 温羡安摇摇头,眼里的怒火清晰可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事,可这糖人却有事。” 轻灵看着躺在地上的糖人,时不时还被周围的路人踩一脚,粘的到处都是,心翼翼的说道:“姐,轻灵再回去买一个,唉……姐,你去哪?” “为糖人“报仇”。” 温羡安紧紧捏着拳头,朝着马车走去,“报仇”轻灵低声呢喃,随即脸色一变,盯着不远处温羡安的背影,暗叫一声不好,嚷嚷道:“姐,你等等轻灵啊!” 带着愤怒的眼神走到马车前,温羡安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便瞧见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位壮汉,身高八尺,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就他这个身形,两个温羡安合在一起都比不过。 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深深地噎在了嘴边,那壮汉只是轻轻地瞟了她一眼,捏了捏拳头,骨头咔哧作响。 温羡安低下头瞟了一眼自己的手,吸了吸鼻子,讪讪一笑,心里早已五马奔腾,这要是硬打起来,她这也不是对手呀。 温羡安正准备撤退,一旁的轻灵快速的涌了上来,大声的说道:“姐,你不是说要“报仇”吗,怎得没瞧见人?” 温羡安身形一僵,扶着额头,轻轻地瞟了一眼轻灵,便瞧见轻灵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一脸苦涩。 轻灵张了张嘴,温羡安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轻灵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讲话,轻灵先是一惊,随后顺从的点点头。 温羡安正领着轻灵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随知一旁的大汉像是注意到了她二人的动响,皱了皱眉头,一身雄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二位姑娘要去哪里?” 身形一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睛一闭,索性放弃了挣扎,温羡安撇撇嘴,理了理头发,缓缓转过身,挺直了脊背,说道:“请问这位壮士有何事。” 壮汉笑了笑,脸颊两边的肉跟着颤抖,温羡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表面上依旧不为所动, “刚刚这位姐所说的话在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壮汉指了指一旁的轻灵,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凶狠劲,轻灵受到惊吓,身形悄悄向后挪动,躲在温羡安的身后。 温羡安向后瞟了一眼,伸出手挡在身侧,正准备出声,下一秒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宣文,不得无礼。” 随着声音望去,一袭紫色绿罗裙,外面罩着淡蓝色的外衫,随着身形的移动,身上的流苏摇晃,双手合于身前,一双清冷的眸子,并无掺杂半分情愫,此人正是徐青青。 听见徐青青的话,壮汉微微晗首,自觉的退向一边。 宣文?略微皱了皱眉,这名字听起来到十分儒雅,倒是很难和眼前这个壮汉联系到一起。 徐青青走了过来,脸上多了一丝歉意, “温姑娘,可有伤着?” 温羡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碍。” 徐青青看了旁边的壮汉一眼,叹息一声,有些惋惜的说道:“宣文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也有着翩翩公子的形象,只是生了一场大病,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生病?温羡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问道:“可否让我看看?” 徐青青脸色一惊,略显诧异,但并未拒绝,转儿看向一旁的宣文,点了点头,宣文瘪瘪嘴,面色有些不悦,徐青青见状,随即冷哼一声,宣文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噗嗤——”温羡安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一声,看起来这宣文强壮结实,没想到却害怕徐青青。 宣文怪嗔的看了一眼温羡安,倒不是那么抗拒。 温羡安并未在意,随即拉起他的手腕,搭在他的脉搏处,神情严肃,放下他的手腕,温羡安轻轻地走到徐青青的旁边,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言语道:“若我没看错,这是中毒的迹象,体内有另外一种药物压制,这才造成了体胖,青青姑娘,我说的可有错?” 徐青青一愣,脸上更多的是一抹诧异,不可置信的说道:“温姑娘说的没错,宣文的却中了毒,身体内的药物便是解药,只是没想到身为丞相的千金居然深藏不露。” 至于为何中毒,徐青青却闭口不言, 温羡安淡然一笑,罢了罢手,缓缓说道:“闲来无事,略有研究,不值一提,只是青青姑娘今日怎会出现在这街上?” 徐青青还未开口,一旁的宣文突然说道:“姐,马上修好了,我们该启程了。” 温羡安有些差异的看向徐青青说:“你要走了。” 徐青青点点头,淡淡地笑了笑,回应道:“在皇城呆了一些日子,我也该回去。” 转而看向一旁的地面上,落在地上的糖人已经融化了,徐青青伸出手指指了指糖人,有些歉意的说道:“刚刚马上受了惊,弄坏了你的糖人,若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补上。” 温羡安摇摇头,连忙说道:“区区一个糖人不足挂齿,倒是青青姑娘路上注意安全,慢走。” 徐青青微微一笑,轻轻的点点头,在宣文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温羡安驻足在原地,看着马车缓缓从她面前经过。 此时,一阵微风吹动,卷起了帘子的一角,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徐青青的旁边还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面无表情,国字脸,刀形雕刻的轮廓,嘴角处长了青青的胡茬,一脸的阴气,帘子很快便合上了,剩余的她倒并没怎么看清。 一旁的轻灵心翼翼的扯了扯温羡安的袖子,说道:“姐,算算时辰,老爷也该回府了。” 温羡安一惊,也顾不得吃什么糖人,有些懊恼的说道:“轻灵,你怎么不早些说?” 轻灵撇撇嘴角,有些无奈的说道:“姐也得给一个听的机会呀!” 温羡安也顾不得说话,提起裙摆一个劲儿的往丞相府走去,轻灵紧紧的跟随其后。 第八十七章如意堂—庆师宴? 前脚刚刚踏进丞相府的门,后面便听到一阵马车声,随后便传来她爹的声音,温羡安慌了神,匆忙躲进一旁的假山处,顺带扯上了轻灵。 “姐……” “嘘——”温羡安伸出手指比在嘴边,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一阵脚步声徐徐的传来,伸手拉下眼前的树枝,挡在胸前,透过树枝的缝隙,隐约能瞧见两个人影。 左边一袭绛红色袍子的男人,不用多说,她一眼便认出来了,是她爹无遗,只是这右边一袭白色袍子的男人,由于距离隔的较远,又只露出半个侧脸,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只是觉得莫名的有种熟悉感,皱了皱眉头,温羡安伸长了脖颈,仔细打探,只瞧见那男子缓缓转过身子,那张脸赫然是顾展陵。 温羡安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将手贴在耳朵边,除了假山附近的流水,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瞧见二人嘴一张一合的,不过从两人的面部表情上看,这聊的内容倒是显得愉悦。 在假山后面站了许久,温羡安捂了捂胳膊,伸手挥了挥,周围全都是一些飞虫,使劲的往身上叮咬,让人觉得厌烦极了。 二人驻足良久,温羡安是出也不是,躲也不是,身形有些站不住,轻灵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嫩的胳膊上被叮的全是红点,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撑着。 再一转身,便不见了顾展陵的身影,只余下她爹一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抚了抚裙摆,便听见她爹说道:“出来吧,还躲着做甚?” 温羡安脸色一惊,微微垂着头,耷拉着脸袋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一旁的轻灵连忙作揖道:“奴婢见过老爷。” 温钲点点头,冷着一张脸,并未言语,轻灵有些后怕的退到一边。 瞧见她爹一副严肃的表情,温羡安讪讪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地勾勾她爹的胳膊,娇嗔道:“爹爹可真是好眼力,隔了这么远都知道。” 温钲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多了一丝慈爱,有些无奈了指了指温羡安的裙摆,缓缓说道:“若是不想让我发现,就将你这衣物藏好,隔着老远这吸引力都不减。” 失策啊!讪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裙边是荷叶边,有些偏大,打着卷儿垂在身侧,刚刚是被身侧的树枝勾住了裙摆,倒是未曾注意。 温羡安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想起顾展陵,好奇的问道:“爹爹,刚才见的可是贤王。” 温钲悠悠的点点头, “你这眼神倒是不错。” 温羡安莞尔一笑,愈发的好奇,继而问道:“见爹爹与贤王相谈甚欢,不知道是在聊什么?” 温钲动了动身子,慢悠悠地朝前走,温羡安紧紧的跟在身边,温钲斜着眼瞟了温羡安一眼,爽朗的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下朝过后碰巧遇上了贤王,便简单的聊了两句。” 说的含糊不清,明显是话里有话,温羡安神色一紧,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说道:“如今朝廷的局势想必爹爹也略有所闻,那请问在爹爹的心中是更偏向于太子殿下,还是贤王?” 温钲面色一沉,停下了脚步,瞳孔骤然一变,眼里意会不明,语气冰冷的说道:“羡安,你一个女儿家朝廷之事倒不需要多费心,快快回房去吧!” 温羡安张了张嘴,瞧见温钲脸色略微有些不悦,紧闭着双唇,知道自己即使是问了,也得不到回答,想了想,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爹爹注意保养,女儿先行告退。” 温钲并未出声,温羡安走了几步,缓缓地回过身,还瞧见她爹站在原地,眉头轻蹙,轻灵看在眼里,担忧的问道:“姐,可要回去看看。” 温羡安摇了摇头,缓缓吐出几字, “罢了,天气有些凉了,该回屋了。” 太阳垂在半腰处,浑身闪着金光,轻灵摸了摸额头的细汗,一脸狐疑,这天气哪里凉了? 回了院子,温羡安沉默不语,一旁的轻灵看在眼里,也只能干着急,剥了一盘橘子放在温羡安的面前,说道:“姐,你尝尝。” “搁这吧,没什么胃口。” 温羡安抬起眼皮淡淡的打探了一眼,挥了挥手,重新盯着手中的文卷,只是这书中的字到一个都不曾看进去。 轻灵有些慌神,继续说道:“姐你从回了屋子,精神便不济,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着实让人担忧。” 温羡安放下手中的书卷,无奈的笑了笑,转眼看上轻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差没挤出几滴眼泪了,她可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 拾起盘子中的一半橘子,轻轻的送入嘴中,笑了笑,安慰道:“你瞧,这不是没事吗?” 轻灵这才眉目一喜,温羡安半个身子伏在桌案上,一想起上午的事,便觉得头疼,爹爹不说,或许是不想让她担心吧。 这么一想,瞬间释怀了不少,目光瞟向桌子上的书案,突然被两个字吸引——“庆典”。 温羡安脑中灵光一闪,要是这么想起来,自从她的如意堂开张这么久,倒是未曾举办什么庆典,如今她拜了高师,好歹也要举办一场庆师宴。 只是单独举办庆师宴,未免显得太过无趣,撑起身子,右手支着脑袋,怎么都想不出一个法子,转而看向一的轻灵,开口问道:“这是我们这如意堂举办一个活动,你有什么想法?” 轻灵伸手挠了挠头,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姐,你也知道,轻灵未曾识过多少书籍。” “无妨,本就是随意谈谈。” 轻灵咬着嘴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脸欣喜的看着温羡安,说道:“姐,轻灵虽然学书浅薄,但却瞧见城西街上有一家粥铺,掌管的是位老大娘,每日免费赈灾,给一些贫困人家发放米粥和馒头,每日都围了好些人。” 听轻灵这么一说,温羡安瞬间来了灵感,伸手打了一记响指,微微一笑,冲着轻灵眨了眨眼睛。 “有了!” 第八十八章调查 见姐一脸欢喜,轻灵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姐,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温羡安神秘的看了她一眼,咧着嘴重新躺了回去,惬意的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瓣橘子:“保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着她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早上本来就没吃多少,午饭更是潦草解决,在外面晃悠一天了,肚子早就发出抗议了,正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姐饿了?” 见温羡安的动作,轻灵抿嘴一笑,站直了身子:“轻灵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没。” 说着迈着欢快的碎步跑了出去,看着轻灵的背影,温羡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妮子在外面跑了一天了,精神倒是很足,脸上不见半点疲惫。 伸了个懒腰,温羡安又送了一瓣橘子进自己的嘴里,刚才的困意已经被一扫而空,心里在不断的盘算着。 一周前在赌坊被两人出手相救,当时天色已晚,害怕温潇潇和温情月看出什么异样,于是道了一句谢就匆匆走了,现在想来倒是不太恰当,自己也要找个时间好好登门道谢才是。 只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只知道有一人名叫江城月,当时走的过于匆忙,都忘记了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温羡安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一周忙前忙后的,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搞忘了,明天先找人暗地找找。 心里打定了主意,温羡安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等着轻灵的投食。 院外的树上,陆卫见轻灵端着食盒从拐角处出来,连忙往里面隐了一下,待她进了屋子,这才闪身离开,快的连影子都看不清。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主子究竟叫他跟着温羡安是为何意,现在却是约莫明白了,这个丞相府的大姐,的确是有趣,那难缠挑剔的鹤老都来给她当了师父,倒是有两把刷子。 “姐姐,你瞧轻灵给你带了什么?” 见轻灵咋咋呼呼的进来,温羡安的眉峰微动了一下,放下了手上看了一半的医书:“是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家轻灵如此惊喜?” 听着温羡安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在打趣她,轻灵脸一红,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好憋着大红脸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盖子。 盖子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伴随着油脂的味道,倒是让温羡安喉头忍不住滑动了一下,探头看去,只见食盒整齐的放着两个大鸡腿,边上还有一碗豆花羹,浓浓的奶香直面扑来。 “今晚的伙食倒是不错。” 光是看着这色泽香味,就让她食指大动。 “是老爷给姐留的,我进厨房的时候刚好看到老爷吩咐厨子一定要好好保温,以免你吃坏了肚子。” “爹……” 轻灵这么一说,温羡安立马就想到自己方才走的时候,温钲一个人站在那里萧瑟的身影…… 不管现在爹愿意站在哪一方,反正终究是为了这个家,她又能埋怨什么呢? 释然一笑,温羡安不客气的把一只手伸进了食盒,鸡腿温度刚好,不烫手。 “姐,这给你准备了手帕。” 见温羡安着急的伸手去拿,轻灵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把手帕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不碍事,待会净手便是。” 温羡安吐了吐舌头,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美味,鸡腿的油脂在嘴里炸开,外酥里嫩,当真是一道极好的美味。 “喏,那一个给你,趁热吃。” 说着不等轻灵的反应,又补了一句。 “现在天已经晚了,吃多了会不消化的,你不想看着你家姐晚上睡不着吧?” 轻灵的话哽在了喉头,好半晌才点了点头,眼眶却又是悄悄的红了。 吃过饭,轻灵在里屋收拾,温羡安穿着一袭蓝裙在院子里闲逛着,刚好也消食。 晚上还带着丝凉意,温羡安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独自去了荷花池边,看着开的正盛的荷花,她的眼里带了些温情。 若是母亲还在,她现在定然过的幸福百倍。 虽然她的确是讨厌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但同时又羡慕着她们,至少,她们的母亲还陪在身边,不至于像她这样无依无靠。 长叹了一口气,温羡安抿了抿嘴,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荷花池发起了呆。 不远处的树上,顾寒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绽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姐,床铺好了。” 轻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温羡安动了动有些麻了的双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来了。” 一进屋,便闻到熟悉的香味,温羡安直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被打开了,说不上来的舒服。 “你且下去吧,我自己待会。” 从刚才的情绪中还没有恢复过来,温羡安现在也不太想讲话,干脆先让轻灵下去了,自己发会呆,也该歇下了。 “那姐早点休息。” 有些担心的看了温羡安一眼,轻灵最终还是退下了,姐的事情,她也无权过问。 树上的顾寒景见门被合上,无趣的打了个哈欠,飞身离开。 终日这样暗中看着这个丫头片子,也是时候出来和她见见面了…… 翌日一早,温羡安早早的起了床,先是安排人去寻找那日救了她的那两人,这才找出自己藏在柜子底下的男装,准备出门一趟。 “姐要出去?” 轻灵从外面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这才开口问道。 “嗯,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就安心呆在府里,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给拒了,知道吗?” 轻灵一愣,虽然不明白姐为何不带她一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都听姐的。” 嘱咐好了一切,温羡安急匆匆的出了门。 准备给自己师父办的谢师宴也近在眼前,抓紧时间去道了谢,到时候也好让他们一同来捧个场子。 到了恶人街,温羡安直奔自己医馆,先去看看医馆的情况,再去问那些一早被派出去的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第八十九章认识白牡丹 “让开,都让开!” 几声怒吼从后面传来,温羡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奇的往后面看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面容俊秀,衣着不凡的男人,马下正围着四个官兵保护,正吼着让其他人离远点。 待看清男人的面容温羡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忙转头就跑。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展陵。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恶人街都遇到了! 在心里骂了一声娘,温羡安也是慌不择路,扭头就进了一家店,只要不和顾展陵碰面,就算是进了阎王殿,她也认了。 也许是她这边的动静太大,顾展陵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骑着马离开了。 看着顾展陵离开,温羡安这才呼了一口气,站直了自己的身子,暗道好险,嘴里忍不住的嘀咕了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 猝不及防的惊吓,温羡安先是叫了一声,这才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往回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温羡安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这进的地方简直比阎王殿还要恐怖。 “这位爷,这是来找乐子的?” 浓妆艳抹的女人声音似乎都打着颤,一边说着一边还拿手轻碰了一下温羡安的肩膀,身上的薄衫也有意无意的往下滑了一下。 “我…我走错地方了。” 温羡安连忙移开目光,就要迈步离开,一双手却比她先一步拉住了她。 “哎呦,来都来了,走什么呀。” 一只素手拽住了温羡安的衣摆,声音虽然也带着酥麻,但是温羡安却听出了一丝戏谑。 回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袭红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点缀着金色的缕丝,一袭薄薄的淡蓝衬衫,斜垮垮的披在肩上。 袖口处绣了两朵大红色的牡丹花,妖而不俗,脚腕处带了一对铃铛,随着步子的移动,叮当作响。 向上望去,眼角处一颗朱砂痣,一双向上挑的丹凤眼,弯弯秀眉,高挺的鼻梁,唇色朱樱一点,白皙的皮肤如朝霞映雪,桃腮带笑,右手挽着半截袖子,露出一截莹白色的手臂,肤若凝脂,手中执着扇子,轻轻摇晃。 却是个美人。 温羡安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白牡丹看着温羡安失神的样子,嘴角又是一勾,往前一步贴近了她。 “爷怎的不说话了?是嫌牡丹扰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温羡安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拽住了自己的衣摆:“倒也不是,就是,我还有点事,就不在你这耽搁了,下次有机会再约。” 说完这话,也不等白牡丹有其他的反应,连忙转身撒腿就跑。 看着温羡安落荒而逃的身影,白牡丹的嘴撅了撅,低碎了一句呆子。 温羡安她自然是认识的,当时因为懒,没去看那场好戏,但吴仁迪可是一五一十的给她表述明白了,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出了青楼,温羡安是一路掩着自己的脸走的。 她好歹在恶人街也算是个名人,要是被人看到从青楼出来,那不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吗。 不过刚才那个名叫牡丹的,倒是生的漂亮,对比那宫里的几位是有过之无不及,只是可惜了,偏生去了青楼谋生。 想到这里,温羡安低低的叹了口气,在外打拼,哪有那么容易的呢,自己的医馆也还不是好不容易开到现在。 想到这里,温羡安连忙加快了脚步。 “师父!” 一进屋,温羡安就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的鹤老,惊喜的叫了一声,马上奔了过去。 “慢点,莫摔着了。” 见着温羡安,鹤老的眼里也染了些温情,放下了手上的茶盏,开口道:“闲来也无事,就来你这医馆坐坐,别说,生意倒是红火,这两个伙计也算聪明,我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在鹤老面前谈论医术,简直就跟关公面前耍大刀似的,温羡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这才开口。 “师父说笑了,都是些病,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知道温羡安是在自谦,鹤老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侧。 温羡安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这是一些之前当游医的时候撰写的一些心得,你先拿去看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说着鹤老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本子,放在了桌上。 本子虽然泛黄,但是却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折痕,足以见得鹤老对这本心得到底是多珍重了。 “当时遇到的一些疑难杂症都记在上面了,若你有空了,也可以抄写下来,自己慢慢的看。” “徒弟多谢师父!” 知道这是作为鹤老徒弟应得的,温羡安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拿着本子的手紧了紧。 她虽为丞相之女,但说到底了,对她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呢?上一世见惯了人世凉薄,鹤老的行为无疑让她心头一暖。 鹤老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有说话。 “对了师父,我准备搞一个庆师宴会,知道您的身份不宜暴露,所以我就当新店开张的福利,到时候会邀请很多医学界的大佬过来,您看您方不方便?” 说到底了,庆师宴是为鹤老准备的,怎么都要先问问他的意见。 话音落下,鹤老却是没有说话,一只手握着茶杯,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在温羡安兀自紧张的时候,鹤老这才缓缓张口。 “别一口一个您了,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片子,你再这么叫,可就生疏了。” 温羡安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她知道这是鹤老默认了。 “我这边也认识几个老朋友,你这要是方便,我可以叫他们过来捧捧场子。” 就在温羡安心里思考着请哪些人过来的时候,鹤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把手上的茶盏放在了桌上,语气带了些怀念。 “那几个老东西可是不常出山了,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好好的聚一次。” 连鹤老都说了是几个老朋友,而且不常出山了,温羡安都不敢想象到底是些什么人物,喉头滑了滑,这才应道。 第九十章担心 “师父朋友那边若是方便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到时候莫要嫌弃我这店人不精了。” 自己的医术到底几斤几两,温羡安的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在春喜和安生的面前还能指点一二,在鹤老他们面前就是巫见大巫,根本不敢展露自己的医术。 又闲聊了几句,鹤老便离开了,看着鹤老离开的背影,温羡安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医书,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相信有了这本书,她的医术一定可以精进的很快,至少,不会再走那么多的弯路。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突然蹦出了顾寒景的脸,还有那个吻…… 想到这里,温羡安连忙摇了摇头,谁她都可以喜欢,就是别去喜欢顾寒景和顾展陵,这两人就是俩不能踩的地雷,还是命要紧。 在店里又待了一刻钟的时间,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温羡安赶忙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哈喇子,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应声:“进来吧。” 随着门被打开,安生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看样子是来送信的。 “少爷,是刚才有人送过来的信,说是你要调查的人都找到了。” 闻言温羡安的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两三步走了过去,拿过安生手上的信,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见温羡安如此急迫,安生也不便出声打扰,连忙关门退下了。 果不其然,信上正写着那两人的身份。 一人名叫江城月,京城最大拍卖场的幕后老板,一人名叫吴仁迪,是上次那赌场的老板,据说有着赌神称号,几乎无人能敌。 “倒是有趣。” 轻笑了一声,温羡安放下了手上的信。 本以为是两个在恶人街稍微有点势力的人罢了,没想到这一下子倒是认识了两个妙人儿。 思考片刻,温羡安拿起了桌上的心,朝着一旁的蜡烛走去,火舌舔上了信纸,也销毁了自己调查的痕迹…… “安生。” 一下楼,温羡安就直奔安生所在的方向。 此时店里没什么人,倒是有些冷清,安生正坐在一旁看温羡安抄的医书。 “少爷,有什么吩咐。” 见到温羡安,安生连忙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你去街上买些高档点的礼品回来,店里就我和春喜先看着。” 说着温羡安从兜里掏出了一袋银子,放在了安生的手上:“这些钱估计够了,可以买贵点的,千万不要省钱,知道吗?” 虽然安生有些不明白温羡安此举又是为何,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放心吧。” 目送着安生离开,温羡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那两个人是能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别得罪就是了。 她这个人,可能身上最大的美德便是知恩图报。 在心里夸了自己一番,温羡安这才朝着春喜的方向走去。 春喜的手上正拿着之前买给她的辨认药材的医书,此时正仔细看着,脑袋一晃一晃的,十分可爱。 安生回来的时候温羡安刚送走一位病人,看到他大包包的进了店,连忙迎了上去。 把手上的东西都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安生这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转头对温羡安道:“少爷,你先看看这些礼品都怎么样,当时走的急倒是忘了问大概需要什么,那店又离这里远了些,于是就自作主张了。” 说着,安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无妨,我也不清楚对方的喜好。” 说完这句,温羡安又连忙补了一句。 “你快去歇着吧,我待会也该走了。” “是。” 安生点了点头,拉过一旁一脸好奇的春喜,接着忙去了。 这礼品,她肯定是没空亲自去送的,先不说那两人还对她有没有印象,自己就这么跑上去,未免显得有些潦草了,还是附上一封书信,派人送去便是。 心里打定主意,温羡安带着礼品上了楼,在屋里刷刷的写了两封信,仔细的放好,这才起身离开。 暮色四合,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轻灵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无聊的看着不远处的树。 夜间蚊虫甚扰人,轻灵的手上不多时便多了两个包。 姐明明说的不会出去太久,可现在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影,轻灵也忍不住的有些担心了起来。 这期间老爷还过来找过姐一次,都被她以身体不舒服给拒绝了,这待会要是老爷又来了,她该怎么说? 正在纠结的时候,清脆的歌声从院外传来,轻灵杏眼一瞪,连忙站了起来,飞快往院门奔去。 果不其然,刚走到院门,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一袭蓝衣走在石子路上,不是温羡安还能是谁。 “姐!” 见到温羡安,轻灵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都要红了,嘴巴一撅,人也跟着委屈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温羡安今日心情还算不错,见着轻灵的样子,先是惊了一下,马上上前问道。 “是不是温潇潇和温情月两人欺负你了?” 今日走了一天,府里除了那两人谁还会过来找她茬,看轻灵这委屈的样子,定是受了那两人的委屈。 “姐,你都不知道你这一天担心死我了,呜呜,奴婢……奴婢还以为……” 剩下的话轻灵哽咽着没有说完,温羡安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奈的扯开一个笑容,温羡安摸了摸轻灵的脑袋,温声道:“想什么呢,我现在不是正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吗,好了好了,赶快跟我回屋,我这还穿着一身男装呢,要是被有心人看到那岂不是完了?” 闻言,轻灵这才连忙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拉着温羡安快速往里屋走去。 看着轻灵急匆匆的样子,温羡安没由来的从心底里觉得一阵暖心。 上一世的轻灵自然也是待她很好的,但是那一世她的眼中只有荣华富贵,渴望权力,几乎忽略了那个每天在她身边任劳任怨的轻灵姑姑。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亏欠了轻灵太多。 第九十一章温潇潇的鬼心思 “姐,饿吗,要不要奴婢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刚坐定,轻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温羡安却是摇了摇头。 她这一天的确没吃什么东西,但是一点都不饿,心里正不断盘算着谢师宴的事情。 鹤老那边会请来他的好朋友过来,估计都是些大佬,眼光挑剔得紧,她得好好准备一下,以免失了面子。 正想着,外面却传来嘈杂的声音,温羡安目光一凛,站了起来。 “轻灵,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她喜静,自打重生以来就遣散了院里的丫鬟,只留了几个婆子打扫卫生,平时院外也没什么人走动,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吵闹。 “是。” 得了命令,轻灵连忙放下手中的扇子,往屋外走去。 “你这贱婢长没长眼睛啊?知不知道我身上这布料多少钱?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看到二姐在这,奴婢该死。” 略有些潮湿的地面上,一个婆子正匍匐在地上,身体微微打着颤,显然是对面前这个女人怕极了。 轻灵快步走上前去,凭着衣裳,认出了这正是院子打扫清洁的张婆子,脑里略一思量,她才开口道:“二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动怒。” 温潇潇不屑的看了眼轻灵,冷哼了一声:“这里还轮不上你说话,叫你主子过来!” 轻灵自然是不敢和温潇潇杠的,只是点了点头,快步往屋里走去。 “怎么回事?”放下茶盏,温羡安看了眼急匆匆进来的轻灵。 “是二姐,我们院子里打扫清洁的张婆子好像不心把脏水洒到她身上了,正在外面发怒呢,现在意思是让你出去。”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温羡安按了按眉心。 这温潇潇还真是会挑时候,这都马上子时了,还这么不安分的到处闲逛。 “你先出去应付着,我换身衣服就出来。”说着温羡安站了起来,往里面走去。 她的身上还穿着上午出去时候穿的男装,若是让温潇潇看着了,凭她那张嘴,指不定明天就闹得满府皆知了。 换好衣服,又洗了一把脸,温羡安这才往门外走去。 一出门,便看到温潇潇正不耐烦的站着,那个张婆子还跪在那里。 “哟,我们大姐可是好大的面子,让妹妹我好等啊。”说着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温羡安,显然是不满极了。 “我刚才都歇下了,自然是慢了些,却不知道妹妹如此’闲情雅致’,大半夜的还跑我院子外闲逛。” 温潇潇跺了跺脚,冷哼了一声。 “不过只是顺道路过而已,谁知道你院子的婆子这么不长眼。” 虽然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但是温羡安还是明锐的捕捉到了温潇潇眼底的一丝不自然。 她俩院子一个东边一个西边,说是顺道路过,鬼信! “呵~虽说我这院子里的张婆子不心把水弄到你身上是她不对,但这深更半夜的,妹妹出现在我院门口,未必想做什么不成?” 温潇潇是个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准没安好心。 “休要满口胡言,不过是想让姐姐赔身衣服罢了,接连推辞,真是个气之人。” 温潇潇撇了眼地上的张婆子,不再做他言,拂袖离开了,嘴里还低声骂着。 她今日的确是碰巧路过,大老远便听到轻灵的声音,出于好奇走了过来,谁知道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屋了,在院外徘徊了一会,本来想离开的,谁知道这婆子就撞了上来。 “呸!晦气!” 嫌弃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温潇潇的脚步又快了几分,她的快点回去沐个浴,好好洗洗这身上的污秽之气。 “进屋吧。” 瞧着温潇潇的身影远去,温羡安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这才开口对轻灵道。 临进屋前,看到还趴在地上的张婆子,温羡安悠悠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去扶,开口道:“快起来吧,早点回去休息,天色也不晚了。” “谢谢姐,奴婢这就退下。” 张婆子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温羡安的眼睛。 “嗯。” 点了点头,温羡安倒是没说什么。 “姐,那二姐也太过分了,接二连三的过来找事情,大半夜的还不安生。” 进了屋,轻灵一边点着香,一边义愤填膺道,姐今日本就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偏生那温潇潇还来找事。 按理说温羡安大温潇潇一头,平日见着她都得行礼才是,但她只求平淡的过日子,倒是没纠结过这些,导致温潇潇愈发的胆大了。 “无妨。” 褪下身上的外衣,温羡安拿出了今日鹤老给她的医书,可是看来看去,怎么都看不进去。 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烦躁,头也隐隐的有些作痛。 “姐,都收拾好了。” “嗯,你也下去休息吧,我看会书也歇下了。” 点了点头,温羡安摆了摆手,示意轻灵先出去,自己则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 关门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重归安静,温羡安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今日下午叫安生送去的礼品应该也送到了,不知道吴仁迪和那江城月有什么反应,信末她还邀请了他们俩来参加后天的谢师宴,不知道会不会来。 想着想着,温羡安便觉得脑里一片混沌,不久就陷入了昏睡。 赌坊。 吴仁迪和江城月并排坐着,桌上放着已经凉透的茶水。 “那如意堂的老板倒是会做生意,搞什么什劳子的新店开张庆,顺带还附赠了上次我俩做人证的谢礼,你说,他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 说着,吴仁迪把目光放到了江城月的身上。 江城月扑哧一声,拿起了桌上的茶水。 “人人都道赌神吴仁迪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怕了?” “谁说我怕了!” 一巴掌拍在桌上,吴仁迪的音量提了提,引来了不少人的眼神。 “我这叫警惕,毕竟都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怎么偏偏要开新店开张庆的时候送来了谢礼?你说这不是没安好心是什么?” 第九十二章推迟谢师宴 “兴许别人是忘了这一茬,这才想起来。” 听着江城月的话,吴仁迪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狐疑的说道:“你这子,是中什么邪了?怎么一直为那个如意堂的老板说话?莫非……你看上他了?” “噗——咳咳咳。” 江城月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随即就是激烈的咳嗽,脸咳的通红,一看就是被呛到了。 “不是吧,真让我给猜中了?你这子口味有些独特啊,难怪这么多年了,身边也没有个什么女……” 砰,是吴仁迪倒在地上的声音。 赌坊里面的人纷纷望去,只见吴仁迪屁股下的椅子早已翻了,整个人以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说不出来的滑稽。 “看什么看!” 怒吼一声,吴仁迪从地上爬了起来,众人身形俱是一抖,都马上移开了目光。 “你子至于吗,不就说你一句。” 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吴仁迪一边有些幽怨的瞪着正云淡风轻喝茶的江城月。 江城月却是不为所动,把茶盏放在了桌上,站了起来,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如意堂那边我会去参加。” 看着江城月的背影,吴仁迪又是呼了一口气。 “气!” …… 黑,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 温羡安试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头也昏昏沉沉的。 “这是哪?” 无人回应。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抹亮光,温羡安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往那个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哪里,自己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自己连重生都经历过了,现在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倒也不算惊慌。 “呜呜——” “太子殿下——” “来人啊,快来人啊——” “……” 慌乱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温羡安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往那边走去,她总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 又往前面走了两步,场景突然就变了,周围金碧辉煌,无数人跑进跑出。 这是……自己大婚那晚,太子死的时候。 鲜血流到了她的脚下,一低头,她就看到太子满嘴鲜血的样子…… “啊!” 一声惊叫,温羡安猛然睁开了眼睛。 手上的书还安分的搁在腰间,蜡烛也已经见底,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椅子上睡了一晚。 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温羡安翻身坐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做到这样的梦,从重生以来,除非自己主动去想,否则一般都不会想到之前的事情。 一想到梦里顾寒景满口鲜血的样子,她的心口就堵的慌。 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温羡安干脆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天还未亮,刚打开门便有一股寒风刮了进来,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轻灵应该还没起床,院子里安静的出奇。 被凉风吹了吹,温羡安的精神有所好转,在门口站了片刻,便起身往池塘边走去,看着有些腌巴巴的荷花,温羡安抿了抿嘴。 自己的精神不太对,谢师宴还是再推后一点吧,总觉得这样奔忙下去自己的身体会出事。 心里打定了主意,温羡安的心里也松了口气,蹲在了池塘边上看着荷花,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千。 微雨,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景色,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落在池塘处,地面上,叮叮作响,路过的鸟儿湿了翅膀,躲在树枝上,时不时发出一声凄灵的叫声,树叶儿低垂着头,委靡不振,这天阴暗极了,空气沉闷带着一丝压抑气息。 温羡安整个身子伏在文案上,静坐听着雨声,嘀嗒作响,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转眼望向窗外,丝毫不见一丝晴朗色彩,微风阵阵抚过,牙齿颤了颤,抖了抖肩膀,裹紧了身上的衣袖。 这本该炎热的季节,多了一丝寒冷。 轻灵端着整理好的衣物,踏进了屋子,看着窗外的雨水,说道:“这雨倒是下了好几天了,都不见晴日。” 温羡安微微皱着眉头,用左手支撑着脑袋,右手蘸着茶水在桌案上画着圈,由于几日的连绵大雨,连带着仅有的好心情都毁了。 轻灵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一旁,将窗子和上,忍不住发牢骚道:“这雨水倒是溅到屋子里了!” 温羡安抚案起身,走到一旁,透过仅有的缝隙瞟了一眼窗外,外面乌云压城,浓浓的雾霾层层掩盖,只闻其雨声,连这景色都辨认不出,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眼下是何时辰?” 轻灵低垂着头,扳起手指数了数,仔细的回答道:“姐,眼下应该是未时三刻。” 温羡安眉目舒展,自嘲的笑了笑,低声低喃。 “整日呆在院子里,倒时糊涂了。” 轻灵皱了皱眉,抬起头打探温羡安,心翼翼的询问道:“姐,刚刚可是有说什么?” “没,若没什么事,你便下去休息吧。” 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说道。 抚了抚衣袖,迈着步子走向一旁的软榻处,旁边放着未看完的书集,中间别着一只书签。 轻灵收拾好剩余的衣物,端着托盘,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合上了门。 温羡安随意的拿起书卷,一张白色的画纸,从书卷中滑落,慢悠悠地落在地面上。 略带一丝疑惑的弯下腰,轻轻地拾起地上的画纸,纸张折成了两半,缓缓的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未完成的山水画。 这画?她倒是没什么印象。 但也并未细想,将画随意的放进书卷中,搁置在一旁,缓缓的躺在软榻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静静地听着雨声,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嘀嗒嘀嗒——”听起来竟格外的悦耳,不知何时,渐渐地意识逐见微弱,除了一片漆黑,便再无其他。 “哐啷——”温羡安瞬间睁开了双眼,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屋子里一片漆黑,寂静的房子中,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作响,缓缓的从软榻上坐起。 扶着脑袋,眼神飘向窗外,有些晃神,她这一睡,倒是睡了许久,这天竟然黑了。 在黑暗中摸索着,缓缓起身,凭借着熟悉的感官,找到了一旁的烛台,伸手拿起火折子,吹了几下。 第九十三章放纸鸢 “唰——”火星子四溅,燃起了一道微弱的火光。 双手合拢,围着火光,将烛台中的蜡烛点燃,火光跳跃,房间亮堂了许多。 熄灭了火折子,放在烛台处。 再次回过头,软榻处躺了一本书卷,稳了稳神,想来刚刚的声音正是由这书卷掉落发出来的。 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轻灵。” 门“吱呀”一声开了,轻灵探出半个脑袋,手中举着一台蜡烛,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小姐,何事?” 温羡安伸手指了指屋外,疑惑的问道:“这雨可是停了?” 隔得太远,并未看清楚外面的景像,只是隐约间并未听见雨声。 “是的,小姐,这雨已经停了。” 舒了口一长长的气,温羡安缓缓的走出了屋子,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寒意。 夜空并无半点星子,干干净净的,连一丝彩都不成有。 只有月亮高高地挂在枝头住,俯视着地面,月光照在温羡安的脸庞处,整个人多了一份冷意。 轻灵张的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皮微微打着颤,温羡安淡淡的瞟了一眼,出声道:“轻灵,你且下去歇息,可莫要累着。” 轻灵摇了摇脑袋,强忍着困意,说道:“小姐,还是奴婢陪着你吧!” 淡淡地笑了笑,温羡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说:“无碍,我就在这院子里走走。” “那小姐,奴婢先行告退。” 知道自己拗不过小姐,半响,轻灵幽幽地说道,端着蜡烛,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温羡安点点头,目光注视着轻灵,直到那扇门慢慢合上,这才转回来视线。 池中的鱼儿显得有些不安分,这寂静的夜色之中,时不时的跃出水面,发出“扑通”的水花声。 走下了台阶,院子周围种的鲜花,落了一地,就连这枝条也是伤痕累累,断了不少,温羡安伸出双手,抚摸枝条,眼神里写满了心疼。 任何事物都斗不过强大的冲击力,连她自个儿不也是吗? 稳了稳心绪,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怎的,这胡乱猜想的性子还是没变。 摇了摇头,撇开那些想法,朝着别处走去。 “这牡丹开的倒是开得极好!” 温羡安身形一顿,停在某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自言自语道。 这牡丹花是前不久从别的院子里移栽过来的,本以为活不长久,便也没怎么管过,倒不曾想过,这花开得极为绚丽。 在这夜间,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牡丹花香。 伸了伸懒腰,瞬间觉得舒畅了不少,连着头脑也清醒了。 想着夜色渐晚,月亮也不知所踪,走了没多久,便回了屋子。 “吱呀——”门缓缓合上,这夜又是一片寂静。 翌日清晨,温羡安朦朦胧胧从睡梦中醒来,太阳已经日上三竿,阳光穿透缝隙,投射到地面上。 揉了揉眼睛,随手披上了衣裳,穿上鞋子,缓缓的走到门前,拉开了屋子的门。 一道刺眼的阳光袭来,温羡安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伸手遮挡。 透过手指的缝隙望去,阳光四溢,轻灵手中拿着扫帚,正轻扫着地上的落叶,听见声响,缓缓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嘴角微微裂开,露出一张笑脸。 “小姐,你醒了。” 淡淡的点点头,温羡安一脚踏出了屋子,阳光照在身上,显得慵懒极了,空气中弥漫着牡丹的花香。 “轻灵,你这是做甚?” 远远瞧去,轻灵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扫帚,拿起了一把黑色的剪刀,正站在牡丹树的旁边。 听见温羡安的声音,探出半个脑袋,欣喜的说道:“小姐,这牡丹花开得甚是娇艳,刚好可以裁剪一些插花瓶。” 这么一想,屋子里倒是有一些空的花瓶,并未多说什么,算是准许了。 这天算是晴朗了,连着几日下雨,她都没怎么出过院子。 好不容易天晴了,她定要出去好好玩一把,只是,玩什么倒是犯了愁。 “啾啾——”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来,循着声音望去,在树上立着两只黄鹂鸟,黄绿色的羽毛,格外的靓丽。 阵阵细风吹过,鸟儿抖了抖翅膀。 脑海中灵光一闪,温羡安莞尔一笑,有了,天气这么好,倒不如去——放风筝。 若没记错,上次去过一回仓库,看见不少的纸鸢,只是一个人玩,倒没什么乐趣。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脑海中,徐念春! 连着几日自己的心情都不佳,趁着机会和她一起散散心,随便还能叙旧,简直是一举两得。 温羡安面露笑意,她怎么将她给忘了,她可是记得徐念春最喜欢的便是玩风筝。 “轻灵,你过来。” 想着丞相府离徐府也并不远,冲着一旁的轻灵招了招手,轻声唤道。 轻灵放下手中的活,抹了抹手,快步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问道:“小姐,可是有何吩咐?” 温羡安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放到轻灵的手中,吩咐道:“拿着这块玉佩去徐府找徐念春,就说我找她有事,让她来丞相府找我。” 轻灵接过玉佩塞入袖子中,回应道:“小姐,放心,轻灵一定办到。” 温羡安笑了笑,冲着轻灵的背影说道:“路上小心。” “轻灵知道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轻灵应了一声,转而消失在转角处。 丞相府的西苑,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种着一些花草,倒是适合放风筝。 等了许久,温羡安坐在凳子上,右手手指敲着桌面,桌子上的茶水已经见底,目光瞟向门外,并未出现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迷路了? “小姐,轻灵回来了。” 正想着出神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转而便是轻灵的身影,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温羡安从凳子上起身,激动的抓住轻灵的双手,问道:“怎样?她可是来了!” 轻灵点点头,缓缓说道:“小姐放心,徐小姐快来了,估摸着时间,应该到了丞相府门口。” 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温羡安也有些坐立不住,整理了一下衣袖,匆匆的出了院子。 第九十四章理论 走了没几步,远远的便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袭鹅黄色的裙衫,衣袖处勾勒着金缕的牡丹,淡黄色的裙摆点缀着珍珠,头上戴着步摇,耳朵两侧坠着蓝色的玛瑙,好一个娇艳的美人,只是此时,美人的脸色到时候十分不好。 “哟哟~臭着一张脸,可不叫美人儿!” 温羡安不急不徐的向前走,忍不住打趣道。 听见温羡安的声音,徐念春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抿着嘴唇不语。 走近徐念春了,温羡安伸出手捅捅她的胳膊,挤眉弄眼的说道:“这是谁惹我们小春不高兴了,要是被我抓到了,定要打她一番。” “噗嗤——”徐念春捂着嘴笑出声来,略带“嫌弃”的撇了一眼温羡安,伸手指着一旁的花丛,说道:“诺,这花枝弄乱了我的头发。” 温羡安这才注意到,徐念春左侧输的好好的发髻,被树枝勾了一缕头发出来,正随意的落在身侧,轻轻地笑了笑,从树枝上摘下一朵粉红色的花,撇在她的耳朵后。 徐念春疑惑的皱皱眉头,一脸不解,半响,故作委屈状态,温羡安缓缓开口道:“这花只拦漂亮的人,像我走了这么久,都不曾拦过我。” 徐念春抖了抖肩膀,娇嗔一声,道:“好了,正经一点,今日你找我有何事?” 温羡安瞬间恢复了面部表情,莞尔一笑,说道:“当然是邀约你来玩纸鸢。” 纸鸢!徐念春眼睛一亮,挑挑眉头,笑着说:“还是你懂我。” “当然!”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小厮为二人从仓库里取了两副纸鸢,温羡安带着徐念春去了西院。 西苑。 鲜花肆意的开放,不时有蝴蝶飞过,在花丛中随意的起舞,好不热闹。 “倒是有好久没碰过风筝了!” 徐念春扯着风筝的线,一圈一圈的缠绕,自言自语道。 温羡安心里一惊,双手摸着风筝的把柄,淡淡的一笑,确实有好久了。 这风筝还未起飞,这惹事的人便上了门。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和徐小姐。”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顺着声音瞧去,一席桃粉色的衣衫的温潇潇站在不远处,跟着一旁的还有温情月,身后还站着几个丫鬟。 温羡安皱了皱眉,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风筝,并不想理会。 见无人搭理她,温潇潇来了气,扯着嗓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不满的说道:“徐小姐可真是清闲,不好好呆在府中,居然跑来丞相府。” 徐念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听见温潇潇的嘲讽,倒也不恼,拍了拍双手,笑了笑,说道:“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腿长我身上,温小姐还管的了不成?” “你……呵,果然物以聚类,所以才和大姐走的这么近。” 温潇潇一愣,转而说道。 “确实,毕竟就你这模样,连她半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噗嗤——”温羡安忍不住轻声的笑了笑,这徐念春这张嘴可真是绝了! 毕竟徐念春也是她的客人,好歹是由她带进来的,这种时候怎会做事不理,温羡安缓缓的走向徐念春,说道:“这儿莫不成刻的有二妹的名字,若真有,我们二人绝不停留。” 冲着徐念春眨了眨眼睛,转而看向一旁的温潇潇,眼里充满了不屑。 温潇潇愣了愣神,脸色铁青,张了张嘴,硬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一旁的温情月见状,立刻打圆场道:“大姐和徐小姐莫要生气,二姐就这个性子。” 说罢扯了扯温潇潇的袖子,温潇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温情月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快步跟上。 “你在这府中,就活的这么憋屈。” 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徐念春脸色一沉,缓缓说道。 温羡安轻轻地笑了笑,转身摇摇头,说:“哪里话,只是这浪费精力的事儿我可没兴趣做。” 虽说道路很崎岖,但她这日子倒想过的平坦一些。 温羡安跑向不远处,冲着徐念春挥了挥手,一脸笑意的说道:“起风了!” 风吹起她的发丝,裙摆肆意摇动,少女的容颜印在风中,带着一丝凌乱,却丝毫不影响美感。 徐念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愫,很快被掩盖,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来了。” 另一边,温潇潇出了西苑,寻了一处亭子,缓缓坐下,脸上怒气未消。 温情月站在一边,伸手遣散了周围的丫鬟,随后坐在了温潇潇的另外一侧。 沉默半晌,缓缓说道:“生气又有何用?温羡安可还是好好的站着那里。” 温潇潇冷着一张脸,眼里透露出寒光,眼神瞟向一旁的温情月,不屑的说道:“若我没看错,三妹刚刚可是连句腔都不敢开。” 温情月一时哑然,淡淡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二姐也看到了,这徐小姐可是站在温羡安那边,硬来不如智谋。” “哦~”温潇潇瞬间来了兴趣,挑眉看向一旁的温情月,说道:“那依三妹之间,可是有什么好计策?” 温情月笑了笑,缓缓起身,背对着温潇潇说道:“上次的事,二姐也看在眼里,这太子殿下和贤王都对温羡安青睐有加。” “提这做甚?” 一想起这事,温潇潇就浑身是气,空有一张脸,便到处勾引人。 “二姐莫要生气,想必二姐也知道,这京城的众小姐谁不想嫁入皇宫,若是让她们知道这事,你猜猜温羡安会怎样?” “哼,三妹,莫要打哑迷。” 温情月轻轻地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嗜血,继而说道:“那么她便会沦为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温潇潇神色一敛,低声呢喃,旋即疑惑的问道:“即便如此,以我们二人之力,又如何能办到?” 温情月转过身子,反问道:“二姐可知顾太师的女儿。” 温潇潇一愣,脸色一变,她怎可能会不知。顾长乐,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连她也甘拜下风。 温潇潇的反应,温情月也略猜出一二,不等她的答复,继续说道:“京城第一才女,她的推动力可比你我二人强太多,若有顾长乐相助,还不是事半功倍。” 第九十五章温情月的计谋 温潇潇冷哼一声,说道:“这顾长乐,可是你我二人能够请得动的。” “哈哈——”温情月笑了笑,看了看手指,漫不经心的说:“据我所知,这顾长乐青睐于太子殿下许久,而且明日,顾长乐会去戏台听戏。” 温潇潇脸色一变,神情略有些不悦,反问道:“你这是何意?” 温情月慢慢的靠近温潇潇的身边,双手贴在她的耳边,张了张嘴,轻声说道:“二姐这可是个机会,你只需要找时机到顾长乐身边,无意中透露出这件事。” 温潇潇向后退了半步,一脸诧异的看着温情月,疑惑的说道:“三妹好算盘,竟拿我当枪使。” 温情月一时哑然,叹了口气,瘪瘪嘴角,故意哭丧着说道:“二姐,可是辜负了我一片好意,若能和太师的女儿成为好朋友,相当于得到了顾长乐的支持,若二姐不肯去,看来还是由我亲自去吧!” 温情月眯着眼睛,假意的看向别处,眼神却停在温潇潇声上,打探着她的神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见温潇潇说道:“既然是三妹的心意,二姐岂有辜负之意,明日坐等好消息便是。” 温潇潇面上带着笑意,领着丫鬟走出了亭子。 盯着温潇潇远去的背影,温情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温潇潇啊温潇潇,是该长长心了,冷哼一声,盯着长长的湖面,笑了笑。 玩累了,温羡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昨日下的雨,水浸湿了草地还未干,裙摆湿了一大半,温羡安却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乐的自在。 徐念春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纸鸢,打趣道:“瞧你这模样,没有半点礼仪,谁能认出是温府大姐?” 温羡安撇撇嘴角,从草地上缓缓起身,收着纸鸢的线,耸耸肩回应道:“这儿就你我二人,故作姿态给谁看?” “哈哈——”徐念春忍不住笑出了声。 玩了一天了纸鸢,徐念春走后,温羡安也回了院子,摸摸了有些粘的衣服,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汗臭味儿。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灵出了屋子,说:“姐,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了,温度刚刚合适。” 温羡安满意的点点头,跟着轻灵进了屋子,硕大的木桶中布满了花瓣,轻挑眉头,问道:“这是?” 轻灵笑了笑,回应道:“这是今日剩下的牡丹花瓣。” 伸手摸了摸水温,温羡安正准备解衣,瞧见一旁的轻灵,出声道:“轻灵你先下去吧。” 她喜静,倒不喜欢让人伺候着。 轻灵点点头,提过一旁的木桶缓缓退下,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温羡安松了口气,轻解衣裳。 踩着台阶,坐在沐浴桶中,将整个人沉在水中,水渐渐的漫过肩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舒坦! 温羡安仰面坐着,将脑袋浮在水面上,双手环抱着身子,沉入水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牡丹花瓣的清香,扑面而来,更加衬的皮肤白皙。 不知过了多久,水渐渐有了凉意,温羡安睁开了双眼,缓缓起身,水花四溅,一头秀发紧紧的贴在身上。 扯过一旁的衣服拢在身上,赤着脚踩在地上,多了一丝凉意。 晚膳简单的吃了几口,便让轻灵将饭菜撤下,抬头望向窗外,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点点,绚丽多彩。 轻轻扶着门框,温羡安的眸子望向天边,右眼皮下意识跳了跳,双手轻轻地抚住胸口,摇了摇头,不知怎的,竟觉得胸口有一丝发闷,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天边的彩霞红似火,像极了鲜血。 也不知道驻足了多久,直到余晖消散,暮色上演,点点星光闪烁,月儿已上枝头,寒鸦扑棱着翅膀,立于树梢之上,时不时发出几声叫唤。 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腿,温羡安略微皱了皱眉,盯向不远处的树上。 “哇哇——”寒鸦抖了抖羽毛,一双眼睛冒着寒气,时不时的张着嘴叫着。 多了一丝聒噪,温羡安揉了揉耳朵,愈发的烦躁,轻灵取出一条长长的竹竿,狠狠地打向树梢上,寒鸦叫了几声,飞走了。 树枝上,落下几根黑白色的羽毛。 轻灵拍了拍双手,放下手中的竹竿,叉着腰站立,不忘说道:“姐,这鸟已经弄走了。” 温羡安笑了笑,缓缓移动身子,走到院子中,盯着树梢,已不见鸟的踪迹,缓缓说道:“倒是安静了许多!” 这炎热的夏季,夜晚总是多了一丝燥热,只有几丝徐风吹过,微微抚面,落下一点点清凉。 温羡安一只手扶着树干,清冷的月色照在院子中,屋檐下挂着灯盏,里面的烛火熊熊燃烧着。 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轻灵取过折扇,站在温羡安身侧,细细的扇着风。 穿了一袭薄薄的轻纱,竟无半点凉快之意,以手做扇,微微抡动。 轻灵不急不徐的说道:“这入夜三更,方才退热。” 温羡安微微点点头,忽而想起什么,转身问道:“近几日,如意堂可有别的事儿。” 轻灵摇着扇子,皱着眉想了想说道:“倒不曾。” 这如意堂有师傅和安生经营,倒用又不着她多操心,她也算是落了个清闲。 片刻,夜色渐晚,轻灵瞧着时辰,轻声唤道:“姐,你该歇息了。” 屋檐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烛油顺着烛台流下,凝结成了块。 在轻灵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点燃了屋子里的熏香,绕绕云烟升起,温羡安洁了面,坐上了床榻,轻灵掩上了房门,轻轻的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久久无法入睡。 月牙隐蔽了行踪,躲进了云层之后。 温羡安压着被子,强行闭了目,直到后半夜,才逐渐入了梦。 “不要!” 温羡安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醒来之时,太阳高照,屋子里一片亮堂,揉了揉眼睛,思绪有些紊乱。 刚刚那个是梦!可为何会如此的真切? 惊了一身冷汗,刚刚在梦里,她居然梦到了顾寒景,在大婚之夜,口吐鲜血倒在了她的裙摆处。 鲜血溅了她一身,挠了挠头,温羡安闭上眼睛,尽做一些奇怪的梦。 第九十六章噩梦惊醒 “姐,发生什么事了?” 门“哎呀”一声,被人推开,发出重重的沉闷声,轻灵一张带着焦急的脸蛋,出现在温羡安面前。 熟悉的面庞,让温羡安冷静了不少,刚刚的梦也直接抛向了脑后,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无碍,做了一些噩梦罢了。” 掀开被子,温羡安坐起了身,轻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儿说道:“今儿一大早,奴婢瞧见二姐匆匆地离开了丞相府,只带了一个随行婢女。” “哦~”温羡安皱了皱眉,略有一些疑惑问道:“可知她去了哪儿?” “奴婢隔得太远,并未瞧清楚。” 平日里倒是很少瞧见温潇潇出府,今个不知怎的竟有闲心情出去。不知怎的,她这心里倒显得有些不安。 罢了,微微伸出右手,说道:“轻灵,先扶我起来。” 酒楼。 温潇潇寻了一处包厢,坐下。 视野开阔,能够瞧见半个皇城的脉络,底下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 抿了一口茶水,眼神四处巡视,却迟迟不见人影。 客栈是一个型的圆弧形状,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舞台,上面结得天窗,二楼是分层的包厢,一楼是公共空间。 时间慢慢消失,温潇潇愈发的不耐烦,有些坐立不住,瞧上一向的翠,指着面前的两展屏风,说:“去,把这屏风移开。” “是”翠应了一声,迈着步子,双手将屏风拉向两侧,视野豁然开朗,也可以更好地观察酒楼的面貌。 包厢的面前罩着轻纱,温潇潇有些烦躁,忍不住牢骚道:“这等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影,莫不是温情月戏耍我不成?” 翠见状,立刻上前安慰道:“姐莫要生气,这戏台快要开场了,瞧这时辰,应该来了。” 温潇潇盯着戏台,瞧见几位忙碌的人来回奔波。 “姐,你看。” 翠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包厢,欣喜的说道。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袭紫色的罗裙,裙摆坠在地面上,拖在身后,腰间系着一根紫色的玉带,坠着一块银白色玉佩,上面刻的有字,隔得较远,但依稀能够看见一个顾字,头上戴着金钗步摇,耳朵上坠着璎珞,面容冷清,略施粉黛,后面尾随着一众丫鬟。 走过一段走廊,随后,进入另外一盏包厢。 温潇潇和顾长安倒没什么交集,只是在几次宴会上,瞧上过几眼。 确实是顾长安不错,只是她得想个办法靠近才行。 听闻这京城第一才女性子高冷,不屑于其他王孙贵族搭染,想要和她说几句话,可是难比登天。 温潇潇犯了愁,可以想到温羡安那一张得意的脸,她就浑身来气,微微捏紧的双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不能放弃。 拍桌子起身,神情冷漠,说道:“你且在这里候着。” 说完便离开了包厢,朝着顾长安包厢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便被一众丫鬟拦住,温潇潇扯出一抹笑意,恭敬地说道:“麻烦通报一下顾姐,就说温丞相之女温潇潇求见。” 丫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个子稍微较高的丫鬟,走进了包厢,透过屏风,隐约能够瞧见二人的身影,说着什么。 温潇潇捏紧了双手,手心直冒冷汗。 “让她进来。”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屏风后面传来,面前的丫鬟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松了口气,温潇潇面露笑意一走进了包厢,便瞧见一女子坐在位置上,眼神盯着楼下的戏台,目不转睛。 “顾姐好。” 温潇潇微微一笑,恭敬的说道,但对方盯得出神,显然没有搭理之意。 温潇潇眸色一暗,若不是有求于人,又怎受这种委屈? 半响,顾长乐才抬起头,看上温潇潇,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丞相之女,略有所回,温二姐请坐。” 温潇潇缓缓坐下,继而便听见顾长安说道:“温二姐也算稀客,不知找我有何事?” “只是碰巧遇见了顾姐,便想着寒暄几句。”温潇潇笑了笑,缓缓说道。 “噢~”顾长乐轻笑了几声,眼神里意会不明,盯着温潇潇良久,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说:“碰巧?二姐可真会开玩笑,说吧,来此有何意?” 温潇潇一时哑然,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的直白,沉默半晌,讪讪一笑,眼神飘向身侧的丫鬟,顾长乐看了看,挥挥手,说:“你们且去门外候着。” “是。”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包厢里只剩了她们二人, “二姐,现在可以讲了。” 温潇潇淡淡地笑了笑,眼神盯着戏台,漫不经心的说道:“听闻顾姐对太子殿下青睐有加。” 顾长乐心里一惊,略有些不悦之色,说道:“这与二姐何干?” “确实与我无干,只是这太子妃之位,顾姐也清楚,无非是温羡安,况且太子殿下和贤王殿下都曾登门拜访。” 女人之间最可怕的便是嫉妒心,顾长乐虽然内心不为所动,但心里早已乱如麻,双手紧紧地握着,看向温潇潇,却还是强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与我有何干?” 温潇潇瘪瘪嘴,眼里多了一丝同情之色,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为顾姐打抱不平,顾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按理说这太子妃之位,顾姐可是有很大的把握。” 顾长乐神色一敛,眼前的戏也听不进去了,转而说道:“这温羡安可是你的亲姐姐,如今你在这里诋毁,她可知道?” “顾姐说笑了,我只是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说出自己的想法,若顾姐无意,那潇潇便打扰了,告辞。” 温潇潇起身,假意离开,心却紧紧的绷在一起。 “你可有何办法?” 下一秒,背后传来顾长乐的声音,温潇潇身形一顿,暗自一笑,面上却不为所动,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是拿出顾姐最擅长的东西,坐实京城第一才女。” 顾长乐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第九十七章温太师之女顾长乐 “顾姐可以设计一场茶话会,邀请所有王宫贵爵参加,在茶话会上好好的挫挫她的锐气。” 温潇潇得意一笑,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退离半分,温潇潇恭敬的说道:“那么顾姐好好考虑一下,潇潇先告退。” 温潇潇离开后,顾长乐坐在椅子上,紧锁着眉头,随后挥了挥手,蹙眉道:“回府。” 一旁的丫鬟一脸不解,指着楼下的戏台说道:“姐,这戏快到高潮了。” “不看了!” 温潇潇回了包厢,透过窗户边看见,顾城安领着一大群丫鬟,出了酒楼,一脸得意的笑了笑。 这传说中的高冷性子,倒也不过如此。 抿了一口茶,坐在椅子上,看起了戏台上的戏。 一直到了戏落幕,才领着丫鬟慢悠悠地出了酒楼。 “啊——”温羡安捂着手指,疼得惊呼一声,手指上冒出一颗圆圆的血珠,温羡安见状,将手指放入嘴中吸吮。 听见声音,轻灵慌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担忧的看向温羡安,说道:“姐,你受伤了?” 摇了摇头,放下手指,重新拿起篮子中绣了一段的手帕,轻声说道:“无碍,一点伤。” “姐,你要是喜欢,让轻灵来绣就行。” 温羡安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针线,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是闲来无事,想找点事情做,倒是没想到这点事都能出岔子。 “轻灵,不妨去屋外走走,想来这屋里闷的慌。” 缓缓起身,轻灵掺扶着温羡安的手腕,二人慢悠悠地出了院子。 这愈发不想遇见的人,越是让她碰上,温羡安抚着额头,叹息一声。 远远走过来的是一袭红色衣袍的娄氏,不知为何,整日就喜欢这种艳丽的衣服,和周氏简直是两种性格。 一个温婉典雅,一个火爆善妒。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得低调一点,温羡安低垂着头,正准备悄悄离开,身后便响起了那娄氏令人厌烦的声音。 “大姐是怎的了,像是老鼠看见了猫,一副恐慌的模样。” 温羡安撇撇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这个模样,怕是阎王老爷,看见了都要躲着。 这想法归想法,她可不能表现出来,强忍着扯出一抹笑意,缓缓转过身,微微晗首说道:“见过二姨娘。” 娄氏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不满的说道:“大姐这礼仪,做的可是一点都不标准,这传出去莫不要成了丞相府的笑话,去,让大姐学学规矩。” 娄氏旁边的嬷嬷,阴沉着一张脸,一步步的逼近温羡安。 温羡安冷笑一声,眸子一暗,在离她半分之际,语气冰冷的说道:“二姨娘莫不要忘了,我贵为嫡女,就算你见了也要礼行三分,看着你年纪大了的份上,才不计较。” 嬷嬷脚步一顿,手停在了半空中,踌躇不定,眼神看上一旁的娄氏,年纪大了,这四个字像是狠狠的刻在娄氏心中,脸上的阴霾加重,咬牙切齿说道:“还愣着做甚,去。” “你们又在闹什么?” 一身雄厚的男声响起,顺着声音望去,温钲穿着一身官服,显然是刚刚下了早朝。 温羡安笑了笑,并未答话,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轻切的搂着温钲的袖子,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娄氏。 嬷嬷自觉的退回到娄氏身边,娄氏脸色一变,双手紧紧捏着,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生怕温羡安说出一些其他话。 温羡安暗自一笑,慢悠悠地说道:“倒没什么,不过是二姨娘让嬷嬷教羡安学一些规矩。” 温钲脸色一变,以他对娄氏的了解,怎么可能是教规矩这么简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目光看向一旁的娄氏,紧绷着一张脸说道:“胡闹!你也不了,没事,就在屋子里绣绣花,少出来走动,在温婉这一方,还要多学学周氏。” 娄氏低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碍于温钲,并未说什么,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晗首作揖道:“妾身知道了。” 温钲挥挥手,娄氏不甘心的看了二人一眼,讪讪离去。 “这天气炎热,你也少出来走动,免得中暑。” “多谢爹爹关心,女儿这就回屋。” 温钲点点头,温羡安笑了笑,转身领着轻灵离开。 东苑。 温情月卧在软榻上,时不时的瞟向门外,树枝上的鸟儿叫了几声,紧握的双手微微出汗,抚着额头出声问道:“眼下什么时辰?” “回三姐,申时了。”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温情月有些坐不住了,从软塌上起身,自言自语道:“这温潇潇莫不是出了差错,这个时辰都未回来。” 不过急归急,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院子干等着。 傍晚之时,温潇潇才领着丫鬟回了丞相府。 遣散了身边的丫鬟,自个儿去了温情月的院子。 温情月摆弄着手中的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旁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温情月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么急躁做甚?” “三姐,二姐过来了。” 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花掐成了两半,温情月抚着桌子起身,眼眸一沉,她可算来了! 温潇潇踏进了屋子,温情月已经备好了热茶,坐在桌子的一侧等待,看见温潇潇,挥了挥手,遣退了身边的丫鬟,面露笑意的说道:“二姐,你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温潇潇缓缓坐下,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三妹好计策,这顾姐果然上勾了,想必用不了几日便能看到成效。” “哈哈——”温情月轻笑一声,缓缓说道:“还是二姐好本事。” 温潇潇并未待多久,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东苑。 过了没几天,便听见顾太师之女要举办一场茶话会,邀请全京城的名门贵族姐参加,这丞相府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什么!茶话会!” 听到这消息,温羡安一口热茶直接喷了出来,险些呛着,擦了擦嘴角,瞳孔瞪大,一脸不可置信。 第九十八章茶话会 “是啊,小姐,老爷已经答应了,三位小姐都要参加。” 温羡安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哭丧着说道:“可以不去吗?” 轻灵皱了皱眉,十分肯定地摇摇头,笃定地说道:“不行,毕竟老爷答应了,而且她可是太师之女,皇上亲封的京城第一才女,人人都得礼让三分。” 温羡安瘪瘪嘴,将一颗花生扔进嘴中,什么茶话会的最讨厌了,无非是现现殷勤,互相攀比。 这顾长乐她也是略有所闻,只不过没碰到过几次,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会突然想到举办茶话会,不知怎的,她这心里越发的不安,感觉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唉!轻轻地叹了口气,温羡安双手抱着脑袋,轻轻的躺在软塌上,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这条米虫之路还真不好走。 轻灵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三日之后便是茶话会,小姐难道不准备一些才艺?” 半闭着眼睛打探了一番,旋即轻轻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是露个面的事,哪里需要什么才艺,还不如躺着舒适。” 随后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三日之后,温羡安一大早便被轻灵拖了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嘟囔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起这么早?” 轻灵按住温羡安的身形,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姐,你忘了,今日可是茶话会,二小姐三小姐一大早便坐走马车走了。” 叹了口气,苦着一张脸,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轻灵在自己脸上折腾。 “好了,小姐你看看。” 拍了拍双手,轻灵十分满意的看着温羡安。 强忍着瞌睡,睁开了眼皮,随意的瞟了一眼镜子中的人,微微点点头,扶着桌子缓缓起身,心不在焉的说道:“既然收拾好了,就出发吧。” 丞相府门外,一辆马车早已恭候多时,在小厮的搀扶之下,二人坐上了马车,屁股一挨到垫子,温羡安整个人便撑不住了,困意来袭,右手微微屈膝撑着头,身子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小憩。 一直到了太师府门口,温羡安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梦中有人摇了摇她的手臂,睁开了双眼,便瞧见轻灵硕大的一张脸,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瞬间惊醒。 “小姐,我们到了!” 微微点点头,温羡安在轻灵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脚刚踩到地面,一阵熟悉的声音便从对面传来。 “哟~你今日这副打扮倒像个模样。” 循着声音望去,一身绿衫的徐念春,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盈盈一笑,温羡安瞬间打起了精神,迈着步子走向了徐念春,说道:“你怎么来了?” 徐念春笑了笑,说“我倒是不想来。” “噗嗤——”这说话的语气倒还是这么直白,温羡安笑了笑,说道:“咱们赶快进去吧!” 这太师府她还是第一次见着,房屋的构造一点都不逊色于丞相府,先是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四合院的形式,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假山,涌口处向两边喷射泉水,池中鱼儿游动。 在婢女的指引之下,二人穿过了大厅,婢女停了下来,双手指着不远处,恭敬的说道:“二位小姐,从那道门进去便是。” 温羡安点点头,迈着步子朝着门走去,临近门口,徐念春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觉得今日这茶话会有所不同。” 微微皱了皱眉,略有所思道:“那又如何,临危退缩可不是我温羡安的做事风格。” 轻蔑地笑了笑,温羡安率先踏入了大门,她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徐念春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里面是很大的一块露天平台,周围种植的鲜花,花朵簇拥,不时有蝴蝶飞舞,一些小姐嬉笑着捕捉蝴蝶。 众多女眷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瞧见温羡安徐念春的身影,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温羡安,温羡安皱了皱眉头,面上有些不喜,任谁被这么多人盯着,都会不适应吧。 抬眼淡淡的巡视了一番,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一席桃粉色衣裳的温潇潇,还有身旁的温情月,温潇潇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温羡安低垂着眼眸,不知为何,这次茶话会总让她觉得不安。 四处看了看,蹙着眉,压低了声线,小声的问道:“为何全是女子?” “扑哧——”徐念春捂着嘴笑了笑,解释道:“差点忘了,你以前倒是不曾参加过茶话会,自然是不知,这顾长乐举办了茶话会,一般只邀请女眷。” 用胳膊肘碰了碰徐念春的袖子,清了清嗓子,目光瞟向不远处,小声的说道:“那边安静,我们去那里走走。” 徐念春也不是个傻子,刚刚那些人的眼神明显不单纯,点了点头,跟着温羡安离去。 走到一半,便被一袭绿色衣裙的女子拦住,年龄约莫十二、三岁,脸上稚气未退,嘲讽的说道:“堂堂徐尚书的女儿,什么时候做了温大小姐的走狗。” 徐念春一咬牙,这脾气瞬间上来了,正想理论一番,温羡安微微伸手,向右跨了一步,挡在徐念春的面前,眯着眼睛打探眼前的女子,出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是?” 女子冷哼一声,双手环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说道:“李旗是我父亲。” 李旗,倒是略有所闻,她的女儿好像叫李心怡,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是李待郎的女儿,不过区区一个五品官员,也有资格叫板,就算想当走狗也没人要吧?” “你……”李心怡的脸由青变白,顿时哑然,徐念青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 “心怡!”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循着声音望去,一袭紫色罗裙,腰间系着玉带,缀着几缕吊坠,袖摆处缝着珍珠,一头秀发绾在脑后,别着几朱步摇,两缕秀发垂在两肩处,随着步子的移动,衣裙飘飘。 第九十九章处处刁难 双眸清冷,脸上略带微笑,身后跟着随行的丫鬟,这容姿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温羡安打探对方的同时,顾长乐的双眼也停在温羡安的身上,一袭白色的衣衫,白色的裙摆坠于地面,穿着虽然素雅,但依旧遮挡不住美丽的容颜。 顾长乐微微捏紧双手,多少有些嫉妒。 李心怡笑了笑,亲昵的挽住顾长乐的胳膊,喊道:“表姐,这女人不过是空有一副狐媚外表,哪里比得上表姐。” 哦!原来眼前的人就是顾太师的女儿顾长乐,温羡安忍不住多打探的几眼。 “放肆!”顾长乐脸色一变,怒骂道,李心怡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怨恨的看了一眼温羡安,跺跺脚,转身离去。 呵,原来是顾长乐的表妹,难怪说话这么豪横。 “表妹不懂事,温大小姐莫要介怀。” 顾长乐面露歉意,语气诚恳的说道。 摇了摇头,温羡安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平稳的说道:“无碍,不过是小孩子心性。” “茶话会快开始了,温大小姐和徐小姐还快请入座。” 顾长乐都发话了,温羡安和徐念春二人相互看了看,自然是不好拒绝,微微点头,跟在顾长乐的身后,进入了宴会场所。 寻了一处空的位置坐下,顺带扯过了徐念春,轻灵以及其与一众丫鬟,被安置在了不远处。 刚刚入定,抬眼便瞧见,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坐在他们对面,别开视线,眺望远方。 顾长乐拍了拍双手,丫鬟们端着托盘上菜,美酒摆满了桌子,开始斟酒,温羡安皱了皱眉,杯中的酒清澈见底,不见一丝的酒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果香。 本想着和徐念春分享一下,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见顾长乐说道:“今日长乐在府中举办茶话会,邀请各位小姐参加,就当作是家宴,不必客气,长乐便以这果酒敬各位一杯。” 话尽,以袖遮面,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众小姐纷纷起身敬酒,温羡安虽不喜,但这应该的礼数,她还得走一走,饮尽杯中的酒,一股淡淡的果香四溢,却不见醉意。 理了理衣袖,缓缓坐下。 温潇潇微微撇过头,看向身后的温情月,眼神里透露出不解,轻声的问道:“这顾长乐在搞什么把戏?” 温情月耸耸肩,同样是一脸的不解。 温潇潇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看向对面的温羡安,一股无名之火踊跃出来,微微捏紧了双手,如果这场茶话会这么简单,那她这功夫可就白做了。 抬头看上席宴上的顾长乐,目光两两相撞,温潇潇使了个眼色,悄悄的离了席,寻了一处偏僻的地,静静等待。 顾长乐抿了一口果酒,眼里意会不明,良久,站直了身子,说道:“各位小姐失陪了,长乐去去就来。” 众小姐兴致勃勃,自然是未在意周边的动向,只有温羡安注意道温潇潇不知何时离了场,心里对这场茶话会,愈发的不踏实。 “顾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简单的茶话会吗?” “嘘——”顾长乐淡淡的看了一眼温潇潇,手指抵在下颚,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温潇潇虽然不解,但也并未抵抗,乖乖的闭上了嘴。 顾长乐轻轻的笑了下,伸出右手指指不远处的楼,轻启唇角,嘴角微微蠕动吐出几字, “温二小姐,请看。” 顺着视线望去,除了高高的楼以外,不曾见着什么奇特之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问道:“恕潇潇愚昧,顾小姐,这是何意?” “哈哈——”顾长乐双手垂于身前,眼眸轻挑,缓缓说道:“世人皆知,我顾长乐的茶话会向来只邀请女子,可今日这楼之后,坐着的可是王孙贵族,不知长乐这样回答,温二小姐可明其意。” “这——”温潇萧瞳孔一缩,顿时哑言,这顾长乐果然不是简单之人,就按这心技来说,她是相差甚远。 顾长乐并未多言,抚了抚袖子缓缓离开,突然顿了顿身形,冷笑一声,缓缓吐出几字。 “真正的宴会开始了。” 顾长乐回到位置上,为了辟嫌,温潇潇走了另外一条小路,重新做回位置上,只是脸色不大好,连温情月的叫唤声都没有听到。 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宴会,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让温羡安觉的,这场宴会不简单,似乎是在故意针对她。 只瞧见其中一位女子站了起来,一袭蓝色的衣衫,打扮朴素,脸上没有女子的阴柔,倒是多了一丝阳刚之气,一旁的徐念春,压力的声音,小声的说道:“这是齐将军的女儿,齐燕,从小喜爱学武。” 哦,难怪她不曾见过,包括在座的所有人,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 齐燕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的说道:“今日竟然是长乐小姐举办了茶话会,不如由齐燕出题,长乐小姐回答,活跃一下气氛,不知长乐小姐意下如何?” “齐小姐,即然开口了,长乐又怎有拒之的意思?” 顾长乐微微一笑,回答道。 齐燕抬起头,目光看向不远处,伸手指着周围的鲜花,说道:“既然如此,不如由这花为题,还请长乐小姐赋诗一首。” “千里稻花应秀色,五更桐叶最佳音。” 顾长乐微微晗首,轻启唇角,说道。 “好诗,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齐燕眼神一亮,不由得感叹道,众人纷纷惊叹,温羡安眼里也透露出一股欣赏之色,这顾长乐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这最厉害的还是,以她这资质,京城之中倒是没几个能够胜任。 一旁的林心怡瞧向温羡安,神情不悦,显然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敛了敛神色,起身,面露笑意的说道:“听闻温丞相之女自幼便培养才艺,这学疏自然不浅薄,不知道温大小姐能否露一手?” 林心怡这么一说,温羡安一下子又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人的目光纷纷的投射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姿态。 第一百章退而求其次,赋诗比赛 温羡安抿了抿嘴角,这种时候这风头她可出不得,淡然一笑,轻声说道:“林小姐过誉了,我这才学怎能比得上顾小姐,还是莫要献丑了。” 四处响起了一阵唏嘘声,温潇潇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林心怡瘪瘪嘴,出声讽刺道:“温大小姐莫不是自喻清高,不屑于我们比势。” 小小年纪,这话却咄咄逼人,温羡安暗自摇了摇头,忍一忍便是,叹息一声道:“哪里话,是羡安的确比不上长乐小姐。” “好了,心怡,既然温大小姐不愿意,我们也莫要强求。” 顾长乐悠悠地开了口,林心怡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讪讪做罢。 温羡安暗自舒了口气,这一篇应该算是翻过去了吧。 所谓茶话会,自然开展的主题围绕才艺方面,而今日主要以论诗为主。 接下来,便是最常见的轮番会诗,规则很简单,出一个题目,按照抓阄的方式,选出一人,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做出一首完整的诗,看起来难度很大,但对于把诗当做家常便饭的顾长乐来说,是很常见的事,不足一提。 如果对方无法在规定时间内作出诗句,便要饮尽杯中的果酒,俗称自罚。 除了几个年龄尚且年幼的小姐,其余的一干人都参与在里,也包括温羡安。 对于这作诗无聊的事儿,她自然是提不起兴趣,盯着杯中的果酒发呆。 “咚咚——”一阵锣鼓声拉回了温羡安的思绪,顺着声音望去,林心怡站在台子中央,手中拿着铜锣,开口道:“这局作诗会被由心怡主持,那么请各位小姐做准备,以这溪水为题,赋诗一首。” 拍了拍双手,几个小厮抬着一顶巨大的炉鼎,放置在了台子中央,林心怡取过一柱香,用火折子在香的顶端点燃,随后稳稳地插在炉灰中。 眼神瞟向一旁的温羡安,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二人眼神相撞,温羡安皱了皱眉,由林心怡主持,等会儿她的局势可能不乐观呀! “为了保证公平,我们采用抓阄的方式,所有小姐的名字都在这托盘当中。” 一旁的丫鬟端上一个托盘,低垂着头,恭敬地站在林心怡的身边,林心怡目光直视着前方,右手伸到托盘里,众小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托盘。 眼里除了担忧还有期待,林心怡看向不远处的温羡安,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二人目光相撞,温羡安心神一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妙之色。 “那么第一位小姐便是——温羡安。”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林心怡的声音响起,手中握着打开的纸条,众小姐纷纷松了口气,其中不乏看好戏的眼神,比如温潇潇。 温羡安瞳孔一缩,表面上不为所动,林心声眉目转了转,轻声的笑了笑,假意的说道:“这香开始燃烧了,还请温大小姐莫要让我们失望啊!” 温羡安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言语,林心怡冷哼一声,目光看向燃烧的香,高冷什么,等会便要你笑不出来。 温羡安却一点都不急,依旧稳稳的坐着,因为她根本就不打算作诗,毕竟这锋芒还是要遮一遮。 一旁的徐念春投过担忧的目光,温羡安眨了眨眼,暗自摇摇头,徐念春的目光看向炉鼎里的香,突然,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一白,伸手瞅了瞅温羡安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羡安,你看那香,似乎有问题。” 徐念春这么一说,温羡安将视线集中到香炉上 肉眼清晰可见的青烟,缕缕升上天空,只不过,这香燃烧的速度似乎有点太快,温羡安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低声呢喃道:“难怪!” 制作香柱的工序并不复杂,只是若这香柱添了其他的杂物,便会加速香燃烧的速度,这才不到一会儿功夫,这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见底,看来,这林心怡从一开始便打算不给她思考作诗的时间,想让她出丑。 只不过她的算盘好像打错了,温羡安笑了笑,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打算作诗,倒是白费了她的功夫。 “咚咚——”锣鼓声响起,林心怡笑了笑,说道:“温大小姐,请。” 温羡安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道:“恕羡安无能,自罚一杯。” 林心怡冷哼一声,这显然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徐念春嘴角一抽,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敌还未动,便主动认输。 “既然温大小姐主动认输,那边有长乐代替温大小姐赋诗一首。” 她!会主动帮她? 虽然不知为何,但温羡安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重新做回了位子上,顾长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溪水将桥不复回,小舟犹倚短篙开。交情得似山溪渡,不管风波去又来。” “啪啪——”齐燕带头鼓掌,众人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齐齐拍着手掌,顿时议论纷纷。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这赋诗能力怕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 “这长乐小姐好生厉害。” 当然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反观对温羡安的言论,就不这么友善。 “亏她还是丞相之女,没想到是个学识疏浅的废材。” “听闻陛下还有意让她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呢。” “就她这个德行,给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吧。” 一些流言碎语传进了温羡安的耳朵里,手中的拳头捏了又捏,徐念春担忧的说道:“羡安,你别听她们乱讲。” 温羡安摇了摇头,这一点闲言碎语,她还是能够承受的,拍了拍徐念春的手臂,轻声说道:“没事,我不在意。” “既然第一轮已过,我们便开始第二轮,这次以林为题,那么开始抓阄吧。” 林心怡突然开口道,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手放在托盘中动了动,嘴角微微一笑,展开了手中的纸条,眼神下垂,说道:“哎呦!真不凑巧,这一次还是温大小姐。” 第一百零一章忍无可忍,锋芒毕露 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温羡安摸了摸有些喝撑的肚子,幸好这酒不烈,倒没什么醉意。 只是喝了这么多杯酒,抓阄抓到的名字始终是她,就算不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场局是针对她的吧! 冷哼一声,轻轻地笑了笑,若她没有猜错,这托盘里的纸条跟着香炉里的香柱一样做了手脚,说不定这纸条上的名字全都是她一个,只不过,虽然明知有问题,却不见一个人指出,说不定,这其中有些关联,这么一想,这顾长乐帮着她赋诗,也是另有所图不成。 只是,即便猜出来了,她也没兴趣争论,不过是想看她出丑而已,就如她们所愿罢了。 “真不好意思,还是温大姐呢?” 切!没有半点新颖,温羡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听闻温大姐的母亲可是当年京城第一才女,可是她的女儿却如此不成气,想必伯母九泉之下也无眠吧!” “哈哈——”笑意声此起彼伏,温羡安低垂着头,手指微微捏紧,青筋暴起,酒水洒了一地,说她可以,说她娘绝对不可饶恕。 “呵呵——”温羡安抚了抚袖子,轻轻地笑了笑,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眼神里多了一丝凛然,漫不经心的说道:“一直这样玩,多没意思,倒不如换个玩法,就你和我比赋诗,当然你可以从再坐挑选任何一位姐和我比。” “这……”手指指向林心怡所在处,林心怡心里一惊,面露迟意之色,久久未作答复。 “怎么,你不敢?”冷哼一声,面若冰霜,讽刺的说道。 “少瞧不起人,有表姐相助,还怕你不成,只不过若是没得赌注,怕是不好玩吧?”林心怡说道。 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脸笑意的说道:“林姐说的不错,确实要有点赌注才好玩,谁若是输了便跪下来朝对方磕三个响头,并说一句是我自不量力,怎么?林姐可敢?” “当然。” 鱼儿好像上钩了!有趣! “温大姐,既然如此,我们便以这山为题,赋诗一首。”顾长乐缓缓起身,走到了林心怡身旁,开口道。 “好。”温羡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一旁的丫鬟上场正准备点香。 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温羡安摸了摸有些喝撑的肚子,幸好这酒不烈,倒没什么醉意。 只是喝了这么多杯酒,抓阄抓到的名字始终是她,就算不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场局是针对她的吧! 冷哼一声,轻轻地笑了笑,若她没有猜错,这托盘里的纸条跟着香炉里的香柱一样做了手脚,说不定这纸条上的名字全都是她一个,只不过,虽然明知有问题,却不见一个人指出,说不定,这其中有些关联,这么一想,这顾长乐帮着她赋诗,也是另有所图不成。 只是,即便猜出来了,她也没兴趣争论,不过是想看她出丑而已,就如她们所愿罢了。 “真不好意思,还是温大姐呢?” 切!没有半点新颖,温羡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听闻温大姐的母亲可是当年京城第一才女,可是她的女儿却如此不成气,想必伯母九泉之下也无眠吧!” “哈哈——”笑意声此起彼伏,温羡安低垂着头,手指微微捏紧,青筋暴起,酒水洒了一地,说她可以,说她娘绝对不可饶恕。 “呵呵——”温羡安抚了抚袖子,轻轻地笑了笑,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眼神里多了一丝凛然,漫不经心的说道:“一直这样玩,多没意思,倒不如换个玩法,就你和我比赋诗,当然你可以从再坐挑选任何一位姐和我比。” “这……”手指指向林心怡所在处,林心怡心里一惊,面露迟意之色,久久未作答复。 “怎么,你不敢?”冷哼一声,面若冰霜,讽刺的说道。 “少瞧不起人,有表姐相助,还怕你不成,只不过若是没得赌注,怕是不好玩吧?”林心怡说道。 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脸笑意的说道:“林姐说的不错,确实要有点赌注才好玩,谁若是输了便跪下来朝对方磕三个响头,并说一句是我自不量力,怎么?林姐可敢?” “当然。” 鱼儿好像上钩了!有趣! “温大姐,既然如此,我们便以这山为题,赋诗一首。”顾长乐缓缓起身,走到了林心怡身旁,开口道。 “好。”温羡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一旁的丫鬟上场正准备点香。 温羡安不紧不慢的走到香炉旁,伸手掐断了香柱,半柱香只剩了一半,众人皆是一愣,顾长乐微微惊愕,不解的说道:“温大姐这是何意?” “半柱香的时间,多了。”朱唇轻启,淡淡吐出几字。 “哟~羡安这是准备绝地反击呀!”徐念春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少自大。”林心怡气急败坏道。 温羡安笑了笑,并不多加理会,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香柱消失殆尽,风微微一稍,最后一丝火星也熄灭了。 “时间到。” 众人心里一惊,林心怡更是面色惶恐,温羡安则是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淡淡的说道:“顾姐,请。” 顾长乐敛了敛神色,眉头紧锁,半晌,缓缓说道:“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吱吾了半天,叹息一声,缓缓说道:“长乐就这两句,接下来温大姐请。” “孤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这——”顾长乐一惊,旁人也许不懂这首诗,可是她自幼学识多年,即使以她的天赋,也做不到这样,这京城的一才女的名讳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你赢了,温姐。”顾长乐简简单单六个字,便已经决定了输赢,毕竟京城第一才女都甘拜下风,可想而知,这一首诗有多么的惊人。 “那么你,愿赌服输,跪下。”伸手指着一旁的林心怡,声音清冷。 林心怡脸色一白,伸手扯住了顾长乐的袖子,声音哽咽,乞求道:“表姐,救救我。” 顾长乐甩开了袖子,面色冷清,走到了一边,说道:“心怡,赌注已立,便要愿赌服输,莫给顾家和林家丢脸。” “是,表姐。”林心怡顿时心灰意冷。 “咚——”双膝重重跪在地上,林心怡双手扶着地面,头磕在地面上,语气哽咽的说:“是我不自量力,还请问大姐莫要介怀。” “好,好诗,好一个温羡安,这作诗的能力堪称一绝,这才是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 顾展陵拍着双手叫绝,眼里满是惊叹之色,楼阁的帘子被打开,里面坐着一杆的王孙贵族,自然也包括顾寒景,此时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温羡安,眼底意会不明。 众人更是纷纷惊讶温羡安的才华,这是怎么回事,温羡安皱着眉头,不是说好这茶话会,只邀请女子,怎么这些男子也在? 目光看向一旁的顾长乐,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这怕又是温潇潇的计谋,想着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却没想到棋差一招,让她无意间,打破了僵局。 徐念春和她一样,也是一脸的不解,冷哼一声,轻轻地笑了笑。 这温潇潇这一回倒是聪明了不少,不过这罪魁祸首应该是温情月出的主意,二人看见温羡安的视线,纷纷别过头。 温潇潇一脸不满,捏紧了双手,可恶,又失败了。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顾寒景反复低喃着这两句,对于这纷纷扰扰的世界,还有什么爱憎的? 明明是描写山的诗句,可不知为何却从中透露出一股悲伤,温羡安站在不远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她。 明明会赋诗,却从一开始处处忍让,敛尽锋芒,到最后给人重重的一击,与其他女子不同,她好像一个单独体,不论是从情绪,还是从心性上,他都不能轻易的看透。 温羡安啊温羡安,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真的是温府大姐吗? “不好了,姐。”一位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顾长乐眉头紧锁,怒赤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姐,隔壁院里有个丫鬟暴毙了。” 第一百零二章机智断案 死人了!毕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姐,整日呆在府中,没出过门,一听见死人的事,纷纷脸色惨白,身形颤抖。 顾长乐闻言一惊,继而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无缘无故死人。” 那丫鬟身形微微颤抖,牙齿打着颤,似乎是被吓着了,说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那丫鬟名唤杏儿,之前还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死了。” 一干的王孙贵族不知何时走了下来,顾展陵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杏儿生前,可见过其他人。” “奴婢记得,杏儿曾与人争论过。”那丫鬟的目光在人群中不停地搜索,突然瞳孔一缩,双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人群中的人影,大声惊呼道:“奴婢记得,就是她,就在不久二人还吵了一架。” 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人影低垂着脑袋,身形微微颤抖,身子一软,猛然跪了下来,声音哽咽的说道:“不是我,我没做过。” 那人正是轻灵,温羡安心里一惊,皱着眉头,其中有人发现了端瑞,指着温羡安说道:“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好像是温大姐的随身丫鬟。”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射在温羡安的身上,顾长乐冷着一张脸,语气微微不善,说道:“温大姐,若是有气,撒出来便是,指使丫鬟行凶,算什么?” 温羡安脸上不为所动,径止走到轻灵的身边,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搀扶着轻灵的手臂,轻启唇角。 “起来。告诉我,你们二人发生了什么?” “姐,奴婢听见那丫鬟在背后议论姐,轻灵气不过,便和她吵了几句,但是姐请一定要相信我,轻灵真的没有杀人。”轻灵脸上挂着泪水,身形颤抖,伸手抹去轻灵脸上的泪珠,温羡安笑了笑,说道:“别怕,我信你。” 将轻灵整个人护在身,这才微微开口说道:“顾姐无凭无据,怎能断定这指使凶手是我。” “哼,丫鬟都说的这么明白,难道有假不成?” 见温羡安有危险,顾寒景坐不住了,忍不住出声道:“顾姐,此事怕事弄错了,我相信温大姐的人品。” 太子殿下帮着说话,顾长乐多少有些嫉妒之意,微怒道:“此来我府之事,太子殿下还是莫要插足。” “顾姐说的不错,太子殿下费心了,倒是不劳烦了。”温羡安张了张嘴说道,眼见温羡安并不领情,一副壮志满满的模样,顾寒景也打消了帮助她的念头,他倒是很期待,没了帮助的温羡安,如何解决问题? “能否带我去看一看丫鬟的尸体,毕竟关键所在。”一个大家闺秀提出要看尸体,众人纷纷惊愕不已。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顾长乐拍了拍双手,说道:“带上来吧!” 两个厮抬着担架,缓步走了上来,隔着老远便闻见一股恶臭味,众人纷纷掩袖遮面,温羡安用袖子遮住鼻口,起了疑心,这天气在炎热,这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尸体,怎会散发出恶臭味? “砰——”担架放置在地面上,二位厮退到一边,尸体上面盖着白布,看不清面孔,顾长乐嫌恶的看了一眼,不耐烦地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便是。” 温羡安蹲下身子,看了看单架一眼,白布遮的不严实,两只双手垂在地面上,指甲盖发乌,按这情况,应该是毒发身亡,只是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伸手准备揭开尸体上的白布,一旁的顾寒景见状,出声制止道:“温姐,闻着味儿说不定尸体腐烂不堪,常人恐怕难以接受。” 温羡安淡淡的撇了顾寒景一眼,说道:“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唰”的一声,手的速度极快,直接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众人更是纷纷面露惊恐之色,一些姐险些晕厥。 温羡安面露平静之色,丝毫不受周围干扰,顾寒景轻声笑了笑,他倒是忘了,温羡安和常人不同,说起来是他瞧了她,倒是有趣。 白布被掀开,尸体的味道越发的浓郁,顾长乐皱了皱眉头,目光触及尸体,脸色泛白,胸前一闷,感到有些干呕,慌忙避开视线,一些官宦姐接受不了,躲得远远的。 尸体面部发紫,七窍出血,从死状上看,确实是暴毙而亡,只不过尸体并没有腐烂,死亡时间一个时辰之前,尸体已经全身僵硬,眼球泛白,这腐烂的味道,倒不像是尸臭,目光向下探去,触及到尸体的手指,温羡安神色一敛,抓住尸体的手腕,仔细端摩,突然,指甲缝中一抹红色的颜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温羡安放下尸体手腕,随着牵引,手指的垂动,袖子晃了晃,从里面滚落半会糕点,微微愣了愣,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将地上的糕点包裹起来。 顾展陵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的说道:“难不成有人在这糕点里下毒?只不过为何谋害一个丫鬟?” “这块糕点没毒,只是一块普通的桂花糕。” 将糕点放在鼻子尖轻轻地嗅了嗅,除了一股浓浓的桂花糕味,并无其他。 顾展陵眉目一转,并未出声。 突然,联想到尸体手指甲缝中的红色颜料,看向一旁的丫鬟问道:“在暴毙之前,她可有干什么事情?” 丫鬟一惊,声音颤抖的说道:“今日有杏儿负责给院中的花进行裁枝。” “那花的颜色,可是红色,香味独特,有些闷人。” 丫鬟点点头,继而说道:“的却如此,那花好像叫什么一品红。” 一品红,果然不出所料,温羡安替尸体盖上白布,拍了拍双手站了起来,这一品红长相美艳,适合观赏,只是大多数人不知,这一品红带着毒性,若是不心食用,不及时救治,怕是会出人性命。 顾长乐一听,略有些疑惑的问道:“温大姐,可是有什么见解?” 温羡安淡淡的笑了笑,解释道:“她的死因便是误食了一品红,而当时院中别无他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导致暴毙而死。” 第一百零三章破案 “按温大姐所说,那院中的一品红乃为植物,谁会傻到去吃植物?莫不是为了给丫鬟开脱,连这种拙劣的说法都搬了出来。” 顾长乐撇撇嘴,显然是不相信温羡安的说法。 温羡安不以为然,指着尸体的左手,淡淡地说道:“指甲缝里残着一品红,应该是在裁枝时不心留下的,而她又吃了半块糕点,刚好将残留的毒渍吃了下去。”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顾长乐不依不饶的说道。 “顾姐,其实本宫觉得温姐说的不无道理。” 顾寒景虽未插上几句话,但他整个人的视线都一直停留在温羡安的身上,见顾长乐,有意刁难,此时也不得不出声道。 “顾姐,若有疑惑,不如请仵作来验尸。” 温羡安淡淡一笑,说道。 “请仵作。” 顾展陵吩咐旁边的厮道,他倒也很想知道温羡安是不是对的。 不到半会儿功夫,一位四十岁的中年人,身上背着一副褐红色箱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中年人正准备跪下请安,顾展陵摇了摇手,指着地下的尸体说道:“免礼了,快去看看,莫要弄虚作假,否则,心你的脑袋。” 中年人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跪了下来,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打开随身的箱子,取出一枚银针,慢慢的扎进尸体里,随后缓缓地取出,肉眼清晰可见的银针变黑了,中年男人又四处看了看,随后收了东西,覆上白布。 “怎样?” “回王爷,中毒而死,死者口腔中还有未消化的桂花糕,指甲缝里残留着毒物,想必是误食致死。” 中年男人恭敬的回答道。 “这……不可能。” 顾长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没想到居然让温羡安猜对了。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再次说道:“属下验了这么多年的尸体,绝对不可能出错。” “哈哈——”顾展陵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走到温羡安的身边,慢悠悠的说道:“既然查明了真相,温大姐的丫鬟自然是无辜的,你说是吧,顾姐?” “当然,你们二人将这尸体抬出去。”顾长乐脸色一白,笑容僵硬的说道。 温潇潇捏紧了双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长呼了一口气,温羡安安慰似的捏了捏轻灵的手。 这极的动作,被不远处的顾寒景尽收眼底,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好笑,这温羡安倒真是让人看不明白,以为自己猜透了她,没想到又展现出全新的一面。 “顾姐,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退下了,刚才我家丫鬟受了惊吓。” 顾长乐此时也没什么心情再刁难了,一想到刚才的死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勉强的笑了笑,顾长乐点了点头,说道:“温姐做便吧,我身体也有些不舒服,就不奉陪了。” 说着,倒是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感受着四处投来的异样目光,温羡安也不再言语,拉着轻灵就往府外走去。 一旁的徐念春看到了,连忙快步跟上。 出了府,温羡安直觉得天朗气清,空气都清新乐不少,这些日子淤积在心中的不快也全然消失了。 看来,是时候举办谢师宴了,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如意堂那边怎么样了。 “羡安,走那么急干什么。” 本来今天就没吃什么东西,追了几步,徐念春只觉得自己脚下发虚,都快要站不住脚了,连忙喊了一声。 脚步顿住,温羡安转头看去,只见徐念春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正扶着一棵树喘气。 “我说你,莫不是酒喝多了连带着都填饱了,怎么走的这么快。” 放下拉着轻灵的手,温羡安无奈道:“你没看到那群姐看着我的眼神?跟遇到鬼了似的,若是我在那里多站半秒,指不定哪家姐就被吓哭了。” “扑哧——” 徐念春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过了半晌才道:“不过你是从哪学来的那些技术,倒是把我都唬住了。” “不过是时候学了一些皮毛罢了,上不了台面。” 犹豫片刻,温羡安这才道。 自己会医术这件事她知道是瞒不住的,甚至可以说,今天之后,也许宫里很多人都会知道了,但是自己的医术究竟在何地步,她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平添麻烦。 “那好吧,你且先回去,我这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了。” “嗯,你去忙。” 点了点头,和徐念春道了别,温羡安这才带着轻灵匆匆离开。 马车刚刚驶走,顾寒景就从温府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马车,他的唇角勾了勾。 马车刚拐进闹市,温羡安就立马叫停了车夫。 “你先回府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回来。” “是,姐。” 今天这个茶话会早早的结束了,她得趁着这个时机去如意堂看看,也不知道师父那边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温羡安就觉得脸上燥热。 因为几个梦,就把自己搞成了那个样子,自己这心理承受能力,还远不如上一世。 “姐要去恶人街?” 行了两步,轻灵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她的情绪有所恢复,现在脸上倒没什么异样了,面色无常的问道。 “嗯,好几日未去了,说好的谢师宴也耽搁到了现在,得去准备准备。” 略一颔首,温羡安说道。 “可是姐……” 一把拉住了温羡安的袖摆,轻灵的秀眉蹙成了一团:“姐这身上穿的如此华丽,这身去恶人街会被盯上的。” 温羡安一低头,马上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之前去恶人街的时候,要不然穿着朴素的裙衫,要不然就着男装过去的,这次因为茶话会不想丢了爹爹的脸,穿上了华丽的衣服,自己倒是忘了。 “瞧我这记性,那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带句话过去吧。” 凑近轻灵的耳边轻语了几句,温羡安这才站直了身子。 “我就在那边的茶楼等你,待会你到了直接来二楼找我便是。” “是。” 目送着轻灵离开,温羡安这才抬脚往那边的茶楼走去。 第一百零四章偶遇顾寒景 这茶楼有个极好的名字,唤茗月轩,一看就知道这开店之人是个诗情画意的人儿,就是不知道里面的茶水如何。 “客官。” 一进门,店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温羡安点头致意,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这茗月轩与其他茶楼的不同之处。 其他茶楼,便是分一楼二楼,里面的装修格局和饭店无一二,但这茗月轩,一进门却是木制的地板,地板两边是涓涓的流水,不远处还放着假山。 再往前走,茶香随之飘来,令人沁人心脾,院子里种着绿植,让人眼前一亮。 “客官,您看您是坐哪个位置呢?” 顺着二的手势看去,只见茶楼有两层,一层桌子挨的较近,中间就简单的以屏风作为遮挡,地上放着软垫,大都是脱鞋闲散的坐着。 “还有其他的位置么?” 温羡安喜静,虽然这里也算是安静,但肯定有说话声传来的。 “请随我来。” 店二点了点头,领着温羡安往前行去,这一走,却是没想到后面别有洞天。 青一色的红砖琉瓦,层层交叠,屋檐下挂着一排排风铃,垂着金色的禾穗流苏,阵阵微风忽面,随风摇曳,叮当作响。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入目的便是一座青苔遍布的假山,潺潺流水,从假山的缝隙中流进池塘,叮叮当当,格外悦耳。 偶尔还能瞥见假山上覆着几株绿盈盈的植物,池塘不大,水深约摸一米左右,大朵大朵的荷叶覆在水面上,几只蜻蜓扑棱着翅膀,立上荷尖,五彩斑斓的鱼儿,时不时的浮出水面,摇着尾巴,在荷叶间来回穿梭,水珠清涧,碧波荡漾。 放眼望去,好几座亭子分布四处,都隔了稍远的距离。 “姐,这后面的亭子,便是你们饮茶的地方,每座亭子都隔了约莫八九尺的距离,不会彼此打扰到,中间也隔了树或者是假山,您看您坐哪。” “坐那就是。” 随手一指,温羡安弯了弯眸子。 若是这里的老板在,她一定要去好好的认识一番,这样的设计天赋,连她两世为人都叹为观止。 点了一壶碧螺春,温羡安款款入座。 她选的这处地方挨着泉水,下面的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不时的出来吐个泡泡,看的人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此处也极为阴凉,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温羡安在心里默默的把茗月轩划到了自己以后要常来的店名中去。 “客官,请慢用。” 茶水被端了上来,二不做打扰,匆匆的退下了,温羡安收回思绪,伸手准备去拿茶杯。 “今日倒是有缘,没想到喝个茶都能碰到温姐。” 还没来得及细品桌上的茶,一道清冷好听的男声就传了过来,温羡安的手一顿,抬眼看去。 只见顾寒景站在亭子的不远处,一袭青衣一尘不染,乌发及腰,唇角勾了个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把她看着,真人,总是比画上好看。 温羡安的心口忍不住的快了两拍。 压下心口悸动,温羡安敛眸,面上也没什么神色,只是不轻不重的应了声:“是。” 温羡安这幅做派,顾寒景也不恼,只是眯了眯眸子,说道:“不知道我顾某今日有没有幸和温姐共饮一杯。” 顾寒景作为太子,温羡安肯定是不好佛了他的面子,虽然心里极其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就过来坐吧。” 话音落下,顾寒景抬脚往这边走来,不知怎么的,温羡安的心里突然就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妆容花了没,刚才也没照照镜子,头发乱了没,一路倒是未曾注意,衣服脏了没,她记得验尸的时候蹲了下去,也没看地上是否是脏的…… “温姐脸怎么红了?” 好听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激起了温羡安一身的鸡皮疙瘩。 抬眼望去,只见顾寒景坐在她的左侧,两人离得倒是挺近,她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香味。 “没……没什么,兴许是天太热了。” 温羡安含糊的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自己的嘴里送,入嘴的那一瞬间,温羡安明白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 滚烫的茶水在嘴里直刺痛觉,顾不上面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所幸剩下的理智告诉她头偏向了右边,不然今天是真的没法见人了。 “陆卫,去拿点凉水。” 见温羡安烫的脸皱成一团,顾寒景在好笑得同时也觉得有些心疼。 今天上午在太师府那副沉着冷静的样子,还以为心思沉稳,这一下子就破了功。 “温姐,喝点凉水吧。” 从陆卫的手上接过凉水,顾寒景赶紧递了过去。 “谢谢。” 接过喝了一大口,口里的灼痛感这才消减下来,只是这桌上的茶水她却是不敢再喝,白白的给浪费了。 “温姐点的可是碧螺春?” 正安静着,顾寒景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 得到了温羡安的证实,顾寒景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笑让天地鄢然失色。 “这碧螺春可是茗月轩的招牌,除开了茶水,这里的点心也十分不错,等哪次有时间了,我带你来吃吃其他点心。” “啊……好啊……” 虽然现在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温羡安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红成猴屁股了,除了不好意思外,大都是为了刚才的出糗而脸红。 …… 等温羡安二人回到府上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还没走进院子,一个匆匆忙忙的人影就跑了过来。 “大姐,今日是家宴,老爷他们正在等你呢!” 温羡安一愣,马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她这记性,每周府上都有一次家宴,爹不在府时便可不去,但这一周爹爹是在家的,她怎么给忘了,现下已然是迟到多时了。 “我知道了,你告诉爹我马上就来。” 应了一声,温羡安赶忙往院子里走去。 她身上这身衣服带了臭汗,穿着着实不舒服,她得快点回去换身衣服。 第一百零五章开始准备 进屋快速的换了身简单的裙衫,又洗了把脸,温羡安这才带着轻灵匆匆的往那边赶去,她这去晚了,估计爹爹不会说什么,但温潇潇和温情月肯定又是一顿挖苦。 果然,一只脚刚迈进去,温潇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说大姐,你可真是好大的牌面,家宴这种大事你也迟到,我们全家人都等你一个。” 听着尖酸刻薄的声音,温羡安虽然心下不爽,但也只能忍了回去,开口道:“今日的确是忙昏了头,忘了这回事了,我先给各位赔个不是。” “呵,虚伪!” 看着温羡安的模样,温潇潇心下是愈加不爽了,本来就饿,还偏生要等她。 “够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温钲终于开了口,怒声道,随即转过头看着温羡安,温声开口:“羡安,过来坐吧。” 看着温钲的样子,温潇潇心头更加不满,却只能憋着,一只手狠狠的攥着裙摆,看的一旁的温情月暗暗发笑。 温羡安比她们二人要受宠许多她们都心知肚明,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偏向了温羡安,也难怪温潇潇如此生气。 饭吃了一半,温钲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沉默半晌,这才开口道。 “羡安,今日太师府的事情我听说了。” 温羡安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说道:“是。” 虽然知道这件事早晚被爹知道,却没想到晚上就传到了爹的耳里,他一向不知道自己会医术这件事,如今肯定是要好生的询问她一番。 又吸了一口气,温羡安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说辞。 “没事,吃饭吧。” 说着温钲率先拿起筷子,往温羡安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温羡安惊讶爹平静的反应,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饭桌上又是一片安静。 吃过饭,温钲先一步离开了。 温羡安也不想留在这里受着温潇潇的冷眼,也匆匆的擦了嘴,带着轻灵也离开了房间。 一出屋子,温羡安感觉孔子都瞬间清新了许多。 那温潇潇的母亲在饭桌上像是故意似的,她刚准备动筷去夹菜,就被她抢先一步夹走放到了温潇潇的碗里,一顿饭吃下来,还是个三分饱。 “姐,心!” 想的正是出神,温羡安根本没注意看前面的路,等听到轻灵的惊呼的时候,已经是一脚踏空。 身体失重,身旁也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温羡安甚至可以想象到水湿了满身的感觉。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黑影闪过,轻灵来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姐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池塘边上,身上毫发无伤。 “咦?” 感受到刚刚手臂上传来的那一股拉力,温羡安也疑惑睁眼,但是周围除了轻灵,便没有其他人了。 “姐!” 看到姐没事,轻灵也顾不上其他那么多了,连忙快步跑了过去,拉着温羡安的手左看右看,确定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你吓死我了……” 说着,轻灵的眼眶又是一红。 都怪她刚才也没注意到,害的姐差点就摔了下去,姐本来就不通水性,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她怕是也不想活了。 “哭什么,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顿了顿,温羡安继续开口道。 “刚才谁拉了我?” “奴婢不知。” 轻灵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刚刚发生的太快了,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知道是谁拉了姐了。 沉默半晌,温羡安只好点头作罢,不管是谁,至少对她没有什么恶意。 “算了,我们走吧。” 刚转头,温羡安的目光就被地上的一件物给吸引住,看着地上的那件东西,还莫名的有些熟悉。 犹豫片刻,温羡安还是俯下身去,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左右翻看了一下,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 正准备开口问轻灵,不远处就传来了温潇潇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温羡安把东西往自己的怀里一放,带着轻灵匆匆离开。 树上。 陆卫看着温羡安离开的背影,下意识的往腰间一摸,果不其然,那块玉佩竟是掉了,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飞身离开。 …… 沐完浴,温羡安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身上穿着松散的睡裙,一只手拿着玉佩端详着。 这玉佩成色倒是极好,红色的穗子也极为考究,一看就知道这块玉佩的主人身份不凡,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进了丞相府,又怎么恰好救了她。 越想头越痛,今天本来就累了一天,现在更是疲惫不堪。 “轻灵。” 轻声唤了一声,温羡安坐了起来。 “姐,怎么了?” 轻灵刚点完屋子里的沉香,连忙吹灭了手上的火折子,走了过去。 “我困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捏了捏眉心,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又马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道:“对了,今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知道姐问的是医馆的事情,轻灵赶忙道。 “奴婢去的时候鹤老也在,同意了明天的庆师宴,安生他们也都在准备了,估计下午的时候消息就散播了出去,估计明天会来很多人。” 点了点头,温羡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明天爹要去宫里商量最近大旱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然她也不会下定决心举办庆师宴,毕竟拖了这么久了,心里对师父也有些愧疚。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见姐不说话,轻灵便以为她困了,连忙福了福身子,退下了,房间又重回了安静。 温羡安又坐了片刻,起身上床。 一夜好眠。 天刚微亮,温羡安便早早的起来了,坐在床边片刻,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姐?” 听到是轻灵的声音,温羡安连忙应声:“进来。” 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轻灵端着水盆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奴婢就知道今天姐一定会早早起来,便提前备好了热水。” 说着快步走了进来,把水盆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顺势把洗脸怕放了进去,用热水浸湿。 第一百零六章举办庆师宴 “就你心细。” 调侃了一句,温羡安走过去简单了洗漱了一番,这才坐在了梳妆台前。 今天是庆师宴的日子,医馆免费开诊一天,估计人会很多,她可不能跟之前一样穿着女装过去,得提前换好了男装。 “姐,今天换哪身?” 之前轻灵便给温羡安准备了几套定制得男装,都是素雅的颜色,不然穿过来穿过去便就是那几身,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如意堂的老板抠搜,连衣服都买不起。 “这套月白吧,看着干净。” 在上面扫视了一圈,温羡安指了指那身月白的衣服。 “是。” 收好了其他几件衣服,轻灵又将月白的衣服放好,这才上前给温羡安梳头发。 简单的用发冠束了一下,又简单的修饰了一下温羡安的脸上,这才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姐,差不多弄好了,奴婢把早膳给你端过来。” 看着镜子里面还算风流倜傥的人儿,温羡安点了点头,目送着轻灵离开,这才起身换衣服。 衣服料子倒是顺滑,穿在身上一点都不累赘,反而觉得浑身轻盈,温羡安在心里暗暗的决定之后再去定制几套这样的料子。 匆忙的吃过早膳,温羡安带上东西,跟着轻灵匆忙的离开了。 估计靠安生一人之力怕是忙不过来,春喜也那么一个,估计也跑的脚不沾地,她得快点过去帮忙。 一路紧赶慢赶,到达恶人街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一下马车便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灼热感。 “姐。” 轻唤了一声,轻灵赶忙撑开了伞,把温羡安护在了伞下。 “待会叫我公子,别暴露了。” 声嘱咐了一句,温羡安抬脚往如意堂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刚走近如意堂,便听到喧闹的声音,外面排了两个长队,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里面有个身影正在忙来忙去。 不用想,温羡安就知道是安生。 挤过拥挤的人群,温羡安艰难的进了医馆,一路上不少人都在骂怎么插队,但是待看清楚来人的长相都马上噤了声。 自从温羡安让张大龙当了弟之后,这恶人街对她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算是恶人街的一大名人了。 在店里站定,看着忙碌的安生和春喜,温羡安的唇角勾了勾。 安生现在估计是太全神贯注了,都没发现她已经来了店里,还在给病人诊断着,不时的在纸上写两下,随即交给后面的春喜,让病人跟着过去。 “师父!” 目光一转,看到坐在后面的鹤老和一众人,温羡安面上一喜,连忙走了过去。 “这位是……?” 看到温羡安,坐在鹤老旁边的一位白须老人摸了摸胡须,开口问道。 鹤老笑了笑,随即看向了周围的一群老头,笑呵呵的道:“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我新收的徒弟,羡安,快过来见见这群老东西。” 听到老东西三个字,那些人也是不恼,都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当然我们这般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无所事事呢,老鹤的徒弟都开了一家规模不的店面了,看这生意也是不错。” 温羡安礼貌的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 “晚辈怎么敢和各位前辈论足,不过只是学了一些皮毛罢了,还需要进步。” 看着温羡安谦虚的样子,几个老头都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都对她比较满意。 对于有这样一个长面子的徒弟,鹤老也觉得脸上有光,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加重了几分,本来之前还对温羡安的不辞而消失而感到有些赌气,现在心里的不快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这位就是如意堂的老板吧?” 这边正聊着,一道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温羡安一抬头,便看到之前在赌坊看到的人。 江城月—— 眸子往下垂了垂,温羡安扬起了一个得体的笑容。 “江老板赏光肯来我这店,还真是让我的如意堂蓬荜生辉。” 听到这话,江城月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也带了些笑意:“你可莫要打趣我了,我不过是个无名卒罢了,你肯邀请我来参加这开店庆,也算是我江某的福分。” 若不是之前早就调查清楚了江城月的真实身份,温羡安怕是真的信了他不过是个无名卒。 “姓江的,跑哪去了,怎么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抬眼看去,便看到吴仁迪咋咋呼呼的走了过来。 看到温羡安也站在这,吴仁迪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随即看向了江城月。 “问你话呢,你倒是开口说一句。” 江城月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展开手上的扇子扇了两下:“你倒是管得宽。” 吴仁迪切了一声,看着温羡安的眼神更是奇怪,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正在僵持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也加了进来。 “怎么,你们三个莫不是有什么新鲜事要分享不成,走的这样近。” 说着,转头看了眼温羡安,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羡安的心头一紧,随即压下了心头的慌乱,强装镇定的笑了笑。 她倒是没想到,这顾寒景竟然也知道恶人街她这个破店,作为太子殿下也赶了过来,过来参加她这个破店的庆师宴。 江城月看到顾寒景,眼神略微一变,随即拉着吴仁迪开口道:“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了,你们聊聊。” 随即拉着吴仁迪快步离开了。 看到两人匆忙的背影,温羡安暗骂了一句。 两个人早不走晚不走,偏生要在现在这个尴尬的瞬间走。 看着两人离开,顾寒景凑近了温羡安,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道:“温老板?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在恶人街开了一家店。” 呼出来的气酥酥麻麻,激起了温羡安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疏远。 “太子殿下,我和你可不是很熟,若你只是来参加活动的,那么请便,若是来闹事的,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句,温羡安便不做停留,看了眼不远处跟着春喜一起忙碌的轻灵,兀自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被拦住 她知道自己对顾寒景有不知名的情愫,上一辈子血的教训就让她知道了,宫里的人都是碰不得的,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公子。” 看到温羡安走了过来,轻灵唤了一声,随即跟着春喜一起抓药去了。 她虽然不认识药材,但是好歹是丞相府的丫鬟,字还是认识的,每个药柜前都标了药的名字,虽然速度是慢了点,但好歹是帮上忙了。 “殿下……” 看着温羡安四处奔走的身影,陆卫上前了一步,看向了顾寒景。 刚刚温羡安的态度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恶劣,顾寒景这三个字,放眼整个皇城,不管是在哪都是个香饽饽,没想到温羡安倒是把两人的关系把控的非常巧妙,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推开他。 若是他记得不错,之前丞相府的三个女儿,都想要嫁给他,首当其冲的便是温羡安,不过一场大病之后便换了性子,一直都在疏远他。 “无妨,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勾起我的兴趣。” 笑了笑,顾寒景摇了摇头,转头往其他方向去了。 整整一个上午,医馆都忙活的不行,温羡安简直是忙昏了头,中途又给鹤老几个准备了茶水和糕点,免得失了待客之道。 “安生,你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看着。” 本来是在和春喜一起拣药,一个回头便看到安生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温羡安连忙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了过去。 “公子,我还能……” “我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温羡安假装不喜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指了指不远处正和老朋友聊天的鹤老。 “你去看看师父那边的茶水还需不需要添添。” “是。” 知道温羡安是为他好,安生的心头滚过一片温热,随即站了起来,往鹤老坐着的方向走去。 看着安生走过去,温羡安这才坐下,招呼着病人把手伸过来。 这次的免费诊病是一笔不的开支,但是广结善缘,也算是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她刚才见药材不多了,也是时候用上那张大龙,一起去购买药材了。 那张大龙身强力壮,之前购买药材都是靠着她在外面雇的人拉回来的,这次有了一个免费的弟,不用白不用。 想着温羡安的心情也好了几分,看着那些病人也更加和颜悦色了些。 眨眼间,温羡安坐在椅子上诊断已有一个多时辰,屁股也有些隐隐作痛,好在外面排队的人已经少了大半,接下来就要轻松许多了。 “安生,过来看一会,我休息一下。” 连着一个多时辰坐着诊断,温羡安的腰明显就有些酸痛,平时本来在府里就不怎么活动,现在连着活动了这么久,身子多少有些受不住。 “好。” 一旁的安生的连忙上前,接替了温羡安坐下,接着诊断病人。 扶着腰坐下,温羡安下意识的看向了鹤老那边的位置,却是扑了个空。 “姐,鹤老说和几个老朋友聚聚,见你还在忙便没有打扰你。”注意到了温羡安的目光,一旁的轻灵连忙走了过来,低声道。 “知道了。” 点了点头,温羡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看这时间,自己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虽然爹在宫里商量旱灾的事情,但是晚上估计还是要回来吃饭的,自己还是早些回去洗漱好。 见温羡安站了起来,一旁的轻灵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点舍不得的对温羡安说道:“姐,怎么不多待会啊。” 听到自家丫鬟这么说,温羡安嘴角微微上扬,用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知道你是不想呆在府里,今天乏了,还是早些回府的好。” 听到自家姐这么说,丫头似乎还真是累意上身,于是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笑说着:“姐既然累了,那我们快些回府吧。” 给安生道了一声,又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温羡安这才和轻灵往外走去。 两人走在街上,时不时有目光向她们投过来,察觉到这些炙热的目光的轻灵,拉了拉自家姐的衣袖。 “姐,你着男装虽然是很英姿飒爽,但是我怕这些少女要是知道你是女子,怕是要去当尼姑了。” 听到丫头这么说,温羡安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越来越会打趣自己了。 突然,她感觉有一道凶狠的目光一直追着她不放,下意识的朝着那道目光寻过去,只看到不远处的一名男子正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而温羡安也不毫不示弱的向他看去,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男子似乎受不住,便不紧不慢的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直到走近,温羡安认清这男子就是那个赌坊的老板吴仁迪。 刚才便没给她好脸色,现在又是作甚? 不清楚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带着这么浓的恶意,但是看到这么一张绝色的脸,温羡安竟然有种想挑逗他的心思。 于是不等对方开口,就先抢断他的话:“不知在下做错了何事,竟惹得吴老板如此不高兴?” 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公子哥,吴仁迪心里对温羡安更是不喜。 于是没好生的向主仆两人说道:“上次你在我赌坊上与那人赌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是我不认为一个柔弱如女子的的贵家公子哥会运气这么好的稳赢,莫非,是你从中耍了诈。” 英俊的脸庞向温羡安安靠近,看着她清澈而又有灵气的眼睛,吴仁迪突然一顿,心里却是掀起一丝波浪。 他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轻轻嗤笑一声。一大老爷们,怎么长得这么娘里娘气的,真真就是一个没用的白脸。 见自家姐不为所动,轻灵收不住自己的怒气,上前一步走到温羡安面前,伸出胳拦在她面前。 “这位公子,麻烦你离我家公子远点,我怕我家公子被你这傻气给传染了,而且,我家公子赌术向来就是如此厉害,才不会做鼠辈之事。” “哦,是吗?可是我看你家公子也不过如此,花拳绣腿的功夫谁还不会了?”吴仁迪依旧不肯罢休,温羡安也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第一百零八章赌注 见轻灵还想为自己辩解,温羡安于是连忙拉过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与她安心一视,随即便望向吴仁迪的那处。 “既然吴老板不相信,那么我们就赌一场吧,你说怎么样?” 这吴仁迪赌术了得,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超强的赌术,也唯有和他赌一场,吴仁迪才会心服口服。 “哦?” 吴仁迪的眉头一挑,随即笑了笑,这温老板倒是胆大,竟敢与她比赌术。 等得就是这一刻的吴仁迪,虽然觉得温羡安就是只是个柔弱的公子哥,但是当她说出与他当众赌赌术的时候,眼里不知何时闪过些许的赞听到俩人的对话,周围的人也跟着来凑热闹,甚至还有些人在拍手叫好,压谁赢,街上不一会便聚了一群人。 温羡安看了眼周围的人,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从上次的茶壶会开始,她便知道,有时候不能太过忍让,不然只会让别人更加蹬鼻子上脸。 “既然赌,那就得有赌注,你说对吧吴老板?” 听着温羡安的话,吴仁迪总感觉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些不怀好意。 清了清嗓子,吴仁迪看了她一眼:“当然有赌注,如果我输了我就教授你我所有赌术技巧。那么相应的,如果你输了,你从此就得关了你的医馆,你敢吗?” “姐,他分明就是欺负人!” 看着自家姐不慌不急的样子,轻灵先一步点坐不住了,上前一步轻声道,姐从未学过赌术,这不是明摆的欺负人吗。 “好,就以此为赌注。” 温羡安安慰似的看了眼轻灵,转头对着吴仁迪道,轻灵听了脸色大变,想去唤她,却被她一个眼神给止住了,轻灵只好瘪瘪嘴作罢。 这倒是让吴仁迪有点惊讶,看向温羡安的目光也稍微变得柔和,这个白脸还是个有胆量的,人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既然公子答应的这么爽快,那在下也不能欺你这个新手,这样吧,赌什么就有你来决定,你可以选择你最擅长的来赌,我都可以奉陪。” 他用手将左肩旁的一缕青丝向后理去,又一脸玩世不恭的瞄向温羡安。 温羡安知道他嘲讽的意味,也不做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轻扯嘴角:“那在下也不必过多的谦让,那就赌个简单的吧,吴老板是赌坊老板,应该随身携带着骰子吧?不如今天的胜负就以骰子来分吧?” “呵呵,公子确定要以骰子定输赢?” 吴仁迪心中难免觉得有点好笑,这个黄毛子怕是没打听过他吴仁迪的骰赌的技术吧,整个京城放眼望去能胜过他的骰赌的人还没几个,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见面前的那“牛犊”毫不犹豫,且眼神异常坚定的说道。 “确定,而且点数大者赢,三局两胜如何?” “既然公子都如此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可推辞的,我手中有六枚骰子,如此我们就各自三枚,同时掷出怎样?” “好。” 应了一声,温羡安上前取走了他手中其他三枚骰子,眼睛也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很是坚定自己不会输。 吴仁迪看到她的不服输的表情,心里暗自想,等会就有你哭的,现在就让你神气一会儿吧,臭子。 看了看四周的行人,吴仁迪突然想到了什么,毫不客气的对着温羡安主仆俩人大声开口:“赌,就要证人,不如就让在场的大家做我们的共同证人,免得输了哭着说是我吴某人欺负了你,怎样?” 其实他就是想让在场的人笑话等会儿输哭了的温羡安,一个混吃的白脸,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混吃混喝的好。 众人听到俩人的对话,纷纷赶来观场,大街瞬时变得有些拥挤,路人的吆喝声也越来越大。 可以免费看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温羡安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是想靠自己笑话,但也还是不为之所动,只是淡淡开口:“那就开始吧,吴老板。” 轻灵站在自家姐身后,一直到在心里祈祷着:老天爷保佑我家姐赢啊! 上次完全就是靠着运气赢了张大龙,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赌神,也不知道姐还能不能赢,想着轻灵拽着衣袖的手又紧了紧,目光随着自家姐的动作摇晃着。 吴仁迪也没在多说,只是整个人极其认真的晃着自己的手,没过一会儿,就见他一脸稳操胜券的模样看向温羡安,嘴角擒笑,英俊的脸更是添了几分邪魅。 温羡安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开口:“看来吴老板很是有信心啊!”说着便把手打开,骰子的点数是五五六十六个点数。 吴仁迪看着她手中的骰子,轻嗤一声,果然是个毛头子,根本就不懂赌术。 随之,也将手打开,众人只见三个六在他手中稳躺着,一片哗然。 吴仁迪挑衅一视,而温羡安还是面不改色,依旧笑靥如花,只听她轻启嘴唇:“看来我今天运气有点不佳啊,还望吴老板收下留情。” 吴仁迪没有瞧见他想看到的表情,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落寞,不过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既然他不认输,那等会儿就让他输得哭吧。 “三局两胜,公子下把可得当心,开始吧。”不等温羡安回应,他就拿起手中的骰子摇晃。 轻灵心里面已经把吴仁迪咒骂了一千遍,白净的脸都给气红了。 温羡安也不多说,拿起骰子便动手摇晃,只见她聚精会神的摇晃着手中的骰子,似乎在认真的感受手中的东西,不一会儿,就见她眼神一亮,停下手里的动作。 而一边的吴仁迪也在此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情一滞,他刚刚探听自己骰声的时候,也听了一下温羡安的骰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他抬头看向的温羡安,却见她神情淡然,嘴角微微上扬。她低下头,缓缓把自己白皙的手打开,果然是三个六,共十八点。 难道她也会问声听骰?不,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子,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本事?可能是她的运气好,而周围的人声也越来越大,都一致的叫唤吴仁迪把手打开,看看他手中的骰子。 第一百零九章输了——愿赌服输 吴仁迪也不好多想,也把自己手抻开,结果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又是一片哗然,两人的点数既然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打成了平手啊,可真是带劲儿啊这场赌博。 “公子手气不比我差啊。” 吴仁迪觉得自己轻敌了,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的态度,很认真的对着温羡安说。 轻灵倒是在一旁在心里为自家姐喝彩,姐干得漂亮! “不要着急吴老板,还有一局呢,也许运气也不会一直跟着我呢,你说对吧,吴老板?” 温羡安口气轻快的样子,明显就是在嘲笑自己,着实让吴仁迪有些气恼,但是周围还有一大群人在,自己也不好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是啊,最后的结果没出来,都不知道花落谁家呢!”他也不甘示弱的回着她的话。 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又将骰子拿在手里开始掷了起来,耳朵也在认真的听手里的响动的同时,看见温羡安却在来回走动中掷骰子,凤眼微眯,果然是自己看这子了,居然懂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混淆自己的听觉。 吴仁迪现在的心境已经被温羡安打乱,而赌者最忌讳心杂,一旦心神紊乱,根本就不能稳住自己的赌势。看来这次是自己大意了,被他表相所迷惑。 任他怎么听,这子总是有办法让他听不清她手中的骰声。突然间她脚步停下,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吴仁迪楞了一下,暗叫不好,自己被她给忽悠了,分了神的他,根本就没怎么注意听手中的骰声。 看到吴仁迪脸色变的难堪,轻灵心里顿时爽快了不知多少,自家姐果然厉害,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而温羡安则是一脸打趣的看着吴仁迪,她就知道他会问声听骰的本领,果然自己一顿操作,他就招架不住了,还和姐姐斗,也不看看姐姐比你多吃了两世的盐。 吴仁迪的脸色不知有多难看,众人见他这表情,知道大致有了结果了,于是纷纷起哄:“吴老板,你们就同时打开手让我们看看到底谁赢了吧。” “是啊是啊,快点分晓胜负吧!” 吴仁迪在众人的压力下,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眼温羡安,而她心领神会般和他同时张开了手,众人也纷纷看向各自手中的骰子。 只听到其中一人声说道:“没想到吴老板既然输了,这个姓温的子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周围人齐刷刷的看向温羡安,带着欣赏的目光,这恶人街谁人不知,吴仁迪的赌术可是神乎其乎。 若是上一次和张大龙的赌局是靠了运气,那么这一次,温老板全是展现了自己超高的赌技。 吴仁迪僵住了身,垂头看了看手中的骰子,十七的点数,果然不行啊,自己还是太浮躁了,准确来说,是自己太自大了。 自己讪讪一笑后,看向全程不骄不馁的温羡安。 “是我大意了……,我愿赌服输。”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输了,但是他吴仁迪向来就是输了就是输了,没有那么多的借口。 “多谢吴老板的承让,温某的赌术定然是比不上吴老板的,在此还得谢谢让步了。”客套话还是得说几句的,毕竟吴仁迪还得教自己赌术呢,可不能惹恼别人。 见温羡安如此的不计较,还客气的对自己说话,吴仁迪心里的那股阴翳也消散云烟了,嘴角轻扯,好看的凤眼看着温羡安脸,原来这子也不是那么烦人嘛。 “既然我输了,那么自然会兑现对你的赌约,赌术你想何时来学我都随时一丝不苟的教你。” “一言为定!” …… 一直到坐上了马车,温羡安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说实话,这次和吴仁迪的赌,她心里其实也很没底,自己到底不是专业的,却没想到又是险胜了。 “姐,你怎么了?” 见一路上温羡安都沉默着不说话,轻灵有些担心的看了过去。 听到轻灵担心的语气,温羡安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到现在手都有些酸。” 忙活了一上午,后面又和吴仁迪比了一场,本来一开始是身累,现在连带着也有些心累了。 “姐,不然奴婢给你按按手腕吧。” 心疼的看着有些憔悴的温羡安,轻灵柔声道。 温羡安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把头放在支在马车上,闭眼憩了起来。 见姐的动作,轻灵手上的动作也连忙轻柔了一些,免得吵到了姐休息,今天一天也确实累了。 马车在丞相后府停下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温羡安早已经睡进了轻灵的怀里,整个人蜷成一团,看着倒是格外的惹人怜爱。 “这位姐,到地方了,快叫醒你家公子吧。” 等了半晌见后面没有什么反应,车夫连忙扬声。 这丞相府的后门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这要是被抓住了,他心饭碗不保。 “晓得了,马上就下车。” 轻灵应了一声,虽然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姐。 “姐,醒醒,到府了。” 听到声音,温羡安的眉头微微一皱,慢悠悠的张开了眼睛,先是有些迷茫的看了会前面,随后这才回过神来。 “到府了?” “嗯,已经到了后府了。” 应了一声,轻灵心翼翼的把温羡安扶了起来,随后还看了看她现在有没有事。 温羡安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车碾过了一样,光是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难受。 “先下车吧。” 呼了一口气,温羡安对着轻灵道了一声,先一步往车下走去。 现在这个点,爹应该是回来了,偏院她之前放好了自己的衣服,到时候再洗一把脸,慢慢的走过去便是。 看着车夫远去,温羡安这才和轻灵往里面翻去,因为身上酸痛的原因,温羡安今天的动作不是很利索,弄了一身的冷汗才勉强的翻了进去。 “姐,你没事吧?” 第一百一十章心猿意马 看了眼坐在地上气喘不止的姐,轻灵满脸都写着担心。 “无妨。” 摆了摆手,温羡安蓄力站了起来,虽然有些腿软,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进了院子。 “你就在外面给我看着,注意别让人进来了。” 嘱咐了一声,温羡安这才关上了院门。 不远处的树上,顾寒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笑的看着进去的温羡安。 这妮子倒是倔强的很,明明自己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还在逞能,别一会直接晕在那屋里面。 这些贵族姐是一个比一个柔弱,像温羡安这般能干的,还是他见过的头一人。 正在走神,只听得屋里一声闷响,顾寒景的心里道了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已经闪了过去。 在屋顶站住脚,顾寒景有些慌忙的掀开了瓦片,往里面看去。 不过一眼,顾寒景就马上把瓦片放了回去,一张俊脸已是通红。 只见屋里的温羡安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肚兜,白嫩细滑的皮肤就像是刚饮完水一般,泛着动人的光泽。 只不过是匆匆的一眼,脑海中的影像却已经是挥之不去。 心猿意马的清了清嗓子,顾寒景飞身离开。 屋里的温羡安听到异响,先是迷茫的看了眼窗户,这才慢吞吞的往身上套着裙衫。 她浑身实在是太过酸痛了,手臂也有些举不起来,浑身酸软无力,回去定要好好的沐浴一番,再好好的睡上一晚,接下来的几天就在家里休息。 心里打定了主意,温羡安手上的动作也忍不住的快了几分。 温羡安出来的时候,轻灵正坐在院前的石阶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 嘴角微抿,温羡安几步上前,先是观察了一下轻灵的睡颜,这才玩味的拿了自己的一撮头发,在轻灵的鼻下微微扫着。 轻灵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鼻下的异样,眉头先是锁了起来,好半晌才突然惊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姐,你又捉弄奴婢。” 待看清蹲在自己旁边的人儿,轻灵的嘴一撇,有些委屈的开口道。 她今天也确实是累了,虽然平时在府里也不算轻松,但是这跑动了接近一天,一直在忙活着,也忍不住有些累了。 “走吧,我们回去早点歇了。” 知道轻灵也是累了,温羡安会心一笑,率先往前面走去。 回了院子,先是好好的沐了一个浴,温羡安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轻灵在不远处点着香。 等轻灵弄完,温羡安已经闭上了眼睛,腹有规律的浮动着,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轻灵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给温羡安盖好了被子,这才悄声退了出去,房间里重回了安静。 …… 夜色如水,风时不时的吹动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顺带捎来了道边槐花的清香,月色铺在青石地板上,泛着好看的荧光,四周静悄悄的,好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楚。 “殿下,我去拿吧。”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宁静,陆卫正和另外一人蹲在温羡安院子的树上,那个人,就是顾寒景。 “你一个大男人夜闯别人闺房像话吗?我去吧。” 眉头一皱,顾寒景有些不悦的看了眼陆卫,随即飞身下去,往温羡安的屋子走去。 一直到顾寒景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陆卫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大男人,殿下未必不是吗……? 但是想了想刚刚殿下进屋的速度,陆卫还是默默的选择当这件事没发生。 确保屋子里的人儿已经陷入了沉睡,顾寒景这才轻手打开了门,往里面看去。 屋里正染着好闻的熏香,让人为之身心舒服,顾寒景在门口顿了一下,还是往屋里走了进去。 上次温羡安拣去的那个玉佩,正是他用来联系外面人的信物,少了这个,这两天还真是寸步难行,不然就以他的人品,断然不会夜闯别的女孩子闺房。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玉佩究竟是放在何处,他又不能随便乱翻,真是让人头疼。 目光在屋里快速的浏览了一圈,随后顾寒景的目光在某处停下,温羡安的身后,正躺着那块熟悉的玉佩。 顾寒景唇角微勾,上前几步,心翼翼的伸手去拿。 这一俯身,温羡安细软的呼吸声就洒在了他的脸上,伸出去的手也忍不住抖了抖,这极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温羡安睡得不太安慰,眉头忍不住的皱了皱,竟是翻身往顾寒景的这个方向翻来,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搭了过来,刚好落在顾寒景的腰上。 顾寒景的身上一僵,耳朵忍不住慢慢的红了起来。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一直都是洁身自好,这几十年来,莫说是看女人的身子了,碰到女人身子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偏生在今天破了戒。 似乎是这个姿势比较舒服,温羡安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听的顾寒景更是心猿意马。 不行,他得早早的拿了东西,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顾寒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床最里面的玉佩,因为温羡安翻身的缘故,玉佩被完全展露了出来,只要稍微一伸手,便就可以拿到了。 只是现在温羡安的手还在他的腰上,他的动作不能过大,避免吵醒了温羡安,到时候若是醒了,他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顾寒景先是摒住了呼吸,待温羡安睡得熟了,这才心翼翼的伸手往前探去。 待自己的手完全落在那块玉佩上面时,他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心翼翼的抽身离开,这一番动作下来,可不必躲避那些追杀简单,等完全站的离床边远些,顾寒景的身上已经是带了些薄汗。 看了眼睡颜也好看的紧的温羡安,顾寒景不做他想,快速转身离开,再这么呆下去,难保不会发生什么。 “殿下,属下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看到顾寒景出来,陆卫连忙迎了上去,一脸玩味的开口。 “就你有嘴,若不是你粗心,玉佩怎么会掉?” 听着顾寒景有些责怪的口气,陆卫是有苦说不出,明明就是殿下叫他保护温羡安的,怎么就是他粗心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周姨娘的邀约 这年头,下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走了。” 见陆卫的表情,顾寒景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先一步飞身离开,怕是他最近太过心慈手软,导致这陆卫也是愈发的胆大了,看来之后得给他找点苦头吃吃。 可怜那睡的正香的温羡安,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梦里的她还抱着鸡腿啃的正香… 滴嗒滴嗒——窗外落起了雨。 白云孤璧,缓缓移动,春喜取了折子,关闭了窗户,心关上户帘,屋檐雨滴顺着缝隙坠落,微风,紫兰色的风铃挂着金黄色穗子,正随着风翩翩起舞。 路上行人纷纷,戴着蓑衣的人面色匆匆,赶着马车的厮将皮鞭挥在马儿的身上,只得见一声嘶吼,步子踏的更快,马车轮子辇在地面上,留下一圈印记。 雨声渐大,云雾覆盖了天际,逐渐淹没了屋顶,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只见其声,不闻其顶,喧哗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 如意堂外一袭青衫的青年男子正拔弄着瓷坛里的木叶红,桃杏色的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一根红色的丝带绑在发丝上,睁着一双眼溜溜的眼睛,右手持着一把古桐伞,遮在男子上方,伞纸散发着淡淡的古桐味。 “安生哥,这可是姐喜爱的花,瞧这雨势不,得快点将这两盆木叶红搬进屋子。” 木叶红,又名茎红,是一种兰科系植物,因叶子和木头一样,单一,纹路复杂,叶子坚硬,故而得名木叶红,这种植物喜阴爱冷,十分挑剔,生活在红色的土壤里,极年遇见,是温羡安偶然外出,碰巧遇见了两株,固是幼苗,不能入药,便配置特殊的药兆配养。 安生点点头,一双清冷的眸子沾了光亮,挽起袖子,托起地上的木叶红,春喜让看一条空位,安生低垂着,双手遮在木叶红的头顶上,心护着。 春喜掩上门,雨声被隔绝在外。 屋内,一袭白衫蓝裙温羡安扶着木栏缓缓下楼,今日忙了几个时辰,便下起了雨,送完了最后一位病人,安生便挂上的暂停营业的牌子,温羡安整理了一番,便早早的上了楼,换回了一身女装打扮。 “姐,外面雨势颇大,不如且先等等再回府也不迟。” 温羡安摇摇头,听着门外的雨声,有些愁容,瞧这时辰,怕是要接近晌午,若再不回去,恐怕会生端瑞,安生接过春喜手中的古桐伞,出声道:“姐,不妨由安生送你回去。” 推开了门,一股冷风袭来,裹了裹衣袖,雨滴瓢散在脸上,冷冰冰的,竟有刺骨,温羡安点点头,算是默许了安生的话。 安生撑开伞柄,橘黄色的伞顶遮在温羡安头上,二人踏入雨中,春喜绞着手,望着雨中消失的身影,有些担忧。 行至丞相府门外,雨势渐,地上坑坑洼洼的坑里积着水,清澈透亮,倒映着人影,安生将随身的伞递过,嘱咐道:“姐,慢行。” 温羡安点点头,接过伞,踏上台阶,叩响了房门,“吱呀”一声,丞相府的门开了个缝,门内探出一颗脸袋,正是府中的管家,四处看看,半推着开了门,声音有些苍老,像极了生了锈的门声的说道:“姐回来了,快请进。” 收了伞,进了门,不远处的转角口,一袭青衣的青年男子看着缓缓关上的门,撑着伞离去。 回了院子,雨已经停了,轻灵正在院子里整理落在上的残枝,裙摆下尾处已经被两水浸湿了,瞧见温羡安的身影,来不急擦拭双手,快步的奔了过去,脸上溢止不住的欣喜,说道:“姐,你回来了。” 温羡安点点头,进了屋子,轻灵尾随身后。 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胳膊和腰背,连着两天忙活,身上酸痛不已。 轻灵泡了一壶热茶放置在桌面上,温羡安卧于软塌之上,右手执着一本书,细细翻阅起,突然,眼神瞟向一旁的桌子,那里有杯未喝的茶水,已经没了热气,显然是过了有一会时辰,这屋子里应该是有人来过,放下手中的书卷,盯着不茶杯,思索片刻问道:“我走后,可有人来过。” 轻灵放下手中掸子,回答道:“刚刚三夫人来过,我借口姐正在憩,三夫人便没有多问,而是说等姐醒麻烦去周茗居一趟。” 周姨娘?她找我做什么。 罢了,温羡安起身,将书搁置在一旁,既然对方有意相邀,她要是推辞,到有些说不过。 “轻灵,去周茗居。” “是。” 周茗居。 这条路她倒不是很熟,印象里也没来几回,听旁人说周茗居里住一个病殃子,整日里靠着药度过,不过,这倒也没有说错,周姨娘的身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即使身上挂着香囊,也遮掩不住,害怕周围人的眼光,索性从原先的屋子搬到了周茗居。 不过她爹倒是十分的宠爱周姨娘,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昂贵的药材给她补身子,这一份赏赐可是旁人没有的福份,这也导致了娄氏脾性高傲,温情月性子沉敛。 踏进了周茗居,只有一个丫鬟接待,说是为了清静,便只要了一个丫鬟伺候着。 “大姐,夫人在屋里等你。” 温羡安淡淡的笑了笑,将轻灵留在了屋外,自个一个人进了屋子,透过屏风,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坐在桌子前,温羡安还未出声,便从屏风后面传来周姨娘的声, “羡安,来了。” “是的,三姨娘。” 虽说温情月性子坏,心机颇重,不过她对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女子,却讨厌不起来,温羡安穿过屏风,这才瞧见椅子上坐着一位蓝烟水袖的女人,手中挽着线,正低着头缝缝补补,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声,明明如此温婉的一个人,竟然会有温情月这样一个女儿。 周氏用剪刀剪断了手中的线,缓缓抬起头来,伸手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羡安,快坐。” 第一百一十二章白牡丹的信 温羡安走了几步,便闻见一股扑面而来的药味,在如意堂待了许久,对于这味道早已见怪不怪了,侧着身子坐下,女子一透秀发保养的极好,竟不见一丝白发,眼角处长着几条细细的皱纹,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不知三姨娘找我有何事。” 女子放下手中的未刺绣完的绣帕,一双清冷的眸子,格外的清亮。 三姨娘从怀中掏出一块荷包,颤魏魏的递了过,荷包上面绣着几朵腊梅,温羡安一脸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的接过了荷包,问道:“三姨娘,这是……” 周氏笑了笑,说道:“平日里待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事可做,索性拖人买了一点针线回来,缝了几个荷包,羡安可莫要嫌弃我的手艺。” 礼貌的笑了笑,将荷包放进袖口中,说道:“三姨娘说笑了,您的手艺如此精巧,羡安当然喜欢,必得好生收着。” “你只得喜欢就好。” 思绪一晃,眼前已然是自个的院子,三个赫然长字出现在头顶上方——安定轩。 这是前几日闲来无聊,自个便从新提了一份名字,即是平安也是安定生活。 手中拽着荷包,思绪有些发麻,如今思索背后一片冷意,轻灵扯住了她的袖子,问道“姐,踌躇良久,何不进去。” 温羡安身形一颤,并未多言,提着裙摆踏进门槛,手上的荷包捏出了汗,思绪一晃,周氏的声音才脑海中回响。 “我知道情月这些年,对你有些困扰,可身为人母,我知道她的性子,她本性不坏,是个善良的人,我身子柔弱,外界的事根本无辖顾虑,若以后情月惹了什么麻烦,还请你看在姐妹的份上,饶她一次。” 抿了一口茶水,温羡安才回过神来,荷包也不知所踪,周姨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唯一一点,不管从什么方向看,周姨娘始终是个局外人,可这其中的脉络却看了个清楚,只是既便如此她也愿劝劝温情月,也是在她身上下功夫,这倒叫她有些难以言齿,不过,她已经答应周姨娘的嘱咐,便也罢了,只要温情月恪守本分,不惹什么事端,倒也无碍。 几日过去,天气盛是晴朗,卧居了几日的温羡安,瞬间觉得舒坦了不少,炎热的天气逐渐褪去,清爽了不少。 这不今儿一大早,便起身摆弄着院中的枝枝叶叶,门被缓缓推开,轻灵抱着一踏玩意走了进,不用问便知道又是徐念春托人带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她这人就爱收藏这些东西。 “姐,这些是徐姐送的,不过里面有封信,并未嘱名,倒不知道是不是徐姐的,瞧着二者混在一起,便一便抱了过来。” 信,眉头轻皱,伸手接过信封,尾款处落着她的名字,瞧这涓透有力的字体,一眼便知道并不是徐念春写的。 思索片刻,还是拆开了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信纸,再无其他,缓缓打开,一行娟的字体映入眼帘,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温姐,您好!我是白牧丹,很麻烦打扰到你,不过牧丹有事相邀,三日之后能否赏个脸邀你船一聚,落款白牧丹,还有船所在的具体位置。 这居然是白牧丹写给她的,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场邀约到底是所谓何事? 上次两人短暂的接触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其他接触了,两人也没有多熟络,这到底是何意? “姐,怎么了?” 见姐的动作顿住,轻灵好奇的把头探了过来。 “无事,不过是一封邀约罢了。” 去?两人也不熟,不去?同在恶人街开店,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两种思绪搅的温羡安的脑子有些疼,把信放下,叹了一口气,上次庆师宴的时候好像也并未见白牡丹来参加,现在突然的邀约倒是让人有些难做。 罢了罢了,她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怕那白牡丹做甚? “对了轻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温羡安坐了起来,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前两天我拾到的那个玉佩去哪了?” 那玉佩成色不错,她还蛮喜欢的,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了,今日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这才发觉早就没了踪影。 “奴婢记得前几日是放在姐床上的,这几日倒确实没看到了……”轻灵歪着脑袋想了一阵,这才开口。 “罢罢罢,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温羡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了起来,暂且不管那些什劳子事情了,先安生修养着,其他的事情先抛去脑后。 眨眼间,白牡丹约的日子已经到了。 温羡安倒没有特意起的很早,慢悠悠的起来洗漱,吃了个早膳,这才换了个轻薄点的裙衫准备出门,今日阳光很是不错,照在脸上有些晃眼,轻灵早早的准备了油纸伞,把温羡安护在伞下。 一只脚刚踏出院子,温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羡安?这是要出去?” 听到声音,温羡安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扯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爹,女儿这几日整日闷在府中,实在是觉着无聊,这不见今日阳光不错,料想着出去溜达溜达。” “今日天色是还不错,不过你身体向来柔弱,一定要记得避暑,知道没?” 温钲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羡安的确是有好几日没出过府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敬遵教诲!” 温羡安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和温钲道了别,这才带着轻灵离开。 马车在湖边稳稳停下,轻灵付了车钱,这才撑开伞等着姐下车,温羡安利索的跳了下来,倒是吸引了许多不安分的目光。 “轻灵,你确定是这里吗?” 四下看了看,温羡安有些头疼的开口道。 这放眼望去,街上行人倒是颇多,但这湖里,莫说是人了,连个船影都没有,只是湖里荷花开的正艳,极为吸引目光,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 “姐,奴婢记得可是真切,就是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那牡丹姐在何处。” 第一百一十三章心事 “再等等吧。” 日头正好,虽然隔了一层伞,但还是有不少热气涌了上来,引得温羡安心里多了些烦躁。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就在温羡安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轻灵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姐!你快看!” 温羡安掀开眼皮看去,只见湖中有一带蓬船,有一女子坐在其中,行船的大汉正朝着这边喊着,手上力气不减。 行了近处,果然不出所料,里面坐着的,便是白牡丹。 今日的白牡丹穿了身素雅的淡青色裙衫,眉间微挑,媚眼如丝,从这荷花从中过来倒有一种青蛇成精之感。 “温姐?又或者说,温老板?” 白牡丹薄唇轻启,看着岸上的温羡安。 听到这话,温羡安的心头忍不住一惊,她这两天莫不是脑袋给忙坏了,她与白牡丹只是男装见过面,何时女装见过了,但偏巧这白牡丹却送信到了丞相府,这不摆明了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了吗? 看温羡安脸上的表情逐渐警惕,白牡丹掩嘴轻笑了一声。 “温姐倒也不必紧张,我对温老板是个什么身份并不感兴趣,我此次约你不过是想问一件事罢了。” “问就是了。” 温羡安不客气的回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紧绷。 “上船吧,这里人多嘴杂,只要温姐不怕我说漏了嘴,就当我没说这话。” 略微犹豫了一下,温羡安点了点头,领着轻灵上了船,不管怎么说,这白牡丹既知道了她是丞相之女的事情,便不会敢来动她,她也无须担心。 “这船有些简陋,希望温姐莫要嫌弃。” 见温羡安坐下,白牡丹道了一声,扭头看向了船夫。 “老刘,往湖中心去吧,别给人听了墙角。” “是。” 船夫应了一声,一声吆喝响起,船快速的往湖中飘去,倒是稳稳当当,丝毫不见颠簸,温羡安在心里的赞叹了一声。 “不知牡丹姐找我有何事?” 人影渐渐远去,船离了街上已经有了大段距离,温羡安这才放心的开口。 白牡丹先是看了眼坐在温羡安稍后处的轻灵,似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半晌才开口道:“前几日你和那吴仁迪的事情传的满街沸沸扬扬,我就是想知道,你同他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说到后面,已经有了质问的语气。 温羡安的眉头一蹙,语气也干硬了起来。 “牡丹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同那吴仁迪的关系如何又与你何干?” 白牡丹的胸口起伏了一下,认真的看向了温羡安,说道:“温姐,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吴仁迪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白牡丹的眼神,温羡安微愣了一下,这眼神,她似乎见过。 上一世的宫里,一堵红墙隔绝了多少痴男怨女,他们的眼神也是如白牡丹这般,流露了太多的不甘和落寂,心下略一思量,温羡安已经明白了白牡丹的心思。 “我同吴仁迪,不过是单纯的师徒关系罢了,除此,在没有其他多余的关系。”话音落下,温羡安明显从白牡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窃喜 “温姐此话当真?” “真不真你去调查一番不就知道了?反正你连我的真实身份都能查出来,这事对你来说又有何难?” 温羡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温声道。 其实白牡丹哪里没去查过,只是有关于他的事情,她总是不放心,非要亲自询问一番才算安心,只是这些日子那温羡安迟迟不去那医馆,她连着等了几日都没有消息,这才无奈之下花了功夫查了她的身份,中间倒也不是没有遇到些阻力,但还是查出来了。 “温姐倒是个实在人,不是牡丹不相信你,只是……” 话没说完,温羡安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若是牡丹姐不介意,我在这其中倒是可以推进一二,只是这……” “不介意!” 温羡安话还没说完,白牡丹就抢先开了口,随即又后知后觉过来自己是不是太过心切,脸忍不住的红了红。 见她这般样子,温羡安心头一扫之前不快,也忍不住觉得她可爱了起来。 白牡丹本就生的好看,脸色微红就是天然的胭脂,连她同为女子都忍不住心动了,莫说那吴仁迪了。 “今日我的态度有些不对,温姐莫要气恼,若有不周到的地方,牡丹也希望温姐可以海涵一下。” 明明是青楼的领头人,这说话的语气和脸色倒是像极了女生,看的温羡安嘴角忍不住勾了又勾。 远处传来孩欢快的童谣,茶棚下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聊着八卦,自认清高的书生捧书站在树下翻阅,几个孩笑着闹着跑远,不远处站着的媒婆正在费力的说亲,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白牡丹的故事也讲到了尽头。 温羡安回过神来,倒是有种恍惚之感。 “虽然是同温姐第一次这般说话,倒是不知道为何有种亲切之感,忍不住话痨了些。” 意识到一直都是自己在说,白牡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无妨,我本就是个爱听故事的人。”摆了摆手,温羡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能多交一个朋友,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这位朋友,生的还是极美,光是看着便就觉得养眼。 “快要到晌午了啊。”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白牡丹叹了口气。 “温姐,可惜我还有事在身,不能多聊,要先回去了,下次定要找你聊个痛快。” “随时恭候。” 船稳稳在岸边停下,温羡安同白牡丹道了别,这才带着轻灵往回走去,一路上哼着曲,心情颇为不错。 “姐,奴婢瞧那牡丹姐生的极美,为何偏偏喜欢了吴仁迪那么个臭脾气?” 温羡安回头,看了轻灵一眼,有些无奈的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呀你,就莫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了,若是你遇到了喜欢的人,莫说是脾气差了,就算是个乞丐你也愿同他一起吃苦。” 听罢,轻灵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安安分分的闭了嘴。 第一百一十四章撮合姻缘 从那湖边回来,温羡安又生生的在家躺了几天,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脱脱的像个米虫。 又是一日,微雨,昨夜风又逢秋雨,傍晚十分,乌云排着队朝着天空出发,夕阳早早退去,余下一片寂廖。 不归鸟尖着嗓子,婉转凄凉,扑棱翅膀,在天空徘徊,似乎是落了队,正在追寻遗失的队伍,逐渐入了夜,天也更暗了,月亮与星星不知所踪,甚是清冷,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在演奏不知名的歌曲。 豆大点的雨滴落入池塘,泛起点点涟漪,鱼儿摇晃着尾巴,露出水面,鱼腮合合开开,嘴里吐着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池中的荷花开了又败,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开放,只记得花朵鲜亮,清新脱俗,香味怡人,格外沁人心脾,轻灵迈着步子,用木折子将窗户竖起,清冷的风逃窜似的进入屋内,吹散了满屋的倦意与沉闷。 屋里点着灯,熏黄的灯光有些刺眼,取了罩子罩在烛光上,瞬间暗了不少,湿润的气侯容易招引蛇虫,屋子飞了不少的扑蛾,温羡安卧于软榻上,右撑着额头,左手执着一本书卷,半蜷曲着身子,一只飞蛾停在书卷上,皱了皱眉,有些烦急,对着半掩的门轻轻唤了一声, “轻灵,” 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屋外一遍漆黑,正纳闷之际,门外探进个脑袋应了一声,一袭黄色鹅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姐,唤我何事?” 扇走了蛾子,指着不远处桌角处,上面一个黑色的瓶罐,说道:“将那些粉末酒在屋角周围,避免蛇虫的侵入。” 轻灵取过黑罐,里面的气味有些呛鼻,咳嗽了两声,忍着气味将罐里黄褐色粉末洒在名个角落处。 直到后半夜,雨声渐,温羡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眠,睁着眼睛,毫无半点睡意,听着雨声,又想起白牡丹俯在她耳边,说的话,那声调与神色仿佛历历在目。 “我虽身为红尘之人,但心性干净,我心悦于他,只是不知他意,同为女子,想必温姑娘也有所感受,若有机会,还劳烦姑娘替牡丹打听一二。” 想着想着,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样一个风华正貌的女子,居然会喜欢一个五大三粗的整日混际在堵场的吴仁迪,只是虽然吴仁迪贵为她师父,可除了一身的堵技倒也是并未了解。 这样想来,牵红绳一事倒还是有点麻烦。 入夜。 “夜上三竿,心烛火。” 咚咚咚…… 一陈铜锣声敲响,从大街巷穿透而来,更夫右手执灯笼外加一面泛着铜光的锣鼓,寂静巷子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地下被拉的长长的人影。 微风轻起,不知名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透过窗户,斑驳点点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位居于半空之中,温羡安伸了伸懒腰,一头秀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皱了皱眉,有些乏累,轻灵推开门走了进来, “姐,你醒了。” 点点头,掀开了帘子下了床,屋外的阳光有刺眼,伸手遮在眼帘处,好久不见的晴朗。 瓦檐上结着大滴大滴的雨珠,顺着缝隙滴落,或挂于两瓦砾之间,新播下的药种子受雨水的滋润,破土而出,成群结队的蝴蝶,在新开的黄色花蕊里畅游,都是一番新的景色。 草草的用过早膳,便打着出府散散心的晃子,出了丞相府,路上还碰上了刚刚下完早朝的温钲,形色匆匆的样子。 不过温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出府注意安全,想让安排两个侍从出行保护她,不过她嫌麻烦,便直接拒绝了,只瞧见她爹神色匆匆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并未多说,跟着管家匆匆离去,来不及行礼,便不见了人影。 温羡安低垂着双眸,一脸不解。 不过很快,她便将这些抛之于脑后,出了丞相府,走了没多久,便在街角处碰见了刚刚出行的徐念春,身边只领了一个丫鬟,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瞧见温羡安也是一脸的惊讶,欣喜的上前抓住她的手,惊呼道:“羡安,可真碰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温羡安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她步履匆匆,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徐念春眨了眨眼睛,一副神秘的模样,四周看了看,扯过温羡安,轻轻的贴在她的耳边,声地说道:“还不是去听戏曲,若有兴趣,不妨一起,听说这回可是难得一见的表演。” “听戏曲怎么一副做贼的模样?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拿这来掩饰?”温羡安环抱着双手,饶有兴趣的问道。 徐念春蹙着眉,扭了扭温羡安的胳膊,娇嗔一声,道:“你也知道我爹的性子,若是被他知道我跑出来看戏,恐怕又得被关门禁。” “哟~原来是偷偷跑出来的。”噗嗤一声,温羡安捂着嘴乐了,徐念春左右看了看,一声嘟囔。 “你可莫要喧哗。” 温羡安十分配合的点点头,最后硬生生的被拖去了戏台,美名其约说什么要做戏做全套,扶额一脸无奈,实在是拗不过徐念春,只得同意。 说是听戏曲,可实际上也只有徐念春一人感兴趣,只余下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半梦半醒中,便瞧见隔壁的徐念春正看得津津有味,戏台上,一男一女恩怨纠葛,演绎着爱恨情仇,她实在不懂,身在闺苑中的姐为何单单对这种爱恨感兴趣。 更何况上辈子看透了太多爱恨情仇,这些对她来说,就过个眼罢了。 台上的人依依呀呀的唱着,恍惚间听见二字“偶遇”,虽是很烂的俗套剧情,但突然间给了她很大的灵感,既然白牡丹心悦于吴仁迪,她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一份姻缘买卖,将二人撮合到一块去。 只是吴仁迪除了对赌感兴趣以外,倒是不知其心意,还得侧击旁敲一番。 第一百一十五章知道女子身份 台上的戏接近尾声,直到帷幕缓慢的落下,台上的一切消失,众人纷纷拍掌叫绝,徐念春一双眼睛格外清亮,拍着手掌,缓缓吐出二字“妙绝!” 温羡安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开口道:“若我是你爹我也定要好好的说你一番,正经心思不放在其他地方,偏要喜欢这些痴男怨女的桥段,好好的闺女都要活成怨妇了。” “净胡说!” 徐念春呸了一声,娇嗔了温羡安一眼。 “人家这明明就叫女儿心思,你以为我像你,整日闷在府中,见着你出府的日子也屈指可数,还未嫁出去,便活成了宅在院子的妇人样。” 听着徐念春的话,温羡安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她这不是宅,她这是惜命。 “行了行了,从你大病一场后便像个木头一样,我也不想同你多讲,我也得早点回去了,免得给我爹发现了又要叨叨。” 提起自己的爹,徐念春又是一阵头疼,明明她还在如花般的年纪,她爹偏要着急的给她说亲,屋里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她却是一个都不想见,整日避着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法子让爹知道她的想法。 “知道了,你早些回去吧,我这也还有事情还未处理完,下次再约罢。” 理了理因为坐着也有些皱巴的裙衫,温羡安站了起来,恰巧今天出府,这戏台搭的正好离那恶人街没几步的距离,干脆去找那吴仁迪一趟好了。 与徐念春道了别,温羡安这才带着轻灵提步往那恶人街走去,街上行人寥寥,茶馆倒是坐了不少人,像是在讲什么大将军的故事,一干人端着茶水听的起劲。 温羡安对这不感兴趣,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待人声渐远,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着了女装。 “嘶……” 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温羡安倒是发现自己最近越加愚钝了,屡屡出岔子。 “姐,怎么了?”见温羡安脚步顿下,轻灵有些好奇的探头问道。 “…无妨,便就去医馆一趟吧。” 眼看着就要到恶人街了,这样什么都不干就回去实在是有些不划算,去那医馆看一趟再回去吧。 “温姐姐!。”春喜刚支好窗边的木折子,一抬眼就看到温羡安走了过来,只见她一身淡紫色长裙,行过的地方仿佛都温柔了起来。 “春喜。” 温羡安抿嘴一笑,走了过去,顺势揉了一把她柔软的脑袋,不过几天不见,就好像又窜了个子,身上的衣服似乎也短了些。 “姐。” 安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声音沉稳好听,一如他的性格。 “前几日你差那张大龙去帮忙搬药材回来,他连着抱怨了好几日,我斗胆借你名义压了压他,他似乎有些不喜。” 话音落下,温羡安轻扯嘴角,摇了摇头。 “你管他喜不喜做甚?不过是愿赌服输罢了,若想反悔,也得先过问一下我。” 顿了两秒,温羡安继续道:“对了,师父呢?我不在这几日他在店里吗?” 不等安生回答,一声东西摔碎的脆响就先响了起来,一干人回头,便见那吴仁迪站在门口,脚下是碎了的白玉瓷器,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温羡安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开口,吴仁迪便转身走了,看那样子,怕是追都追不上去。 “姐……” 下意识的,轻灵往温羡安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得一脸阴霾。 吴仁迪从那医馆出来,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脚步却是不停,走的飞快。 温老板是女的?难怪,生了一张白脸的样子……可那医馆,那赌术……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 脚步顿住,吴仁迪的心里不知怎么升起了一股悲凉。 想他吴仁迪聪明一世,怎么偏生在这个医馆老板身上栽了去,明知道短短两天便在恶人街开了如此规模的店的人应该不简单,还一根筋的去想只是个白脸罢了。 过往行人匆匆,看到吴仁迪呆愣的站在路中间皆投以疑惑的目光,但没一人敢上前询问。 入夜。 几缕晚风带来了秋意,吹的屋檐下的铃铛叮当作响,歇脚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似乎在和同伙分享今天的喜悦。 吴仁迪手里抱了酒坛,喝的酩酊大醉,一双乌黑的眸子染了些朦胧,随意的躺在屋外的地板上,迷迷糊糊的往那天上看去。 今日的月亮,怎么是黑的? 心里笑了自己一声,吴仁迪伸手去碰,另一双手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声音清冷,是个男人的声音。 吴仁迪摇了摇头,努力睁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头顶的哪里是月亮,分明是江城月的脑袋。 “你来干嘛。” 吴仁迪换了个姿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问我来做什么?今天不是你约我晚上在赌坊碰面吗,我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都不见你来,这不就跑你屋里来找你了,怎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江城月盘腿在吴仁迪的旁边坐下,扇了扇刺鼻的酒气。 “没事。”吴仁迪张口回了一声,声音却是闷闷的。 他这快抑郁一晚上了,也还没有吃饭,腹中空空的,加上酒的刺激,倒是有些想吐,伸手欲拿酒,却意外的对上了江城月的眼神。 “……” “行吧行吧,我告诉你,就是那如意堂的老板,我之前不一直跟你说是个白脸,前几日不是输了赌当他的师父,今日想着送一套茶盏过去,也顺道了解了解这个半路徒弟,谁知道……” 说到这里,吴仁迪顿了顿,这才继续:“她居然是个女的!我真的,没啥颜面了。” 堂堂赌王,输给一个女人,想想就觉得面上无光。 江城月略微一愣,这才开口,道:“你应该反过来想,虽然她为女流,但品行为人还是端正,你收了她为徒弟,你还不是照样高了一点是她的师父吗?” 话音刚落,吴仁迪便猛地弹了起来,一把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惊讶 你瞧我这脑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是女人这件事就你知我知,他们又不知道啊,真是白纠结一晚上。” 因为是突然坐起来的,吴仁迪的脑子有些发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她是女的,你就不惊讶?” 听着质问的语气,江城月默默的转开了目光,吴仁迪却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张口骂道:“好啊你个臭子,你早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鬼知道你一根筋,这么明显就看不出来,活该!” 回了一声,江城月站了起来。 “你就慢慢喝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吴仁迪的反应,匆匆离开,吴仁迪却是眼尖的看到他的袖间一缕红光闪过…… 房间。 顾寒景半躺在软榻上,青丝随意的散在脑后,一只手把玩着茶盏。 “少主,找回信物了吗?” 说话的人声音冷清,却是看不清长相。 “嗯,你拿着信物去找那些人吧,他们会明白怎么做的。” “是!” 回到府上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温羡安紧了紧身上的裙衫,忍不住的有些抱怨。 明明还没入秋,偏生晚上会生出无端的寒意,上午穿着温度还刚好合适的裙衫现在却已经有些薄了。 “姐,吴仁迪那边……” 帮着温羡安脱下外衫,轻灵有些犹豫的开口。 今日那吴仁迪走后,姐便在店里坐了良久没有说话,后面便忙了忙医馆的事情就回来了,虽然她没有明说,但轻灵却是知道的,姐的心情不太好。 “没事,我与他也未有多熟悉,影响不了什么。” 只是……承诺给牡丹的事情可能要悔约了。 温羡安有些沉默的解开了裙衫的扣子,胸口闷的厉害,不想再多讲一句话。 …… 连着几日雨,温羡安也懒散着不想出门,平日就在院子溜达溜达,时不时的找爹去杀几盘棋,虽然颓废,倒也充实。 雨过天晴,落花跌了满地,鱼儿翘着尾巴翻出水面,又是晴好的日子。 “姐,你为何一副男人装束打扮。” 轻灵端着一盘绿色的果盘走了进,温羡安正对着梳妆台打扮,只瞧见她往男上涂了少许的黑色颜料,原本白白净净的脸胆硬生生的成了一个皮肤粗糙,有些腊黄的男子,又取出一支眉笔将一对弯弯的透眉画的粗浓了许多,虽然外观上改变了不少,可依旧能够看出几分姿色。 温羡安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一头墨黑色的长袖高高束起,只钗了一朱木褐色的朱簪,对着镜子来回审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回过身,便和身后的轻灵碰了个正着,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娇嗔一声,道:“吓我一跳。” 轻灵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着温羡安的胆,半响,一脸狐疑的问道:“姐,你你这脸。” 嘘!伸手抵在下鄂处,温羡安四处看了看,缓缓解释道:“这是用黑乌做的染料,无色无味,对身体并无坏处。” 说白了就是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自打上次路过一家挨着如意堂不远处的店铺,是一个猪肉铺的老板,长的是浑圆体脸,一刀下去,脸上的横肉都得抖三抖,整个人足足有两个温羡安大。 她本就是女子,比不过男子实属正常,只是碰巧有一天,路过,偶然听到他与一客人的对话。 “温大夫那可是出了名的活神仙。” “哼,长的像个白脸似的。” 刀一落,一块硬骨被劈成两半,碎骨四溅,客人脸色一白,索性闭了嘴。 这话虽是事实,可她这心坎过不去,为此一直耿耿于怀,才制作了这一份黑乌染料,更何况之前吴仁迪报以一样的想法,虽然现下知道她是女子身,但到底要证明一下自己。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空中太的西移,透过屋子,隐约能瞧见空气中迷漫着的粉尘,晴空万里,无一丝云彩,定了定神,扯过轻灵,俯耳交待道。 “你且在府中候着,我去一堂如意堂。” 算算日子,她是有好久没去了,连着几日的雨,身子都仿佛懒散了许多,更是不愿意挪动,今日她爹好不容易外出,让她找到了机会,门外的侍卫换了一批,变的更加严谨,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得心为好,从偏僻的院子离去。 好在今日并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出了院子后,一路并未看见什么守卫,很顺利的便到了出口。 出了丞相府,绕了几条街,她早以对此轻车熟路,进入一条胡同巷子,这是一条通向如意堂的捷径,直达后门。 没几步路,穿过条花园,来到一扇大门紧闭的木门,左右看了看,伸手叩了三下,“吱呀”一声,门开了,掩着一条缝,从门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看向温羡安的脸,先是一惊,随后说道:“姐,是你。” 温羡安点点头,并未多言,春喜向后退了一步,温羡安整个身子进入屋子,从后堂进入,如意堂冷冷清清的,看起来还未开张,安生在柜台处拨弄算珠,抬眼看向温羡安,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指着白帘后,欣喜的说道:“姐,鹤老前辈已经等候多时。” “师父?” 温羡安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好早之前鹤老给她的手札早已看完,也差人给他送了回去,现在这是又要送新的医书过来了? 便是在心里想了想,温羡安就觉得欣喜无比。 “晓得了,你们忙去吧。” 摆了摆手,温羡安往屋里走去,脚步也因为期待而跟着快了几分。 “师父!”一进门,温羡安就毫不客气的开口喊道,待看清里面站着的两个人,饶是她这样的定力,都忍不住的惊讶了一番。 这吴仁迪和师父的朋友,怎么也在?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吴仁迪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乖徒弟,我来当然是来找你来了。” 听到徒弟二字,鹤老的眉头明显一皱,一旁鹤老的朋友们面上也有些不喜,温羡安知道他们想的什么,马上开口解释。 第一百一十七章狩猎大会 师父,这位是赌坊老板吴仁迪,吴老板。” 见温羡安介绍到了自己,吴仁迪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看向了鹤老,鹤老也不甘示弱,面无表情的的看了回去。 “之前赌约输了,吴老板便愿赌服输做了我的师父,教我一些赌术,并没有嫌师父医术不好另找了其他人。” 美眸微挑,温羡安继续出言解释。 闻言,鹤老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点了点头。 “这次我来是来告别的,我同这几个老朋友准备去游历一番,你学习所需要用到的医书我都提前带了过来。” 说着鹤老指了指桌上的两三本书,每本都足有两寸高,足矣看个把月了。 “谢谢师父。” 温羡安惊喜的开口,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 刚好这两天觉得自己的医术有些停滞不前,正准备找鹤老询问一二,这就送来了及时雨,看完这些,估计脑子里郁结的那些疑难都能差不多明白大半。 “没事。” 鹤老摆了摆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道别了鹤老,温羡安这才有些头疼的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吴仁迪,本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他是再也不会过来找她了,谁知道现下又巴巴的送上了门。 “你今天的装扮倒是奇特。” 等了半晌,吴仁迪主动开口道。 从刚才温羡安进门开始,吴仁迪便就注意到了她脸上浓重的黑影,像是为了凸显自己的男子气质,但是现在在他眼里看来,不免有些搞笑。 温羡安一时语塞,没有说话。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上次确实是我失态了,不知道你女子的身份,但既然收了你做徒弟,我就不可能半路不认。” 吴仁迪抿了一口茶水,神态认真,倒是不像在开玩笑。 “此话当真?” 温羡安开口,神色疑虑。 女子玩赌术是少之又少,像她这种还去主动学赌术技巧的女子更是一只手都数得出来,为何这吴仁迪还愿意教她? “你天资聪慧,现下医馆的生意也如此红火,性格也还不错,这样的徒弟为何不要?” 吴仁迪换了个姿势,有些吊儿郎当的看了过去,脸上尽是自己捡了大便宜的表情。 “你放心,你女子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的,这对你我都无益处,以后你要学赌术直接来我赌坊便是。” 温羡安微微一愣,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此,那当然是极好,她这人就是有个不可多得的好习惯,便是觉得技不压身,能多学一样,自然欢喜。 和吴仁迪聊了两句,温羡安便准备起身回去了,路过那猪肉铺,本来准备去搭上两句话让那老板看看她的男子气质,谁知道难得的没有开店,倒是白弄了一脸的黑灰。 回去几日,温羡安日日宅在院子里看那医书,其中看到一些注解,跟是茅塞顿开,像是被人打开了任督二脉,说不出的喜悦。 已亥伏月,晴朗,气清夜冷,微微寒露冒出枝头,院子里的花败落,跌了满地。 轻灵执着扫帚轻扫庭园中的残花败叶,园中的秋千上坐着一袭紫衫的清秀女子,秋千上下摇动,裙摆处的流苏飘动,秋千的绳索系在园中的唯一一颗杨槐树上,秋千上的女子一头秀发披在身后,清冷的面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上扬益着笑容,这秋千是前几日显来无聊,便请了几个厮在院里搭了一架秋千,虽然已经过了玩乐的时代,余下的也只有回忆,可这莫名而来的熟悉感,却甚是欣喜。 摇着双脚,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循着记忆,再过两日,便是一年一季的狩猎季节,上一世因温潇潇她跌入荷花池中,身体着了凉,未能参加狩猎,虽说她本身就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走向,她必定不会让温潇潇得呈,况且她还真想见识一下狩猎场,笑了笑,将最后一颗萄萄扔进嘴里。 “姐,轻灵刚刚瞧瞧见老爷神色匆匆的出了府,不知又出了什么差子。” 轻灵挽着两个发髻,一袭淡绿色衣裳,手中提着浇水的木桶,温羡安从秋千上一跃而下,温钲出府,她一点也不惊讶,十有八九是进皇宫面见陛下,商量此次围狩的事。 拍了拍手,进了屋子,桌子上的香炉里忐点着新制作的熏想,味道有闷人,西屋的窗子半掩着,风穿透缝隙,吹响屋檐下的风铃。 “起风了,起风了!” 屋檐下笼子被吹的左右摇晃,左脚系着细线的鹦鹉扑扇着翅膀,尖尖的爪子牢牢的抓住两根横栏,尖尖的嘴角一张一合,学着人讲着话。 轻灵站在台阶处,用一根毛茸茸的木棒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时不时的低笑一声,鹦鹉有些惊恐,躲在笼子的脚落,将头埋进厚厚的羽毛里。 “轻灵,少逗弄它。” 温羡安取了鸟食,放进鹦鹉面前的盒子里,顺带加了一点水,轻灵跳到一边,惊讶的说道:“这鸟居然说了人话。” “无稀奇之有,不过是与人待久了,学了一点皮毛罢。” 鹦鹉怕生,却独独不惧温羡安,的脑袋,上面立着一两根金黄色的羽毛。 第二日,温钲一日未归,听管家说被陛下宣去了皇宫,至于谈论什么内容,并没有交代,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出来。 “大姐,既然老爷不在,不如等他回来以后奴才通知你便是。” 站在书房台阶处,管家挡在书房门外,一脸的慈祥,温羡安笑了笑,并未多言,微微点点头领着轻灵走出了别苑。 路过长长的走廊,一阵悉悉疏疏的脚步声传来,在走廊的正下方便是一大片的荷花池,虽是伏月的天气,可这池水却格外的寒冷,若是泡一泡,感染风寒也说不准。 她可没有忘记,上一世就是在这里碰巧碰上了温潇潇,被她亲手推进了池塘。 温羡安停下了脚步,身子椅在横栏处,嘴角微微上扬,轻灵站在身后一脸的不解,疑惑的问道:“姐,你怎么停住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营地 嘘!听听。 踏踏踏…… “机会!” 轻抿薄唇,嘴角淡淡的吐出二字。 转角处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席桃粉色衣衫出现在温羡安的面前,皱了皱鼻尖,隔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胭脂俗分的味道,颇有些厌烦,温潇潇迈着步子,身后跟了几个丫鬟,最近也不知怎的,娄氏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获得了她爹的宠爱,这也导致了温潇潇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谁都瞧不起人似的。 “哟~这不是大姐吗,怎么一副穷酸样。”话完还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衣裳。 温羡安今日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衫,一头秀发只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二妹今日这副打扮倒还真是……像点人样。” 余音一转,故意顿了顿语气,勾了勾唇角,漫不惊心的说道。 “温羡安,你……” 这温潇潇本身就比她矮了一截,如今更是气势全无,温潇潇气的脸上一阵霎白,温羡安却满不在乎,继而说道:“都说这山鸡打扮的再漂亮,可也成不了凤凰。” “温羡安,少瞧不起人,你说谁是山鸡?” 温潇潇捏紧了双手,眼里满是怒气,温羡安淡淡的看了一眼,神情冷漠,跃过温潇潇准备离去,心里暗自默数着三、二…… 一、就是现在,温羡安向后退了一步,温潇潇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仰面而下,伴随着“扑通”的落水声,以前那一张花了妆扭曲的容颜。 “呸呸,快拉我上去……温羡安你这个贱人。” 嘴里呼着救命,还不忘骂人,水花四溅,温潇潇不停的扑打着水面,身子时而下沉,温羡安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乐极生悲,另外几个丫鬟见状,个个一脸惊恐,大声呼喊道:“快来人啊,二姐落水了。” “轻灵,我们走。” 温羡安淡淡的撇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扬袖离去,眼中一片寂寥之色,上一世的痛苦这一世就通通还在你身上,温潇潇,我们来日方长! 过了两日,便是狩猎大会正式开始的日子,皇城里有专门狩猎的场所,里面放养了许多动物,为的就是一年一季的狩猎会,被邀请的大臣或者是王中贵族,可以任意带上自己的家眷参加狩猎,做为相府嫡女,温羡安自然是被邀请在列,狩猎场所在皇城的西处,需要乘坐一天的马车方才到达营地。 “姐,心头。” 温羡安弯着腰进入马车,西边地处偏僻之地,夜里荒凉,索性多备了几件衣裳,还带了一些防蛇虫的药粉。 轻灵坐在温羡安的身侧,掀开了马车帘子,望着前面的马车说道:“昨个听说二姐生了病,如今还参加狩猎会,这病倒是好的极快。” “噗嗤——”温羡安捂着嘴笑了笑,这狩猎会可有她的目标,就算是卧在床上她也会爬起来。 狩猎大会,几乎全京城的公子哥都来了,温潇潇还不得抓着这机会上位,不然就凭着她那胭脂俗粉,也没谁看得上她,不过平日这温潇潇也顶着丞相之女的名头四处与人交好,但她傲气太重,往往都是别人避而远之的对象。 思绪回笼,温羡安一抬头,便看到了温情月,温情月刚从府里出来,身侧跟了周氏,像是在嘱咐些什么,温情月一直低头应是。 两人路过她这辆马车,温羡安再放下帘子已是来不及,只好勾起了一脸的笑意。 “三夫人,三妹。” 看到温羡安,温情月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倒是微微一笑报以回应,一旁的周氏就热情许多,上前了两步。 “羡安,这一路奔波,还希望你们姐妹共同照料,莫要伤着了。” 照料?温情月别给她找麻烦便是万幸了。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温羡安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周氏往府里走去,温羡安放下了帘子,莫名的有些烦躁,也不知道这温潇潇和温情月到时候又要捅多少篓子。 虽然路途奔波,但好在丞相府的马车都是一等一的好,坐在上面丝毫不见颠簸,才出发不过半个时辰,温羡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途又起来简单的吃了些午膳,温羡安又继续睡着了,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等再次醒来,马车已经停下了。 “轻灵。” 轻唤一声,温羡安坐了起来,周围却无人回应。 温羡安顿了顿,掀开了帘子,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不远处有许多灯火和巡逻的官兵,估计是这次的营地了。 “姐!” 正准备下车,轻灵匆匆的跑了过来,待看到温羡安已经醒了,脸上马上带了些歉意。 “刚刚被叫去布置你的帐篷去了,这才忙完赶了过来。” “无碍。” 温羡安摆了摆手,跟着轻灵往营地走去。 皱着眉,打探着周围,四处安置几处大大的营地,巡逻的士兵五人一组,顺着周围规划的铁栅栏沿走,营地一共被归化成四个比较大的阵营,中心位置是以当今陛下和妃子为主三丈外开始画圆,东西侧是皇子们的住所,当朝太子顾寒景以及贤王顾展陵便住在其中,西侧住着丞相一干为守的朝廷重臣,按照身份等级化分营地,而温羡安所居住的阵营是东侧,而在她身后便是整个营地的物资处,派有重兵驻守。 毕竟是身份摆在哪里,温羡安自个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身边也只带了轻灵一个婢女。 “你到是悠闲。” 徐念春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温羡安笑了笑,拣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扔进嘴里,往向移了一下,腾处一块空地,拍了拍位置,笑着说道:“坐!” 徐念春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为自个倒了一盏茶,四处巡视一番,抿了一口茶水,打趣道:“你这格局倒是不错。” “噗嗤——”温羡安一时没忍住,笑了笑,伸出胳膊碰了碰徐念春,低着声说道:“怎么,你要喜欢我就把这送给你,我去住你那屋。” 第一百一十九章陈年往事 “得。”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过的得很快,过了今夜,明日便是狩猎大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按照例来的规矩,在狩猎大会开始的前期,都会由皇帝举行狩猎仪式。 想着想着,便觉得一阵困意来袭,倒是有些乏了。 “温姐。”半睁着眼睛打探着面前的人,一袭绿色萝裙的妙灵女子正笑盈盈的望着她,个子不高,看这模样,年龄约摸在十四、五岁,或许是容颜还未展开,显得有些稚嫩,在她周围还站着几位女子,容貌不一,身材婀娜,正用好奇的目光打探着温羡安,不一会,便围了一群女子。 “瞧瞧,这便传闻中的太子妃人选” “长的确实不错。”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温羡安揉了揉耳朵,颇有些头疼,面前的女子瞧见温羡安没什么动静,便在次出声道:“温姐。” 回过神来,温羡安礼貌的笑了笑,面前的女子她似乎是没见过,就连这穿衣打扮也不像是位闺中姐,疑惑的问道:“姐是……” “我叫楚月,倒是听过不少你的传闻。” 叫楚月的女子倒是十分的活泼,不过这传闻二字她听着倒不是怎么顺耳,瞧对方的眼神一瞧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徐念春笑了笑,轻轻的贴在温羡安耳边说道:“这位叫梦月的女子是京城第一富商的女儿,他们家世世代代为皇帝进贡,所以这些狩猎大会她也在场,至于她所说的绯闻无非是指当初闹的沸沸扬扬三男争一女的事。” 这件事倒不是什么稀奇,当初在大街巷全都传开了,只是没想到今个又听到了。 “那么楚月姐是过来向我询问此事的咯。” “哈哈——”楚月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并非,我只是来看看传闻中的人有多出色,如此看倒确实有点不同。” 不远处的角落里,温情月紧握着双手,眼神里充满了嫉妒之色,或许是梦月的带头,众多姐纷纷围了上去,温羡安虽是不喜,但也并未表现出来。 冷哼一声,温情月转身离去,回了自己的营地,掀开帘子,一脸的怒意,思绪蔓延,昨夜温钲寻她到书房谈话。 “情月,这次狩猎大会你就不去了。” “为什么,爹爹。” 温情月一脸不解,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周氏需要人照顾,你不如留下,也有个照应。”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照顾她娘亲不过是个幌子,而她后来碰巧偷听了温钲和温羡安的对话,心里愉发的不平衡,她娘周氏只是出生于普通的门户,家里倒还是有些余钱,也算富家姐,从喜琴,是典型的温婉江南美人,当年温钲南下,路过一个叫桐牙的镇。 江南多雨,桐牙镇生于富饶之地,街道繁华,多是商人常驻之所,温钲正值壮年之时,受圣上所命在桐牙镇查寻一桩案子。 那日,天空下着微雨,一袭青衣进入温钲的眼帘,温婉典雅是江南女子的特性,只是惊鸿一瞥,便再也移不开眼,后来二人便在镇上处了有一段时间,爱情来的时候,人都是冲动的,就连她的家人也没有想到,那样一个向来温顺的女子,竟然会提出离家,主动和温钲离开镇,那个时候温钲已有一妻一妾,可她依旧义无反顾。 或许爱情便是这样,让人痴迷。 她娘跟着温钲回了丞相府,并未见着传说中的正妻安之卿,倒是见着了张扬跋扈的娄氏,听闻安之卿生了一场大病,主动搬到了偏苑。 自从回了府已后,温钲便很少再来陪她,听下人们说,每人下了早朝便会独自前往偏远,这一待便是一夜,日日复久久。 府中全是关于二人如何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传闻,虽是心痛,但也并未向娄氏一样大闹一场。 后来或许是因为愧疚,会经常带一些东西来看望她,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可在可在她的心中依旧感到很满足。 后来,过了三年,她第一次看见了这个传闻中的安之卿,当时的她已经身怀六甲,即便身形臃肿,可依旧遮挡不住绝色的容颜,安之卿出生于名门望族,是当时出名的才女,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看见她时,盈盈一笑,眼神清亮,毫无杂念,她的内心第一次生出了自卑。 温情月自然也见过安之卿一眼,那是个下雪天,有一白衣女子在大雪深处起舞,绝美的舞姿,倾城的容颜,让人惊叹不已,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孩,那便是幼年的温羡安,穿着厚厚的绒衣,温钲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那一刻,温情月像极了局外人,而的嫉妒种子便深深的埋在心底。 后来,安之卿去世后,温钲便将所有的爱全部给了温羡安,随着年龄的增加,种子在不断的发芽成长。 计策 看着那一张和安之卿十分相似的容颜,心里愈发的讨厌。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温羡安从便被当做太子妃培养,而她温情月不过是个替补的人选,而在她的印象深处,记得周氏曾经说过一句话。 “都是出于愧疚,他并不爱我,他心中的女子始终只有一人,那是他心口的白月光,亦是朱砂痣,而我始终是个替补,当年,若不是我……罢了。” 至于后面的话周氏并未回答,追寻了很久,却依旧没有获得答案,在过了几年,因为季气的影响,这里不比江南,周氏身子骨变弱,经常咳嗽,便主动搬到东苑。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温情月就要做替补,就要在那温羡安之下,明明两人的样貌不分伯仲。 “那便是温羡安,我看也没多好看。” “就是,也不知那一点吸引了殿下。” 有人!温情月定了定神,声音似乎是从外面穿来的,循着声音寻去,在帐篷附近看见了两个低声讨论的女子,看这穿衣打扮倒不是普通姐。 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二人在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挑拨 声音一出,吓了那二人一跳,二人转过身来,温情月一惊,其中一人她认识,是李太傅的女儿李蕊,太傅这一职位可不,想了想,心生一计,温情月面露笑意,说道:“原来是李姐,幸会。” “三姐,倒是雅幸。” “刚刚听你们二人所讲,似乎是在谈论我家大姐。” 二人相互看了看,倒是李蕊率先反应过,上下打探了一眼,说道:“三姐莫不是打算告状。” 温情月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二位姐说的在理,我向来站在对的这一方,而且我曾听大姐说李姐你……哎呀,都怪我,李姐就当没听着,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说什么?” 李蕊脸色一变,追问道,温情月面露难色,吱吱唔唔半响,硬是不吭声,李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安慰道:“三姐莫慌,你大胆讲便是,我们是不会传出去了。” 温情月眼珠一转,咬着嘴唇,“这……”轻叹息一声,继而说道:“罢了,大姐说李姐你踩错了裙子摔了一跤,像狗一样。” 李蕊脸色一变,这件事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当时一次宫宴李蕊被皇上点名赋诗,在过程中踩到了裙摆,不甚滑倒,这件事虽然过了许久,但在当时可是京城笑谈,以至于李蕊假装抱病在床,这一病便是两年。 本以为很快便会销声匿迹,如今却被旧事从提,若是换了其他人怕还是沉不住气。 “温羡安!” 这三个字几乎李蕊咬牙切齿的吐了出来,温情月一把按住李蕊说道:“眼下她可钦定的太子妃人选,身边还围了一群官臣姐,以我们的实力可撼动不了她。” 李蕊平稳了心情,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了,找公主。” 皇宫里公主也有好几位,可能跟着出来参加狩猎大会的,也只有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顾泠春。 而李蕊口中所说的公主便是顾泠春,李蕊身为太傅之女,从博览群书,在七、八岁时便被送进皇宫,给当时年幼的顾泠春当陪同的书童,这一待便是五年,二人之间的友情可并非常人可比。 若能拉拢公主,倒也是一个好计策。 温情月的心底一动,随即压下了心头的九九,有些为难的开口。 “我大姐向来人缘不错,刚才一路走来那许多姐都围着转,公主会不会……” 话虽没有说完,但是现场几个都大抵明白了温情月的意思,无非就是人缘太好,公主可能不会动她之类的。 “呵呵!我和公主的情谊是那贱人能够比拟的?” 李蕊似是气极,从鼻子冷哼了一声:“我让公主去整那温羡安,手到擒来的事情,就不让温三姐劳神了。” 说完这话,像是再也站不住脚,匆匆的告别了几个,转身离开了,看着李蕊的背影,温情月的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有人给她当枪使,那自然是最好! 第二日一早,温羡安因为兴奋早早的便起来了,洗漱吃完早膳,便跟着一众姐公子往会场赶去。 一如例往的,皇帝开始在上面讲事,温羡安无暇听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和坐在对面的徐念春使眼色,示意待会和她一起。 狩猎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要和自己的闺蜜待在一起。 徐念春也不负众望,不过一个眼神便明白了温羡安的意思,两人不断的在会场’暗送秋波’看的一旁的温潇潇冷哼了好几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终于,冗长的礼节完毕,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一群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温羡安坐下的马是一匹上好的良驹,一身枣红的毛发,额头上偏偏长了一搓白毛,像是开了个天眼,说来也是有缘,众多马匹中她一眼便看中了这匹枣红色的马,因此她还给这匹马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天傲。 狩猎大会正式开始,在三柱香的时间之内,谁能够得到更多的猎物,便是以谁获胜。 温羡安倒是不感兴趣,她只想当个米虫,玩玩就行,只是顾寒景在身边,温羡安多少显得有些不自在。 不仅如此,温羡安瞟了一眼身边另一尊大佛,颇有些头疼,偷偷向左瞥了一眼,果不其然,不论何时,她都未曾见陆卫笑过,双手环抱着那一把从不离手的宝剑,仿佛天生的冰块脸,只不过最近,这脸上倒是黑了不少。 必竟是习武之人,温羡安的视线如此名目张胆,纵然他有意回避,还是有些慌乱,走了半晌,忍不住出声问道:“温姐,如此看着在下,莫不是陆卫脸上有什么东西让温姐不适。” 如此直言点迫,温羡安讪讪一笑,避开了视线,话不着边的吐出二字,“黑了。” 陆卫脸一僵,动了动嘴角,没说什么,倒是顾寒景有些不悦,驾着马走到了温羡安的身边,努力的刷着存在感。 温羡安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并不想搭理他,因此也没什么好脸色,顾寒景倒也不恼,不远处的树下,温情月藏在树的后面,远远的注视着,心生不悦。 温潇潇本身身子就没有好,来了营地后,便一直待在帐篷里养病,就刚刚露完面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由于温潇潇生了病,温情月一时找不到人搭伙,索性便一个人行动,昨个李蕊领她去见了公主顾泠春,公主心性大,只爱与李蕊亲近,她站在一旁倒是插不了几句话。 温情月四处看了看,用双手弄乱了头发,急急忙忙的朝着温羡安一群人跑了过去,坐下的马儿受到惊吓,一声嘶吼,温羡安拍了拍马的脖子,马儿这才停了下来,突然被人打断了路程,顾寒景面露悦,对温情月也没什么好脸色。 “三姐,有事吗?” 温情月扶着胸口,眉目紧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手指着不远处,声音颤抖的说道:“太子殿下,不好了,那边有猛兽。” 顾寒景脸色一变,狩猎营有猛兽出末,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蓝青云的暗示 以南边为主,是一块悬崖,深不见底,因此无人驻守,东边有一块荒废的野林,并未在规划之内,至于里面有什么,无人知晓。 而顾寒景之所以脸色大变,是因为温情月所指的方向正是陛下所狩猎的方向,担心陛下的安危,并未怀疑温情月话里的真假,急忙调转的马头,说道:“陆卫,去东边。” 陆卫接受到指令,扯了扯马的缰绳,只听见马儿蹬了蹬前蹄,地上扬起一地的尘沙,温情月遮住脸,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跟着顾寒景离去。 “你这妹妹可真有趣,就这演技也是够拙劣的。” “你也看出来了。” 温羡安侧过身子,看向徐念春,徐念春笑了笑,指了头发,说道:“头发凌乱,可除了头发以外,其他地方却完好无损,眼神没有一丝惊恐,显然是刚刚才弄的。” 温羡安笑了笑,眼神里显过一丝赞赏,说道:“不错啊,徐姐这观察力。” “你也瞧见了,为何不制止。” 温羡安摇了摇头,顾寒景走了,她倒是自在了许多,难得的清闲,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温情月,至于温情月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倒是一点也不关心。 走了没多久,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温羡安倒是有点印象,上次宴会上见过一次,似乎是丽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你有何事?” 丫鬟看向另一边的徐念春,恭敬的说道:“奴婢见过二位姐,丽妃娘娘请徐姐过去一趟。” “找我?”徐念春疑惑看向温羡安,有些不解,温羡安微微点点头,眼珠转了转,示意她同意,徐念春点头调转马绳跟着丫鬟离去。 转眼之间,只余下温羡安一人。 温羡安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草地上,不知走了多久,已经偏离了阵营,不远处,有一条的河流,碧波荡漾,泛着银光,温羡安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在河边上,将马绳栓在树杆上,自己一个人前往河边,河边长着许多芦苇,风微微一吹,芦苇飘荡,毛茸茸的触感像极了狐狸的尾巴,湖泊面积很光,不断的有细风吹来。 “羡安。”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温羡安一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些木讷的转过身,蓝青云一袭绛蓝色的衣袍,负手而立,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宛如出识一般,细细回想,他们二人是乎有好久没见。 笑了笑,显得有些拘束,双手交叠,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世子,好久不见!” 蓝青云淡淡的笑了笑,看向不远处的,那里有不少的山丘,山丘上面长着大不一的野蔷薇,两匹马站在树上,啃着地上的草皮,悠然自得,长舒一口气,转而看向温羡安,眼神清亮,似乎藏着昊瀚星辰,嘴唇轻齿,微微一笑,吐出几字。 “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过后,温羡安为了如意堂,忙得焦头破烂,哪里有空顾虑其他的事情,上次一别,便在也没见上一面,温羡安知道,蓝青云做为世子殿下,必定会出现在这次狩猎大会上,只是入了阵营这么久,她都未曾见上一面,不曾想道,居然会在这里碰见。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询问道:“狩猎大会,你怎么不去狩猎,听闻还有大奖。” “温姑娘不也没去。” 温羡安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半晌,才说道:“我对狩猎大会没什么兴趣,来这倒是乐的清静。” “在下倒是同姑娘是一样的想法。” 温羡安悄悄别过脸,耳根有些发烫,蓝青云长的好看,是那种温润的存在,给人一种十分舒心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认人有些着迷。 二人沿着长长的河沿走了许久,日暮渐落,离开之际,蓝青云十分认真地打探着温羡安,说道:“上次宴会上说的事情,是我的真心实意,温姑娘,我心悦于你。” 心悦于你! 温羡安一愣,心砰砰直跳,再次回过神来,蓝青云早已经骑马离去,淡蓝色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长。 …… “到底怎么回事?温姐说的猛兽在哪?” 顾寒景坐在马上,看向了温情月,眸色逐渐暗淡了下来,若是她没猜错,怕是她在骗他,刚才太过心急,现在想来刚才的温情月身上简直漏洞百出。 到了地方,莫说是猛兽了,连个不同寻常的声音都没有, 面对顾寒景的质问,温情月的眼神有些躲闪,随即马上道。 “兴……兴许是我听错了,我也是第一次来狩猎场,胆子较,一点风吹草动就害怕的紧,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说着说着,温情月竟是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样子怕是不少男人看到都会心生保护欲。 顾寒景却丝毫没有动容,甚至有些嫌恶的撇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道:“那温姐胆子如此便回营地吧,这里不太适合温姐。” 说着顾寒景看向了陆卫。 “陆卫,送送她。” 不等温情月有其他的反应,顾寒景便策马离开了,丝毫不给温情月开口的机会。 温情月暗自咬紧了自己的唇瓣,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陆卫离开,现在她唯一期待的,便是那李蕊能争口气。 在湖边呆站了会,温羡安生了些困意,也不想再弄什么狩猎了,一开始的激情全都化为泡影。 只是可惜了轻灵没来,不然有了说话的伙伴她还能再多呆一会。 打了个哈欠,温羡安翻身上马,顺着道离开,准备在营地收拾收拾,早点回府。 回到营地,刚下马,温羡安便看到温情月与一个不认识的姐站在一起,看那温情月的表情似是心情不好,她也懒得多管,耸耸肩进帐篷去了。 “你不是说你会劝动公主的吗?” 这次她花了这么多功夫,不仅没让那温羡安吃苦头,自己反而丢了脸。 李蕊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绷着一张脸开口道:“我哪里知道这次的狩猎大会公主根本没来,我送信过去都需要两日的时间,这难道怪我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事端 温情月心里把那李蕊骂了千万遍,现实却还是勉强的勾起了一个笑容。 “没事,只是可惜了,姐姐的仇到底是不能报了……” 此话一出,无疑是刺激到了李蕊。 李蕊面色不善的看了眼温羡安的帐篷,恶狠狠的开口:“你放心,这嘲笑之仇,我一定会报!” …… 温羡安以身体不舒服为缘由,早早的跟着轻灵回了府,可怜那顾寒景,在林子里找了两三圈,本来香弄个偶遇,谁知道一直到狩猎大会结束,他这才知道温羡安早就回去了。 至于这狩猎大会的后续,谁拿了奖励,谁又和谁起了冲突,温羡安是一概不知,在那屋里好好的躺了两天。 泠春殿。 “该死!”杯子“啪”的一声应声而碎,散落在顾泠春的脚边,丫鬟厮跪了一地,吓的瑟瑟发抖。 顾泠春黑着一张脸,眼里满是怒意,温羡安那个贱人居然敢挑衅本公主。 “公主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李嬷嬷端了一盘点心,搁置在桌子上,出声道。 李嬷嬷是顾泠春身边最亲近的人,自打入宫以来,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侍奉着,虽不如奶娘来的亲近,但这宫中除了李嬷嬷以外,倒也没得个可信任的人。 顾泠春本身性子单纯,却没什么主见,在这皇宫之中,也是颇为的受宠,养成了一身的脾气,而这李嬷嬷也是整日在顾泠春面前出各种主意,是个极为爱面子的人。 顾泠春的母妃年轻时是个美人,靠着一副冠压后宫的容颜,将当时的圣上迷的神魂颠倒,只可惜这肚子不争气,怀了孕,却生了个姑娘,所幸这圣上倒是十分宠爱妃子,虽说不是龙子,但也倾其所有,十分疼爱顾泠春,还赏赐了一座宫殿,并以其名字命名为泠春殿。 在一种的皇子公主中,也算是一个受宠的人,自然是养了一身的坏性子。 瞧见李嬷嬷,顾泠春冷静了不少,委屈的嘟着嘴,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倒底还是个姑娘,一时间脾气上来了,难免有些烦躁。 “李嬷嬷,那温羡安一点都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 李嬷嬷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你们暂且退下。” 跪在地上的丫鬟厮纷纷起身,快步的走出了屋子,这泠春殿中,除了公主以外,这李嬷嬷便是最大的主子,所有的丫鬟厮都要敬她一尺,自从她的母妃去世以后,皇上虽说很少再来泠春殿,但每日该有的赏赐还是不少。 “公主,既然你不甘心,奴婢倒有一计。” 李嬷嬷俯下身子,将手贴在顾泠春的耳边,窃窃私语着道。 “这泠春殿的桃花过几日便开了,到时候邀请众姐来参加,这泠春殿乃是公主的地盘,可还轮不到她区区一个丞相之女来放肆。” 李嬷嬷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顾泠春确实极好,当年她的母妃对李嬷嬷更是照顾有佳。 顾泠春眼珠子一转,低声笑了笑,十分赞同的说道:“嬷嬷,你这倒是个好法子。” “能为公主排忧解难,这是奴婢的本分。” 李嬷嬷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毒辣。 丞相府。 温羡安穿了一袭青色的衣衫,立在池塘处,手中端着一个陶瓷碗,手里捏着鱼食,往池塘里投放,鱼儿纷纷拥挤,争抢着鱼食,像是饿了好久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全败了,长出了一根根的莲子,随风摇曳,荷叶枯黄了边,横七竖八的躺在池塘中,被鱼儿撕咬得不成样子。 院子中长了一颗硕大的杨柳树,树叶茂盛,层层遮挡,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太阳的光芒,一丝光线都不曾透过,在空地上留下一处阴凉,几缕微风吹过,一头青丝随风起舞,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头发上。 温羡安手中捏着鱼食,有些心不在焉,虽说她为女子,本不该关心这些朝政之事,只是他爹竟几日为了这事忙破了脑袋,也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朝堂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很多元老级别的大臣全都被替换的,不得不暗自说一声朝廷险恶,这水倒是急深! 这一站,便到了傍晚了,余晖消散,多了几丝清冷,动了动身子,瞧了一眼院子的大门,久久未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免心里出现了几丝担忧。 算算时间,她倒是有好久没有去如意堂,只是如今这身份不便,不能经常外出行动,恐怕被有心人瞧见了,落了一嘴闲话。 于是今个一大早,便让轻灵代替自己去如意堂瞧瞧,只是如今这个点,还不见人影,她这心里倒是有点不踏实。 “哒哒哒”一阵希稀疏疏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温羡安耳朵微微动动,眼神盯着院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颗脑袋率先探出来,随后便是整个身子。 “轻灵。”瞧见来人的面庞,温羡安欣喜的叫了一声。 “姐,轻灵回来了。”轻灵迈着步子,跑了过来,温羡安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搀扶住轻灵,冰冷的触感让轻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姐,你这身子怎么如此冰凉?”眉头一皱,忍不住出声道。 温羡安眉眼低垂,轻声笑了笑,说道:“兴许是刚刚在院子里站了太久,染了一身的寒意,倒是无碍,只是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噢”轻灵摸了摸脑袋,笑了笑,从袖子中取出一包用纸带裹着的东西,放在温羡安的手中,说道:“昨日姐提起东角的糕点铺,想尝尝味道,轻灵便去铺子排了队,买了一点,一直捂着,这味道应该是没变。” 袋子的余温在手掌慢慢散开,驱散了寒意,隐约还能闻到糕点的香味,从手中传来,温羡安心中一紧,有些梗塞,张了张嘴,说道:“下次可要记得早些回来,糕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轻灵记住了,姐。对了,这是安生哥让我交给姐的信。”轻灵面露笑意,蹦蹦哒哒的跑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鸿门宴 捏着手中的糕点,握着信封,温羡安望向院子中的人,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轻灵自打便跟在她身边,照顾她,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二人年纪相仿,只是她温羡安好歹活过一世,这人间的冷暖自然自知,不管是前世嫁入皇宫,还是今世重生,她都必须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慢悠悠地回了屋子,点燃了烛灯,轻轻的拉开椅子,缓缓坐下,借着灯火打开了信封,信的来意无非是一些日常琐事,有她师傅帮忙扶持如意堂,倒也没什么麻烦事。 “对了,姐,春喜这几日可学了不少字,如意堂有大家照顾,姐也勿要挂念。” 安生至上。 会心的笑了笑,温羡安将纸张折叠好,轻轻地放进炉火中,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逐渐包围纸张,成为灰烬。 夜深了,窗外刮起了细细的风,呼呼地扑在窗户上,火苗跳跃。 “哇哇——”一阵鸟声在院子周围响起,窗子开了缝,风灌进了屋子,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温羡安慢慢起身,走向窗子。 窗外,月亮早已立上了枝头,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树枝上的树叶长得葱葱郁郁,仔细看,能够看见枝干上立着几只鸟,全身羽毛漆黑,与夜色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咳咳——”捂着嘴轻咳了几声,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树上鸟扑棱的翅膀,朝着不远处飞去,只于下一片凄凉的叫声回荡。 过了几天舒坦的日子,温羡安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恰逢她爹因公务出差几日,便想着去如意堂瞧瞧。一大早便在屋子里打扮。 “姐。” 轻灵叉着腰,急急忙忙进了屋子,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温羡安缓缓扭过脑袋,将一枚步摇插进发髻之中,怪嗔一声道:“这是怎么了?” 轻灵将手中的信封高高举起,稳了稳气息,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早有人送了封信,听门口的侍卫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可不止我们收到了信,这二姐和三姐也收到了,奴婢就纳了闷,这才显得有些匆忙。” “拿过来我瞧瞧。”温羡安右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瞧见那白色的信封,这心中的感觉愈发强烈。 从轻灵手中接过信封,在信封的最下角处赫然写着有三个大字——泠春殿。 温羡安一惊,她对皇宫倒是熟悉,这冷春殿自然也是略有耳闻,不就是那位公主殿下顾泠春的住所,今日送这信封来,怕也不是什么好意? 拆开了信封,入目的只有短短几行字,大概的意思便是邀请她三日之后,去宫殿里参加赏花,这花处处都有,在哪里赏不都一样,偏偏在她的宫殿,这不摆明了请君入翁,妥妥的鸿门宴吗。 这公主虽说母妃去世的早,但这皇帝还是十分宠爱她,若是拒绝前去,指不定被身后的人说三道四,说不定还惹出一身罪名,压根无路可选,不得不去。 将手中的信封撕碎,温羡安叹了口气,心情十分不佳,轻灵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姐,那我们还出府吗?” “去。”怎么不去,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要不然这功夫不就白搭了,扯了一件白色衣衫,披在肩上,等过几日,这炎热也快褪去了,立秋之后,这温度也就凉的快了。 一路上通顺无阻,出了丞相府,温羡安嫌麻烦,并未搭乘马车,本就是遮遮掩掩的事,步行来的方便些。 只不过这才走了一会儿,温羡安的额间便开始冒着细汗,这腿也逐渐发软,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灼热的气息四散,闷热无比。 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温羡安右手撑着树杆,另一只手遮在眼帘处,扇着风,轻灵撑着伞,遮在温羡安的头顶上。 “羡安,怎么是你?” 循着声音望去,一辆红色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二人面前,马车帘子掀起半个角,一个脑袋探出窗户,眉目紧蹙,此人正是徐念春。 温羡安眼眶一热,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忍不住诉苦道:“这鬼天气,忽冷忽热,真叫人难熬!” “快快上来歇息。”在徐念春的白般邀请之下,温羡安在马厮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刚刚坐定,燥热的气息渐渐褪去,瞬间觉得舒坦了不少,渐渐缓过神来,看着一旁的徐念春问道:“这么热的天气,你怎得出来了。” 徐念春并未回答,而是对着外面的马厮说了一句。 “寻家酒店落个脚。” 马车缓缓移动,温羡安身形一晃,徐念春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说道:“此事等会我自然慢慢细说给你。” 温羡安一听,也不继续追问,索性靠着马车闭眼憩,今儿起了个大早,这瞌睡都还未消,此时,倒有些困意。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突然,一阵马的嘶叫声响起,马车剧烈摇晃,徐念春扶着额头险些摔倒,紧接着便是马厮训斥的声音,还有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一个孩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车内。 紧接着便想起了马厮的训斥声, “管好你家孩子,要是冲撞了车里的贵人,可是要没命的。”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温羡安右手撑着脑袋,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迷茫地环顾四周,徐念春也是一副不知所然,轻声问道:“这马车外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便想起马厮的声音,一只手伸了进来,掀开半个帘子,马厮略显焦虑的脸,有些气愤的说道:“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孩,险些撞到,二位姐没事吧?” “倒是无碍,那孩可是有事。”想起刚刚那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二人皆是神情一紧,徐念春紧张地问道。 “幸好马车刹车及时,孩子没事。” 二人松了口气,温羡安掀开帘子一角,在马车的左侧,站着一位中年妇人,身上穿着朴素的衣裳,衣服料子都是粗布,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躲在中年妇女的怀中,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第一百二十四章身不由己 地上还有碎了半截的糖葫芦,姑娘眼中含着泪水,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糖葫芦。 温羡安想了想,不顾徐念春的阻拦,执意要下马车,马车外,马厮脸色十分的不说,嘴里面喋喋不休的说着,中年妇女不住的点头,却半个字都未说出口。 一旁的轻灵看见温羡安,立刻上前搀扶,将手放在轻灵的手掌上,看见温羡安下了马车,马厮立刻闭了嘴巴,有所收敛。 “算了,不过是孩子,你也不要计较了。” 马厮点点头,并未说什么,自觉的退到一边。 温羡安慢慢的走向二人,弯下腰看向妇女怀中的女孩,似乎是有些害怕,妇女抱紧了女孩,温羡安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荷包,取了一锭银子,拉过妇女的手,噻在她的手中,妇女有些惶恐,迟迟不肯接受,温羡安笑了笑,继而说道:“大娘您就收着吧,地上的糖葫芦脏了,重新给她买一个吧。” 妇女愣了愣,手中握着银子,眼眶一红,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多谢姑娘,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淡淡地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头,继而说道:“下次出门,可要把孩子牵紧了。” 上了马车,徐念春的眼神一直盯着温羡安,来回扫视,被这么一盯,温羡安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一脸狐疑地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徐念春摇了摇头,眼眉低垂,抿着嘴唇,自言自语道:“我记得羡安你以前可是从不管这些琐事。” 虽然说的声音较,但温羡安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回答,顺势坐在了徐念春的旁边,眼前人早已非彼时人,当时那个温羡安就当作已经没了。 这件事就当作序章翻了过去,车内谁都未提,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马厮牵着马,拴在一旁的木桩上,敲了敲马车外围,说道:“二位姐,酒楼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刚刚踏进酒楼的门,便有人上来迎接,是一个年龄约莫二十几岁的伙子,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瞧见徐念春,一脸热情地说道:“徐姐,你的包厢已给你留好了,这边二楼请。” 徐念春点点头,跟着二踏上了二楼,温羡安紧紧的跟在一旁,下意识地扯了扯徐念春的袖子,问道:“瞧你这模样,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噗嗤——”徐念春眉眼含笑,随后贴着温羡安的耳朵,声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平日里闲来无聊便会来这里坐坐,这里的菜肴可是一流,相信你一定也会喜欢。” 二楼近头左厢,二推开包厢门,徐念春率先走了进去,温羡安踏进包厢,桌子上找已准备好了各种菜肴,炉子里点着熏香,气味竟格外的好闻。 揉了揉肚子,看了她竟然有点饿了,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杯中烫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平日里对茶多少也有些了解,此时只需要闻闻味道,便能得知一儿。 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随后便是甘甜,只是缺少了茶叶的清香,怕是熬过了火候,倒有点失去了茶的灵魂。 不过这桌子上的菜,倒是比其他的酒楼,要好的许多,至少说这味道堪称独一无二,挽起袖子夹了一块鱼肉还未放进嘴里,便听见徐念春说道:“羡安,那封邀请信你也收到了吧?” 夹着鱼肉的手顿了顿,在空中停滞片刻,缓缓放入嘴中,扒着碗中的饭,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宫中赏花会。” “上次围猎的事情,你也瞧得出来,那公主明显是针对你,上次你当众扫了她的颜面,这次又邀请你赏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场……” “鸿门宴!” 徐念春还未说完,温羡安便打断了她的话。徐念春顿了顿,迟疑半响,声音平缓了许多,说:“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接受?” “我知道,可是身不由己,明知友坑还不得不跳。” “可是……” 冷笑一声,温羡安眼睛里泛起了一股忧伤,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是自个儿变能做主,她就算想要拒绝,也得有这个机会才行,这顾泠春明显的是要针对她,她去与不去都在她的意念之下,咽下一口米饭,说:“我可记得你不是个爱絮叼的人。” 徐念春脸色微微不悦,双手环抱,说道:“羡安,我这可是关心你。” 笑了笑,拉住徐念春的手腕,出声道:“念春,我自然知道你关心我,可这本就不由我,公主亲自邀请,你我身份又能如何?” 想来也是,徐念春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温羡安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希望只是个平淡的赏花会,虽然希望不大。 由于在路上碰上了徐念春,她这去如意堂的计划也泡了汤,所幸回了丞相府。 刚刚路过走廊,一面半碰上了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温羡安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这年头事事不如意,越不想碰见的人,越会遇上。 想了想,她也不想引起麻烦,主要是她懒得动,温羡安侧过身子,并不想正面搭理温潇潇。 擦肩而过之际,温潇潇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过几日的赏花会,我可是很“期待”大姐的表现。” 本不想与之计较,奈何温潇潇一副欠抽的表情,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温羡安笑了笑,撇撇嘴,担忧的说道:“二妹有空关心别人,倒不如关心自己,毕竟要是我长成你这副模样,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温羡安你别得意。”温潇潇气的脸色煞白,叉着腰,指眉怒骂道。 “哟哟,得意叫资本,你也配吗?” 论斗嘴这功夫,温潇潇可比她差了一大截,毕竟这怼人的功夫,她可是得到了徐念春的亲传。 第一百二十五章宫中的赏花宴 “大姐,二姐莫要吵了。”一旁的温情月赶忙出来打圆场,拉着温潇潇的手臂,诚恳的说道:“大姐莫要生气,二姐就这个性子。” 啧啧,要不是她懒得动,她真想给这个温情月搬个最佳表演奖,在大叫几声好,瞧这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一脸无辜的表情,搞得好像她欺负人似的,真是我见犹怜,真的是好一朵白莲花呀! 看见温情月的模样,她倒是觉得此时温潇潇看起来格外顺眼,比起总在背后装好人,还是来的实在的人叫人喜欢。 “自便。”假意的笑了笑,领着轻灵快速的绕过走廊,她怕再待一会儿,就憋不住吐了。 残花凋零,整日呆在院子里,闲来时赏赏花,喂喂鱼,这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赏花宴的这天,阳光倾斜投射在地面上,屋子里亮堂堂的,一大清早,温羡安便从温暖的被窝里被轻灵硬生生的拖了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整个身子松垮垮的,卷缩在床上不想动弹,这段日子什么都习惯没养好,倒是养成了赖床的习惯。 轻灵一脸的急躁,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百花褶裙,套在温羡安的身上,处于朦胧状态的人,神志不清,任由轻灵摆弄。 叹了口气,轻灵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姐,再过一会儿,可要迟到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温羡安这才有所清醒,正想开口,便直接被轻灵按在了梳妆台前,手法娴熟,不到半刻钟,一个素雅的妆容,便画好了,从红色的漆木盒中,取出一只金钗步摇,稳稳的别进发髻当中。 拍了拍手掌,轻灵满意地笑了笑,贴在温羡安的耳边,声的说道:“姐,看看可否满意?。” 取出一张鲜红的口脂,轻轻地放在嘴角处,抿了抿,脸蛋两边涂了淡淡的胭脂,眼角处勾勒出眼线,两道弯弯的柳叶眉,用眉笔轻轻勾勒出弧线,好一张纯儿不妖的面容,满意的点点头,温羡安忍不住赞叹道:“轻灵,你这手艺倒是越来越精湛了。” 出了丞相府,远远地便瞧见了三辆马车,温情月和温潇潇二人,正站在马车前,瞧见温羡安的身影,温潇潇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心里怒骂道:不过是一张狐媚胚子脸,有什么好得意的。 冷哼一声,在厮的搀扶下,温潇潇上了马车,温情月淡淡的撇了一眼,面无表情。 温羡安并未注意到,一上了马车,便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伸手掀开帘子的一角,马车缓缓移动,丞相府的大门越来越远,放下帘子,看向一旁的轻灵,声的说道:“我憩片刻,若有什么事等会儿叫我便是。” “哐——”抚着额头,温羡安睁开了眼睛,马车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轻灵摇了摇头,片刻便传来一阵清冷的女声,这声音她倒是熟悉,是来自太师之女顾长乐。 掀开帘子的一角,温羡安这才注意到,西南处来了一辆马车,二人的路程相撞,马车扣在了一起,顾长乐淡淡地看了一眼,放下了帘子,片刻,从马车旁走来一位婢女,恭敬地说道:“温姐,不知可否让我们姐的马车先行一步?” 轻灵不乐意了,声的嘟囔道:“凭什么?” 摇了摇手,眼神制止了轻灵接下来的话,淡淡地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当然可以。” 婢女点点头,回了马车旁,看着远去的马车身影,轻灵一时间气不过,说道:“姐,明明是我们先来的,要说让位也该是她们让我们才是,怎么姐你?” “好啦,轻灵,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白了,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打上次事件过后,二人虽然没多少交集,但也能看得出,这顾长乐也是不喜她之人,若是此时为了位子而争吵,说不定会耽误时辰,还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当做闲话之谈。 马车进了皇城,在特定的位置停下,轻灵掀开帘子四处看了看,低声呼唤道:“姐,我们该下马车了。” 呢喃一声,撑了撑懒腰,点点头,在轻灵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路上碰上了不少的官宦姐,四处望了望,依旧没瞧见徐念春的身影,蹙着眉头,忍不住内心低咕:这念春也不知去哪儿了?这个时间点都未瞧见人影。 踱着步子,紧紧捏着手中的手帕,时不时的左顾右盼,在宫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时辰,迟迟不见徐念春,轻灵望了望天,出声道:“姐,瞧这时辰快到了,说不定徐姐已经快我们一步在里面等我们呢。” 没了法子,索性也不等了,温羡安只得领着轻灵前往泠春殿。 红瓦青砖,一股熟悉的触感迎面袭来,低垂着眼眸,鞋子蹋在地面上,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未曾改变。 走了没几步便碰上了刚刚下早朝的徐尚书,留着胡须,一张国字脸,脸上尽显英气,平日里和她爹关系也不错,温羡安笑了笑,俯身作揖,轻声道:“羡安见过徐伯。” “哟,原来是羡安呀,想必须是参加公主的赏花宴吧。”徐尚书摸着胡子,一脸慈祥。 温羡安点点头,继而说道:“徐伯说的不错,只是没瞧见念春的身影。” 一听此话,徐尚书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瞧见他脸色不好,温羡安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徐尚书轻轻叹了口气,望着温羡安的眼睛,说道:“前日女受了寒,如今还卧病在床,老夫爱女心切,便让她在府中修养,不宜出面。” “受寒,严重吗?”温羡安紧张的问道,要知道以徐念春那个性子,乖乖呆在府中还不得闷死。 “倒是无碍。” 温羡安松了口气,说:“徐伯,记得帮我转托让念春好生修养,羡安还得去参加宴会,便不奉陪了。” 徐尚书走后,温羡安领着轻灵在皇宫中四处走动,皇宫虽然豪华,但这城墙的建筑都是一个样,让人眼花缭乱。 第一百二十七章必死局——计谋 看着自个被推开的手,顾泠春有些失落,看向温羡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毒辣,哼,该死的臭女人,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我丢!自己被推开了,这种事也能怪在她身上,温羡安瘪瘪嘴,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顾寒景走后,刚刚还一副温顺的模样瞬间变了,指着温羡安的鼻子骂道:“温羡安,别以为你和太子哥哥勾搭在了一起,你就可以嚣张,不过是看在你这副面容,可怜可怜你吧。” 一听这话,她就不乐意了,她这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准备回应,一位中年妇人走了过来,抱住了顾泠春,面上带着歉意,一脸诚恳的说道:“温姐,不好意思,公主被宠坏了,他就这个脾气,还请温姐大人不计人过,莫要计较。” 紧紧捏在一起的拳头,慢慢松开,眼前这个人想必就是一直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李嬷嬷,能够一个人掌控整个顾泠春,恐怕这性子和这面容不搭呀。 表面上和蔼可亲,但是温羡安发现,在场的人,除了顾泠春以外,其余的婢女看见她,都纷纷低垂着头,身形微微颤抖,看起来倒是个狠角色。 笑了笑,温羡安微微点点头,说道:“不过是一些事而已。” 李嬷嬷有些惊愕,只是一瞬间,立刻恢复了自然,说:“宴会快开始了,温姐请。” 点点头,在婢女的指引之下,慢悠悠的走进了泠春殿。 “嬷嬷,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让我教训教训她?”顾泠春一掌推开李嬷嬷的手,双手插着腰,冷哼一声,有些不满道。 “我的祖宗,她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女,外人虽不知,可在陛下眼里她可是将来的太子妃人选,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教训她一顿,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要遭处罚的。”李嬷嬷叹了口气,解释道。 “难道本公主还要受委屈不成?” 李嬷嬷的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毒辣,贴在顾泠春的耳边,轻声说道:“公主放心,等会儿在宴会上只需要公主假意敬酒,温大姐喝的酒可是由老奴亲自准备的,若她拒绝,便是藐视公主,若她喝了,便是死路,无论哪一条路,她都逃脱不了。” 顾泠春眼神一亮,得意的笑了笑,温羡安,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脱。 踏进殿中,眼前的景色让她豁然一亮,比起外面的寂静,这殿堂之中显然热闹了许多,更让她叹为观止的是,这宫中的设计,大多数是用纯金打造的,看得出来这当朝的陛下是极为宠爱这公主。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殿堂之中,奴婢们正在布置膳食,众未女眷全部都在园中赏花,温羡安故意绕开人多的地方,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是一座建在池塘之上的亭子,池塘中的荷花已经败了,大朵大朵的荷叶贴在水面上,鱼儿肆意的在水中游荡。 倚着围栏,右手支撑着脑袋,半个身子伏在围栏上,一丝微风吹过,片片凉意袭来,让人神清气爽。 盯着池塘中的鱼儿游来游去,耳边全是女眷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少了徐念春,倒是少了点乐趣,摇了摇头,俯着水面,盯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轻灵看向不远处聚在一起谈笑的官宦姐,声的问道:“姐,不过去坐坐。” “聒噪!” 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淡淡吐出几字。 今日赏花宴的主题主要以桃花为主,按理来说,这个季节,本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只不过,陛下爱女心切,这顾泠殿里面的桃花全都是从邻国移栽过来的,据说是培养了三年,才种植了这批桃花,一年可开三次,比起普通的桃花,要难养的许多,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不是因为当年她主持朝政之时,邻国每年都进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其中便包括稀有桃花,只开花不结果,供观赏,当然,在她年幼时,觉得稀奇好玩,便求着她爹带了一株回来,结果忘了浇水,活活蔫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亭子倒是偏僻,在层层桃树的遮掩之下,倒未曾有人发现她栖息在此,不过也好,落得个清静。 皇宫的某一处。 “吼”一块肉高高的抛弃,丢进笼子里,卷缩在笼子角落里几个庞然大物,一袭黑色的毛发,十分浓密,身子足足有一个成人大,鼻尖嗅了嗅,一股血腥味飘来,其中一个庞然大物抬起了脑袋,看着不远处的肉块,站了起来,一个猛扑,将整块肉含进嘴里,很快便没了,吐了吐舌头,口水滴到了地上。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让人头皮发麻,笼子外站着两个厮,其中一个人撇了撇嘴,找到一处台阶坐下,颇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说这是什么差事,居然把我们打发到这破地方,看着这么几头兽。” 另一个人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和善,从篮子里抓起一只活鸡,扔进了笼子里,拍了拍双手,沾了一身的鸡毛,安慰道:“好了,这可是陛下亲自让圈养的宠物,我们把它伺候好了,这银子还不是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忍不住牢骚道:“说的轻巧,整日跟这几头狼待在一起,看着怪恶寒的。” “咕咕——”嗅见猎物的味道,几只狼纷纷起身,那只鸡眼见情况不好,在笼子中不停的逃窜,落了一地的鸡毛,几头狼,却只有一只猎物,纷纷扭打在一起,笼子被震得叮当响,其中一头狼怒吼一声,另外几头狼纷纷不敢动弹,耷拉着脑袋,瞬间焉了,那头狼一口咬住了鸡的脖子,瞬间鲜血四溅,一口獠牙咬的稀碎,只听得见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二位厮立刻背过头,不去看那骇人的一幕。 “温姐,你可让奴婢好找,宴会快开始了,还请温姐,快快入场。” 一袭绿色衣衫的婢女匆匆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看见温羡安,像是获得了救命稻草,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惊险逃脱 温羡安撇过头,刚刚还在赏花的众位女眷已经不见了,算了算,时间已经接近晌午,点点头,由轻灵搀扶着起身,在婢女的指引之下,走进了殿堂之中。 宴会中的位置是按照身份排列的,她贵为丞相府嫡女,位置自然在顾泠春左手边第一个,顶着众人的视线,温羡安快步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尴尬的老脸一红。 在她的对面坐着的便是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以及温太师之女顾长乐,看见二人,盯着满桌子的佳肴,温羡安瞬间没了胃口,连拾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台上坐着的便是顾泠春,以及身边站着的李嬷嬷,按照以往的常规礼数,众人先是互相寒暄一番,然后便是由顾泠春简单的讲述宴会,温羡安挖了挖耳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是没怎么听。 按照顾泠春那个性子,她能够平安的进入殿中,坐在位置上,她都觉得是三生有幸,不过总感觉没有那么幸运。 好歹自己学过医的,据观察众位小姐面前的菜肴都是各上各的,但是她打探半天,十分确信面前的菜肴,十分安全,即便如此,她也不肯下筷,俗话说,以防万一。 “温小姐一直盯着菜肴却不食用,可是不合胃口。” 温羡安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众人的视线纷纷集中到她的身上,以及坐在台上出声询问的顾泠春。 “没,这菜挺好的。” 顾泠春笑了笑,拍了拍双手,从大殿之外走进几个宫女,每个人手中都端着托盘,晶莹剔透的容器里,盛放着淡紫的水,隐约还能闻到一股酒香。 “这是酿的上好的葡萄酒,今日请众为小姐尝尝鲜。” 温羡安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她倒酒水的空隙中,温羡安注意到,眼神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着,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李嬷嬷,似乎是有些恐慌。 温羡安低垂着眼眸,银白色的酒杯中透露出淡淡的葡萄酒香,酒水清澈,只不过刚刚婢女那番举动,她总觉得眼前的酒似乎有问题,还未细细琢磨,便听见高台之上传来顾泠春的声音。 “温小姐,本公主敬你一杯。” 循声望去,只瞧见她高举着酒杯,看上她的方向,嘴角闪过一抹微笑。 温羡安笑了笑,不动声色地从桌上端起酒杯,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震,顾泠春有意敬酒,不是更加说明这酒里有问题吗!只是毕竟地位悬殊,她也不好直言,撕破脸皮,将酒杯靠近嘴角,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料味传来,虽然很淡,但她温羡安好歹也是和药材打交道,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石香散!瞳孔骤然一缩,温羡安捏紧了衣袖,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果真是她太心软,小瞧了顾泠春,现在细想起来真是歹毒之人。 石香散,顾名思义又名夺命香,名字虽然普通,但毒性却不是一般毒药能比,是在深山中萃取了一种植物,从食物的根茎里提取一种绿色的汁液,这种汁液本身毒性不大,更不会危害性名,只是若将这种汁液和其另外一种毒药千香叶混合,二者毒系相撞,其中千香叶毒性巨大,会将毒性不大的汁液占为己用,从而提炼出一种剧毒汁液,在将这汁液每天喂给毒蝎,只需一周的时间,毒性便更加强烈,一周之后,将毒蝎杀死,取出白色的体液,在经过沉淀净化,达到无色无味的境界,最后变成为了石香散。 顾泠春率先干了杯中的酒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温羡安,笑容肆意,继而说道:“温小姐,本公主先干为敬,请!” 温羡安轻声的笑了笑,抚袖一口喝了酒水,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确实是好酒。” 见喝了酒的温羡安不仅没有中毒生亡,还一副平安无事的模样,顾泠春一脸的惊愕,看了看旁边的李嬷嬷,面色十分不悦,假意的笑了笑,盯着面前的菜肴,没了食欲。 李嬷嬷也是一脸的诧异,她寻来了毒药,可是剧毒无比,她明明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喝下杯中的酒,怎么可能会没事? 哼,她们当然不知道,经过上次徐念春了一番话,明知是鸿门宴,却不得不来,于是便在来之前吃了一颗可解百毒的解药,要不然今日,她可得命丧于这泠春殿之上了。 “听完温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可否赏个脸面,为大家展示一番。” 虽然计划失败了,但她还是心有不甘,顾泠春望着台下的温羡安,再次出声道。 温羡安莞尔一笑,轻轻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微微屈膝,说:“当然,只是来的匆忙,羡安并未准备随身乐器。” 话还未落,只听见顾泠春拍了拍手掌,两个婢女抬着一架古筝走上的大殿,将古筝放在中央,缓缓离场,顾泠春指着古筝,说道:“即使身处深宫闺苑,也听说过温大小姐名声,早就想一睹风采,所以这才做了准备。” 看着放置在中央的古筝,温羡安抽了抽嘴角,满头的黑线,这叫早有准备?这摆明了是咬死她不放手啊! 话都到了这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绝,倒显得她温羡安说不过去了,抚了抚衣袖,作揖道:“既然如此,那羡安就恭敬不如从命。” 正准备离身,一旁的桌角处突然伸出一只腿,想要绊倒她,温羡安看在眼里,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一脚踩在了她的腿上,似是不解气,还狠狠的蹂躏一番。 “啊——”一声清脆的女声在整个大殿上来回飘荡,顾泠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刘小姐,可有意见?” 刘妤,刘部侍郎的女儿,平日里喜爱待在闺院中,不爱出门,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此时眼中含着泪,一副委屈的神色。 啧啧,平日里她可没怎么和这个刘妤接触,也不记得有什么干戈,看来这不喜她的小姐,多不盛数,温羡安抓准时机,先发制人的说道:“想必刘妤妹妹不是故意叫出声的,你说是吧,刘妤妹妹。” 第一百二十九章混乱——狼群肆虐 刘妤被吓了一跳,身形颤抖,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民女不心磕到了桌角?” 切!无趣。 温羡安绕过刘妤,走到了大殿之中,抚了抚裙摆坐下。 双手扶在古琴上,确实是一把好琴,没有破损,琴弦也是完好的,温羡安面露疑色,这道作实不像她的作风。 并未细想,双手抚在琴弦上,一首美妙的琴音,缓缓传出,时而婉转悠扬,时而高亢有力,余音绕梁,让人沉溺其中,温潇潇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眼里充满了嫉妒。 虽然抚着琴,但时刻警惕着周围,突然之间,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温羡安竖起了耳朵,似乎是从头上传来的,眼前飘过一丝木屑碎,抬头望去,屋梁上有一块横着的木头,看这倾斜的角度,不差片刻,便会从头顶掉落,而所掉落的位置,正是她如今所处的位置。 “咔嚓”一声,木头开始松动,从头顶上下滑,不好!内心惊呼一声,温羡安快速离开了位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稳稳立住,下一秒,木头砸在大殿中央,古筝活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众人皆是一惊,木屑的灰尘在空中散开,轻灵吓了一跳,快步跑到温羡安身边,搀扶起地上的温羡安,十分担忧的说道:“姐,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碍!” 趁着混乱,温情月快步走到温潇潇的面前,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温潇潇一脸惊恐,面露难色,说:“这恐怕不好吧?” 温情月冷哼一声,看着大殿之中安然无恙的温羡安,故意说道:“今日我可瞧见,这大姐可是从太子殿下一同前来的,这其中的分量,二姐不如掂量掂量。” 今日温情月来的早,并未急着进泠春,于是便撇开了丫鬟自个儿独自在周围走了走,却不心让她看见了温羡安和顾寒景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虽然隔着教远,但从背影看还是不难发现。 若不是怕被瞧见了,她指不定得仔细瞧瞧,温情月多少有些不满,温潇潇仔细地想了想,终究是敌不过内心的嫉妒,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温羡安的身上,猫着腰,偷偷从身后溜走了。 看着温潇潇逐渐消失的身影,身后的温情月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引进了杯中的果酒,嗤之一笑,若不是看在温潇潇有些用处,她又何必虚以委蛇,就凭温潇潇这模样,也想坐上太子妃之位,真是痴人说梦。 顾泠春瞧见自己的计策,对温羡安没有半点伤害,强忍下心中的不悦,面露歉意之色,提着裙摆匆匆走下台阶,双手扶住温羡安的袖子,十分担忧的问道:“温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宣太医?” 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袖子,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的看向古筝,硬生生的碎成了两半,石柱不大,但坚硬有力,若不是她刚刚躲得快,此时恐怕与古筝一样被拦腰折断,看向顾泠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将轻灵扯到自己身后,笑着说道:“无碍,只是大殿之上,莫不是工人在建造时偷工减料,否则这柱梁怎会掉下来,只可惜弄坏了公主的一副古筝。” 顾泠春敛了敛神,并未多言,转过身朝着大殿中央走去,裙摆下坠,拖曳在地上,微微弯下身子,抱起断了一半的古筝,右手扶上琴弦。 “呀”只听见李嬷嬷惊呼一声,下一秒一滴鲜红的血珠滴到地面,右指尖被锋利的琴弦割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液,顾泠春面无表情,盯着琴弦望出了神。 李嬷嬷急忙从身侧取出一张白色的手绢,包扎住顾泠春受伤的手指,红色染红了手绢,像极了大朵大朵红色的杜鹃花。 顾泠春轻声笑了笑,“哐当”一声,扔掉了古筝,拍了拍双手,背对着温羡安说道:“确实是可惜了一副好古筝,烧了吧!”只是此话究竟是何含义,估计也只有顾泠春一人知晓。 “吼——”一声凶狠的嘶吼声传来,循声望去,几头熊然大物站在大殿门口,一身灰色的毛发,像极坚硬的铠甲,根根分明,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让人浑身发麻,咧开的獠牙,嘴角残留的汁液滴下。 这是狼! 轻灵虽然害怕,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温羡安的身前,看着的身影,不停的颤抖,突然间有些感动。 温羡安打探着狼群,拉着轻灵的袖子,放慢了脚步,缓缓向后撤退,若是她没记错,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当今陛下在一次围猎中,偶然发现了几头野狼,并活捕了几只,放于宫中眷养,只是狼本身是野性的,就算是被人眷养,骨子的冷性和嗜血压根就不会被压制,只要找到机会,就会肆放。 众姐纷纷神色突变,四处拥挤,东踩一角西嚷嚷一句的,众姐纷纷神色突变,四处拥挤,东踩一角西嚷嚷一句的,看着四处涌动的人,野狼锋利的爪子冒着寒光,嘴角咧开,尖锐的燎牙,哧着气,必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挠是有点脾气,也不好发作,脸色微微发白,身形颤抖,整个人如同被沾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倒是李嬷嬷伸手挡在顾泠春的面前,扯着嗓子吼道:“来人,保护公主。” 八、九个手执长矛的侍卫跑了进来,李嬷嬷护着顾泠春朝着后殿退去,尖尖的矛对着狼群,领头的狼哈了几口气,后腿蹬了蹬,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让人头皮发麻,温羡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四处巡找出口,人群中一袭绿色衣裙的轻灵格外显眼,锋利的爪子在地上爮出三条痕印,嘶吼一声一跃而起,朝着轻灵一行人扑来, “姐。” 轻灵将温羡安护在身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彼此之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心跳,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温羡安睁开了眼睛,侍卫挡在二人面前,尖尖的矛划破了狼的肚皮,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第一百三十章顾寒景及时出现 “温姐,快走。” 温羡安定了定神,拉着轻灵快步走出了殿外。 一处暗角处,温潇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泠春殿里已经一片混乱,温潇潇有些担忧的问道:“这殿中……” 温情月面色不悦,双手环抱盯着温潇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低声问道:“让你看着点办事,你怎么全放出来了。” 温潇潇自知理亏,撇撇嘴说道:“看门的侍卫走了,我瞧见没人便开了个角,谁知道那家伙太吓人了,我一害怕,便跑了。” 温情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众姐纷纷逃窜,好在宫中的铁骑来的及时,领头的是铁骑中的头头,一身银色的盔甲,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只见他右手执箭,左手举弓,对准了不远处的一只狼,身边的侍从声的说道:“将军,这可是陛下亲自让圈养的。” 被称呼为将军的男子一顿,人群中顾泠春面色惊恐,地上满是血迹,男子眼神一紧,手一松,“唰”的一声,狼被一箭定在了柱子上,挣扎着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杀。”薄唇轻齿,语气冷漠,吐出一个字。 狼群遭受到攻击,一声哀嚎,纷纷逃窜,但都纷纷死于刀箭之下,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狼一跃而起,朝着西边跑去。 没了危机,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温羡安盯着狼逃走的方向,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朝着西边跑去,西边可是皇后的宫殿,算算时辰,此时皇后应该正在院中赏花。 上一世入宫的时候,她被皇后照顾颇多,现在坐视不理反倒是失了良心。 咬了咬牙,温羡安快步往那西边奔去,一片混乱之中,几乎无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温羡安用尽全力奔跑穿过道,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似乎随时都会跌落下来,但是她此时没有空去管这些了,只盼望自己能早一步到达花园。 “啊呜!”一声嘹亮的狼嚎声传来,听得温羡安心头一颤。更是片刻也不敢耽误了。 “啊!”花园中传来了宫女的尖叫声温羡安只觉得不好,就看到狼已进了花园,正直勾勾的盯着皇后一行人打量,似乎随时都会吃了他们。 “啊呜!”又是对月一呼,狼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冲着皇后飞扑而去。 温羡安来不及思考,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紧紧的将皇后护在身后。 看着巨狼锋利的獠牙,温羡安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画面,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呜呜呜……”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按时到来,却听到了一阵动物的呜咽声。 温羡安犹豫的张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持剑站在自己身前。剑上有红色的粘液正一点点的往下流淌。 刚刚嚣张至极的狼此刻正横躺他们中间。狼血流了一地,沾湿了他们的鞋子。 是顾寒景。 顾寒景脸上还有些许来不及隐藏的不安和恼怒,看得温羡安心头一震。 还不等她细细思索,顾寒景已经收敛了神色,恭敬的俯首。 温羡安自然知道这不是给自己行的大礼,连忙退开一步。 “母后,儿臣救驾来迟,请母后恕罪。” 皇后随意的摆摆手,示意顾寒景起身,紧张的拉过温羡安关切询问。 在确定温羡安无事后才松了口气,刚刚真的是吓了她一跳,那狼就直勾勾的冲着她飞奔了过来。 却不想关键时候,温羡安冲了出来,用身体挡在了她身前,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你这孩子,刚刚要是被狼伤了可怎么好。”皇后半是后怕半是感动的说。 温羡安行了个礼才道:“回娘娘,臣女当时只看到狼朝着您飞扑过来,来不及想其他了。” 皇后拍了拍温羡安的手,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顾寒景:“好在皇儿及时赶到。” 温羡安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自然是知道皇后此番话的意思的,但是这一世温羡安只想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咸鱼。 自然不愿意让皇后继续说下去了,连忙又冲着顾寒景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顾寒景只觉得温羡安这一礼行的格外刺眼,刚刚就差这么一点点,若是自己晚来一步,这个女人就已经命丧狼爪只下了。 他想起来都后怕,偏偏这个女人,似乎是与她无关一般,现在还向着他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谢。他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温羡安低着头看不到此时顾寒景的表情,却也知道太子殿下没有恩准她起身她也只能暂时这么低着,这个顾寒景也真是的,自己刚刚救了他的母后一命,虽然说自己也被他救了,她也不求他感恩戴德,好歹让她起身吧,这么俯着很累的。 皇后的目光又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番,只是浅笑没有说话。 只听到园外吵吵嚷嚷的传来了一群女人的声音,是刚刚的公主姐们往这边来了。 温羡安乘机起身退到皇后身侧。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公主姐们看着倒在地上早已没可气息的狼具是脸色大变,不由得想起刚刚他们受的那一幕。 一听说是顾寒景击杀了这头巨狼,都不由得用倾慕的眼神望着他。他们的太子殿下果然是智勇双全,文武兼备。 只有温潇潇一脸忐忑的望着地上的巨狼,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拧碎了。 怎么会这样?狼不是被击毙了嘛?怎么会跑到皇后驾前?如果皇后追究下来查到自己头上怎么办?刚刚自己打开笼子的时候太过于害怕都没有注意有没有人看到她。 温情月看着温潇潇的脸色,悄悄退开两步,与温潇潇拉开距离,心中暗骂,真是个蠢货,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好不是自己动的手,怎么也查不到自己头上来,想着又挪开几步,她可不想被这个蠢货牵连。还好众人都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温羡安站在皇后身后冷冷的看着两人的表情动作,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第一百三十一章顾寒景生气 面对众姐们的热切眼神,顾寒景只觉得厌恶至极,面上更是冷了下来。 “母后,儿臣恭请母后回宫休息。儿臣命御林军将皇宫搜查一遍以免再有狼伤人。”顾寒景恭敬的行礼。 皇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顾寒景的做法:“安丫头,你也随本宫去吧。” 温羡安这才发现由于刚刚跑的太快自己的衣服现下有些凌乱,心下一暖,皇后对自己的好依然如前世一般无微不至。 “是。” 一道道嫉妒的目光朝着她射来,温羡安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端庄的跟在皇后身后。 顾寒景满意的看着温羡安的背影,心里只觉得知子莫若母啊。 抬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道:“今日狼群惊驾,为避免再有狼伤人,马上就会封宫搜查,各位姐们还是快快离去为妙。”说完大步离去。 “是,太子殿下。” 众姐只觉得受到了太子殿下的关心,心下雀跃不已,立马听话的与公主告辞离去。 顾泠春只觉得怒火中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宴会,明明都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温羡安不但没有出事还得到了母后的青眼。 还有那狼群,是哪里来的?怎么会跑到她的宴会上来?都怪温羡安!害她出此等大丑! 凤仪宫偏殿 温羡安换了一身藕粉色的宫装,重新梳了头发,已经半点看不出刚刚的狼狈了。 轻灵站在温羡安身后还很后怕:“姑娘,你刚刚吓死我了。怎么就冲上去了呢?” 温羡安拍了拍轻灵的手表示安慰:“不碍事的,你看你家姑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那也得多亏了太子殿下,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轻灵紧抿着唇不敢想象。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家姑娘我命硬,算命的都说我能无灾无难活到99呢。”温羡安柔声安慰着轻灵,打趣道。 “姑娘。”轻灵看着自家姑娘这不着调的样子,又是气又是恼又是好笑,真不知道该拿他们家姑娘如何是好。 顾寒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外,主仆俩逗趣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心下只觉得胸口更闷了。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亏他还为她担心。 也是,若是这么容易就吓破了胆,如那些官宦世家的姐们一样哭哭啼啼,又哪里来的学识魄力能在恶人街站有一席之地呢? 想到这儿,顾寒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打算这么便宜就放过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扣扣扣……”门房轻扣。 轻灵即刻过来开门,顾寒景站在门外负手而立:“参见太子殿下。” 听到轻灵行礼,温羡安也起身来行礼。 顾寒景摆摆手,示意免礼。自顾自的走进殿内入座。 这儿是皇宫,又是皇后宫中,顾寒景作为主人家,自然随意一些,温羡安默默的跟进去,站在顾寒景踏前等着他吩咐。 “坐吧。”顾寒景看着温羡安一脸听后差遣的样子心里的气总算顺了一些。 “谢太子殿下。”温羡安的每一个动作都和尺子量过的一般,绕是宫规森严也挑不出错,有时候顾寒景真的很难将那个肆意洒脱的温羡安和眼前这个规规矩矩的人联系在一起。 温羡安低着头看着顾寒景的鞋子,上面沾着已经干涸的血液,是方才那只狼的,鞋子上方的裤脚处也有血迹,血迹在杏黄色的太子袍上格外突兀。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换过衣物就赶来了她这里,甚至可能在门外等了很久,温羡安这样想着,眼中出现了一丝复杂又急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今日还要多谢温姐挺身而出了。”顾寒景嘴上说着这话,似乎是漫不经心。 突如其来的一句倒是把温羡安说愣了,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挡在皇后身前的事。 “殿下无需客气,这是臣女应尽的本分。相信今日若是别的人在场也会这么做的。”温羡安飞快地瞟了顾寒景的脸色一眼,客气的说着场面话。 看着温羡安疏离的样子,顾寒景只觉得刚刚顺下去的气又上来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顾寒景周遭的空气降温。 温羡安打了个寒战,这位殿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他有点多变呢? 还不等温羡安想清楚,就听顾寒景继续道:“不过下次,温姐若是想要救人还是应该先量力而行,免得救人不成,反需要人救。” 顾寒景的语气十分不善,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气了。 温羡安只觉得脸颊一热,说来还真是,今日若不是顾寒景及时赶到,自己不死也得蜕层皮了。 可是顾寒景生什么气呢?温羡安只觉得一头雾水,虽说自己最后是靠他救了,好歹自己是为了保护他的母亲啊?不识好歹的男人。 心里默默给顾寒景画个圈,面上不显露分豪,恭恭敬敬的给顾寒景行了个大礼:“是,臣女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定当谨记太子殿下教诲。” 顾寒景看着温羡安那一脸哄孩似的严肃,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一把将温羡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说的是认真的。”四目相对,顾寒景没有用本宫,而是自称我。 温羡安看着顾寒景略带紧张的神情,就想起刚刚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幕,混着血持着剑,站在自己面前,也是这种紧张的眼神。 心跳漏跳半拍,脑袋就自己点了点。 顾寒景这才满意的放开了温羡安,退开一步轻咳一声:“本宫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温羡安行礼,顾寒景仓皇的离开了偏殿。 温羡安看着顾寒景的背影不自觉的有些难过,前世的他若是能活得长久一点,想来自己的日子也不会这么辛苦吧? 可惜,今世依旧会重来……想起今日温情月和温潇潇的表情,温羡安就觉得脑壳疼。 为什么自己想慵懒的做一条咸鱼就这么难呢?看来如果自己想安心做咸鱼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叹了口气,温羡安打定主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从狼开始 温羡安理了理发丝,既然决定要清静的咸鱼生活了,不如就从这狼开始吧:“走吧,轻灵。” 门口早有宫女在等候了,见温羡安出来立即行礼领着温羡安往皇后的正殿而去。 春风吹过温羡安的脸颊,半凉却不冷反而让人神清气爽,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皇后的正殿十分繁华,青瓦红墙,柱子上雕龙画凤,来往的宫女一个个姿态笔直行色匆匆,正在伺候皇后用压惊的汤药。 慧嬷嬷正半跪在皇后踏前伺候着,慧嬷嬷是皇后宫里的老人了,对皇后十分忠心,前世对温羡安也是颇为照顾的,说起来也是个老熟人。 慧嬷嬷见到温羡安来了连忙起身让位,她虽是第一次见到丞相家的嫡女,但这大名却是早有耳闻,再加上今日温羡安救驾有功,对她更是顺眼。 “安丫头,你来啦。”皇后用完最后一口汤药,亲昵的将温羡安召到她榻前。 温羡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这才走到皇后榻前回话:“娘娘,今日还要多谢娘娘容羡安在此更衣,才不至于失礼人前。” 温羡安语调柔和,举止有度,说的话行礼处处显示着大家风范。皇后看得心里暗暗点头,再想起自家儿子对这姑娘的态度,心里更是满意。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起来倒是你护驾有功。只是你那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花园呢?”皇后握着温羡安的手疑惑的问。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温羡安简单的向皇后介绍了一下事发经过,顺便提了一嘴:“当时真是太可怕了,皇宫中怎么会突然出现狼呢?还好没有伤到人。” 皇后听着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下暗暗种下怀疑的种子要让人彻查此事。温羡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点到即止。 “这狼本是皇上下令豢养的,离你们那儿不远,只是恶狼为何出笼,却不想吓到了众姐,慧嬷嬷,稍后给今日来参加宫宴的姐们都送一碗压惊茶。”皇后转头向慧嬷嬷吩咐。 慧嬷嬷行礼称是。 “安丫头你救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皇后又慈祥的看着温羡安问。 “这本是臣女的本分,不敢要求什么奖励。”温羡安看着皇后熟悉的脸更觉亲切,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发自内心。 皇后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不由得触动,如此赤子之心实在难得:“虽说你不要奖励但是本宫却不能不奖励你。” 见皇后言辞肯定温羡安也就没有推辞:“多谢皇后娘娘抬爱,羡安谢皇后娘娘赏赐。” 温羡安恭恭敬敬的行礼谢恩。 皇后扶起温羡安道:“快快免礼,以后有空多来本宫宫里陪着本宫聊聊就是了。” “娘娘不嫌弃羡安就好。”温羡安顺势起身坐到皇后踏前道。 “本宫喜欢还来不及呢。”皇后慈爱的说着。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温羡安才起身告辞。 慧嬷嬷亲自将温羡安送到了宫门口,一路上不知道迎来了多少人的侧目,好大的风头。 宫门外。 温情月和温潇潇正坐在温府的马车上等着温羡安,各家姐都已经离去,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慧嬷嬷留步。”温羡安与慧嬷嬷行礼告辞,轻灵适时的往慧嬷嬷手里塞了个银馃子。 “温姐慢走,老奴还有差事就不远送了。”慧嬷嬷收到银馃子心里对温羡安更是满意到不行开开心心的行了礼回去复命了。 “大姐姐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好等。”温潇潇一见温羡安出来,还与皇后身边的近侍嬷嬷如此亲近,心里的不甘瞬间上涨,说的话都连带着尖酸了几分。 温情月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眼底一抹阴恨一闪而逝,嘴上却任然温柔体贴:“二姐姐消消气,大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想来是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等的缘故才在皇宫里多逗留了一会儿。” 温情月这话说的巧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羡安是死皮赖脸在皇宫里所以才出来的晚,再又盖了一层不顾姐妹的帽子,乍一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 “两位妹妹说笑了,皇后娘娘宣召姐姐岂能推辞呢?两位妹妹若是等不得先走便是了。”温羡安满不在乎的将锅甩给皇后,有本事你们找皇后说理去啊。 温潇潇还想说什么,却被温情月拉住了,此时在宫门口不是斗狠的时候,若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在贵人们面前学上两句可不是说着玩的。 再有,两人专程在宫门口等着温羡安出来了不是为了和温羡安拈酸吃醋的,两人今日办了坏事,不知现在宫内如何了,本是想来温羡安这里探听一二的。 温情月和温潇潇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也只能暂且忍耐了。 轻灵挑起车帘子,温羡安率先上了马车:“两位妹妹还不上车吗?” 言下之意,若是两人还不上车温羡安就先走了。 温情月与温潇潇闻言上车。 “今日姐姐真是好大的势头,连太子殿下都对姐姐另眼相看呢。”温情月伏低做。 温羡安挑眉,温情月一贯的自命清高今日怎么反倒来恭维起她了。 “哪里,比不得妹妹在都城姐中的名头。”温羡安不咸不淡的说。 温情月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温羡安知道是自己撺掇公主来害她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虚名罢了。”温情月这样说着。 温潇潇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温情月没用,一时耐不住性子:“大姐姐,今日突然有狼出没惊扰了皇后娘娘,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吗?” 温羡安买了个关子:“我倒是不曾听说什么,不过……” 温潇潇听着温羡安的大喘气,只觉得心里像是坐过山车,七上八下的。 “不过什么?大姐姐你快说啊。”温潇潇着急的催促。 “不过我听皇后娘娘说准备下令彻查呢。宫中出狼是大事,还险些伤了皇后娘娘,若是查出是个人所为必定不会轻饶。”温羡安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宫中遇刺是大事,看管狼的宫人第一个就逃不过失责之罪,若是真的被查出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判个杀无赦都是应该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皇上赏赐 温潇潇听的心惊肉跳,慌忙的看向温情月,反被温情月瞪了一眼。 温羡安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闭上眼睛假寐,撒出去了,现在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温潇潇急的满头大汗拉拉温情月的衣角,用眼神询问温情月应该怎么办,温情月看了看泰然自若的温羡安,只觉得温潇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计划就这样被温潇潇搞成了这个样子。 现下有温羡安在也不好商量对策,温潇潇也只能暂时按耐住性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拉着温情月回自己的院子里。 轻灵看着温潇潇的背影都有些狐疑:“姐,二姐这是怎么了?如此着急?” “她们有事儿要谈。”温羡安不以为意,任由轻灵扶着,优雅的下了马车,门口早有丫鬟婆子收到消息在此等候了。 “温情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怎么办?太子殿下追查下来,万一找到了我头上怎么办?”温潇潇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冲着温情月发火。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办事不利索,现在温羡安已经出了大丑了,又怎么会让那个贱人还有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了脸。”温情月也是气恼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我告诉你,若是我出了事你也跑不了。大不了就拉上你一起死。”温潇潇咬牙切齿的威胁。 若不是温情月出的馊主意说要给温羡安点颜色瞧瞧,自己又怎么会惹上这许多麻烦呢? “好啊,你若是有证据就尽管去,让那温羡安一人得意的嫁给太子殿下,我陪你去死。”温情月说着作势要转身离去。 温潇潇见温情月真的准备不管自己了,心下只剩下慌张,忙软语劝道:“好妹妹,别生姐姐的气了,我错了,我这不是急糊涂了嘛。” “姐姐不是要和我一起死吗?”温情月不屑的说。 “怎么会,好妹妹,都是我口不择言胡说的。妹妹你就原谅我吧。”温潇潇一贯是头大无脑的主,离了温情月什么也办不成。 若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处,真不如让你死了算了,温情月暗自嫌弃了温潇潇一把道:“我可不敢再拿我的那些馊主意来祸害你了。” 听到温情月语气柔和下来,温潇潇松了口气道:“怎么会呢,妹妹的主意一贯是绝顶的好主意。妹妹你就快帮帮我吧。” “容我想想吧。”温情月道。 “那姐姐可全指望你了。”温潇潇赔笑道。 这边温情月刚刚坐下来,只见门口一个丫鬟行色匆匆的朝着温潇潇的院子里走了进来。 “二姐,三姐。”丫鬟一看到两人也没来得及行礼,便喊了起来。 “好没规矩的丫鬟,没看到我们在这里谈天吗?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温潇潇斥责。 丫鬟这才理了理气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二姐,三姐。” “嗯,什么事儿啊?慌慌张张的。”温潇潇问道。 “回二姐的话,宫里来人了,宣两位姐去接旨呢。”丫鬟回答道。 “什么?”温潇潇不由得心头一紧,做贼心虚,连忙看向温情月。 温情月也是眉头紧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发现是温潇潇搞的鬼了?不可能吧?这该如何是好呢? 实诚的丫鬟还以为温潇潇没听清楚,又不卑不亢的重复了一遍:“姐,宫里来人了,宣你们去接旨呢。” 温情月手指扣着桌面一下一下:“可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听说是为了宫里出恶狼的事。”丫鬟回答道。 温潇潇下意识抓紧手里的手帕,求救的望着温情月。 温情月正思索着,便听那丫鬟又道:“宫里出恶狼袭击了皇后娘娘,多亏大姐不顾安慰保护了娘娘,娘娘因此赏赐了许多东西,正宣姐们去听旨呢,老爷也已经过去了。” 温潇潇暗自松了口气,温情月却是握紧了拳头,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温羡安救护皇后的时候温情月等人并不在现场,因此温情月等人并不知道此事,当时慌乱他们只看到温羡安衣衫凌乱的站在皇后身侧。 甚至皇后叫温羡安去更衣的时候他们也只当是皇后仁慈,不忍温羡安出丑,为此还有些窃喜,没想到居然是温羡安救了皇后。 好一个温羡安! 嫉妒在温情月的心里疯狂的肆意妄为,温情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大堂来听旨的,她只知道皇后身边的慧嬷嬷亲自来了,后面宫人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好东西,看得她眼睛发黄。 温羡安,凭什么?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无才无德,偏偏占着嫡女的位置,从爹爹的宠爱就都是你的,什么好东西都往你院子里送,如今连皇后娘娘都对你另眼相看。 温情月的目光如毒舌一般注视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温羡安,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碎,温羡安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 “谢皇后娘娘恩典。”等慧嬷嬷传完口谕,温羡安不卑不亢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行礼谢恩。 慧嬷嬷又另外挥手召来两个内侍,内侍手里各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压惊茶。 “这是皇后娘娘赐的压惊茶,给二姐和三姐压压惊。”慧嬷嬷说着,两个内侍就分别将茶端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连忙恭敬的接过茶水,行礼谢恩。 慧嬷嬷全程都没有多看二人一眼,转而和相爷寒暄了起来。 “恭喜相爷了,相爷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慧嬷嬷眉开眼笑的借过管家送上的辛苦费,朝着温相爷称赞。 温相爷客套两句:“哪里,都是皇恩浩荡。” 慧嬷嬷看了一眼已经将箱子全数放好并退到自己身后的内侍,告辞道:“老奴还要给众姐去分发压惊茶,就不叨扰相爷了。” “嬷嬷慢走。” “相爷留步。” 温相爷一番客套将慧嬷嬷送出府。 这些赏赐自然是都归了温羡安所有,没有任何质疑的尽数搬进温羡安的库。 温羡安依照惯例,将其中不是御用物品的东西拿些许出来分给各位姐妹。 温相爷满意的看着温羡安,不知不觉间女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堪当大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栽赃嫁祸 温相爷做主,阖府全赏赐,光银子就发了好几箩筐。 温情月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只觉得自己被啪啪打脸,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光环此刻却都在温羡安身上:“温羡安,你去死吧。” “姐。”温情月的贴身丫鬟绿意,匆匆的从院外走了进来,一时没有听清楚温情月在说什么。 “怎么样了?”温情月吸了口气看着绿意问。 刚刚一会到院子里,温情月就吩咐绿意出府去打听消息了。 “回姐,打听清楚了。太子殿下确实在查恶狼的事儿。”绿意回答道:“现在王都里都在传,说相爷家的嫡姐英勇无比救了皇后娘娘得了青眼,就要青云直上了。” “呸,做梦。”温情月咬碎了一口银牙。 绿意看着自家姐要吃人的样子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温情月勾了勾嘴角,她从就跟在温情月身边,自认是最了解温情月的人了,见温情月笑了就知道她是想出对策了。 “绿意,去请二姐过来。”温情月摆摆手吩咐道。 “是。”绿意得了吩咐不敢耽误,立刻去请。 温潇潇也正在屋里大发雷霆呢,听说温情月请自己过去,当下就随绿意来到了温情月的院子里。 “三妹妹,你可是想出什么办法了?”温潇潇着急的问。 温潇潇一路走的飞快,脸颊上都染上了一丝红晕,绿意在后头紧赶慢赶才勉强跟得上温潇潇的脚步。 温情月浅笑着给温潇潇倒了杯茶:“二姐姐急什么,先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说。” 看到温情月信心满满的神情,温潇潇也安心了下来,耐着性子喝了茶,又连忙追问:“怎么样?可有办法了?” 温情月看了看温潇潇:“办法自然是有了,只是不知道二姐姐敢不敢做。” 还有什么能比背上谋害皇后的罪名更可怕的呢?温潇潇没有犹豫连连点头:“自然是敢的,好妹妹,快说说,什么办法啊?” 温情月勾勾手指,温潇潇贴耳过来。温情月附在温潇潇的耳边轻声嘟哝几句。 温潇潇听的瞪大眼睛:“这……能行吗?” “这有什么能不能行的,若是不这么做,最终查到你头上你又当如何?”温情月吓唬温潇潇道。 温潇潇犹豫。 “想必你也知道太子殿下已经着手在查这件事了,如果不快点决定的话,到时候……”温情月点到即止,给温潇潇自我想象的空间。 温潇潇咽了咽口水,不敢想下去:“好。我去。” 回到自己院子里就开始将自己关起来,随后拿出一封信,吩咐人将信送到太子手里。 顾寒景此时正看着狼笼发呆,笼子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说明狼并不是私自逃出来的,问了看守的太监,当时正好解手去了,便是失责之罪,打了二十大板。 有意思的是通往狼苑的路上倒是有一个脚印,似乎是个姑娘留下的。彼时正是公主举行宴会的时间,一个姑娘来狼苑干什么呢? 顾寒景心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现下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这件事也只能先行汇报给皇上。毕竟狼还是皇上养的,出了事还是要报备一声的。 “儿臣参见父皇。”顾寒景来到勤政殿。 明黄色的人影正埋首在众多奏章中,分身乏术,巨大的龙椅上盘旋着怒目而视的金龙,好不威严壮观。 听到响声,皇上才从奏章中抬起头来:“是景儿来啦,免礼。” 皇上揉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一旁的总管张公公,连忙乘机奉上茶水。 “谢父皇。”顾寒景看着皇上操劳的样子也有些许心疼。 “你母后怎么样啦?可有被恶狼伤到?传过太医了吗?”皇上喝了口茶开口问道,面上的表情过于威严。 早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向皇上报告过了,这里毕竟是皇宫,不足为奇。 但此时的皇帝脸色并不是很好,下面的众人内心更是有些惊慌。 “回父皇,母后无恙,只是略微吓到了,休息下就好了。”顾寒景回答。说实在的皇后真的只是一时被吓到了。 “恩,无事就好。听说是温丞相的嫡女救了皇后啊?可有封赏?”皇上点点头继续问道。 “母后已经封赏过了。但是父皇若是还要赏赐想来也是美的。”顾寒景笑嘻嘻的说道,他还是很乐意替温羡安讨个赏的,多在父皇面前露露脸好啊。 远在丞相府的温羡安受到感应打了个喷嚏。 “恶狼事件调查的怎么样啦?有什么进展?”皇上没有察觉到儿子眼中的一丝光彩继续问道。 “儿臣去过现场了,笼子并没有被狼破坏的痕迹,想来是奴才失责,没有看好笼子的缘故,以至于笼子没有关好,这才让狼逃出笼子。至于狼为何会跑到公主殿中惊吓了众人还在查。”顾寒景隐去脚印的事,没有查清楚的事情可不能在皇上面前说。 “恩。”皇上满意的点点头:“那些失责的宫人可处置了?” 皇上又埋首到奏章中批阅。 “已经领了罚了,想来也是得了教训能记住了。”顾寒景回答。 门外一个太监推门而入,张公公立马上前得了消息来与皇上通禀:“皇上,言将军求见。” “宣。”皇上放下手中的笔道。 “宣,言将军觐见。”张公公扯着嗓子喊到。 太监得了命令,立即屁颠屁颠的开门放行。 言将军一身黑色的铠甲,坚硬的头盔戴在他的头上显得十分笨重,此时手里没有那弓,这正是方才在公主殿射杀了恶狼的那位将军。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言将军戴着沉重的盔甲,一板一眼的跪在地上行礼,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免礼,平身。”皇上道:“事情可办好了?” “回皇上,臣已经带御林军巡视过一遍,确定宫中已经没有狼的踪迹了。已经绞杀的狼尸经核对是狼苑所豢养的狼,全数对上了。”言将军说的不卑不亢。 第一百三十五章血雨腥风 言将军本名言亭,本也是个世家公子,深受皇恩,也算是皇上从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机缘巧合参了军如今已经爬到了御林军统领一职,皇上对他的行事十分放心:“恩,不错,此次恶狼事件你也是参与者,就由你协助太子殿下来侦破此案吧。” “臣领命。”言亭不卑不亢的屈膝跪地,接下圣意。 “恩,下去吧。”皇上摆摆手挥退了两人。 “儿臣(臣)告退。”两人行礼,退出了勤政殿。 此时夕阳西下,染红了一片云霞,似乎是那年战场上的血雨腥风,言亭眉头紧锁,这宫里怕是又要有一场灾难了,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牵连。 “本宫听说此次多亏了言将军危急时刻下令射杀了狼群,这才没有酿成大祸。”顾寒景看着若有所思的言亭率先开口。 “殿下谬赞了,保卫皇宫的安全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言亭看着顾寒景说道,语气里不带丝毫情绪。 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临危不乱,能果断的做出抉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不知将军赶到时是何场景。”顾寒景正色问道。 言亭回忆着向顾寒景描述了一遍,竟然记得了八九分。顾寒景也敏锐的捕捉到言亭叙述的时候似乎刻意避开了一个人,但是也没有去追究。 “如此说来,当时所有的姐都是在泠春的宫宴上,并未离开。”顾寒景听着言亭的描述若有所思的总结道。 “具体的人数还需要在公主处核对了宫宴的名单才能确认。不过大致应该是全部在的。”言亭仔细回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才道。 “恩,如此说来还需要去公主那里确认一下。”顾寒景看了一眼目不斜视一脸正经的言亭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由你去泠春那里调查宾客和泠春殿的异常,我再去案发现场看看,稍后回合。” 言亭的眼中的异样一闪而逝,但还是被顾寒景捕捉到了,顾寒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言亭。 片刻言亭领命,转身离去。 “太子殿下,言将军似乎很犹豫啊。”陆卫不知何时站到了顾寒景身后,脸上写满了八卦。 顾寒景早已见怪不怪了:“看来你最近挺闲啊。不如就去替本宫做点事吧。” “不不不,殿下,属下很忙。”陆卫连忙摆手一脸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顺便恭敬的递上一纸信件。 “这是什么?”顾寒景看了一眼信件,丝毫没有要接手的打算。 “这是一个乞丐送到太子府的,交给门房便跑了,上面写着太子殿下亲启。”陆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信的来路,一脸神秘的看着顾寒景。 这种表情往往表示着此事还有下文,顾寒景问:“那送信的乞丐呢?” 陆卫露出骄傲的神色:“自然是抓住了,门房一把信送进来我就觉得不对,立刻带人出去追,没有两步就将乞丐捉住了。” “恩,好的不错。”顾寒景象征性的夸了一嘴,示意陆卫继续往下说。 “那乞丐一见我们来捉他立马什么都招了,是丞相府三姐的丫鬟红柳给他的信件,让他送到太子府来的。啧啧啧,想不到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落后的送信方式。”,觉得丞相府的三姐实在是不怎么聪明。 顾寒景一听丞相府送来的信件,也来了兴趣:“哦?丞相府送来的,打开看看是什么。” 陆卫心知自家太子殿下对温羡安的重视,一见信中牵扯到温羡安立即正色报告:“殿下,这是一封告密信,信中说温家嫡女温羡安姐,乃是此次宫中恶狼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哦~这倒有趣。”顾寒景勾起嘴角,心情不错。正愁找不到机会去温羡安府上游玩一番呢,真是口渴就有人送水啊。 陆卫听出顾寒景语气中的愉悦,心说:殿下这是气傻了吗?温大姐被人污蔑了,殿下怎么不怒反笑了呢?若是平时怕是早就让那个污蔑之人生不如死了吧? 但是这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陆卫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殿下,现在怎么办?” 顾寒景眯眯好看的凤眼,愉悦的道:“能怎么办,既然有人给我们送来了线索自然是要去探查一番的。” “是,殿下。”陆卫应声,随着顾寒景出宫去了丞相府。 夕阳下,温羡安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美滋滋的数着新得的家当,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金玉珠宝好几大箱子,还有一些宫中制造的首饰头面。虽说前世温羡安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稀罕玩样儿都拥有过,但是今世还是初次拥有了自己的金库,想着今世的志向,更觉得这堆身外之物此时是越看越喜人了。 “轻灵,开个库房,将这些东西尽数登记造册。”温羡安心情极好的说道。 “是,姐。”轻灵说着,指挥丫头将一箱箱的东西搬进库房。 “三姐那儿是个什么动静啊?”温羡安手上干脆的摘着新到的草药,她正准备研制一些新的常备药丸,以解百姓的头疼脑热,这样以后百姓若有简单的病症也无需再另外看大夫这么麻烦。 轻灵站在一边熟练的帮着温羡安打下手:“二姐院子里的来回过话了。二姐本是在院子里发脾气的,不知怎么三姐身边的绿意就来了,请了二姐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二姐回来时便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再没有出来过。” “二姐身边的红柳呢?”温羡安挑了挑眉,将摘好的药草洗净继续问。 轻灵将洗净的药草铺开:“听门房说红柳倒是出去了一趟,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羡安收拾好药草,洗干净手道:“看来鱼儿上钩了。” 轻灵连忙递上擦手的毛巾:“那我们下一步需要做些什么呢?” 温羡安看了看桌子上已经冷却的茶水道:“去把茶壶清洗了,换上今年新到的碧螺春,一会儿会有贵客临门。” “什么贵客啊?”轻灵招招手,一旁随侍的丫头立刻机灵的上前去收拾。 第一百三十六章贵客临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温羡安笑着将擦手的毛巾放回轻灵手上。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温晁身边的侍从温江匆匆的来了:“姐,老爷请您过去。” 轻灵惊讶的看着温江,只觉得自家姐料事如神,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倒是把温羡安整懵了,这么快就来了? “可说了是什么事吗?”温羡安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一遍,确定他不应该来的这么快。 “是二皇子来了。”温江也没有隐瞒,直接痛快的回答。 他怎么来了?温羡安心中不解,随着温江前往前院。 顾展陵正坐在大堂里和温晁聊天,他是听到温羡安在宫中遇狼的消息特地赶来的,带了好些个人参补品。 温晁见二皇子来次自然也是十分乐意的,先是皇后赏赐,现在又是二皇子,这次温羡安可是给他大大的长脸了,这样想着,温晁照顾起顾展陵更是热情了。 “参见二皇子殿下,拜见父亲。”温羡安一进大堂就闻到了一股和谐的吹捧味。 顾展陵和温晁正互相拍着马屁,温晁见温羡安进来,举止有度没有丝毫恃宠而骄满意的撸撸胡子。 顾展陵早在温羡安进来时一双眼睛早就盯在了她身上移不开了,见温羡安给自己行礼,连忙起身去扶:“温姑娘免礼。” 温羡安不着痕迹的避开顾展陵准备来扶的手,后退一步。 温晁眼尖的看着温羡安的动作,适时的冲着温江使了个眼色,温江立即端着一杯热茶上来:“二皇子喝茶。” 开玩笑,温羡安可是被温晁寄予厚望的嫡长女,温晁从就指望着她要母仪天下的,自然是要冰清玉洁,怎么能和皇子有亲密接触呢? 对他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皇子们都有意温羡安就行,毕竟谁也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 顾展陵没有扶到温羡安,略微尴尬,但是随即接过温江递上来的茶水,借坡下驴。 他是王都有名的玉面皇子,人如其称温文尔雅,不知道是多少王都少女的怀春对象呢。即使是现在这种尴尬处境,仍然面带浅笑温润如玉。 顾展陵喝了一口茶水缓了缓尴尬道:“听说温姑娘今日在皇宫中勇斗恶狼,救了母后,本宫思前想后也是应该表示一二,来人,拿上来。” 顾展陵一声令下,等在门外的厮立即会意,一个个精美的托盘被端了上来。 温羡安光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上好的药材,连带着看顾展陵的眼神都善意了几分。 顾展陵看着温羡安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送对了,正准备亲自为温羡安展示一二,只听门房来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温晁一喜,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先是皇后赏赐又是二皇子登门,现在连太子殿下都亲自驾临了:“快快大开中门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驾临是大事,照例需得开大门携家眷相迎的,温晁忙不迭的吩咐奴才去请姐们前来相迎,自己则带着温羡安出门迎接。 顾展陵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也只能紧随其后。 顾寒景的车架已经到了二门,厮正忙着布梯,顾寒景站在车门处,一袭黑衣随风摇摆,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随着顾寒景走下马车,温潇潇和温情月也已经匆匆而至,众人行礼:“恭迎太子殿下。” 顾寒景早就看到了人群前的顾展陵,心中原本的好心情也坏了几分:“二皇兄也在啊。” 顾展陵冲着顾寒景简单的行了个礼:“今日听说母后遇到恶狼,本宫心中担忧,又听说是温大姐不顾安慰救了母后,本宫心里十分感激,所以特地来此多谢温大姐的救命之恩。想来太子殿下是和皇兄想到一处去了。” 温情月偷偷的用眼神瞟了一眼温潇潇,仿佛在问让你做的事做了吗? 温潇潇回给温情月一个眼神,示意温情月安心,温情月了然,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顾寒景弹了弹衣角不屑得道:“二皇兄恐怕是误会了,这温家大姐确实有救驾之心,可惜狼还没碰到她就已经死在我的脚下了。” 他平时最烦的就是他这个二皇兄了,仗着自己占了一个长字,总是有越界的心,如今还觊觎起他的温羡安来了。 顾寒景这话听在温情月等人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了,温羡安只有救驾之心,这和救驾之功可就是两码事了。看来温潇潇的信已经送到太子殿下手里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有救驾之心也是难得,说来本宫也是要好好感谢一番的。”顾展陵自然知道顾寒景是针对自己说的,却也不解为何好好的顾寒景针对自己会将温羡安牵扯进来,只是顺势说道。 顾寒景眉头一蹙:“二皇兄想要感谢温大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现下本宫奉旨来调查皇宫恶狼一案,二皇兄恐怕只能下次了。” 温情月听着顾寒景话中的不悦,看着温羡安的背影心中冷笑,哼,你温羡安何德何能居然能获得太子殿下青眼,等着吧,有你的好苦头吃。 顾展陵也不强求,朝着温晁道:“既然太子殿下有要务在身,本宫就不叨扰了。温丞相,本宫下次再来。”说着转身离去。 “恭送二皇子殿下。”温府一干人立马再次行礼。 这一天天的来来去去的大人物行礼也是行个没完了。 “温丞相,本宫有些与案情有关的问题想问一问今日参加宴会的姐们,不知可否方便。”顾寒景象征性的看着温晁问。 太子殿下打着皇上的名头来查案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不过是给温晁脸面罢了,温晁也是识相,连忙将顾寒景迎进屋:“自然方便,不知太子殿下想从哪里开始。” “温大姐,不知可否方便与本宫单独聊聊。”顾寒景的眼神在温家三个姐身上扫了一圈问。 温潇潇和温情月对视一眼,顾寒景默默的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中。 温晁给温羡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表现。 温羡安屈膝:“是,臣女一定知无不言。” 顾寒景满意的点点头,温潇潇和温情月窃喜。 第一百三十七章调皮的发丝 顾寒景伸出两个手指头朝后面勾了勾,陆卫随即会意上前:“陆卫,你就随二姐和三姐去问一问情况吧。” 温潇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自己?不是应该问温羡安吗? 温情月却是一脸淡然,想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寒景可不想理会这二人,直接率先走出了大堂:“温大姐,走吧。” “是。”温羡安行了个礼跟上顾寒景的脚步。 顾寒景走在前头,温羡安默默的走在后头,好似金童玉女一般,府中下人瞧见了纷纷侧目,都不由得感叹,好一对璧人啊,自家大姐和太子殿下走在一起越看越登对。 顾寒景一个有武功的人耳力自然是极好的,温府下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都进了他的耳朵,此时他心情极好,连带着看花园里的绿叶也顺眼了几分:“这温府的树种的不错。” “啊?”温羡安微微一愣,不是要问话吗?怎么扯到树上去了?但是总不能说自己家种的树不好吧:“恩,却是还挺绿的。” “这竹子也不错。”顾寒景听着温羡安应和自己更加性质高涨。 “恩。”温羡安无脑的点头。 一旁路过的下人看了又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这太子殿下却是长的和我们大姐般配,但是似乎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是啊,尽说些树好竹子好,这树和竹子不也就和别处的一个样儿吗?”一个下人说着同情的望了一眼顾寒景。 顾寒景下意识的一个眼神扫射过去,下人们立即禁声不敢再多说一句,顾寒景蹙眉:“这儿的景色是不错,可惜杂七杂八的人太多了,也不方便本宫询问案情,不知可否借温姑娘的院子一用。” “自然。”温羡安应和着将顾寒景引进她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便是淡淡的药草香扑面而来,与别的姑娘的院子不同,温羡安的院子里没有桥流水人家,只有一棵简单的桂花树,树上枝繁叶茂,树下是一方石桌,上面放着新沏的碧螺春。 温羡安领着顾寒景坐在树下,轻灵分别给他们冲上一杯热茶。 顾寒景拿起茶杯放在鼻下轻轻一闻:“恩,是上好的碧螺春。” “尝尝?”温羡安端起茶杯邀请。 顾寒景酌一口:“汤色陈明透亮,入口清香甘甜,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那当然,这可是今春最好的碧螺春,姐亲自摘的,用药茶慢慢炜出来的。”轻灵见自家姐的手艺被人夸赞心里不免得意。 顾寒景听的眼前一亮,拿起茶杯一口喝完示意轻灵给他满上,这可是温羡安亲手炜的茶,他要多喝几口。 “殿下不是有事先问吗?”温羡安看着顾寒景的样子不免失笑,心里却莫名的温暖。 顾寒景正色道:“不着急,等我喝完这口。” 温羡安浅酌一口,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顾寒景如品琼浆玉液一般喝完了这一盅茶水。轻灵拿起茶壶摇了摇头,示意顾寒景没有了。 顾寒景这才意犹未尽的罢休:“这茶水你一早就准备好了,是准备给二皇兄的?” “我并不知道二皇子会来。”温羡安言下之意,茶水并不是给顾展陵准备的。 顾寒景也知道,这一壶茶水,顾展陵是一口都还没喝着就被自己截胡了的,心中不免庆幸自己这个胡截得十分到位。 “那你这是为谁准备的?”顾寒景心中疑惑,莫不是知道自己要来? 温羡安浅笑她才不会承认这茶水是给顾寒景准备的:“为谁准备的有什么打紧,总归是已经进了殿下的肚子了。” 顾寒景一想也是,左右这茶水已经全部进了他的肚子了,不管是为谁准备的都没有用了:“如此说来本宫还真是要谢谢那人了,拖那个人的福。” 温羡安浅酌一口没有说话。 顾寒景也没有在意,话风一转:“说到底今日受了温姑娘的茶,这谢礼还是要有的。” “那殿下打算如何谢我呢?”温羡安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顾寒景。 微风吹过温羡安发间的步摇发出轻微的叮咛声,一丝顽皮的青丝随风扬起,划过温羡安桃红色的脸颊与樱桃嘴。 顾寒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替温羡安将发丝抚到耳后。 温羡安没想到顾寒景会突然动作,一时没有躲闪,不到片刻,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顾寒景的指尖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耳朵。 刷的一下温羡安的耳朵就烫了起来,那红晕悄悄的顺着耳朵爬上脸颊。 顾寒景似是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也不自在起来。 而一旁的温羡安转过头,霎时间,空气的气氛有点奇妙。 顾寒景轻咳一声:“咳咳。” 轻灵脸一红尴尬的抱起水壶再去泡一盅茶。 “那个,本宫府里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说温姐是此次宫中恶狼事件的主谋。”顾寒景为了缓解尴尬,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拿出那封匿名告密信。 温羡安理了理情绪,回头望着顾寒景的眼睛说:“既然有人检举了我,我可是恶狼事件的嫌疑人,殿下就这么将如此重要的证物拿给我看,就不怕我毁灭证据吗?” “我相信你。”顾寒景回视着温羡安的眼睛,双目里没有一丝怀疑。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温羡安为之震惊,心里又是一种说不出的开心。 “这封信想来是出自丞相府之手吧。”温羡安努力的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她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随后,她迅速扯开话题让自己不去细细探究面对顾寒景时的那一份古怪情绪。 “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这封信正是出自丞相府二姐之手。”顾寒景凝重的看着温羡安,他从来都知道内宅之中争斗没有想象的这么容易。 这一点没有人比出生在皇宫中的他更清楚,他只是心疼眼前这个姑娘,心疼她被自己的亲姐妹算计。 第一百三十八章隐瞒 温羡安却并没有流露出顾寒景想象中的悲伤,前世她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可能为了这区区的姐妹不和而情伤呢。但是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温羡安放柔语气:“况且我在参加宫宴之前还去过狼苑躲过懒。” 温羡安去狼苑躲懒这事儿顾寒景是知道的,当时他怕温羡安再次迷路又不好跟着,就派了陆卫去看着点,陆卫回来汇报说温羡安游走到了狼苑躲懒。如此只想当咸鱼怕麻烦的人也是少见,一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待如何?”顾寒景欣赏着温羡安沉思的样子。 温羡安的手指轻轻的在茶杯延上磨挫几下:“殿下不必顾及,该怎么做顺其自然即可。” 温羡安早心知,这种情况下,自己什么都不做反而是最好的,他们面对的是皇上和皇后,温潇潇他们想在天子眼前耍心机只会自食恶果。 见温羡安已有了注意,顾寒景也不再多言,左右不管怎么样都有他在后面帮她。 轻灵拿着新沏好的茶水回来。 顾寒景正和温羡安坐在桂花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有岁月静好的架势,心里为姐感到高兴。 王都里谁不知道温晁从就把温羡安当做是未来皇后培养的,以前轻灵还为她家姐感到前途忧愁,如今看她与太子殿下相处得这么融洽,她也暗暗放下心来。 相对于这边的花前月下,陆卫那边的问话就简单粗暴得多了。 陆卫跟着温潇潇和温情月来到一花厅内,奴才上了茶水便退下了,好歹陆卫是太子近侍,温潇潇和温情月还是相当给面子的。 “请二位温姐向在下描述一下事发时的情形。”陆卫坐在椅子上认真记录供词。 温潇潇与温情月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基本无错。 “当时姐们都在泠春殿?”陆卫敏感的察觉到温潇潇和温情月在说的时候特地避开了温羡安,半句没提。 “应该是都在的吧……”温潇潇状似不确定的说着,还用手拧了拧帕子,心的看了眼温情月。 “应该都是在的,那时候正赶上公主殿下请大姐姐抚琴呢。”温情月心知温潇潇不明当时的情形,连忙接话补充道。 “那你们可还记得中途有谁离开过宫宴吗?”陆卫察觉到温潇潇嘴里的漏洞,暗自记下继续追问。 “这……宫宴上人多,一时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没有人离开的。”温情月一脸努力的回想。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或听过什么特殊的与狼苑有关的事情呢?”陆卫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温潇潇。 “那时候大姐姐似乎……”温情月也看了眼温潇潇,欲言又止。 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想说温羡安有鬼嘛,陆卫心里冷哼一声,本以为温府只是二姐狼子野心,却不想竟然是姐们狼狈为奸来诬陷他人。 陆卫心中不屑,却还是配合的接话:“温大姐怎么了?她当时不在吗?” 临来丞相府前太子殿下特地嘱咐过,万不可打草惊蛇,否则陆卫怎么可能在这里与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虚与委蛇。 温情月犹豫的看了眼温潇潇。 温潇潇接收到温情月的眼神立即心领神会的发挥她心直口快的性格:“哎呀,妹妹你就别替大姐姐隐瞒了,大姐姐定然不会是那放狼之人的。” 话一说完温潇潇就瞥了眼陆卫,仿佛在等着陆卫接话,陆卫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女人,他倒想看看这两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温情月见陆卫不接话,也是着急把心一横,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吧,想来大姐姐定然也是问心无愧的,既然大人来调查了,我等也不应该有所隐瞒,只是大人我大姐姐一定是无辜的。” 温情月又看了看陆卫的脸色,见他正看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泠春殿的宫女说的,那宫女自称是宫宴上负责为大姐姐领路的人,她说她寻到大姐姐时,大姐姐就正在狼苑呢。” 陆卫心中冷笑,若不是他知道事情真像恐怕他也要相信温羡安就是凶手了,可惜啊,这件事他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的。 当时温羡安在宫中迷了路,顾寒景亲自带着温羡安去了桃林,后来顾寒景怕温羡安再次迷路便命他跟着,直到宫女来寻温羡安他才离去的,温羡安确实是去过豢养狼群的地方,但是并未靠近。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定会如实禀告殿下的,二位姐若是还有什么消息的话请再联系我。”陆卫收拾笔墨行礼告辞。 温潇潇心中不平,什么有消息再联系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殿下眼前的一条狗。凭什么温羡安就能得殿下亲问,自己却只派了个奴才来打发。 温情月却不以为然,见陆卫起身要走,还连忙给身边的绿意使了个眼色,绿意立刻会意往陆卫手里塞了个大红包。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近侍,以后还有的是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陆卫自然的接过红包也没有推辞,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给他送红包的人多不胜数,曾经他也犹豫过,但是太子殿下说了,不收白不收,这就当是给他的福利了。 揣着沉甸甸的红包,陆卫随便拉了一个奴才引自己前去与太子殿下汇合。 顾寒景正拉着温羡安闲聊,其实就是单纯的顾寒景在逗温羡安开心,温羡安只静静的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嘴,陆卫识趣的退到轻灵旁边站着。 “太子殿下,你的侍从回来了。”温羡安早已注意到陆卫,终于在顾寒景一个停顿的空隙找到了机会,示意顾寒景可以回去了。 “哦?收获如何?”顾寒景却像是没有明白温羡安的意思似的。 陆卫心知自家殿下这是在特意给温羡安送消息,也不避讳道:“两位姐的供词并无不妥,只是温大姐弹琴的时候温二姐的供词似有含糊。” “哦,你还在宫宴上弹了琴?”顾寒景饶有兴致的问。 第一百三十九章晚膳 陆卫脸上不禁冒出黑线,这什么跟什么啊,难道是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吗?他明明说的是温二姐的供词有问题,怎么自家殿下的注意点就在温大姐的琴上呢? “公主殿下盛情难却。”温羡安直接用了八个字打发了他,也不想多做解释,毕竟这次的抚琴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顾寒景砸吧砸吧嘴一脸惋惜:“只可惜我当时没在现场,没能听到你亲手抚的琴。” 轻灵看着顾寒景这玩世不恭的样子掩嘴偷笑,这太子殿下也太可爱了吧,居然会因为没有听到她们家姐的琴声而惆怅。 温羡安瞪了轻灵一眼道:“太子殿下可要在此用膳?” “美人想邀怎能拒绝呢?”顾寒景这一句算是厚脸皮的默认了自己要留下来用饭。 轻灵立即去传膳,陆卫看了看顾寒景和温羡安识相的不做电灯泡,果断跟着轻灵去传膳。 温府人多,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大厨房做了饭菜送到各自的院子里用膳的,每个院子里也有自己的厨房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吃的菜色,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聚在一起吃饭。 因此轻灵也只按照旧例添了顾寒景的饭,不想因为陆卫跟着的缘故,太子殿下在府中用饭的消息瞬间就传到了各个院子里。 温情月得到消息怎么能甘心呢?立即带着绿意去了温潇潇的院子里鼓动一二。 温潇潇一贯是没有脑子的,被温情月添油加醋了一番当时脸就绿了:“太子殿下凭什么留在她院子里用膳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就带上红柳直奔温羡安的院子而去,温情月见计划成功悻悻然的也跟着去了。 一进院子温潇潇就大声叫嚷了起来:“大姐姐,你怎么能让太子殿下在你院子里用膳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顾寒景和温羡安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还有不让客人用膳的道理吗? 紧随其后的温情月看到坐在树下的顾寒景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莲步款款的走到顾寒景跟前施上一礼:“太子殿下莫怪,我二姐姐向来是个直性子不会说话,她只是想说太子殿下尊驾在府中用膳大姐姐却只在院中招待有背礼数。” 温情月面容娇好眉目含情,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娓娓动听,任哪个男人听了都忍不住怜香惜玉。 若是不知其真面目还真能被她蒙蔽了,可惜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是见识过的,心里都对温情月无甚好感,看着温情月的样子只觉得矫揉造作。 “是本宫自己不想大张旗鼓,要求在温大姐院中用膳的。”顾寒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温情月。 温情月面色一僵,手中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随即恢复如常道:“如此说来倒是情月弄错了,还望殿下恕罪。” 顾寒景只觉得可笑,又不是错怪了他,何来让他恕罪一说。 只是没等顾寒景开口,温潇潇已经不客气的走到了顾寒景身边:“既然是太子殿下想在大姐姐院中用膳的自然是合情合理,不如就由臣女伺候殿下用膳吧。” 说着还自觉的拿起了盘子为顾寒景布菜。 只见顾寒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周遭的气温也不自觉的下降了几分。 温羡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大戏,无视顾寒景给她使的眼色,默默吃瓜,开玩笑她可是励志要做咸鱼的人,才不想卷进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里给人当人肉盾牌呢。 顾寒景只觉得这个女人心真狠,无奈的唤一声:“陆卫。” “是。”陆卫随即上前接过温潇潇手里的盘子道:“温姑娘客气了,太子殿下不喜欢别人为他布菜,我来就行了。” 说实在的陆卫内心是佩服温潇潇的,虽说爱慕太子殿下的女子数不胜数,但是如此热情主动上前的温潇潇绝对是第一个。 温情月心中暗骂温潇潇愚蠢,也知道想要留下来和太子殿下用膳,从太子殿下这边下手是几乎不可能的了。 温情月脸上随即堆出一个笑容道:“说来也巧,妹妹此时也还未用膳,只是走来走去终究麻烦,不知大姐姐可否方便多双碗筷。 顾寒景幸灾乐祸的看着温羡安,似乎在说:叫你刚刚不帮我一把,现在我看你怎么办。 温羡安回敬一个眼神给顾寒景道:“既然妹妹们都还没用膳,那就一起吧。”温潇潇听自己也有份,生怕温羡安反悔似的随即坐到了顾寒景身边。温情月则坐到了顾寒景另外一边。 红柳和绿意立刻拿出了一套新的餐具摆放在自家姐面前。 看着顾寒景的大黑脸,陆卫在心里默默感叹,太子殿下啊,不是属下不给力,你看着一左一右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顾寒景看着温羡安幸灾乐祸的样子只觉得恨不得伸手去掐一把温羡安的脸。心念一转夹了一块虾仁到温羡安碗里道:“温姑娘,我看今日这虾仁炒得甚是美味,你也尝尝。” 温潇潇和温情月瞬间用吃人的表情看向温羡安。温羡安淡定的夹起虾仁,心中暗笑,正好再添把火,不怕鱼儿捉不上来:“多谢殿下。” 顾寒景见温羡安吃了自己夹的虾仁莫名的心情大好,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温羡安:“这肉也不错,再尝尝。” 温羡安含笑应和,顺便也给顾寒景夹了个生姜:“太子殿下也尝尝,这可是我们温府大厨的拿手好菜。” “好。”顾寒景也不嫌弃,一口咬了下去,瞬间觉得嘴巴一阵苦涩,却愣是没有吐出来。 温潇潇随即也夹了一块肉上去:“太子殿下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顾寒景看了陆卫一眼,陆卫心中暗暗摇头,哎,做个下属太难了,得替太子殿下跑东跑西不说还老是让他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温二姐,太子殿下不喜欢别人为他夹菜。”陆卫说着随手将刚刚温潇潇夹到顾寒景碗里的菜丢了。 温潇潇见自己的一片心意被人糟蹋恼羞成怒:“大胆,太子殿下驾前,岂容你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准备呼在陆卫的脸上,陆卫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一抬手便抓住了温潇潇的。 温潇潇本就是个千金姐,哪里是学过武的侍卫的对手,陆卫只轻轻轻轻一抓,温潇潇便动弹不得了。 第一百四十章查问 温潇潇见自己的一片心意被人糟蹋恼羞成怒:“大胆,太子殿下驾前,岂容你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准备呼在陆卫的脸上,陆卫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一抬手便抓住了温潇潇的。 温潇潇本就是个千金姐,哪里是学过武的侍卫的对手,陆卫只轻轻轻轻一抓,温潇潇便动弹不得了。 “大胆。”未出阁的姑娘居然被一个男人抓着手,还是一个侍卫,温潇潇心中又羞又恼,奈何还挣脱不了人家。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剩一片煞白。 温情月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带着温潇潇一起来就是个错误,好好的在太子殿下面前用膳不好吗?何必去伏低做,现在好了,非但没有逃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反而惹得自己下不来台。 太子殿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温潇潇,显然是默许了陆卫。 “太子殿下恕罪,我二姐姐不懂规矩,打扰了太子殿下用膳,情月在这儿替二姐姐给殿下赔不是了。”温情月落落大方的起身行礼,一副好妹妹的样子。 眼神却一直盯着顾寒景半刻都不曾离开过,顾寒景转过头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温情月道:“难得温府还有个明事理的姐,也罢,便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她吧,只是还得带回去再教教规矩才是。” 温情月心中一阵鹿乱跳,太子殿下刚刚说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饶了二姐姐的,看来一趟还是没白来,果然太子殿下给温羡安脸面只不过是看在温羡安救了皇后的面子上,自己才是太子殿下心中温府明事理的姐。 温潇潇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比有人掌她的嘴还疼,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种屈辱感萦上心头,陆卫一放开温潇潇的手,温潇潇就迫不及待的夺门而出了,她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了,她要逃离。 温羡安,都怪你,今日我所受之屈辱有一天必将奉还。 温情月见温潇潇离去,知道自己也不好再多呆,反正自己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遂起身告辞。 没了温潇潇和温情月这两人捣乱,气氛显然安静了不少,两人自顾自的用着膳。顾寒景偷瞄温羡安一眼,觉得像刚刚那样互相夹菜吃的饭才香,早知道就不赶温潇潇二人走了。 慢悠悠的用完膳,顾寒景喝完最后一杯茶水才不舍的起身告辞。 皇宫里 言亭对泠春殿的所有太监宫女都进行了问话足足忙到月上枝头这才罢休。 正准备回去,身后传来了一个骄纵而又熟悉的声音:“你站住。” 言亭身形一顿,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泠春公主。 “转过身来。”顾泠春用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道。 言亭低下头,半晌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抬起头。”顾泠春继续命令道。 这一次言亭没有听令而是将头压得更低,下跪行礼:“卑职,参见公主殿下。” 顾泠春见言亭没有抬头,反而是下跪行礼瞬间便恼了:“谁让你下跪行礼了,本宫要你抬起头来!” 言亭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动不动的跪着。 “抬起头来!”顾泠春失控的厚了出来,四周的宫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躲了起来不敢靠近。 心里都在默默的为这个年轻的将军捏把汗,虽然不知道这位将军为什么惹恼了公主,泠春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了,平时惹的公主不快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言亭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跪着:“公主息怒。” 顾泠春的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手指用力的扯着衣角压抑着自己,双脚不住的来回踱步显示着她的不安。 终于,顾泠春压抑不住了,一脚踹在了言亭冰冷的盔甲上:“我让你抬起头来,你听不懂吗?” 顾泠春穿的原是一双鞋头镶嵌着东珠的缎面织金绣花鞋,刚刚用力一踢,绣花鞋头上的东珠应声而落,发出珠子落地的哒哒声。顾泠春却丝毫不在乎,只是望着言亭。 言亭被顾泠春踢得闷哼一声,却仍旧不动如山:“请公主息怒。” “好,既然如此你还来救我干什么?不如就继续当一个死人好了。”顾泠春眼眶微红,低低的吼了一声,转而一瘸一拐的回了殿中。 “吱吖。”一声沉闷的关门声,随着顾泠春进殿传入言亭的耳中。 言亭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盔甲,想起刚刚顾泠春一瘸一拐的回殿中的样子,不禁眉头一蹙,刚刚顾泠春踢他那一脚也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的。 她只穿了一双简单的宫廷缎面绣花鞋怎么敌得上这钢铁制作的盔甲,想来一定很疼吧。言亭漠然的起身拾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东珠,握在手心,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终究是转身离去了。 泠春殿内,顾泠春精美的妆容早已被泪水覆盖了,李嬷嬷默默的为顾泠春递上一方帕子。 “嬷嬷,他是怨我的吧。”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主,此时如一个孩子一般,口中说出的话令人有些无法相信。 李嬷嬷是从跟在顾泠春身边照顾的,自然对顾泠春和言亭的往事了如指掌,心中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劝慰道:“公主殿下多虑了,言将军若是苑您,又怎么会冒着被陛下责罚的风险射杀狼群来救您呢?” 顾泠春哽咽了一下,回想今日早先,狼群来攻击她的时候,他持着弓箭站在那里,心中不免触动:“那他为什么不愿见我?” 李嬷嬷没有说话。 “他查问了泠春殿的每一个人,却独独不曾来问过我。”顾泠春声音里有些落寞,脸上的表情更是出卖了她的内心,丝毫不平静。 李嬷嬷不敢吱声,您可是堂堂公主,言将军不过是御林军统领四品官,他既是来查问的,问问宫女太监也就罢了,又哪里来的胆子来查问公主呢?不过这话李嬷嬷只能好好的藏在心里,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线索 言亭离了泠春殿并没有直接去找太子,而是左转右转的来到一处荒凉的浅湖。 湖面湛蓝无波水平如镜,湖边有许多大不一的石头堆砌在旁边,四周都被绿树所包围着只有一条羊肠道可以通往这里,显得格外幽静。 言亭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初时叶声婉转如爱如慕,如泣如诉,渐渐的不知言亭想起了什么叶声渐快,变得急躁慌乱,犹如战场对敌,声声刺耳。 吹到最后言亭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叶子,碎叶随着言亭的动作飘入湖中,泛起点点涟漪。 言亭看着湖面自嘲的笑了笑,半晌转身离去。 太子府 顾寒景冲着陆卫勾了勾手指,陆卫俯身,顾寒景在陆卫耳边低语几句,陆卫领命,转身离去。 他这个二皇兄终究还是太闲了点,应该给他找点事情做免得他老是跑去骚扰温羡安。 想到温羡安,顾寒景不由得弯起嘴角,露出舒心的笑容。 顾寒景走到桌前铺开宣纸,思索片刻便下笔了,是一座精美的院子设计图纸,里面一应物品俱全,还有一棵桂花树和一方石桌,就如温羡安院子里的那方一般,但是仔细看会发现这方石桌更加精美。 顾寒景画下最后一笔,将毛笔随手一放,心的拿起宣纸轻轻吹干,上下打量一遍确定十分满意:“来人。” 候在门口的厮听到传唤立刻推门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顾寒景将宣纸卷好递给厮道:“将这幅图拿给张管家,让他按照图纸改建寒院。东西都给本宫用最好的。” 寒院是顾寒景居住的院子,是太子府里最好的院子。 厮领了图纸也不敢多问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去找管家了。 不一会儿,一个厮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太子殿下,言亭言将军求见。” 顾寒景有些差异,这么快就来了?他还以为言亭应该要和他的皇妹多纠缠一会儿才是。 “直接将他请到书房来吧。”顾寒景喝了一口茶,心道,还是温羡安那儿的碧螺春好喝,改日定要去讨要些来。 不一会儿言亭就跟着厮进了书房:“参见太子殿下。” 厮将人领来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言亭一进门就先规规矩矩的给顾寒景行了个礼。 顾寒景却是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了,不必来这些嘘的,现下又没有外人在。” 从前言亭是选进宫的皇子伴读,因此顾寒景与言亭是从就认识的,儿时没少一起干坏事。 只可惜后来言亭家中祖父过世后便没了依仗,也因此家道中落,偏偏父亲又是个刚正不阿容易得罪人的,不得已最后弄到举家迁回祖籍。 只是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言亭便参军去了,等他功成名就回来时,家中已经只剩下他一人了。 这些往事说来也是感慨,皇上念他祖父的功劳怜惜他到底也是自己从看着长大的,又想着他立了战功,是个靠得住的孩子,就将他放到跟前给了个御林军统领的职位。 “如今不是孩提时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言亭的声音沙哑而又沧桑,充满了时间的故事。 顾寒景见此也不多强求,毕竟人是不一样的。 “坐吧,喝茶。”顾寒景示意言亭入座。 言亭没有推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今日臣去差问了泠春殿的宫女太监,没有什么问题,臣大胆猜测,此次事件的主使应当是在前来参加宫宴的姐之中。” 言亭的语气恭恭敬敬,说起话来一板一眼,顾寒景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句物是人非啦。 对于恶狼事件,顾寒景其实早有猜测,只是想看个热闹罢了,左右自己只要将最后的主谋抓出来就行,便顺势而问:“哦?那卿以为谁最可疑呢?” 言亭思索片刻:“根据太监宫女的证词,温家的大姐和二姐都有嫌疑。” “愿闻其详。”顾寒景挑眉,虽说言亭这几年远离王都刚回来,他的那份聪明却一如既往,只是查问了宫女太监就已经发现了线索。 看来这件事也不需要自己插手,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做就是了。 “温家大姐温羡安,曾经去过狼苑附近,这一点有宫女作证。至于温家二姐,有太监回忆说,温二姐曾经在宴会上离开过片刻,恰巧温二姐回来不久,狼就来了。”言亭冷静的分析,话语里不带一丝情绪。 “那你觉得这两者谁的可能性更大呢?”顾寒景饶有兴致的问。 “臣去问过狼苑的看守太监,温家大姐虽然到过狼苑,可那时狼苑看守之人具在,没过多久,温大姐便被宫女唤有了,因此温大姐并没有作案机会。”言亭分析道。 “如此说来就是温二姐喽。”顾寒景孺子可教的看了看言亭。不错不错,还算是明辨是非,没有扯到他家温羡安身上去。 “只是臣不明白温二姐为什么这么做。”言亭低头沉思。 “本宫这儿倒是有个线索。你或许可以顺着去查一查。”顾寒景说着从书桌上翻出一封信来,正是温潇潇亲笔所书的那封告密信。 言亭接过书信,立即查看一番,难以置信道:“这……” “是个乞丐送到太子府的。已查清是温家二姐手书的了。”顾寒景冲着言亭眨眨眼。 “温二姐?”言亭一脸难以置信,温二姐和温大姐不是骨肉至亲吗?怎么会写这种信件诬陷自己的亲生姐妹呢? 顾寒景一看言亭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糙老爷们儿是没办法理解女孩子的心的,也不直接告诉他:“这其中的曲折我自然是不得而知的,毕竟也是人家女孩子只见的事。” 言亭闻言理解的点点头,在他看来,闺阁之中女子之间事情确实是不好理解,而且也不好去查问。 顾寒景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温家的两位姐毕竟也是温丞相的掌上明珠,你也不好直接去查问,不过女孩家的事儿,或许你可以从泠春那里知道一二。” 言亭面色凝重的走了,顾寒景看着言亭离去的背影暗叹一句:“泠春啊,皇兄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潇院风波一 秋风徐徐,吹动着烛台上的灯火,阵阵桂香随着风的摆动萦绕鼻尖,闭上眼睛,几许虫鸣似远似近。 灯下窗边,温羡安正拿着针线绣着什么,轻灵站在她身后,时而添些灯油,时而伸个懒腰,好不悠闲自在。 “姐,你绣的桂花真好看,似乎是有香味儿的。”轻灵看着温羡安手中已成型了一半的花儿深吸一口气,瞬间觉得通体舒畅,整个人都充满了花香。 “放心,待制好了,你也有份儿。”温羡安看着轻灵那贪婪的样子失笑。 闲来无事,花开正好,温羡安准备制几个香囊,过几日摘些桂花晒干,待香囊制好,将桂花放入囊中,净化身心,岂不美哉。 “真的吗?太好了。”轻灵听说自己也能拿到姐亲手制作的香囊,更加勤快的帮温羡安添油劈线。 “姐你觉得太子殿下会喜欢二姐还是三姐呢?”轻灵手中利索的劈着线问道。 “哦,咱们府里的二位姐原来都喜欢太子殿下啊。”温羡安随意的应和着。 前世她早早的就被定位太子妃嫁入皇宫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也没机会在意过旁人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 今世虽说多了些接触,可说到底也全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说喜欢,大概太草率了吧。 轻灵却是一脸难以置信:“姐你没看出来吗?今日太子殿下来府里,二姐和三姐都是特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 这些细节温羡安倒是没有注意:“恩,我们的轻灵眼睛真亮,这么说起来我倒是也想起来了,确实换了衣服。” “岂止啊,他们不但换了衣服还在听说太子殿下要来用膳后眼巴巴的跑到了咱们院子里来抢人呢。”轻灵不平的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温羡安看着轻灵的样子不免失笑:“你觉得是他们来我们院子里抢人,没准他们还觉得是我们抢了他们的人呢。” 按照温羡安对温潇潇的了解,今日她在自己院子里吃了如此大的亏,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晚上估计还得闹腾一番。 “他们还有理了?”轻灵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 “等着吧。应该快来了。”温羡安头也不抬的继续绣着桂花。 轻灵好奇的身长脖子朝院外望了又望。 “你若是好奇,不如替我去院门口等着,来人了也好进来汇报。”温羡安嫌弃的看了眼轻灵摇摇晃晃的投在影子,这丫头东张西望的挡了她的光还不自知呢。 “是,姐。”轻灵得到指令,立即眉开眼笑的去提了灯笼到院门口等着。 温羡安望着轻灵的背影浅笑摇头,这丫头,一副天真的样子,比前世好多了。前世轻灵作为温羡安的陪嫁随温羡安入宫,不得不逼着自己一步步成长,严肃,老练,以至于后来宫女们都对这个轻灵姑姑畏惧不已,还是这样好。 轻灵拿着个灯笼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外面的路,生怕自己错过重要的消息。 一炷香,两柱香…… 不多时就见远处一个灯笼影影绰绰的朝着这边移动。 温羡安的安平院是在府中东南角的,院外就是一汪池塘,附近只连着内院的花园,并没有其他的院子,所以只要有灯火往这边来,就定然是来安平院的。 “来了来了。”轻灵心道,她家姐真的是算无遗策啊。 灯火移动的很快不多时便到了安平院门口,看来是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来人穿着一袭锦布黑衣,袖口处是下人不常用的剑袖,脚步极快显然是有功底的人,是温晁身边的得力手下温江,下午顾展陵来时传话的也是他。 温江一见轻灵站在门口提着灯笼问道:“轻灵,你怎么在门口。” 轻灵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听了姐的推断特地在这里等他的,只嘿嘿的挠了挠头问:“温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温江的父母是温府的老人,原本就是在温因着温江是府里的家生子,又是跟在温晁身边有头有脸的人,府中丫鬟见了他都会恭敬的喊一声温大哥。 “老爷请姐去潇院。”温江语气还算恭敬,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一丝同情。 潇院正是温潇潇所在的院子,离安平院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只是不知道这温潇潇又闹了什么幺蛾子,竟惊动了温晁请人来叫温羡安。 轻灵听见潇院心里不由得暗叹自家姐料事如神,想来早有应对之法,也没有多说什么:“姐正在屋内,我这就去请。” 不多时,就见温羡安披着一个薄披风出来了,虽说如今的白天天气还有些炎热,但是好歹已经入了秋,夜间还是有些许凉薄的。 “走吧。”温羡安拢了拢披风,看了看天,既然决定要斗了,自然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温江和轻灵一左一右的提着的灯笼引着温羡安往前走,此时府里虽是灯火通明却也寂静一片,只留下几个看门的人在院门口聊着天,想来人都已经到了潇院去看热闹了。 温羡安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说起这个二妹妹从也是勤奋好学的人,琴棋书画样样努力,可惜天意弄人,不管她再怎么努力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大约是差在了慧根上。 以至于她明明是个做姐姐的却一直以来跟在三妹妹后头转来转去,偏偏她自己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觉得。 靠近潇院就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到院外围了好些人,大概府里有空的奴才都来了,只是不敢进去。 “爹,我不活了。”屋里传来了温潇潇的抽泣声,一时间院外的奴才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有眼尖的看到温羡安的灯笼立刻拿手捅了捅说是非的婆子,众人立即禁声让开路来。 不知是谁通报了一声:“老爷,大姐来了。” 就听见温晁不悦的身音从屋里传来:“这个逆女,让她进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潇院风波二 轻灵听着温晁的低吼声,心里警钟大作,温晁从就把温羡安当做未来的皇后来培养,虽然特别严厉却也从来没有打骂过温羡安,如今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连逆女这等称呼都出来了,想来是气极了。 要知道作为官家的女儿想要获得一门好亲事,名声是第一等重要的东西,更何况图谋的还是皇后之位,那更是需要完美无瑕的名声。 这一句逆女一出,若是传到了外头去,温羡安的名声就都毁了。 “老爷,大姐想来也不是故意的,您同她好好说就是了,又何必动怒呢。”声音娇媚诱人,诱人一听就知道是温潇潇的生母许姨娘的声音。 也是,温潇潇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有她生母这一份力的。 温羡安不疾不徐的进屋先给温晁行了个礼:“父亲安好。” 温晁此时正坐在屋内的主位上,怒目圆睁,显然是气急了。 身边站着个如花美眷,正为温晁抚着胸口顺气,浅绿色的纱制飘衫,勾勒着她的曲线,头上一条皮带随意的将秀发隆起,身体正柔若无骨的半依着温晁。 温羡安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她这位位高权重的父亲还真是会挑女人,这许姨娘都是生过孩子的半老徐娘了,却仍是风韵犹存。 温晁下手坐的是温潇潇,正掩着帕子哭的梨花带雨,温情月站在她身边轻声哄着,绿意和红柳就站在自家姐身边。 “逆女,还不快跪下。”温晁看着温羡安就来气,一拍桌子就要温羡安下跪。 温羡安笑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还上来就下跪呢:“父亲,女儿不知合适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父亲发怒至此,还请父亲息怒,若是气坏了身子,真是女儿的不孝了。” 温羡安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家风范,让人捉不到一丝错处,绕是温晁此刻心中火气正大,看到温羡安这脸色也不由得好看了几分。 不愧是他温晁耗费心力以皇后之要求教养出来的女儿,遇事不慌不忙,从容有度。 许姨娘做了温晁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一看温晁的脸色,就心知了温晁的想法,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忙给温潇潇使了个眼色。 温潇潇接收到许姨娘的眼神,立即嚎啕大哭起来:“爹啊!你就让我去死吧,被一个侍卫捉了手,我没脸见人啦!” 一听温潇潇的话,温羡安心中了然,想来温潇潇是借着下午陆卫阻了她巴掌的事情做文章呢,不过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估计也是温情月替她想出来的。 温晁一见温潇潇的样子,也是心软,他好好的一个闺女,虽说不指望着她同温羡安一般坐上皇后的尊位,那也是想着将她送入王侯将相家的,如今这般还如何挑选好人家。 同是一家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温潇潇折手里了温羡安和温情月两人日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温晁一想起这些事情就是一阵头疼。 温情月看看温潇潇母女,又望了眼温晁,眼珠一转看来还是得自己添把火:“爹爹,您快劝劝二姐姐吧,大姐姐一贯不理俗世,这才会出了这种事,是我没有看护好二姐姐,都是我的错。” 温情月说着还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泪珠。 这话说的高明,表面上是在说让温晁劝慰温潇潇,却把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一个最的三妹,上有大姐在侧,哪里轮的到她来承担? 温晁听着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什么不理俗世,一家的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里就能任由着一个奴才欺负自家姐妹了!” “府中竟然有如此刁奴,二妹妹快说出来,姐姐与你做主。”温羡安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惹得后面的轻灵捏手憋笑。 温晁指着温羡安的鼻子就骂:“你还好意思说,事情发生在你的院子里,这大庭广众的,怎么就让一个外男捉了你二妹妹的手了呢?” 温潇潇听着适时的嚎上一嗓子突出存在感。 “我可怜的女儿啊,就叫一个奴才给欺负了。”许姨娘轻拭这帕子声音里是呜咽隐忍。 温羡安看着这一屋子一个比一个能演的女人,自己要是一直一声不吭倒也不妥:“三妹妹是为了下午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不心碰到你的事儿吗?” 温潇潇听着脸色煞白:“爹爹,你看大姐姐说的,我不活了……” 温晁正想训斥,温羡安冲着他福了福身:“说起这事儿,我正想着要禀报给您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温晁挥了挥袖子,只觉得温羡安办事不妥帖,丢了他们温家的脸面。 “本来这事儿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知二妹妹似乎特别看重此事,我还想问一句二妹妹是否是对太子殿下有个不满。”温羡安淡淡的开口,一定对太子不满的帽子直接扣在了温潇潇头上。 “怎么会我没有!”温潇潇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这句话,将温晁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此事与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关系?”温晁被吵的头晕。 “啊?难道二妹妹不是为了下午的事儿吗?”温羡安惊讶的用帕子捂住嘴。 “下午又是什么事儿?”温晁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这一桩桩都是什么事儿啊? “老爷,不管是什么事儿,我们潇潇今日可都是受了大委屈了。”许姨娘推了推温晁说道。 温晁指着温羡安说:“你先说,下午到底你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温羡安将下午温潇潇对着顾寒景如何献媚又如何被拒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只听得屋子里的人目瞪口呆。 “你胡说……”半晌温潇潇才反应过来要反驳。 “是不是胡说一问三妹妹便知。”温羡安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温羡安说的虽然有些夸张总归也是事实,那时候又安平院的丫鬟婆子看着,温情月自然也是反驳不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潇院风波三 温晁审视的盯着温情月,心内五味杂陈,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温潇潇丢尽了。 见温情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本来这个二女儿在静贵妃的生日宴上拔得头筹,他还觉得温潇潇前途无量,却不想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儿如此不知检点,竟然跑到大女儿的院子里去勾搭太子殿下。 这若是太子殿下对你有意勾搭成了,又还好说,可偏偏没有,非但没有还惹了太子殿下厌烦,最后竟然还企图动手去打太子殿下的近侍。 那还不把太子殿下得罪个彻底?温晁越想越心惊忙问:“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 温羡安一副忐忑的样子道:“本来太子殿下也是极为不满的,但好歹看在了女儿救了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便也勉强答应不与二妹妹计较了。” 温晁听说太子殿下答应不予计较,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温潇潇的眼神都变了变,心里却也不满温羡安:“即便如此,你二妹妹好心到你院子里帮忙,你也该提点着点。怎么能让你二妹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呢。” “是,女儿下次一定注意。”温羡安不卑不亢的态度对温晁很是受用,心里的火气也去了大半。 “爹……”温潇潇见温晁火气褪去,心有不甘的出声还想再说什么。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检点的东西,就罚你抄写女戒一百遍,好好在院子里闭门思过。”温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温潇潇。 许姨娘一听到头来反而是女儿受了责罚不免心疼:“老爷……” 事关温家女儿的声誉,温晁又怎么会让一个姨娘左右自己:“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慈母多败儿。” 许姨娘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了,也只能作罢。 温羡安看着低眉顺眼的许姨娘,不禁摇头,要说这温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聪明,偏偏就是温潇潇没什么头脑,看来这也是有出处的。 “红柳,你给我好好看着二姐,若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唯你是问。”温晁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去,许姨娘立即低低的追了上去。 院外的奴才早就已经散去了,只是府里难免多了几句关于温潇潇的闲言碎语,虽也不至于传到外面去,多少还是难听的,还好她目前被禁足了也听不到。 看完闹剧,温羡安带着轻灵慢悠悠的往回走。 “姐,你可真厉害,方才你一进去我瞧着二姐是一句话都不敢胡说了,只知道喊死呢。”轻灵一脸敬佩的看着温羡安道。 温羡安顿了顿:“傻丫头,这有什么的,你也能做到的。” 前世轻灵跟着温羡安身处内宫之中时,那些宫女可是看到轻灵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嘿嘿,姐就会取笑我,我哪里有姐这么厉害。”轻灵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姐,二姐怎么会用这么蠢的办法呢?这件事本来没人知道,若是闹大了,吃亏的不是她自己吗?”轻灵想不明白。 温羡安不禁摇头,女子的名声最重要,这么简单的道理连轻灵都懂,可惜她那个妹妹却不知道。 “想来这就是温情月的本事了。”温羡安淡淡的道。 也不知道温情月究竟是怎么说动温潇潇的,居然做出如此自掘坟墓的事儿。 “三姐?”轻灵微微惊讶,温情月一向是一副不食烟火的高傲模样,也会做出这等阴司之事吗? 温情月有温潇潇告密在前,又有宫中宫女为证,她料定此次宫中恶狼事件的锅将会落到温羡安头上,这样一来温羡安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温羡安的名声一毁,温晁自然是会改扶温潇潇,此时温潇潇就会成为温情月问鼎苍穹最大的阻碍,所以她才会在此时引导温潇潇来冤枉自己,即可以让温潇潇暂时出一口恶气,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坏温潇潇的名声,甚至都不用她动手。 多好的算计啊,可惜,温情月还是太自信了点,她就如此笃定别人都是傻子吗? 这一夜温羡安睡的特别好,可惜有的人却是睡不着了。 “噼里啪啦……” 温情月回到自己的月牙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好几个上好的青花瓷瓶都没能逃过她的魔爪,此时变成了垃圾碎了一地。 “姐息怒。为了那种蠢货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绿意轻轻抚着温情月的背为她顺气。 “这个温潇潇真是没用,这点事都办不好,现在反而让人反咬了一口,还有脸求我想法子救她。”温情月娇好的面容上此刻尽是狰狞和凉薄。 “索性大姐那边也没有发现我们不是。”绿意继续劝慰。 温情月这才缓和了些许道:“也罢,好歹恶狼事件她办的还算不错,不过我总觉得还有些不妥。” 绿意没有说话,这种大事上她是不敢置喙的。 “这样,你明日去一趟要好的姐们的府上。”温情月说着,便随手铺开笔墨,写了几封信,信上具是与此次恶狼事件有关的一些细节。 “务必把这些信送到那些姐手上。”温情月想着,又写了一封去往皇宫的拜帖,眼神中也透出了几分阴冷:“再给泠春公主递个拜帖。一定要确保温羡安永无翻生之地。” “是,姐。”绿意不敢懈怠,将温情月的信一一揣进怀里。 “那二姐那边……”绿意犹豫着请示。 “既然她命大逃过一劫,就暂且留着吧,那个蠢货不足为据,现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我那个大姐姐。”温情月高傲的抬了抬她的下巴。 看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收拾了吧,明日再命管家送一批来。” 绿意立即打扫起来,不心打碎瓷器这种事在温情月这儿其实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了。温晁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他觉得女儿家有些脾气也是好事,所以若是房间里瓶子碎了,再买一批就是,丞相府也不缺这点钱。 老爷都没说什么管家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当管家收到来自温情月院子里的采买清单时不禁一头黑线,最近几天温情月院子里的采买实在是有点勤啊。 第一百四十无章吃包子 第144章吃包子 第二天一早,轻灵照旧为温羡安换上一袭简单的蓝白石榴裙,梳一个简单的灵蛇髻,插上一支朴素的鸡血藤发簪。 温羡安满意的抚了抚发丝:“恩,不错,我们家轻灵的手越发灵巧了,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臭子。” 轻灵听着前半句本是十分骄傲的,一听到后半句脸不由得刷得红了起来又羞又恼:“姐,你就知道拿我打趣。” “嘿嘿。”清早起来调戏一下自家丫鬟感觉心情特别好。 轻灵瞪了自家不着调的姐一眼:“姐可在府里用早膳?” “不了,你给我将新制好的药丸拾掇拾掇,我带去铺子里。”温羡安现在一心都扑在她那药铺子里,只要一得空必定会去巡视一番,顺便会诊。 “是。”轻灵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轻灵贴心的将那些累赘的瓶瓶罐罐都装进自己新制的一个蓝色斜挎包里,不挑性别男女均可,温羡安背上果然是灵巧了许多:“我们的轻灵手就是巧,下次得空还可以多做几个,这样你们家姐我换着背出去,一定羡煞旁人。” 轻灵懒得搭理她,温羡安也不在意,轻车熟路的从后门出去了。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爽朗又熟悉的声音:“羡安,等等。” 温羡安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一回头,果然见一个身着骑马装的女子踏着英姿飒爽的步子笑嘻嘻的走开,拿红色的披肩在她背上随着她的走动来回摇摆好不威风。 “念春,你今天又乘着你爹不注意溜出来看戏去吗?”温羡安打趣。 今天徐念春依旧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出门,有时候温羡安都很感慨,她徐伯伯是个最正经八百不过的人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性子跳脱的女儿呢。 “今日我可不是为了看戏,我是特地来寻你的。”说话间徐念春已经行至温羡安的身侧了,亲昵的挽着温羡安的胳膊。 “寻我?你好好的不去听你的话本子,来寻我做什么?”温羡安不解,她最近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值得徐念春惦记啊。 徐念春白了温羡安一眼:“你都要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拿我寻开心。若不是念着我们昔日的情谊我才懒得来提醒你呢。” 徐念春虽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实诚的是一片赤子丹心。 温羡安与她多年的情谊自然也明白她的性子,也不同她生气:“哦,我倒是不知道我有什么难。你昨天没听说吗?我救了皇后娘娘,赏赐都敲锣打鼓的送到府里来了。还有谁敢来触我的眉头啊?” “这我自然是听说了的。”昨天徐念春的爹也就是徐侍郎,一回家就给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她还正纳闷儿呢,就听她爹说什么羡安丫头得了皇后青眼云云。 感情徐侍郎是听见温羡安得了皇后青眼,见了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温羡安静静的听着徐念春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她爹对她涂抹横飞的样子,末了咽了咽口水:“你是不知道,我爹那个表情,啧啧啧……”还装模作样的鼓了鼓腮帮子,一脸被她爹气到的样子。 温羡安掩嘴轻笑,想起徐伯伯每次训斥徐念春的时候都特别有意思。不过这徐念春的口才也不差,简直可以摆摊说书了。 “好啦,别生气了,你用过早膳了吗?我请你去恶人街,街口吃包子吧。”温羡安特别喜欢吃恶人街街口的那家包子店,今日特地没用早膳出来也是为了留着肚子去恶人街吃早膳。 徐念春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她因为怕赶不上温羡安,所以早早的就出来了,还没用过早膳呢,索性也就不和温羡安客气了。 一路上徐念春如一只鸟一般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爹如何如何对她尊尊教诲循循善诱,听的温羡安频频笑场。 “老板,来一笼包子,两碟菜。”温羡安照例点了老三样,又看向徐念春:“你想吃点啥?看看?” 徐念春围着摊子转了半天,这家店麻雀虽却是五脏俱全,弄的徐念春是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要,索性把自己想吃的都点了一遍,才入座。 店二不由得偷偷用震惊的眼神打量着她,徐念春倒是脸皮厚,完全不在乎人家异样的,反而还回敬给店二一个危险,吓得店二直接落荒而逃了。 “瞧你把人家店二给吓得,站都站不稳了。”温羡安吃着刚端上来的包子道。 “那是他自己少见多怪。”徐念春不以为然。 温羡安吃包子的动作极为优雅,纤长的青葱玉指随意的握着店里的筷子,却也漂亮的像是一幅画一般,蘸取一点酱料,才不疾不徐的将包子送入口中。 周围的食客不禁纷纷侧目,说来也奇怪,同样是这样吃包子,有的人看起来就是狼吞虎咽,有的人看起来是家碧玉,但是偏偏温羡安吃包子,吃得和制作艺术品似的。 虽说温羡安戴着面纱,但是依旧要是不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华。 望着和温羡安形成鲜明对比的徐念春,路人纷纷扶额。 徐念春也似有所敢,扒着一碗抄手含糊道:“羡安,为什么都是吃饭,你就吃的这么好看呢?难怪我爹常说我若是有你的十分之一他就知足了。” 温羡安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若是可以她反而喜欢徐念春这种大快朵颐的方式,可是前世的种种规矩已经随着她的记忆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骨子里,就算她想要换个方式,也是难如登天的。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瞧着像你这样用膳才好呢,和你一起用膳感觉膳食都变得美味了。”温羡安由衷的感叹。 “真的吗?”徐念春的眼睛闪闪发光,随即不再纠结此事。 “对了,你说我有难是为了何事?”温羡安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擦了擦嘴角问道。 “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徐念春一拍脑门懊恼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证据 温羡安看着她那逗趣的样儿也不点破,只静静的听她说。 “今日一早,我就收到了消息,听说宫中恶狼事件,有眉目了,传出了许多流言。”徐念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说无妨。”温羡安并不觉得意外。 皇宫向来是王都八卦的中心点,宫中出现恶狼袭击事件更是大事儿,传的快也不足为奇。再加上昨天皇后娘娘又大张旗鼓的赏赐了自己,如今恐怕自己也是身处舆论中心的人了。 徐念春看了看四周,冲着温羡安勾了勾手指道:“今早我刚要出门,就听见有人议论说你是恶狼袭击事件的主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哦?这倒是稀奇,我一个的女子,策划此次事件对我来说又有何好处呢?”温羡安饶有兴致的让徐念春继续。 “他们说你是想要献媚邀宠,所以私自放狼。”徐念春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倒也是合情合理了,毕竟此次事件温羡安却是得了好处,而且所有参加宫宴的姐们中只有她一个得了好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徐念春见温羡安不做声,还以为她不信:“听说她们还有证据呢!” “哦?什么证据?”温羡安来了兴致,昨日她刚与此次案件的负责人顾寒景交涉过,都没听说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怎么那些官家姐反而心明眼亮了。 “是一支烟花冷绣的金步摇。”徐念春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你这倒是消息灵通了。”温羡安不禁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灵通的消息呢? “那是自然。”说起自己的消息,徐念春也是与有荣焉的,王都这么多姐中也就她有这个能耐,因为她性子跳脱单纯,从不与人计较什么,朋友自然也就多了。 “那你可知道散播这些消息的幕后之人是谁啊?”温羡安故作神秘的问。 徐念春打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这些谣言,她与温羡安相识十几载,自然信得过温羡安的为人,因此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曾去查探过散播谣言的人,但是信息量太大了,没有查出来。 看着徐念春耷拉的脑袋,温羡安就知道她的答案了,不由提示道:“说来也巧,这人你也是认识的,就在我们丞相府中。” 徐念春一听,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莫非是……”话未说出口,徐念春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三。 温羡安点点头,孺子可教。 内宅之事徐念春知之不多,她爹比较钟情就她娘一个女人,也没有给她生其他的兄弟姐妹,从她就十分不理解温情月这种妒忌兄弟姐妹还天天想着将人家除之而快的内心。 徐念春摆摆手:“得,看来我也是为你瞎担心了,你心里比我有数多了。” 说着继续埋头吃早点。 “那还是要谢谢你的消息的,这顿我请了。”温羡安说着拿出些碎银子放在桌子上:“你慢慢吃,我就先行一步了。” 徐念春头也不抬的吃着美味只抽空挥动了自己抓着筷子的两根手指头。 分别后,温羡安径直去了如意堂,穿着一身女装在恶人街行动总是不太方便的,不多时如意堂便多了一个青衣白衫的俊朗少年。 “安生,昨日我不在,不知道铺子里可有什么疑难杂症吗?”安生是铺子里的药童,平日里捉药采买的活儿都由他负责,跟了温羡安一段时日,也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但是若是遇到棘手的,还是得温羡安自己来。 “这倒是没有,不过昨天有个说话鼻孔朝天的人来过,听着就不是个正紧人,就没招待他。”安生说着表情十分不屑,似乎很是看不上那人。 “哦?”温羡安略微好奇,但是好歹人已经走了她也不想纠结。 “姐,奴婢听着那是个太监,应该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春喜瞪了安生一眼,只觉得榆木疙瘩没有眼力见儿。 安生不可否置的回看春喜一眼:“凭他再位高权重呢?连自己是个什么病症都说不清楚,还谈什么看病。若真是位高权重又何必来我们这儿,直接请个太医看看岂不是更好。” 安生说得嗤之以鼻,温羡安却听出了端倪:“哦?他说不来他的病症?” 安生点头。 哪里有病人说不上来自己的病症的,因此安生当时就没好气的将划为了来踢馆子一类的人。 “那人长的各种模样?”温羡安思索着追问。 她记得,前世皇上就是这个时候初显病症的,因着太医院说不出所以然,为了避免朝局震动就偷偷的派了心腹张公公来暗访名医,只是最重也无果。 前世这件事一直是皇家机密,就连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是个瘦长的公公,手上拿着一方蓝色的方巾,脸上清清白白的,但是耳尖处有一颗痣。”安生见温羡安追问,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的道。 安生因着在温羡安手下学了些望闻问切,所以观察力比一般的人要好上些许,连公公耳尖处的痣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听着安生的描述,温羡安心里更加肯定了几分,却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而问了春喜这两天铺子里的药材情况,说着又从斜挎包里掏了几个瓷瓶出来。 都是这两天温羡安在府中新制的药丸,与安生吩咐了用量用法,又抄了方子给他,嘱咐他闲暇时可以多练练,毕竟若是自己以后能摆脱着王都出去游山玩水了,铺子还是得靠着安生看着的,温羡安也期待着他能尽快上手。 安生看着温羡安的方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好学与崇拜,温羡安再给他细细的讲解了注意事项,安生就迫不及待的进药室一试为快了。 春喜看着安生那迫不及待的背影也是无奈嗤笑道:“真是个药呆子。” “药呆子好啊。”温羡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春喜。春喜没有发觉,只拿出账册与温羡安汇报了这两日的收支情况。 温羡安耐心的听完,又对春喜指点了一二才道:“以后就不必这样事无巨细的报了,一个月报一次账即可,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不在的时候就送封信来府里,我自会来处理。另外恶人街形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尽量不要惹事,若是事来惹我,我又不在,就去找吴仁迪或是白牡丹。” 第一百四十七章两肋插刀 “白牡丹?”春喜心中微微震惊,这姐什么时候和白牡丹扯上关系了?白牡丹不是一直视姐为仇敌的吗? 春喜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却是也相信她家姐的本事的,既然姐说可以找,一定可以,心中暗暗记下。 “姐,您今日来坐诊吗?”春喜问,好歹温羡安在的时候因为医术高明,来看病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单单那个药呆子在实在撑不起门面。 “今天就先不了,还有事情,改日再来。”温羡安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两本医书来:“医馆是长久生意,不急于一时,若是没有生意,你不妨叫安生多看看书,也好早日独当一面。” 春喜接过书籍,没有再说什么。 “吱吖。”一声,店铺大门被人推开。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暗纹织锦牡丹罗裙的美人儿打着一把白色的彩绘珐琅伞缓缓进门,美人进屋身后的侍女仔细的将伞收了起来,正是白牡丹。 “白姑娘?你怎么来了?”温羡安有些诧异,虽然知道自己一踏进恶人街,自己那些个狐朋狗友就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是温羡安没想到第一个来找自己的竟然会是白牡丹。 白牡丹一进门,她的丫鬟莲儿,立刻将如意堂的门关了回去,并且守在了门口,显然是有要事要说。 “怎么了?”看着白牡丹凝重的面色,温羡安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今日店里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也闻得了宫中的一二消息,你无事吧?”白牡丹踌躇又纠结的神情不免惹得温羡安心头一暖。 写了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啊,前几日还将自己当做是情敌约见自己打下马威,今日竟还主动登门关心起她来了。 白牡丹被温羡安盯得心头一阵扭捏没好气的看着温羡安道:“我们江湖儿女自是不拘节,倒是你,大祸领头还不知悔改。” 白牡丹关心的语气溢于言表,这是真正的把她当成了亲人姐妹了。 “只不过是一封告密信和一个发钗而已,放心,不至于。”温羡安表情从容淡定,说着还给白牡丹倒了一杯开水,倒显得白牡丹题大做了。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白牡丹接过茶水,继续追问。 温羡安点点头,却也没有和白牡丹明说。 白牡丹见温羡安是个有主意的,也便放下心来:“可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帮忙做的吗?” 白牡丹这话也是出于真心的,她白牡丹既然认了温羡安这个朋友,温羡安若是有难,她也必会为她两肋插刀的。 温羡安眼珠一转道:“还真有件事是你可以帮忙做的。” 白牡丹心中一喜,若能帮上朋友的忙是再好不过了:“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到底。” “倒也不是很麻烦的。”温羡安说着附在白牡丹耳边低语几句。 白牡丹一听,犹豫了起来:“啊?这……合适吗?” 温羡安自信满满:“你只管放心去做,一切有我。” 白牡丹一咬牙:“行吧,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呦,莲儿啊,你怎么站在如意堂门口守大门啊?莫不是你家姐病了?”一声浪荡轻浮又有些正紧的声音传来,白牡丹不禁俏脸一红。 温羡安憋了一脸坏笑:“白姑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呸,你也和那个没正经的似的拿我打趣。”白牡丹一脸羞恼的模样作势就要来打温羡安。 温羡安捂嘴偷笑道:“左右也是遇上了,不如就放他进来吧,不然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儿呢。” 白牡丹千娇百媚的瞪了温羡安一眼,温羡安又道:“白姑娘若是因着男女有别,怕被唐突,不如我们放下帘子见。” 医馆的帘子因为要区分男大夫女病人的情况,都是设有帘子的,方便碰到这种情况时隔开病人和大夫,毕竟男女有别,虽是看大夫,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女子的名声不太好。 温羡安笑着放下帘子,同白牡丹一块儿坐到了里头,冲外头叫了一声:“莲儿,放他进来吧。” 莲儿得到命令依言放行,吴仁迪立即屁颠屁颠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焦急:“白姑娘?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刚进了内堂,吴仁迪就傻眼了,哪儿来的人啊?根本没有人。 温羡安见他如二丈和尚搬摸不着头脑,不禁为他着急:“咳咳。这儿呢。” 听到声响,吴仁迪这才发现了帘子,忙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就要掀帘子,温羡安立即走了出来:“别进来,心唐突了佳人。” 温羡安说着还用眼神往帘子后面示意了一番,吴仁迪只好规规矩矩的站住:“白姑娘,你是哪儿不舒服啊?让我这徒弟给你好好看看,虽说她赌技不怎么样,但是看病的本是还是很好的。千万别客气,我给你报销。” 吴仁迪说着还踮起脚尖想朝里面看看。 温羡安无奈的摇摇头,这对活宝啊。 她面上十分无奈,但是在心里对于两人还是十分喜欢的,所以也没有很反感,倒是还有几分新奇的意思。 里头的白牡丹听着吴仁迪这话心里又气又恼:“你才有病呢,真该让羡安给你好好看看。呸。” 白牡丹说着戴着面纱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哎,白姑娘……”吴仁迪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温羡安在心中默默的为吴仁迪默哀三秒钟。 “徒弟,白姑娘真的没生病?”吴仁迪一脸认真严肃,大有温羡安不说实话就要她好看的架势。 “师娘真的没病。”温羡安无奈的说道,这个吴仁迪什么都好,就是一碰到白牡丹就会迷失方向。 吴仁迪被温羡安一声师娘哄的,找不着北。心道,既然温羡安说师娘没病,那他的白姑娘定然是好好的。 “那她来干什么?”吴仁迪虽是信了却仍然忍不住打听。 “她来请平安脉。”温羡安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第一百四十八章谈话 “好端端的请什么平安脉。”听到温羡安的这句话吴仁迪一阵嘀咕,他倒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这个徒弟说的话。 “自然是确保自己的身体健康,我说师父啊,我都不知道如何说你,这本就是一个很好的相处机会,可师娘却被你的话给弄跑了。”温羡安语气无奈又有着对自己师父吴仁迪的打趣。 这两个人的感情让她哭笑不得。 “徒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为师,为师可是一直为你师娘的身体考虑。”吴仁迪明显对这句话不开心。 他认为自己表达关心并没有错,不理解白牡丹怎么就这样生气走了。 “是徒弟的不是,可是,师父,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讨的师娘喜欢,你说话需要好听一点,你之前那样说不就是想要师娘有病嘛,师父,你说是吧?”温羡安走到吴仁迪的身边对着他认真的说了起来。 她作为徒弟,可算是为了自己师父的感情操碎了心,可自己的这个师父貌似还是不懂。 吴仁迪挠了挠后脑勺,觉得温羡安说的也有道理。 “徒弟貌似说的也不错,为师日后和你师娘的感情就靠你了。”吴仁迪突然就笑了,开心地想要把手搭在温羡安的身上,又顾及到温羡安哪怕是他的徒弟,但也是一个女子,还是不好的,也就尴尬的转移到了别处。 “师父这样想就对了。在感情方面啊,师父还是要下苦功夫的。虽说徒弟在赌这方面一般,可在感情方面还有能够说的上话的。”温羡安老气横秋的说道。 “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哈。”吴仁迪对此只来了这么一句话。 温羡安一下就笑了,两个人又简单的交谈了一下吴仁迪就这样的离开了。 温羡安再嘱咐了一下安生还有春喜一些事宜就回温府了。 “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京中如今谣言四起,老爷还让温江前来请姐去书房,轻灵只告诉他姐在午睡,等醒了会告诉姐的。温江也只好作罢,告诉我一定要在姐醒后立马告诉姐。”轻灵见温羡安回来,瞬间就有了主心骨。 她心里想的是:还是姐在好,我也知道该如何做。 “轻灵,给我梳一个发型吧,再换身衣服我再去见父亲。”温羡安不急不慢。 她自然是知道她这个父亲找她是说什么的。 这谣言对她的名声可是非常的不利,可一旦被温羡安解决,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姐真是沉得住气,不愧是姐。”轻灵真心的发表着自己的钦佩之意。 温羡安听到轻灵对她的夸赞也只是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这个丫头在她的面前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嘴对于她来说可是非常甜的。 “姐可别敲轻灵的头了,再敲轻灵就傻了。”轻灵嘴上说着,手上却给温羡安弄着发型。 最终,轻灵只是给温羡安简单地挽了一下,哪怕不施粉黛,温羡安依旧光芒万丈,那是一种清婉安静的美,也透露着一丝的神秘,容易让人沉迷。 “我自己去找父亲就好了,轻灵你就呆在院子里就好啦。”温羡安并不想带上轻灵。 她和父亲的对她,轻灵也只能站在书房外,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轻灵在院子内休息,也不需要去那里站着。 轻灵只能够听温羡安说的,乖乖的呆在了院子内。 “父亲,女儿进来了。”书房外面的门开着,似乎就是为了等温羡安而来,温羡安只是打了打招呼,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见到自己父亲心情不好的模样。 “女儿见过父亲,请父亲安。”温羡安款了款身,也就站在了原地,等待着温晁的开口。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由温羡安先说话,温羡安也就等待着自己的父亲跟她说话。 早已经知道他所要问的事情,可温羡安还是一副静待着的神情,温晁一时半儿不说话,她也就等着温晁开口。 总之,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羡安,你老实告诉爹爹,狼苑的事情是不是你有意所为,自导自演,以此让皇后对你产生喜爱?”安静过后,温晁还是开口了。 他老谋深算多年,却还是不知道自己精心培养的温羡安到底会不会这么做。 “父亲为何这么问?”温羡安保持着不解的模样,反而疑惑的问起了温晁。 “你不知道?”温晁也是有些疑惑。 京城所传的谣言可以说是风生水起,有些百姓可能都知道了,他有些不信温羡安不知道。 温羡安自然是知道的,却还是要装作不知。 “女儿不知,女儿最近都待在自己的院子,很少打听外面的笑消息。见父亲这样,父亲想必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论吧,因此才质疑女儿的。”温羡安故作聪明的就说出了温晁这么问的原因。 “京中传言是你将狼从狼苑放出,为了献媚邀宠,却是此次事件的主谋。这下知道为父为何找你来了吧,还这样问。”温晁也将外面所传的消息直接告诉了温羡安。 温羡安想的却是看来这个谣言传的还挺快的,且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她也还是不以为意。 相信她的始终会相信她,况且,温羡安可不认为皇上皇后没有一点的想法,就这样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流言止于智者,智者不多,却也还是有。 “看来父亲是不相信女儿了。”温羡安平淡的语气让温晁有点内疚。 从被培养的优秀的温羡安,哪怕他宠爱她有着嫡女的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温羡安却是是没有让他失望过,如今对这个女儿一次次的产生怀疑,温晁也觉得过意不去。 “羡安,为父不是不信,只是为父相信你也没有办法,毕竟其他人不相信。”温晁说完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不处理清楚,温羡安也就没什么机会做皇后了。 “父亲,女儿自然是清清白白的。” “当真?” 第一百四十九章笑话 “当真。”温羡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温羡安当然不会说这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她脑子有问题恐怕才会这么说。 见温羡安这么认真,温晁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点,他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点信任都没有。 见温晁的神色,温羡安也看出来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还是有些信任的,不至于一点都没有。 “为父要想想该如何处理。”温晁被最近的事情弄的很疲惫,连语气都变的虚弱了不少。 “父亲不必担心。此时涉及到皇后娘娘,皇上还有皇后娘娘肯定会明察,女儿既然清白,定不会被胡乱的安了一个罪名。到时,那些谣言也会不攻自破。”温羡安宽慰着温晁,让温晁想开一些。 温晁听此对温羡安更加信任了,毕竟如果真的是温羡安做的,温羡安不可能如此的平静还有事不关己一副清白的模样。 “为父明白了,你先下去吧。”该说的都说了,温晁也没有让温羡安站在这里的低必要了。 “女儿告退,爹爹,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寻常出去风大还是披上一件披风。”在出去时温羡安还不忘说出自己的关心。 见温羡安退下的背影,温晁此刻正在费心的思考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 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对温羡安来说,确实是毁了名声。 未出阁女子的名声有多么的重要温晁清楚,温羡安之前说出了皇上皇后,可温晁并不认为皇上皇后会有多么的在意这件事情。 他可不想自己一心培养多年企图皇后之位的女儿成为京城中的一大笑话。 “姐,老爷跟你说什么了?”轻灵一阵好奇的问起了温羡安。 她也不知道京城的那些传言。 “近日京城里再传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为了献媚邀宠,故意放出狼苑的狼,然后再救皇后娘娘。”温羡安只是淡淡的告诉了轻灵最近京城之中的事情。 “什么?她们怎么能这么想姐。”轻灵听到温羡安的话可算是担心坏了。 这一切都在表明温羡安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子,不仅有心机,还狠,况且,这对象是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 “轻灵也别激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温羡安和轻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话,在她的面前,仿佛并没有那么的重要,一切都变得非常的平静,这种淡然和冷静,是温羡安骨子里所带的。 “姐,这怎么正常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毁了姐的名声,姐现在肯定成了京中的一大笑话了。”轻灵十分的愤怒,也很担心温羡安站在的处境。 丞相府嫡长女,只是这个身份都是很多京中姐不如的地方。 她的身份就值得高傲,可这次的流言,对温羡安来说可是非常的不好了,轻灵就是害怕他们对温羡安产生很大的误解。 姐,可是很好很好的人呢!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想的也非常的过分。轻灵心中嘀咕着,对这些流言蜚语实在是太在意了。 因为在意温羡安,也在意别人对温羡安的看法评论。 “轻灵,笑话又怎么了?这并不是一个事实,传的再凶,只要有一天事实摆在眼前了,这流言,也会不攻自破。轻灵,懂我的意思了吧?”温羡安与轻灵好好的说着,是对轻灵的开导。 这个丫头,遇事比她还慌,不过,温羡安就喜欢这么可爱且单纯的轻灵。 现在的轻灵,是最快乐的模样了,而不是前世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轻灵姑姑。 “可,姐,这流言真的一点都不好听耶,姐知道了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轻灵嘴嘟着,只觉得还是有点生气。 温羡安揉了揉轻灵的脑袋,轻声的说着:“不是不生气,只是她们在我这里一点都不重要。轻灵重要,因此轻灵现在对我的打抱不平还有愤怒,并且表达的信任我都很感动,很开心。” “流言传的再厉害又如何,她们都是旁人,不是我在意的人。”温羡安给轻灵解释着自己为何如此平淡的缘由。 她范不着为了那些人生气,也不想自己的心情被那些人所影响。 听到温羡安的解释还有这些话的时候,轻灵就是眼冒精光,她只觉得自家的姐连说话都是这么有道理还有厉害了。 虽然一如往常的优秀,可轻灵就是觉得自家姐变的不一样了。 以往的温羡安集光芒与万丈,在人前就是平常人不可亵渎的仙子。 现在的温羡安,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说都会觉得她轻易近人,且在各个场合内锋芒内敛,可即使这样,温羡安还是出个头,还是让人知道丞相府的嫡姐是一个不一般的姐。 “轻灵很聪明的,哪怕我不说这些话,轻灵也是能够想明白的。”最后,温羡安还不忘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的轻灵,哪怕她想轻灵开心单纯,可现在的局势,不可能让轻灵没有一点的心机。 没有心机,会很容易的被人利用,她不担心轻灵会出卖自己,因为她知道轻灵不会,可她怕自己在哪天有事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轻灵的麻烦,轻灵也可以自己动手解决。 “姐,轻灵一点都不聪明,很多事上都帮不了姐。” 正当轻灵一脸委屈低着头时,门口的厮前来禀报三姐温情月来了。 “让她进来吧。”温羡安淡淡一笑。 这个一切流言的主谋者,可以说是想要毁了她的三妹,温羡安倒是不会不见的。 她重活一世,对于很多东西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本想平淡的了了此生,可貌似很多人都不允许她这么做啊,自己的这个三妹可谓是对她煞费苦心。 “姐,会不会是三姐传的流言。”轻灵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就在温羡安的耳朵旁说了这么的一句话。 “聪明。” “妹妹见过姐姐,姐姐可知道最近京中……” 第一百五十章劲爆事件 “怎么?三妹妹是来看姐姐笑话的?”对这个三妹,温羡安知道她是极其聪明的,说话也是不露风水,堪陈厉害。 “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妹妹怎么可能看姐姐的笑话,妹妹是想来关心一下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在意那些言论。况且,妹妹一直相信姐姐。”说到最后,温情月还说的十分的肯定。 温羡安轻笑一声,站起身靠近了温情月。 “三妹妹到底如何想的恐怕也只有三妹妹的内心最为的清楚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表达关心,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姐姐还是要谢谢妹妹想到姐姐才来姐姐院里的。”温羡安只是靠近了一下就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还顺便示意温情月也坐上。 轻灵正在沏茶,给温羡安满上一杯才给温情月倒上。 温情月眼里含着泪水,语气柔弱且悲伤,“姐姐怎么能这么想妹妹,妹妹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来表达对姐姐的关心。姐姐被父亲叫到书房,爹爹没有难为姐姐吧?” 不错,她顺便来看看温晁对温羡安是什么态度。 她温情月可不是温潇潇那样的傻子,就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说话都是想要得到一些消息的。 说话,也是有技巧的,而她温情月,就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套话。 “父亲找我说了什么,妹妹想要知道,大可以去问父亲。”温羡安并没有想要说的意思。 她怎么可能会被温情月这么一问就说出温晁找她做什么,又说了什么,她可不是那么傻的人。 “姐姐不需要语气这么不爽的,妹妹只是问一下,姐姐不想回答就算了吧。”温情月一下就萎靡了下去,仿佛是因为温羡安语气稍微的有点不好就这样害怕了。 温羡安喝着茶,就是她所做的桂花茶,取的料也是院子里的桂花树,喝起来带着淡淡的香味,温羡安很喜欢。 她可不会用上好的碧螺春招待温情月,哪怕她现在还有的也不少,也不想浪费在了温情月的身上。 “妹妹,有时候说话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让人听着并不舒服。” “啊?姐姐,妹妹没有拐弯抹角。”温情月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噗呲。”温羡安放下茶杯掩嘴笑了笑,这话听着就透露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偏偏她还就用这样的语气了。 “好啦,妹妹的关心姐姐收到了,妹妹若是没有事情的话带着你的丫鬟绿意回去吧。”温羡安这是下逐客令了。 她没有这个必要和温情月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将她给撵走才是最佳的选择。 “那,妹妹告退了。”温情月看出了温羡安的心思,也就自觉的带着绿意离开了。 温情月回到自己的院子,“没想到她现在还这么的平静,看来是流言的力度不够大啊!” 一回到这里,温情月就换上了另外的一副面孔,变得不爽,也变得不满,甚至对温羡安这样的态度并没有想到。 她有些不信温羡安这么的平静。 “姐,大姐可能就是装的,也许心里早就慌乱了。”绿意自然要说些好听的话让温情月听。 果然,温情月认为绿意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温羡安说不定已经慌乱了,却还是故作平静的模样,也许就是做给她看的。 “姐,三姐就这样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轻灵担心自家姐的名声,也担心这个流言传的太厉害让皇上皇后都信了。 不管怎么说,都需要有事物证明她姐的清白。 “轻灵你就放心吧。太子殿下对我有没有放出狼一清二楚,皇上皇后也会明察秋毫,与我无关的事情始终都是无关的。反而是这个流言的主谋者,我要治一治了。”说到此处,温羡安露出了一抹邪魅的微笑。 她温羡安,可不是这么容易受到欺负的人,既然传她的流言,那流言也可以传回去。 三日后。 “你们听说了嘛,青楼里出现了丞相府三姐的肚兜。” “怎么可能?温三姐虽然不是嫡出,可也是丞相府中的姐,怎么可能会去青楼,那个肚兜又怎么能确定就是温三姐的。”有人听到这传言只是嗤之以鼻。 一时之间自然是没有人相信的,毕竟温情月哪怕是庶出,也是丞相府中的姐,是很多人依旧高攀不起的存在,如今传出这样的流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信两个字。 “你别不信,青楼里那件肚兜被很多人都看见了,那上面还写着情月两个字,听青楼的女子说,这肚兜不是青楼她们所有的。仅凭这材质都是上好的蚕丝,可不是她们青楼女子所能穿的。”这人一副非常了解的模样,嘴角还带着一丝的淫笑。 一个未出阁女子的贴身衣服到了青楼,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该如何说呢!这代表着什么,很多人心里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想法。 这件事情,自然是温羡安摆脱白牡丹所做的事情了,那件肚兜,也是温羡安悄无声息的送进青楼的。 玩手段,前世身为太后的她什么手段没见过,会惧怕这样的手段,大不了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羡安只觉得这样非常的不错,一连心情都变好了。 青楼关于温情月的传言可是一个劲爆的事件,因为是从青楼一个人的口中传出,这件事情可以所传的非常快了。 也许温羡安的流言大多在姐之间相传,可温情月这个就是流传大街巷,各个平明百姓之间了。 温羡安当然知道温情月没有去过青楼,也不曾跟男子苟且。 可她同样没有放出狼,并存在那样的心思。 都是彼此彼此,温羡安心里这么想的,听到流言已经开始传的这么热烈了,说不开心自然是假的,笑容都表现在她的脸上了,她怎么可能不对这件事情开心。 开心,自然也是不能表露了,温羡安依旧如往常一样。 温情月的院子内。 “姐!”绿意惊呼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动怒 “你们快去请郎中,姐晕倒了。”绿意吃力的扶住了晕倒的温情月。 “你们两个快过来帮忙啊,傻站着干什么!眼瞎没看见姐晕倒了吗?”绿意对着另外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丫鬟就凶了起来。 被绿意这么一吼,两个丫鬟也立马行动开始帮忙去了,将温情月抬进了屋子内,将她平躺的放在了床上。 “晕倒了,还请了郎中?”温羡安得到消息问着轻灵。 温羡安院子内的动作温羡安早早的就让轻灵盯着了,还告诉轻灵有好戏看,因此轻灵可是一有时间就盯着温情月那里,今日发现那里有丫鬟急冲冲的出去,轻灵也就回来告诉温羡安了。 轻灵满脸的开心,整个人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听到外面的消息还有温情月的情况,她想不开心就难。 “轻灵,不能幸灾乐祸,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三妹妹。”温羡安故作提醒着轻灵的模样,十分的严肃。 她之所以这样只是希望轻灵注意一点言辞,被有心人听到会对轻灵不利的。 “姐,三姐都那么对待你了,你就不要为了她考虑了。”轻灵替温羡安打抱不平,只觉得温羡安太善良了,这个时候还为温情月考虑。 不过轻灵并不知道传出温情月肚兜在青楼出现的主导者就是温羡安,是温羡安的主意当然,也有白牡丹的功劳,没有白牡丹在青楼的布置还有故意让很多人碰巧看见,这件事情也不会流传的这么快。 一时之间,这件事情掩盖掉了温羡安的事情,温情月肚兜流落青楼的事情倒是在民间广为流传。 温晁额头上布满黑线,无疑,温情月的事情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老脸上。 温羡安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定下,皇上也下令严查狼苑之事,可温情月这里就不一样了。 “老爷,也许大姐还有三姐的事情都是有人有意为之,实际上与两位姐都没有关联,只是因为想要对付两位姐,亦或者说是丞相府。”温江见温晁脸色并不好的样子,也就出声说着自己的看法。 温晁听到温江的事情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他,需要静静。 有人过来对着温江声的说了一些什么就下去了。 “又有什么消息了?”温晁见到有人过来对温江说话,这才开口问了起来。 “三姐晕倒了,老爷要不要过去看看?”温江略微的有一点迟疑。 总之,温晁不可能完全的不管温情月,何况,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将丞相府的名声都丢尽了,她哪来的脸晕倒。”温晁直拍桌子,反而更加的生气了。 温江也就没在说话。 温晁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他不应该继续说下去的。 等过了半个时辰,温晁实在是看不下去公文了,站了起来,温江会意立马就站在了温晁的身后一点,离温晁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去月苑。”温晁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肚兜事件让他愤怒,却还是要去温情月那里弄清楚的。 此时,温情月的月苑内,郎中说的是温情月并没有大碍,只是气急攻心,因此才晕倒了,吃几副药,注意情绪就好了,绿意这才放下心来。 自家姐没事就好,这就是绿意最大的期望了。 “绿意,你家姐没事吧?”温羡安走了进来。 论起地位,她是府中唯一的嫡姐,温潇潇与温情月是根本不如的,温情月这里的下人可不敢阻拦温羡安,温羡安也就这样进来了。 “回大姐,三姐只是气急攻心,郎中说没有什么大碍的,如今就等三姐醒来了。”绿意见到是温羡安来了,问她的问题她也只能如实的回答着。 温情月还在床上躺着,自家姐还没有醒,绿意自然要表现的听话一点。 “那就好。”温羡安故作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温情月的床边,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药熬制好了吗?” 温羡安还悄无声息的给温情月把脉,她不是为了温情月的身体考虑,只是她为了准保温情月是否是真正的晕倒了。 眼前的情况证明温情月确实是晕倒了的,不是装晕了的。 看来,心理的承受能力还是一般啊!温羡安内心这么想着,她还以为温情月有多么的沉得住气,眼前的情况来看貌似还真的不值一提了。 “回大姐,应该快了,奴婢叫人去催一催。”绿意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丫鬟。 她不放心温羡安,也就不会自己前去催了,温羡安看出了绿意的意图,只是笑了笑。 若不是顾及血缘,温情月和温潇潇这两个人她早就解决了,可目前依照她想要安逸的情况上来看,也是不能让她们太放肆了。 “温羡安,你怎么在这。”温情月慢慢的也醒了。 “姐,你终于醒了,吓死绿意了。”绿意见温情月醒了,也放下心来。 “三妹妹,姐姐担心你,因此才看看你,外面的风声确实是不好,不过,三妹妹也不要为此气病了,这可不好。”温羡安对于温情月直呼她的本名也不生气。 既然要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就要像一点。 “三妹妹,药好了,姐姐喂你吧。”温羡安见到丫鬟端着汤药过来,立马将汤药端了起来,吹了吹,准备喂温情月喝下。 “滚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砰 碗碎的声音也就响起了,刚出锅的汤药虽然冷了一下,依旧很疼,被温情月这样一弄,温羡安的手也被烫红了一点。 轻灵一脸心疼的过去扶住了温羡安,她如果不扶的话温羡安也许就被温情月推倒了。 “三姐,我家姐一直担心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姐啊!姐对你这么好!”轻灵已经不顾自己身份质问起了温情月。 她的身份,是不能这样对温情月这样说话的。 “你是什么身份,敢用这种语气对本姐说话!” “温情月,放肆!” 第一百五十二章解释 “爹!” “父亲!” “参见老爷!” 所有人都望向了已经来到门口的温晁,身后跟着温江。 温情月推开温羡安的一幕还有两个人短暂的对话恰巧被温晁看的清清楚楚,也听的明明白白的。 “温情月,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你个逆女,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样子,跟大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温晁愤怒的同时也对温情月失望了。 在他眼中温羡安知规矩,懂礼仪,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为人处世也可以说是一个典范,京城中的谣言的确让他烦躁了。 二女温潇潇哪怕是庶出,样貌也胜过寻常家的嫡姐了,又因为之前宴会上的出彩让他有了面子,却不知羞耻的想要巴结太子殿下,最终还落的一个不好的下场,同样让温晁感到不爽。 如今这三女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动怒了。 青楼出现肚兜,不管是不是她温情月的,温情月现在的名声也并不好。现在却又让他看见不尊重长姐,脾气暴躁,对待下人可算是一点姐的样子都没有。 一下子,引发了温晁所有的情绪。 “爹爹,女儿,女儿只是因为太生气了,才无法控制脾气对姐姐发了脾气,女儿不是故意的,妹妹跟姐姐道歉,姐姐会原谅妹妹的吧?”温情月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父亲,三妹妹也是听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才作出这样的事情的,女儿可以理解的,不怪三妹妹,可轻灵也是护主心切,并不是有意对三妹妹不敬的,也希望三妹妹同样不要计较。” “哪会,轻灵对姐姐可是真的好,如今忠诚的丫鬟情月羡慕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在这里互相的说着,又是一副和谐的场面了。 温晁看着两人如今又是一副要好的模样也就没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了,却还是注意到了温羡安的烫伤。 “温江,将我房间里治疗烧伤的膏药拿过来,可不能留疤了。”温晁在意的还是温羡安不能留疤。 唉,我不知道这是父爱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想要我日后成为皇后而不能留疤。温羡安不仅这样想着,同样也觉得自己有些许的可悲。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失落还有难过。 连痛不痛都没有问她…… “你,给我讲讲你的那个为何会出现在青楼吧,我要一个解释。”温晁找了一个椅子坐了起来,温情月在见到温晁的那一刻就从床上起来了,哪怕她表现的有多么的强硬,身体却还是虚弱的。 然而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不解释。 “爹爹,其实,女儿也不知道。”温情月低下了头,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的确有一件肚兜丢了,因为没有找到,她又不缺肚兜,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外面所传的谣言,她听到后可以说是后悔死了,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不找找。 “不知道?那你可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温晁的语气越来越大了,让温情月听了就不自觉的害怕了起来。 温羡安就这样看着。 眼前,并没有她的什么事,她只想看着面前的笑话,温情月出丑,对她来说确实是笑话。 “女儿,女儿丢失过一件,没,没能找到。”温情月有些吞吞吐吐,也是不好意思。 作为女子的贴身衣物,不仅出现在了青楼,还被那么多男子看见,她温情月也没有那个脸面在温晁的面前多提及了。 温情月的脸都变得有些红润,这是不好意思所致。 “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对吧,看来,那确实是你的肚兜了。” 啪 又是一声巨响,温晁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桌子,震的茶杯的响动了,那肚兜二字也被温晁咬的特别的重。 此时,他已经气的心都开始烦躁了。 “好像,好像,有吧。”温情月也开始不确定了。 她在担惊受怕之余也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可算是坏了她的名声。 对于她们这种官家姐来说,名声对于婚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她虽是庶出,却也不甘心夫君是普通的官家公子。 她的目光,可是瞄向皇室的。 眼前的事情无疑增加了她嫁入皇室的难度。 “说清楚点。”温晁吼道。 温情月立马点头说了一声是。 平常聪明的她面对温晁接二连三的怒吼也变得有些迟钝,还有一些的呆滞,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我一个解释这东西怎么到了青楼那种地方的,还是说,你去过。”温晁说到最后的那句话时,他的眼睛里带的是对温情月的审视。 “女儿,女儿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温情月连忙摇头,显得很慌乱。 她不想平白无故的被温晁误会不说,还带了一个脏帽子。 “爹爹,女儿,女儿认为是姐姐,是姐姐陷害女儿的,姐姐自己被传了流言,就想要女儿同样也如此。”温情月突然指向了温羡安。 温羡安略显疑惑的盯着温情月,眼神里似乎在说你这是在说些什么? “父亲,女儿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姐妹如此。还有,三妹妹为何这样不信任我?”温羡安与温情月的慌乱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温情月也冷静了不少,顿时认为自己的确是说错话了,趁着还有着回旋的余地也就转变了话语。 “对不起,爹爹,姐姐,是女儿太害怕,也太激动才开始胡言乱语了,女儿真的没有去过青楼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儿的贴身衣物会去了青楼,肯定有人想要陷害女儿的。”温情月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她清楚外面的流言蜚语代表了什么,那可比她让人传出温羡安的可怕。 这事关的是她身体上的清白,决定了她以后很多很多的东西,温情月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这……”温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父亲,女儿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办法 “什么办法?羡安有话就直说,在爹爹面前不需要如此拘束的。”温晁顿时也换了一副脸色,异常的慈祥起来。 温羡安故作很犹豫的样子,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 “姐姐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好吗?不能不帮妹妹我啊!”温情月比温晁更加的激动,这事关她的事情,她当然是在意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的,女儿还是不说了吧。”温羡安摇了摇头。 她这个样子让温晁还有温情月都急了。 “羡安,你妹妹如今名声都快没有了,有什么好的办法怎么能藏着掖着的,快点说,帮帮你妹妹。”温晁语气中还带着不满起来了。 对温情月的培养即使没有在温羡安身上培养的多,可好歹也是丞相府之中的女儿,拿去笼络官员,也配得上一般的人,如果高嫁,就更好了。 “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丫鬟绿意所为,因为做错事不满三妹妹对其的责骂,这才偷了一件没有被三妹妹穿过的贴身衣物拿了出去,并让人带到了青楼,这一切,三妹妹都不知情。” 没穿过,这无疑是更好的。 说是绿意,那也是因为温羡安想要除掉温情月身边一个出主意的丫鬟,这个丫鬟平时看起来是唯唯诺诺的,可心底是很狠的,也是温情月的左膀右臂。 还没等温晁开口温情月就不愿意了。 “不可以的,姐姐,不论绿意做没做过,绿意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是从陪妹妹我长大的,虽说是个丫鬟,可妹妹也习惯她的伺候了,不能将绿意给推出去。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温情月不满的摇头,她并不赞同。 绿意顿时也融了一口气,温情月保她也无疑增加了绿意对温情月的好感还有忠心,她不由得已经眼泪汪汪了。 她当然羡知道这罪名要是被落实,她的下场不会很好的。 “一个丫鬟罢了,你是认为她比你的名声重要?为父要告诉你的一点是,哪怕说一切都是绿意所为,也不一定所有人都会相信,你的名声,彻底是坏了。”温晁皱眉,对温情月护丫鬟的行为也不怎么高兴。 这个庶女,已经让温晁没有从前对她的重视了。 温羡安静静地看着温情月,温情月不愿意也很理解,换做是她温羡安,也不可能将轻灵推出去。 不过,温情月不会是她温羡安,她哪怕重视绿意,却也不会将绿意看的那般的重要。 “三妹妹,姐姐也知道你不舍得绿意,所以姐姐刚,才不愿意说出来的,然而你与父亲非要我说出办法,唉……”温羡安叹了一口气,将这一切都置身于外了。 “姐姐,你的事情貌似也没有解决吧,狼苑的事情都在传是姐姐所为,现在姐姐所说的办法,就是想要置绿意为死地吧。”温情月语气不善。 她不介意,将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来和温羡安说,反正,温羡安目前身处的事情也不比她要好,大家都是彼此彼此,何必要互相难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温羡安为相府嫡女,从都被人所知,被父亲捧到了手掌心上,何必要献媚邀宠?”温羡安反问,一脸的高贵与骄傲。 前世作为太后的她无论是气场还是气质都是最高贵的女人,在温情月这里,她骨子里带的骄傲是温情月永远也比不了的。 温晁见到温情月的神情还有态度,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的也是:果然,羡安的气质还有高贵是温情月比不上的。 “那,京中为何会有那样的传言?姐姐,这也是有缘由的吧。”温情月不甘示弱,一直扯着这件事情不放。 她的名声现在不好了,温情月也不想温羡安好过,也就一直在温晁的这里说着温羡安的事情,也是想要降低温羡安在温晁这里的宠爱度。 不过就是因为是嫡女而已,若我也是嫡出,会比你更加的优秀夺目。温情月心中腹诽,对温情月的骄傲非常的不爽。 她,同样也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好了,两姐妹之间吵什么吵,羡安,情月是因为外面的事情影响了情绪,不要跟她一般计较。”温晁也听不下去了。 这句话,就是偏向于温羡安的,温情月听的出来,不由得喊了一声:“爹爹~”带着三分的撒娇,还有七分的委屈。 “父亲,那我的那个办法……”温羡安不知道温晁会不会同意。 “就依你说的那样办,不过绿意这个丫鬟毕竟也没有做错事,这算是给她强安上的罪名,给她置办点田地让她出京吧。”温晁还是将绿意的性命留下了,甚至还给了她一个不错的田地,日后的生活也不用愁,若是能够寻到一个良家也是好的。 绿意瘫坐在了地上,知道自己性命无忧,可毕竟要离开丞相府,离开温情月,她还是不愿的。 “爹爹,女儿,要不换红花吧。”温情月随便指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 “不行,这个丫鬟有几个人知道?京城中的姐哪家都知道你的贴身丫鬟是绿意,还有,以后不要企图接回她,她们都是认识绿意的。”温晁看了温情月一眼,算是威胁。 温情月彻底的扛不住了,再次晕倒了,这次没有人扶,也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三妹妹!”温羡安惊呼,连忙让人将温情月放在床上。 “父亲,这对三妹妹的打击有点大,要不,想想更好的办法吧。”温羡安开始替温情月考虑了。 她这样,无疑是增加在温晁心目中的好感,将她温羡安看的更加的体贴懂事。 “羡安,你这个做姐姐的都是为了妹妹着想的,一个丫鬟而已,倒是你的事情,太子殿下有来责问你吗?”温晁更加关心的是这个。 温情月的事情随便处理就可以了,温羡安这里对于他来说是重中之重。 一个未来的皇后,品性都需要是好的,温羡安不能有污点,也容不得污点,那日他愤怒骂她的逆女就被温晁给了封口费了,没人再乱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皇宫来人 “上次问了我一声事后就没再找我了,就好像这件事情他们并不关心了一样。不过父亲放心,太子殿下也会明查的,一定会揪出那个将狼放出的人。”温羡安平淡的回答着温晁的问话。 温羡安想了想,就凑到了温晁身边,悄悄地把在宫中迷路遇到顾寒景还有顾寒景可以肯定不是她所为的事情告诉了温晁。 “羡安你说的都是真的?”温晁一下就出现了笑容,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温羡安点头,“父亲,女儿并没有必要骗你,太子殿下之所以那天找上我,也只是让那个真正放出狼的人放松警惕。父亲也应该清楚女儿的为人,女儿不会作出那种自损颜面的事情。” 她之所以选择告诉温晁,只是想温晁放心,不在她身上疑神疑鬼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为父,这几天为父睡觉都没有睡好,一直在为你的事情担心。”温晁满脸笑容。 见温晁脸色转变的如此之快,温羡安只是笑了笑,自家父亲相处了两世,她还不能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他心中心心念念的是自家有女儿可以坐上后位,至于其他的反而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了。 “女儿和太子殿下相遇这件事情传出去并不好的,因此女儿有所顾忌。女儿之所以告诉父亲只是希望父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希望父亲不要外传,女儿怕引起太子殿下不高兴。”温羡安说的条条是道。 看着如此明事理又为他着想的温羡安,温晁该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有此嫡女,是一件幸事。 “羡安考虑周道,为父很高兴。既然羡安已经有所打算,为父也就不担心,也不给你添乱了。”温晁已经放下了心。 只要一切对温羡安没有影响就好了,温羡安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越好,让温晁也更高兴。 “多谢父亲理解。”温羡安欠了欠身,只要打消了温晁的顾虑就很好了。 “照顾一下你的三妹妹,为父还有事情处理。”温晁将温情月摆脱给了温羡安就回自己那里了。 虽是父亲,可也是男子,待在女子的闺房也并不好。 温晁走后,温羡安安静的坐在了位置上,也没必要装下去了。 “我记得三姐这里有个丫鬟叫绿芽吧。”温羡安对于这里的丫鬟也不是太了解。 “奴婢,奴婢就是绿芽。” 一个柔弱矮的姑娘就上前来了,对温羡安也是唯唯诺诺的,与绿意的趾高气扬并不同。 “好好照顾你家姐。”温羡安将照顾温情月的事情交给了绿芽,她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温情月的身上。 况且,她给温情月的身体也看了下,确实就是气急攻心,会醒的。 “奴婢不受姐喜欢的,大姐,出了绿意姐姐之外,姐最喜欢的就是红依了。”绿芽虽然胆,可也实诚,知道温情月并不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这个丫鬟也不想温情月醒后见到她觉得碍眼。 “那就让红依照顾好你家姐吧。服侍三姐是月苑丫鬟奴才的事,可不能怠慢了。”温羡安见绿芽说的话也就依照她所说的那个人,将月苑具体事宜负责的人交给了那个红依。 至于后面到底是谁当温情月身边的大丫鬟,这就要看温情月的想法了,她温羡安的手还没有这么长,不想理会这里的事情。 温羡安也就带着轻灵这个丫头回了自己的安苑。 “姐,轻灵认为姐的安苑太过于冷清且萧条了,二姐还有三姐那里还有亭台水榭,很多花花草草的,姐这里不仅下人,就连院子也非常的萧条。”轻灵看了看四周,不懂温羡安为何一点都不在意这里的条件。 堂堂丞相府嫡女,所住的院落反而显得如此冷清。 “就这样安静又简单,挺好的。”温羡安看了看那颗栽种很久的桂花树,底下布置着桌椅,闲时就可以在那里坐着喝茶聊天。 她的房间还有阁楼这些都是很不错的。 温晁不可能委屈了她,这院子内的一切都是温羡安所喜欢的,她不太喜欢看上去那么繁华的样子,更加的倾向于简单。 “可一点都不配姐你的身份啊!”轻灵嘀咕了一句。 这一点,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可温羡安一点建议都不听。 “我的身份?我就是一个姐而已,用度这些自然是不差的,就不需要院子内也那么精致了。”温羡安摇了摇头,还是对此景挺喜欢的。 “如果轻灵对院子内不满意,可以让人在那边种点竹子,那里栽种一些兰花吧,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了。”温羡安指了两个地方,都是比较空旷的,她也喜欢竹子还有兰花。 轻灵嘻嘻的笑着,凑到温羡安的耳边,“姐,不妨也种点梅花吧,冬季到来了会很好看的。再在那边种梨花,明天三四月份也有所看的。”轻灵见温羡安已经有想法,也就提着自己的建议。 “你这丫头,开始得寸进尺了哦!不过,都依你。”温羡安敲打了一下轻灵的头,当然,她也是把握住自己力道的,不可能将轻灵给敲疼了。 轻灵蹭了蹭温羡安,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姐对轻灵真好。” 重活一世,温羡安一直都希望轻灵有一个好的归宿,不需要为了她改变什么。 单纯的轻灵笑容真的让温羡安觉得美好至极。 “大姐,皇宫来人了,老爷让你准备一下。”一个奴才急冲冲的跑到安苑来报信。 “知道了。”温羡安表示明白,云淡风轻的回了屋子。 现在的温羡安不同于以往的温羡安,两世为人,她不管是气质还是什么的,或者说面对皇上皇后,始终都是不卑不亢,如冬日里的雪梅,傲立在寒风之中。 温羡安理了理青丝,拍了拍褶皱的衣服,就在安苑等待着皇宫的人,想的是不知道是谁会来。 “温大姐,我们这次又见面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从容自若 “原来是慧姑姑,姑姑几日不见,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温羡安见是皇后身边的人,也就迎了过去。 “大姐说话还是这么中听,皇后娘娘召见大姐去宫中一叙,不知大姐可否现在就随奴婢前往皇后娘娘的凤仪殿?”慧姑姑对待温羡安的态度也不错,还问着温羡安的看法。 虽说是皇后召见,理应该立即前往皇宫的,然而温羡安不一样,还是要问一问的,万一温羡安还要准备一下可就不好了。 “慧姑姑,皇后娘娘召见臣女,臣女可不敢拖延,现在就出发吧。”温羡安的态度也非常的好,给足了慧姑姑面子。 慧姑姑都这样对待她了,温羡安当然也不能让慧姑姑为难。 双方,都给足了对方面子,两人就相视一笑,温羡安也就带着轻灵随慧姑姑前往皇宫了。 马车内 “慧姑姑,不知道娘娘召见我是有什么事要谈吗?”温羡安探着慧姑姑的口风。 她有所猜测,可不确定是否跟她猜测的一般,也就问一下慧姑姑,也不知道慧姑姑会不会对她有所提点。 “温姐,娘娘的想法我这做奴婢的也不知道,不过,温姐人很不错,娘娘想必也是不会难为你的,姐放心。”慧姑姑示意温羡安不需要担心太多的,一切照旧就好。 温羡安微微点头,慧姑姑既然不想说,她也不能够不明事理的继续问,这样反而会在慧姑姑的印象里不好。 温羡安,心里也有数了。 丞相府离皇后不远也不近,马车也就在皇宫门前停下了,慧姑姑出示了令牌,领着温羡安也就进了皇宫。 “温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顾寒景从皇上那里出来准备回东宫,恰巧就与温羡安碰上了。 他也有几天没有见到温羡安了,这次温羡安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头发自然散落,只绾起了一些,搭配一只发簪,给人一种清丽之感,顾寒景见到了只觉得眼前一亮。 因为是她,顾寒景才朝着她走了过去,并不着急回东宫的。 “见过太子殿下。”温羡安见到顾寒景过来,也不能少了礼数,对着他行了一礼。 “不必如此见外,温姐这是准备去母后那里?”顾寒景见到慧姑姑就猜到了什么,在这里见到温羡安的原因定是皇后娘娘召见温羡安的。 “回殿下,是的,恕我不能陪殿下在这里聊天了,毕竟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我,不能误了时辰。” “我陪你一起去吧,也好久没有陪过母后了。” 顾寒景不等温羡安拒绝就示意慧姑姑赶忙走,可不能让温羡安有拒绝的机会,温羡安也只是无奈一笑,对顾寒景这种幼稚的行为也默认了。 反正,这里就允许顾寒景出入的,顾寒景也算是这里的主人,温羡安不能说什么的。 “什么风把太子吹来了?”皇后娘娘见到一前一后的身影,心里不自觉的就认为他们二人极其的般配,脸上挂着笑容,打趣起顾寒景来。 平常无事的时候,她这个做母后的也是很少能够见到顾寒景的,顾寒景这次主动来了凤仪殿,皇后知道,这一半都是温羡安的功劳。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近日心情也不错嘛。”见皇后满面红光,气色也非常的好,顾寒景对于自己母后的身体也放心。 上次还狼所惊吓,这次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温羡安行了一礼,这些规矩是她经过训练已经刻到骨子里的东西了。 因为懂得规矩,知道该如何做,温羡安就会比常人从容自若的多,无论是面对皇室的哪一个人都是如此。 “温姐穿的如此朴素也如此好看,难怪本宫的这个儿子对温姐这么上心。”皇后将温羡安扶了起来,又开始打趣起温羡安了。 “娘娘说笑了,比臣女好看的人很多,臣女只能说是容貌较好而已,娘娘怎么还开起了臣女的玩笑了。” 皇后对温羡安的态度越好,只会让温羡安觉得自己会卷入皇室之中。 她的初衷就是当一条简简单单的咸鱼,却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弄的在生活上一点都不平静了,又怎么能够当一条简单的咸鱼呢? “温姐可不要自谦了,随本宫去殿内坐坐,茶水都备好了,至于景儿你,本宫见你以前都忙着不来本宫这里,此次还是回你的东宫待着吧。”皇后对着顾寒景就下了逐客令,还转身将欲要跟着温羡安的顾寒景给拦住了。 顾寒景欲哭无泪,他自然看出来了自己的母后这是在难为他,也是在报以前的仇呢! 他朝着皇后就开始使眼色,表示这是给你搞儿媳妇呢!母后你可不能不懂啊!还将目光一直示意皇后往温羡安那里看。 皇后哪里会不懂顾寒景的意思,只是她就是想要与这个儿子开一开玩笑。 “母后,皇兄,你们这是在作甚?”顾长安今日很偏,也来到了凤仪殿,见到皇后还有顾寒景的动作,一脸的疑惑,偏着头看向两人。 “见过九殿下。”温羡安知道来人是谁,也就对顾长安又行礼,顾长安却摆了摆手,“温姐是皇兄喜欢的人,说不定日后还是本王的嫂嫂呢!不必多礼。” 温羡安一愣,顾寒景却一把拍了顾长安的头,“你子,真是口无遮拦,不过,温姐成为你嫂嫂也确实是可能的,就看温姐同不同意了。”说完,顾寒景将目光一直看向了温羡安身上。 温羡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殿下,这个还是日后再说吧。”温羡安推脱着。 她对当太子妃还有皇后根本就没有想法,顾寒景抓着这个不放让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寒景了,在面对顾寒景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点奇怪。 “看来景儿承认心悦温姐了。”皇后也是一脸的笑容。 四个人之间有一种异样的气氛,这一切都是因为顾长安的到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本宫知道 “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九殿下,好端端的谈这个做什么,还是进殿里吧。”温羡安转移着注意力。 不能将自己往顾寒景那里带了,温羡安对太子殿下也没有那种喜欢之情,她也不想嫁入皇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顾寒景会突然暴毙,既然重活一世了,温羡安就不想还敢以前是一样的人生,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羡安说的不错,进殿里谈吧,这次你们两个都碰巧来本宫这里了,本宫还是要招待一下景儿这个大忙人的。”皇后也顺着温羡安的话说了。 可称呼却从温姐变成了羡安,看来,皇后对温羡安的好感加深,温羡安自然也听出了这称呼的变化,只觉得很惆怅。 她不想获得皇后的喜欢,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的麻烦,没准哪一天就非要做太子妃了。 “皇兄,弟弟刚才是不是说的很好。”顾长安非常懂的靠近了顾寒景。 顾长安年龄不大,才十四岁,甚至还没有加冠另开府,只是有一个王爷的名号,现在这个模样看来是对男女之事有些懂了。 “你还,懂什么哦!”顾寒景又一次拍了顾长安。 这个皇弟,跟他同是皇后所生,也是赤子之心,被他还有皇后保护的很好,顾寒景也知道,她的母后不希望两个亲兄弟为了皇位相夺。 好在,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这一点,皇后也非常的高兴。 “你们兄弟二人在后面悄悄地在说些什么呢?还不进来。”皇后再次看了两人一眼,顾寒景也就抓着顾长安快速的跟了上去。 四个人坐在不同的方位,慧姑姑准备沏茶,被顾寒景阻拦了,“慧姑姑,就不必劳烦你了,温姐泡的茶可是一绝。” “皇兄这么说肯定是喝过了,安姐,本王也想喝。”还没等温羡安有回应,顾长安就在一旁激动起来,表现的非常捧场。 对这对亲兄弟的相处,温羡安还是觉得有趣的。 只有这样,才像是兄弟。 “这就要让太子殿下还有九殿下失望了,太子殿下上次在我那里喝的碧螺春是被我改良了的,也可以说是药茶,皇后娘娘这里的茶是好茶,可我却没有那个手艺了,只能够就这么简单的泡一泡了。”温羡安一边泡茶,一边给他们解释着,等都弄好了,过了一会儿,温羡安给他们都沏上了。 皇后娘娘轻轻地抿了一口,“不错,羡安真的是谦虚,明明这么好的手艺却还要藏拙。” 在座的都是从经过熏陶的,在品茶方面也可以说是品尽了天下好茶,很少有他们没有喝过的。 然而一杯好茶也需要好的技术泡出来才可以,不可能随手一丢,再加点开水都会好喝了。 温羡安淡淡一笑,表示回应。 沏茶的手艺也是从学的,作为姐,不可能不会,虽说平常都是下人沏茶这些的,可有些东西,作为姐的,也不可能不会。 “羡安,京中的传闻本宫听了,不过,本宫并不相信。”皇后突然说到了这个上面。 这下,正题才来了。温羡安如此想道。 皇后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找她来凤仪殿,恐怕就是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她谈谈。 “母后,一封书信还有一根金色步摇不能代表什么的。”顾寒景也认真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模样。 他,是在为温羡安说话,哪怕皇后已经说过并不相信了,他还是再为温羡安说话。 “娘娘,流言止于智者,娘娘肯定是智者。”温羡安没有作其他的解释,不是她做的事情反而解释倒还不好,温羡安给出这样的一句话反而再夸奖皇后聪慧。 “羡安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见到本宫一直淡然自若,不过,本宫不仅相信不是你做的,本宫还知道是谁做的。”皇后娘娘一边喝茶一边说话,举止文雅且高贵。 她能当上这个皇后可不单纯的因为家世,这其中也有她自身的魅力还有气质,她也是一个聪慧的人,也是从姐过来的。 不得不说,温羡安家中之事,姐妹之间的情况皇后都是有过调查的。 这调查,大部分原因是顾寒景,现在,皇后对温羡安的好感还有兴趣就完全是因为温羡安本人了。 “娘娘知道?”温羡安还故作有一点吃惊的模样。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顾寒景则是撑着手盯着温羡安看,他怎么看就怎么满意。 “本宫好歹也管理后宫多年,你那两个姐妹的心思本宫还不知道,不过,你那三妹妹温情月可不是什么蠢货,隐藏的很好。” “不过,最近京中关于她的肚兜事件倒是毁了她的一些名声。”皇后娘娘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那娘娘知道是何人所为吗?”温羡安问着皇后。 她想要看一看皇后是否已经有证据是她做的。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却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温羡安,带着一丝的笑容,“不会是你吧?” “母后,懂的都懂。”顾寒景突然终止了这一点。 有些话和问题,适可而止也是最好的。 皇后没在朝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看向了顾寒景,问道:“景儿想必很清楚羡安是清白的吧?” 顾寒景含笑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拿的出证据吧?”皇后再问。 “有的。” “这件事情皇上既然交给了你,就要全权的处理好,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景儿在意羡安,就要证明羡安的清白,外面所传的流言并不好听,何况羡安还是一个姑娘,哪能如此?”皇后示意顾寒景懂事一点,明白一点,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母后,儿臣明白的。”顾寒景点头,不需要皇后多说,他也会让狼苑的事情落幕。 可温潇潇始终都是相府二姐,也是温羡安的妹妹,人也都没有什么大碍,顾寒景不会以死罪处理,也在想给什么样的惩罚。 “不如……” 第一百五十七章皇宫来人 “上次问了我一声事后就没再找我了,就好像这件事情他们并不关心了一样。不过父亲放心,太子殿下也会明查的,一定会揪出那个将狼放出的人。”温羡安平淡的回答着温晁的问话。 温羡安想了想,就凑到了温晁身边,悄悄地把在宫中迷路遇到顾寒景还有顾寒景可以肯定不是她所为的事情告诉了温晁。 “羡安你说的都是真的?”温晁一下就出现了笑容,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温羡安点头,“父亲,女儿并没有必要骗你,太子殿下之所以那天找上我,也只是让那个真正放出狼的人放松警惕。父亲也应该清楚女儿的为人,女儿不会作出那种自损颜面的事情。” 她之所以选择告诉温晁,只是想温晁放心,不在她身上疑神疑鬼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为父,这几天为父睡觉都没有睡好,一直在为你的事情担心。”温晁满脸笑容。 见温晁脸色转变的如此之快,温羡安只是笑了笑,自家父亲相处了两世,她还不能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他心中心心念念的是自家有女儿可以坐上后位,至于其他的反而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了。 “女儿和太子殿下相遇这件事情传出去并不好的,因此女儿有所顾忌。女儿之所以告诉父亲只是希望父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希望父亲不要外传,女儿怕引起太子殿下不高兴。”温羡安说的条条是道。 看着如此明事理又为他着想的温羡安,温晁该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有此嫡女,是一件幸事。 “羡安考虑周道,为父很高兴。既然羡安已经有所打算,为父也就不担心,也不给你添乱了。”温晁已经放下了心。 只要一切对温羡安没有影响就好了,温羡安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越好,让温晁也更高兴。 “多谢父亲理解。”温羡安欠了欠身,只要打消了温晁的顾虑就很好了。 “照顾一下你的三妹妹,为父还有事情处理。”温晁将温情月摆脱给了温羡安就回自己那里了。 虽是父亲,可也是男子,待在女子的闺房也并不好。 温晁走后,温羡安安静的坐在了位置上,也没必要装下去了。 “我记得三姐这里有个丫鬟叫绿芽吧。”温羡安对于这里的丫鬟也不是太了解。 “奴婢,奴婢就是绿芽。” 一个柔弱矮的姑娘就上前来了,对温羡安也是唯唯诺诺的,与绿意的趾高气扬并不同。 “好好照顾你家姐。”温羡安将照顾温情月的事情交给了绿芽,她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温情月的身上。 况且,她给温情月的身体也看了下,确实就是气急攻心,会醒的。 “奴婢不受姐喜欢的,大姐,出了绿意姐姐之外,姐最喜欢的就是红依了。”绿芽虽然胆,可也实诚,知道温情月并不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这个丫鬟也不想温情月醒后见到她觉得碍眼。 “那就让红依照顾好你家姐吧。服侍三姐是月苑丫鬟奴才的事,可不能怠慢了。”温羡安见绿芽说的话也就依照她所说的那个人,将月苑具体事宜负责的人交给了那个红依。 至于后面到底是谁当温情月身边的大丫鬟,这就要看温情月的想法了,她温羡安的手还没有这么长,不想理会这里的事情。 温羡安也就带着轻灵这个丫头回了自己的安苑。 “姐,轻灵认为姐的安苑太过于冷清且萧条了,二姐还有三姐那里还有亭台水榭,很多花花草草的,姐这里不仅下人,就连院子也非常的萧条。”轻灵看了看四周,不懂温羡安为何一点都不在意这里的条件。 堂堂丞相府嫡女,所住的院落反而显得如此冷清。 “就这样安静又简单,挺好的。”温羡安看了看那颗栽种很久的桂花树,底下布置着桌椅,闲时就可以在那里坐着喝茶聊天。 她的房间还有阁楼这些都是很不错的。 温晁不可能委屈了她,这院子内的一切都是温羡安所喜欢的,她不太喜欢看上去那么繁华的样子,更加的倾向于简单。 “可一点都不配姐你的身份啊!”轻灵嘀咕了一句。 这一点,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可温羡安一点建议都不听。 “我的身份?我就是一个姐而已,用度这些自然是不差的,就不需要院子内也那么精致了。”温羡安摇了摇头,还是对此景挺喜欢的。 “如果轻灵对院子内不满意,可以让人在那边种点竹子,那里栽种一些兰花吧,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了。”温羡安指了两个地方,都是比较空旷的,她也喜欢竹子还有兰花。 轻灵嘻嘻的笑着,凑到温羡安的耳边,“姐,不妨也种点梅花吧,冬季到来了会很好看的。再在那边种梨花,明天三四月份也有所看的。”轻灵见温羡安已经有想法,也就提着自己的建议。 “你这丫头,开始得寸进尺了哦!不过,都依你。”温羡安敲打了一下轻灵的头,当然,她也是把握住自己力道的,不可能将轻灵给敲疼了。 轻灵蹭了蹭温羡安,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姐对轻灵真好。” 重活一世,温羡安一直都希望轻灵有一个好的归宿,不需要为了她改变什么。 单纯的轻灵笑容真的让温羡安觉得美好至极。 “大姐,皇宫来人了,老爷让你准备一下。”一个奴才急冲冲的跑到安苑来报信。 “知道了。”温羡安表示明白,云淡风轻的回了屋子。 现在的温羡安不同于以往的温羡安,两世为人,她不管是气质还是什么的,或者说面对皇上皇后,始终都是不卑不亢,如冬日里的雪梅,傲立在寒风之中。 温羡安理了理青丝,拍了拍褶皱的衣服,就在安苑等待着皇宫的人,想的是不知道是谁会来。 “温大姐,我们这次又见面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从容自若 “原来是慧姑姑,姑姑几日不见,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温羡安见是皇后身边的人,也就迎了过去。 “大姐说话还是这么中听,皇后娘娘召见大姐去宫中一叙,不知大姐可否现在就随奴婢前往皇后娘娘的凤仪殿?”慧姑姑对待温羡安的态度也不错,还问着温羡安的看法。 虽说是皇后召见,理应该立即前往皇宫的,然而温羡安不一样,还是要问一问的,万一温羡安还要准备一下可就不好了。 “慧姑姑,皇后娘娘召见臣女,臣女可不敢拖延,现在就出发吧。”温羡安的态度也非常的好,给足了慧姑姑面子。 慧姑姑都这样对待她了,温羡安当然也不能让慧姑姑为难。 双方,都给足了对方面子,两人就相视一笑,温羡安也就带着轻灵随慧姑姑前往皇宫了。 马车内 “慧姑姑,不知道娘娘召见我是有什么事要谈吗?”温羡安探着慧姑姑的口风。 她有所猜测,可不确定是否跟她猜测的一般,也就问一下慧姑姑,也不知道慧姑姑会不会对她有所提点。 “温姐,娘娘的想法我这做奴婢的也不知道,不过,温姐人很不错,娘娘想必也是不会难为你的,姐放心。”慧姑姑示意温羡安不需要担心太多的,一切照旧就好。 温羡安微微点头,慧姑姑既然不想说,她也不能够不明事理的继续问,这样反而会在慧姑姑的印象里不好。 温羡安,心里也有数了。 丞相府离皇后不远也不近,马车也就在皇宫门前停下了,慧姑姑出示了令牌,领着温羡安也就进了皇宫。 “温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顾寒景从皇上那里出来准备回东宫,恰巧就与温羡安碰上了。 他也有几天没有见到温羡安了,这次温羡安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头发自然散落,只绾起了一些,搭配一只发簪,给人一种清丽之感,顾寒景见到了只觉得眼前一亮。 因为是她,顾寒景才朝着她走了过去,并不着急回东宫的。 “见过太子殿下。”温羡安见到顾寒景过来,也不能少了礼数,对着他行了一礼。 “不必如此见外,温姐这是准备去母后那里?”顾寒景见到慧姑姑就猜到了什么,在这里见到温羡安的原因定是皇后娘娘召见温羡安的。 “回殿下,是的,恕我不能陪殿下在这里聊天了,毕竟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我,不能误了时辰。” “我陪你一起去吧,也好久没有陪过母后了。” 顾寒景不等温羡安拒绝就示意慧姑姑赶忙走,可不能让温羡安有拒绝的机会,温羡安也只是无奈一笑,对顾寒景这种幼稚的行为也默认了。 反正,这里就允许顾寒景出入的,顾寒景也算是这里的主人,温羡安不能说什么的。 “什么风把太子吹来了?”皇后娘娘见到一前一后的身影,心里不自觉的就认为他们二人极其的般配,脸上挂着笑容,打趣起顾寒景来。 平常无事的时候,她这个做母后的也是很少能够见到顾寒景的,顾寒景这次主动来了凤仪殿,皇后知道,这一半都是温羡安的功劳。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近日心情也不错嘛。”见皇后满面红光,气色也非常的好,顾寒景对于自己母后的身体也放心。 上次还狼所惊吓,这次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温羡安行了一礼,这些规矩是她经过训练已经刻到骨子里的东西了。 因为懂得规矩,知道该如何做,温羡安就会比常人从容自若的多,无论是面对皇室的哪一个人都是如此。 “温姐穿的如此朴素也如此好看,难怪本宫的这个儿子对温姐这么上心。”皇后将温羡安扶了起来,又开始打趣起温羡安了。 “娘娘说笑了,比臣女好看的人很多,臣女只能说是容貌较好而已,娘娘怎么还开起了臣女的玩笑了。” 皇后对温羡安的态度越好,只会让温羡安觉得自己会卷入皇室之中。 她的初衷就是当一条简简单单的咸鱼,却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弄的在生活上一点都不平静了,又怎么能够当一条简单的咸鱼呢? “温姐可不要自谦了,随本宫去殿内坐坐,茶水都备好了,至于景儿你,本宫见你以前都忙着不来本宫这里,此次还是回你的东宫待着吧。”皇后对着顾寒景就下了逐客令,还转身将欲要跟着温羡安的顾寒景给拦住了。 顾寒景欲哭无泪,他自然看出来了自己的母后这是在难为他,也是在报以前的仇呢! 他朝着皇后就开始使眼色,表示这是给你搞儿媳妇呢!母后你可不能不懂啊!还将目光一直示意皇后往温羡安那里看。 皇后哪里会不懂顾寒景的意思,只是她就是想要与这个儿子开一开玩笑。 “母后,皇兄,你们这是在作甚?”顾长安今日很偏,也来到了凤仪殿,见到皇后还有顾寒景的动作,一脸的疑惑,偏着头看向两人。 “见过九殿下。”温羡安知道来人是谁,也就对顾长安又行礼,顾长安却摆了摆手,“温姐是皇兄喜欢的人,说不定日后还是本王的嫂嫂呢!不必多礼。” 温羡安一愣,顾寒景却一把拍了顾长安的头,“你子,真是口无遮拦,不过,温姐成为你嫂嫂也确实是可能的,就看温姐同不同意了。”说完,顾寒景将目光一直看向了温羡安身上。 温羡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殿下,这个还是日后再说吧。”温羡安推脱着。 她对当太子妃还有皇后根本就没有想法,顾寒景抓着这个不放让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寒景了,在面对顾寒景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点奇怪。 “看来景儿承认心悦温姐了。”皇后也是一脸的笑容。 四个人之间有一种异样的气氛,这一切都是因为顾长安的到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本宫知道 “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九殿下,好端端的谈这个做什么,还是进殿里吧。”温羡安转移着注意力。 不能将自己往顾寒景那里带了,温羡安对太子殿下也没有那种喜欢之情,她也不想嫁入皇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顾寒景会突然暴毙,既然重活一世了,温羡安就不想还敢以前是一样的人生,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羡安说的不错,进殿里谈吧,这次你们两个都碰巧来本宫这里了,本宫还是要招待一下景儿这个大忙人的。”皇后也顺着温羡安的话说了。 可称呼却从温姐变成了羡安,看来,皇后对温羡安的好感加深,温羡安自然也听出了这称呼的变化,只觉得很惆怅。 她不想获得皇后的喜欢,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的麻烦,没准哪一天就非要做太子妃了。 “皇兄,弟弟刚才是不是说的很好。”顾长安非常懂的靠近了顾寒景。 顾长安年龄不大,才十四岁,甚至还没有加冠另开府,只是有一个王爷的名号,现在这个模样看来是对男女之事有些懂了。 “你还,懂什么哦!”顾寒景又一次拍了顾长安。 这个皇弟,跟他同是皇后所生,也是赤子之心,被他还有皇后保护的很好,顾寒景也知道,她的母后不希望两个亲兄弟为了皇位相夺。 好在,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这一点,皇后也非常的高兴。 “你们兄弟二人在后面悄悄地在说些什么呢?还不进来。”皇后再次看了两人一眼,顾寒景也就抓着顾长安快速的跟了上去。 四个人坐在不同的方位,慧姑姑准备沏茶,被顾寒景阻拦了,“慧姑姑,就不必劳烦你了,温姐泡的茶可是一绝。” “皇兄这么说肯定是喝过了,安姐,本王也想喝。”还没等温羡安有回应,顾长安就在一旁激动起来,表现的非常捧场。 对这对亲兄弟的相处,温羡安还是觉得有趣的。 只有这样,才像是兄弟。 “这就要让太子殿下还有九殿下失望了,太子殿下上次在我那里喝的碧螺春是被我改良了的,也可以说是药茶,皇后娘娘这里的茶是好茶,可我却没有那个手艺了,只能够就这么简单的泡一泡了。”温羡安一边泡茶,一边给他们解释着,等都弄好了,过了一会儿,温羡安给他们都沏上了。 皇后娘娘轻轻地抿了一口,“不错,羡安真的是谦虚,明明这么好的手艺却还要藏拙。” 在座的都是从经过熏陶的,在品茶方面也可以说是品尽了天下好茶,很少有他们没有喝过的。 然而一杯好茶也需要好的技术泡出来才可以,不可能随手一丢,再加点开水都会好喝了。 温羡安淡淡一笑,表示回应。 沏茶的手艺也是从学的,作为姐,不可能不会,虽说平常都是下人沏茶这些的,可有些东西,作为姐的,也不可能不会。 “羡安,京中的传闻本宫听了,不过,本宫并不相信。”皇后突然说到了这个上面。 这下,正题才来了。温羡安如此想道。 皇后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找她来凤仪殿,恐怕就是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她谈谈。 “母后,一封书信还有一根金色步摇不能代表什么的。”顾寒景也认真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模样。 他,是在为温羡安说话,哪怕皇后已经说过并不相信了,他还是再为温羡安说话。 “娘娘,流言止于智者,娘娘肯定是智者。”温羡安没有作其他的解释,不是她做的事情反而解释倒还不好,温羡安给出这样的一句话反而再夸奖皇后聪慧。 “羡安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见到本宫一直淡然自若,不过,本宫不仅相信不是你做的,本宫还知道是谁做的。”皇后娘娘一边喝茶一边说话,举止文雅且高贵。 她能当上这个皇后可不单纯的因为家世,这其中也有她自身的魅力还有气质,她也是一个聪慧的人,也是从姐过来的。 不得不说,温羡安家中之事,姐妹之间的情况皇后都是有过调查的。 这调查,大部分原因是顾寒景,现在,皇后对温羡安的好感还有兴趣就完全是因为温羡安本人了。 “娘娘知道?”温羡安还故作有一点吃惊的模样。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顾寒景则是撑着手盯着温羡安看,他怎么看就怎么满意。 “本宫好歹也管理后宫多年,你那两个姐妹的心思本宫还不知道,不过,你那三妹妹温情月可不是什么蠢货,隐藏的很好。” “不过,最近京中关于她的肚兜事件倒是毁了她的一些名声。”皇后娘娘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那娘娘知道是何人所为吗?”温羡安问着皇后。 她想要看一看皇后是否已经有证据是她做的。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却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温羡安,带着一丝的笑容,“不会是你吧?” “母后,懂的都懂。”顾寒景突然终止了这一点。 有些话和问题,适可而止也是最好的。 皇后没在朝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看向了顾寒景,问道:“景儿想必很清楚羡安是清白的吧?” 顾寒景含笑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拿的出证据吧?”皇后再问。 “有的。” “这件事情皇上既然交给了你,就要全权的处理好,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景儿在意羡安,就要证明羡安的清白,外面所传的流言并不好听,何况羡安还是一个姑娘,哪能如此?”皇后示意顾寒景懂事一点,明白一点,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母后,儿臣明白的。”顾寒景点头,不需要皇后多说,他也会让狼苑的事情落幕。 可温潇潇始终都是相府二姐,也是温羡安的妹妹,人也都没有什么大碍,顾寒景不会以死罪处理,也在想给什么样的惩罚。 “不如……” 第一百六十章清净 “啊!” “啊!” 院中传来了温潇潇还有温情月被打板子尖叫的声音,被打的人不止温潇潇一个,温情月被温晁下令打二十大板再禁闭在月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下,两件事情就这样的结束了。 “殿下慢走,言统领也慢走。府中丑事还要麻烦殿下跑一趟,也是辛苦殿下了。”温晁和温羡安一行人在府门前,送顾寒景还有言亭离开。 “丞相留步。” 就这样目送顾寒景离开之后,温晁也没有了在顾寒景面前的笑容。 “羡安,与为父一起去书房,为父有事问你。”顾寒景走了,温晁也好和温羡安好好的谈一谈。 一些话,有必要好好的谈谈了,这就是温晁找温羡安的原因。 温羡安也就去了书房。 “羡安,你早就知道与你二妹妹有关吧?”温晁开门见山的和温羡安谈了起来。 他也不是傻子,看的出来温羡安的淡定自若,而淡定自若肯定也是有缘由的,也可以说在一些方面有恃无恐。 “知道。”温羡安大方承认。 “怎么不和为父先谈一谈?” “父亲,做过的事情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的,也要知道二妹妹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已经不仅仅是触犯到我了。”温羡安也不介意好好的和自己的父亲说一说。 温潇潇最初的目的肯定是要陷害她,也想她被狼咬死,可惜,什么都没有得逞,最终的目的也是自食其果。 “今日进宫,皇后娘娘表明并不相信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还告诉我知道是何人所为,太子殿下也许对我的感觉不错,也就直接来处理了。”温羡安也没有欺骗温晁,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个,她不需要隐瞒。 “还有一点,父亲,殿下不仅是看在您的面子是,同样也有女儿的求情,不然,差点害皇后娘娘……温潇潇,她担不起这个罪责,丞相府也担不起这个罪责。”温羡安强调着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值得庆幸的一点是皇后没有什么大碍,如果真的不测,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落幕的。 “为父也知道,为父主要是想要看一看羡安你的态度,为父希望你们姐妹情深,羡安你做的很好,你那两个妹妹,的确是过分了,为父没有理由说服你日后帮助她们。” “父亲放心,两位不来找女儿麻烦,女儿也不会主动对付她们的。”温羡安表明自己也不会没事找事做,并不会主动的去找两人的麻烦。 温晁暂且也放心了。 “以她们二人的状态,是不会给羡安添麻烦的了。” 温羡安后面再和温晁简单的聊了几句也就回安苑了。 “姐,二姐还有三姐听说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叫声也凄惨。”轻灵没有进书房,倒是听来了很多的消息,脸上挂着笑容,很明显这是听到她们被打的惨而开心。 “回安苑吧,这一路衣服都脏了,回去沐浴再换身轻便的。”温羡安发现自己的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心被弄上了灰尘,看着很碍眼,想换一身清爽又容易行动的衣服。 轻灵瘪了瘪嘴,“姐这是在转移话题,都不理会轻灵。” “你这丫头,打的重不是很正常嘛,一天天的就知道开心,什么时候你家姐被打了看你还开心的出来不。” “呸呸呸,姐莫要胡言乱语,姐永远都不会被打板子,姐快呸呸呸,将那句话呸出去。”轻灵听到温羡安的这句话可是变了脸色的,并不乐意听到温羡安这么说。 温羡安哭笑不得,又见轻灵脸这么认真,也就随着轻灵的话来了。 “呸呸呸。” 轻灵这才满意。 一回到安苑轻灵就吩咐着安苑的奴婢们。 “赶忙去打热水,姐要沐浴。”轻灵也去着手准备了。 温羡安也就等待着他们将水弄好,等所有的准备就绪后也就下了浴桶,只留了轻灵一个人伺候。 雪白,粉嫩的肩露出水面就足以惹人遐想了。 三千青丝自然散落,轻灵往浴桶内加着玫瑰花瓣,“姐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嘴真甜。”面对轻灵真心实意的夸赞,温羡安还是很受用的。 “姐准备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轻灵去给姐拿过来,也好洗完换上,可不要感染风寒了。” 温羡安抿嘴想了想,“随便拿一件吧,要清爽好行动的,可不要拿这种长裙了,不便我到处走动。” 温羡安重活一世,衣柜里的衣服也不再是那些大家闺秀所穿的服饰了,虽然漂亮,可并不利于行动,温羡安也让人做了其他样式的,这种袖口的衣服穿着更加的便利。 “还是这种简便的衣服让人舒服。”温羡安整理了一下衣襟,对自己现在的穿着十分的满意,还左右跳了一跳。 “老爷可不喜欢姐这样。”轻灵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倒不是打击温羡安,只是轻灵不希望自己姐受到责备。 “也是分场合的,知道吧。”温羡安自然也清楚温晁希望她成为什么样的人,出门见客当然不会如此穿着。 在自己的院子内,温羡安也不想这样拘束自己,只需要自己喜欢便可。 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她的喜欢,然而,她也不可能不让自己喜欢,事事也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 “对了,轻灵,院子内的布置今日可以好好的弄一弄。” 轻灵收拾着温羡安沐浴完的浴盆还有衣服,给了另外几个丫鬟去管。 “管家应该会让人过来了吧。姐,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一件事情了。” “什么事?” “三姐砸的东西太多,老爷不让管家给她屋内重新添置了。”轻灵在丞相府和一些丫鬟奴才的关系也都不错,有些消息很容易传到她的耳中。 “噗呲。”温羡安掩嘴一笑,她还以为是什么,轻灵还神神秘秘的模样,等说了只觉得这是事,也极其的正常。 “不必理会她们的。”温羡安不会去找麻烦。 她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布置 “姐,你们所要的东西老奴都送来了,他们都懂得该如何种。”管家带着一行人进了安苑,每个人的手中都害拿着一些东西,还有搬运植物的人。 不管适不适合这个月份栽种,只要温羡安想要,他们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做到让温羡安满意的程度。 “温管家,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温羡安看着原本比较空旷的院内瞬间多了许多的东西,都还有序的摆放着。 “这都是轻灵丫头的安排。”温管家如实的回答着。 他是这里的老人,也深得温晁信任,叫轻灵丫头也实属正常。 轻灵对着温羡安调皮一笑,“姐,你就看轻灵的布置吧,保证不会差。” 轻灵心思是单纯了一下,做事的能力倒不会差,因跟在温羡安身边,温羡安教会了轻灵很多东西,对于读的书,习的字,堪比是是户人家的姐。 将子女卖进一些好人家,不仅得到的银两多,也许子女也能受到主子的重用,着这已经是一些贫穷百姓的主要选择了。 “那就交给轻灵了。”温羡安也放心轻灵,不管对于她哪一方面她都放心。 如果有机会,温羡安也想给轻灵找一个好人家,前世的轻灵为了陪伴她,死活不要出宫嫁人,温羡安也拿她没有办法,也就只能随这个丫头来了。 温管家正东西也都到齐,走到了温羡安的面前。 “大姐,东西都已经备好了,老奴也就此离开了。”温管家弯着腰,向温羡安说了一声。 “多谢温管家忙碌这一番了。”温羡安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对于这个在丞相府做事做了一生的老奴,温羡安是敬重的,从她出生起,温管家就已经在这里做事了。 温管家也就笑着退下了,他笑起来脸上都可以显出皱纹,走路也是慢慢的,看的出来,他已经老了。 “轻灵,我憩一会儿。”温羡安告诉轻灵这一点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轻灵也就开始指挥起这些人来了。 “这样是种植在那边的。” “这个秋千摆放在那里,这可要弄的好看一些。” “好的,轻灵姑娘,我们的手艺不会让你失望的。”众人也就答应的好好的。 这些人有一部分人是温府的人,也有一部分人是从外面花钱请来的,现在的工作就是给温羡安的院落给弄好。 轻灵是在指挥着他们,可语气却没有其他大丫鬟的盛气凌人之感,反而都是好好的跟他们说话的,他们这些人也就更加的卖力了,可不能让这个漂亮的丫鬟失望。 轻灵端着酸梅汁出来了。 “大家都辛苦了,喝点酸梅汁再做吧。” 制作酸梅汁,这也是温羡安教给她的手艺,自然是好喝的。 听到轻灵的话,他们也都一起有序的过来排队了,大口大口的喝着,不禁称赞起轻灵的手艺了。 “姑娘的手艺真好,不愧是姐身边的人。” 轻灵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面前的都是一大群男人,对她这样夸赞,离她也很近,还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 “都是姐教我的。”轻灵推到了温羡安身上,也是说着实话。 事实本身就是温羡安交给她的。 她佩服自己姐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温羡安会的真的很多,人也特别的好。 “大姐真厉害!” “轻灵,将点心分给他们吃吧,不是只喝而不吃。”温羡安憩了片刻也就走了出来,见这些人在喝酸梅汤,也就提示轻灵给他们也准备点点心。 这都是来做事的人,温羡安也不能亏待了他们,至少不能让他们饿着了。 “姐,点心都是为你准备的,也不多,要不轻灵让人从厨房送点来吧。” 温羡安这里是有厨房的,备着的点心也都是为了温羡安所准备的,轻灵不想将给温羡安准备的点心让他们吃。 “没事的,等会儿再让厨房做,不过那点确实不够,让府内的厨房再送些过来。”温羡安可不在意是不是为她准备的,她现在也不饿。 “姐,可使不得。”他们也听到了轻灵说的话,知道这点心就是专门为温羡安准备的,他们这种粗人,也就不好意思吃了,还是下人,哪里能够吃姐的东西。 “别见外,你们都是做体力活的,可不能饿着。”温羡安带着浅浅笑意,语气柔和,让这些人听到温羡安的话透露着感谢。 轻灵也就让人将几盘不同的点心送了上来,都是精致的糕点,也是女子一般都喜欢吃的。 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能够尝到这么好听的点心。 “你怎么不吃?”温羡安见一人没有吃,反而将点心用一块布包了起来。 那人憨憨的笑着,挠着头,“回姐,奴才的女儿喜欢吃点心,这么好看的点心,奴才若是带回去了女儿想必也很开心。” 温羡安听到他的话莫名的有些感动,她看的出来这个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骗她的意思。 那个女孩,想必也幸福。 “你吃吧,等一阵我让人给你们每个人包一份带回去,厨房里不缺的。”温羡安可不会亏待了他们。 “谢谢姐。”府中的奴才弯腰,外面的则是抱了抱拳。 他们这一刻清楚的明白了京中对于温羡安的评价还是太低了,认为温羡安作为丞相府中的大姐,不但没有大姐的脾气,为人处世都是极好的。 关键来说,他们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 温羡安也就看着他们做事,院落里被这样一修改,确实是好看多了。 “的确精致了不少。”温羡安也满意目前的布置。 最让温羡安喜欢的就是那个秋千了,闲来无事时她也可以在上面坐着荡秋千。 轻灵见温羡安满意,也很开心。 布置彻底完成已经到了夜晚,温羡安让他们留下吃了饭才让管家将他们带走的,外面的人也是要结工钱的。 “姐,蓝月郡主送来了邀请信。”一个丫鬟跑过来将信递给了温羡安。 第一百六十二章游湖 “原来是游湖。”温羡安打开简单的看了两眼就知道蓝月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轻灵接过了邀请信,问道:“姐,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作为丞相府的嫡女,我不得不去,这种场合也不得不参加,哪怕我并不喜欢这种场合。”温羡安看着院子内,嘴上跟轻灵说着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游湖是哪一天去?轻灵也好给姐安排行程。” 她们出去自然不会如同寻常百姓家一般,定会带随从的,至于带哪些人,怎么梳妆打扮,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后日,还早,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呢!”温羡安倒是不急,她可不会表现的有多么的期待,也没有期待。 “姐,你还没用晚膳呢!进屋用膳吧。”轻灵没有在游湖的事情上说下去。 温羡安也就进了房间,晚膳已经给她摆放好了的。 几盘菜,简单精致,也符合温羡安的胃口。 温羡安用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点菜还会觉得十分的可口,倒是对于那些大鱼大肉不怎么有胃口。 “轻灵,一起吧。”温羡安拿着筷子,动作与常人无异,却因为温羡安细长纤细的手指让人眼前一亮,气质也与普通人是不同的。 轻灵摆了摆头,“姐,你快吃吧,轻灵在旁边伺候着就行了。” 温羡安对她再说她也清楚自己是一个丫鬟,与温羡安同桌用膳是对温羡安的不敬,不能这样的。 温羡安也就没在要求轻灵,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好了。”温羡安优雅地擦了擦嘴,示意这些东西可以收下去了。 轻灵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了前来收拾。 “姐,你近日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人都瘦了一圈,这样不好的。”轻灵见温羡安越来越瘦,只觉得心疼。 从到大,温羡安不可吃的太多,吃的东西也是温晁安排好的,哪怕怎样吃也是有人教导温羡安的。 在未及笄以前,温羡安去京中游玩都需要温晁的同意,处处被限制,一日之间的规划也都是温晁安排好了的,琴棋书画样样都有人教,除此之外她还要学习很多东西。 轻灵从来都觉得自家姐真的很累。 好在温羡安大了之后,温晁也就随温羡安了,没有再对温羡安这么的限制了。 该教的他都让人教了,温羡安也没有让他失望,如今,是要靠温羡安自己的能力了。 他这个父亲,只能铺路,却要由温羡安自己走。 “轻灵,是你感觉错了,我依旧还是这样的身材,没瘦,至于吃的这些我都是饱了的。”温羡安站起身。 习惯使然,温羡安喜欢吃完饭后去外面走一走。 微风吹过时,让她感觉风都温柔了…… “准备歇息了。”温羡安活动了两下,准备回房间休息。 她有些累了。 轻灵也就跟着温羡安伺候着她。 第二天温羡安单独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去了医馆一趟,问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很难解决的问题,安生说并没有,一切如常,温羡安也就回到了丞相府。 有他师傅还在白牡丹在,温羡安一点都不担心医馆有什么问题。 “姐,你去都不带上我。”轻灵见温羡安回来了,也就向温羡安嘀咕而道。 她也想跟着温羡安一起去医馆,不想温羡安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安苑的感觉。 “那里可不适合你这种丫头待,不带你去是为了你好。”温羡安摸了摸轻灵的头,就回到房间内换衣服了。 只有在温府,温羡安就介意自己的着装。 哪怕重活一世,她的确是想要做一条安分的咸鱼,可是她也需要保持着装上的整齐。 “姐。”轻灵跺了跺脚,也跟上了温羡安,她就是想要去求一求温羡安,希望温羡安出去做什么都把她带着。 温羡安换了一袭红衣,将腰带也系好,这才好好的和轻灵说了起来。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好不好?”温羡安对轻灵可是宠溺的。 轻灵笑嘻嘻的点着头,她就知道温羡安对她可是非常好的,正因为这种好,她也享受着这种好。 “回帖送了过去吗?”温羡安问着轻灵。 邀请信她收到了,也是要让人回信的,不可能不回。 “送了。”轻灵见温羡安问起了这个,也就如实的回答着。 温羡安也就不关注这个了。 既然都已经送过去了,那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温羡安也就坐到了秋千上,“轻灵,来给我推一推。” “好嘞!”轻灵应了一声,站在温羡安的后面也就给温羡安推了起来,还担心的问着温羡安力度可不可以,她怕重了推的太高温羡安会害怕。 温羡安在轻灵这里可是柔弱的很,轻灵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温羡安受伤了。 “没事,使劲推。”温羡安的双手抓着两根绳子,享受着这种感觉。 “轻灵,好好玩哦!” 温羡安玩的开心,笑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让人听了就会不由得嘴角上扬。 温羡安好久都没有笑的这么放肆了,平常的她一直都是笑不露齿,被规矩束缚的有些严重了。 第二日 “姐,穿这身红衣吧,更加的好看,姐穿红色的也好看。”轻灵拿了另外一身的红装。 温羡安摇了摇头,“换一身淡紫的,这身太厌了。” 轻灵也就只能放弃这种想法,她知道自家姐不喜欢穿的太艳丽跟其余的姐攀比。 “姐,你是丞相府的嫡姐,自然是要穿的奢华一些的。” “没关系的,简单一点好,毕竟是去游湖,又不是去斗艳。” 轻灵也就依照温羡安以往喜欢的,给温羡安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也就大功告成了。 “出发吧。” 温羡安带着轻灵坐上了马车。 此次游湖的地点是在青阳湖,京城里有名的景点,因现在多家姐都被邀请,很多的百姓还有来青阳湖游玩的人都注意着来往的马车。 温羡安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这是哪家的姐?” 第一百六十三章落水 “这你就不知道啊,丞相府的马车,肯定就是大姐温羡安了,听说温羡安才是第一才女。” “不是听说,是已经是了,取代了以前才女的位置。” 很多人见到温羡安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温羡安的名声现在在京城中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了。 之前的那些流言因为真相的传出,许多人只是感叹了一下,并且改变了对温羡安的想法,继而说起了温潇潇。 不过,事情总是会淡忘的,丞相府中的事情他们也只能私下里谈一谈,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温姐怎么如此行头就出来了,丞相府已经不能给温姐买好看的衣服还有首饰了吗?”定国公府的姐出言挖苦着温羡安。 温羡安一下马车都被针对也实属无奈。 她是抱着不惹事的态度来参加这次游湖的,却不曾想到一开始就有人针对了。 有些姐,她虽然知道是哪家的,却也没有什么关系。 “苟姐?你有没有听见狗汪汪汪的声音?”没等温羡安回答,别处就传来了爽朗的声音。 只见徐念春身穿练武的服装,头发用丝带扎了起来,一身红衣,颇有女侠风范,与这里的姐们格格不入,却又显得一枝独秀,散发着独属于她的魅力。 可以说是分外惹眼。 徐念春的意思都能够听出来表达的什么,也能看出来这是给温羡安出头了。 “你!你胡说,哪里有狗叫,徐姐是听错了。”那位苟姐气急败坏。 徐念春的名声在众位姐之中也是让人口口相传的,倒不是徐念春女工好,亦或者说是琴棋书画哪方面擅长,她能够让人记住的就是她的性格,还有痴迷武术,身手也不错。 她的父亲是将军倒也罢了,可她的父亲是文人,对这个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苟姐不是在叫吗,我可没有听错,你们说是吧?”徐念春大步的走到了温羡安的身旁,与温羡安站在了一块。 一刚一柔,温羡安与徐念春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质。 温羡安对着徐念春淡淡一笑,这个好友的性子也让她喜欢。 两个性格如此不一样的人,奇怪的是,她们二人相处的倒也愉快,可也不是两个人父亲交好的原因,也是有她们自身的原因。 “苟姐,我是丞相府的姐并不是有衣服与首饰决定的。就如同你穿着一身布衣站在百姓之中,难道就不能够代表你是定国公府的姐了吗?寻常人穿的奢华一些就能证明是哪家的姐或者贵人了?”温羡安反问。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让听着的人都未曾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苟姐过分了。 本就是苟姐挑衅在先。 “苟姐,还有温姐,今日游湖是由本郡主举办的,你们如此会让本郡主不好做的。”蓝月从船上走了下来,身后还带了四个丫鬟,颇有气势。 再怎么说,她也是郡主,哪怕平乐王爷是异性王,她也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在一些方面,确实是应该给蓝月面子的。 “见过郡主。”众位姐轻轻的欠了欠身,也是给蓝月见礼。 蓝月也给她们还了一礼。 因为蓝月出来了,苟姐也没在继续和温羡安还是徐念春继续纠缠,她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们二人。 徐念春的强硬她对付不了,温羡安的委婉她更加没有办法了。 总之,都已经没有办法了,苟姐也不愿意让自己难堪。 “三位姐上船吧,这次就是游湖的,自然是要上船的。”蓝月邀请着她们。 这次的蓝月,可谓是对温羡安很有礼貌,没有了以往张牙咧嘴的模样,反而让温羡安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徐念春自然是和温羡安一起的,挽着温羡安的手就走上去了,还对着苟姐冷哼了一声。 “羡安,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让这种人欺负。”徐念春说话声音是不大,可也不。 温羡安碰了碰徐念春的手,示意徐念春不要惹事,徐念春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苟姐本来准备动怒,也被身边的丫鬟给阻止了下来。 她们都已经上船了,看热闹还有看美色的百姓也都散开了,他们的身份,可不敢对上船有什么想法。 温羡安和徐念春找了船上一个角落待着,也能看着湖面。 “念春,你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温羡安和徐念春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对着徐念春就打趣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脾气,我爹可是说了我好多次了,天天都在我面前念叨羡安你的性子多么的文静,吃饭还有动作是多么的优雅,我啊,只会讨他嫌了。”徐念春靠在船边,对着温羡安说起了她的爹爹。 “徐伯父可能是担心念春你嫁不出去吧,哈哈。”温羡安不由得笑了一下。 两个人的关系要好,这种开玩笑的话也不能轻易的让人生气。 “哈哈,那就缠着他一辈子了。”徐念春也笑了起来。 嘴上说着他的爹爹怎样怎样的,内心里她对自己的爹爹是喜爱和敬重的,这一点,温羡安明显的感觉得到。 “难怪没有看见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定国公府的狗姐又找了上来,扰了温羡安还有徐念春的聊天。 “苟姐,我家姐并没有惹你,你为何咄咄逼人?”轻灵看不下去了,挡在了温羡安的面前,在苟姐的面前就是护主和对她的不敬的。 一个丫鬟,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可是很不爽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本姐说话,本姐就替你家姐教训你。”苟姐的手扬了起来,准备对轻灵扇过去。 徐念春说时迟那时快将轻灵拉到了一边,不准痕迹的一拌。 扑通 苟姐直接就落入了水中,温羡安和徐念春还表现出吃惊的模样,随后往湖里面看了下去。 苟姐的两个丫鬟可算是急了,向人求救。 “救命啊!” “救命啊!”她在水中扑腾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出丑 “两位姐,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姐。”两名丫鬟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苟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与他们这两个丫鬟都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护主不周,会被责罚的。 苟姐若真的丢了命,她们也就活不了了。 这就是作为奴才的可怜之处了。 “这,我们也不怎么会水。”温羡安也帮不了苟姐,况且这人准备打轻灵,她对徐念春的动作可以说并没有产生抵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上一世,温羡安手中的人命也不少,对于这样的场面更是淡定至极了。 “别看我,我也没有办法,这里会水的恐怕只有侍卫了。”徐念春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落水是她做的,她却也认为这个人就是自讨苦吃,总之就是活该。 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其他的姐们,蓝月也过来了。 “这,温姐,徐姐,苟姐怎么会落水,快来人将她救上来啊!”蓝月也急了,可不能在这里发生什么人命。 一些侍卫闻声过来立马跳了下去,有人也去拿了绳子。 苟姐在水中害怕的扑腾的,她越是扑腾还有害怕反而沉的更快,慢慢的已经快要消失在水面上了。 一名会水的侍卫急忙地朝那里游过去,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将苟姐拉出了水面,一个人拖着,到达船下面,再把绳子捆绑在了她的腰上面。 “快,快拉上来。”蓝月表现的非常的焦急和关心。 她可不能让定国公府的姐死在了她说举办的游湖宴上。 许多的姐也在关注着下面的情况,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温羡安大致的看了昏的苟姐一眼,她倒是觉得有气息,应该没有那么快死亡。 没有死对于她也是好的,不管怎么样,她和徐念春总是让人怀疑的。 徐念春性子是跳脱了一些,却还是明白一些事情的,知道苟姐活着才是最好的,也注意着苟姐的情况。 苟姐也就被拉了上来,蓝月让身边的丫鬟将她平坦的放在地上。 如今她的衣衫不整并且都湿透了,头发自然也是湿透的,脸上的妆都化了,可以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了。 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在众位大家闺秀面前出尽了丑。 温羡安走上前去按压着苟姐的腹部。 “温姐,你这是?”蓝月有些不明白温羡安想要做什么了。 温羡安没有回答,只是按压着,不一会儿苟姐腹部的水已经开始往外吐了。 “咳……”苟姐发出了微的声音,证明她还活着。 众位姐都明白温羡安的方法是有用处的,至少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苟姐现在是活着的。 “蓝郡主,我认为你应该让人快点请一个郎中过来,不然我也不确定她能否好好的活着。”温羡安给了蓝月这句话,蓝月立马就让人快点去请了。 郎中也请过来了,苟姐已经被她的丫鬟换了衣服,衣服自然是蓝月提供的。 “郎中,苟姐怎么样了?”蓝月才是显得最关心的人。 “还好救的急时,庆幸的是有人让姐腹部的水吐出来来,眼下就等姐醒了。”郎中如实的回答着。 这里的姐个个身份都是不错的,郎中刚开始还是不敢来的,来此也是被逼来的,索性要看的这位姐没有什么大碍,他也算是没事了。 蓝月松了一口气,让人给了郎中一大袋沉甸甸的银子。 船在苟姐出事后就靠了岸,这次游湖可并没有让蓝月觉得愉快。 “温姐,还有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蓝月朝着她们就责问了起来。 苟姐出事就只有温羡安还有徐念春和她们的丫鬟在场,蓝月自然是要弄清楚事情原委的。 “苟姐追着我们不放,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轻灵丫头只是护主,可没有对她怎么样,可她却想要打轻灵的巴掌,我拉过了轻灵,谁知道她自己要往水里普的。”徐念春不咸不淡的将事情给描述了起来。 反正苟姐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在,苟姐现在是晕着的,徐念春可不会认为那两个丫鬟会撒谎,也不敢胡乱撒谎的。 “我却认为是徐姐将苟姐给推下水的,不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落水?”有人说话了,并不相信徐念春的说辞。 “推了再救?胡姐真是好大的口气,若不是因为我,苟姐到底能不能没事都还难说,你们这群只知道看热闹的人有什么资格胡说八道?”温羡安听着就来气,直接走到了胡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欺负到徐念春的头上,温羡安可是看不下去了,语气不由得变得非常的强硬。 胡姐被温羡安的这么一问反而突然的愣住了。 温羡安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是温婉的,如今这副强硬如同徐念春的模样反而让胡姐不适应,也可以说是在那一瞬间她居然感到害怕。 她所面对的让她居然感受到了王者的气质。 “我,我,”胡姐退后了两步,她开始害怕了。 “若你们非要说是念春所为,我也不怕加上我,你们这些姐的流言蜚语我并不介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事情的真相如何,怎么不问问她的那两名丫鬟?呵!”温羡安冷笑,甩了一下袖子。 平常的她示弱只是不想太引人注目,现在的她却很清楚,不解决这些人,恐怕她也很难有宁静的生活。 “你们两个丫鬟说说你家姐怎么落水的?有本郡主做主,会给你家姐一个公道的。”蓝月果真将目光看向了两个丫鬟的身上。 “奴婢,奴婢回郡主,都是,是我家姐准备打那个叫轻灵的奴婢,却不心落水了,与两位姐真的无关。”她们如实的回答着,不敢撒谎。 蓝月听到她们的话还有点不满,这回答可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你们两个丫鬟不是怕了她们胡说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请帖 又有人挖苦她们,徐念春已经快要到达那种去干架的地步了。 温羡安示意徐念春冷静。 “这两个丫鬟的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还能逼她们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就是嫉妒羡安,也可以说嫉妒我。” “我相信徐姐和温姐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她们推苟姐落水的,温姐何必要帮助苟姐呢?郎中可是说了如果没有温姐让苟姐吐出了腹部的水就难说了。” “对,我也相信两位姐。”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姐,没有证据怎么能够胡说八道,胡乱的冤枉了人,自学的礼仪道理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也有人站在中立的角度,看样子是明白人。 “够了,本郡主也相信两位姐,只能说这是一场意外,大家都不必说了,本郡主会让人将苟姐安全的送回定国公府的。如今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只能请众位姐回去了。”蓝月郡主也很无奈。 众位姐也就互相告别回府了。 温羡安当然和徐念春是一路的。 “羡安干嘛要主动的帮苟姐?” 两人都在一个马车内,也没有旁人,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了。 “她死了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这已经让她出丑了,还被男侍卫救了上来,这也去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温羡安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的解释。 她也不算是好心,只是恰巧也是对她们有利处的。 “羡安真是聪明。”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回府了。 丞相府更近,温羡安也就邀请徐念春去了她的院子里呆一呆,也可以一起用午膳。 “上次我来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变化蛮大的。”徐念春看着院子内的花花草草,不由得来了兴趣。 以往来此她还在说温羡安这里来冷清了,也太光秃秃了,这次来可以说她也喜欢这种风格。 “这啊,都是轻灵丫头让人采购布置的。”温羡安对于这个院子也挺喜欢的。 以往的她不改造这个院子有一点原因就是懒还有麻烦,觉得简单也挺好的,可后面随着提这个的人多了,她也觉得改变一下也挺好的。 “轻灵,你这丫头可以啊!”徐念春嚷嚷道,不由得还看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眼。 轻灵动手给她们沏着茶,听到徐念春的夸赞,她羞涩的笑了笑。 “这丫头会害羞的。”温羡安打趣的笑了起来。 在院子内两个人继续聊着,聊到厨房送来午膳才开始用膳了。 “这道菜蛮不错的。”徐念春还做着点评。 这温府,她也是常来的,幼时一般都是她主动的跑来温府,温羡安是没有那个机会去找徐念春的,她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那就多吃点。”温羡安给徐念春夹菜。 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徐念春大口大口的吃着,从她的样子中都可以看出吃的有多么的香,反观温羡安,口口的吃着。 她已经不像是在吃饭了,温羡安吃饭更让人觉得她就如同在画里一般,如同仙子,给人一种不可亵渎之感。 “羡安,你这样吃吃的饱吗?”徐念春表达自己的怀疑,她始终都认为温羡安是吃不饱的。 “习惯了,饭量一时半会儿也是改变不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温羡安给了徐念春一个白眼。 只有在徐念春面前,她才会这样表现。 “唉,长的好看的人连翻白眼也是好看的。”徐念春仰天长叹。 “好啦好啦,好好的吃饭。”温羡安夹了一块肉过去,塞在了徐念春的嘴里,也是为了堵她的嘴。 徐念春不仅用了午膳,还喝了下午茶才离开温府回了自己家。 等徐念春一走,温羡安练起了字,轻灵在一旁磨墨。 练字能够让温羡安的心变得平静,何况,有些已经形成了习惯,就比如说看书写字,弹琴绘画。 偶尔绣点东西,闲暇时间研究研究医书看看有哪些疑难杂症。 “姐的字越来越好看的。”轻灵也受着温羡安的熏陶,对于这些,也是懂的。 “都一样了,已经形成了笔风,见字如见人,很难有所改变的。”温羡安放下笔,没有再继续写下去的必要了。 练太多了也不好。 “对了,轻灵,二姐和三姐的屁股可好些了?”温羡安最近没怎么关注过温潇潇和温情月,就问起了轻灵。 “这,还在养伤,换药的时候听说可疼了。老爷也没有去看过他们,二姨娘还有三姨娘都还去老爷那里求了情,然而什么用都没有。”轻灵聊起这些可以说是明明白白的,跟温羡安也是恰恰而谈。 “你消息倒还是挺灵通的嘛,父亲现在自然不会理会她们,她们在父亲那里可以说是失望透顶的。”温羡安表示理所当然。 “姐怎么突然问二姐还有三姐了哦?”轻灵在收拾着温羡安写的字。 这些东西,轻灵是不会丢了,是会好好保存着的。 “突然想到罢了,无论如何也都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不可能完全不管。”温羡安没有那么无情的。 上一世站在了北寒的顶峰,亲情她是没能感受到什么的,如果温潇潇与温情月有什么悔改知心,温羡安还是能够原谅的。 可若是屡教不改,她温羡安也是不会容她们胡闹。 轻灵也沉默了。 她突然发现温羡安的一些心思还有心情她都是无法懂的,因为无法感同身受,就无法能够与温羡安有同样的心情。 “姐要去看望二姐还有三姐吗?” “等过段时间吧。”温羡安没有准备这几天去的意思。 她相信温潇潇与温情月是不会欢迎她前去的。 接近夜晚的时候,前院的一个厮交给了轻灵一个请柬就离开了,轻灵左右看了看这个请柬,是武安侯府的请帖。 那次游湖已经让轻灵有阴影了,是不想温羡安收到这些的,却也不得不交给温羡安。 “姐,又有人送请帖过来了。”轻灵无奈的双手递给了温羡安。 第一百六十六章叮嘱 “谁家的请帖?”温羡安接过了请帖,倒也没直接看,而是问着轻灵。 “武安侯府的。”轻灵回答着。 温羡安将请帖丢在了一旁,没在理会。 轻灵疑惑的望着温羡安,不知温羡安这是何意。 “姐,你不看看这请帖写的是什么吗?怎么如此不关心的模样?”轻灵不解温羡安何意,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请帖。 她拿了也不合适,让这个请帖在这里摆着也不合适。 “累了,明天看,不急。”温羡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惫。 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温羡安也会感到疲惫的。 “姐,轻灵给你揉揉肩吧。”轻灵跳着到了温羡安的身后,准备给温羡安捏一捏。 温羡安默许了轻灵的行为。 轻灵的手轻轻地给温羡安捏着。 “重一点,不要怕把我捏疼了,你这力度就跟挠痒痒一样。”温羡安察觉到轻灵的心翼翼,这力度就跟挠痒痒差不多,跟没有捏都差不多了。 轻灵脸一红,依着温羡安的话将力度弄的重了一点。 “大姐,老爷叫你去前厅一起用晚膳。”温江走了进来,笔直的站立着。 “好,等一会儿就过去。”温羡安微眯着眼睛。 她都已经想要用完晚膳再休息一会儿就睡了的,眼下温晁让温江过来找,她又不能好好的休息了,需要前往温晁那里。 温晁也不会无事的找她,这次让人来找,定是为了苟清然之事。 温江也就退下了。 轻灵给温羡安按摩的手也就这样的停了下来。 “姐,该去老爷那里了。” 温羡安睁开了双眼,站起了身,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发丝,“走吧。” 温羡安直接走了,轻灵反应过来就立马的跟了上去。 温晁坐在主位上,桌子上摆满了菜和碗筷,两位姨娘一左一右的坐在温晁的旁边。 “老爷,你这也太惯着大姐了吧。”许姨娘看着面前的碗筷,温晁没有动,她们两个姨娘也就不敢动了。 都知道,温晁是在等待着温羡安的到来。 她们将自己女儿所受的苦也都全部算在了温羡安的头上,温羡安还如此受温晁的喜爱,这可不是她们两个乐意见到的。 “羡安再怎么惯也不会惯成你那个女儿那样。”温晁脸色一冷,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许姨娘面色有点尴尬,身体微微倾斜,靠上了温晁的肩,语气娇柔,“老爷,潇潇是做错了事,这不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嘛,老爷也不能一直记着这件事,哪有做父母的一直记着女儿过错的。” 李姨娘也开口说话了,靠到了温晁肩膀的另外一边,“老爷,姐姐说的对,潇潇和月儿是有些不对,但老爷也不能一直惦记着啊,她们可跟大姐一样都是老爷的女儿。” 许姨娘风情万种,李姨娘虽然是同样的动作,骨子里却差了那种风味,毕竟她也是姐,做不出许姨娘的风骚。 温羡安一过来就见到眼前的春光,温晁左拥右抱,她一脸平淡的走了进去,行礼道:“见过父亲。” 说罢她就坐到了温晁对面的位置上,对这两位姨娘置之不理。 嫡庶有别,温羡安在府里的地位是高出二姨娘和三姨娘的,温羡安无须对她们见礼,反而是这两个姨娘应该给她行礼。 “妾身见过大姐,大姐不知在做什么,让老爷等待了许久?”两位姨娘从温晁的肩膀上移开了,站了起来,随便给温羡安行了一礼。 “姨娘还是坐下吧。”温羡安态度温和,示意她们坐下。 “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多礼数。”温晁朗声而道。 许姨娘和李姨娘也就坐了下来,因温羡安在场,她们也就安分的坐着了,并没有再次靠在了温晁的身上。 温羡安到来让气氛有些尴尬和奇怪。 “不需要这么拘束,吃饭吃饭。”温晁动筷了。 温羡安也就拿起了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什么也没在说话。 都各自吃着饭,许姨娘和李姨娘不安分的看了看温晁又瞧了瞧温羡安,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都抱着什么心思。 这顿晚饭,也就在尴尬的气氛中吃完了,温羡安是饱了,两位姨娘有没有饱她就不知道了,可她认为两个人并没有吃开心。 “羡安,苟姐的事情为父听说了。”温晁放下了筷子。 都用完了,有些话他也可以说出来来。 “嗯。”温羡安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会真的是大姐推苟姐入水的吧?”许姨娘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开始插话进来了。 “你闭嘴。”温晁不满的瞟了她一眼,他是经常宠幸许姨娘,却也容不得许姨娘多嘴。 妾室始终都是妾室,温晁的宠爱只不过是因为许姨娘面容姣好,年过三十,身段也如同以前一样,惹的温晁流连忘返。 许姨娘是傻,但也会巧言观色,立马就没再说话了。 温晁与温羡安谈事情,她们作姨娘的语言清楚自己的地位。 “父亲,姨娘也是关心我,父亲不要生姨娘的气。” 温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羡安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许姨娘露出了怨恨的目光,这个目光被李姨娘看的清清楚楚,轻轻的咳了两声,也是暗示许姨娘自己的眼神。 许姨娘瞬间明白,也清醒了。 这种目光可不能让温晁看见。 “若是冷了你们都回去吧。”温晁对于李姨娘的咳嗽声只是单纯的以为李姨娘这是冷了,还是关心的让她们回去。 “妾身告退。”两位姨娘都各自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就撤下去了。 “羡安,以后参加这种活动,真的要做,也要做的不留痕迹。”温晁突然就狠了起来。 温羡安瞳孔一下就变大了,心想:这是在教我玩手段吗?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温羡安故作不明白。 “为父的意思很简单,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要是想做,就要不留痕迹,让人无法诟病,查不到你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赏花宴 “父亲这算是对女儿的叮嘱的。可事实是,父亲,这真的不是女儿所为,父亲说的话女儿都懂。” 温晁也就点头,“既然懂就可以了,为父怕的是你不懂,毕竟,阴谋诡计你经历的依旧还是太少了。” 温晁的目光看向了夜晚的天空,他对于温羡安抱有的期望很高,也就希望温羡安在任何的方面都是优秀的。 “父亲,女儿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温羡安打了打哈欠,表现的很疲倦。 温晁摆了摆手,“去吧,好好休息,夜里不要着凉。” “女儿告退。”温羡安行了一礼,带着轻灵就回自己的院落了。 “给姐备好热水。”轻灵回到安苑就示意院子内的丫鬟。 这种还不算太冷的天气,温羡安爱干净,习惯于每天都要沐浴,安苑服侍温羡安的人都明白,每天也都烧着热水,就是为了温羡安准备的。 温羡安推开了门,等待着她们将热水备好,准备洗洗就睡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吩咐起轻灵来。 “轻灵,还是把那张请帖拿过来我看看吧,怕是明天有什么事情。” 他还是做不到那么舒心,过咸鱼的生活。 轻灵听到吩咐跑着去院子内将那张孤零零躺在桌子上的请帖呈给了温羡安。 “赏花宴,武安侯府的姐举办的,果真还就是明天的事情了。” 今日游湖她也是见到过武安侯府的姐的,看不出她对她是友善还有其他的态度。 这个侯府姐,温羡安了解的不多。 “据闻这个侯府姐曾经还以死相逼自己的父亲不要将她嫁给那年中的状元。”轻灵对于京中秘闻和趣事都听过很多。 “哦?还有这等有趣事?”温羡安表示惊讶,扭头看着轻灵示意轻灵可以继续讲下去。 轻灵还充满了神秘感,“其实啊,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是因为侯府姐爱上了一个书生,那个书生,还是一个穷书生,这段感情侯爷怎么可能答应,侯爷看中的是那个状元郎,想要将自己的嫡女下嫁给他。” “可惜那位姐不肯,以死相逼,侯爷也看不得女儿这样,也就作罢了。后面的事情都不是轻灵能够知道的了。”轻灵简单的将这件事情讲完,语气中还透露着遗憾,似乎是因为不知结局如何而遗憾。 轻灵的叙说倒让温羡安回忆起来。 前世的记忆中,她对于这个侯府之女的事并不关注,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不过,她记得她当上太后,把握着朝政时,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将军,还生了一儿一女,也算是幸福的。 看来,哪怕真的有这件事情,这个侯府姐对那个书生也没那么惦记,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嫁给了那位将军的。 “姐,姐?”轻灵的手在温羡安的面前晃了晃,温羡安突然没说话还发起了呆,她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啊?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温羡安缓过神来,神色平静。 这一世,侯府姐的命运也会会因她改变了,毕竟,她不会让自己带上太后的。 “姐,水已经好了,姐该沐浴了。”有丫鬟将一切准备好,过来叫温羡安来。 温羡安也就褪去了衣物,玉足踏了进去,头饰在她准备沐浴之前就已经让轻灵取下来了,被她用丝带捆绑着,如今她一扯,三千青丝就披落下来。 轻灵给温羡安加着花瓣。 她只负责温羡安有事情叫她,至于其余的,温羡安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不太喜欢让轻灵给她清洗身体。 第二日 “姐,赏花就应该穿的艳丽一些。”轻灵还执着于那一身红装。 “青色的就好。”温羡安指了指另外一件。 轻灵知道温羡安所想穿的,谁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也就将青色的裙子拿了过来,给温羡安换上。 上身印着花纹,下半身的裙摆这是素雅的很,只是青色,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这身青色裙,比昨日去游湖温羡安穿的更加的简单了。 “姐穿什么都好看,不好的就是姐最近太喜欢素色了。”轻灵替温羡安抹平着褶皱的地方,一边整理还一边念叨,还对温羡安不着一身红装的事情耿耿于怀。 “好啦好啦,就是一个赏花宴而已,你家姐不想出彩,依你的话岂不是一眼就看出我了?不好,不好。”温羡安连道两声不好。 “姐只有往那里一站就已经夺目了。”轻灵对温羡安的容貌气质都没有话说。 她心里不仅认为自家姐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是京城第一美女,也可以说整个北寒都很难找出可以和温羡安的容貌相提并论的女子了。 温羡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着轻灵给她打扮。 宴会慢慢去,没有规定时间,温羡安也不急。 “就这个淡绿色的耳坠吧,挺好的。” 轻灵依照吩咐给温羡安带上了,她的皮肤白皙,其他姐都是耳坠衬人,她这里更像是人衬托着耳坠,让耳坠都变得好看了不少。 一番打扮之后,也可以出发了。 上了马车,就朝着武安侯府去了。 等她到时,武安侯府已经挺热闹的了,还没有进去都能听得见女子交谈的声音。 “这位姐,请出示请帖。”门口的家丁拦住了温羡安,他们倒不是针对温羡安,只是依照规矩办事。 既然到了这里,还是要讲求武安侯府的规矩的。 轻灵将怀中的请帖递给了家丁,家丁才让温羡安进去,并很有礼貌的弯腰说了句:“姐,请!” 这侯府的人,倒让温羡安挺满意的,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能够养出什么样的奴才,这就可以看出侯府还是不错的。 “姐,该往哪边走哦?”轻灵不识路,对方向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往哪边去了。 看这宴会的样子,武安侯府的武姐也是邀请了不少了,丫鬟厮们忙不过来,也没有人理会她们这两个晚到且不显眼的人。 “那边安静,往那边。”她一指。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怀好意 “姐,那里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应该不是吧?”轻灵瞧着温羡安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倒不是质疑温羡安的决定,只是事实如此。 “要的就是安静,等接近午时的时候再前往那边,现在就让我们二人好好的享受宁静的时光吧。”温羡安带着轻灵到达了一个亭子里面坐着。 轻灵对温羡安实属无奈,但也随着温羡安来。 只要姐高兴就好。轻灵这样想着,心里也不免好受了一点点。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青云世子到!”武安侯府门前倒是变得热闹了起来。 家丁听到通报立马让人去禀报武舒了,他们就是一个奴才,可不能接待如此尊贵的贵客。 武舒迈着莲步款款而来,她也不是寻常女子,哪怕同时面对这三个人,也显得游刃有余。 “武安侯女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还有世子。今日突然来访,让臣女受宠若惊,不知所为何事?” 三人以顾寒镜为首,顾展陵站在顾寒镜左下方一点,蓝青云则是在右方,却又比顾展陵后面一点。 三人的身份也就由他们站的位置凸显出来了。 “本宫听说武姐举办赏花宴,恰巧与二皇兄和世子经过,也就来此看看,不知可有所不妥?武姐可愿邀请本宫还有他们二位一起进去?” 武舒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听此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位的到来只会让侯府荣幸之至,请!” 顾寒景哈哈一笑,大步的走了进去,顾展陵和蓝青云则是什么话也没说的跟着顾寒景。 温羡安并不知道门外的动静,她只是坐在亭子内,手里拿着采来的狗尾巴草。 “这侯府的景致可不比府中的差,亭台水榭的布局也都是巧妙的。”温羡安观望着四周。 她第一次来,对于周围的一切自然是会多看一看的, “姐你注意的东西怎么都如此不一样,姐这个时候理应该去赏花了。”轻灵不像温羡安这么淡然,脸色略显急躁。 眼前时间过去的越来越快,她也安静不下来,对于面前的景色可以说是更加的没有兴趣。 “啊,唔~” 轻灵被温羡安拽了下来,捂住了轻灵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轻灵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又眨了眨眼睛,表示她已经明白了,知道不吭声,温羡安这才将手放了下来。 温羡安指了指亭子下面假山那里,蓝月正在与人交谈着,蓝月同时也在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人,细细的听着,还能听的到她与人简单的交谈声。 这对于温羡安来说可以说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此次受邀名单上有丞相府的温姐,趁她不注意将这个涂抹在她的身上。”蓝月交给了那个丫鬟一个瓶子。 “姐,都没有看见温姐,也不知道她来了没有。”丫鬟迟疑的将蓝月给她的瓶子收了起来。 “她一定会过来的,到时候有她好看的。”蓝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的阴狠。 轻灵听到她们的对话看向了温羡安,指了指那里,又指了指温羡安,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温羡安点头表明自己听见了,自然知道了她们的不怀好意。 “奴婢,奴婢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丫鬟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没用的东西,你悄悄的,谁会知道是你做的!”蓝月声音不由得加大了一点,对丫鬟的胆怕事怒了。 丫鬟这才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并且会做的,蓝月这才满意的抬起了头,眸子中的消息是隐藏不了的。 她的脑袋里已经幻想到了温羡安的惨样,嘴角的微笑已经到达了这个弧度。 两个人又声的说了些什么才从假山那里离开了。 轻灵准备立马起身的,被温羡安给拉住了,她还不能确定她们是否已经走了。 “起来吧。”温羡安碰了碰轻灵,站起了身,跺了跺已经蹲麻了的脚。 轻灵做着与温羡安相同的动作,后面才气愤的说道:“姐,她们想要害姐,那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蜂蜜。”温羡安正坐着揉腿,冷静平淡,连一丝的愤怒都不曾有。 轻灵则是惊呼,“姐,你怎么知道是蜂蜜的?那个丫鬟难道被姐收买了?” “赏花宴,或多或少都会有蜜蜂的。”温羡安对这样的手段只觉得平淡无奇。 “姐你真是太聪明了,轻灵都没有想到。”轻灵说起这个的脑袋都低下了,她发现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给温羡安添乱,也想不出一些事情,还需要温羡安的解释。 “怎么了?”察觉到轻灵情绪的异样,温羡安也就关怀的问起了轻灵是怎么了。 “轻灵只觉得自己什么用都没有,都不能帮姐做些什么,很失败。”轻灵都有些颓废了。 “噗呲,原来你这丫头在想这个啊,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轻灵很好,会相信我,会陪伴我,会站在我身前保护我,轻灵真的很好,很优秀,让我庆幸有你。”温羡安将轻灵的手握着,让她安心。 对于这个可爱的丫头,她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如果说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会背叛她,只有轻灵,她可以确定轻灵是不会背叛好,不会作出对她不利的事情的。 这一世,该她护住这个丫头了,不能让她成为宫里让人胆战心惊的轻灵姑姑。 “姐~呜呜呜。”轻灵再也忍不住感动的眼泪了,抱着温羡安就哭了起来,温羡安轻轻地拍打着轻灵的肩。 这算是解决了轻灵的一个心理负担。 “好啦,别哭了,眼睛哭红了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的。”温羡安拿出手帕把轻灵的眼泪擦了,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如此说道。 况且,温羡安也不能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待下去了,她需要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了。 轻灵这才乖乖的止住了眼泪还有哭声,温羡安拉起了轻灵的手。 “走,姐带你去看好戏,她们对你家姐造不成伤害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真是惨 “殿下说话真有趣!”不知道哪家的姐掩嘴而笑,尽显殷勤。 温羡安来到这里时就看到了三名男子的周围围着莺莺燕燕,各个姐身穿的衣服颜色都不相同,每个人都略施粉黛,身上都挂着香囊,充满着不同的香味。 闻多了,就变得呛鼻了,温羡安从远处都能闻到各种不同的味道,更别说在那么多女子之间的三人了。 正如温羡安想的一样,他们确实是难受的,被这些胭脂水粉味弄的鼻子都不舒服,有些想要逃离了。 “你是哪家的姐?”对于京城中的很多姐,温寒景不识,另外两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表达自己并不认识。 “殿下,是吴尚书府的二姐。” “殿下,我是工部侍郎石开的嫡女。” …… 被顾寒景这么一问,介绍自己的人都多了去了。 “都停下吧,本宫也记不住的。”顾寒景苦笑。 这些对她巴结殷勤甚至故作凌迟的姐,顾寒景心里不喜,却还是要与这些姐周旋。 “咯咯咯~”从远处传来了温羡安银铃般的笑声,清脆置人的心里去了。 她站在一丛紫色浪潮浮动中,衣摆滑动处是青色暗纹,她就那么安静的站着,连同身上一片青色也更加暗淡了起来。 温羡安这么一笑,立马就吸引了在场姐们的目光。 她是这么的美,又如此的清纯,身后的紫色花被她衬托的更加好看了,仿佛她不管站在那里,都会成为最夺目的焦点。 温羡安看着众人的目光,心里暗道不好: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又让她们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了。 她看出了这些人眸子中的羡慕,嫉妒,不屑,还有恨意与不爽。 “温姐这是从哪里过来的?”顾寒景一喜,对其他姐脸上的不耐烦转瞬即逝,就连一直沉默的顾展陵与蓝青云二人也是来了兴趣。 “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还有世子,我到侯府有些时候了,只不过才过来。”温羡安欠了欠身,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该有的礼数是不可或缺的。 “温姐不必多礼,这身青衣穿到温姐的身上倒显得是温姐衬衣服了。” “都说衣服衬人,温姐就不同了,人衬衣,十分惊艳!”继顾展陵的话之后,连蓝青云都表达出自己对温羡安的夸赞之情。 三个不管是权力还有地位,亦或者说容貌皆是上乘的男子如今都到了温羡安身边转,蓝月在另外一处气的跺了跺脚,这对于她来说看了实在是生气,特别是顾寒景的语气一下都变了,对于其他的姐一律不理睬。 “两位殿下,还有世子,你们如果再不离我远点的话,你看看其他姐的眼神,她们都想要杀了我了。”温羡安凑近他们,悄声的说着。 她知道这三人对她现在只是兴趣而已,至于什么感情,倒也谈不上有什么的。 说完她就退了几步,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和他们之间,不能缺少这种距离。 “温姐!”武舒见到这里的动静也走来了。 她才算是武安侯府的主人,至于她们,只能算是客人,主人自然是要接待客人的。 温羡安也有了机会和武舒近距离的接触。 这是一个温婉明媚的女子,眉间又带着刚气,武安侯是军功赫赫才得以封侯的,他的女儿,也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娇柔。 第一眼就让温羡安对武舒产生了好感。 “武姐。”温羡安含笑点头,也是回应着武舒的招呼。 简单的叫了对方一下就有了一种可以做朋友的感觉。 另一旁,蓝月推了推身边的丫鬟,示意丫鬟赶紧前去,丫鬟迟疑的缓慢的靠近了温羡安,蓝月为了不引人注意,也走了,与温羡安离的很近。 她必须要看着也才会放心。 “武姐,到这边谈吧。”温羡安看见了那个丫鬟,也知道她所要干什么,直接就避开了,让她没有下手的机会。 一切,都极其的隐秘,也没有人觉得有哪些奇怪还有不妥的地方。 因为武舒的到来,倒是让温羡安将顾寒景他们给直接忽略了。 女子之间总是能够找得到话题来聊。 那名丫鬟不知所措,错过了这个机会,她作为丫鬟想要故意的靠近温羡安就可怡了,她还是蓝月的人。 轻灵趁机推了那名丫鬟一把,丫鬟眼看就要撞向顾寒景了。 轻灵的动作照样是十分隐蔽的,并且推后就立马移开位置了。 姐多,丫鬟也众多,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样的动作是非常容易的。 顾寒景嫌弃的看了一眼就避开了。 一个丫鬟,他不会救的。 “啊!”蓝月身边的丫鬟直接就扑了下去,脸正好着地,这花园之内的地都是鹅卵石铺地而成,直接摔倒下去,脸也是非常疼的。 “丢人现眼。”蓝月实在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个丫鬟是她的人,眼下就是丢她的脸了。 蓝青云皱着眉头,这丫鬟突然摔倒也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蓝月,彩云是你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妹妹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摔倒了,还这么惨。”瞧见彩云的脸上已经被摔出血来了,蓝月一脸嫌弃,又见蓝青云语气不是太好,也有些害怕蓝青云。 素来受宠的她对于这个哥哥可以说是害怕了。 “清儿,净儿,将这位彩云带下去,给她的脸清洗清洗,再上点药。”武舒吩咐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 可不能让这个丫鬟而破坏了整个赏花宴。 轻灵早已经跟在了温羡安身后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在武舒的两个丫鬟准备扶起彩云的时候,彩云怀中的那个瓶子也就落了出来,摔破了,蜂蜜也流在了地上。 这蜂蜜的味道很大,温羡安的直觉告诉她这还是加工了的。 看来,是想要蜜蜂将她叮咬的面目全非了。 “蜜蜂,好多蜜蜂都飞过来了。”有姐惊呼,还左右的晃动自己的手让蜜蜂飞走。 第一百七十章不解 “众姐都不要慌张,千万不要主动攻击,这些蜜蜂只是因为闻到蜂蜜的味道才飞过来了,我们主动攻击它是会叮咬我们的。”武舒提醒着众人。 话虽然这么说,可这些娇滴滴的姐还是害怕的跑开了。 温羡安一脸平静的站在远处,就如同武舒说的一样,只要她不主动招惹,这些蜜蜂也不会主动的叮咬人。 蓝月看到这混乱的场景还有地上的蜂蜜有点不知所措。 这,该如何解释。她心里想的一直都是这个。 “清儿,净儿,快些将彩云扶走,她的身上已经有蜂蜜的气息了,等下可不要让蜜蜂一直围着她转。”武舒连忙提醒自己的两个丫鬟。 身上沾染上蜂蜜的就只有彩云一个人了。 “姐,已经飞到她身上去了。”清儿和净儿身体不自觉的躲开了。 她们也都是姑娘,也是怕被蜜蜂蛰咬的,虽然这是普通的蜜蜂。 “姐,姐,救救奴婢啊!”彩云看着蜜蜂都朝着她飞来,还停在了她的裙摆之上,不由得开始乱动,还向蓝月跑了过来,对着蓝月求救。 蓝月瞬间退了几步,声音都变了,“你,你离本姐远点,本姐要是因为你被咬了本姐不打死你!” “蓝月,你有没有点做姐的样子,父亲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在众人面前,蓝月表达的这么嚣张跋扈,随时都要打死这个那个的,让蓝青云的语气都变得冰冷了。 这个妹妹与他的关系并不好,他也知道这个妹妹是被平乐王爷宠坏了,蓝青云对她可以说是不满了。 蓝月听到蓝青云的声音就如同猫一般温顺了下来,什么也不敢说了。 温羡安是好奇蓝月这个肆无忌惮的霸王是被蓝青云如何管制的,怎么如此听蓝青云的话,这让温羡安的目光不禁在蓝青云的身上打量下来。 前世蓝青云从世子继承了平乐王爷的位置,之后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没做出什么大事,也没有犯什么错误,倒是让温羡安这个太后对蓝青云印象不深。 反而这一世和他们的交集变多了,不由得一些轨迹也变了。 “彩云,不要乱动,来人,朝着她泼水,你也可以跳入水中。“”蓝青云吩咐着彩云,至于彩云听不听他的话那就是另说了。 一个丫鬟的死活蓝青云也确实是没有放入眼中,却终归是他平乐王府的人,蓝月不管,他这个世子不可能置之不理。 彩云也就没有乱动了,咬着嘴唇,就这样盯着一直在她身边乱转的蜜蜂,蓝青云身边的奴才也就打了水来。 “世子,直接泼上去会不会惊到蜜蜂反而让它更厉害?”几名奴才用盆端着水,却不敢在没有蓝青云吩咐的情况下直接就泼上去。 “泼,都一起。”蓝青云面色温和,如同谦谦公子。 他在京城中的名声可是极好的。 奴才听从蓝青云的话也就把水都一起泼了上去,彩云身上的衣物全湿,蜜蜂的翅膀上沾了水,个个也都落在了地上没有再对彩云发起攻击了。 蓝青云眼神示意可以将她带下去了。 “来人,还不将这里打扫干净。”武舒见到事情得以解决,立马让人收拾残局。 “本宫有一点不解的是彩云一个丫鬟手里准备着奇香的蜂蜜做什么?明知今日赏花宴,有花的地方自然就不会缺少蜜蜂。这件事情,有些奇怪。”顾寒景比其他的想的更多。 这个彩云如何与他无关,他所在意的是这个彩云为何会出现蜂蜜,还被蜂蜜围攻叮咬。 他还认为这和温羡安也有关系,没有任何的证据,只凭借他的直觉。 “殿下不亏是殿下,所考虑和在乎的点也是如此不同。”温羡安鼓起了掌,表达了对顾寒景的夸赞。 温羡安的动作就是故意为之。 别人不知道这个丫鬟的摔倒是怎样的事情,温羡安可是清楚这是轻灵所为的。 无论如何,从顾寒景嘴里提出来的总归是好的。 “这恐怕就要问蓝月郡主了。”顾展陵阴阳怪气起来。 “二殿下,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蓝月摇头,否认自己的行为。 蓝青云听顾展陵的话,顿时就将目光盯着蓝月了。 蓝月被蓝青云的目光盯的有些发麻,也有点害怕,这种目光,让蓝月心虚。 “蓝月,彩云是你的丫鬟,若是与你无关我也不信的。”蓝青云并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妹妹。 “哥哥,你是我亲哥哥啊,怎么能不相信妹妹我?”蓝月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蓝青云。 “我只相信事实,对于你的性格,不要以为我不了解。”蓝青云笔直地站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蓝月。 不信就是不信。 “将彩云带过来。”见可能与蓝月有关,蓝青云直接吩咐将彩云重新带过来。 彩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被武舒身边的人带了上来,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彩云有些害怕的低着头。 “彩云,告诉本世子,你身上的蜂蜜如何而来,你应该清楚对本世子说假话的后果。”蓝青云素来不喜奴才对他撒谎,平乐王府的人可是最清楚世子为人的。 蓝青云平时温和,对待他们这种下人也不差,在京城名声更加好了,却也很清楚蓝青云生起气来是有多么的严重,甚至连蓝月都会惧怕这个哥哥,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得不怕。 “奴婢,奴婢,只是贪吃。”彩云憋了许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蓝月向看着废物的表情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丫鬟,终究是太蠢了,如此理由,谁又会相信? “原来是喜欢直接吃,武姐,不知可拿一罐蜂蜜过来让这个贪嘴的丫鬟吃个够?”蓝青云笑容温和,询问着武舒的意见。 这里是武安侯府,蓝青云也不会不顾武舒的颜面,这个事情都是需要问武舒的。 武舒立马明白蓝青云可是考虑到她了,知道她才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自然可以。” 第一百七十一章丢人现眼 “吃。”蓝青云冷酷的看着彩云,命令道。 说假话的后果就是如此的,蓝青云需要给这个丫鬟一个教训,免得这些丫鬟都以为他蓝青云真的好说话。 彩云接过蜂蜜,也只能够一勺又一勺的吃了起来。 蜂蜜极甜,又没有和水一起兑,彩云吃着只觉得慢吃得很,只吃了几勺就有些吃不下去了,望着蓝月求救。 “哥哥,彩云毕竟是我的丫鬟,虽然做错了事,哥哥也就放过她吧。”蓝月整张脸都表现的很焦灼,拉着青云的袖子就开始求情。 她怕彩云直接将她这个主子给供出来,也就只能够这么表现了。 “你给我闭嘴,自己的奴才都管不好,放出来丢人现眼。”蓝青云对蓝月也没有那么的温和。 这个妹妹,他重来都没有看顺眼过。 “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妹妹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蓝月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只觉得十分的委屈。 众人的目光都透露着同情。 蓝青云与蓝月都是平乐王妃所生,一母同胞,却都也知道蓝月这个郡主是受王爷王妃喜爱的,却也和蓝青云这个哥哥的关系一般。 如今看来,在他们的眼中可以完全的证明这一点就是事实了。 “蓝月,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是户人家的女儿,而是平乐王府的郡主,奴才丢了脸,丢的不仅仅是你的脸面,而是平乐王府的脸,父王母妃确实是把你给宠坏了。”蓝青云皱着眉头。 他的语言平静,从言语之中看不出来他有多么的生气,却能从语气中听出蓝青云对蓝月的不满。 “世子,郡主还,有些话还是轻柔一些要好,世子这样说也伤了郡主的心。”顾展陵走了过去,拍了拍蓝青云的肩膀,示意蓝青云也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气,也算是给蓝月一个脸面。 顾寒镜双手背在背后,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是平乐王府的家事,是蓝青云在教训自己的妹妹,况且蓝月素来对他有心思,顾寒景可不愿让蓝月彻底误会了。 武舒在开始圆场了。 “太子殿下刚疑惑是有道理,可臣女却认为这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的贪吃罢了,一点心丢了脸,世子也不要抓着这事不放反而让郡主难堪了。今日都是我武安府的客人,不如就这样算了吧。”武舒笑意盈盈。 这场赏花宴因她而起,这些姐也是因她的请帖而来,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一个结果,对武舒也是不好的。 蓝青云见两人都这么说了,一时就没有说蓝月了。 蓝月看了顾展陵一眼,她不明白顾展陵刚才还说阴阳怪气的,如今怎么又会为她说话了。 “武姐,本宫理应不插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有蹊跷,若是这蜂蜜不在这个丫鬟身上而是被沾染到那个姐身上了,岂不是让哪家的姐在武安侯府受了惊?若真的发生了,武姐恐怕更加不好处理了。”顾寒景出声,带着一种奇怪的语气。 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今日他瞧见温羡安的模样就知道此时没这么简单。 温羡安凑近了顾寒景,想具体的看一看顾寒景到底想怎么样。 无论这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温羡安都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毕竟,每个人都看的见她什么都没做,可跟定国公府的苟姐落水可不一样。 这场戏,温羡安有了一种可以看到结局的感觉了。 “这,太子殿下这是觉得不满意臣女就这么算了?”武舒心里苦闷,她是想让这件事早些过去的。 不管是蓝月还是蓝青云,他们的身份可是比她高的,能够简单的解决不去查后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武舒目前最满意的了。 温羡安见武舒问着顾寒景,这句看似是在问顾寒景,却也是在后面做铺垫,因为不管后面彩云说了什么,都是与顾寒景脱不了干系的。 就相当于说,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还摆在这里都是因为顾寒景并没有放过这件事,也没有放过彩云,与顾寒景始终是脱不了干系的。 “本宫既然见到了,不如就交给本宫来处理?”顾寒景直接揽到了自己这里。 他的身份是最高的,说的话也是最让人不可质疑的。 武舒松了一口气,“那就有劳殿下了。” “彩云,本宫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你想要害的是哪家姐吧?”顾寒景作为嫡子,中宫所出,他从的经历和受到过的教育就让他透露着皇家的威严,与身自来的也有着一身的自信。 他的话,在彩云的耳边就觉得如同圣旨。 “回,回殿下,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她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对比与顾寒景的话,她也清楚如果自己说了实话后面会经历什么。 不管是怎么说,她彩云也都算是完了,她最终还是认为蓝月的威胁更加的恐怖一些。 蓝月手中有着她的家人,这一点让彩云更加的顾忌。 “看这样子是不愿多说了。看来郡主你身边的奴才还是挺忠心的。”顾寒景若有所指。 “殿下,这,这是什么意思?”蓝月被今日之事吓的有一些结巴了。 “呵,郡主不知道?”顾寒景一声轻笑,他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也是知道的,蓝月如今乖巧害怕的模样可是让顾寒景觉得新颖。 蓝月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她的内心慌张,直接没有说话了。 “啊!彩云咬舌自尽了!”有姐惊叫起来。 彩云的口中已经流出了鲜血,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一眼都看出来这就是咬舌自尽了,有些姐已经害怕的别过了眼睛,不敢看这样的情景。 轻灵往温羡安的身旁挪了挪,这对于这个单纯的丫鬟来说也是想不到的,她闭上了眼睛。 温羡安牵住了轻灵的手,轻灵也就好了一点点。 蓝青云见此,“武姐,不好意思,这奴才的侯府就随便处理了吧。而你,给我回府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收敛 “有蛇,来人啊!本姐的闺阁之内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熊姐感受到了动静,从梦里惊醒,就看见了在自己被子上面吐着舌头的黑蛇,连忙尖叫。 蛇也受到惊讶,直直地朝着她的手臂咬了过去,外面的家丁听见响动还有她的叫声立马冲进去将蛇给打死了,熊姐同样也中了毒。 让人庆幸的事情,这蛇也不是毒性剧毒的蛇,熊姐在郎中的治疗之下也苏醒了。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 安苑 温羡安平平淡淡的喝着茶,轻灵在旁边描述什么描述的手舞足蹈,异常的兴奋。 “姐,你都不知道时姐是有多么的狼狈了,那样子,真的好好笑!”在自家的地盘上,轻灵放心大胆的讲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的她。可以说是非常的兴奋。 “还有呢?”温羡安一脸平静。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她做的,温羡安对这样的结果已经有所料到,听着轻灵的讲述,她只觉得非常的平淡,这都是她所知道结果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奇。 不过,轻灵这丫头讲的这么欢快,温羡安还是愿意听着她讲述的,也不能扫了轻灵讲下去的兴致。 “姐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听!”轻灵委屈的嘟着嘴,她察觉到了温羡安冷静的表情还有平淡的语气,根本就没有为这些事情好奇。 轻灵一下子就失去了想要讲下去的欲望…… “在听的,轻灵是需要继续讲下去就好。”温羡安连忙否认自己并没有认真的听。 轻灵的眼中瞬间就冒着光,又带着怀疑,“姐说的貌似并不是真的,感觉是在骗轻灵。” “其实啊,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后面是不是想说熊姐被毒蛇咬了,张姐逛街被流氓调戏了,李姐逛街时不心滑倒将脸给摔着了?”温羡安对轻灵后面讲的事情了如指掌。 轻灵瞬间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张大着嘴巴,带着不相信的目光看着温羡安,“姐,这,这不会都是姐安排的吧?” 温羡安含笑点头,心想:轻灵这丫头虽然说话有时候是不着调,实际上却很聪慧,只是性子还是单纯。 “姐这是报仇呢!难怪姐前几天让我打听她们的消息,原来是为了如今啊!姐太棒了。”轻灵得到准确的答案,只觉得内心欢喜。 她家姐这样无疑更加的不容易受到欺负,轻灵可不会认为温羡安做的不好。 温羡安准备给自己倒茶,轻灵立马接过了手,温羡安轻轻的拍打着桌面,有些无聊又带着好奇。 “轻灵就不会认为我用的种种手段都不好?” 前世的这个时间段,轻灵对她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可轻灵也仅仅停留在服侍她这方面从来不会让温羡安多虑,但其他的一些事情,温羡安很少吩咐她,温羡安大部分时间内也都是乖乖的待在府中,只等着成为皇后,从来没有跟其他人争执过。 她的前世在没有当上太后的日子内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如今温羡安这样做,她想知道轻灵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姐,轻灵又不傻,姐想要对付的人都是曾经想要欺负姐的人,轻灵才不会多说什么,只会觉得姐做的很对。”轻灵一如既往的支持者温羡安的任何决定和动作。 温羡安内心一阵感动,她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让轻灵这么辛苦了,不会让轻灵成为皇宫之中那个让宫女太监都害怕的轻灵姑姑。 “这么好的轻灵,还好让我给遇见了。”温羡安温柔的看着轻灵,十分的庆幸自己身边有轻灵陪着。 轻灵被温羡安的这句话也弄的眼泪汪汪的。 “轻灵没有想到姐会这么想。” 温羡安所安排让人做的事情都在悄无声息中做到了,不管是她们如何的查,都是查不到温羡安头上的,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就是线索直接没有了,那些姐们心里都有着怀疑对象,却也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明确的说出来。 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也都不了了之,可她们的内心却十分的清楚这里面是少不了温羡安的。 温羡安对她们暗中的动作,让她们暂且都不敢找温羡安麻烦了。 很巧的是,京城之中也没有哪家姐举办个什么宴会了。 温羡安可以十分舒适的待在丞相府中了。 古筝摆放在温羡安面前,温羡安发起了呆。 前世她当上太后就没有碰过自都弹的古筝了。 “姐喜乐,今日姐怎么闷闷不乐的?”轻灵将端来的水果好好的摆放着,随后才走到了温羡安的身边,正等待着温羡安的弹古筝。 “手生了,算了,拿下去吧。”温羡安没有了弹奏的心情。 轻灵没有问原因,而是示意丫鬟将古筝好好的拿下去摆在应该待的地方。 温羡安发着呆。 “姐喝茶吗?”轻灵没有温羡安的心情,只是如往常一样给茶沏好了,摆在了原本的位置之上。 “嗯。”温羡安点头,也没在想着以往的事情了。 那都是前世之事了,温羡安也不想继续纠结下去了。 “轻灵,我那两个妹妹的伤如今可好些了?”温羡安对温羡安还有温情月最近并没有在意,这才问起了轻灵情况。 “都打的皮开肉绽了,不躺几个月恐怕是很难恢复如初的,毕竟皮肤那么嫩,都是需要好好养回来的,姐是准备去看望二姐还有三姐?” “作为姐姐的,怎么可能不去看望。你这丫头最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尽问这些傻问题。”温羡安刮了刮轻灵的鼻尖,开起了玩笑。 前世的她对于轻灵有没有喜欢的并没有休息,后面她准备让轻灵出宫寻一户好人家轻灵也宁死不肯。 轻灵,在上一世中可以说陪她孤寡了一辈子,这一世她想给轻灵找一户好人家。 “姐,你就不要开轻灵的玩笑了,轻灵没有喜欢的人。”轻灵认真的回答着。 第一百七十四章探望 温羡安眼睛微眯,带着狡黠,“若是遇见让轻灵你心动的,只管对我说,姐抢也会把那个人给你抢回来的。可不能让轻灵不幸福。” “姐,姐你再说什么呢!讨厌。”轻灵跺了跺脚,跑开了,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着温羡安这方面的问题还有话语。 看着轻灵害羞的跑来,温羡安却不自觉的笑了,“这丫头,脸皮怎么突然这么薄了,算了,也不需要管她,过一会儿就会自然而然回来的。” 温羡安见轻灵跑开了,品了品茶后就准备去看望她的两个“好妹妹”了。 轻灵也回来了。 “原来轻灵还是知道回来的。”温羡安见轻灵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身影,又是笑了起来。 她最近喜欢打趣这个丫头。 “姐再这样轻灵就,就藏起来。”轻灵就,就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咯咯咯咯~轻灵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温羡安忍不住自己的笑意笑了起来。 温羡安哪怕是笑出了声也依旧过分的美丽,看的轻灵就发起了呆。 “走啦,备些补品去二姐和三姐那里。”说完这句话,温羡安就已经走出了一段路程。 轻灵知道温羡安早已经有了去看望温潇潇还有温情月的苗头,东西也是准备好了的,就等温羡安的一句话了。 轻灵连忙让丫鬟去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她左右手提着,跟上了慢走了温羡安。 “姐是先去二姐的潇苑还是三姐的月苑?”轻灵提着东西,还喘着气,连忙问温羡安准备前往哪边。 “自然先去二姐那里。”论长幼尊卑,温潇潇同位庶女,温潇潇居第二,温羡安自然是先去看望温潇潇。 温羡安比较好奇的是温潇潇这个不聪明的女人又会做些什么,说哪些胡话了。 潇苑 温潇潇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屁股上的疼痛并没有因为这简短时间的休养就如此的完事。 “姐,大姐来看望姐了,姐是见还是不见?”红柳前来禀报着消息。 温潇潇听到大姐这三个字立马就激动了,想要下床却拉动了屁股上的伤口,让温潇潇一疼,立马吼着:“见什么见,你家姐的伤都是她害的,本姐才不见。” 在院落中央的温羡安都可以听见里面的人说了那些话,不禁摇头,认为温潇潇并没有因为这板子而受到教训,看来是对她的恨意反而越深了。 “姐,大姐不管怎么说都是姐的姐姐,姐这样会让老爷不满的。”红柳担忧的看着温潇潇目前的状态。 自家姐的脾气越发暴躁了。红柳心中这样想着,又很无奈。 “你懂什么!滚开,本姐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把她送的东西也给扔出去。” 轻灵望向了温羡安,想从温羡安这里得到命令就去教训温潇潇,温羡安是一脸的笑意。 “轻灵,走吧。”温羡安转身离去,补品她还是让轻灵留下来的。 丞相府中的事情都在温晁的眼中,温羡安直接来看望的,温潇潇的动静也是让不少奴才看在眼里,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温羡安操心的了。 “姐,二姐她太不识趣了。” “嘘~轻灵,府中人多眼杂,也要心隔墙有耳,这种话说了对你丝毫没有好处,我都提醒你多次了,还不知道悔改。”温羡安带着少有的严肃。 轻灵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她知道温羡安这是认真跟她讲的。 以往温羡安都没有怎么理会自己的两位妹妹,轻灵也很少接触这些阴谋诡计,她想保护轻灵的单纯,可在一些事情上她也不得不教会轻灵。 至少,不能让轻灵在言语上因此吃了亏。 “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毕竟哪怕我身为丞相府的嫡女,你若是真的在一些事情上说错了话,我也是没办法护住你的,我不想有一天会如此。所以说我的轻灵也需要在很多事情上放聪明一些。”温羡安的语气也慢慢的变柔和了。 轻灵明白温羡安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就连连点头表示她已经明白了。 温羡安这才带着轻灵去了温情月的院子中。 “多谢大姐有空来看望妹妹,妹妹还以为大姐还在责怪妹妹,不准备原谅妹妹呢!”温情月还准备下床迎接温羡安,温羡安见此连忙扶着温情月继续躺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妹妹也是一时做错了事,都是姐妹,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情,只要妹妹知错能改,姐姐就不会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红依端了一个板凳过来,放在了温情月的床边,温羡安也就和温情月聊了起来。 “妹妹,这是我让轻灵准备的补品还有一些疗伤的药,望妹妹早日恢复。”温羡安让轻灵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 温情月有准备起身些温羡安送的东西,温羡安早有准备,让温情月乖乖地躺下了。 “妹妹多谢姐姐的好意。” “都是姐妹,无须这么客气的,如今你行动不便,也不需要行那些礼数,姐妹之间,无须那么多的规矩。”温羡安摸着温情月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姐姐真好,妹妹对当初对姐姐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悔不当初,嘤嘤嘤~”温情月说着说着就已经梨花带雨了。 前世怎么没有察觉到你这么会演呢!真的是想哭就哭,厉害。温羡安温情月的动作表情,心中腹诽。 心里虽腹诽着,她的手上却还在为温情月擦拭着眼泪。 “妹妹可别哭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欺负妹妹呢!” 又是一阵寒暄,温羡安已经准备离开了。 做足了姿态,温羡安可不认为自己还有在这里留下去的必要,已经准备离去了。 “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就不打扰妹妹了。”温羡安起身准备离开。 “红依,还不替我送送姐姐。” 红依明白的将温羡安还有轻灵送了出去,温羡安也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内。 第一百七十五章脾气见长啊! “轻灵,你对此什么看法?”温羡安回到安苑就一身轻松的坐在了石凳之上,和温情月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温羡安也口渴了,倒了几杯茶水来喝。 “二姐对姐虽说是不好,却也是二姐的真实性子,反而是三姐这个人姐一定要心,轻灵觉得三姐太有心机了。”轻灵也看的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是谁更危险。 温羡安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灵说的极对,温情月这个人哪怕是再恨我也能尽量的表现出弱不禁风并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智慧倒了遗传了她母亲三姨娘,可这性格却好像就是骨子里带的东西了。” 温羡安这段时间内对自己的这两个庶妹妹可是有了清楚的认知。 以往的她长时间待在安苑,除非一些特定的场合出去惊艳众人,最后如愿嫁给了顾寒景,也当上了温晁想要她做的皇后,对温潇潇和温情月这两个人是忽略的。 正因为忽略,温羡安才不了解她们最真实的心思,继而没有注意到她们的野心,如今才有了了解。 “姐明白的事情肯定比轻灵多,又为什么要知道轻灵的意思呢?”轻灵疑惑。 “因为轻灵同样是一个聪慧的轻灵,我也就想听听轻灵的想法了,如今看来轻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温羡安毫不保留的夸赞着轻灵,增强这丫头的自信心。 轻灵憨憨的笑了一下,略显的不好意思。 “姐,轻灵哪有姐说的这么优秀!” 温羡安敲打了一下轻灵的头,“你有的,只是做事缺一根筋,总是不想一想,不管什么都习惯于下意识出口了。” 温府书房 “大姐前去看望二姐,被二姐赶出去了,连带着东西也被潇苑的奴才给丢了。”温江在书房对着温晁汇报今日发生的事情。 温晁正看着公文,听到温江的汇报心情都变的不怎么愉快了。 “晚上与孙大人的谈会推了,下次再去。”温晁想到今晚还有事情,对着温晁就吩咐道。 作为丞相,寻常的官员对待他只有巴结,推一个不大不的官的邀请对于温晁来说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奴才这就让人去传话让孙大人别等了,再改个时间。”温江弯腰表示明白,并会吩咐人前去。 温晁闭上了眼睛,微微点了一下头,朝着温江摆了摆手,他现在想要自己休息一会儿。 温晁休息了一会儿,温江也把事情给吩咐下去了。 温晁站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服,大步的走了出去,温江见此立马跟着。 “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温晁沉声问着在后面跟着的温江。 他对于温江的期望很高,这个年轻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办事能力都让温晁感到满意。 “老爷应该是去二姐那里。”温江有所猜测就如实的回答了起来。 “哈哈哈哈,聪明。”温晁大笑了几声,略带满意的拍着温江的肩。 他喜欢的是温江的实事求是,而不是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却什么也不说。 明显,温江这种更让人喜欢。不会故作不知,装傻充愣。 “老爷谬赞了。”温江并没有因为温晁的夸奖而感到自豪,十分沉稳。 “潇儿,好些了吗?”许姨娘端着燕窝来到了潇苑看望温潇潇。 她受宠靠的不止是自己的身段还有讨温晁喜欢的容貌,也还有温潇潇的原因,若温潇潇不受宠,她的地位也是会下降的。 她与三姨娘争了一辈子,可不想因为温潇潇不如温情月而输了。 温潇潇见是许姨娘来了,立马就疼的直叫,“娘,真的好疼~” “你啊!还好殿下也没有处罚的太严重,这三十大板就当是买个教训,日后不能在作出这种傻事也不和娘商量。”许姨娘也是一脸的心疼。 温潇潇哪怕是庶女,也是丞相府中的姐,吃穿用度自是不差,许姨娘对待她也是宠爱有加,如今温潇潇被打,楚楚可怜的模样许姨娘也是非常心疼的。 “这,这都是三妹妹吩咐的,不过,她也没能讨好。”温潇潇紧要着牙齿,她可没忘记温情月把她推出去而不承认是她吩咐的。 “潇儿,你就安分点,不去招惹大姐,也不和温情月走的太近,好好的讨你爹的喜欢,有机会吸引达官贵族的喜欢,娘也不指望你嫁的太高了,却也不能太差。我们这一生啊!也就这样过了吧。”许姨娘奢望的也不那么多了。 “娘,温潇安就是一个表里不如一的人,她今天还假惺惺的看女儿,女儿若不是因为她,怎么可能挨这一顿板子。” 啪 温晁刚好一赶来就恰好听见温潇潇的这句话,忍不住怒气直接冲进去就给了温潇潇一巴掌。 温潇潇不是第一次挨巴掌了,却还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爹,你干嘛打女儿,女儿到底做错什么了?”她甚至忍不住大声的质问着,和温晁都吼了起来。 许姨娘见温潇潇如此胆大,立马拉了拉已经激动的从床上下来站着的温潇潇。 温潇潇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温晁,一点都不服输的模样。 她也是第一次和温晁如此的争吵起来,也是第一次敢直视着温晁。 “才这几天的功夫,脾气见长啊!不想认我这个爹就从丞相府滚出去,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直接把你眼睛都给挖了。”温晁也是第一次如此生气。 他为官多年,在官场之上就叱咤风云,还从没遇见一个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人,还与他对着干,温潇潇这次的脾气真的是让温晁彻底的生气了。 许姨娘一脸的焦急,“老爷,潇儿还,不懂事,老爷就不要和潇儿计较。”许姨娘苦苦的哀求着。 她伺候温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温晁如此的生气,也看的出来温潇潇若是不服软,温晁是不会轻易放过温潇潇的了。 许姨娘朝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了些什么又开始劝温晁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劝和 “滚,这就是让你教的好女儿,你看看你教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温晁一脚就把求情的许姨娘踢开了。 许姨娘的额头撞上了桌子,磕出了鲜血。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娘,她辛辛苦苦服侍你这么多年,却被你想踹就踹,你这个爹还有夫君当的称职吗!”温潇潇也不知今天的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高对温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大姐,救命啊!救命啊!”许姨娘身边的丫鬟梦娟跑到安苑就开始嚷起来了,将正在研究医术的温羡安给吵到了。 “你不是许姨娘身边的丫鬟嘛,救命也找你家主子去,来我们姐这里嚷嚷做什么!”轻灵听到动静,想将梦娟给哄出去,语气不善。 梦娟的行为无疑是在打扰看书的温羡安,轻灵知道温羡安看书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了,梦娟这样一来,让轻灵可拿不出什么好脸色。 “轻灵,求求你让大姐帮帮我们主子还有二姐吧,大姐若是不帮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梦娟跪在了院子之中,引来了安苑丫鬟奴才的目光。 她这样明显是让温羡安不好做。 温羡安见轻灵解决不了,也就放下医术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温羡安轻柔的声音传来,让梦娟不由得看到了希望之光,立马跪在了温羡安的面前。 “大姐,二姐和老爷吵起来了,还很厉害,我家主子让我过来求大姐过去看一看,让老爷消消气,求你了,大姐。”梦娟拉着温羡安的裙摆,磕着头。 轻灵见温羡安的眼神示意,将梦娟给拉了起来,“你可不要急忙磕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姐难为你。”轻灵语气不爽。 这莫名其妙跑来的梦娟无疑是扰乱了安苑的宁静,不高兴的也不止轻灵一个人。 “是是是,轻灵说的是。” 温羡安坐下了,单手放在桌子上,“说说二姐是怎么和父亲吵起来的?” 梦娟的眼珠打转,支支吾吾,她不太好意思说是因为温潇潇说温羡安的坏话,才让温晁冲进来给了她一巴掌。 “如果不说就回去吧,我也帮不了你们。”温羡安起身就准备回屋,对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梦娟害怕了。 “大姐,我说。” 梦娟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轻灵听了撤了憋嘴,她十分不明白许姨娘为何还要让人来向温羡安求情,温潇潇说的可不是别人,而是说温羡安。 温羡安要去替在背后说她坏话的温潇潇求情?轻灵可是不爽的。 “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吧?”轻灵见温羡安眉眼还带着笑意,立马声音大了起来,她可不愿意看着温羡安前去替温潇潇求情。 “为何不去?自然要去。”温羡安就这样同意了,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温羡安已经迫不及待的前往潇苑了,轻灵也只能跑着跟上去,梦娟也是欣喜还有焦急的跟了过去。 “夫君?这称呼只有正妻才能称呼于我,她,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就是你,也只能一个妾生的庶女。”温晁冷漠至极。 当揭穿了每个人的面纱之时,所看见的也就出现了很多的东西,也就会发生其实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老爷,妾身是哪里让老爷不满意,才能让老爷说出这样的话。”许姨娘一脸悲伤,额头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她内心的难过。 她的出身拿不上台面,这也让她的内心自卑,可她伺候温晁,无论是哪一点都是认真的,也从来没有对不住温晁的地方。 温晁如今对待她的冷漠让许姨娘感到寒心,心开始隐隐作痛。 她多年的付出遭到了温晁的践踏,哪怕温晁是一时生气说出这样的话,那妾字也让她不舒服。 如果可以,没有谁不愿意做棋妻而做妾的。 “父亲怎么动这么大的气?有什么话都好好说。” 温羡安赶过来时地面之上都是一些被摔碎的瓷器,许姨娘也是双眼无光的瘫坐在地上,温潇潇则还是和温晁对峙着。 这副场面,可是一副好戏。 “羡安怎么过来了?”温晁见是温羡安,语气也温和了下来,连面部表情都得到了变化,由此可见温羡安在温晁心中是什么地位。 “女儿原本是想再过来看看二妹妹的,却不心遇到这样的场景,父亲,看来女儿是来的不及时了。”温羡安带着抱歉的口吻,声音清脆动听,无疑让温晁的心情也开始平复过来。 这样一来,温羡安又与温潇潇有了对比,有对比,也就有了优劣之分。 温晁对温羡安的满意度越高,相反对于温潇潇就增加了多少的失望。 “她不是你妹妹。”温晁冷哼一声,都不再想看温潇潇,将目光都移在了温羡安身上。 “爹的眼里不就是只有她一个人吗?什么时候将我当成过你的女儿?我们都是你的工具,一个笼络朝臣,笼络皇室的工具。哪怕爹再喜欢你,你也不过就是爹培养的工具罢了,温羡安,你不要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骄傲,我们都是一样的。”温潇潇见温羡安来了,惨笑着。 现在的她在温羡安看来就如同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只知道胡乱说的疯子,完全不考虑任何的后果。 温羡安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与温潇潇拉开着距离。 “温潇潇,在你说任何话之前考虑一下后果。你是愿意当丞相府的姐还是愿意做街上无家可归的乞丐!”温羡安神色淡漠,俯视着温潇潇,一身的不可一世。 温晁也就在此时仿佛看到了帝王的气息这已经不是皇后的雍容华贵了,而是王者之气,后面又被温晁给忽视了,他不能容许自己这么想。 温潇潇呆愣的没有说话,继而整个人就侧躺在了地上,低声的痛哭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温晁的手不知所措。 第一百七十七章偶遇 “别哭了。”温晁准备去安慰的手收了回来,语气也柔和了一些,没有了之前的凶狠,这样的他,有了一个父亲的感觉。 严肃又不失慈爱,他又带着不知所措的情绪,温羡安看出了温晁眼底的那份纠结。 这个父亲,平常对她们三个都很少关心,却也从不会少了她们的吃穿,更不会让她们在姐之中丢了脸,这样的一个父亲却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相处。 抱着她们嫁入好人家的同时,温晁对她们也是有着关心的,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他的女儿。 温潇潇被温晁的声音下意识的就不敢在哭下去了,刚才的大胆只不过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情绪未能发泄,只能寄托在此处发泄出来。 情绪是发泄了,她也知道让温晁不高兴了。 “看来父亲是原谅二妹妹了,女儿这么放心了,二妹妹好生休息,我就告辞了。”温潇安说完就直接离开,不愿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温晁的眼底里带着纠结,刚才的愤怒是真的愤怒,如今的纠结也是真的纠结。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温潇潇了,不过什么也不追究,他也会觉得自己这是在温潇潇这里没了面子,也没了威严。 “潇潇,今日之事为父不与你计较,可你要记住,羡安是你的姐姐,有些话,不能从你的口中说出,为父不懂你们姑娘之间的事情,却也知道你们始终都是姐妹。连亲姐妹之间都相处不好,你以后嫁了人,又如何在后院之中相处?”温晁温和的和温潇潇讲着道理。 有些话,他哪怕是不说也需要温潇潇自己明白了。 “爹,女儿今天真的错了。”温潇潇乖乖认错。 许姨娘现在已经没有了心思,哪怕温潇潇和温晁的事情得以解决,她也还是没有心思,就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 “红依,还不把你家姐扶到床上,随后再好生的洗漱一番,为父过段时间再来看你。”温晁扶袖离去。 红依和另外一个丫鬟将温潇潇扶到了床上继续躺着,温潇潇眼神示意她们将还坐在地上许姨娘扶起来。 “许姨娘,有什么事情先起来吧,地上凉,着凉了可不好。”红依将许姨娘扶了起来,许姨娘还是没有什么情绪,依旧这样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爹爹刚才说的都是胡话。” 温潇潇忍住自己伤口的疼,还在开解着许姨娘,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想的太多。 温潇潇与许姨娘就这样说着,不一会儿的功夫有郎中就过来了,是丞相府经常久待的郎中。 “许姨娘,二姐,老爷让我过来给你们看看伤口,特别是许姨娘额头的撞伤可需要好好的处理。”郎中拿着医箱,他确实是听从温晁的吩咐才大晚上过来潇苑的。 温潇潇碰了碰自己的娘亲,忍不住开解道:“娘,你看,爹爹心里还是有你的,刚才都是胡话。” 许姨娘的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些神采,明显对于温潇潇的话有些相信了。 郎中给许姨娘处理了伤口,又知道温潇潇无碍,开了方子也就离开了。 月苑 温情月听说了潇苑的动静。 “果然是无脑的废物,不管怎么样,也不管父亲有没有在意和怪罪,她的这种行为无疑是父亲心中的一根刺了。”温情月对温潇潇是彻底的看不下去了。 以往的看不起还存在着一丝其他的,如今,温情月对待温潇潇的话语之中除了嘲讽就只剩下嘲讽了。 “姐的意思是二姐在老爷那里是彻底的不受宠了吗?”红依毕竟不如绿意在温情月身边的经验也没有绿意丰富,温情月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没有彻底的带到红依身上,红依对温情月的了解同样没有绿意多。 “红依,有些话本姐事先说在前头,这种蠢话,日后就不要问了。”温情月暼了红依一眼,对这个丫鬟并不满意。 可惜,绿意她是没有办法弄回身边的了,好在她也知道那对于绿意来说也算是一个挺好的归宿。 有了归宿,那就什么都还算好的了。 “红依知道了。”红依埋着头不敢说话了。 温情月的脾气并没有在外人眼里的那么好,这是月苑的奴才们都知道的一个事实。 “姐,今日之事让轻灵可是万万想不到。”轻灵在回到院子之中才敢和温羡安说起这些。 “我也没想到。却也能理解,毕竟她的情绪也许到达一个爆发的点了,也很正常。”温羡安加快着步伐回到房间。 今夜已经晚了,温羡安想要早点休息就必须要动作搞快一些。 “姐,轻灵让人去备水。”轻灵知道温羡安非常爱干净,立马吩咐其他的丫鬟行动起来,自己也没有松懈,给温羡安准备洗漱的东西。 温羡安忙活了很久才将自己收拾好,一身轻松的躺在床上。 望着床顶,温羡安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随后才能沉沉地睡下去。 新的一天 轻灵采集着露水 “姐可以再睡一会儿,不需要每天起来的这么早。” 温羡安见轻灵的动作不由得一笑,“轻灵这是在做什么?研究什么新花样吗?” 轻灵手中拿着杯子再接露水,忙不过来的回着温羡安,“姐,轻灵听说露水泡茶也挺好的,想要试一试。” “这我倒是没有研究过,可收集露水,在荷塘上会收集的很快的。”温羡安给轻灵提起了建议,她认为轻灵这样收集太慢了。 温羡安自己整理了衣裳,准备出门了。 “姐大清早的又准备不带轻灵出去吗?”轻灵放下手中的动作,蹦蹦跳跳的过来想要跟着温羡安一起出去,睁着大大的眼睛,在祈求着温羡安带她出去。 温羡安实在是不忍心轻灵的眼神这样盯着,也就默许了,轻灵得逞的跟着温羡安出去了。 “姐,有人在看你。”距离太远,轻灵看不清那人具体的模样,只是指了一个大概方位。 第一百七十八章风波 温羡安朝着轻灵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觉得站在楼上的人非常的熟悉。 “殿下,温姐好像发现你了。”陆卫发现了温羡安的目光。 顾寒景能够一眼在这么远的地上认出温羡安,温羡安却只是觉得那个人很熟悉。 “轻灵认为是谁?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温羡安慢慢的在朝那个方面移动。 “姐是想要走进些看吗?”轻灵疑惑的跟了上去。 温羡安摇头,“不是,只是本身我前往的方向就那边,并不是因为他。” 酒楼之下,温羡安也总算看清了是谁,见到是顾寒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往她想要去的地方走了。 与顾寒景的相遇只是一件非常凑巧的事情,温羡安没有上去和顾寒景聊天的必要,也就准备转身离去。 “温姐不妨等等我。”顾寒景从楼上一喊,翻身越了下去。 “呼”百姓们看着顾寒景和陆卫的动作惊呼。 “还没结钱呢!”店二趴在栏杆上看着顾寒景和陆卫的动作忍不住提醒道。 陆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就扔了上去,“不用找了。” 顾寒景太激动导致陆卫也忘了这一点,都差点让人误以为吃霸王餐了。 “殿下这是有一点功夫就在我面前作秀吗?”温羡安没有理会顾寒景,对于顾寒景的耍酷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温姐哪怕是蒙着面纱我也能一眼认出,可温姐仿佛对我并不熟悉,真让我伤心难过。”顾寒景和温羡安并肩走着,一副老熟人的模样。 陆卫则是和温羡安身边的轻灵在后面走着。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可并没有婚配,殿下这样并不好吧。”温羡安示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适合走在一起。 “温姐,我虽有意与你,却并没有对你作出什么不妥的动作,温姐何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顾寒景不懂温羡安为何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 他顾寒景也只有在温羡安这里这么的不招人待见,其余人见了他只会到他身边巴结于他。 “因为我不喜欢殿下,也不想当什么太子妃,这个理由可否足够?”温羡安戴着面纱让顾寒景具体看不清她的表情,顾寒景却也能够猜出温羡安现在是怎样的神色。 这个女人,让顾寒景已经越来越有兴趣了。 “丞相的想法温姐会不知道?温姐这样说丞相想必也不会答应,哈哈!”顾寒景大笑了两身,颇有一副想要掀开温羡安面纱的样子。 面纱内的温羡安满脸的黑线,温晁的想法她岂会不知,可她是不可能重蹈覆辙的。 明知后面的结果如何,温羡安没有那么傻想要重复一模一样的人生。 “殿下过分了。”温羡安语气不爽。 顾寒景也没在笑了,有意和温羡安聊起了天。 “温姐是否又要偷偷摸摸的换上男装前往你所开的医馆?”顾寒景询问着温羡安。 “殿下这是在明知故问。”温羡安的脚步不由得就开始加快了。 她已经避开了很多的麻烦,可顾寒景她是怎么很难躲避他的纠缠,无论她对顾寒景是多么的冷酷,顾寒景都还是回义无反顾的上来。 “看来温姐是知道我让人跟踪你的行踪了。温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这么客套吧,以后在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我叫你羡安吧。”顾寒景一点都不见外的说了起来。 陆卫在后面听着自家主子的话,内心暗笑:没想到殿下也有这一天,恐怕很多人都想不到吧,以后可要对温姐客气一点,顺便对这个轻灵丫鬟也要好一点。 轻灵则是一路担惊受怕,生怕温羡安因为一些话彻底的把顾寒景给激怒了,也就一直注意着两个人的聊天。 “殿下的行为我虽不知是何意,不过换做是任何人知道有人一直跟踪着自己的行踪,想必都会高兴。如果我让人一直注意着殿下,殿下可会高兴?”温羡安反问。 顾寒景亲自承认了派人跟踪她的行踪,温羡安可没有因此感到荣幸,只是不高兴。 “自然是开心的,这不就是代表羡安在意我嘛,你说是吧,羡安?”顾寒景靠近了温羡安,带着挑逗还有揶揄。 “让开!” 一辆马车来袭,还是正面对着温羡安还有顾寒景而来,陆卫下意识的拔出了剑一脸冷漠的挡在了前面护着顾寒景还有温羡安。 温羡安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被差点摔跤被顾寒景扶住了,温羡安察觉到腰间的手,不由得脸色一红,站稳之后立马和顾寒景拉开了距离。 她很庆幸自己带着面纱,不让就会让顾寒景看见她的神色了,温羡安故作镇定的站在一旁。 “哪个狗东西敢挡道,不要命了吗?”车夫停了马车直接就下了车,对着陆卫就开始吼了起来。 剑光在阳光下格外的美丽,就是这一把让人看了胆战心惊的剑直接就出现在了车夫的脖子之上。 车夫双腿发软,再无以前的硬气。 “这位大侠,里面坐着的可是徐大人家的公子,大侠饶命,的也是怕大侠后面会被官府通缉。”他语气微弱,却也搬出了靠山。 陆卫的脑海中一一排查了姓徐的三名及以上官员,是有一位,他却也知道那位徐大人中年得子,孩子才一岁左右,怎么可能像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看来这个徐大人的官也是不大了。 “谁啊!敢当本公子的道,直接灭了不就可以了嘛。”一个胖胖的公子从马车之上就走了下来,嘴边还有一颗大大的黑痣,让人看了就对这满身的肥肉恶心。 温羡安也见过不少的公子,看到这下来的一位,不由得感到恶心,忍不住别开了要,背对着这个人。 这种事情,顾寒景在,温羡安并不在意,只知道那个人的后果可能就不好了。 “咦,美人。”身形肥胖的他却直接扯开了温羡安的面纱,露出了温羡安的容颜。 第一百七十九章剁了 温羡安惊慌失措的躲到了顾寒景的身后。 “姐!”轻灵立马凶狠的盯着那个肥胖的男子,眼神之中透露着不爽还有厌恶。 温羡安平常带着轻灵出来总是面纱遮面,她也只是不想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此次没想到却被一个男的直接扯开了面纱。 陆卫在前方都好像能够感受得到顾寒景身边的温度是有多么的寒冷。 “哇,京城的美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一个都如此的好看,美人,嫁给我吧,我保证能给你好奇害死日子的。” 他的手直直的朝着温羡安伸去。 陆卫直接放过了车夫,一个侧身就将他的手直接拦住一撇,发出了响声。 “啊!你是什么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本公子,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的命都快没了,还不给我滚开。”他疼的直叫,用另外一只手抓着被陆卫弄骨折的手跳着,受不了这样的疼痛。 温羡安一时就缓了过来,静静地待在顾寒景的身后,她相信顾寒景会给出一个很好的处理。 她现在就适合静静地站着了,轻灵这是在一旁关心的陪着温羡安。 “那你可知道本宫是什么人?”顾寒景嘴角带着笑意,身高上的优势让顾寒景实在是只能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陆卫注意到了顾寒景嘴角的微笑,心中不禁替这个肥胖的男子默哀。 都知道太子殿下狠起来是有多么的狠,这种嘴角带笑则是狠的不能再狠了,陆卫只觉得迎接这个男人后面的都是地狱了。 “谁管你是哪里蹦出来的崽子,这个美人是你的女人,如果是,本公子劝你还是将她让给我,你也不至于死的很惨,这种绝色佳人,可不能你凭借一张帅气的脸都可以沾染的。”哪怕手疼的要命,他也还是威胁着顾寒景。 “臣,臣参加太子殿下!” 徐有直接被架到了这里。 顾寒景身边的人自然不止陆卫一个人,暗处的人已经把这个最有可能是那名肥胖男子所说的父亲的人给直接架了过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爹,他,他,他是太子殿下?”他的目光从吃惊慢慢的就变成了惊恐,不由得立马跪了下来。 “我,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放过我吧。” “参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看热闹的百姓听闻顾寒景的身份立马就跪了下来。 “平身。”顾寒景的手一挥,示意众位百姓起来。 肥胖男子身体不由得也想要起来。 陆卫一脚把他踢的跪下了,“子,你要知道平身二字并不是对你说的。” 温羡安重新到旁边的店里面买了白色的面纱戴上。 她还是喜欢在外戴着面纱的感觉,让她会有安全感,一旦没有了面纱,反而让她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百姓们也无须在这里看热闹了,本宫也只是恰巧遇见了一个恶人罢了。本宫自会好好处理。”顾寒景示意这些百姓不需要围在一起了。 百姓们陆陆续续的也就离开了。 “将他的手剁了,剩下的,你们知道该带到什么地方去。这个人有这样的儿子也不是一个好东西,罢官让他滚吧。”顾寒景简洁明了的吩咐完,继而又温柔的看着温羡安,似乎是在询问温羡安他这样做好不好。 “殿下有着自己的决断就不需要总这样的眼神看我的,毕竟,我对于这些不懂的。”温羡安知晓顾寒景是什么意思,对于他的手段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陆卫继续跟在了顾寒景身边,至于顾寒景吩咐的事情自然是其他人做了。 “殿下陪我走了这一路,我也谢殿下刚才护着我并为我处理了这个人渣,然而殿下也应该离去了吧,毕竟殿下公务繁忙,我也不想打扰到殿下。”温清颜与顾寒景保持着距离,言语中又透露着感谢,举止更是优雅了。 “恶人街可不安全,哪怕你现在在那里也不错了,还是会有遇到坏人的可能,我陪你一同去是最好的选择,难不成羡安是嫌弃我?“”顾寒景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跟的跟紧了。 其他事情哪有未来的妻子重要,温羡安的身份地位与他相配,又让顾寒景有兴趣,他顾寒景也希望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仅仅是为了笼络朝堂的权宜之计的产物。 “殿下,我已经去了很多次,对于很多事情也算是了如指掌,殿下也就不必担心了。”温羡安明显是委婉的拒绝顾寒景。 “姐,让殿下跟着吧,毕竟殿下刚才可是帮了姐的忙,惩治了那个恶心人。”轻灵扯着温羡安的袖口,为顾寒景说起了话。 顾寒景看轻灵这个丫鬟不由得顺眼了很多,暗暗记住了轻灵对于他的帮助。 “看来殿下还把我身边的丫鬟都收买了,手段高明。”温羡安开玩笑似的给顾寒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看着样子倒是因为轻灵让我能够陪同羡安一起咯?” “走吧,殿下,请。”温羡安知道自己推脱不了,索性随遇而安,由着顾寒景来,将顾寒景给带上了。 到达她自己常换衣物的地点,温羡安很娴熟的走了进去换上了男装,将头发也束了起来。 轻灵比温羡安更加娇,因此穿上男装有点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温羡安噗呲的笑出了声。 “姐,是不是很奇怪,你都笑出了声?”轻灵看着自己的袖子还有整套衣服,她也觉得怪怪的。 “没有,好看,真的好看,走啦,以后我让人给你量身订做一身。”温羡安拉着轻灵就往外面走。 四个男人来到了医馆面前,安生在里面给人看诊,春喜则是给人拿着药,两个人看上去配合的很好,又非常忙碌的样子。 “安生,越来越有风范了。”温羡安直接走了进去,表达对安生的满意。 安生看完面前的这一个就走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莫开玩笑 “你都好久没来了。”安生见到温羡安很高兴。 只有见到温羡安他的内心才不会那么慌,也不怕有什么症状医治不好了。 “不用管我,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看春喜可是认真的给人抓着药。”温羡安指了指春喜在那里正在称着药材,示意安生也认真起来,不需要管她的。 这里本就是温羡安的地盘,她当然不需要人带路,直接进了里面的休息处待着。 “殿下还是好好的在里面待着,外面有病人,我怕传染到殿下可就不好了。”温羡安亲自给顾寒景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顾寒景轻轻地嗅了一下,只觉得很香,“这又是什么茶,怎么如此的香?” 他顾寒景也是喝过许多上等的名茶,却还是对于温羡安这里的茶叶好奇。 “殿下,也不一定都是由茶叶制成,这是玫瑰花茶,用玫瑰花制成的,不是殿下寻常喝的好茶,也算是让殿下见笑了。”温羡安拿着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医馆来看病的人也都是普通人,若要讨茶水,这茶不贵也方便,温羡安只觉得方便至极。 “原来如此,羡安人香,茶亦是。”顾寒景略带笑意的盯着温羡安看。 “殿下莫开玩笑了,我今日并未佩戴香囊。”温羡安听到这句话只有平淡,一般她出来时,特别是还要换男装,她怎么可能戴上香囊这种东西。 “也是是羡安自带的体香,我这是实话实说,并未开玩笑。”顾寒景一杯喝完,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香且解渴,顾寒景很喜欢,“不知羡安可舍得分我一些这花茶?” 对于这种新奇事物,顾寒景想要一些,最重要的是这是温羡安这里的。 “你让陆卫来丞相府取就可,我没殿下说的那么气,不过就是一些花茶罢了,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温羡安放下已经没有茶水的茶杯,准备出去了。 有些疑难杂症,她也准备看一看。 “我见那个安生可以解决的,你何必要出去亲自出手?”顾寒景知温羡安的意图,将温羡安给拦了下来。 他就不解了,自己一个太子殿下的重要性还比不过一些寻常的百姓。 “殿下,再这样下去我会手生的。”温羡安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顾寒景,哑然失笑。 这个太子殿下,前世她是他的妻子,却也未能有什么接触,甚至二人之间什么也未能发生。 今生的相见温羡安只对顾寒景感到好笑又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 她一味的躲避也没有想到换来的是顾寒景一次又一次的前进。 一进一退,恰巧协调又不失平衡感。 “几日哪里会手生,羡安,你是丞相府中的姐,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什么乡野之人,地位的不同应该更加的在乎自己的身体。切莫因为给他们治病而让自己感染上的什么病。”顾寒景内心不远温羡安哥那些生病的人接触。 医者也可成为患者。 “殿下你是客人,按理说我本应该陪着你,可我真的有事要做。”温羡安无奈,用手推开了顾寒景就直接走了出去。 温羡安皮肤极白,哪怕身着男装,让人看了也会认为温羡安男生女相,如今这样坐着,一脸的认真还有严肃。顾寒景习惯了温羡安淡然给温婉的模样,这次的认真让不远处的顾寒景直接就这样看呆了。 本身极美的温羡安因为她自身的气质还有神色将她衬托的倾国倾城。 顾寒景饶有兴趣的过去排队了,陆卫越来越摸不着顾寒景的真实想法了,只能无奈的跟着顾寒景,也就这样排起了队。 “只是因为天气的变化而感染的风寒,这是方子,平常注意休息,劳作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火气重了,这是方子,去那边拿就可。” 温羡安医馆的收费便宜且对待病人也好,这里每天来往的人也很多,温羡安已经在考虑需不需要招两个坐堂大夫。 安生学习的很快,能力上却还是比较欠缺,她这里是有些缺人了。 顾寒景排了好大一段时间的队才轮到他。 温羡安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是顾寒景。 “有哪些病症?”温羡安见这个人一直未说话,就抬头看了过去,并带着询问。 温羡安带着惊愕的目光盯着顾寒景了一下随后就带着不解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我见你好好的,并不像是有病的模样。”温羡安只认为顾寒景今日是来给她添乱的。 “得了相思病,喜欢上一个女子,可这女子对我无意,你说说是不是我自身的魅力出了问题?”顾寒景单手撑在桌面之上,带着邪魅的目光。 “殿下莫开玩笑,殿下喜欢上的女子怎会得不到,这全天下的女子巴不得往殿下那里去。”温羡安带着揶揄。 “那你就做我的太子妃吧。”顾寒景双手撑在桌面之上,直接凑了过去,温羡安稍微愣了片刻,与顾寒景两眼对望。 顾寒景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及了,可每次这般说就会让温羡安有一种想要收拾行李赶快跑路的感觉。 “殿下这是再开玩笑,还是不要对我开这种玩笑了。殿下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又文武双全,又贵为太医,我可配不上,殿下还是放过我吧。后面还有许多的人,殿下也不要再闹了。”温羡安并不愿意和顾寒景在这里周旋了。 “唉,刚才还说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往我这里凑,结果就再一次拒绝我了。羡安你在这方面可以被称为庸医了。” 温羡安哑然失笑,这一点她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寒景了。 前世身份使然将她定为顾寒景的太子妃人选,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可她与顾寒景并没有交流。 今世却是顾寒景看似非她不可了。 “殿下,这个话题还是终止吧,殿下到里面在休息片刻,等我忙完了再去找殿下吧。”温羡安让轻灵带着顾寒景再次进去了。 温羡安沉思了片刻才让人再次进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原因 “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让我做你的太子妃,我想问,是因为我的父亲是丞相吗?”温羡安处理好医馆的事情,直接进来与顾寒景开始敞开面来讲了。 温羡安她只想早些将顾寒景给解决掉,也算是除却她这一世中的一个做咸鱼路上的“障碍”。 她对于她宝殿上面那华贵的宝座,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兴趣。 普通人的生活,嫁给一个稍微平凡的人,在家相夫教子,是温羡安目前最想要的了,前世她贵为太后,缺连普通人的生活都难以得到。 “羡安,你要知道,丞相在朝中影响是大,可我的太子妃并不一定非要因为你是丞相嫡女就选择你,羡安这么说内心里想的是我可能对你只有身份的利用吧。”顾寒景看着温羡安的眼神。 既然想要谈明白,顾寒景也不介意与温羡安说的清楚明白。 将这些时间放在明面上来说,顾寒景认为会增加他们之间的了解。 轻灵和陆卫早已经走出去守在门外,防止无关紧要的人进去。 他们都知道这是温羡安和顾寒景如此认真的谈话,影响也同样的深远。 “那殿下可以说如果我温羡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偶然与殿下相遇,殿下还有想要娶我的心思吗?那时,恐怕我也只能为通房吧。”温羡安话语越说越不好听。 顾寒景一笑,“你说的是如果,而不是就是,你就是丞相府高傲的嫡女,是寻常女子仰望的对象,何必要谈什么如果。我不可能说对你没有丞相的原因,却也不止是因为丞相的原因。就比如说羡安你,难道因为我是太子殿下就对我有了兴趣吗?”顾寒景反问。 温羡安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寒景问的问题了。 正如顾寒景所说,她并没有因为顾寒景的身份就对顾寒景就兴趣。 “看来羡安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反问了。那羡安的心里为什么要一直想我是因为你的身份而对你喜欢的呢?” 顾寒景句句在理,温羡安已经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之前的话是我的问题,然而我只是想要知道是何原因罢了。”温羡安苦笑。 “前段时间京中一些门户的姐陆续出丑,背后都是羡安做的吧。”顾寒景坐了下来,示意温羡安也坐下来好好的谈。 站着谈话,顾寒景只会认为有一点奇怪。 “殿下这是明知故问吧。”温羡安清楚以顾寒景的势力还有他的聪明不难猜到这一点。 那些姐,都是明里暗里针对过温羡安的人,城中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如此猜测,温羡安也只会觉得正常。 她所做的,不管怎么想,只需要没有证据就可以了,没有证据,就没有人有办法对她不利。 “这就证明羡安的聪慧,我喜欢聪慧的人,也希望未来娶的人是聪慧的人。京城中的任何一家姐我都认为不如你。”顾寒景表达着对温羡安的夸赞。 他认同着温羡安的头脑。 “咯咯咯咯,殿下的品味原来如此的不同,换做其他男子恐怕就会认为我这个心机重,并且不良善。” 温羡安也不知道是在贬低自己还是再说顾寒景的口味独特了。 见温羡安笑的开心,顾寒景再次步入正题,取下了长期挂在腰间的玉佩,双手奉上,“不知羡安可否接受我的心意,如果这次不行,我也不会放过的。如果实在是不行,我就会直接去找父皇赐婚了。” 温羡安惊吓的站了起来,退了两步,双手摆了摆,对于那块玉佩,温羡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呈现出直接拒绝的姿态。 “殿下,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温羡安寻找着理由。 她自见过的好东西不少,看的出来顾寒景腰间取下的玉佩不仅是顾寒景日常所带,最重要的是质地也远远超出寻常的玉佩,她感觉这是顾寒景出生皇上所赐。 既是御赐之物,又是顾寒景从佩戴的,这玉佩对于顾寒景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温羡安对于那个位置既然不想当,那么她也就不能收下这块玉佩。 感情,顾寒景还是讲究你情我愿的。 “你不要从不是因为太贵重,而是因为这是我给的,你并没有接受我,也就不愿意收,羡安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的委婉的,在我这里,可以直说的。”顾寒景面容平淡如水,将玉佩重新配带了上去。 温羡安心中带着一丝的愧疚还有不舒服。 她对于顾寒景的失落还是引起了她一丝的情绪。 “殿下,抱歉,我看的出来你对我的好,可惜我就想普通的生活下去,对于皇室之中的尔虞我诈并不想过多的参与。” “哈哈,羡安,我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你这个太子妃,我让你当定了,我还有事,陆卫先交给你了,他陪同你安全回府自然会离开的。”顾寒景笑着离开了,手在空中挥了几下,示意温羡安不需要送他的。 温羡安呆呆的愣在了原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对于结果早有所料,顾寒景的坚韧劲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将温姐安全的护送回去,除出了什么事你也就不要回来了。”推开门顾寒景就冷声的命令着陆卫。 “属下明白。”陆卫抱拳道。 顾寒景就离开了,留下了一脸好奇的轻灵,轻灵走了进去,见温羡安发呆,她哪怕是好奇,也知道有些话她不应该说,也就什么都没有问,就这样等待着温羡安下一步的动作。 “轻灵,回府吧。”温羡安回到了原本的地方换了衣服,重新带上了面纱。 前面几个时辰的风波已经被百姓们随口相传了,见过温羡安模样的百姓都在夸着丞相府的嫡姐温羡安是仙女下凡。 随着温羡安的出现,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温羡安身上,没见过温羡安的人都想见一见温羡安的美貌。 温羡安脚步平稳,对于那些议论声充耳不闻,却引起了更多人说她淡然自若,不愧是丞相府的姐。 第一百八十二章询问 “姐哪怕面纱遮面,也依旧这么的吸引人。”轻灵跟在温羡安的身后,脸上透露着兴奋还有骄傲。 “你啊,百姓之中的言论就是随口相传,你信不信如果我当中出了丑会议论的比现在厉害多了。”温羡安毫不在意百姓对她的议论纷纷。 一行三人也就回了丞相府。 “温姐,属下也就回去复命了。”陆卫拱着手,低着头,顾寒景的命令他已经完成了,他也不是温羡安身边的人,该回去复命了。 “轻灵,送陆卫一段。”温羡安将事情交给了轻灵,直接就走了进去,门前的护卫弯腰行礼。 轻灵扭扭捏捏的看着陆卫。 “陆大人不需要我这个丫鬟送的吧?” 陆卫虽是顾寒景的下属,却也有侍卫的官职在身,和轻灵的身份也是不一样的。 “嗯,回去吧。”陆卫温和应着,自己则是快速的离开了。 轻灵这才松了一口气的走进了门,带着轻松的神色回到了安苑。 轻灵轻快的跑了回去,脸微红,惹的温羡安都胡思乱想起来了。 “让你送个人怎么还脸红了,不会是……”温羡安在轻灵身边走了几圈,打量着轻灵。 轻灵跺了跺脚,“姐又想多了,轻灵是想些快点回来,也就跑快了些,这才脸红了,才不是姐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温羡安故作不知。 “姐自然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轻灵瘪着嘴,咕噜着。 “好了,不打趣你了。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做什么的。”温羡安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轻灵不需要事事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不要?”轻灵摇头拒绝。 “为何?” “因为轻灵没有需要做的事情啊!”轻灵理直气壮的回答着。 温羡安顿时就笑了,“没有事情就去找一点事情做,这样你会发现你一点都不会无聊,还能丰富着自己的见识。轻灵长的又美,读书写字也会,琴棋书画跟着我也略懂,日后轻灵是这个许一个好人家的。” “轻灵不准备嫁人,轻灵想要一直陪着姐。”轻灵摇头。 “你这是没有遇见喜欢的。”温羡安没在往这方面说下去了。 这一世,她说什么也是要将轻灵安排的妥妥的,让轻灵幸福的生活下去,她可不会管轻灵愿不愿意接受她所安排的。 “姐就是嫌弃轻灵不聪明才会这样的。”轻灵的双眸非常的认真。 温羡安对轻灵突然说到这上面就觉得冤枉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也没有这种想法,轻灵可也不要冤枉了我。”温羡安直接否认,不同意轻灵的想法。 轻灵也就这样罢休了。 朝臣之上皇上向温晁说起了想要将温羡安许配给顾寒景,温晁为了表现自己并没有一直将目光放在那上面,也就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扯到了温羡安和顾寒景身上,看他们之间的相处再说。 皇上也是同意温晁的想法的。 “将大姐叫来书房。”温晁到府门前见到迎来的温江就直接吩咐温江去温羡安那里叫温羡安过来。 “轻灵,老爷找大姐过去,你直接告诉大姐就是,我也就不进来了。” 轻灵正在院门前和其他人扫着落叶,温江见轻灵在,也就认为自己没有了踏入安苑的必要,将此时告诉了轻灵如同告诉温羡安并没有什么区别。 “知道啦!”轻灵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去房间里告诉着温羡安。 “姐,老爷又让温江过来叫你去书房。” “嗯,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温羡安并没有带上人就去了温晁的书房。 在丞相府,温羡安还没有到达那种身边不离人的境地。 温羡安与温晁面面相觑,她一直在等待着温晁的开口。 “羡安,你觉得太子殿下怎么样?” “玉树临风,也是一位谦谦公子,作为太子,殿下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不知父亲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温晁摸着自己的下巴,“皇上有意将你许配给殿下,殿下表露这种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羡安如果愿意为父也就直接同意了。” 温羡安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没有想到顾寒景并没有对她开玩笑,说的话也是真的,直接让皇上赐婚了。 她瞬间就有了逃跑的念头,想要出去躲避一段时间再回来。 “这,父亲,虽说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父亲这么问女儿,肯定也是想听听女儿的意见吧。”温羡安认为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错。”温晁点头。 得到温晁的肯定回答温羡安也放心了不少。 “殿下的确很好,很多方面都非常的优秀,可女儿对殿下还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父亲可明白?”温羡安眼神清明,她都是认真的与温晁讲的,并没有欲擒故纵。 “羡安说的是实话,并没有骗为父?”温晁带着迟疑的眼神问着温羡安。 这与他想要的结果并不相同。 温羡安郑重点头。 “父亲,感情之情说不准,女儿一直想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也知道以女儿的身份父亲是不允许女儿低嫁的。然而在这一点,女儿希望父亲尊重女儿,若女儿与殿下两情相悦,女儿定会同意的,可如果没有,女儿认为还是适合做朋友。”温羡安温和的和温晁谈了起来。 温晁不明白温羡安的想法是这样的。 温潇潇与温情月是想使劲的往顾寒景身边凑,可温羡安完全不一样的想法也让温晁感到到不解。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三个女儿真的是一知半解。 “那羡安可有喜欢的?” 温羡安自然是摇头的,这是出自于本能。 她两世都没有遇到那个让她产生喜欢之情的人。 爱慕不同于喜欢,相知享受也不代表喜欢。 “这就好,为父也不是非要逼迫你坐上未来的皇后,可羡安你要知道,你姓温,而不是姓其他的。” 温羡安点头明白。 第一百八十三章时期 “好了,一些话为父也敞开跟你说明白了,你都这么大了也是懂得,就下去吧。”温晁摆了摆手。 他每天公务繁忙,却还要为了三个女儿操心,不可谓不累。 温羡安察觉到了温晁的疲惫,没有立即离开,主动的走过去站到了温晁的身后,给温晁捏肩还有按摩穴位。 “羡安什么时候学会捏肩了,揉为父两边时也是舒服至极,貌似是按的某种穴位吧?”温晁靠在椅子上,任由温羡安来。 自己的女儿给他捏肩揉穴位,温晁只会觉得幸福,又哪里会认为不妥。 “女儿平常看书看到的,见父亲如此累,也就给父亲试一试,看来父亲是满意的。”温羡安乖巧地回答着温晁的问话。 温羡安的乖巧懂事又增加了在温晁心中的喜爱。 被温羡安的动作弄的温晁也没有那么疲惫了,“回去吧,为父没什么事了,接下来还要看公文,你回去好好休息,作为一个姑娘家的,还是需要一个充足的睡眠的。”温晁握住了温羡安的双手,温羡安也停止了动作,将手放了下来。 “女儿告辞,父亲也要早些休息才是。”温羡安说着就退了出去,不拖泥带水。 温晁同样喜欢温羡安的这种性格。 温羡安从不会矫揉做作的撒娇,无论什么都有度,温晁自然喜欢。 温羡安回到安苑之后就开始走神了。 她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串通起来,又想到了上一世。 “不好!”温羡安想到了不好的事件发生,急忙站了起来,引的轻灵不知所措,面带关心,“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从老爷那里回来一直心神不宁的。” 温羡安再次坐了下来,不再那么激动。 “父亲没对我说什么不好的,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已,轻灵,不需要这么担心我的。”温羡安喝了一口水,再次变的平淡下来。 轻灵也就继续去扫着落叶了。 门前的树木掉的越来越多,轻灵每一次都会去清理干净。 “轻灵,就让这些叶子待在地上吧,不用扫。”温羡安见这样挺好,也就让轻灵不要扫下去了。 轻灵将扫帚放在原位之上,“姐,可这影响走路啊!要是有人过来姐处,看到了也不好。” “无事的,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温羡安的院子里可以说是清净至极。 没有了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京城各个姐也不举办什么会议了,温羡安现在格外的舒服,过了一段时间的咸鱼生活。 “若是太子殿下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忙,且这大晚上的。”温羡安矢口否认。 她可不会认为顾寒景会深夜拜访,孤男寡女的只会败坏温羡安的名声。 “又不代表以后不来。”轻灵嘀咕着。 “啊,疼。”轻灵叫了起来,温羡安可是用力的敲了一下轻灵的头,轻灵这才忍不住惊叫过来。 “叫你乱说。”温羡安可不想因为轻灵的乌鸦嘴后面真的把顾寒景给弄来了。 待温羡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之时她就在想这段时期内会发生的一个重大事情了。 她之所以能够一举当上皇后,与现在皇上的过早离世也有关系。 现在的皇上以为积劳成疾,身体已经很差了,宫中也没有非常厉害的御医,也就造成了这般局面。 温羡安在床上翻来翻去,也是在想着解决办法。 “如今我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就不能让皇上在这个时期内去世,必须避开前世的一些事情,好在我是重活一世,对于一些事情也比其余人清楚,算是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温羡安轻柔的说着,内心已经有了一些决定。 皇上驾崩对她没有好处,也会一时打乱现在的局势,皇子之中也不止顾寒景一个人优秀,还有顾展陵的步步紧逼,这一切,都需要现在的皇上主持着局势。 她必须要把握好一定的时机找到方法救治皇上。 温羡安想着想着就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清晨被一束进入窗内的阳光弄醒。 “姐,你今日起来的终于不那么早了。”见温羡安现在才从房间内出来,轻灵反而很高兴。 平常的温羡安生活实在是太有规律了,每日都起来的很早,这反而让轻灵认为自家姐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日日都是这样的也不好,才有了这样的心思。 “睡过了头,也许是一些事情想通了就睡的很好。”温羡安接过洗脸的帕子,清洗了一下脸就抬头欣赏这有着阳光的清晨了。 “今日天气很好,适合出去秋游。”温羡安很满意现在的阳光,有了想要出去游玩的想法。 “好啊!姐如果想去秋游的轻灵也需要做安排的。”轻灵对温羡安的想法赞同,主要是她也想出去玩了。 温羡安摇了摇头,“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只有我一个人出去的话岂不是无趣?”温羡安还是摇了摇头,她只是这么一说,轻灵却还当真了。 轻灵的头瞬间就沉了下来,“好吧,姐想如何就如何。” “我最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有时间了再带上你出去。”温羡安不忍心轻灵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突然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怎么带轻灵出去过,哪怕是出去,也是不得已应邀而去,而不是单纯的想要去玩。 “姐真好。”轻灵贴近了温羡安,头在温羡安的身上蹭了蹭。 “不知羡安可醒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温羡安简直是不能在熟悉了,这声音自然是顾寒景的。 轻灵透露着高兴的过去了。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姐醒了的,殿下用过早膳吗?如果没有倒是可以和我家姐一起。”轻灵将顾寒景带了进来。 温羡安看着这个一脸神清气爽的人,大清早的心情就变得有些烦闷起来,正准备用早膳的她也突然没有了胃口。 “殿下怎么来了?随意的进入女子的规格闺阁也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拒绝 “经过丞相大人的允许,又在门外询问了一番。羡安,请问我这样做到底有和不妥?如果真有,羡安可以跟我直说,下次我来的时候也好改正。”顾寒景表达的非常的谦逊认真。 温羡安再次被顾寒景的态度和话语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殿下并没有什么不妥,是我的原因,我不应该如此说的。”温羡安含笑而道,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顾寒景坐下。 “羡安这里的早膳看着也是色香味俱全啊!”顾寒景直接拿起了筷子,将袖子略微的挽起,开始夹起了桌上的包子吃了起来。 温羡安并没有动筷,见此也开始吃了起来。 “殿下也不见外。”温羡安轻轻地夹着,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轻柔与优雅。 这种优雅,是温羡安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这是她两世为人所具备的气质,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改变不了。 “在羡安这里我总能放下心来,哪怕是用过了早膳,看着羡安,我也能再次的吃一顿。”顾寒景吃的津津有味。 对比于温羡安的优雅,顾寒景就是粗犷中透露着高贵,有着其他男子所没有的气质。 他无须表现的多么的细嚼慢咽,他只需要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殿下说的让我受宠若惊,我这里的饭食可比不上皇宫的御厨做的,这些都是平常至极,可没有殿下说的那么好吃。”温羡安对于顾寒景所说的话并不是太相信。 她这里的东西她自己清楚味道,她习惯于这种一般的,也很少有大鱼大肉,对比与皇宫的山珍海味是不一样的。 顾寒景喝了几口粥,愉快的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这是他这段时间吃的最饱的一次了。 当顾寒景粥都喝完还吃了很多东西时,温羡安才慢条斯理的喝着粥,速度也很慢很慢。 “羡安用膳的速度一直都这么慢吗?”顾寒景干脆盯着温羡安,就这样看着温羡安一勺一勺的喝着,在眼光的衬托之下,显示着别样的美感。 “细嚼慢咽不好么?”温羡安没有加快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吃着。 她用膳也不可以被说成很慢,而是她习惯了这样的速度。 自养成的行为习惯不是温羡安可以改变的了的。 “看来丞相对你也可以说是苛刻了,也不知道你的性格为何没有得到改变,哈哈哈哈。”顾寒景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温羡安凶狠和狡黠的模样。 很多在外人面前都没有表露出来的性格,顾寒景却看的清清楚楚。 “殿下为何要笑,可有些莫名其妙了。”温羡安淡漠的看了发笑的顾寒景一眼,这才将碗里的粥喝尽,用帕子擦了擦嘴,伺候着的丫鬟也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收拾干净拿下去了。 顾寒景注意到了自己在温羡安面前的失态。 “突然想起一点有趣的事情罢了。” 顾寒景站起身仔细的观察起温羡安居住的院落,这个方位在丞相府可以说是比较偏僻的,虽然地方很大,但也不热闹,平常就只有安苑的人在这边,其余人没有事情都很难经过这里。 “羡安,以你的身份,丞相为何给你安排了一个这么幽静的地方,实在是不应该。”顾寒景在院子之中踱步走着,发现与他上次来时也大有不同。 “我的身份?就因为我的身份我才能居住这么大的一个院子,不然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因为我喜欢这里,父亲自然是让我居住在喜欢的地方。”温羡安的院子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也同样起身转了转。 呼吸了几口清晨的空气,转了转身,她喜欢这里的清净和无人打扰,这个地方,温羡安只会认为非常的适合自己,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有考虑过。 “原来羡安喜欢清净,我发现上次来时好像只有这一颗桂花树显眼,这次来就不同了,总体上来说依旧很简单,却也不荒芜了。”顾寒景对现在的景色更加的喜欢。 他所认为的女子的居所就应该如此了,也不能过于的荒芜了,除却奴才还有房屋之外,顾寒景上次就有点不信这是温羡安所居住的地方了。 “这是轻灵安排布置的,我也挺喜欢的。话说殿下不好好的研究其他的,怎么对我的院子来了兴趣。殿下身为太子,理应该公事繁忙,却无事找上我,这也不好吧。”温羡安提醒着顾寒景快去处理着事情,不需要顾寒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着她。 “谁说我来你这里没有其他事情了。”顾寒景逛了一圈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之上,双腿略微的张开,两只手放在大腿之上,认真起来。 “什么事?”温羡安弄了弄自己的裙摆,也跟随着顾寒景的动作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想要听一听顾寒景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顾寒景仰望着天空,眼光刺的他眼睛微微咪起,温羡安也跟随着顾寒景的动作,同样看着天空了。 她想看看顾寒景到底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也想听听顾寒景到底是来说什么的。 “羡安,你看今日的天气如何?”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很不错。” “那你认为今日适合出门吗?” “适合。” “不如跟我一起出门找个地方游玩?” “也……不行。”温羡安差一点就同意了顾寒景的话,一时之间反应过来也就直接拒绝了。 顾寒景的愿望落空,颇有些难过的模样。 “羡安这是再一次拒绝我了,唉……既然我如此的没有魅力,不能让羡安喜欢,从今以后,我也就不来了……”顾寒景说罢就起身准备离开,温羡安看着顾寒景萧瑟的背影,哪怕她知道顾寒景多半是装出来的,也依旧还是有点不忍心。 “殿下!”温羡安叫了一声也就跟了过去,碰了碰顾寒景的肩。 顾寒景这才满怀消息的转过了身,带着兴奋的问道:“羡安这是同意了?” “没有。” 顾寒景瞬间不知怎么描述心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寻求帮助 “羡安既然依旧还是拒绝,何必要叫住我,又让我的心再一次的受伤?” “殿下,今日天气是好,可我却没有出去的欲望,如果殿下不嫌弃的话,日后有时间再约可好?” 顾寒景听此眼睛瞬间冒着精光,知道自己的苦肉戏已经见效了,效果明显不显著,却依旧还是见效了。 既然有效,他就开心了。 “羡安既然有事情要做,我也就不叨扰了,多谢这一顿早膳的款待了,告辞。”顾寒景带着陆卫开心愉快的离开了。 陆为一路上都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顾寒景看出了陆卫的纠结状态。 “殿下,属下认为你只是想要去温姐那里去蹭饭的。” 顾寒景听此一脚就踹了上去,“陆卫,本宫最近是不是对你越来越仁慈了,敢这么对本宫说话。” “殿下,属下错了。”陆卫直接挨了顾寒景的一脚,也没有躲避。 这种话,的确不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可他心里却就是这么认为的。 “本宫这是在给你找女主人,哪里是去蹭饭,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胡说八道。”顾寒景冷冷的看了陆卫一眼之后就走到了前面,完全忽视了这个人。 安苑倒是清净,温潇潇和温情月那里就没有这么清净了。 “娘,温羡安趁我受伤一味的讨好太子殿下,无非就是想要当未来的皇后,女儿不服。”温潇潇趴着身子和许姨娘抱怨着。 府中的消息情况她们也是知道的非常的快,顾寒景来到府中还又去温羡安那里用了早膳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消息,传播的速度也是很快了。 “好了好了,等你伤好了,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你还是丞相府中的二姐,娘就不信没人喜欢我们潇儿。”许姨娘一边给温潇潇吹着发烫的汤药,一边安慰着温潇潇不要这么急躁。 “可女儿都不能进宫了,必须要得到传旨才可以。”温潇潇整个人都透露着忧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潇儿还好好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又不是非要嫁给太子殿下,娘认为贤王殿下更加不错,为人谦逊有礼,在京城中的名声也好,也是许多姐所要嫁的对象。”许姨娘也是见过顾展陵的,在她的心里,更喜欢顾展陵,也仅仅是喜欢。 温潇潇日后的良配到底是谁,许姨娘也不知道。 温潇潇心里也觉得自己娘说的有理,没在一直说太子殿下了,却还是表达着对温羡安的恨意还有不爽。 另外一边,温情月也得到了消息。 “若我是嫡大姐,而不是三姨娘所生,我也依旧会享受和温羡安一样的待遇。”温情月不恼也不生气,只是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些可惜。 嫡庶有别,温情月知道自己若真的被皇上许配给顾寒景或者顾展陵,哪怕是其他的皇子,她很难坐上正妃的位置,可温羡安在一开始就不一样。 温羡安若是愿意,正妃的位置可以轻易是她的。 “唉,真有些不甘心。”温情月有些烦闷。 温羡安又出了门。 “师父,徒弟有事情请你帮忙呢!” 吴仁迪见是温羡安来了,也就让人准备了房间方便两个人谈话。 “看来我这白脸徒弟也只会在有事情的时候想着我这个师父。”见温羡安来此都是女扮男装,皮肤好的让他都羡慕,虽说他知道了温羡安的身份,可每次见到温羡安男装就会想入非非。 自己的这个徒弟若是被断袖之癖的人见着,想必是追着不放的,不知不觉他的脸上就出现了邪笑。 “师父,你若是再开玩笑,还有你的淫笑肯定在想那些污秽之事,徒弟我肯定会去师娘那里说你的坏话,让师娘对你的印象更加差,到时候你就休想得到师娘的心了。”温羡安恶狠狠的威胁着自己的这个师父。 她只觉得自己认的这个师父越来越不靠谱了。 吴仁迪也认真起来,示意温羡安有事就坐下说,不必如此拘谨。 “什么事要师父帮忙的,师父若是能够帮上忙肯定也是非常乐意的。”吴仁迪出奇的认真脸让温羡安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这个师父也可靠了一点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了。 “徒弟想要找名医,要哪种名声在外,人品俱佳,且得到证实又隐居山林的名医,最好医术特别的高明,徒弟知道师父这里消息也灵通,也知道师父对徒弟好,人也好,就找上师父了。”温羡安对着吴仁迪眨着眼,露出了自己可爱的一面,试图说点好话就能让吴仁迪心甘情愿的帮忙。 “你这徒弟,只有在需要师父帮忙的时候才会说好听的话,刚才不是还要去牡丹那里告状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温羡安悻悻一笑,“刚才徒弟是胡乱说的,还有师父,徒弟可没少给你出主意,师父也是知道徒弟的。” “好好好,为师答应了,不答应可是不行的,不过你也不能只找为师吧,你师娘对于消息的灵通可比为师好,还有那个江城月,你和他的关系也不错。” “嘿嘿,师父,我都明白的,那我就走了。”温笑安嘿嘿一笑,满意的离开了这里,去找上了另外的两个人。 目前她想要找到医术高明的人,凭借她的能力当然是不行的,医馆现在开的的确很好,却也没有到达那种境地,温羡安还是需要别人的帮助的。 白牡丹那里轻易的就说好了,温羡安也就来到了拍卖行。 “不知是什么风把温,不应该是温少吹来了?”江城月披着自己长发,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一袭公衣,描了眉,涂了唇,十分的娇艳。 这是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子,他的话引的温羡安一阵尴尬。 她目前女扮男装,也确实是不应该称呼为姐了。 “江兄还是如此的“美丽”,让我都自愧不如,相形见绌。”温羡安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走了进去,与江城月对视着。 第一百八十六章暗地寻医 “坐下谈。”江城月恢复了正常,示意温羡安坐下。 温羡安也不觉得拘束,将这里就看待成自己这里,也不见外的就喝起了茶。 “江兄做拍卖行这么多年,到手的真珍品不少,人也认识的不少,可否认识一些名医?”温羡安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起来。 “温妹妹不就是一位名医,何必要去寻找名医了?”江城月失笑而道,他说的也是心底话。 在他的认知中,温羡安医术不错,不然也不可能轻易地将医馆开起来,何必要寻找什么名医? “江兄的话我可不敢当,对于医术我只是略懂,哪里算是什么名医。”温羡安摆了摆手,对于这个称呼是不愿意当的。 “温妹妹是有什么病医治不好吗?”江城月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温羡安仔细的想了一想,“也算是吧,江兄只需要告诉我帮不帮就可以了。” “自然是帮的,谁叫你是温妹妹。”江城月直接答应了下来。 温羡安满意地的伸开了手,做出了击掌的动作,江城月反应过来也就拍了上去,温羡安直接来了句:“爽快,江兄以后称呼我为温兄也可以,毕竟我现在女扮男装,称呼我为温妹妹我反而认为奇奇怪怪的。” “好,温兄。”江城月也答应下来。 两个人简单的聊了一下,温羡安就告辞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医馆之内。 “姐最近来的有些勤呀!”春芽在后面的院之中晒着药材,见温羡安进来也就如此谈了一句。 “也还好,春喜你跟着安生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温羡安对于春喜也是有期盼的。 “他都不教我。”春喜告起了安生的状 “你胡说,分明是你不愿意学,又还偷懒,就知道做这些不累的活,如今还在姐这里说我的坏话,春喜,你真的太过分了。”安生冲了进来。 今日人少,他将前面的事情处理好就准备向温羡安请教一些常识,谁知道他一进来就听到了春喜再说他的坏话,他顿时就激动的吼了起来。 “就是你不愿意教我好不好,还嫌弃我不聪明,说这么简单的我也不会,你敢说这些话你没有说过?”春喜不干示弱,双手叉腰,还站在了台阶之上,和安生就这样对着说了起来。 一时之间,温羡安也不知道他们这两人谁说的是对的,谁说的又是错误的。 “你,你本身就是不聪明,我那么耐心的教你你却还不耐烦,你这是,你这是。”安生一时语塞。 温羡安算是看出来了,安生是说不过春喜的,哪怕春喜是一个姑娘家,但却凶得很。 “姐,你听出来了吧,安生就是不愿意教我,他只想他一个人为姐出很大的力气,得到姐的欢心,他怕我学会之后抢了他的位置。”春喜仰着头,她在言语之中赢了安生,内心窃喜。 温羡安打着圆场,“好了,都不要吵了,有什么都好好说,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相处啊!” 安生和春喜这才乖乖的站着了。 “你们二位如果听到什么名气与医术都高的名医就来向我禀报。”温羡安也不忘向安生和春喜说起正事。 离前世皇上驾崩的时日也不是太多了,向这种积劳成疾而成的疾病,温羡安非常清楚需要慢慢的治疗才可以, “姐,你自己这么厉害,哪里还需要寻找什么名医?”春喜不解的问了出来。 “我没有这么厉害的,总之你们只需要听我的话就行,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原因。”温羡安不会将这些原因告诉安生和春喜。 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两个人知道这种类型的消息,对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知道了。”两个人答应着,也不过问原因了。 温羡安这才回去了。 温羡安回去之后就一直等待着名医的消息,一连两三天她都还是没有接到他们传来的消息,不由得也有些担心了。 她知道当今皇上看起来康健,却因为皇上身边的公公还去了医馆,这就可以说明当今皇上的身体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好。 既然不好,那就可以说糟糕了。 “姐又是因为什么惆怅,感觉最近姐一直在担心着什么,都没有以往的快乐还有淡然了。”轻灵端着水果上来,还插了一些花摆放在桌面之上,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更加的美观。 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味道,也在舒缓着温羡安的神经。 “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会影响到我,所以说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其他,这件事情都应该得到完美的解决。”温羡安拿起了葡萄,直接吃了起来。 她最近的确显得心事重重的,轻灵都已经轻易的发现了,温羡安可不想让更多和她熟悉的人发现了。 “姐,葡萄的皮还没有剥呢!”轻灵直直的看着温羡安直接将葡萄皮都吃了下去,根本都没有注意听温羡安说的话。 温羡安一脸疑惑,“这葡萄没有洗过吗?”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还可以看出水迹,她不知道轻灵怎么如此的激动。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她也觉得没有什么。 生活太过于奢华还有好了,温羡安在一些方面也不是太过于在意了,就显得非常的淡定。 “姐,你以前从没都不会这么随便的,最近在一些方面开始随便起来了,轻灵还是觉得有点不妥的,这一点都不符合姐的气质。” “哈哈,我的气质就是如此啊,轻灵,你家姐又不是天上的仙女,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这种事情上不需要这么大惊怪的。”温羡安开解着轻灵而道。 轻灵这才接受了温羡安的随意,却还是给葡萄剥皮后才递给温羡安食用,温羡安也就只能够这么的接受了。 暗地寻医的事情温羡安也一直注意着情况。 “姐,这里有一只鸽子停在这里。”轻灵指了那只出现在温羡安房间外面站着的信鸽。 第一百八十七章消息 “姐,我将信取了下来。”轻灵直接上前去拿下了信鸽脚上的书信,呈给了温羡安。 温笑安接过了书信,面色一喜,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了。 见温羡安脸上出现的笑容,轻灵就知道有消息让温羡安开心了。 “姐看来挺开心的,可以告诉轻灵是什么事情让姐这么开心吗?”轻灵好奇的垫着脚,却又与温羡安保持着距离。 她表明着自己的好奇心,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认清着自己的身份,知道与温羡安需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啊,轻灵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就可以了。”温羡安愉快的将信收了起来。 她并没有跟轻灵说的必要。 “姐高兴轻灵就高兴。”轻灵笑着,后退了一步,没有在这封信上继续说下去了。 温羡安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就准备出去了。 “轻灵,等我回来。”温羡安挥了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轻灵安静的待在原地看着温羡安的离开,直到见不到温羡安背影之时才转身没有继续看下去了。 “师父,玩的挺开心的嘛。” 温羡安到达赌坊之时发现有人正在挑战着吴仁迪,却还是被吴仁迪轻易地解决了。 吴仁迪示意四周的属下将这里收拾干净,“徒弟来的真快,为师的事情可没见你这么的上心。” 温羡安跟上了吴仁迪的步伐,去了里面。 这里的人都知道温羡安是吴仁迪唯一的徒弟,搞不好还是这里的接班人,对待温羡安的态度也是非常恭敬的。 “师父你这就无理取闹了,徒弟对师父难道不上心吗?”温羡安笑意盈盈的走了进去,从后背拿出了东西出来。 “这里面包的是什么?”吴仁迪忍不住想要从温羡安手拿过来。 他大概的知道这个东西是温羡安准备给他的,既然本身就是为了他准备的,吴仁迪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东西给收下了。 温羡安在空中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徒弟对师父并不上心,这东西可不是给师父的。”温羡安板着脸,非常认真的说道,让吴仁迪无奈又好笑。 这个徒弟,他拿温羡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是为师说错话了,好徒弟,你手里拿着的是不是我上次跟你提及的碧螺春?” 温羡安也没闹了,将东西放在了桌面之上,“师父若真的想要搞点好茶叶自然非常容易的,却偏偏要从徒弟这里拿,师父这就是为了不花钱吧。”温羡安嘀咕道。 吴仁迪急了,“徒弟,你别仗着为师宠爱你就胡说八道哈,为师可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因为见你那里的茶叶不错,又被你用特殊的手法改良过,其他的,为师可不稀罕。”吴仁迪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忘将东西让人给收了起来,似乎是生怕温羡安会反悔而拿回去。 “师父既然都说了不稀罕为何又要趁着徒弟不备将这茶叶给偷偷收着了?师父真的是嘴不对口。”温羡安对于这个师父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师父年纪虽不是很大,但也不,温羡安却认为吴仁迪平常的一些行为就如同孩子一样幼稚了。 “这,徒弟,你是不是故意跟为师作对?还想不想知道消息了。”吴仁迪一阵的嘀咕。 温羡安连忙认错,拉着吴仁迪就开始晃了起来,“师父,徒弟这不是跟您开玩笑嘛,您老人家就不要这么介意嘛。” “老人家?徒弟你这就是认错的态度吗?”吴仁迪板着脸,不为所动。 温羡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师父,羡安知道师父最好了,所以说快点将师父知道的消息告诉徒儿,不然我可走了。” “坐下好好说吧,这个人挺厉害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吴仁迪恢复了正形,开始认真起来了,也不和温羡安继续打闹还有玩笑了。 他可是知道温羡安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不然不会麻烦他这个师父,也不会麻烦其他人了。 温羡安也就一本正经的坐了起来,准备听吴仁迪说的人。 “白尘,知道吗?” 温羡安综合前世的记忆,脑海之中依旧没有这个人的影响。 她以年少之资成为皇后,皇上暴毙一举成为太后,她所关心的大部分是朝堂之事,他国之时,对于这些有本事的隐居之人,林尽欢是怎么不怎么了解。 “不知道就对了。”吴仁迪对于温羡安的反应只认为非常的正常。 温羡安翻了一个白眼,对于自家师父的话可以说是无言以对了。 “师父,你可以继续往后面说吗?” 吴仁迪又才认真的说了起来。 “以他的年龄上来看,今年应该是八十几了,所以说你不知道为师觉得正常。” “出生书香门第,理应读诗书,学礼仪,靠科举,入仕。可他就不一样了,从幼时就喜欢看医书,起初遭到的是家人的反对,后面实属无奈也就放任他下去了。” 吴仁迪讲着,有些口渴了,温羡安见状给吴仁迪递了一杯茶过去。 吴仁迪喝了一口又才继续讲了起来。 “白尘也没让人失望,十岁之龄就开始给人看病,在医馆里当起了药童,十二岁之龄就成了坐堂大夫,被百姓所称赞。” “可惜啊!因心爱女子被人所看上,那个人是一个官员,作为一个大夫的他自然抢不赢人家。” “师父,那那个女子也喜欢白尘吗?”温羡安更加关心这一点。 如果是,那个人就是拆散一对鸳鸯了。 吴仁迪点头,“这个女子为了白尘,宁死不嫁,一身红衣上吊了。” “真的是可怜,唉,好端端的一对鸳鸯就被这样的拆散了。”温羡安感叹着。 “后面这件事情被一位清正廉洁的官员所知,那位逼婚的官员也因此入狱了。白尘失去了心爱的女子,脱离了家,一直云游天下为人治病救人,在很多面前,也就是他三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瘟疫……” 第一百八十八章亲自前去 “然后呢?师父你能不能一下子说完不要一惊一乍的。”温羡安听到精彩处吴仁迪又不继续讲了。 她这样听着实在是内心焦灼。 吴仁迪哈哈的笑着,“就是这样才能够吊住你的胃口,不然怎么能够让你听下去呢?” “师父你不需要吊胃口我也是能够听进去的,毕竟听师父讲话也是礼貌所在。” 吴仁迪也就继续讲了起来。 “他所处的朝代可不是南宁国,是前朝,徒弟应该也知道吧。” 温羡安点头。 对于南宁的一切,因为历史并不多,温羡安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 身为太后的她对于前朝旧事也是知道很多的,包括一些秘闻。 “前朝有一次规模很大的瘟疫,严重之时一天死去上千人也是正常,若不得到解决,徒弟你可以想想这场瘟疫若是继续蔓延下去,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温羡安认真的听着,“这倒是事实,我懂的,师父要不要再喝点茶水?” 吴仁迪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之后就继续讲着了。 “幸亏有白尘,他将这场瘟疫给治好了,期间自己都还感染上了。皇帝让他进入太医院却被他拒绝了,什么奖赏都没有了。他却对皇上说他唯一想要的那个人没有了。” “当年的那个官员还没死?”温羡安皱着眉头,她觉得这句话并不寻常。 吴仁迪点头,“皇帝知道后就处死的那位官员,这件事情在十几年后得以最终的解决了。白尘心里的结也了却了。” 温羡安一直点着头,对此次的结果比较满意。 “后面他不仅去了其他的国家,遇人就救,有钱人就收费,没钱的普通百姓他不仅免费还倒给他钱,也相当于是将有钱人的钱用在了穷苦人的身上。” “在他八十岁左右就隐居了,现在也有几年了。” 吴仁迪也停了下来,将杯子中的茶水喝完,这次他的讲话也就圆满的结束了。 温羡安一直望着吴仁迪。 “怎么,为师脸上有脏东西?让徒弟一直盯着为师的脸上看?”吴仁迪只觉得疑惑。 “师父,你这是故事,跟消息有什么关系?你总要告诉徒儿他人在哪里隐居才好吧。”温羡安一脸的无奈。 “着什么急嘛。”吴仁迪自己给自己添着茶水,再次喝了起来。 他休息了一阵,也让温羡安等了好一阵才说的。 “在南宁北部的邬山,还是有段距离的,为师准备派人前往,徒弟你就不需要担心了,人,为师肯定会给你带回来的。”吴仁迪也就起身拍了拍温羡安的肩膀,示意温羡安对于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担心了。 温羡安摇头。 “不行,这件事情我要亲自前去来表达我的诚意。” “什么?” 吴仁迪顿时就激动的不可思议的盯着温羡安看。 “怎么了?师父认为不行?”温羡安平淡的很。 这也是她听故事中所确定的自己的想法。 请一个这样的人,温羡安不想缺了诚意。 “你是丞相府的嫡姐,亲自前去自然是有诚意的,不过你如何跟你父亲说?”吴仁迪背着手在房间里走动着,并不认同温羡安的想法。 他所考虑的就是从温羡安出发的。 “父亲那里我直接说就好,用不着隐瞒。” “徒弟你什么时候这么威风了?”吴仁迪笑眯眯的眼睛盯着温羡安,不知道温羡安哪里来的自信还有理由说服丞相让温羡安去邬山。 一个闺阁姐,吴仁迪自知一些行动会被限制。 “我这是有要紧事处理,父亲那里好说。”温羡安对于父亲这一点也想好了,因此显得很有信心。 “徒第看来是想好了才说出这种话的,既然徒儿想亲自前去,为师也不放心,自然是陪你一起了。”吴仁迪一脸的好心。 “师父很闲?” 温羡安的一句问题打破了此时正好的气氛。 吴仁迪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已然无话可说了。 “徒弟,为师这不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吗?你还真以为穿上男装你就是男子了?殊不知一些有眼力劲的早对你有所猜测和图谋不轨。”吴仁迪为温羡安考虑着,也是提醒着温羡安不要因为穿上了男装就无事。 “师父,我知道的,况且我也没打算男装出行。”温羡安做出了解释。 “不想让为师陪同?”吴仁迪皱眉,他心里总认为温羡安这是在嫌弃他。 温羡安立马就否决了。 “师父你这样瞎想就不好了,绝对没有的事。” “那就是让为师一起了。”吴仁迪瞬间就明白了,面上的笑容笑的很愉快。 温羡安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你不会是单纯的想要出去看看,我只是一个借口吧?” “胡说些什么,快回去告诉你父亲,明日就给我过来出发了。”吴仁迪一掌就轻轻地就拍在了温羡安的脑袋上。 温羡安浅浅的笑了一下就回丞相府了。 “父亲,女儿有事求见。”温羡安一个人站在了书房之外。 “进来吧。”书房之内的温晁听见是温羡安的声音,作出了回复。 温羡安也就踏了进去,先请了一安才和温晁说起正事来。 “父亲,女儿想去邬山。” 温晁的头因为温羡安的这句话一下就抬起了头,“南宁北部的邬山离这里坐马车而去往返需要一个月,去那里做什么?” 他并不曾因为温羡安的一句话而责怪,却也想不通温羡安想要去那里做什么。 他温家并不曾和那边有什么关系。 “女儿想要请一个人下山,很重要,望父亲批准。”温羡安事先并没有说缘由。 她只是想尝试一下温晁会不会轻易的答应。 温晁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一路心,为父相信你并不是为了去玩,为父会派护卫随行。”温晁还是下定了决心。 “父亲不需要担心女儿,女儿既然觉得重要,也有自己的安排,护卫就不用了,女儿带上轻灵便可。”温羡安不愿带上温府的侍卫。 “侍卫都不需要?那你跟谁一路?” 第一百八十九章出发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温晁有些紧张。 “父亲放心,女儿所交的朋友品性俱佳,难道父亲不相信女儿的识人能力?”温羡安眼神真挚,语气也是让温晁都无从反驳。 温晁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在原有的基础上成长了很多,让他都发现了很多明显的不同。 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貌似成长为了一个无论是话语还有动作都老练的人。 温晁哑口无言,哪有父亲承认自己不相信女儿的? “既然羡安已经有所准备还有打算,就自己做决定吧。为父限制不了你,长大的雏鸟总归是要学会飞翔的。”温晁摆了摆手,放任着温羡安。 他清楚温羡安日后若是真的当上皇后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事情,早一点方温羡安出去经历一些事情至少是好的。 “女儿谢过父亲。”温羡安欠身离开,动作轻盈。 温晁看着温羡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就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了。 温羡安回到了安苑。 “轻灵,准备东西,明日出远门。”温羡安一回到安苑就躺在了贵妃椅上,先让轻灵准备准备。 她这一天哪怕没有做什么苦力活也是非常劳累的,现在就想躺在椅子上好好的休息。 “姐出什么远门哦,姐是要带轻灵出去玩吗?”轻灵兴奋的跑了过来,开始问东问西。 “一个往返需要一个月的远门,不需要带吃的,带着衣物就可。” “这么久啊,姐一定是得到了老爷的批准,轻灵这就去收拾衣物,一定不耽误姐出发的时间。”轻灵很懂的去准备衣物去了。 看着轻灵的背影,“这丫头,对于这方面还是挺聪明的。”说罢她就闭上了眼睛。 院内的微风正好,天气不算很凉,温羡安就这样躺着也不冷,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在院子内的椅子上睡着了,是闻着桂花的味道而睡着的…… 待温羡安睁开眼睛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月光散落伴着光辉。 她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个毯子,不需要猜就知道是轻灵给她盖上的。 轻灵人活泼却在她的事情上不马虎,可以说是非常细心了。 “轻灵,我睡了很久了吧。”温羡安掀开毯子坐了起来,喊了喊轻灵。 轻灵也立马从房间内出来了。 “姐你醒了啊!有没有感觉肚子很饿?膳食轻灵都是让人保温着的,随时可以给姐送过来。” 温羡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瘪了,“是有些饿了,你们吃了吗?” “轻灵吃了的,他们也都是吃了的。轻灵见姐睡着,知道姐很累,也没有叫姐起来。” 温羡安坐在了凳子之上,等待着晚膳的到来。 夜晚的月色很美,也很有光,不点上灯都可以看的清楚。 在月色之下用着晚膳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温羡安一个人吃着总是觉得有些孤独,这饭菜的味道吃着也没有那么香了。 可惜,温羡安不管说什么,春芽都是不会和温羡安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的,对这,温羡安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由着春芽来了。 “姐,我们去什么地方啊?需不需要春芽准备马车这些?”春芽对于明日的行程倒是很关心。 “邬山。你只需要将自己带上就可以了,我自然是有安排的。” 轻灵也就没在过问了,再过问下去会显得她不相信温羡安。 第二日一大早温羡安就起来了。 “姐,今日所穿的衣物轻灵都给姐准备好了,是一些轻便简单的衣物。”轻灵拿着衣物过来了,给温羡安摆放在了一旁。 温羡安看了一眼,是一身浅紫色的贴身长袍,下身不再是裙摆,而是经过改良的。 南宁女子的装束多种多样,这种衣物就是基于方便行动的目的而改良的,很适合女子出行。 “一路上也带着这种吧?” 轻灵拍了拍胸脯,“姐就放心吧,轻灵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瞧轻灵的脸抬得很高,还露着得得意之色,温羡安自然是相信轻灵的能力的。 “就是因为轻灵让我放心,我才什么都不带都行,却唯独不能不带上轻灵。”温羡安笑着说道,这是对轻灵的认可,轻灵听着感动之余也很开心。 简简单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温羡安就带着轻灵来到了恶人街的天地赌坊。 她带上了轻纱,静静地站在赌坊门前,惹的里面的人哪怕再赌钱也会不经意的望向温羡安,外面经过的人则是在想温羡安一介女子怎么会来到赌坊。 又因为轻灵水灵的模样更加让其他人好奇丫鬟就是如此,主子又会生的多么的漂亮呢? “这位姑娘,不知生可否有幸目睹姑娘的芳容?”一位身穿白衣拿着扇子的公子走了过来,话语没有任何的不是,表情却让轻灵反感。 “走开,我家姐的容貌可不是你看的。”轻灵护在了温羡安的前面。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对方又是什么人,轻灵总是会下意识的将温羡安护在身后,温羡安总是感动的。 “你家姐都没有开口说话,丫鬟倒是挺厉害的。”白衣公子不恼,故作温和之样。 “轻灵,这种人不需要理会的。”温羡安轻言轻语的说着,声音让白衣公子一喜。 听声音就能让他幻想到很多,自然知道温羡安的容貌肯定是不会差了。 “滚,天地赌坊门前我还见不过你这样故作温和的斯文败类,以为说点文绉绉的话就能够讨姑娘欢心?”吴仁迪准备好了一切事宜,温羡安一来他就是得到消息了,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遭调戏。 吴仁迪在恶人街的大名都是知道的,天地赌坊的主子都已经出来了,白衣公子也只能够悻悻离开了。 温羡安见自己的师父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些好笑。 她现在不是男装,也不方便叫吴仁迪师父。 “快进来吧,就等你来出发了。”吴仁迪说了一句就往后院走,温羡安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也就离开了南宁京城。 第一百九十章悠闲 “安姑娘,下来吃东西了。”吴仁迪直接叫道。 吴仁迪的属下只知道温羡安的身份不一般,不然也不会让吴仁迪这般的对待了,他们都明白吴仁迪的脾气可不是太好,除了对待他们的主子也就是温羡安之外就没对其他人这么温和过。 然而温羡安本就是他们眼中的安姑娘。 “好的。”温羡安也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 吴仁迪坐在摆放着的板凳之上,吃着干粮,见温羡安带着轻灵下来,也就将干粮还有水囊递了过去。 “客栈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到的,干粮味道不怎么好,还噎人,慢点吃,别噎着了。“”吴仁迪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还不忘提醒温羡安。 “我知道的。”温羡安也轻轻地啃了起来。 哪怕在这途中温羡安出来也是面纱遮面,这样吃起来让其余的护卫都在想这位“安姑娘”到底有多么的美如天仙? “你这带着面纱好吃吗?又不丑,摘掉也没关系的。”吴仁迪打趣道。 “摘掉更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温羡安摇头。 她自知自己有着较好的容颜,就更加知道将自己遮掩好的必要性。 让人所看到了也不是温羡安想要的结果。 “也是,好看的人也是有烦恼的,哪像我这个粗汉子,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温羡安无奈,自家这个师父真的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 “温大哥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温羡安换了一种称呼,这称呼让吴仁迪听起来就是拉低了辈分,于是声的对着温羡安就说了一句,“你这丫头是故意和我平起平坐的吧,还跟师父称兄道弟了。” “我称呼你为师父就暴露了,不好不好。”温羡安摇头。 吴仁迪也就没计较这个称呼了,都各自抬起了头不再窃窃私语。 一男一女在这里低头悄声说些什么未免让人误会。 “你们说说那个安姑娘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不知道,管她是什么角色,反正看起来和我们老板很熟就可以了,好生伺候着吧。”一个人无所谓的吊着狗尾巴草,一脸的痞气。 温羡安吃了后擦了擦嘴就上了马车之内好好的待着了。 “吃这么少也不怕饿?是这干粮不合胃口吧?”吴仁迪看着温羡安那没有吃完的干粮不由得皱眉。 轻灵在后面替温羡安解释,“误会啦,我家姐吃的本来就不多的。” 吴仁迪这才没过问了,他心想大户人家的姐对自己的身材是会注重的,这也正常。 温羡安上了马车之后就掀开了面纱。 “轻灵,这一路可还适应?” “挺好玩的啊,马车之内也舒服,又和姐待在一块,轻灵很高兴的,当然适应了。”轻灵一直跟在温羡安身边,都不曾踏出过京城,这次出来对于很多都非常的新奇。 “是还好,也可以看看这南宁的大好河山。” 温羡安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看向了外面的风景,自己的这一张脸也被随行的护卫看上了。 吴仁迪也终于明白温羡安的容颜对于这些很少见过绝色的粗汉子来说可是一道风景,不由得其他的人也好奇了。 “看什么看,一个个的都没有一点的风度,就你们这个样子日后怎么娶到媳妇?”吴仁迪看着他们对温羡安的目光就凶狠了起来。 其余人的目光管不着,可他的人,他不允许自己的属下连自己的眼睛都管不好。 “吴大哥,别这么凶嘛。”温羡安听见吴仁迪的怒吼之声,不由得想起吴仁迪非要拉他比试的场面。 她这师父,脾气可不是一丁点的暴躁,在白牡丹面前可是乖的跟猫咪一样。 “你们看一看安姑娘多温柔多大度,你们都好好的学一学。”吴仁迪不由得又开始凶了起来。 一个人弱弱的举起了手,“老板,你,你也不见得有多么的温柔啊!” “你说什么?现在是不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吴仁迪一脚都踢了过去,可以说是暴躁如雷了。 “老板饶命!”那人立马跑了起来。 温羡安探出马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噗呲一笑,忍俊不禁。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师父真的是挺可爱的。 夜晚 马车到达了客栈。 今晚可以好好的休息而不用在马车上收拾了。 “客官们是要住店吧?”店二一下看着这么多人的到来,知道这是一笔好生意。 “住店,你们还有多少的客房?”吴仁迪声音粗犷,让店二一见就知道这不是好欺负的角色。 “还有十间,挤一挤还是够的。”店二低着头,弯着腰,很似巴结。 他服侍好了也是能够得到费的,店二看的出来来的人都是不缺钱的,这来来往往的客人他也见多了,吴仁迪穿的可是上等的衣料。 “这些够了吗?”吴仁迪直接丢出一袋银两。 这点钱,吴仁迪毫不在意。 店二接过银两,掂了掂,这分量都够他们住几天了,他高高兴兴的迎了上去,吴仁迪又另外给了店二一些碎银。 温羡安被轻灵扶了下来,让店二眼前一亮。 “客官,你夫人肯定国色天香吧。”只凭借温羡安的气质店二就有一种温羡安极美的感觉。 “她还是位姑娘家,可不要胡说八道。”吴仁迪因店二也不知,定是见温羡安的身材气质来断定温羡安的容貌不错,这样的夸赞也只是为了讨温羡安还有吴仁迪开心,吴仁迪能够理解,虽然对他的话语不满,却也没有愤怒。 “抱歉,是二的不是。”店二看出了吴仁迪神色的变化急忙道歉。 一行人也就上了楼上的房间,因人员多总是引人注目的,特别是在一行人之中的温羡安还有轻灵两个女子,更加的让人注目了。 总体上这一句温羡安都是过着悠闲的时光的。 “安姑娘,下去吃晚饭了。”吴仁迪敲了敲房间的门。 “好。”温羡安答应了一声,她刚沐浴完也就换了一身白色衣裙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饶命 裙摆随着温羡安的走动而摇曳着,她的面纱增加了温羡安的神秘。 这个客栈因地理位置的不错长期有过路人还有商队,此时晚上在底下围桌吃饭的人也很多。 “来,这里坐。”吴仁迪招了招手,他一个人占了一份四人桌,与温羡安一起吃饭的人自然是他了。 吴仁迪感受到了很多仇视的目光,对此只是忽略不见。 “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这几天吴仁迪所见的温羡安都穿的非常的轻便很好行动,这次的白衣略显仙气,让温羡安看上去更加的美和让人好奇了。 “自然是沐浴了,这段时间的赶路也没能好好的洗漱一番。”温羡安提了一下裙摆坐了下来。 “轻灵,如果这次你还不落座就奇怪了,你看大家都是坐着的,你站着不好。”温羡安抬头非常认真的要求轻灵坐下来。 轻灵整张脸都写着犹豫,“你家姐让坐就坐,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规矩都是由人改变的。” 见吴仁迪的模样轻灵一下就乖乖的坐下了。 温羡安轻笑了起来,声音悦耳动听。 “原来轻灵这是服凶,这一点我可是对她说了很多次了,没想到反而是吴大哥怎么一说让轻灵乖乖听话了。”温羡安只觉得轻灵的那个瞬间就坐下的动作有些可爱又好笑。 轻灵红了脸,温羡安的话显的她非常的胆怕事。 “你就是太温柔了,应该跟我好好的学一学。” “我凶起来也是很凶的。” “没发现。”吴仁迪看着店二已经上菜过来了,直接就开始动筷了,瞬间还不忘记提醒温羡安别把面纱摘下了。 “安姑娘,可别摘面纱了。” 温羡安失笑,之前还说她带面纱的事情,现在反而让她一直带着了,不禁在想男人的嘴变得也真是快。 温羡安也动起了筷,见两个人都开始吃了起来,轻灵这才敢动筷。 “这位兄台,你们三个人未免太少了,不如和我们凑成一桌?” 温羡安抬起了头,投过面纱只能微微看清是一位身形比较壮的大汉走了过来,声音粗犷,整体的感觉并不好。 这种人,温羡安并不喜,她不在意衣着打扮还有外貌,在意的更多的是他的态度并不好。 “不用,也不是谁都能和我们一桌的。”吴仁迪对这声音的来源地丝毫不敢兴趣,只顾埋头吃着饭菜。 “你说什么?还有我不配的?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大汉十分的愤怒,撸起袖子就准备过来了。 温羡安和他相对,对于他的动作也十分的清楚。 吴仁迪依旧平静的坐着,不为所动。 轻灵不由得朝着温羡安靠近了,“姐,他能行吗?” 虽说轻灵对于吴仁迪的印象并不是太温和,却还是觉得另外的那个大汉凭借身形上也更加的厉害一些,不由得觉得吴仁迪不行。 “哈哈,轻灵可是认为你不行。”温羡看着轻灵的眼神还有对着她声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温羡安哪怕哈哈的笑着,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丫头,你是第一个说我不行的人。”吴仁迪看了轻灵一眼就直接放下筷子起身面对着大汉。 轻灵被吴仁迪的眼神弄的又是有些心翼翼的靠近了温羡安。 就连温羡安都不清楚轻灵为什么这么的害怕吴仁迪。 “我不算东西的话你恐怕连狗屎都不算了,话虽不文雅,却也是事实。想要借机将这位姑娘搞到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长的有多么的恶心!”吴仁迪语气不屑。 比说话难听,他开了赌坊那么多年,能在恶人街存在下去连官府都拿他没有办法自然是有道理的。 “你!”大汉说不过吴仁迪,拳头就朝着吴仁迪挥了下来。 “啊啊啊!”大汉痛苦的尖叫着。 其余人都听到了由骨头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大汉的手被吴仁迪紧紧的捏着,已经扭到了背后。 轻灵惊讶的捂着嘴。 这样的结果惹的大汉其余的手下都站了起来。 吴仁迪这方的人同样站了起来。 客栈的掌柜被此场景都有些吓到了,其余的客人都窃窃私语。 温羡安心里突然发现自己惹麻烦倒是挺厉害的。 “两位客官,能不能给我这个掌柜的一些薄面,你们这样让我难做啊!”掌柜看着吴仁迪还是大汉,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一脸的焦急。 “弄坏的东西自然会造价赔给你,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并且与你不熟,你在我面前没有面子可言,最好也别管闲事。”吴仁迪的眼光之中带着淡漠,掌柜看出了吴仁迪对他的毫不在意,又见大汉目前已经在吴仁迪的手上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闲事,他没那个本事管。 “你们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揍他。”大汉忍住疼痛叫着。 “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都给擒下。”吴仁迪放开大汉的手,一脚给他踹到了他们所坐的桌子之上,人群之中又是一阵惊呼。 春芽再次惊讶的看着。 温羡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好戏。 “饶命,饶命啊!” 短暂的功夫之中,大汉的人全员带伤,惨兮兮的躺在了地上。 “安姑娘,不知道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安姑娘,饶命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汉的属下们听此没等温羡安开口就开始在温羡安的脚底之前求饶了。 温羡安揭开了面纱,大胆的将自己的容貌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以面纱遮面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结果还是引来了,既然好奇,那位汉子你就光明正大的看吧。”温羡安挂着浅浅的微笑,并没有丝毫的生气。 “好美!”在座的各位都很少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吴仁迪无奈,他是真的认为温羡安太温和了,不愧是姓温的。 “是他惹事与你们无关,吴大哥你就让人揍一顿他就够了。”温羡安手轻轻一指,也代表了事情的结束。 第一百九十二章上山 “离邬山越来做近了。”温羡安探出了头,有些期待了。 “姐自从那次客栈的事情之后没带面纱还真的没有人再来惹麻烦了耶,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轻灵则是说到了其他的地方,在这件事情上产生了看法。 “因为没有见到因为好奇心作祟才想要得见我的真面目,一旦见到了,虽说夸赞着我的容貌,却也没有那么好奇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温羡安给轻灵做着解释。 轻灵表示明白的点着头。 “姐说的真有道理。” 温羡安只是一笑,就继续看着外面的景色了。 “这青山绿水的,让人看了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要寻找一个隐士之地,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那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有点不现实。”温羡安撑着自己的脸,对那样的生活露出了向往之色。 “姐,做丞相府的姐不好吗?难道姐现在不开心?”轻灵不懂自家姐为什么这么的想了。 “锦衣玉食,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是极好的,可你家姐更加喜欢平淡的生活,也许是奢华的生活过的久了,也就想要尝试新的生活。” 太后当久了,温羡安也就喜欢宁静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可她是真的向往还有喜爱。 “原来姐是这样的想法,到时候轻灵会一直陪着姐的。”轻灵说着肯定的话语,让温羡安一笑。 “你这丫头可不能一直陪着我。” “为何?”轻灵偏着头。 “因为你要嫁人啊!” “轻灵不嫁,轻灵要一直陪着姐,哪怕姐嫌弃轻灵,轻灵也要一直陪伴在姐身边。”轻灵摆着头对于嫁人这件事情非常的抗拒。 “轻灵,你不会是在府中喜欢上谁然后被拒绝了才不愿意嫁人了吧?” “姐,你胡说。” “哈哈哈哈” 马车之内两人的打闹声在外面人的眼里显得极其的动听,不由得羡慕与两个人的欢乐,也认为轻灵是跟了一个很好的姐。 他们这种做属下的,没有当主子的命,就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很好的主子,如果遇不到也只能说是自己的不幸了。 就这样的赶路之中,凭借几天的时间来判断,温羡安就知道离目的地也不算太远了。 中途休息的功夫温羡安和吴仁迪聊了起来。 “离邬山应该只有一天了吧。” “安姑娘猜测的正准,是差不多一天就能到邬山脚底之下的邬村了。”吴仁迪清楚路途,也清楚着时间,见温羡安问起了这个也就如实的回答着。 “那挺好的,能说一说白尘有什么喜好吗?” 吴仁迪摇头表示不知。 “这些消息是能够从人们的口中听说的,可是他的喜好,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有办法给你找到。”吴仁迪只觉得无奈。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温羡安看着远处,只能够这样想了。 后面的事情充满了未知,就连温羡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请白尘下山。 “直觉告诉我你能行。”吴仁迪表达着对温羡安的鼓励。 温羡安只是笑了一笑,这可不是关于直觉的事情,关乎的东西很多。 “好了,该出发了。”温羡安起身,休息够了,也应该重新上马车出发了。 邬村 “一下来了好多人啊!”有孩童聚集在一地,看着温羡安这一对人充满了好奇。 “那个大姐姐是仙女吗?好漂亮哦!”有女童惊呼。 “我以后也要娶一个像大姐姐的媳妇。”也有男童口不择言。 “胡说什么呢!”有大人出来打了男童一爪,将他们都给拉开了。 邬村的人除非采购东西之外很少出去,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对于外面的一切并不是很上心,当温羡安一行人来到这里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外人来此,不禁有担心他们是要做什么。 村长听闻消息也走过来了,老态龙钟,白色的胡子极长,温羡安看出来了这是一位年龄很长的老者。 她素来对于老者都很尊敬,对于这个村长也不意外。 “您就是邬村的村长吧,不知我们可否在这里寻一个住处叨扰一下?”温羡安害怕吴仁迪脾气和态度不好,也就亲自询问了。 吴仁迪仿佛明白了温羡安的意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温羡安。 他并不反对温羡安认为他的脾气暴躁,这也是因为他的脾气本身就很暴躁。 “这位姑娘,不是老朽不给你们住处,而是你们也看见了,邬村面,人也不多,你们这一行人人数较多,真要住下的话就需要每家都住了,这看的是他们的意愿,而不是我这个做村长的意愿。”村长摸着自己的胡子做着解释。 温羡安瞬间就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不由得看向了这里的村民,没等温羡安开口,村民们就热情好客的招呼了起来。 “我家还有地方可以住,虽然了一点,却还是能住人。” “我家也可以的。” 最后是刚才的那个男童弱弱的来了一句,“你们都可以,我家也可以。”瞬间引起了大家的笑容。 这些淳朴善良的笑容让温羡安看着过分美丽,她几乎很难看见有这样的笑容。 “谢谢大家了。”温羡安弯腰道谢,各自选择人家了。 她其实很想问大家难道都不怕他们是坏人吗?可她最终没有问出口。 因为这种话一旦说了,性质也就会发生改变了。 晚上的时候村里举办了大型的晚饭,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吃了起来。 这里虽,人的心却很大。 “干杯!”村长举杯。 孩童则是举起了白水喝下去,温羡安喝下时只觉喉咙刺痒,这是因为酒太烈了,这里的酒都是他们而酿,口感不怎么好,却也是心意。 第二日 带上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放在了邬村之内,一位村民愿意带路,领着温羡安一行人就朝着山上而去,路途很陡,温羡安事先都穿的轻便的衣装。 第一百九十三章拒之门外 “这路并不好走,心一点,也会有蛇虫出现。”吴仁迪跟在带路的人后面,再后面就是温羡安还有轻灵。 温羡安是丞相府的姐,对于这种山上的地方肯定是没有来过的,吴仁迪事事都注意着温羡安还有轻灵,有些担心他们会因此而受伤。 “我可以的,不用担心我。”温羡安在后面跟着,步履轻松,也跟的上来。 “知道你可以,我只是提醒你心一点。”吴仁迪做着提醒。 不管出自于哪一种角度,吴仁迪都不想温羡安因为这个而受伤。 “我家姐在府里的时候也是会锻炼的,身体不会差的。”轻灵为温羡安证明着。 她自知她家姐对于自己的要求有多么的高,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会努力的让自己变的更好,有时候看温羡安如此的劳累,轻灵对于自家姐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安姑娘不应该经常出去和其他的姑娘在一起玩吗?”吴仁迪也是知道这些姐中的门道的。 温羡安在姐之中身份不低,丞相对温羡安的期望也高,吴仁迪潜意识里就是把温羡安看做一个柔弱的姐。 “也不一定的。我家姐每日很早起身会锻炼一下,虽说身体不能如同男子一样,可这种路还是可以的,然后姐就是做这个做那个。” “轻灵,好啦,也不要夸我了。”温羡安听着轻灵对自己的维护还有夸赞不由得一笑。 这笑容中她突然发现自己每日虽然充实但也劳累。 她过不了普通平凡的日子,她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优秀的让所有人都因她而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姑娘,听这个姑娘说起来,你不累吗?我们村里的那些女娃娃天天跟在男娃的背后去抓鱼爬树,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至于读书识字啊,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带路的村民听着轻灵的话,只认为温羡安活的太累了,不由得感叹村里的娃娃。 “还好,既然上天让我拥有好的生活,我所要经历的也会有很大的不同。” “你们城里人,说的就是在理,不像我们这种山野村夫,字都不识,更别说这些道理!” 这一路不聊天也太无聊了,不仅温羡安他们在说话,后面跟着的人也是一直在窃窃私语。 温羡安对于白尘不由得问起了村民。 “那位大哥,不知道白大夫有没有下过山为你们村里人治过病?” “哪有,这位白大夫已经积了很多德了,若是想要看病需要去山上拜访他。”带路的大哥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路的一些痕迹就是他们村里或者其他人来求医所踩下的痕迹。 外面都有其他的郎中,大夫,很少人会跑到邬山来求医,这几年因为白尘的隐居让他的名声没有以前那么显了,也有很多人不知道了,长期因为一些大病上山的就是这邬山脚下的邬村村民了。 “那他吃住都是在山上?定是也耕的有田地吧。” “起初在我们村里买了一些粮食带着两个药童上去后,后面我们上山拜访时已经多了三间茅屋,东西也慢慢齐全了,茅屋前种着一些农作物。”带路的村民描述着。 温羡安表示明白了。 这些的生活没有多少人打扰,白尘也定是因为年纪大了,一路奔波也累了,隐居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生活,至少没有人打扰,就已经很好了。 “吴大哥,这样的生活真不错,你再对比一下你的,真的是……”温羡安也不怕吴仁迪生气,直接就开起了玩笑。 天地赌坊在整个京城都是一处有名的地方,也知道背后的势力也肯定不一般,官府都不敢动,也是一些东西最好的交易场所。 吴仁迪无官无爵,却也没有人敢怠慢吴仁迪。 吴仁迪在京城中可以说混的风生水起。 “还敢调笑起我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你的生活岂不是比我的更安逸?” 两个人都哈哈的笑了。 “你们二位真是有趣,肯定也是城里的大人物吧。” “我可不是,这位姑娘才是城里的大人物,父亲可是了得。”吴仁迪谦逊着,他这个无官无爵的人,甚至在恶人街还让人所害怕,可不算是一个什么善人。 “看的出来,姑娘长得如此貌美,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养出来来的,哪怕我们进了城中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想必来自更好的地方。” 淳朴和聪明没有关系可言,这个带路的聪明是村里很聪明的人,说话也讨人喜欢。 “相貌乃父母给的,这应该感谢我的父母给我的容貌了,哈哈。”温羡安笑着,心里却出现了一股难过的情绪。 从母亲去世,温羡安对于父亲的爱感受的也并不多,温晁给她的是很好的教育,是让她变得更加的优秀,却每日早出晚归,很少能如同平常人家的父亲那般给女儿肆无忌惮的宠爱。 她姓柔来自于丞相府,她姓刚则是由于前世太后的高位了。 她手段不强又如何守住这南宁江山? 这一路在不知不觉中也来到了他们所要求见人的住处。 温羡安观察了四周,这里远处还有一处溪流,另一边不知在这山上还长得上好的竹林,另外一边则是绿匆匆的树木,长势也非常的好。 这三个茅草屋在这里也显的不是太过于突兀。 “这房间有些破败啊!”轻灵在温羡安的耳边心的嘀咕着, 温羡安示意轻灵噤声。 茅草屋外开辟的田地之中还有两位年轻人在耕种,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注意到他们,而是将他们给忽略了。 “二位不知白大夫可在?”温羡安猜到了这是白尘的药童,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是很好的。 不管见没见到白尘,她对待这两位的态度都是不能差的。 “我进去问问师父见不见你们。”一位药童还是很好心的进去通报了。 温羡安就这样等着。 “抱歉,师父不愿意见你们。” 第一百九十四章等 “他”温羡安急忙的拉住了吴仁迪。 温羡安深知凭借武力并不能得到什么,最终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药童则是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耕着地。 吴仁迪见此只觉得生气至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我就说了你脾气太好了,这就还要忍下去吗?这是对我们的侮辱你知道吗?”吴仁迪不爽的是态度。 这几日从京城赶来,吴仁迪怀着的是成功的心思,而不是专门跑到这里来看他们的冷脸的。 “师父,你不需要管的,如果是实在是不习惯可以下山。”温羡安悄声的在吴仁迪耳边说着。 温羡安知道一般这种有本事的高人脾气都不会怎么好,性格也会十分傲了,这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温羡安现在想的就是要以自己的脾气还要手段让那个白尘折服。 她温羡安,可不是一个认输的人,也不是一个只用武力的人。 武力,解决不了事情的本源,就如同这样的事情,温羡安更加的倾向于以德服人。 “真是拿你没办法。”吴仁迪直接就不开口说话了。 他知道温羡安是哪种脾气,温羡安已经认定了,哪怕他作为师父也不能说什么,都只能随温羡安来了。 “让他们都回去吧。这位村民大哥,多谢你带路,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就回去吧。”温羡安示意他们都可以回去。 “这,”他们都一脸迟疑,吴仁迪的属下们都看向了吴仁迪,他们虽说自家的老板是挺听温羡安话的,可是他们不是温羡安的人,若是真的直接听温羡安的话走了就显得非常的不好了。 既然不好,他们都将目光都放在了吴仁迪的身上。 “让你们走就走,看我做什么,下山后搬点吃的过来。”吴仁迪现在有些气还没有发出来,他们这样只会自找不快。 眼下留着的就只有温羡安三个人了。 “徒弟你等着,为师去搞点木材。”吴仁迪拿着工具就走了。 他相信温羡安在这里是非常安全的,这才会放心的去干其他的事情。 这下只有三人,吴仁迪也就直接这样称呼温羡安了。 “姐,原来他就是你师父啊,不过看上去真的很凶。”趁吴仁迪暂时的离开了,轻灵又在说起吴仁迪了。 “你啊,怎么没有本事直接说他凶呢?”温羡安说完这句话就朝着两位药童那里去了。 “两位兄弟,需要帮忙吗?” 温羡安对于这些没有做过也就好奇了。 “这位姑娘你是大户人家的姐,师父不愿见你你就放弃离开吧,师父的脾气不太好,他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不想见,姐你何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一个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开始提醒温羡安可以回去的。 “多谢你的好意提醒,可我来此是真的很重要,如果不重要我也不会在这里耗着了,白大夫如何想的我不清楚,可我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很明白。既然明白,我也就不会的轻易离开。” “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 温羡安说完之后见他们没有让她帮忙的意思,也就蹲在了地上看着他们劳作。 山里的景色和空气都是极好的,温羡安待在这里也挺舒服的。 他在等待着吴仁迪过来。 “姐,你蹲着腿不酸吗?”轻灵见温羡安一直蹲着,心里有些难受。 “酸了我就会起身啊,轻灵你这脑袋有些傻了。”温羡安起身敲了敲轻灵的脑袋,左右晃荡了几下。 轻灵这么一说,她只觉得自己的脚确实是软了,动一动也是极好的。 “徒弟,来搭把手。”吴仁迪砍着树木拖了过来。 轻灵跑了过去,“需要做什么吗?” “拿着工具就好。”吴仁迪将刀和锯子都悉数给了轻灵,这样他的一只手空出来来,也方便他两只手的行动。 温羡安一直看着吴仁迪的动作。 “师父你这是在干什么?” “当然是搭一个棚,你以为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就会让人进去吗?别想的这么天真了,这种在一件事情上以为多有本事的人自大的很,其实啥也不是,在外面若是碰见那种流氓地痞,死的有多惨还不知道呢!”吴仁迪出言讽刺,声音极大。 他就是替温羡安感到不满,从而才通过语言上来发表自身的情绪。 温羡安无言,话虽不好听,可是个人都知道是一个事实,除非真的有所需要或者说是善人才会求教于他,若是真的碰上恶人,白尘就没有这么安全了。 吴仁迪没过多久就搭起了一个棚。 “来这里坐着吧。”吴仁迪招呼道。 温羡安看着这个棚棚,虽,却也可以轻易的容纳他们三个人,已经足够了。 “师父真是好手段,换做是徒弟我只能够可怜兮兮的蹲着了。”温羡安走过去坐了下来。 坐着总比站着好,因是吴仁迪才搭建不久,还有树浆在上面。 “就别夸我了,我要是真有本事白尘早就愿意跟我们走了,这就说明你师父的本事还是没有那么大,这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温羡安哑然失笑,她这个师父原来还是对白尘心有不满。 “师父,这种高人就是如此的,我们需要以德服人,让他真心实意的跟着我们离开,用武力将他带走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师父也应该清楚的。”温羡安做着解释,尽量不让自己的师父为了这件事情始终的心存不愉快。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再怎么也要顾及到你的态度,你说是不是?”吴仁迪并没有非要进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决定的是在这里一直陪着温羡安,也不用担心温羡安受了欺负。 温羡安也知道吴仁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都是这么说,其实心地还是好的,对待恶人好人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下山后的属下们搬了各式各样的吃的上来才再次下去了。 吴仁迪也就和温羡安还有轻灵一直等待着白尘的接见,在这山上都居住了三天。 第一百九十五章下山 “唉,师父愿意见你们了。”药童叹了一口气,示意温羡安他们可以进去了。 温羡安面色一喜,只要能见面就代表有成功的可能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的太多了。 “师父,你在这里好好的坐着就好,轻灵你也是,我一个人过去谈就可以了。”温羡安自己一个人跟着药童进去了。 “那个,你说姐会不会有事情啊?”轻灵吞吞吐吐的问起了吴仁迪。 “若是你家姐出了什么事情,这里的人除了你我都会死。”吴仁迪非常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轻灵认识到了吴仁迪的凶残还有狠戾。 他所说的话,轻灵知道并不是玩笑话。 “你对我家姐挺好的。”轻灵认可了吴仁迪对温羡安的在意。 “噗呲,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她是我徒弟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况且我虽然是他师父却也没有什么能够交她的地方,她在一些方面可比我厉害的人,比如说交往方面。” 吴仁迪看向了茅草屋,颇为肯定的跟轻灵说道:“你信不信你家姐可以将那个倔强的老头请出山?” 轻灵的头点着,“我家姐那么好,那位高人肯定会同意的,况且我家姐这么远都是为了他来,他如果不同意就太不近人情了。” 吴仁迪和轻灵这个有趣的丫头聊着。 茅草屋内 一位高龄老人正端坐着,一身白袍,白色的胡子比邬村的村长都要长,正在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还有喝着茶。 温羡安知道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肯定就是白尘了。 “会下棋吧。” “自然是会的。”温羡安坐在了白尘的对面,事先看起了棋局。 难解。这是温羡安脑海之中出现的第一想法。 “这棋局是我偶然所见,我想了一辈子都没有想出来,你这个姑娘可有什么解法?” 温羡安没有回答,她静静的看着,脑海之中也出现了从到大所学的棋艺。 困 这盘棋主要就是困住,将一方团团的困住,无论怎么挣扎都丝毫不放你出去。 “困,这是困棋,若想解,必须要找到破解之处,这样才能一举攻破,白老先生是一直都未能发现吗?”温羡安抬起了头。 这个脸上已经布满皱纹的老人看起来是真的老了,除了精气神不错,其他的地方看着都很瘦弱。 “我若是发现了也不会一直摆在这里了。在这里是好,可惜啊,一个下棋的人都没有!”白尘坐了起来,感叹着。 温羡安默默地落下一子。 “白老先生认为这样如何?”温羡安邀请着他过来看她所落的白子。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白尘看着这棋,知道了是咧了。 温羡安只是一笑。 “其实刚才我只是那样说罢了,其实更好的办法是散,让敌人散去,这也就不攻自破了,以自身的实力让敌人退让,就好比我和白老先生,不知白老先生可有让的意思?”温羡安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不知你是哪户人家的姐?” “南宁丞相温晁嫡女温羡安。” “果然不一般,现在的南宁应该已经稳固国本了吧,前朝,唉……”他不管怎么说也都算是前朝的百姓,如今变为了南宁的百姓,说起来还是让他挺伤感的。 “白老先生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为何?”白尘疑惑。 他不明白这个丫头为何非要费力的请他下山。 他在这山上的几年时光已经让他适应了,他这把老骨头也懒的动了,如果后面不出意外,他的尸骨会葬在这座大山之内。 “因为我不想南宁动荡不安。” “你这姑娘何出此言,这种不好的话可不能胡说。”白尘的语气一下就变了。 他是医者,自然看不惯这种事情发生。 南宁若是动荡,对这里的百姓来讲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当今皇上圣体不好,太子与二皇子相争还没有具体的结果,你说说如果圣上出了意外,太子能够顺利上位吗?”温羡安反问。 前世中的事情并没有这么多,这一世,温羡安总觉得很多事情都变了,虽说事情的轨迹一些还是如此的,可总归在她身上的事情变了。 “当今圣上我也是听说过的,并没有传出圣体不好的消息,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知道的?”白尘皱眉,实在是想不通温羡安对于这些怎么会这么的了解。 “我能说是因为一些蛛丝马迹的感觉还有推测吗?不过请白老先生放心,如果没有需要您的地方,我一定会让人将你安全的送回这里。”温笑安做着保证。 她是来请人下山,不是将人给扣着的。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白尘对温羡安来了兴趣。 他对于外面的事情通过自己的药童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知道温羡安的那个师父对他心存不满,已经想要用武力了,却被温羡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解决了。 他之前的拒之门外也是为了考验温羡安的决心。 “会。”温羡安回答的会肯定。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你是认为你的身份会让我给你面子?会对你感到顾忌?”白尘不明白温羡安的底气所在。 温羡安看着这里面的陈设,各式各样的药材,还有医书。 通过这里面的东西让温羡安很直观很很清楚白尘对于医术有多么的喜欢还有执着,这一生行医救人,温羡安可以想象到他接了多少善缘,又救了多少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白尘哪怕不心怀天下,也会为了百姓着想,只要温羡安表明了来意,白尘就会有所考虑,只要考虑了就有下山的可能了。 “因为白老先生会为了百姓考虑,不想看到百姓们的生活不如意,病无所医,白老先生虽不入仕,却也想要这天下安宁。” “老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温羡安突然转身,非常认真的等着白尘的答复。 若是得到拒绝,温羡安也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她一直都可以亲自出手,却也不想冒了风头。 “就凭你的话我这也是非走不可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回京 “安姑娘,老朽有些不解。” 因这段时间和温羡安的接触,知道温羡安想要隐瞒身份,也就依着吴仁迪的称呼来了。 “老先生您说。”温羡安对白尘的称呼简化成了老先生。 因坐人的马车暂时只有一辆,白尘也不是青年男子,作为老者,也作为前辈,温羡安自然也不会避讳这些。 “你对于医术的见解并不输于老朽,为何不亲自出马非要请老朽下山?”白尘抚摸着胡子,这一直都是他不解的地方,不问出来他心里也不会舒服。 “原来老先生是对这个好奇,不瞒您说,我作为丞相府的嫡姐,并不想出众,我与老先生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也同样喜欢老先生那样安逸的生活。”温羡安声的说着。 这种话,温羡安并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 白尘带着不可置信。 “安姑娘这是不想嫁入皇室?” 他不是一个寻常的医者,他出身于书香世家,父亲也都是为官之人。一些事情,他都是清楚的。 温羡安身边的不一般就代表着她日后所嫁的人家也不一般。 婚姻之事,很难由自己做主。 温羡安点头。 “水深,而我更加的喜欢平静的生活,这不就是和老先生想的一样吗?” 白尘摇头,“不一样的,姑娘,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与普通女子不同,你是达官贵族和众多男子所求娶的对象,想要平静,难哦!”白尘发出了感叹。 温羡安苦笑了一声。 白尘之言,所说的句句在理,在温羡安无从反驳。 “老先生啊!您这话的让我都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老朽这也是实话实说,恰巧也可以表达出姑娘你的优秀对吧?”白尘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因温羡安的为人已经折服了。 “老先生真是喜欢开玩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谈何优秀呢?” “姑娘你这是谦虚了。” 两个人聊天聊的正好。 “先生最初不是将我们拒之门外,如今态度怎么这般好了?”吴仁迪见温羡安和白尘聊得好却不怎么理会他,有一些的不高兴,这才走了过来。 “老朽那日确实是过了,不过近日和安姑娘的相处,安姑娘不管什么方面都让老朽佩服。”白尘丝毫不掩饰对温羡安的赞赏。 “我的,安姑娘自然是厉害的。”吴仁迪差点脱口而出我的徒弟,后面反应过来立马改了称呼。 他并不想让他的属下们知道这个“安姑娘”是他的徒弟,他的徒弟只有那个“公子”。 这一路走走停停的也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路过城之时,恰巧遇到了一场热闹。 “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的儿子吧,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的恩情的。” 因为看热闹的百姓过多,他们这一行人的马车也被堵住了。 温羡安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跪在地上,穿着破旧也有布丁,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穷苦人家。 “看来还是有很多穷苦的连病都看不起的人,唉……”温羡安叹了一口气。 “安姑娘,我这一生这种人见的太多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了。”白尘想要下去帮忙救治那个男孩。 “老先生不必下去了,这马车宽敞,让他们上来吧。” 轻灵听着两人的对话,立马下了马车去告知吴仁迪。 “还真是心善,不过即使不说我既然碰上了也不会置之不理。”吴仁迪原本就有打算给些银两的。 然而车上的起的是治病之情,吴仁迪也就只能前去将他们带过来了。 “想要你的儿子活命就跟着我走。”吴仁迪居高临下的看着妇人。 他的目光之中透露着怜悯。 妇人抬起了头呆望着吴仁迪,这个面相不是很温和的男子就这样看着他们妇人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这是你的机会,至于你愿不愿意我并不在意。” 妇人连忙抱着孩子跟了上去,吴仁迪让他们上了马车。 妇人见马车上的三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因马车不大,轻灵见此也就下去了。 白尘的手搭在了男孩的脉搏之上。 “发热时间太久了,人都烧糊涂了,今日他若是不救医,命都会没了。” “轻灵,让吴大哥找个地方停一下。”温羡安吩咐道。 马车内哪怕他们有方子有药材也无法熬制汤药。 轻灵在马车外听见立马就应了一声。 “这位老先生是郎中吗?”妇人见白尘仙风道骨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坏人,而温羡安也是容貌如同仙女一般。 “你放心,他既然说今日还不救医命会没,就证明有救了。”温羡安轻声提醒,示意妇人也不需要这么担心。 对自己的孩子担心是母爱的伟大之处,然而温羡安却见不得她如此的焦急。 妇人立马放下心来,给温羡安和白尘磕着头。 “我带着狗儿求了多少人,都没有人愿意救治他,多谢你们二位的大恩大德啊,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 “我身边不缺人,你若是说做牛做马,还是问这个姑娘吧。”白尘对于这种话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听的太多了。 “老先生,你这是,你没有住处了吗?这个孩子的爹呢?”温羡安需要问清他们的身份。 “他爹出意外死了,这个孩子跟着我也是一直过苦日子,老身也是有私心的,见姑娘衣着打扮还有容貌都是极好的,定是大户人家的姐,老身也想做点差事好养活狗儿。”妇人也不说假话。 温羡安陷入了沉默。 温多几张嘴就是绰绰有余的事情,她的安苑中也本身没有什么丫鬟奴才的。 “那就跟着我回府吧。”温羡安同意了。 相遇则是缘分,温羡安也不介意自己的身边多两个人,这个妇人她看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多谢姐。”妇人的称呼立马就变了。 温羡安一笑,这就证明这个妇人可是一个聪明人。 狗儿在路途之中也慢慢的恢复了健康,一行人也就到达了京城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好久不见 “姐原来是京城人士。” 妇人名秋娘,她望着这城墙,颇为的感慨。 对于没有来过京城的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也更加的加重了她对温羡安身份的好奇。 “等下你们就下马车跟着轻灵走吧。”温羡安已经事先告诉了轻灵她要去处理事情完了才会回去。 进了城,轻灵和秋娘还有狗儿就离开了。 吴仁迪回到天地赌坊后也就驱散了自己的属下,温羡安趁机也换了一身男装,继而悄悄的回到医馆了。 白尘也已经待在医馆内了。 一切都非常有计划的进行着。 “馆主,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啊?” 馆主,是温羡安所想的新称呼。 “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可是比我还厉害的人,安生若是想要学医术就加紧的问,近段时间先生就在这里看病可行?先将名声打出去。” 温羡安不太想以自己的身份介绍给皇上,这样显得让她动机不纯,一直在关注着皇上。 “成,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个药童的天赋也是非常好的,你留下来的一些东西老朽也好奇得很。”白尘已经对这里有了兴趣,也是有了待下去的欲望。 “那就好。” 温羡安也就急急忙忙的换了一身女装回丞相府了。 “殿下,你是想吓死我吧?”温羡安还没来得及跟温晁说明她已经安全回来了,准备回安苑过后晚上再去却发现了顾寒景石凳上坐的好好的。 “羡安,好久不见。”顾寒景不顾温羡安的语言,而是愉快的打了一声招呼。 温羡安这消失的一个月他怎么可能没有得知到消息,今日温羡安从城门进来的消息他一听说就来到了这里,顿时就来丞相府了。 “殿下,好久不见。”温羡安也过去坐了下来。 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温羡安不想主次颠倒了。 秋娘已经换上了府中丫鬟的服装,就连狗儿全身的装束也变了。 府中有下人的私塾,狗儿日后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私塾之内,聪明的会得到温晁的重用,甚至也有科考的可能,不聪明的温晁也不会让他继续读下去。 学了字,会写之后就要一直做下人该做的活了。 秋娘带着狗儿默默地站在远处。 他们从轻灵那里知道了顾寒景的身份就不太敢与顾寒景接触了。 “羡安心善,不过那两个人的身份可调查清楚了?羡安就不怕是别人派到你身边的细作?” “殿下太高看我了,这半路随便遇到的一对母女,还没有那种可能是别人安排的。”温羡安倒着茶水。 “羡安还是心为好,虽然看着人都是不错的。” “殿下是从哪里听说的?”温羡安说着,眼神就不免瞟到了轻灵的身上。 轻灵见到温羡安的目光,立马低了头。 这些消息的确是轻灵说的,可轻灵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顾寒景说的都是明面上能够看出来的。 “轻灵挺不错的,至少比羡安更加明白我的心意。”顾寒景表达着对轻灵的满意。 “既然殿下喜欢轻灵,将轻灵带去东宫可好?” 顾寒景愣住了,轻灵也愣住了,温羡安也是眼睛微眯,不怀好意。 “姐,你不要开轻灵的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轻灵反应过来立马反驳着。 “这个玩笑好笑,殿下难不成对我家轻灵不满意?” “羡安,我对轻灵的姐倒是挺满意的,不知可否也能让姐跟着一起走。”顾寒景笑意盈盈。 轻灵是温羡安的贴身丫鬟,温羡安嫁给他,轻灵也定然是要跟着温羡安进东宫的。 “殿下你你怎么也开起玩笑了。”温羡安看着顾寒景,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打趣轻灵,也顺便打趣顾寒景,却没有想到自己反而被顾寒景给打趣了。 “羡安就可以开玩笑还不能让我开玩笑吗?”顾寒景反问。 温羡安愣了一下就不扯这个话题了。 “殿下,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那为何过来?” 顾寒景突然靠近了温羡安,语气温柔,“因为一个月不见,我想你了啊!” 温羡安急忙站起身退了两步。 “殿下莫要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温羡安带着疏离。 温羡安所带的疏离感顾寒景深刻的感觉到了。 “羡安,我们非要如此吗?”顾寒景苦笑,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的形容这种感觉了。 他一味的想要拉进与温羡安的距离,可无论他怎么的拉进貌似都没有办法真正的让温羡安对他有一丝的靠近。 “殿下,你在说什么?”温羡安故作不知。 “算了,毕竟你是和他人一起前去的,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就不打扰羡安你了。”顾寒景略带着伤感的离开了。 温羡安望着顾寒景的背景,不知所措,更说不出是怎么的一种滋味。 “姐,殿下看上去真的好难过哦,姐对殿下真的要真的冷漠吗?”轻灵则是焦急的想要将顾寒景喊回来,可她没有温羡安的同意也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轻灵,我和太子殿下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所以说,我不想因为自己给他的那种感觉让他产生了希望。”温羡安看着顾寒景离开的背影,她也是不想如此的,可惜也不得不这样的拒绝。 轻灵没有说话,温羡安朝着秋娘还有狗儿招了招手,秋娘连忙带着狗儿过来了。 “奴婢见过姐,狗儿,快见过姐。”秋娘带着狗儿跪在地上。 “狗儿见过姐。”狗儿听话的说着。 “以后不需要行这么大的礼的,既然已经到安苑了,就是我这里的人了,具体做什么轻灵会给你们安排的。至于狗儿,府中有私塾,是想当一个纯正的奴才还是日后有机会参加科举,这就要看狗儿了。”温羡安看着这个如今已经健康却带着胆怯的狗儿。 突然,她想及他的名字还是认为叫狗儿不好。 “狗儿日后叫启朝吧。”温羡安赐名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齐聚一堂 “启朝,快谢姐赐名。这孩子从出生起就叫狗儿,俗话说贱名好养活,虽然不好听,可我还有他过世的爹都不是什么文化人,字也不识,也取不了什么好听的名字,姐取得名字很好听。”秋娘由衷的表达着对温羡安的感谢。 温羡安,是给了启朝一条命,也是给了启朝一个自己选择前途的机会。 这个机会,是这个差点丧命的孩子不敢奢望的。 “启朝谢姐赐名。”启朝听从着秋娘的吩咐。 “秋娘,以后让启朝自己有点主见,不需要事事就告诉他的。”温羡安提着建议。 秋娘略微的有点尴尬,她只是怕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怎么说话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教他,没想到反而让温羡安感到不喜了。 “秋娘知道了。” “我也不是责怪你,因为你是启朝的娘,我这只是一个提醒罢了,好了,你们也下去吧。”温羡安示意着他们可以下去了。 秋娘拉着启朝的手就下去了。 “轻灵,给我捏捏肩,有些累了。”温羡安换了一张椅子上躺了下来,微风轻抚,让温羡安很喜欢这样的躺着。 轻灵也就走过去轻轻地给温羡安捏着,嘴里还在嘟囔着:“姐最近真的很累,接下来的几天姐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 “好啦,我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累着的。”温羡安对轻灵的关心一直处于非常认真听的地步。 轻灵轻轻地揉着。 两人显得岁月静好。 温羡安眯了一阵儿后知道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不能不去的。 “轻灵,好了,我去父亲那里一趟。”温羡安起身左右动了动,已经准备前往书房了。 她大致的知道温晁回来的时辰,眼下正是需要去的时候了,温羡安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拖。 “姐可以用了晚膳去啊!” “走吧,随我一起,也可能就在父亲那里用膳了。我的那两个妹妹应该也是可以轻松行动了的。” “姐不换一身衣服吗?”轻灵认为温羡安的形象太淡了。 “父亲那里不需要如此的。”温羡安直接出发了,轻灵也就跟了上去。 后面的日子内,温羡安的生活之中又会有温潇潇和温情月的打扰了。 “老爷,大姐今日回来了,今日应该会过来老爷这里。”温晁回府之时温江就已经把消息告诉了温晁。 “一个月了,也是该回来了。来见我也是应该的。”温晁面色还是透露着高兴之意。 他的三个女儿中,他最钟意的就是温羡安了,温羡安安全回来,他的内心也是高兴的。 “父亲,女儿见过父亲。”温羡安带着笑颜,安静地站在了温晁的面前。 “回来了就好,用过晚膳了吗?”温晁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微笑,还走了下来,对温羡安的回来的确是开心的。 “还没有,父亲是要留女儿一起用晚膳吗?” “温江,将两位姨娘还有二姐三姐都叫过来,很久没有一起围在一张桌子之上用膳了。”温晁对于温羡安的回来高兴,也突然想要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了。 温羡安点头表示同意,跟着温晁走。 在哪里摆桌,这都是由温晁决定,温羡安如今做的只需要跟着温晁走就可以了。 温潇潇她们得到温晁的传叫陆续的过来了。 “女儿见过爹爹,见过姐姐。”温潇潇非常乖巧的行着礼,让温羡安一脸的好奇。 温潇潇在现在的温羡安眼里突然变得乖巧了很多很多,这下子反而让温羡安不习惯了了。 温晁对温潇潇的态度很满意。 “坐吧。”温晁示意温潇潇坐下。 温潇潇看了看座位,她事先的到达,目前温晁的一边是温羡安,她就直接坐到了温晁的另外一边。 温晁和温羡安没有说话,温潇潇就非常的安静地坐着,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温情月过来对着温羡安就是甜甜一笑,也如同温潇潇一般的乖巧。 这两个人在温羡安那里想的就是因为被打之后就变乖了。 二姨娘也风情万种的过来了,瞧见温晁的身边已经被温羡安和温潇潇给占了,自己也就只能够坐到了对面,三姨娘来了也就只能和二姨娘坐在一起了。 “这可是难得的在一起坐着用膳。”温晁对于大家的和善很满意。 目前的氛围就给温晁一种喜欢的感觉,他喜欢这种和善,这种融洽的氛围,虽说也不知道每个人的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几个人相互的关心着,温晁就坐在主位之上笑着,轻灵则是在一旁替温羡安感觉到累。 这样的对话还有相处方式,真的是让轻灵感到累了。 温潇潇笑嘻嘻的给温羡安夹菜,温情月也是如此,温羡安碗里的菜已经堆的挺高的了。 “这段时间听说姐姐出了远门,看姐姐的脸都感觉消瘦了一点,让妹妹很似心疼,姐姐还是多吃一点。”温情月“深情”的望着温羡安,真的表现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多谢二妹妹三妹妹的关心。”温羡安也不嫌弃的吃着她们给她碗里夹的菜。 “姐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温潇潇直接问了出来。 “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没等温羡安开口,温晁的声音就说了起来。 温潇潇情绪有些低落,她听出了温晁对她的冷淡。 “父亲,女儿只是好奇姐姐去了什么地方而已。”温羡潇委屈的低着头,可怜兮兮。 “二姐姐,大姐去了哪里是大姐的事情,爹爹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就是不想你问的。”温情月表现的非常的懂事。 “好了,也别顾着讲话了,还是好好的吃饭吧。”温晁听着声音多了也倦了。 温潇潇与温情月瞬间就变得非常的安静起来。 温羡安也可以好好的用膳了,她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在吃着,不再需要她和温潇潇她们虚以为蛇了。 这顿晚膳也在安静中度过了,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直至很晚,轻灵才掌着灯和温羡安回安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放心 “姐,心点。”轻灵在前面掌着灯,也在担心着温羡安。 “丞相府的路都挺平的。”温羡安注意着路,也在回答着轻灵。 两人也就这样回到了安苑,一下就明亮了很多。 “姐,今夜有些晚了,还需要沐浴吗?”轻灵询问着温羡安。 温羡安仔细的想了两下,“自然是洗的,晚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轻灵也就让秋娘去准备了,轻灵相信秋娘作为一个已经有孩子的妇人会比其他的丫鬟更加的细心。 一身清爽的温羡安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十分的舒适。 这段时间在外面再怎么也是比不上她在丞相府中的,温羡安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可以说是冥想了一下后就睡着了。 几天后 “听说恶人街的医馆内来了一位郎中,医术高明,已经救活了很多得疑难杂症的人。” “我的一个亲戚在其他的郎中那里看都说是将死之人,偏偏去了那个医馆,原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最终痊愈了。” 另外几个人听到这里在讲医馆之事,也靠了过来。 “你别说,我也听说过了,还去看了看,是一位很老的老郎中了,白胡子可是很长的,有些水平肯定也是非常正常的。” “你说的极对,那位白郎中看起来就是七八十的人了,身体硬朗就知道他对于自己的身体也调养的非常好,给别人治病肯定是不会差的。”有人继续说着。 几个人交头接耳,对于白尘的名声可以说是越传传夸张。 医馆内 “老先生,这么多人您应付的过来吗?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安生一脸的担心。 温羡安当初可是嘱咐过他要好好的照顾白尘的,当然不喜欢白尘过分的劳累了。 “没事的,能多给几个人看就多看几个人。”白尘喝了口茶,简单的休息后就又去看了。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些疑难杂症,其余简单的病情都被安生给处理了,安生还有春喜也在一旁打着下手。 “安生你应该告诉她多招几个坐堂郎中了,后面我走了你可是忙不来的。”白尘不由得给安生提着建议。 他是因温羡安而下山,却最终不会属于这里,他的晚年,白尘想要安宁,他也知道温羡安会满足她的。 “我会告诉馆主的。”安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慢慢的这名声温羡安也知道了,温羡安就知道时机差不多对了。 “白老先生真的很厉害,如今的名气京城都在传了。”轻灵对听到的消息也不由得佩服。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这才能让我放心后面的事情。”温羡安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满意。 皇宫 “咳——咳——咳!” 接二连三的咳嗽声听着很严重,张公公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很不放心。 “皇上,老奴今日再去一趟医馆吧,虽说创办医馆的人可能不在,但老奴听说那个白老先生挺厉害的,一定可以治皇上的病。” “朕这病已经可以说是陈年老疾了,你呀,也不需要为了朕白费力气的,朕很放心太子,却还是担心老二。”皇上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咳了起来,摊开手心却有着血迹。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情况,张公公对皇上的情况更加的担心了。 “皇上,你,你这都咳出血了,老奴还是要太医过来看看吧。” “太医若是有用朕还会咳血?算了,你再去医馆那里试一试吧,朕这身份还能撑几个月。”皇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思还有力气继续看奏折了。 “老奴这就去。”张公公加快着步伐出了宫。 “你,好熟悉。”安生看着张公公,只觉得熟悉,就是很久以前他对于温羡安说的怪人。 “白郎中可在?有非常重要的人需要他前去一试。”张公公非常的焦急。 安生的脑海之中想起温羡安之前来时说的话,不由得插队就将张公公带了进去。 “这位白郎中可否跟我去一个地方?”张公公对待其他人的得意劲在白尘面前都不在了,他是带着诚意来请张公公的。 白尘看着张公公,心里也明白了这应该就是皇上身边的人了,但也故作不知。 “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人,不知你要让老朽前往什么地方?” 张公公顾不得太多,掏出了金条,“白郎中,你放心,若是你真的有办法医治好那个人,对南宁有利,也会有丰富的酬劳,现在你只需要跟我走就可以了。” 白尘坐着犹豫了一段时间才跟着张公公走了。 这一切都是白尘按温羡安的计划执行的。 白尘被张公公来到了皇宫之外,白尘故作恍然大悟。 “你是宫里的人?让我治的人想必也是一位大人物吧。” “白郎中聪明,老奴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这件事也希望白郎中能够保密,暂时只能让白郎中在宫里住一阵了。”温羡安说着。 张公公拿出一块令牌也就带着白尘入了皇宫,还带到了皇上那里。 皇上正躺在榻上,非常的虚弱。 “草民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尘一见到明黄色的身影就跪拜着。 他仍记得上一次他所见到的是前朝的皇上,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南宁的皇上,内心中的心情也不可同日而语。 “平身吧,白尘,前朝的一次瘟疫是因为你才轻易的解决了,你的确是位能人异士。”皇上在短暂的功夫之内已经知道了白尘的消息。 “皇上得知消息的速度真快,不知皇上可否让老朽为皇上诊治了?”白尘看着现在虚弱的皇上,他通过气色就看得出来皇上的状态并不好,如果不治的话情况只会非常的糟糕。 “老先生想怎么折腾朕都可以,反正朕的身体已经这样了。”皇上见到白尘还是存在一丝的希望的。 白尘直接上手给皇上把着脉,在看了看眼珠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不由得暗道皇上的情况真的如同温羡安说的那么糟糕。 “老先生,朕的情况很糟糕对吧。” 第二百章想听实话 看着皇上的淡然,白尘突然发现身在高位也不是那么好的事情了。 “皇上的身体不好完全是因为积累而来,皇上定是很少能够睡好吧。”白尘对皇上的情况真的是惆怅了。 皇上身体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白尘的意料,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真的让皇上恢复如初。 “老先生,你看朕是那种能够好好休息的人吗?唉。”皇上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想休息,而是南宁若想国泰民安,是不能够缺少这个皇上的,他自己累点没有关系,却容不得南宁因为他而民不聊生。 “老先生不妨直说朕还有多久的时间?老先生可不要如同其他的人回答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听着太虚假了。” “皇上现在好生调理的话,还有几年的时间。如果不好好调理,皇上的身体坚持不过三个月。” 张公公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急了,“皇上您现在可要好好的调理。” “你怎么比朕还担心朕的身体,你啊,朕真的拿你没办法,听到老先生说自己还有几年的时间,朕还是想要多活里面的,不为其他的,哪怕是为了南宁,朕就想多活几年,将南宁好好的交到景儿手里。”皇上一连说的太多,不由得就转过身咳嗽起来。 张公公看着白尘不知所措。 “皇上日后还是少说些话,这样咳下去皇上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白尘见皇上这么严重的咳嗽着,提醒道。 皇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张公公为老朽安排一个房间吧。”白尘已经准备留在这里了。 “好好好,白老先生就住在偏殿吧,也可以随时的给皇上诊治。”张公公立马就下去让人准备了。 皇宫中的殿宇是不少的,白尘住处是不会少的。 白尘也就留在了皇宫之中,其他前往医馆的人都知道白尘去治一个很重要的病人了。 “安生,老先生是被人请走了吗?”温羡安突然来到了医馆之内。 “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安生悄悄的在温羡安的耳边说着。 对比于馆主,安生更加的喜欢姐这个称呼。 “什么料事如神,是我知道一些事情才故意这么安排的。”温羡安自谦着。 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当得起料事如神这四个字。 知道了大概得情况之后温羡安就放心的回到了温府。 目前的情况一切都还在温羡安的计划之中,没有发生变数。 “姐,二姐和三姐一起过来了。”温羡安没有待在门外,轻灵也就进来禀报着消息。 “不见,没有兴趣。”温羡安立马拒绝着。 轻灵明白了,直接以其他的理由拒绝着温潇潇还有温情月,两人哪怕心存不满,也都离开了安苑。 嫡女和庶女之间是有鸿沟的,这条沟,还容不得温潇潇还有温情月胡乱的跨过去。 “轻灵,这瓜子不错。”温羡安磕着瓜子,对于这个味道很喜欢。 “姐,这是轻灵在外面买的,听别人说都不错,姐喜欢的话轻灵也会让人备着的。”轻灵。 “轻灵选择东西都蛮不错的。”温羡安表达着对轻灵的赞赏,竖起了大拇指,轻灵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着,颇为的有点傻样。 这样子让温羡安越看越觉得可爱。 “为姐准备的东西,轻灵可不会马虎。” “老先生,朕查到的消息是你去了邬山隐居,谁有那个本事将您给请下山了?”皇上闲时与白尘聊着天。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他真的很难听到实话,一般人对他说的话语之中都是恭维的,透露着虚伪的的意思。 他想要听实话,恰巧白尘就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下山自然有着缘由,可这缘由,老朽并不想告知皇上你。” “老先生这是仗着自己的年龄因此并不怕朕砍你的头?”皇上语气平淡又透露着威严。 “皇上,容老朽说句实话,老朽这把年龄还真的不怕皇上砍老朽的头,不过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老朽不愿说,自然是有人不愿意老朽说。”白尘答应过温羡安的事情他就会做到,不会主动的提及是因为温羡安。 皇上转了一个身。 “其实,朕已经猜到了。” “哦?皇上所猜的是谁?”白尘一直注意着皇上的表情,认为皇上也没有跟他开玩笑。 “朕还是想要听老先生说实话。” “那老朽还真的说不得了,除非皇上亲口说出她的名字,不然皇上还是不要想从老朽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了。”白尘带着淡漠,对皇上的话也不为所动。 生死,他是真的不惧怕了。 “哈哈哈哈,咳咳。”皇上忍不住大笑出了声,又引发了咳嗽,白尘连忙施针。 “皇上你这样下去不行的,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有语言的变化。”白尘一边给皇上施针,一边还不忘了叮嘱。 作为医者,他也同样怕碰上了不听话的病人,特别是这个人还是皇上。 “朕只是有些好笑,没事的,朕还死不了。”皇上一脸的无所谓。 他想要活着从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是南宁还需要他,并不能允许他过早的离开。 “皇上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能仅仅凭着老朽的药就企图痊愈,一切都还要靠皇上你自己。”白尘苦口婆心。 他发现自己与这个皇上还挺聊得来的。 “你怎么跟张公公一个德行了,一直碎碎念让人听着很烦的。”皇上故作不耐烦,后又来了一个大反转。 “那个请老先生下山的人是温羡安吧,丞相的嫡女,也可以称作京中第一才女,也是第一美女了,朕的两个皇儿还有平乐王府的那个世子可是对她都有所喜欢。”皇上直接说起了温羡安。 “对。”白尘不自觉的就回答了皇上的话语。 皇上一笑。 温羡安出京之事他的人也知道了,在通过白尘突然出现在京城,一切都非常的明显,都指向了温羡安。 “张公公,去温府走一趟,朕想见见温大姐。” “老奴遵旨。” 第二百零一章很不错! “张公公,你可知道皇上找羡安何事?”温晁手中的银子就这样递给了张公公,想要探口风。 张公公笑眯眯的收下了,丞相府中的银子对比于其他府中的都是极多的,这银子都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张公公自然是愿意收下的。 “丞相,奴才觉得这是好事呢!大姐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丞相放心,皇上是不会为难大姐的。”张公公语气尖锐,和温晁一直都保持着比较好的关系。 温羡安也就被温晁叫人叫了过来跟着张公公入宫去了。 皇上只要求温羡安一个人,也有皇宫中的马车还有人员接待,温羡安不需要带任何一个人,她只需要跟着走就可以了。 温羡安整个人轻松之余也在想皇上这个老狐狸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派张公公来接她入宫了。 “张公公,皇上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温羡安问的很明白了。 她知道张公公的身份不一般,肯定知道一些什么,直接一点问显得更好,温羡安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她更加的喜欢实话实说。 “大姐你就放心吧,皇上是不会为难你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大姐到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张公公脸上的笑容让温羡安看了有些害怕。 这张公公对待温羡安的态度就让温羡安觉得此事非比寻常。 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皇上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的问了。 待温羡安到达之后,进去就看见皇上和白尘相处的很好,就如同多年的好朋友一般。 不知为何,温羡安只觉得皇上四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身体却还不如八十几的白尘,皇上的身形也显得非常的瘦弱。 “臣女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温姐看一看朕像是那种万岁的人吗?” 温羡安再次跪了下来,“皇上恕罪,臣女并不会医术,只是一位寻常女子,哪能看皇上的寿命,臣女相信万岁。” “还装,朕倒想见你装到什么时候。”皇上无语。 他见识了温羡安的演技是有多么的棒,也明白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何对温羡安这么看重。 这个女子,皇上认为是一个有趣的人。 温羡安听到皇上这句话就知道暴露了。 “老先生,我们不是说好的嘛。”温羡安将目光盯向了白尘。 她的潜意识里一以为是白尘的原因才让皇上知道了。 “温姐可误会老朽了,这可都是皇上调查和猜测出来的,老朽自然是不会告密。”白尘解释着。 温羡安这才明白都是这个皇上所做。 “那是我误会老先生了,抱歉。”温羡安不太好意思的弯了一腰,极有礼数。 皇上从温羡安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注意着温羡安的一举一动,头也在不经意间点头,他对温羡安很满意。 “温姐你认为太子如何?相信丞相也是给你说过的吧。” 温羡安再次听到皇上说这个,不由得在想皇上这次召见她难道是为了婚姻之事?又好像不像,她有点懵。 “臣女不知皇上是何意?” “温姐又在朕面前装了。”皇上见温羡安的眼神就知道温羡安说的不是实话,故作不知。 “朕有意让你做太子妃。”皇上的眼睛眯着,带着戏谑,又让温羡安猜不透这个皇上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 温羡安再次跪下,“皇上,太子殿下自然是极好的,可臣女现在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哦?”皇上对温羡安的这句话明显不信。 “皇上是不相信臣女才由此疑问的?”温羡安抬着头,直面皇上的目光。 “温姐已过及笄之年,正是婚嫁之龄,没有嫁人的打算,朕自然是不信的。看来温姐并不喜欢太子,这可让景儿伤心了。” “皇上,也不是,只是臣女自认为配不上太子殿下。”温笑安自谦着。 白尘一脸平淡的看着两人的聊天,也清楚的认识到了温羡安是真的没有兴趣。 换做其他女子定然会半推半就的同意嫁给顾寒景的。 顾寒景的身份本就代表着权力和地位,还有财富。 “那就只能让太子自己想办法了。”皇上也不想强行的安排婚约。 强扭的瓜不甜。 “温姐看看朕的病吧。” 温羡安也不装了,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她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 温羡安近距离的给皇上看着身体的状况,他越看越觉得严重。 难怪上一世这么快就驾崩了,哪怕费力的给皇上治好目前的状况,却也无法改变他身体的本质了。 “皇上既然喜欢听实话我也实话说了。若只靠药物治疗皇上至少有三年时间,如果皇上自身也愿意好好的配合,作息得到改变,七八年还是轻松容易的。”温羡安给出了具体的话。 她这次没有了开玩笑还有假装,这次的她说的非常认真,也是希望皇上能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温姐认为朕会选择哪一种方式?” 温羡安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皇上的身体之所以这样与皇上自身的关系极大,皇上选择什么也是很清楚了吧,不过臣女建议另外一种。”温羡安说着中肯的话语。 “你很聪明,也很不错!”皇上看着温羡安的模样还有语气。 他的心里不由得也增加了对温羡安的好感。 这样的女子,景儿只能够自己努力了。皇上的心里这么想着。 “皇上身边有老先生在,就不需要臣女了吧。”温羡安看着白尘还有皇上,她已经起了离宫的心思。 “朕有一点很好奇,温姐是如何知道朕的身体已经不好了,老先生是你请来的,证明朕的身体情况你知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皇上声音很淡,又像是质问。 这个问题温羡安已经想好了措辞。 “因为医馆是我的,希望皇上保密,皇上以往派过张公公前去,我从药童那里听了他对张公公的描述,心里也就清楚了很多。” 皇上鼓起了掌。 第二百零二章被迫留下 面对皇上的掌声温羡安没有一丝的慌乱。 “臣女满足了皇上的好奇心,不知皇上可否允许臣女回府?” “羡安住在宫中可好?自然有你居住的地方。” “皇上,有老先生在就可以了,臣女还是回府吧。”温羡安做着推辞,脸上闪现着想要离开的决心。 在皇宫里待着,温羡安并不习惯。 皇上坐了起来,“羡安这是不愿意给朕治病了?” 温羡安听皇上的这句话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臣女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皇上让臣女为皇上诊治实在是太高看臣女了。”温羡安连忙拒绝。 “皇上,温姐看来是不愿意在皇宫中待着,何必要为难温姐?”白尘在一旁打着圆场。 温羡安连忙随着白尘的话点着头。 “朕这可不是难为,而是相信羡安你的实力,朕都不怕被你治死,难不成羡安还会怕朕怪罪?”皇上现在的气色也好了几分。 “皇上,父亲肯定还在府中等着臣女。” “丞相那里不需要你担心。” “府里的丫鬟舍不得臣女。”温羡安又继续说了起来。 “那个叫轻灵的丫鬟吧,朕让人将她带来。” “府”温羡安只开口了一个字就被皇上给阻止说下去的可能了。 “府里的猪没喂?羡安就不能找一点好理由来糊弄朕?朕相信丞相也是很乐意让羡安留在宫里的。” 温羡安无奈。 她无论说什么都会被皇上给驳回。 眼下的情况来看,她就是不得不也要留在宫里了,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皇上,臣女愿意留在宫里。” “哈哈哈哈,放心,怕你不习惯宫里的宫女伺候,那个丫鬟朕让人带进宫,你就住皇后的寝殿那边吧。”皇上已经给温羡安安排了去处。 “遵旨。”温羡安行着礼。 皇上很满意现在的情形。 “张公公,皇上为何又将羡安给留在宫里了?这……”温晁听到张公公的消息不免有些惆怅。 “丞相大人请放心,皇上是有需要大姐的地方,大姐受到了皇上的赏识。”张公公面对温晁没有一丝的怠慢,说话都是低声下气的。 温羡安得圣心,温晁又是当今丞相,哪怕张公公在皇上身边是老人,得圣心,也依旧不敢高傲的。 温晁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在想温羡安是在什么地方获得皇上的喜欢了。 “丞相,老奴这次来也是带一个人的,不知道轻灵在哪里?老奴要带她入宫。” 温晁这就明白了温羡安恐怕是要在宫里待一阵了,不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将轻灵带着的。 “温江,将轻灵带过来。”温晁吩咐了温江一句,温江立马就前往安苑了。 这个空暇的时间之内,温晁和张公公聊起了天。 “张公公,羡安还要劳烦你在皇宫中照顾一二了,她还是一个孩子,有些话还是不会说的。”温晁和张公公聊着,还让人端着茶水过来了。 寒暄了一番,张公公也就带着轻灵入了宫。 皇后的凤仪殿内。 “羡安,几个月不见又变得漂亮了。”皇后非常热情地抓着温羡安的手。 “娘娘也是的。”温羡安看着这个温和高贵的女子,对于皇后也是喜欢的。 她想起了前世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哪怕顾寒景不在了,她们也还是能够好好的相处,并把后宫交给了她,也不介意她插足于朝堂。 “羡安,本宫从皇上那里知道了你会医术,还专门请了白老先生下山,这情本宫也记下了。”皇后拉着温羡安的手,还轻轻地拍打着,表达着对温羡安的喜爱。 “娘娘,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两个人也就这样愉快的聊了起来,轻灵也被张公公带到了凤仪殿。 “姐!”轻灵很高兴的朝着温羡安跑去,又见到了皇后正在主位之上笑意盈盈的盯着轻灵看。 “奴婢参加皇后娘娘。”轻灵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向皇后行了一礼。 “起来吧,羡安人可爱,连身边的丫头也是可爱的。”皇后对温羡安的好感再次增加。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可以说有什么样的丫鬟,皇后通过轻灵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温羡安对自己的丫鬟肯定是不错的,不然轻灵也不会表现出这么的情深意切。 “娘娘你这样说羡安,我是会骄傲的。”温羡安面对着皇后的夸奖,不经意间开起了玩笑。 “骄傲就骄傲吧,羡安的优秀也值得让你骄傲。” 温羡安和皇后好好的聊了起来。 几日之后 “皇上,臣女在宫中待了有些天了,皇上不准备放臣女回去吗?”温羡安和皇上这几天比较熟识了,温羡安的语气之中也带着一些的玩笑意思。 皇上躺着,张公公在一旁给皇上念着奏折,因温羡安的到来张公公也在一边侯着了。 “怎么突然又想回去了?朕的这个皇宫让羡安待着不舒服了?”皇上躺着,跟温羡安说着话,眼睛却眯着。 温羡安无法从皇上的眼里看出皇上所表达的意思。 “没有啦,只是突然想家了,皇上的身体如今很好,臣女也不需要在这里久待了吧。”温羡安半蹲在皇上的面前,动起了皇上的手。 “羡安,撒娇可不是你的脾气。”皇上坐了起来,温羡安狡黠一笑,她拉的是皇上的袖子,也是不能够说是手的。 “皇上的身体慢慢的调养就可以了,如今皇上也没有咳嗽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臣女将老先生留给皇上一段时间,皇上可别忘了将老先生送回来哦!”温羡安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走吧走吧,朕留不住你,不过朕的赏赐是不能少的,你就等着出名吧。”皇上通过几天的了解大概知道了温羡安这样是不想让自己出名。 皇上偏偏就喜欢跟着温羡安反着来。 温羡安苦着脸,这后面的一切完全是反着她计划来的,偏偏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皇上,你这样真的不好吧。”温羡安嘀咕了一声,却还是回府了。 第二百零三章得意 “姐姐可算是在宫里待够愿意回来了。”温潇潇听闻温羡安即将回府,专门在温府等待着温羡安。 现在温晁不在,温潇潇在温羡安的面前也变了。 “二妹妹若想,就凭借自己本事进宫。”温羡安淡漠的瞥了温潇潇一眼就不再正眼看她的踏入了大门,随便还不忘提醒了一句,“二妹妹等下别忘了从侧门进府,毕竟庶女走大门与礼不符。” 温潇潇听到这句话直跺脚,又看了看四周的奴才,她也不敢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怕通过奴才而传到了温晁的耳中。 她伤才好不久,如今更是没有机会入宫,她不想因此而让温晁更加厌恶了。 “姐,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这正门,姐还是不要耍性子了。”红柳拉了拉温潇潇的袖子,她比较担心自家姐因为冲动就直接走正门了。 如温潇安所说,这正门,不是温潇潇能够进入的,她作为庶女,只能从侧门进入。 温潇潇最终还是由侧门进入了。 红柳见自家姐最终还是走了侧门,也不由放心了不少。 轻灵则是跟在温潇安的后面笑着。 “姐,你刚才说这话我注意到了二姐的脸色,真的是太好看了,嘿嘿嘿嘿。”轻灵忍不住的笑着,表达着她的开心。 她说这话时也是注意到四周无人的。 “她想要在语言上挖苦我,我自然是不能任由她挖苦,你家姐可不是那种受欺负的人。”温潇安步履很快。 轻灵在后面跟着都在喘气,“姐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姐之前从来不会走这么快的。” “水喝多了,懂了吧。”温潇安尽量保持着自己不被人看出异样的往安苑赶,轻灵也明白了温羡安表达的意思,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她可不想让温羡安不舒服了。 皇宫中 “皇上的身体按老朽所说的调养,几日之后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可骨子里的顽疾是需要皇上慢慢来的,老奴希望皇上选择温姐之前所说的后者,而不是前者。”白尘弯着腰,做着辑。 “老先生也是不想在皇宫待下去了?”皇上瞬间明白了白尘的意思所在。 白尘点头。 “皇上的圣体事关天下苍生,当初温姐来时就这样告诉老朽,这也是老朽下山的一个重要原因。” “老先生可以留在太医院,朕愿意给你高官厚禄。”皇上许诺着,他不愿意错过这样的能人,这段时候的相处中他也认为白尘可以说是一个朋友了。 一个老朋友的离开,皇上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坐在这个高位之上久了,就想要一个可以懂他内心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皇上,老朽习惯于山水之间的闲情逸致,对于高官俸禄实在是没有了兴趣,皇上若是有机会也可以尝试一下身在田园或山间的感觉,那种内心的安宁还有愉快是旁人很难带给你的。”白尘拒绝着皇上的邀请,还表现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皇上真心没有体会过。 因为未曾拥有,皇上也保持着自己应该有的好奇。 “似风,似水,似温暖的阳光,也似冬日的寒冷,有悠闲,也有孤独,还有一种内心的淡然,这种无所事事又可以寻找到事情的感觉很美妙,不过老朽还是认为两个人更好。”白尘细想着,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形容。 皇上静静地听着白尘的话语,对他的话也怀着期待。 “若是有一天朕还活着,并且南宁没有了让朕担心的地方,朕也想要学一学老先生内心的安宁。”皇上表达着自己对于白尘生活的喜爱。 “那老朽就祝愿皇上可以过上那样的生活了。” 两人相视一笑,白尘还是决定等上一两天后再离开。 夜晚温晁回府时已经很晚了,温晁也没有那个功夫去询问温羡安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打扰到温羡安休息。 哪怕好奇和认为重要,他还是决定在后面说。 第二日早朝 官员整整齐齐的站着,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温爱卿。” “臣在。”温晁听皇上主动的念到了他,不由得上前一步作辑回答着,不敢怠慢了皇上。 “爱卿这么紧张做什么?”皇上见温晁的神色严肃,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现在不懂温晁这么严肃认真的人是怎么培养出温羡安这个不仅是容貌气质还有品性都俱佳的女儿的。 他想起了泠春,不由得有些无奈。 宠爱的公主他也知道在一些事情上将她给宠坏了。 “皇上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臣吗?”温晁试探性的问着皇上想要做什么。 “温爱卿真的养了一个好女儿。”皇上直言不讳的夸起了温羡安。 “皇上,这,与羡安有何关系?”温晁被皇上的这句话弄的不知所措了起来。 皇上突然提及起温羡安,连温晁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皇上为何这样的夸奖温羡安,这让温晁感觉很慌。 “朕近日身体不好,多亏了羡安的调理还有为朕寻来的名医,这才让朕的身体恢复如初,温爱卿不认为自己这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吗?”皇上说出了温羡安的功劳,还是当着满朝文武之面。 “温姐聪慧伶俐,又对朕又救命之恩,朕特此赏赐凤冠霞帔,蜀锦十匹,……”皇上一连说了很多的赏赐,让温晁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今日的早朝,让温晁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得内心愉快且非常的开心。 “臣替羡安谢过皇上赏赐。”温晁跪在地上行礼而道,非常的认真。 温羡安获得赏赐,这是对温家的殊荣,对温晁也是有好处的。 皇上该说的说完了,早朝也就这样的结束了。 温晁一脸的得意还有心情良好的有着,身边的同僚们都来道着恭喜。 “温大人,不知可否想过温大姐的婚事,儿年方十八,与温大姐只相差两岁,不知可否有机会?” “犬子……” 第二百零四章长脸 “各位的心思老夫都明白的,可羡安的婚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想要听听羡安的意思,不想直接给羡安做主了,都是做父亲的,都应该明白老夫所想的吧。”温晁与这些大人们说着,整张脸透露着开心之意。 温羡安被这些大人们盯上,一方面可以说明温羡安的优秀,另一方面也可以表明温羡安的婚事定是不缺的,可以慢慢的来寻一个好人家。 温晁虽一直将温羡安当作未来皇后培养,温晁却还是想要温羡安嫁一个想要嫁的人。 一群人慢慢的也散了,方向不同,不可能追着温晁去丞相府。 这一路上只剩下了徐侍郎还有温晁。 “我说老兄啊,看看羡安,我现在就不知道念春日后的婚事该如何说了,唉……”徐侍郎整张脸都是皱着的,非常的焦灼。 “念春这丫头的性子是挺跳脱的,不过也很不错,徐兄还不需要这么操心的。”温晁和徐侍郎并肩的走着,他说的话也都是由着自己内心说的,并没有如同对其他人的虚伪。 “温兄你还是不要安慰我了,她的性子我这个做爹的能不知道吗?要是学羡安的一半我也知足了。”徐侍郎脸上的焦灼之意没有一丝的改变。 温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就只是手搭在了徐侍郎的肩上拍了拍,以表达自己的安慰,他对于徐念春也是喜欢的。 没有姑娘家的性子,却活的洒脱,他们有时候就在想徐念春若是一个男子定不会碌碌无为的。 可惜徐念春不是一个男子,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温兄,告辞了。” 两人方向不同,各自拱手道别。 “告辞。” 两辆马车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 两家哪怕从不同的方向而去,却也相隔的并不远,这也是温羡安和徐念春的情谊所在。 温羡安其他地方去的不多,徐府却是去的很多的,就如同徐念春经常来温府是一个道理。 温羡安还不知道朝堂发生的事情,院落中就吵了起来。 “温姐,接旨吧。”张公公亲自前来,比温晁就还要先一步来到这里。 温羡安看着圣旨也就跪下了。 “皇上有旨,温家之女温羡安秀外慧中,………特赏赐……钦此。”张公公念完,温羡安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她起初以为是指婚,后面发现不是就觉得很快乐。 只要不是关于婚约之事,温羡安都会感到快乐。 “温羡安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温羡安跪拜着,对于那些赏赐反而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将圣旨捧在了手中之后才递给轻灵放进屋子几年了。 “恭喜温大姐了。”张公公笑嘻嘻的看着温羡安,仿佛就是替温羡安而高兴。 “多谢张公公传旨了。”温羡安欠身表示感谢,并让轻灵给了张公公一些东西。 张公公从皇宫而来,温羡安也是懂得关系的人,对张公公可算是客气。 张公公笑嘻嘻的收下了,对温羡安越发的喜欢了。 待张公公离开之后,温羡安看着这一排的赏赐有些发呆。 “姐,这些东西还是放进库房吗?”轻灵面带开心,温羡安获得赏赐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先清点一下吧,以免出现差错。”温羡安看着打开的箱子,里面的一些珠宝在阳光下格外的夺目。 待温晁一回府就开心地朝着温羡安的方向而去,满心欢喜。 “老爷今日是因为大姐之事而高兴吗?”温江大步的跟随着温晁,他在府中,也知道了张公公一行人过来,因此才会有如此话语。 “自然是的,羡安这次可是给温府长脸了,这功劳可是不。”温晁笑的很似开心,这也是温江头一次见到温晁如此的开心。 两人很快的就来到了安苑,见温羡安正坐着发呆,轻灵则是在一旁清点着赏赐。 “羡安。”温晁叫了一声才将温羡安叫清醒过来。 “见过父亲,父亲怎么来了?”温羡安起身询问,温晁再此,他怎么可能坐着。 “羡安见到这些赏赐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和高兴?”温晁见温羡安的冷静不禁好奇。 他的女儿,貌似和寻常家的女儿有些不一样,表现的太为平静了,不像是一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妙龄女子。 “因为女儿所拥有的东西很多了,再者皇上龙体事关南宁,女儿既然有那个本事,就不能看着皇上的龙体受损。” 温晁看着自己的女儿越发的喜爱起来了。 温羡安句句所说的话都让温晁听着由衷的喜欢。 有这样的女儿,让温晁只觉得很知足。 他坐在凳子之上,和温羡安讲起了早朝之后的事情。 “羡安,你知道为父的那些同僚们看为父的眼神吗?还有,可是有很多人对你有所想法,羡安可有嫁人的打算?”温晁作为一个父亲的角度他希望温羡安幸福,可出于一个丞相的角度,他自然是希望温羡安嫁给顾寒景,当上未来的皇后,对他的仕途更好,对温家也更好。 提及婚姻之事,温羡安没想到自己再一次的让其他人都有了娶她的想法。 “父亲,按理说女儿的婚事都因由父亲做主,父亲宠爱女儿,想要听女儿的想法,女儿很开心,父亲,女儿年龄也不大,女儿希望父亲婉拒那些人,女儿想再考虑考虑,可好?”温羡安细想了一下,只有这样的定论。 她还未曾遇到那位让自己倾心之人,温羡安想再等等,如果实在是不行,她就只能够讲求随便了。 “羡安是舍不得为父,舍不得丞相府?” 温羡安含笑点头。 “女儿舍不得父亲,现在的羡安仅仅是父亲的女儿,而不是妻子,羡安还想陪父亲很久,嫁了人就不一样了。”温羡安靠近了温晁,和温晁细细的说着。 她两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知道这个父亲的性子,只要她做的好,温晁就会对她宠爱有加的。 这次温晁的高兴,是温羡安的行为让他有了极大的面子。 第二百零五章再见 “老先生是来跟朕辞行了?”皇上猜到了些什么。 又过了两日,皇上大致猜到了一些什么,白尘一过来她就这样问了起来。 白尘点头。 “皇上如今身体无碍,后面只需要慢慢调理就可,老朽也就没有在这里留下的必要了。”白尘看着四周的金碧辉煌。 偌大的殿宇,因皇上的存在,哪怕站着一些宫女太监,也依旧显得过于的寂静了。 这里,白尘认为皇上比他更加的孤独。 “老先生走了就没有人陪朕下棋了。”皇上挽留着。 白尘的年龄很大,经历的很多,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让皇上享受着和白尘的相处,有些不想让白尘离开了。 “皇上,相遇即是缘,老朽还是喜欢山上的生活,老朽愿圣上一切都好,愿南宁无战事,愿国泰民安。”白尘弯腰祝愿而道,随后往后退了一段再才转身往外面走去。 他知道,皇上是不会强行让他留下的。 能够留住白尘人的有很多,可人留下了心却不在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皇上看着白尘的背影,无奈了叹了一口气。 “皇上若真的想要老先生留在宫中,动用手段老先生也不敢不从的。”张公公见皇上这般感伤,不经意提起了建议。 他想的就是皇上要让他做的事情他都会做的。 “不了,老先生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朕不想留着一副躯壳在宫中,你去送老先生一把,就送到温府吧,朕相信他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他想必会去找温姐。”皇上吩咐道。 他不介意送白尘一把。 白尘身体是好,却还是改变不了年龄大了,这样走着也会让皇上于心不忍的,这才让张公公去送着白尘。 “多谢公公送老朽来此了。”白尘在太监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对张公公表达感谢。 “老先生太客气了。”张公公内心是感谢白尘的。 两人寒暄了一番张公公就告辞了。 白尘站在门前看着温度的匾额。 丞相府的气势是不会差的,他上台阶缓慢的走了上铺。 “老先生,这里是丞相府,你会不会走错了?”家丁拦住了白尘。 丞相府,他们也不敢随意的放人进去。 “老朽和温大姐相识,不知兄弟可都禀报一番?”白尘已经做好了在这里等待的打算。 两位家丁互相望了对方一眼。 “老先生可以等一会儿。”其中一个已经跑了进去。 白尘就在门前站着了。 他不急,因此淡然自若。 “大姐,有一位很老的先生在门外求见。”家丁已经来到了安苑,跟温羡安说着。 温羡安瞬间就起身往门前走了,家丁这才明白那位老先生在温羡安这里的重要性。 “先生来此还被拦在门外等了良久,真是对不住。”温羡安加快着脚步已经来到了门前。 “大姐好!”府中的奴才都行着礼,不敢怠慢了温羡安。 “起来吧,不需要多礼。”温羡安温和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白尘身上。 “温姐说这话就见外了,好歹老朽也不是注重这些的人。” “先生随我进去谈。”温羡安做着请的动作。 “不了,老朽此次来就是告别的,就不进去叨扰了。”白尘摇头,没有这个意图。 温羡安对白尘的到来已经有所猜测了,听到白尘的话语也不感到惊讶。 有过相逢就总会有离别的,温羡安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改变白尘原本的生活。 “老先生其实可以看看现在的南宁京城之色的,也用不着这么着急的想要离开。”温羡安并不阻止白尘的离开却想要白尘留下来看看现在的南宁京城。 白尘看着偶然从温府门前经过的百姓,温府建府选的地方比较安静,相隔的街道之上却是繁华,白尘坐马车一路过来时已经欣赏到了这京城的繁华。 京中繁华,这是南宁大兴之景,白尘看了欢喜也放心。 他一生的初衷是治病救人,南宁若是国泰民安,也会少了很多因为没钱而治病的人。 “看过了,京中繁华,老朽喜欢这样的景,却不想在这里居住,老朽喜欢宁静,也恐怕只有几年的宁静了。” “这次的相遇是缘分,也总会有终结的时候,温姐就当老朽是一个过客,就让老朽沉寂于山中吧。”白尘已经做好了死亡来临的准备。 这是告别,也是永别。 温羡安听出了白尘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如何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的伤感。 生死之事,每个人总会是要经历的,可当真的见到或者听到之时,也会有其他的情绪。 温羡安哪怕重活一世,虽然看得开,也依旧伤感。 “先生这样说反而让我伤感了不少。”温羡安苦笑了一声。 “哈哈哈哈,不必伤感的,温姐还年轻的很,可不能因为老朽而让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先生既然已经决意离开了,我也会让人送先生安然回去的,先生可以去往最初的地方找我的师父。”温羡安和白尘悄然的说着。 白尘懂得了温羡安所表达的意思。 “其实温姐不需要如此的,老朽一个人也可以慢慢的回去。”白尘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哪怕路途上没有那么的安全。 “先生这一点还是不要想了,一路并没有那么的安全,既然不安全,我可不能让先生遇险。”温羡安表达的非常的正经还有认真。 她无法允许白尘因为她下山没有平安的回去,也就必要要让人跟白尘一路。 “老朽明白温姐的意思,老朽也就告辞了,望温姐寻的一如意郎君,依心中所想的生活过完此生。”白尘说完就转身下了台阶。 温羡安看着白尘的背影而道:“我愿先生生活平淡且安好,再亦无人打扰。” 待看不见白尘的背影之后,温羡安依旧在这里站了许久。 “姐,该回去了,外面风大。”轻灵吹着风,有些担心温羡安着凉,温羡安穿的有点单薄了。 “嗯。”温羡安转身回到了安苑。 第二百零六章求亲 “姐,姐,好消息!”轻灵跑着进了安苑,十分的开心和兴奋。 温羡安坐于庭院之中,见轻灵如此毛毛躁躁的就跑了进来,忍不住说道:“轻灵,你性子越发的急躁了,这样不好。” 轻灵这才冷静了下来,喘着气。 “姐,这不能怪轻灵的,姐,外面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什么事?” “很多媒婆上门替各家公子求娶姐。”轻灵一下说了出来,着实让温羡安呆愣了一下。 “有多少人?”温羡安稍微的楞了一下之后就恢复如初了。 还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可以惊讶许久的。 求亲而已,她相信温晁是不会把她随随便便就许配给谁的。 她依旧还要那个机会选取自己想要嫁的人。 “几十个媒婆,可谓是京中一大盛景,也不知为何突然在这一天一起来了。”轻灵讲着前厅的状况,还说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让温羡安听着觉得夸张了一些。 “不会吧?我有这么受欢迎?”温羡安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这么大的自信,才会产生这样的疑惑。 “姐,你太低估自己了,姐在京中颇有盛名,如今因为救治好皇上更是出了风头,那些公子可是非常的想要将姐娶回家里,姐何必要这么的谦虚呢?”轻灵夸赞着温羡安。 温羡安这才明白她救治皇上后所面临的是什么了。 顾寒景两人再加上一个世子都让温羡安惆怅,如今多了一些公子,让温羡安都不知如何处理才是最好的了。 “父亲那里怎么说?”温羡安继续问了起来。 “老爷正在前厅和她们周旋,两位姨娘也在。”轻灵如实的回答着。 温羡安也明白了二姨娘还有三姨娘为何在。 她的生母早世,她的婚姻之事不能有当家主母做主,却也轮不到姨娘做主,她大概明白是因为人多,两位姨娘也是去凑一个热闹的。 “我过去看看。”温羡安迈着莲步,很有兴趣的准备过去看看,轻灵连忙跟上。 “温大人,我是代表吴府来的,求亲的是嫡大公子,今年二十有一。” “这年龄比羡安大的有些多了,不好。”温晁直接拒绝而道。 他说的理由只不过是因为听说过吴府公子的名声。 温晁对各家的公子也是有所听闻的,他自然不会让温羡安嫁给人品才学不好的人。 二姨娘和三姨娘头一次和谐的张望着各家的媒婆,听着他们的话语还有描述,只觉得个个都很不错。 “老爷,大姐到了婚嫁之龄,潇儿还有情月也是刚过及笄之年的,都可以许配夫婿了,老爷可不能只顾大姐,而忘了潇儿还有情月。”二姨娘过来一边扭着温晁,一边说着温潇潇还有温清月。 她们二人纯属就是单纯的见温羡安受到这么多人的提亲而有点不满,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可以找到一个好夫家。 自己为姨娘,为妾,就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跟着自己同等的身份。 温晁正听着媒婆的话语,一连面对这么多人已经让他厌烦了,两位姨娘来此只会让他更加的不满两位姨娘。 “这里是你们两个来的地方?事关羡安的亲事,这不是你们能够做主的,快回去。”温晁不愿两个姨娘在此丢了他还有丞相府的脸面。 “父亲。”温羡安踏着莲步而来,见此热闹的场面只是淡然的微笑着。 她一来也正巧让媒婆们看见了温羡安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想着温羡安娇俏可人,难怪这些大户人家都找她们这些媒婆来到丞相府来说亲。 只不过,说亲之事,温羡安是不宜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 “大姐怎么从安苑过来了,大姐知不知道不适合来到这里的。”二姨娘语气不善的提醒着温羡安,也是在点醒着众人让大家都清楚温羡安出现在这里并不好。 “二姨娘,这事关我的婚姻大事,我还不能来此了?”温羡安反问。 她不同于其他的闺阁姐,也受温晁喜欢。 “你们更不应该来,回去。”温晁无疑是帮着温羡安的。 现在的温羡安在温晁这里非常重要和受到喜欢了。 两位姨娘只能告退了。 另一边 “原来三妹妹也在这里偷看。”温潇潇带着红柳出现在了温情月的背后。 “二姐姐也来了,二姐姐可羡慕?”温情月声音轻柔,挽上了温潇潇的手。 温情月故意如此的说,就是想要挑拨着温潇潇现在的不满。 温羡安直接甩开了温情月的手。 “别在我面前装,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吗?又是想要利用我。”温潇潇透着不爽还有不善,她还没有那么的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温情月利用。 “二姐姐你在说什么?妹妹什么时候利用你了?”温情月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温潇潇厌恶的看了一眼。 “温情月,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巴不得我现在冲出去惹人笑话吧,在这么多的媒婆面前让人笑话了,我今后该如何的嫁人?”温潇潇翻了一个白眼,对温情月的一些想法也是有所了解的。 温情月听着温潇潇的话,不由得觉得温潇潇最近变得聪明了一点。 “二姐姐你说的哪里的话,妹妹怎么可能这么想,二姐姐可不要误会妹妹。”温情月再次搂上了温潇潇的手臂,语气亲热,动作也是亲热至极。 温羡安在前厅早已注意到了躲着的二人。 温羡安悄声在温晁身边说了一些什么就朝着温潇潇还有温情月的位置而去了。 “两位妹妹这是悄悄的在这里看什么?” “大姐,你,你不是在前厅待着嘛!”温潇潇突然一下见到温羡安过来还有些的害怕。 “怎么?我就不能来此了?”温羡安反问,靠在一旁的假山之上,戏谑的看着温潇潇和温情月两人。 她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她忙,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这两个“好妹妹”了,也不知道在这里悄悄的说些什么,让温羡安有些好奇。 第二百零七章头大 “大姐这段时间应该好好的想一想婚事,考虑一下最终选择的是哪一家的公子,哪有闲心来跟我们两个妹妹聊天!”温潇潇笑着说着。 温羡安看了看四周,她们三人在这里待着十分的显眼,可以一清二楚的看见温晁望着他们的方向上张望。 “换一个地方吧。”温羡安朝着远处的凉亭走了过去。 温潇潇和温情月对望了一眼过后就跟在了温羡安的身后一起朝着凉亭而去。 温羡安坐在了位置之上,温潇潇和温情月却这样的站着。 “可不要站着,我并没有让你们罚站的意思。”温羡安示意坐下来谈。 温潇潇和温情月这才坐到了另外的一边。 “姐姐,妹妹认为太子殿下对姐姐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姐姐为何不选择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无论是身份,地位,容貌,气质,才学都是整个京中的一绝,那些公子怎么能够比得上太子殿下?”温情月轻声的问着,想要透过这个明白温羡安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温情月都不解温羡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三妹妹喜欢太子殿下?”温羡安突然反问。 “啊!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我还没有嫁人的打算。”温情月羞涩的低着头。 温羡安噗呲一笑。 “三妹妹没有嫁人的打算?这一点姐姐可看不出来。” “大姐你可不要冤枉了我,大姐婚事都没有确定下来,作为妹妹怎么能够抢先在姐姐的面前。”温情月一副好妹妹的模样,让温羡安看着只觉得恶心至极。 “三妹妹,有些话不妨直接承认,你们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恶心。”温羡安已经没有了兴趣和她们两人聊下去了直接就离开回安苑了。 温情月面对着温羡安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在温潇潇的面前有点尴尬。 她没想到温羡安如今已经直白到了这样的程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见温羡安已经走远了,温潇潇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三妹妹也有今天,都让大姐觉得恶心了,啧啧啧。三妹妹不妨仔细的想一想是哪一点让大姐不满了,我这个做二姐的也回去了。”温潇潇扭动着身子的转身离开。 那笑声却是让温情月的脑海之中一直想着的,怎么也忘不掉。 愤怒,这是温情月所包含的情绪。 “姐,我们,要不要也回去?”红依看的明白温情月的脸色,因此问起来也是心翼翼,吞吞吐吐的。 “不回去还在这里站着吹冷风?”温情月愤怒至极,直接转身就走。 红依连忙跟着,心里想的是好在这是在外面,温情月对她还不会过于的暴躁,至少对她还有些的温和。 “姐,轻灵听说有些人家的公子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是长相品性还是容貌都是极好的,姐难道一点都不感兴趣吗?”轻灵一旁跟着温羡安,一旁还问着温羡安,这也是她心中疑惑的地方。 “我只想平凡的了却此生,却也渴望能够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吧。这挺矛盾的,你家姐今年也才十六,怎么,是怕我嫁不出去?”温羡安扭头看着轻灵。 轻灵连忙摇头。 “姐,轻灵没有这么意思好不好,只是轻灵也想姐找到一个很好的姑爷。” 温羡安淡然一笑,就这样走着,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 太子府 陆卫向顾寒景禀报着温府门庭若市的场面,讲的绘声绘色,同样也增加了一些他自己的描述。 “殿下若不抓紧机会,温姐也许就嫁给其他人了,殿下就不着急吗?”陆卫非常认真的说着,还表现的很着急的模样。 顾寒景手中的茶杯不由得捏重了。 “本宫近段时间没有前往丞相府他们这就将目光放在了羡安的身上,这是不将本宫看在眼里啊!”顾寒景非常不满。 陆卫在一旁不敢继续煽风点火了,而是出奇的安静,就这样的站着。 “丞相并没有同意吧?”顾寒景还是担心的。 陆卫摇头。 “丞相婉言拒绝了,可他们貌似都没有放弃的心思,温姐当时还从安苑出来了,引的媒婆们赞赏有加,也许回去回复消息时会讲的更厉害。” 顾寒景一脸的黑线,已经不自觉的站起了身。 “殿下要去哪?”陆卫故作不知的问道,让顾寒景一脸不爽,直接冷冷地盯着陆卫。 陆卫的话语他听得出来是故意的。 顾寒景突然的停在了原地。 “不慌,本宫想要的女人,还不是他们轻易能够抢走的。”他转身回了正殿,陆卫一脸不知所措还有茫然。 他现在有些不清楚自家主子怎么想的了。 第二日 “姐,有很多公子求见姐,这是拜帖,还有邀请姐一起出去玩的。”轻灵抱着拜帖而来。 登门拜访的已经不仅仅是媒婆了。 温羡安手中的笔一下就放下了,看着轻灵怀中的东西一脸的头大。 “给我看看是哪些人家的。”温羡安招了招手,轻灵将一大堆东西摆在了温羡安的面前。 温羡安拆开看着。 有些人的名字让温羡安很熟悉。 “这些人啊,唉……”温羡安不由得开始叹气了。 轻灵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温羡安,“姐是觉得这些公子并不好,配不上姐吗?” “不是。”温羡安摇头。 她的叹气是因为她知道了这里面很多人的结局还有对他们比较的了解,不过,能够入她眼的也确实没有几个。 有后面成为将军的,结果战死沙场, 有太师府的公子,好色且常去青楼。 还有故作风雅却毫无本事的人,却有爵位可袭。 来此提亲的人都不是门户,在来之前就是想过门当户对的。 也正是因为想过,这才让温羡安清楚的记得这些人的结果还有遭遇,很少能够有人满足于她过安心日子的。 “唉,真让我头大。”温羡安揉着自己的头。 这么多人的邀请还有求见,她见也不是,不见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回绝。 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第二百零八章闭门不出 “姐哪怕不愿意见,也需要找理由回绝的。”轻灵在一旁看着温羡安,替温羡安揉着头。 她突然再想若自家姐没能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后面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她家姐就可以安心的在温府待着了。 “就说我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出门吧。这几日我已经打算闭门不出了。”温羡安已经没有了出府的欲望。 轻灵懂得温羡安的意思就出去了。 温府内 一众的丫鬟招呼着来此的公子们。 这些人衣着华贵且气宇轩昂,都透露着不凡还有贵气,当然,也有些桀骜。 温潇潇趁机偶然经过这里。 “红柳,府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位公子?”温潇潇声音不大却也正好可以让这些人听见。 温潇潇也参加过一些场合,有些见过温潇潇,有些没有见过的,又见温潇潇衣着华贵且容貌美丽,还有些人以为这是温羡安,不由得起身作辑问道:“不知姐可是温大姐温羡安?” “温羡安是我的大姐,我是二姐温潇潇,这位公子误会了。”温潇潇欠着身子。很有礼貌的回复着,眉眼带笑,又含着羞涩,惹人怜惜。 “原来是本公子误会了,抱歉了,主要是没想到二姐如此的好看。” 温潇潇再次不要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 轻灵从远处走来,一眼就看见温潇潇再和这些公子聊着。 “奴婢见过二姐。”轻灵还是很有礼的先给温潇潇行礼后才看向了众位公子。 “奴婢轻灵见过各位公子,奴婢是替我家大姐而来的。我家姐说多谢公子上门拜访,让我家姐感到十分荣幸,可我家姐近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就请各公子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都请回府吧。”轻灵欠着身,多加了一些话语。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拒绝还有送客了。 “轻灵,姐姐身体真的不适吗?有没有大碍?”温潇潇一脸担心的问着,在众人面前显得与温羡安姐妹情深的模样。 她这样,无疑表现的很刻意,却又从眼神之中看不出其他的。 “二姐,我家姐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没什么大碍,多谢二姐关心。”轻灵还是亲切的回复着。 她一个奴婢,在温羡安没有在的情况下只能在温潇潇这里表现的非常好才能让温潇潇没有把柄对付她。 轻灵不愿意因为她而让温羡安担心了,所以表现的非常懂事。 温潇潇见此也不能找轻灵的不适,也就放轻灵回去了。 “二姐,既然大姐身体不适,那我们也就回去了。” 陆陆续续的有公子结伴准备回去。 温潇潇笑脸回复着:“我代姐姐送送你们。” 温潇潇打着温羡安的名义和他们交谈着,再将他们送出了府。 轻灵回到安苑就说起了这个。 “姐,二姐正借此在外面和那些公子说笑呢!真的是有些讨厌了。”轻灵替温羡安打抱不平。 “哎哟哟,轻灵这是替我气上了?我都不在意,轻灵就不需要表现的这么生气,没必要因为温潇潇而生气。她这样只会衬托的我更好。” “姐何出此言?” “一个庶女表现的都这么有礼且容貌好,气质好,你家姐身为一个嫡女还比她优秀多少倍?” 温羡安嘴角带笑,对温潇潇愚蠢的行为毫不在意。 温潇潇今日这样在温晁那里会显得更加的不一样了。 是否故意,温晁不是傻子,看的出来。 对比于温潇潇,温羡安反而觉得自己以前太低估自己的三妹妹了,温情月的沉着冷静倒是让温羡安很在意。 温情月可是一个随时能够在背后捅她刀子的人,温羡安不得不防。 轻灵一下明白了温羡安的意思,突然就笑了起来。连心情都变好了。 “姐这段时间是真的准备闭门不出了?” 温羡安点头。 “哪怕出去我也会心翼翼的出去,又不是让旁人发现,你家姐可不是傻子。”温笑安非常机智的朝着轻灵眨了眨轻灵,轻灵一下就明白了。 太子府 顾寒景可谓是非常的注意温羡安的情况。 “殿下既然这么在意,何不妨亲自去找温姐谈一谈?”陆卫这段时间在丞相府外都待腻了。 顾寒景直接将这件事情完全的交给了陆卫,还不放心其他人,只让陆卫去,这让陆卫也很无奈。 “这个女人可不是那么好得到她的心的,她的想法也跟常人不一样,本宫的魅力还没有那么高,能够让她轻易的折服,所以说需要慢慢来,急不得。”顾寒景一脸的深意,让陆卫无奈的苦笑。 自家这个殿下的想法已经够让他摸不透了,偏偏顾寒景还一副说教的模样。 “殿下,属下认为属下根本就没有在丞相府守着的必要,温姐已经婉言拒绝了,看这样子已经决定闭门不出了,殿下难道还不放心?” 顾寒景的巴掌一下就打在了陆卫的头上。 “少说话,多做事。” “是!”陆卫无奈的回答着就继续回到了丞相府外勘察着情况。 顾寒景则是在想需不需要直接去找自己的父皇将温羡安直接的抢走,让其他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自家的父皇貌似没有直接指婚的打算这也是顾寒景很无奈。 京中公子求娶温羡安之事也是传遍了大街巷。 徐念春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温府,温府的家丁对徐念春可谓是熟悉,直接不通报就将徐念春放了进去。 “羡安,你最近的名声可谓是响的很。这才让我在家里难过的很,也只能暂且在你这里在居住几日了,你看我行囊都带上了。”徐念春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身上还挂着行囊,看徐念春的模样也不是在开玩笑。 轻灵见到是徐念春来了也高兴立马给徐念春准备着酸梅汁。 她也知道徐念春是不怎么喜欢和茶水的。 温羡安见徐念春将她这里已经当成自己家了,好笑又能看出她们的情谊。 “说说吧,你这是咋了?” 第二百零九章赐婚 “咯咯咯咯,徐伯父这也太过分了。”温羡安嘴里说着徐侍郎,又还笑着徐念春。 这对父女,在她眼里也就这样了。 “羡安,你这是在笑话我对不对,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徐念春喝着轻灵端上来的酸梅汁,坐姿桀骜不驯,一只腿已经搭在了凳子之上。 “我可没有让徐伯父催婚。”温羡安立马不承认这是因为她。 “还不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引的这么多公子来温府求亲,你再看看京中有哪一个愿意娶我的?所以说,还是因为你,你需要对我负责。”徐念春已经开始耍赖了。 她来温羡安这里就是寻一个清净的,她还喜欢温羡安这里的吃食。 对徐念春来说,她在温羡安这里住着也能让徐侍郎不担心,甚至还觉得温羡安可以影响到她,继而改变一些徐念春的性格还有脾性。 可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并没有用在徐念春的身上。 “你这是赖上我了啊!不过赖的也挺好的,是不是知道徐伯父知道你在我这里就不会来抓你了?”温羡安一眼就识别出了徐念春的心思是怎么样的。 徐念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对你有多么的满意,来你这里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 “住宿钱,我这里怎么能够让你白住,总得赚点钱吧。”温羡安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摊在了徐念春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容得打闹还有玩笑的。 徐念春的手一下就落到了温羡安的手掌之上。 “羡安,我们两人的关系可不能见外了,大不了你什么时候也去我那里坐一坐,你说是吧?”徐念春的手就这样搭在温羡安的肩膀之上。 她们如此,颇有些兄弟的作风。 “我最近可是被那些各家公子整的头都大了,唉……”温羡安叹起了气。 “你别说,我爹可是将你夸上天了,还说温伯父在他面前那个得意劲,它恨不得把我丢出徐府,你看看我多可怜,唉……该叹气的是我。”徐念春一脸的惆怅还有无奈。 “我们这也算是同病相怜?” 两人相视一笑。 “话说你完全可以不搭理那些提亲的人,他们看的还不是你的身份和在皇上那里得到的名声,还有一些人也是听闻你的美貌,那些男的,别看表面上都是谦谦君子,实际上谁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羡安若真的想要从中挑选一个人嫁了也不能马虎。”徐念春这次表现的非常认真,不再如同之前一样说的玩笑话了。 她和温羡安的关系让她也担心起温羡安的婚姻之事。 温羡安一个手指都指到了徐念春的头上。 “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婚姻之事呢?老是让徐伯父担心,还在我面前念叨着你。” 徐念春无奈的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这,这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没有人愿意娶我难不成我还要逼着他们提亲?这我可不想强人所难。” 她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也让温羡安明白了为何徐侍郎是那么的无奈了,换做她在徐侍郎的位置也会同样的无奈的。 “你平常温柔一点就好了,念春这般好的人没有人提亲那是他们的眼光不好,如果我是一个男子肯定要把你娶回家。”温羡安拍着胸脯。 她们的性格一刚一柔,却是多年好友。这不是世交的缘故,还有她们本身就能够很好的相处。 轻灵还有徐念春的丫鬟当午则是在一旁偷笑。 她们的姐,在一些方面还真是可爱。 “殿下,贤王今日去了皇宫。”陆卫向顾寒景禀报着最新的消息。 顾寒景手中的弓箭直接就停了下来。 他今日在联系骑射,听到顾展陵的动向之后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思练习了。 “走,去皇宫。”顾寒景将弓箭往陆卫的手中一丢,急忙到房内换了一身衣服才朝着皇宫而去。 他大概明白顾展陵区皇宫的意图,这意图,并不是顾寒景乐意见到的,相反,他要阻止情况的发生。 陆卫也急忙跟上了顾寒景,见顾寒景这般迫不及待,嘴角一笑,他就知道顾寒景对于温羡安是在意的。 等顾寒景到时,门外的太监向他说着顾展陵在里面,哪怕顾寒景是太子,他们也不敢在没有通报皇上的情况之下放顾寒景进去。 “现在连本宫都敢拦了?”顾寒景温和中又带着质问。 他倒是认为皇上这里的太监越来越不得了了。 “殿下,奴才不敢,只是贤王在里面,奴才也不敢不让人通报皇上一声。”他吓的急忙跪下。 不管是皇上还有太子,亦或者说是一个王爷都不是他们这种太监可以招惹的。 “本宫就是开一个玩笑罢了。”顾寒景单手搭在了太监的身上,语气温和,似乎在让太监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太监颤抖着身子,他是真的害怕极了。 “抖什么?”顾寒景还想逗一逗这个太监,却被里面传来的声音叫了进去。 “进来吧。”皇上的声音响起,顾寒景也就没有了兴趣和这个太监开玩笑,大步的走了进去。 “二哥和父皇在悄悄的谈着什么呢?”顾寒景凑到了顾展陵的身边,表现的两个人关系异常不错的模样。 皇上就坐在上位之上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儿子。 “你二哥是想要让朕赐婚。”坐在上位之上的皇上替顾展陵回答了这个问题。 顾寒景心里一下就咯噔了一下。 他有些怕皇上答应了顾寒景的请求,这不是顾寒景乐意见到的。 皇上一直注意着这两兄弟的表情,通过温羡安的表情他都能看出这两人的意图是一样了。 “父皇,不知二哥相中哪家的姐了?”顾寒景表现的故作不知的问着皇上。 皇上撸自己的胡子,“是温丞相的嫡女温羡安,你们之前都还向朕请求过的,这次来的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 “父皇,儿臣同样喜欢温姐,望父皇成全儿臣。”顾寒景朗声说道。 第二百一十章偷溜出去 “父皇可不能因为三弟是太子就将温姐赐婚给三弟了,儿臣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让儿臣心动的人,儿臣也不愿意放弃。”顾展陵跪地,说的非常的认真。 皇上看着自己两个优秀的儿子为了温羡安如此,不由得一笑。 “一个女子而已,用得着你们兄弟如此?”皇上话语中带着询问,也是质疑。 “父皇的身体有温姐的功劳,儿臣也知道父皇将温姐留在母后那里居住了几日,想必父皇也清楚温羡安的品性如何,能够让儿臣倾心的女子,自然是不差的。”顾寒景认真的回答着,不惧皇上的目光。 “父皇,这一点儿臣同意三弟所说,可儿臣同样也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位优秀的女子,并不想错过,肯请父皇赐婚。”顾展陵说完就跪下了。 顾寒景同样跪了下来,“儿臣也恳请父皇赐婚。” 皇上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如此,不管偏向于哪一边都是不太好。 “咳咳,朕之前问过丞相,丞相说他尊重温羡安本来的想法,朕的儿子自然不差,相信也能够各凭本事让温羡安亲自的答应。赐婚这种事,朕还是喜欢两情相悦的,你们二人可要抓点紧,毕竟现在想要娶她的人可多了。”皇上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笑意盈盈。 顾寒景和顾展陵不傻,也明白了皇上所表达的意思到底是如何的。 “儿臣明白了。”两位异口同声,表现出非同一般的默契。 “这就对了,下去吧。”皇上摆了摆手。 顾寒景和顾展陵一同退了出去。 外面的天气正好,伴随着阳光,将整座皇宫显得非常的辉煌,两人并肩走在了皇宫之中,就这样漫步着。 “二哥今日没有得逞可觉得不爽?” “哈哈,自然没有,毕竟三弟也没有得逞。”顾展陵并没有恼怒顾寒景的话语。 “本宫自然会得逞的,二哥就等着参加本宫的大婚吧。”顾寒景非常的有自信。 “三弟如此有信心,其实本王也挺有信心的,就看一看到底是谁能够得逞吧,哈哈。”顾展陵笑着,也不相让。 两个人从都争到了现在,顾展陵可不会因为顾寒景的威胁而将温羡安放弃了。 “看来二哥这是不准备放弃了,也好,毕竟这样才能够表现出本宫的优秀,二哥,本宫就先行一步了。”顾寒景加快了脚步离开了皇宫。 顾展陵看着顾寒景的背影,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就握紧了。 一个称呼本宫,一个只能本王,这种称呼就能体现了两者的地位,可惜,顾展陵并不甘心他的这个地位。 温羡安还不知道顾寒景两兄弟为了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羡安你要出去不带上我不好吧?”徐念春看着准备爬墙的温羡安,她也有点跃跃欲试,想要出去的意思。 “不行,你若是跟我一路出去了就暴露我了,这可不好,念春好好的在我这里待着不好吗?过后我请你吃饭啊!”温羡安已经上了墙,和徐念春商量着。 “那行吧,可别忘了请我去最好的酒楼,我一定要宰你一顿才对得起你的请客。”徐念春很容易的就答应了。 温羡安一笑,也就从墙上跳了下去。 徐念春见温羡安身手敏捷,不禁啧啧称奇。 “这个场面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看见的,更应该让我爹看着她所喜欢的羡安翻墙也是很厉害的。” “念春姐,我家姐这不是迫不得已嘛,毕竟不太好从正门出入,不然会被那些公子纠缠的。”轻灵还不忘为温羡安说话。 “好好好,你家姐什么都好,你这丫头就是听不得我说她任何的不好了。”徐念春敲了敲轻灵的头。 她和轻灵也是极熟的,知道轻灵喜欢为了温羡安说话,这一点她不由得和当午比了比,发现自己的这个丫鬟哪怕跟了她这么久胆子还是不大。 温羡安已经一身男装走在了大街之上,哪怕是动作也学成了男子所应有的模样。 “这位公子,这里有上好的皮毛冬季做衣裳穿在你身上肯定很好看。” “公子,为你家娘子买些胭脂水粉吧?” …… 路边的摊贩吆喝着,无疑都是看温羡安穿着不错,是大户人家这才招呼着。 温羡安一律忽视着四周的声音,径直朝着恶人街而去。 医馆她倒是没有先进去,他反而进了青楼。 “这位公子,奴家伺候你吧。” 见温羡安模样俊俏且讨喜,很多姑娘一下就围了过去。 “我是来找白牡丹的,就说有熟人来访。”温羡安直接避开了往她身上凑的各个姑娘,直接报出了想要找白牡丹。 “什么风把公子你吹来了?”白牡丹站在楼上,靠在栏杆之上,一下就注意到了是温羡安来了。 “还不将公子请上来。”白牡丹吩咐着楼下的人。 她的声音无疑让很多人好奇温羡安是什么来路,温羡安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低着头就走了上去。 白牡丹也就在前面带着路,和温羡安进了一个房间之内。 “没想到你现在还有时间来我这青楼。”白牡丹关上了门,也就正经的开始说话了。 “唉,这可是我偷偷溜出来的,白姐姐难道不欢迎我的到来?”温羡安直接就坐了下来,松懈了起来。 “哪会,不是你近段时间正在选夫君嘛,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白牡丹打趣道。 温羡安倒着茶水,颇为无奈。 “这可不是我乐意的,我就想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生活,被他们这样一弄反而乱了,一点都不好的。”温羡安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也不存在什么矫揉做作。 “你可知道这是其他姐想要的,你倒好还不喜欢了,话说有没有喜欢的?我倒是觉得太子殿下和贤王都是不错的,你何必在一群公子中选?”白牡丹表示不解了。 寻常人巴不得想要嫁入皇室,可偏偏温羡安却不太有什么兴趣。 “皇室啊,不适合我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怪病? “你啊,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白牡丹颇为的无奈。 “我能怎么想,我就这样想啊!”温羡安笑着。 两人继续说着闲话,白牡丹却突然提到了医馆。 “对了,有一件事情你应该去亲自处理一下。”白牡丹的神色之中带着认真。 “什么事情?”温羡安一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她一来恶人街就直接来到了白牡丹这里,连自己开的医馆都没有前去,那是因为她相信普通的事情安生能够处理好,并且她所认识的医术高明的人也会对医馆暗中帮助的,这是温羡安不太注重医馆的重要原因了。 “国师的儿子发了怪病,特地来医馆给儿子看病。那些医术好的郎中也看过了,可惜并不知道到底得了什么病,应该如何医治,那个孩子可还在医馆之内,国师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白牡丹亲自讲述起这件事情来。 “看来白姐姐对于京中之事很了解啊,连国师都知道。” “你也不看看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男人啊,终归是一个德行的,我可没说国师来过这里哈,咯咯咯。”白牡丹捂着嘴笑着。 “我也是听过国师名声的,国师只有一个棋子,连妾和填房都没有,是一个好男人,带着孩子来此不肯离开,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好父亲,人倒是不错的。”温羡安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国师的夸奖。 “好了,你还是去看看那个孩子吧,毕竟我也觉得挺可怜的,受不了孩子遭罪。”白牡丹示意温羡安赶紧去看一看。 温羡安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拖,也就出了青楼,回到了医馆。 安生见温羡安过来,连忙跑了过来。 “馆主,你可算是来了,你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位先生一直在等着你。”安生指了指在里面抱着孩子的国师。 温羡安与国师在这一世是没有见过的,也可以说国师不仅没见过现在女扮男装的温羡安,连原本的温羡安也没有见过。 国师立马放下了手里怀抱的男孩,朝着温羡安拱了拱手。 “没想到馆主是如此年轻的翩翩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温羡安回了回礼。 “不知等我可是因为你怀中的男孩?”温羡安说完就朝着男孩而去。 他被放在了长长的座椅之上,脸色发黑,似中毒,温羡安一眼也看不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还是中毒。 “这是犬子,前几天突然身体不舒服就已经这样了,我找了京城中的名医都没有什么办法,听闻这里的馆主医术高明,这才带着犬子前来碰一碰运气,希望馆主也不要让我失望和灰心了。”国师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张脸都透露着惆怅。 这几天他也日夜难眠,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了。 温羡安示意安生将他带进里面的隔间休息。 “这位先生不知可否进去休息一下?馆主回来了肯定有办法的,你这样不休息也不好。”安生劝着国师。 国师最终看着自己的儿子,三步两回头的才走进去。 温羡安也就蹲下身子查看着他的身体状况。 “馆主,他这样子让人看了真的好心疼哦,毕竟这么,却这么难受。”春喜也来到了一旁,注意着这个男孩。 “还活着就很好了。”温羡安皱着眉头,非常的严肃。 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 “馆主,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安生也出来询问着温羡安了,他也想多学一学知识的。 “有很大的可能是中毒,可谁的心思这么恶毒,都将毒下在了孩子身上。”温羡安把着脉,观察着男孩的双眼还有各部位的情况。 她目前能够想象到的只有下毒了。 “下毒?”国师对于温羡安的话语也听的清清楚楚的。 他的脑子里瞬间就在想自己的仇家还有在官场之上和他有过节的人。 总之,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头绪。 “对,我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应该是可以医治好的,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了。不过我想要知道和他所服用的饭菜和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活动,相信国师你也是能够办到的。”温羡安直接用上了国师这个称呼。 “你知道我的身份?”国师对于温羡安的称呼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对温羡安也更加的好奇了。 温羡安就是故意如此的,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其他的方面,这样说出来反而更好的让她后面说自己的事情。 温羡安点头,“国师在京城之中也没有那么的不让人所知吧,放心,不管你什么身份,这个孩子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医治好他,不为其他,就因为他病了,他需要医治。” 国师听着温羡安的承诺还有声音,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平常所做的就是关注着南宁还有预言之事,他看人极准,却看不透温羡安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在她说出这些话时,国师就信了,还不由自主的回答着:“那老夫就谢谢馆主了。” “相信国师也有事情处理,这几日待在这里也是浪费了时间,国师若是相信我就可以离开了,国师可以随时来看望。” 国师看了几眼自己的儿子,哪怕担心,却也还是直接转身离开了,带着决然。 他如同温羡安所说,他确实是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安生和春喜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认为温羡安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可是国师啊,没想到这么相信姐。”安生的称呼已经改变了。 温羡安淡淡的笑了一下也就继续的看着男孩的病情,她倒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怪病。 转眼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 “这就是毒,还是一种慢性毒药,应该是他吃了一些东西将毒药给引了出来,不然真的等这种毒药显现出来之时他直接就会中毒身亡。” 安生在旁边听的一脸吃惊,春喜这是带着不爽还有愤然。 “到底是谁居然对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下手,太过分了,相信国师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需要回去了,明日再来。”温羡安叮嘱了安生一些话就走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好巧 “徐姐,羡安这一觉睡得有些过头了。” 徐念春有点尴尬的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寒景。 “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了,难道不觉得很饿吗?太子殿下也可以离开了。”徐念春还和顾寒景周旋着。 顾寒景从皇宫中出来以后就直接来温府拜访了,顾展陵也跟了上来,两人都和温晁聊了聊,顾展陵被顾寒景说走了,而顾寒景却一直留在安苑等待着温羡安,徐念春也就和顾寒景周旋着,一边心里还在想着温羡安怎么还没有回来,可以说是非常的无奈了。 这一下午,她哪怕再大大捏捏,还是知道和顾寒景说话也要注意言辞还有说了些什么的。 “徐姐知道本宫想要见谁,羡安都没有等到本宫可不能轻易地离开了。”顾寒景对温羡安也是了解的,定然知道温羡安可不是在午睡。 徐念春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殿下,羡安也许是真的累了,所以睡的久了一些,殿下何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明日再来不好吗?” “不好,本宫有的是耐心。”顾寒景面对着徐念春的说服不为所动。 徐念春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连忙示意轻灵快点出来解围。 轻灵带着迟疑的附和着徐念春,“太子殿下,我家姐最近真的累了,所以说午睡的久了一点,也有可能一觉睡到明早,太子殿下的身体可不能在我家姐这里有损,奴婢希望太子殿下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明日再来吧。” 徐念春听着轻灵的言语在背后默默地给轻灵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得认为轻灵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有作用的。 “轻灵,快接住我。” …… 徐念春一脸黑线,轻灵一脸尴尬,当午不知所措,只有顾寒景一脸的笑意还带着一位偷笑的陆卫。 温羡安此刻背对着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顾寒景,见轻灵没有回答不由得再次喊了一声。 “轻灵,你这是对你家姐不管了吗?” “姐,我……”轻灵正准备过去被顾寒景拦住了。 “羡安,墙外的景色可好看?” “啊!”温羡安被顾寒景突然的出声吓的整个人都快掉了下来,声音一下就惊叫了起来。 顾寒景本就站在了墙下面,将温羡安给抱在了怀里,徐念春单手捂着嘴,呆呆地看着两人。 “姐,你没事吧?”轻灵整个人都被吓到了,不由得再想若是顾寒景没有在下面待着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温羡安急忙从顾寒景的怀抱之中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温羡安表达着感谢,又不禁与顾寒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没事的。”温羡安回答着轻灵的问话,自己将心情也给平复了下来。 轻灵还是不放心,左右的观察着温羡安有没有伤到。 徐念春也从惊讶和惊吓之中反应过来,“羡安,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能不能心一点,这样摔下来再怎么也会受伤的。” “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的声音也不会让羡安走神。”顾寒景将这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再那么一瞬间,他也担心着自己能不能将温羡安给接住,如果不能,温羡安恐怕就受伤了。 他同样也不想见到温羡安受伤。 “不是殿下的问题,只不过殿下今日确实是有些凑巧了。”温羡安有点尴尬。 她翻墙被顾寒景发现了也确实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这让温羡安也有点不知所措。 “羡安缓过来了就过去坐着谈吧,在这里站着也不好。” 三人也才坐了下来。 “羡安这是因为其他人的打扰才迫不得已翻墙出去吧,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羡安也不需要害怕其他公子的上门求亲。” “什么办法?”温羡安还没有发表言语徐念春就开始好奇了。 徐念春并没有想到其他的方面,倒是温羡安大概知道后面顾寒景会说些什么,打算制止徐念春的好奇。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办法就是羡安做本宫的太子妃,这样其他人就不敢对羡安图谋不轨了,徐姐认为如何?” 徐念春这才明白顾寒景这是在后面给她丢了一个难题。 “这,自然是要看羡安愿不愿意了,只凭借我认为挺好的那也不能怎么样,殿下你说是吧?” 温羡安一脸的无奈。 这问题无论如何都在于她的,她又能怎么办? “殿下,我这几日已经够烦恼了,殿下这不是又在给我出难题嘛,这个,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的,殿下还是不要难为我了。”温羡安今日因国师之子的事情已经够累了,一回来还如此凑巧的碰上了等待的顾寒景。 这一天可没有让温羡安感到愉快。 “看来羡安这又是拒绝了,唉,我在羡安这里真的是感到挫败。”顾寒景整个人都忧郁了起来,让温羡安又出现了一抹的不忍。 “殿下,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只是,只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殿下今日留下来用晚膳吧。”温羡安还是不狠心将顾寒景赶走,要将顾寒景给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顾寒景整个人瞬间就好了,露出了笑容。 待顾寒景用完晚膳离开以后温羡安才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念春,你知道吗?我对太子妃位,或者说是皇后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惜我好像很难有宁静的生活。” 温羡安望着夜空的星星发呆。 她所想要的往往是常人唾手可得的,可她却不能得到。 “羡安,你是丞相府的嫡女,生来尊贵,况且以往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徐念春站在温羡安的身旁,不懂温羡安这段时间的想法怎么变了这么多。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的确生来尊贵啊!”温羡安笑了一下,继续欣赏着夜色。 徐念春直接让人搬来两把贵妃椅,和温羡安一人躺着一个的欣赏着月色,聊着天,吃着东西喝着蜂蜜水。 第二百一十三章感谢 “昨天出去晚上回来被碰到一个正着,今日你反而一大早就想要出去了,羡安,你不会在外面有?”徐念春一脸的八卦之色,对于温羡安出去做什么十分的好奇。 她们二人的关系也可以容许徐念春这样的说着还有好奇? “你一天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出去真的是有要紧事,并不骗你。”温羡安心里现在想的一直都是那个男孩。 无论是不是国师的孩子,她依旧都会在意。 “那为什么不带上我?我身手好,又不会给你捣乱。”徐念春也有了出去的想法。 “一个人更加的方便不是吗?况且你在这里挺好的,念春,谢谢你啦。”温羡安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跳墙而下了。 徐念春跺了跺脚,又拿温羡安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温羡安出去了。 到达医馆时,安生正在熬制汤药,春喜在一旁帮忙,国师这大早上的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馆主,听安生说犬子这是中毒所致?”国师还是想要听从温羡安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更加相信一些。 “是中毒,若不是那日他吃芹菜恐怕还很难这么早的发现。这么的孩子,却吃了一个月的慢性毒药,唉……”温羡安只觉得可怜。 生在官家,国师同样受到皇上的喜爱,朝中也定会有看不惯的人,家里也许也没有想象中的太平。 然而大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孩子身上,这一点一直都是温羡安不喜的地方,她也看不惯这种人。 “这是想要置我儿于死地啊,谁的心思这般的歹毒。”国师整个拳头都握的很紧。 他以为是照顾不周所导致的生病,哪怕迹象是中毒,可没有人诊断出来是中毒,连国师也没有往中毒这方面猜测了,然而温羡安的话句句都重击在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变得非常的不爽。 “国师应该最清楚的。”温羡安提醒着国师仔细的想一想。 国师陷入了一时之间的沉默,“放心,老夫是不会放过想要害老夫孩子的人。” 温羡安也就没有往这个方面说了。 她只需要知道国师的家事还有外面的事情都不是由她所做主的就行,她只管这个可怜的孩子。 “国师你就放心吧,他在这里会好好的,我已经有所方法了。”温羡安看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她已经有了治疗的方子,哪怕还不确定,可总会是试一试才知道到底行不行。 只有尝试,才能从中看出有没有结果,连尝试都没有的事情,又怎么能够知道结果? 国师放心的点了下头就离开了喜欢。 “安生,拿一两三七…过来,记住量按照我说的称。”温羡安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笑容,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严肃。 安生知道温羡安对于医治之事从来都不马虎,也就非常的在意这个男孩的身体情况,每日都是他亲自照顾,并且看有没有加重。 “后面就按照我说的那样来,后面两三日我就不来了你依照我说的那么做就可以了。看这个家伙的样子也比昨天好些了。”温羡安温柔的抚摸着男孩,作为女性心里的母爱在泛滥了。 他看见这个孩子就想起了居住在她院子里的启朝。 两人身份不同,可她在想等他醒来之后应该也是活泼的吧, “姐就放心吧,安生一定好好的照顾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安生好好的保证着,这也让温羡安相信的。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你,他也就交给你了,我又要走了。”温羡安在这里简单的吃了一个午膳就准备回府了。 她想起昨日的事情就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待一天呢!”徐念春逍遥的吃着水果,见温羡安回来也只是平淡的问着。 她这样子明显是在为温羡安不带他出去的事情置气。 “我说念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气了?我不就是没有带你出去嘛,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不想要吃醉香楼的烤鸭了。”温羡安后背的手提着两包东西,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这味道因为温羡安使了一点手段,让她在出现的时候并不明显。 “羡安,你这过分了。”徐念春嗅了嗅,整个人都充满了兴奋,已经做好了将手伸到温羡安面前抢过来的意图。 温羡安将烤鸭举的很高。 “来呀,就不给你。”温羡安奔跑着,逗弄着徐念春。 徐念春也不敢下重手去抢,她不想伤了温羡安,可目前的情况下来看她又抢不到,无论怎么都是她非常的郁闷。… 温羡安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好,很有度的坐了下来,将烤鸭摆在了桌子上。 “好了,跟你玩真累,你看我出去这也想着你,怎么样,还生气?” 徐念春这才喜笑颜开了起来。 “羡安记挂着我就好,晚上我们一起去茗香楼吧,你说的要请我吃饭,可不要不讲信用。”徐念春已经把温羡安安排的妥妥的。 “好。”温羡安直接应下了。 两人晚上也就一袭盛装打扮出了温府的大门,温羡安也不需要用上翻墙的手段,直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三日之后 “你又要跑出去了,不过今日我也要回去了,不然我还真怕我爹带着人来温府抓我回去。”徐念春今日也准备离开了。 “等我回来再说,你可不要悄悄的跑了。”说完温羡安就去了医馆。 “爹爹,那个救我的哥哥在哪里啊?”男孩依偎在国师的怀里,对温羡安有些好奇。 “在这里,怎么,你这家伙还想亲自感谢我?”温羡安恰巧一进来就听见了他的话语,不由得开起了玩笑话。 “老夫谢馆主救我儿性命。”国师突然郑重的放下了孩子,准备给温羡安行大礼,温羡安也反应的及时,并没有让国师有这个机会。 “不需要如此的,我本就是医者,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我有事需要国师帮忙。” 第二百一十四章这不好吧 “馆主有事老夫一定尽全力帮助。”国师充满了认真。 这个恩,他知道凭借钱财是还不了的。 这个医馆,并不缺钱,他也同样好奇温羡安的身份是什么。 “国师,先进去谈,安生,照顾好他。”温羡安捏了捏国师孩子的脸,一脸的宠溺。 “大哥哥,我叫萧以然,大哥哥叫我以然就可以了。”萧以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卖着萌,十分的可爱。 “好,记住啦。”温羡安摸着萧以然的头,心里想的是这么正经还有严肃的国师怎么生出来这么可爱的男孩的。 温羡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和国师一起进去里面了。 温羡安给国师倒着茶,“国师,喝茶。” 国师有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开始品了一下。 “馆主这里的茶怎么如此不同,为何带着的是花香之气而不是茶叶之气?”国师很疑惑。 “国师,这是花茶,以花制成的,与寻常的茶叶就是不同的,也不知道国师可都喝的惯?”温羡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喝的,这种孩子也可以喝吧?” 温羡安点头,“以然这种年龄的孩子是可以的。” “不知馆主可否卖老夫一些?老夫的夫人想必会喜欢的。不过馆主作为男子怎么会备花茶?”国师对温羡安准备的是花茶有些不解。 温羡安挠了挠头,有一点点的尴尬。 “国师,其实我是女子,国师也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温羡安苦笑,也大方承认自己的身份。 国师带着吃惊之色,又想及知道这位馆主姓温,大概得就明白了。 “你,你是温大姐温羡安?” “国师聪明。” “温姐,你这也太让老夫意想不到了,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般优秀啊!”国师毫不隐藏自己对温羡安的夸赞。 他欣赏温羡安这样的女子。 “国师,我近段时间可以说是心烦意乱,相信国师也知道很多的公子来提亲吧。” “哈哈哈哈。”国师瞬间就笑了起来。 “温姐难道心烦意乱的是自己的婚事?温姐受到男子的追求难道不觉得很好吗?为何还要因为这个而苦恼?” 温羡安放下了茶杯,看着地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被很多人追求可不是一件好事,太烦了,也影响到我日常出来,这次给以然治病,国师能够想象的到我是翻墙出来的吗?” 国师再次忍不住的笑了。 “好像是有些不便了,不过温姐怎么不大胆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治病救人本就是善事,温姐开此医馆也可以说是再给自己积德,让人所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温羡安摇头,她想的更多了。 “国师,女子本弱,在很多人眼里女子就应该待字闺中,等着嫁人,然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开店之事还是男儿身好,这也是我女扮男装的重要原因,别说国师不知道我身份,连我父亲都不知。知道的都帮我隐瞒起来了。” 温羡安手指微微的敲打着桌子,带着节奏,又看向了国师,“想必国师是不会暴露我身份的吧?” 国师也秒懂温羡安所表达的意思。 “老夫既然乘了温姐一个情,自然要如温姐所说的替温姐保守秘密了。” 温羡安和国师一拍即合。 “温姐才说有事需要老夫帮忙,不知道是何事?”国师还没有忘记温羡安刚才所说的正经事。 “国师只需要传我的命硬,一般人娶了我只会让家里遭罪,只有我的真命天子才能够有福气。然而一个女子自然是只有一个真命天子了。” …… 沉默,国师瞬间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温羡安。 他素来算天命,也观察着国运,可温羡安让他传的他只剩下无语了。 “温姐这是为什么非要给自己身上招黑呢?” “国师,我只是不想被那些公子纠缠罢了,这只是一个的忙,国师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说这些话,相信其他人也是信国师的。” “这,算是温姐让老夫传谣言了吗?” 温羡安点头。 “国师,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老夫还是觉得有些不好,这无疑是增加了温姐遇见那个他的难度,万一很多人就怕遭罪而不来提亲了岂不是老夫的原因?”国师知道这只是一个忙,却是真心的为温羡安考虑的。 “国师,我并不在意的,如果真的在意这个而退缩了岂不是说明来提亲也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想如此的。” 国师这下明白了温羡安的意思。 “那老夫就只能够应下了,至于效果到底会如何,老夫就不得而知了。”国师答应了下来。 温羡安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多谢国师了,效果到底如何那就随他而去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达到原有的效果的。” 两个人继续聊了一下也就拉开帘子出去了。 安生正在陪着以然玩闹,见温羡安出来很喜欢的跑过来抱住了温羡安。 “大哥哥。” “以然,这是姐姐。”国师宠溺的摸着以然的头。 再严肃的他再面对以然之时神色也会变得柔和,露出慈父般的目光。 “爹爹,这是哥哥呀,穿的衣服都是哥哥的衣服。”萧以然挠着自己的头,的眼睛之中有着大大的疑惑。 “这是姐姐逗你玩的,让你误会的以为是大哥哥。”国师蹲下了身子,和萧以然平视着,用最容易理解的话给萧以然解释着。 “那姐姐肯定很漂亮很漂亮,以然长大后可以娶姐姐吗?”萧以然拉着温羡安的衣角,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的可爱。 这是一个皮肤白嫩如玉雕琢的男孩,从锦衣玉食,看来也是被国师保护的很好了。 可温羡安却知道国师会因为他而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温姐,童言无忌,以然还,别介意。”国师对萧以然的话感到一些的尴尬。 自家的这个儿子今年六岁,他怎么可能拥有温羡安这样的儿媳。 “爹爹,我是认真的。”萧以然嘟着脸。 在场的人都不经意的笑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恰恰相反 “这真是国师亲自说的?” “是从国师府中传出来的。” “本公子才不相信这些话,本公子命硬,不怕。” 这种对话络绎不绝的出现在很多的府邸之中,都是关于温羡安的。 京中谣言四起,都是在说温羡安婚姻之事,然而男子却还是处于不服输还有不相信的阶段。 “命硬罢了,本公子也命硬,绝对是温姐的真命天子。”也有人对自己满怀自信。 “殿下,温姐并没有招惹到国师,国师为何要这般说温姐?”陆卫也调查过,这些话语的确是从国师府传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是从国师府传出来,陆卫才会觉得奇怪。 “也许这本身就是她乐意听见的,或许还是故意为之,这家伙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顾寒景看着书,认真的回答着陆卫的话语。 “殿下还对温姐有想法吗?” “废话!本宫乃是太子,难道还怕她命硬?也绝对是羡安的真命天子。”顾寒景头一声极大,将手中的书都重重的扔了下来,陆卫也清楚这是他说错话了,立马改变了自己的意思。 “殿下,这些聘礼直接送到丞相府对吧?” 顾寒景起身看着整理的箱子,这都是他府中的珍宝,也是挑选的认为温羡安喜欢的物品。 “送过去却也不能让丞相府退回来,明白本宫的意思了吧?” “殿下,这,不送回来就是代表同意了。”陆卫有些迟疑的说出这话,却不敢继续往后面说了。 “你这是不想羡安同意?” 陆卫急忙摇头又低下头,“属下没有,属下希望温姐同意,做殿下的太子妃。” 顾寒景这才满意起来。 “提亲之事,本宫自然要亲自走一趟。父皇不赐婚,那就只能让本宫自己来了。”顾寒景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让人整理了一下发型,带着众多的聘礼就往丞相府而去。 太子府马车也是显眼的。 路途中的一些达官贵人都注意着顾寒景的轻狂,有些官员对丞相府只有羡慕。 当朝太子亲自送聘礼提亲,这是绝无仅有的荣耀,很多人都在想温羡安肯定会很容易的答应,毕竟太子不同于其他的公子。 “殿下这是?”温晁接到消息,站在门口迎接,看着后面绑着红色喜花的大箱子陆陆续续的被抬了上来,哪怕知道顾寒景所表达的意思,却还是不确定的询问着。 “温丞相,这就是你所看见的样子,本宫心悦温大姐,温大姐一日不同意,这聘礼也就摆在这里了,本宫并没有收回的意思。大不了当贺礼也成。”顾寒景固执的回答着温晁的问题。 温晁心里咯噔一下,这贺礼,他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他其实可以直接答应顾寒景,温羡安也会不得不嫁,他却知道顾寒景和温羡安都属于那种不喜欢被强迫的。 这一切,都需要温羡安亲自应下来。 “殿下这么多礼物臣女真的消受不起,还请殿下收回。”温羡安慢步而来。 她听到消息之后也从安苑过来。 府外围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禁羡慕起温羡安来。 这排面都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有些珠宝直接敞着,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惹人羡慕。 “本宫说温姐受的起就是收的起。这聘礼我就摆在这里了,迟早有一天是你的。”顾寒景见温羡安过来,眉眼带笑,素来正经的脸上带着邪魅,让他显得更加的英俊了。 “太子这真的是强人所难了,温姐,本王也带着聘礼前来,不知可否同意做本王的王妃?”顾展陵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又酷酷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径直走到了温羡安的面前,对着顾寒景和温晁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将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温羡安的身上。 温羡安看着这两兄弟又在开始明争暗斗了。 “这温大姐也太受欢迎了吧。” “你也不看看多美,又是京中第一才女,太子殿下和贤王这么优秀的人看人也是很不错的,能够做他们的正妃肯定也不是普通女子了。不管温姐跟谁站在一起都是郎才女貌啊!”有人双眼冒光的盯着这场面,对温羡安夸赞的同时也在说着两个人是有多么的般配了。 一切,像戏,又让人羡慕和觉得惊讶。 “王爷,女哪能让两位殿下如此喜爱。”温晁谦虚着温羡安。 当朝太子和贤王争夺着温羡安,温晁开心之余也在担心如何选择。 他培养温羡安的目的是让温羡安成为皇后,无论是顾寒景还是顾展陵,这二人是皇子之中最优秀的,不相上下,之所以是顾寒景是太子,最重要的是顾寒景是皇后所出,顾展陵却只是淑贵妃所生,嫡子和庶子同样优秀,皇上还是会选择嫡子的。 “温姐配得上,那些谣言都是胡说八道的,哪怕真的如此,本王命硬,娶了温姐岂不是更配?丞相说是吧?”顾展陵和丞相拉进着关系。 “丞相,本宫更配,丞相觉得对吧?”顾寒景也发动着攻势。 在官场之上游刃有余的温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如何回答这两位皇子。 “两位殿下,配不配难道不应该问问我的意思?父亲已经将我自己的婚事交给我自己做主了,父亲一切都出自于我幸福的角度考虑的,两位殿下也不要难为我的父亲了。”温羡安主动的解围。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其他人得罪了并不怕,然而这两位都姓顾,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罪的,他想要的是两方都不得罪,温羡安不想让温晁为难,也就干脆的说着。 “那温姐如何认为的?”顾寒景和顾展陵异口同声的问着温羡安。 “臣女还想好好的考虑一番,也不舍的离开自己的父亲,想要陪陪父亲一段时间。”温羡安婉拒着。 顾寒景和顾展陵表示明白却没有放弃。 温羡安没有同意顾寒景还有顾展陵,其余来提亲的公子反而越来越多了。 “唉……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惆怅 温羡安双手撑着自己精致的脸,在自己的院子里表现的非常惆怅。 “姐怎么又开始叹气了?”轻灵端着刚沏好的茶上来了,见温羡安不仅无精打采,还叹着气,知道温羡安这又是因为婚事而惆怅了。 “我想的是他们听信了那些话后会放弃对我的求亲,可人反而越来越多了,让我措手不及,可惜你家姐不需要这么多人来求亲的,徒增我的烦恼,唉……”温羡安叹着气,没有了以往的精神。 轻灵摆放着茶壶还有茶杯,宽慰而道:“姐也不要想那么多,想多了对于自身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来向姐求亲的人越多,这不是代表着姐特别的受欢迎嘛。” “轻灵,我看你就是想要我嫁出去了。” “轻灵没有的,轻灵希望姐幸福呢!” 轻灵笑着,带着一股俏皮的劲,让人见了欢喜。 “嫁给谁貌似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还是看缘分吧。”温羡安倒着茶水,颇有一番的滋味。 嘴上叹着气的温羡安哪怕对最近的事情无奈,可她的内心两世为人也变得异常的强大,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婚事而弄的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情。 开心之时她依旧要感到开心。 “姐有时候内心的想法轻灵真是一点都想不通。” “哦?我那么的让人难懂吗?”温羡安扭过头认真的看着轻灵,不明白轻灵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姐哪怕叹着气,哪怕心情不好,表面上也会平淡如水,轻灵都快怀疑姐不是妙龄少女了。” 温羡安被轻灵的话直接都笑了,掩着面而笑。 “轻灵,你要明白父亲在官场之中的身份如何我就在姐之中的身份如何,有不同的圈子,可在这些圈子之内,都在逼迫着我明白很多的道理,也在逼迫着我变得足够的成熟可以抵挡一切。”温羡安教导着轻灵。 “就好比轻灵你在丫鬟里面,因为是我的丫鬟,我得势就没有人可以看你,如果你家姐哪一天突然失势变得不受宠爱,哪怕是二姐和三姐身边的丫鬟就可以狠狠地踩你一脚,可惜还没有人能够替你出头。” 温羡安说着事实。 温晁对她的培养着重于才情,深宅大院之中的事情温羡安以前是不透彻的,一入了宫,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以往的她高傲,并不理会自己的两个庶妹妹,这一世的重生,不由得改变了一些应有的轨迹,她也发现自己的妹妹们野心可是非常的充足。 重活的一世,温羡安对于自己认识的人都有了更加充分的了解。 因为了解,她反而看淡了很多,她反而向往平静还有咸鱼生活了。 “羡安,我带你去国师府。”徐念春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连通报都没有一声。 “念春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的谣言就是那个国师传出来的,他不去预言南宁,反而说你命硬,这嘴真的很讨厌。”徐念春坐在了凳子之上,双腿岔开,豪放不羁,嘴里却在说着国师的坏话。 “啊切。” “爹爹你怎么打喷嚏了?”萧以然在国师的亲自教导之下读着书,见国师打喷嚏,脸上写满了关心。 “无事,可能谁在念叨我吧。”国师继续教着萧以然。 萧以然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和他最爱的人所生,爱屋及乌,以及珍贵程度都是可想而知的。 “你一天天的说风就是雨,话语的确是从国师那里传出来的,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实话告诉你了,这些话是我让国师传出来的。”温羡安耸耸肩,一脸的淡然,也在注意着徐念春的表现。 徐念春方即就跳了起来,“羡安,你没有发热吧?怎么净说一些胡话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见我这么认真的模样像是跟你开玩笑吗?”温羡安反问而道。 徐念春这才相信温羡安没有骗她。 “你,你这是怎么想的啊!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如此,谁还愿意娶一个命硬并且搞不好还会让家里遭罪的人。”徐念春不傻,她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因此听到谣言后的第一反应是非常的生气还有愤怒,已经有一种找上国师的冲动了。 “这正好可以让那些公子放弃,可这结果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来的人反而更多了,这还真让惆怅的。”温羡安单手撑着脸,看着面前的桂花树,可以说是非常的难受了。 她一向喜欢结果跟她料到的那一般,不然也不会还要求国师帮忙传留言,甚至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都没有跟我求亲的人,你倒好,还嫌弃人多,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徐念春倒着茶,大口的喝着。 她从徐府赶来,一路都是很快的,倒是让她口渴了,就把茶当作水喝了。 “我说念春,好歹这茶也是上好的碧螺春,你喝起来就跟喝白水一样了。” “咳咳咳咳。”喝的太快,徐念春反而把自己给呛到了。 “茶不都一个味道嘛,我那里也有一些好茶,都没怎么动,等后面我让当午送过来都给你。”徐念春很有义气的搭在了温羡安的肩上,义气很足的模样。 温羡安恬静一笑。 茶她是不缺的,刚才那句不过就是一个玩笑话罢了,她那里会在意这个。 “话说你真的应该想一想嫁给谁了,你继续这样拖下去也不好,我也不是催你,而是你不想嫁入皇室,或者说你要让别人相信那个谣言,那就需要印证这个谣言的真实性,不然他们恐怕非要你的一个答复。”徐念春作为局外人,对温羡安的处境也是清楚的。 “没想到念春什么时候也能看的这么明白了。”温羡安带着轻笑,也是打趣着徐念春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 “羡安,你太过分了,看我不挠你的痒痒。”徐念春不安分的手已经伸向了温羡安,不安分的抓着,让温羡安咯咯咯咯的笑着。 “好啦好啦,别闹了。” “就要!” 安苑里充满了欢歌笑语。 第二百一十七章凑热闹 “你这里的厨子真的不错。”徐念春大口大口的吃着温羡安这里的饭菜,一脸的满足。 她喜欢温羡安这里厨房所做的饭菜。 “你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在我这里用些清淡的就觉得好吃了。”温羡安细嚼慢咽的吃着,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爹可亏待我了,用度都给我减少了,我可没有大鱼大肉,吃的都是清淡菜,可还是没有你这里的好吃,厨子是哪里人士?” “念春姐,厨房怎么做菜都是我家姐吩咐的,以前可没有这么好的味道。”轻灵在一旁伺候着,替温羡安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说羡安,你什么时候对厨艺也感兴趣了?”徐念春嘴里吃着东西,还不忘问着温羡安。 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温羡安在一些方面改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知不觉会了很多的东西,让徐念春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无聊的时候什么都在看,也就对很多的东西有所涉猎,也仅仅就是涉猎而已,而谈不上多么厉害。”温羡安解释着。 两世积累的东西在温羡安的脑袋里,温羡安不会认为自己博学多才,却也可以承认自己涉猎的地方很多,并不都是学问,却可以用在生活之中。 “原来是无聊看书所致,可惜我对书并没有什么兴趣,以前被逼着看的多了,我还是喜欢舞刀弄枪,可惜我爹实在是不允许我再碰了。”徐念春一脸的惆怅。 她身为一个女子,不知道该是悲伤还是庆幸。 “稍微的收敛一点就可以了,你就是脾气太犟,有些时候跟徐伯父撒撒娇,服服软,事情就轻而易举的成了。”温羡安拍手,认为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 徐念春立马就笑出了声,“羡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爹在我的面前也有那个好脾气?你可是想错了,他的好脾气可只对你,不对我,我不是他亲生的,你才是。”徐念春开着玩笑。 她性徐,自然是亲生的,不会弄错。 “哈哈,我可不是徐伯父亲生的,不过我还真想是,毕竟徐伯父人挺好的。”温羡安还喜欢徐念春的生活。 “你没见过他脾气不好的时候,真的是吓人啊,嘘,以后你可别在他面前对他说我说他脾气不好哈,毕竟我也是怕的。”徐念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的父亲。 表面上厉害,跟着徐侍郎反着来,实际上她面对徐侍郎时内心慌的很。 温羡安表示知道。 “姐,平乐王世子求见姐。”温江得到允许之后就直接来到温羡安的面前禀报着。 “看吧,又来人了。”徐念春双眼微眯,一脸戏谑的看着温羡安准备如何处理。 “带他过来我这里吧。”温羡安平静地吩咐着,她自己没有那个兴趣前去见蓝青云。 蓝青云头一次来温羡安居住的安苑,带着好奇的东想西望起来。 “原来徐姐也在这里。”蓝青云对着徐念春温和的笑着,也是给徐念春打着招呼。 徐念春起身行了一礼。 平常做事潇洒的她也是懂得规矩的。 “不知世子有什么事情吗?”温羡安极具礼貌的询问着蓝青云。 “温姐,本世子心悦于你,特来提亲,对丞相大人也打过招呼聊过天,现在看的就是温姐的意思了。”蓝青云就这样站着,等待着温羡安的回答。 “世子这是也来凑热闹了?世子应该知道最近有多少的人说这句话,我都听厌了,世子就不要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了好吗?”温羡安保持着冷静平淡。 她的冷淡,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后形成的,这种平静已经刻在了温羡安的骨子里面。 “温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没有开玩笑,相反的是我非常的认真,不知温姐为何一来就这般的误会我,让我感到难受。” 蓝青云垂着头,一脸难受的模样。 “世子,我不想说出拒绝的话语,只是有些话我不说也希望世子能够明白,既然明白,不提才是最好的。” 蓝青云听到温羡安的话语瞬间变得沉默起来。 不傻,都明白温羡安这是直接拒绝了。 蓝青云还是一笑,“温姐,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满对吧,毕竟后面到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温姐也需要好好的考虑一番,我等你。” “咦~”徐念春在一旁听着露出了笑容,还发出了耐人寻味的声音。 “世子不需要等我的,毕竟等不到的人也没有什么意义对吧?”温羡安笑着,却可以见到眼底的认真。 她以最好看的笑容还有最好听的声音说出了让蓝青云十分难受的话语。 “聘礼我就不带走了,期待着温姐的同意,告辞。”蓝青云做足了姿态,离开了安苑。 徐念春也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羡安,聘礼现在是不是摆放的有很多,我有点想要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徐念春对于他们送来的东西很好奇。 三人地位不低,聘礼也不会凑合,徐念春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挺喜欢的。 “念春,其他的东西我不在意,可这聘礼,我是不会给你看的,别想了。”温羡安一本正经的说着。 徐念春也只能无奈的低着头了。 她懂得一些东西的确不是她能够看的。 “好啦,在你这里待久了,还是回去了,什么时候来徐府玩,我爹可想你了,如果我哥若是没有娶妻的话,我爹看你的眼光绝对就是看儿媳妇了。” 温羡安哑然失笑,也答应了下来。 徐念春也就走了。 温羡安脑子里所想的一直都是徐念春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她现在不答应任何人的求亲,反而会境地陷入僵持之中,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确应该找一个人嫁了,来证明谣言的真假。 大不了,她嫁了也就安分的做一个他人的妻子,这样也就没有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了。 “轻灵,给我准备一份来求亲所有公子的名单。” 第二百一十八章没开玩笑 轻灵将名单呈了上来,一下子就几页,每页都写的满满当当的,看得出来想要娶温羡安的人到底有多少了。 温羡安认真的看着脑海里一直在想着前世。 钟尚书的嫡二子,如今身体健康,家中没有祸事,哪怕我嫁过去也不能印证我命硬还有谣言,这人是不行的,温羡安将这个人给划掉了。 三品官员王容的唯一嫡子,刚行完冠礼,后当了将军还英年早逝,定然是不行的。 …… 许大人的嫡三子,体弱多病却满腹才学,突然在一夜之间好了,我正好在那个时间段嫁过去,随手动用一些手段,这完全可以证明谣言。 无论如何,先尝试终归是好的。 温羡安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一些主意。 “轻灵,我已经有想要嫁的人选了。”温羡安合上了名单,松了一口气。 “啊!姐,你没有跟轻灵开玩笑吧?姐嫁人怎么就只看一看名单,姐,这样是不行的,姐不能如此。”轻灵很激动。 “你激动什么?”温羡安一身的轻松。 她已经有了想法还有决定,可不是轻灵这激动可以让她反悔的。 “姐,那个许公子不仅是三公子,还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姐,他出现在名单之上肯定就是想要碰一碰运气,上面那么多好的公子,姐为什么偏偏看上这样的公子了,不行的,老爷肯定不会答应。”轻灵激动的说着,语速也很快。 “轻灵,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我之所以选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温羡安嘴角一边上扬,带着神秘感,让轻灵停下来想要认真的听温羡安后面会说什么。 “因为我本就没有那个打算和他共度余生,既然他们都不相信国师对我的预言,那么我总要做些什么让他们相信对吧,这样才没有那也多人来提亲了,我也可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温羡安做着解释。 轻灵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不由得惊醒了,“姐,你怎么能够拿这个来让人相信,如果许公子家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岂不是代表谣言就是假的,姐就要和许公子共度余生了,不对,许公子体弱多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和姐共度余生。” 轻灵来回的走动着,一直在思考着许公子的事情,对于许公子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满了。 轻灵突然蹲在了温羡安的面前,手给温羡安捶着腿,“姐,其实这几日我看见了几个人选,比许公子好的太多了。” “哦?哪家的?”温羡安饶有兴趣的想要听轻灵后面的话语。 轻灵嘿嘿的笑着。 “武安侯府的。武舒姐的嫡亲哥哥武临,威武,霸气,不比姐所看上的那个病公子好?” “哈哈哈哈,我,我,轻灵,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温羡安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现在才发现轻灵是这般的可爱,特别是在这些事情上可以说是可爱至极了。 “姐,轻灵是认真的。”轻灵双手叉着腰,她都是认真的再跟温羡安推荐着人选。 这些人也同样是她千挑万选的。 “好,知道你是认真的,还有什么人?” “还有锦王世子顾源清,为人玉树临风,待人谦逊有礼,这也是轻灵好不容易打听的,主要是比较出名。”轻灵嘿嘿的笑着。 温羡安这才再次打开名单看了起来,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名字。 “依旧是这么低调,低调的让我都快忽略这个人了。” 温羡安看着这个名字不是轻灵说的话,她恐怕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世子。 在她前世还是太后时,锦王就特别的安分,锦王是当今皇上的庶兄弟,因为安分,皇上许他锦衣玉食,这也是锦王的由来,这个世子后面也承袭了爵位,同样的安安分分的过了下去。 锦王府,低调的让温羡安都快忘记还有这样的一位王爷了。 “表面上的确是安分的,嫁过去也不错,可惜,我没见过那个世子,目前我想要的也是希望谣言能够被人所相信,其他的,并不在意。这个人也就先不说了。”温羡安看了一眼后也就没在继续提这个世子了。 “姐,还有将军府的公子,也很不错,姐也可以考虑考虑的。”轻灵继续说着自己所看好的人选,期待着温羡安选一个合适的人。 温羡安的手指直接弹上了轻灵的额头。 “你这丫头还是暂且的不要想了,我嫁给那人自然有我的缘由,你所说的人都不错,不过轻灵对太子殿下不满意了?” “轻灵当然满意殿下,但,这也不是轻灵满意,需要姐满意。”轻灵嘀咕着,对温羡安不接受顾寒景还有些难过。 温羡安起身动了动,已经决定去温晁那里说明这件事情了。 “羡安,你应该考虑清楚,许家门第对于温府是高攀,许三公子对于你也是高攀,你不选其他人,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这样的一个体弱多病随时都可能去了的公子,他并不能给你幸福的。”温晁苦口婆心的劝着温羡安改变主意。 温晁不希望温羡安身着皇上赏赐的凤冠霞帔随便嫁一个配不上他女儿的人。 “爹爹,女儿命硬,如果许三公子并不是女儿命定之人,女儿也想见见到底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希望父亲成全女儿。”温羡安跪在地上,颇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温晁见温羡安这个模样,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他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就愿意和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共度此生?羡安,你应该知道为父培养你多年是希望你母仪天下的而不是让你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温晁气的将手中的书都丢到了温羡安的面前,发着很大的脾气。 “父亲女儿知道父亲的用心良苦,可女儿自己的路女儿想要自己走,父亲,女儿没有跟父亲开玩笑,父亲就应允吧。” “罢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质问 “温大姐真的同意了我许家的亲事?” 许府之内人人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包括最主要的主要人物许三公子被人搀扶着,他也同样的不相信这样的一个消息。 求亲不过就是一个过场,凭借许三公子的身体,他们也不会往温笑安会同意这方面想。 “真的,不过这好像是一个证明,温大姐在证明国师所说的话是否为真,如果是,公子不是温大姐的真命天子也许会徒生祸端。”有人解释着缘由。 许府这才明白温羡安这是在试验。 “那些话都是假的,不过既然同意了,嫁到许家来也是我许家的儿媳了,日后她想要反悔可是不行的。”当家主母露出笑意。 他们所在意的就是温羡安的身份还有名声。 许家是高攀,可无论如何,温羡安只要嫁过去,那就是许家的人了。 “殿下,温姐也许就是没想通,这才胡乱选择的,殿下莫恼。”陆卫一脸担心之色。 顾寒景现在的表现让陆卫很担心。 “她既然想证明那几句话,本宫不介意帮她,许三公子本就体弱多病,若是在新婚之夜突然暴毙,那也正常,陆卫你说是吧?” 陆卫低着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殿下,突然暴毙太异常了,若是查到殿下的头上来可不是一件好事,对殿下的影响很大。” “影响?本宫会留下痕迹还有把柄?陆卫,你在本宫身边做事多年,这一点担心是多余了。“” “殿下,这岂不是让温姐守寡了?”陆卫这才说出本意。 “嫁给本宫,温姐还算是守寡?未行房,就什么也不是,温姐依旧是温姐,而不是许夫人,最好是在一拜高堂时就让他的身体出毛病,这样连拜堂都不成。”顾寒景的嘴角带着冷意。 陆卫知道顾寒景这是认真的跟他说话的,不仅认真,还变得非常的冷酷。 “殿下,属下明白了。” “然而,温府,本宫还是要走一趟的。”顾寒景决定去温府一趟。 陆卫在这一点没有说话了。 “姐,太子殿下求见姐。”一个丫鬟跑来说着消息。 “不见,就说本姐乏了,在睡觉。”温羡安修剪着插花的枝叶,让其变得好看,也是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最近她的内心,她依旧都感受到了暴躁。 “姐,奴婢怕殿下怪罪奴婢。”丫鬟有些不敢,泪眼汪汪的求着温羡安,想要温羡安同意。 “你直接按姐说的做就好了,不要收了殿下的银子就这幅样子。”轻灵赶着丫鬟。 有些事情都是需要明白的。 轻灵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倒让丫鬟感到一些的尴尬。 “奴婢,奴婢立马去回复太子殿下。”丫鬟准备转身离开。 “不用了,本宫已经过来了。”顾寒景直接来到了安苑门前,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既然羡安并不欢迎我的到来,那我就站在这里与你谈话吧。”顾寒景立于门前,秋风吹的他的衣衫飘动。 温羡安见顾寒景这样也有点尴尬还有不好意思。 她拒绝的话语,顾寒景也应该听的清清楚楚了,可顾寒景并没有往那方面说就是不希望温羡安为此感到尴尬。 “羡安的婚事定下本应该是喜事,可在我这里,却是一件坏事,因为羡安所嫁的人并非是我,让人难受。”顾寒景平淡的站在门前讲着。 温羡安实在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了顾寒景身边。 “殿下,有什么话进去讲吧,如今已是秋季,可以感受到冷意了,着凉了可不好。” “羡安的关心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其他的?”顾寒景发表着疑问,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殿下,我们是朋友吧,表达对朋友的关心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吗?”温羡安也同样反问而道。 朋友这个词,说起来非常的容易了。 “可我并不喜欢做你的朋友,我想做的是你的夫君,羡安,你可懂我的心思?” “殿下,羡安如今已有未婚夫,许三公子,即将成为羡安的夫君。” “为何要答应他?你答应贤王还有平乐王世子我无话可说,然而他,配不上你就是配不上你。”顾寒景语气锋利,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满还有不高兴。 温羡安抿了抿嘴唇,笑容幅度逐渐变大,“殿下,这是我的选择,殿下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过问我呢?” “我喜欢你,这算是一种身份吗?” 温羡安略微的愣了一下下。 他的喜欢,还真是如此的明目张胆,让温羡安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将喜欢摆在了明面之上,温羡安可以拒绝其他的,却不得不容下他的喜欢。 “殿下,追求者的身份应该告一段落了。”温羡安退了一步,表示着与顾寒景的距离所在。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仅仅是男女那么简单了。 “我听说羡安是因为想要证实那个谣言,若非你的真命天子会遭遇到祸事,如果许三公子不是,恐怕许家并不会要你。” “我的确是为了证明这个,因为我本身就相信国师所说,至于殿下所说的许家不要我也不需要担心,若不是国师所说的,我自会安分做许三公子的妻子,如果真的跟国师所说的一样,那么我也愿意再次回到温府,事情就如此简单而已。” 顾寒景听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问道:“羡安,你喜欢许三公子吗?亦或者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温羡安盯着顾寒景的眼神,她不是傻子,看的出来他不是开玩笑的问着,他出自情深意切,然而顾寒景越这样,温羡安突然有点愧疚。 她这一世,也会为情而愧疚,温羡安不由得在心中一笑。 “殿下,我从未喜欢过许三公子,我并不会对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心生喜欢,我也未曾喜欢过人。如果遇见了那个喜欢的人,想必我也会凤冠霞帔的出嫁吧。”温羡安淡淡的笑着,没有欺骗顾寒景的意思。 “我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章出嫁 “姐,嫁衣已经备好了。”轻灵将一袭红色嫁衣呈了上来。 温羡安淡淡的看了一眼,质地还有样式在其他的嫁衣面前算是挺好的,可与皇上赏赐的凤冠霞帔相比就可以看出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放在那里吧。”温羡安平静的坐在梳妆台台前。 明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哪怕嫁的人家并不是很好,温府还是布置的很好,红绸挂满着温府,每个人脸上的开心也不知道是故意表现出来的还是真的开心。 温羡安起身打开了门。 她的院子之中,也是一番红色之景,还有一些奴才正在挂着红绸,打扫着庭院。 “大姐明日就要出嫁了,我们这两个做妹妹的实在是舍不得。”温潇潇和温情月一同而来,脸上的笑容可谓是高兴之至。 “看两位妹妹的笑容,是替我这个做姐姐的高兴还是替你们自己高兴?”温羡安坐在凳子之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之上,就这样看着温潇潇还有温情月。 她嫁的不好,她们二位自然是高兴的。 “妹妹自然是为大姐高兴。”温情月回答着,温婉的站着。 两个人都备了一些礼物前来。 “大姐明日就出嫁了,妹妹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只能送一些饰品了。”温情月让红依将东西放在了温羡安的面前,是一个不大的盒子,看得出来是用来装饰品的。 未打开,温羡安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温潇潇也看了一眼红柳,红柳也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去。 “大姐,妹妹我送给你的是送子观音,祝愿大姐早生贵子。”温潇潇笑着,一直笑着,满似开心。 “二妹妹这想法倒是有些新颖啊!”温羡安也不生气,面对着她们的礼物也不拒绝。 “大姐嫁入许家肯定是需要为许家添丁的,妹妹我就祝愿大姐添男丁了,大姐这么可爱,所生的孩子也定会很好看的。”温潇潇高兴地看着温羡安,隐藏不了心中的高兴。 “二姐你话说的太早了,大姐还没有过门呢!”温情月拉了拉温潇潇的衣袖,不由得认为温潇潇表现的太明显了。 一旦表现的太明显,就会显得她们非常的刻意。 “好啦,送的礼物我也就收下了,也希望两位妹妹早日找到良人。” 三人寒暄了一番,温潇潇和温情月二人也就转身离去,摇曳着属于她们自己的风姿。 丞相府三位姐,无论是哪一位,相貌方面都是不差的。 “姐,二姐三姐是来嘲笑你的,你看她们的得意劲。”轻灵来到了温潇安的身后,看着温潇潇还有温情月的身姿,怎么看就怎么不爽。 “嘲笑?你家姐只想印证国师的话,可不是真的要嫁给那位许三公子。”温潇安将后面的一切都已经想好了。 “我就知道姐看不上那个许三公子,看来明日只是一个形式了。”轻灵笑的同样的开心。 温羡安示意轻灵不需要表现的那么开心的样子,一切如常。 第二日 “姐,该梳妆还要换嫁衣了。”轻灵叫着温羡安起床,语气轻柔,又用手晃动着温羡安。 今日无论怎样,谁都是不能马虎的。 丞相府中张灯结彩,安苑的地上也铺上了红毯,哪怕温晁再怎么不满意也还是要接受别人的道喜。 这场婚事,有人开心有人愁。 温羡安不是赖床之人,可起身之时发现外面还是黑的。 “这有些早了。” “姐,不早的,嬷嬷们都准备好了,姐今日无论怎样都需要打扮的美美的。”轻灵手中拿着东西。 温羡安这才起来了。 在几名丫鬟的伺候之中沐浴更衣,再被人套上了华丽的红色嫁衣。 “姐真美。” 温羡安的手就这样平起着,任由丫鬟们给她整理着衣裳,长裙拖在地上温羡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行动。 随着嬷嬷口中的念词,温羡安也不注意具体说的是什么,她只看着镜中的自己被人梳着头发,涂抹着胭脂水粉,带着新娘子的头饰,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 “姐真是绝色,这样一打扮,肤色看起来就是吹弹可破,还有这细腰,许三公子可享福了。”几名嬷嬷笑着。 温羡安对于这些赞美的话语就这样听着。 “姐,好啦。”轻灵看着温羡安很满意。 “姐,轻灵真想看你穿上凤冠霞帔是有多么的美丽。”轻灵盯着温羡安,不由得很开心,也有点为后面发生的事情担心。 她不确定自家姐是否还能回到丞相府。 “也许见不到了,就这样吧,该弄完的也弄完了,时辰也快到了,该去前厅拜别父亲坐花轿了。”温羡安异常平淡,没有一丝的笑容。 她连假笑都不想露出了。 “还有这个。”轻灵拿着红盖头遮住了温羡安美丽的容颜,温羡安在轻灵的搀扶之下往着外面走去。 温晁正坐在主位之上,两位姨娘还有姐就这样站着等待温羡安的到来。 “女儿见过父亲,今日女儿出嫁,望父亲一切安好。”温羡安欠着身,心里不自觉的有一点伤感。 这种伤感,是现在的条件所致。 “去吧。”温晁摆了摆手,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温羡安也就坐上了许府迎亲的花轿。 许三公子因身体原因,无法骑马接亲,只能让自己的庶弟代劳,这一点,无疑会成为一个笑话。 温羡安,也无疑成为了所有人关心的重点。 作为相府嫡女,温羡安的嫁妆也跟着花轿朝着许府而去,所露出来的嫁妆都让人眼花缭乱,不禁让人觉得丞相府财大气粗。 顾寒景站在楼上,看着温羡安的花轿。 “殿下,真的要那样做吗?” “不用了,本宫打听到了,她有自己的手段,就不需要本宫插手了,况且,本宫知道她只是想要印证自己命硬,本宫成全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将许三公子解决。”顾寒景已经有了打算。 陆卫表示明白。 顾寒景就这样看着花轿到达许府。 第二百二十一章回府 许三公子被人搀扶着在门前等待着温羡安的到来。 “许三公子踢轿门。”媒婆喊着。 婚礼上该如何都是事先说过的,许三公子也知道,温羡安也知道。 两个人尽力的配合着,温羡安还可以听见咳嗽声,就猜到这个公子的病有多么的严重了。 轻灵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期间透露着对许三公子的嫌弃。 许三公子和温羡安已经进了正厅。 “咳,咳咳咳咳。”许三公子忍不住自己咳嗽声音,随后温羡安就闻到了汤药的味道。 “许三公子还好吗?”温羡安就这样站着,同样也听得见别人对他们二人的议论纷纷。 眼下,应该是拜天地的吉时,可温羡安却认为自己不需要耍手段,这个许三公子都没有那个和她拜堂的能力了。 这人,病秧子太过头了。温羡安心中这般想着,身体不由得偏倚,是朝着许三公子的方向而去,许三公子哪怕身体不行,也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温羡安一下,温羡安也通过这功夫给许三公子把了一下脉,对他的身体有了大致了解。 难怪前世最近就死了,哪个庸医给他吃的药,这药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少加一味就可以有很大的效果。看来又是深宅大院的手段了吧。 温羡安的思绪之中一下就想了很多。 其他的她不在意,将这个人给治好反而更加的能够证实,温羡安一下有了主意。 “三儿,身体可还行?”许夫人也是一脸的担心,特别是温羡安还差点摔倒撞倒许三公子。 在场的人都不想见到这场婚礼不愉快。 “母亲,儿子可以的,咳咳咳咳,噗。”许三公子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一口鲜血就吐了下来。 “吐血了,这。”来此喝喜酒的人都惊呼而道。 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子殿下到!” 顾寒景大步而来,淡淡的看着许三公子一眼,一脸的嫌弃。 眼前的这个公子只会让顾寒景认为他配不上温羡安一身红嫁衣出嫁。 “参加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本宫来只是为了参加这场婚礼的,不过许三公子的情况看着貌似并不怎么好,没什么大碍吧?”顾寒景语不惊,还亲自过去扶住了许三公子,透露着关心之意。 “多谢殿下关心,臣无事的。”许三公子按耐着自己的疾病。 “公子,吉时都耽误了,还是快拜堂吧。”媒婆在一旁着急的说着。 都知道顾寒景有意于温羡安,温羡安现在却即将嫁给许三公子,顾寒景心里肯定不爽,他们也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拜堂,还是早些拜堂完才能让人放心的。 “许三公子还是快些拜堂吧,耽误了吉时可不好。”顾寒景带着冷意。 温羡安听着顾寒景的语气,不知道说些什么,连脸色都有点不自在。 好在他现在有盖头遮面,并没有人能够看出她脸色的奇怪。 “两位新人还是站好。” 轻灵扶着温羡安转了一个身,正对着外面的天。 “一拜天地!” 温羡安轻轻的弯着腰而拜。 “二拜高堂!” 温羡安再次行礼。 “夫妻对拜!” 顾寒景的手已经握紧成为了一个拳头状,陆卫还真有些害怕顾寒景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一脸的担心之意。 “噗,咳咳咳。”许三公子实在是忍不下去自己的咳嗽还有鲜血,弯着腰吐着血。 温羡安还没有拜下去,就可以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鲜血。 一股血腥味传来,让温羡安异常的敏感,她担心的问道:“许三公子可还好?” 许三公子直接晕了过去。 “晕倒了,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晕倒!” 场面一度混乱,来喝喜酒的人已经变成了看热闹。 这下子,许三公子的身体在这些人眼中已经彻底的不行了。 “将温姐送入洞房之中再说。”当家主母瞬间就没有那个心情管温羡安了,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温羡安也在轻灵的搀扶之中进了一个房间里待着。 轻灵见没人,也就和温羡安说话了。 “姐,许三公子看起来是不行了。” “见外面的人那么紧张可能真的不行了,轻灵,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他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差是因为药中多了一味,一旦减少,他还要活命的机会。”温羡安说的非常的认真。 “那,姐是希望许三公子活着?可他若是活着,姐就要给他当妻子了,这可不是姐想要的吧。” 温羡安悄声的在轻灵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姐真是聪明,轻灵知道了,照姐所说他现在暂时死不了,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正好印证了许三公子不是姐的真命天子,这才一进门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许府肯定会让姐回去的。” 轻灵说着。 温羡安笑着,等待着有人的到来。 接近夜晚时,许夫人已经带着丫鬟进来了。 “温大姐,我也是听说过你容颜才情都是惊为天人的,可惜我三儿无福消受了,三儿不是温大姐的真命天子,反而由此祸端,温大姐还是回温府吧,我许府容不下温大姐。”许夫人语气态度都已经变得非常的不好。 她有三子,最喜欢第三子不仅是因为最,还是因为他体弱多病而心疼,如今已经快不行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温羡安的身上。 温羡安自己揭开了盖头,让许夫人也是惊艳了一把。 她的脸,不管怎么看都是没有瑕疵的,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无福消受这等美人。 “许夫人,本姐命硬一说京中都有传闻,是你许府不信,事事要讲点理,遭来的祸事也没有办法,不过许夫人这是要我走我还是愿意继续做温姐的,告辞。”温羡安丝毫不示弱,对着许夫人欠了欠身,很霸气的走出了这个大门。 “温府的轿子都还在吧,把聘礼也带上。” 轻灵笑嘻嘻的安排着。 温羡安坐在轿子之上,大喊一声:“回府。” 第二百二十二章证明 “羡安,你这是?”温晁摸不着头脑。 他是不信温羡安命硬一说的,也对于温羡安已经放弃了,将未来皇后的人选落在了温情月的身上。 可看着温羡安从轿子内下来的那一刻,温晁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女儿一嫁过去,还未来得及拜堂,许三公子就咳血晕倒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否好了,女儿看来就是命硬,只有女儿真正的良人才会相安无事。”温羡安向温晁解释着原因。 温晁并没有生气,反而认为温羡安就是皇后之命。 真命天子是谁?温晁更加的愿意是顾寒景这个太子,未来的皇上。 “回来了就好,看来许家是没有那个福气要我这个优秀的女儿。”温晁开心地将温羡安迎接回了府。 未能拜堂,那就证明连一个普通的名分都算不上,哪怕拜了,只要温羡安是清白之身,那就仍然是温府未出阁的女子,温晁别提有多高兴了。 “父亲不责怪女儿吗?毕竟女儿今日已经坐上了花轿,却被许家给送了回来。” “为父怎么会责怪你,那个许三公子为父从来没有看上过,羡安没有嫁给他才是最好的。”温晁反而很开心。 温羡安低着头,“父亲,可女儿命硬,也许没有人愿意娶女儿了。” “哈哈哈哈,羡安,命硬一说,哪怕那是事实,国师说的也是遇见那个真命天子只会给他带来好运,而你嫁的许三公子既然都不是真命天子了,你还在意什么?” “多谢父亲体谅女儿。”温羡安感动的欠了欠身。 哪怕从她都在温晁的严厉教导还有限制之下长大,温羡安却还是知道温晁的心里是有她这个女儿了,不是完全将她当作权力之下的工具。 “走,肯定饿了吧,回家用晚膳。”温晁在前面走着,温羡安就这样跟着。 听闻消息的温潇潇和温情月都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位姨娘,嘴头之上都是表达着对温羡安的安慰。 “羡安谢过两位姨娘和妹妹们的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温羡安淡淡的笑着,没有了在温晁面前表现的悲伤。 第二日 “许三公子安然无恙地醒了,听说病也慢慢好了,看样子日后就不是病秧子了。” “不会吧,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还是说许公子差点不行真的是因为温姐所致?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怎么不可能,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就是这个样子的,看来温姐真的命硬。” 大街巷之中都在议论温羡安还有许三公子。 这些消息传的也越来越离谱,却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公子们继续求着亲,并不放过温羡安。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温羡安看着每日都有人来温府求亲,只觉得整个人都非常的烦闷。 她的目的是让人相信以此放过她,她也可以安宁度日,可许府的事情貌似并没有让这些人相信,也没有让他们放弃。 “姐,好像并没有跟你所预料的一样啊!”轻灵看着每日都有人前来禀报求见温羡安,还有想要约温羡安出去的公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那就再嫁。” “姐,你不是再开玩笑吧?再嫁是什么意思?”轻灵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搞不清楚温羡安的想法了。 “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既然他们不相信,那我就再嫁几户人家让他们相信。”温羡安对于前世的一些事情已经了如指掌。 她知道自己应该选择谁才能印证国师所说的话。 “可,可有损姐的名声。”轻灵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她被温羡安所说的话真的惊讶到了。 “名声?名声没有那么重要的,我何曾在意这些?如果真的如同这样就真的证明我所嫁的人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寻常人怎么可能把我娶回家,这样我也少了一些麻烦,这种结果也是最好的。” 轻灵也只好没在说什么。 十日之后,温羡安再次身穿嫁衣前往吴府。 “还是如那日一样的夺目,也不知道这个吴公子是不是温姐的良人,如果不是,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不好啦,吴府着火啦!” 温羡安坐在轿子之内,还没有到达吴府在街道上就听见了路边行人的尖叫之声。 温羡安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印象之中,吴府发生的并不是着火,而是另外的事情,可现在的消息就是着火了。 “温大姐,抱歉,婚事就这样作罢吧,本公子要回府安顿府中了。”吴公子在马上听闻府上传来的消息,直接驾马离开。 “姐,我们是不是直接回府?”轻灵探进来一个头询问着温羡安。 “自然是要回去的。”温羡安带着温府的人直接就再次回到了温府。 温晁还在招呼着宾客,再次见到温羡安回来,他对温羡安命硬一说都有些相信了。 五日之后 温羡安见还有人没有放弃的意思,又找了一个出嫁。 这次很多人都已经麻木了,温羡安自己都麻木了。 她被轻灵牵着进了时府。 “时公子这是不开心?” 许多人见到的是时公子一脸冷漠的模样,这新婚之日,摆出这样的表情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时公子笑了。 温羡安却知道时公子为何不开心。 “公子,不好啦,范姑娘要上吊了,公子,你快去瞧瞧姑娘啊!” “表妹!” 温羡安察觉得到红绸的掉落,还有时公子却是是跑了。 温羡安在众人面前直接掀下了搞头,露出了自己绝世的容颜。 “新娘子,盖头是要新郎官掀的啊!”媒婆还没注意形势的提醒着温羡安,让温羡安面色不喜。 “时公子既然有喜欢的人,何必要强迫时公子娶我?时老爷,时夫人,子女的幸福难道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时夫妇被温羡安问的哑口无言。 “还好没有因为我而白白的牺牲一个人,这场盛大的婚礼就留给他们吧,告辞!” 温羡安在众人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果真如此 “温姐真是有情有义,还懂得成全。” “是啊,如果温姐非要嫁给时公子的话,这场婚礼想必也会继续下去了,那个范姑娘也许也会白白的牺牲,也可惜时公子伤心了。” “还好没有红白喜事凑在一起了。” 交头接耳的声音听的时老爷还有时夫人有些尴尬。 这个局面,的确是因为他们不同意而造成的,时老爷和时夫人对此也无话可说。 “时大人,时夫人,两个后辈两情相悦,温姐已经愿意成全了,你们二位不妨也成全他们吧,也算是一桩美谈。”有人开始在下面建议,也算是起哄。 时夫妇扯出尴尬的笑容,他们也从没想过会有这种局面的发生。 “今日是犬子和范姑娘的祸事,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时大人也不是不明事理不懂成全的人,自己的儿子对他那个表妹如此在意,他们再这样阻拦下去反而会是他们的不是了。 时府的喜事在继续着。 “姐,那个时公子有喜欢的人还来向你求亲,真的是太过分了。”轻灵一路上还在跟温羡安抱怨着,对时公子很不满。 “两情相悦可不是能够阻止的,他求亲与我也是因为他的父母,谈不上什么对错,我也愿意成全他们,希望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们的感情反而会更好。”温羡安和轻灵好好的谈着。 上一世的她只记得时家公子因父母逼迫娶了高门女子,整天郁郁寡欢,也不快乐,连带着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好,经常吵架,他的表妹也真的上吊而去世了,属实可怜。 这一世,是温羡安对他们的一种成全,也是想要事情变得完美罢了。 温羡安相信多做善事也是好的。 “姐,那,万一,轻灵是说万一哈,时大人和时夫人还是不同意,那个表妹也真的上吊去世了,那怎么办?”轻灵比较在意后面的事情。 温羡安摊了摊手,“这与你家姐可没有丝毫的关系了,那就是时夫妇所逼的,又不是我逼迫的,轻灵说是吧?” 轻灵也明白了。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温府。 两家府邸比较近,温羡安短暂的解释了一番就回到了安苑之内。 温羡安脱下了繁琐的嫁衣还有头上的头饰。 “轻灵,给我换一个发型,还有找一身比较清爽的衣服拿过来,我还想前往时府喝喜酒,那个范姑娘想必也会打扮一番的,还是来得及的。” “姐,你,你还想喝喜酒?”轻灵惊讶道。 温羡安自己取着耳环,凑热闹挺好的,到时候还要准备贺礼过去,就去库房拿一对镯子吧。” 轻灵也就只能够听温羡安的话了。 待温羡安收拾完毕,她和温晁一起去了时府。 新娘子看不清容貌,可身段上都看的出来是一个貌美的女子。 “看来羡安也是想明白的,成人之美也是好事。”温晁和温羡安看着场中的新人,不由得有些感慨。 在一个时辰之前新娘子还是温羡安的,转眼就成为了其他人。 因温笑安一次又一次的出嫁,温府挂着的红绸都没有取下来过。 “遇到两情相悦本就不易,女儿只是一个身外人,成人之美,女儿还是愿意做的。”温笑安看着这对新人,同样的高兴。 “羡安,不得不说,为父已经相信了国师对你的话。”温晁经过温羡安这几次的嫁人,已经相信了国师所说的话。 只是他还是有些惆怅。 他希望国师所说的是假的,可若是假的温羡安第一次嫁人就已经让他失望了,但若是真的,这就证明温羡安的真命天子无法得知,他也担心顾寒景还有顾展陵会放弃温羡安。 “父亲女儿也许就是命硬吧,女儿同样想遇见那个真命天子。”温羡安说的平静。 温晁没再说话。 男女不在一桌,温羡安随便在一桌上坐了下来。 她可以感受到很多人看她的目光,包括时公子都用一种不知道怎么描述的目光看着她。 “温大姐,今日是我对不起你。”时公子亲自走到了温羡安的身边表达着歉意。 “时公子为何这般说?我并没有认为时公子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这是我们二者本就没有缘分,时公子既然有自己的缘分,就需要珍惜,希望你和你的妻子幸福,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温羡安让轻灵将盒子递给了时公子。 温晁带的贺礼代表了温府,温羡安送的礼物是代表了温羡安个人,这不是一样的性质。 时公子示意身旁的奴才接下。 “我代表内人谢过温大姐了,也祝愿温大姐寻的一个如意郎君。” 两人相视一笑,说的很好的样子,许多人都没想到两个人相处的如此愉快。 喝完喜酒,温羡安也和温晁一起回去了。 第二日 “国师说的话都是真的,一次并不是印证,可温大姐都嫁了几次了,每次都是如此,这就证明他们都不是温羡安的真命天子。” “对啊,我看其他人还是不要再求亲了,免得让自己的家中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看也是,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 京中的大街巷之内再次议论纷纷。 温羡安的安苑之中陷入了清净,温羡安也在桂花树下喝着茶。 “这花谢了,院子之中的香气也没有那么的浓郁了,还让我有一点的不习惯。”温羡安看着这颗桂花树,花已经落完了。 “姐,现在大街巷都在说国师说的都是真的了,还在传大家都放弃吧,还有人说姐注定孤苦一生。”轻灵在跟温羡安说着外面传的这些话,她听着都不由得有点不舒服。 温羡安没有回答轻灵的话,还是静静地看着这颗桂花树。 “轻灵,我上次让你弄的桂花酿有没有弄好?” “嘿嘿,姐吩咐的事情轻灵早已经备好了。”轻灵嘿嘿的笑着,已经有去将桂花酿拿出来让温羡安尝的准备了。 “没有让你拿的意思,对了,将启朝带过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书童 “启朝见过姐。”启朝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在温府的这些时日,礼仪他学会了不少,也知道见到温羡安应该如何,所以表现的非常听话,秋娘还是不放心的看着。 “在学堂里学的可还记得?” “记得,先生教给启朝三字经,启朝会认,也会写,先生还夸启朝聪明。”启朝流利的回答着温羡安,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怯弱。 温羡安不禁感叹着环境真的能够影响一个人。 “背来给我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启朝听从着温羡安的话,给温羡安背诵着。 秋娘不懂这些,见自己的儿子能够如此流利的背出来,心中也是带着骄傲的。 丞相府中的一些奴才还有丫鬟,比外面门户的人家可是好多了。 她庆幸自己遇见了温羡安一行人,不然她会失去她的儿子,自己后面的日子也不知会如何度过了。 “不错,今日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认为那里更加的适合你。” 温羡安对于启朝已经有了新的安排。 秋娘在后面听着温羡安的话有一些担心,想问又不敢问。 温羡安早酒注意到了秋娘的奇怪。 “秋娘,既然想问就问吧,在我的院子里都不需要这般拘束的,相信你也对我的脾气有所了解了。”温羡安已经看穿了秋娘的想法。 “姐,不知道姐要带启朝去哪里?”秋娘一脸的担心。 启朝是他的儿子,更是去世的丈夫唯一的血脉,秋娘不放心是正常的。 “国师府。” “姐,不知”秋娘还有没有说完就被温羡安打断了。 “秋娘你就放心,我让他去国师府自然对他是好的,这里虽然有学堂,可家生子挺多的,学堂的先生也名声不显,很普通,不可能跟少爷姐一般的,国师府,我认为适合启朝,秋娘是希望启朝的前途好还是希望束缚着启朝?” 秋娘被温羡安问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启朝的前途,她当然是希望好的,可她已经觉得在温府启朝的前途已经可以了。 她今生就希望启朝能够识文断字,娶一个媳妇,安安分分的度过余生就可以了,不求启朝有多么的出息。 “奴婢是希望启朝好的。”秋娘忍痛回答着。 舍得,有舍才有得。 温羡安笑出了声,“秋娘,我不是送启朝入龙潭虎穴,国师府的公子今年六岁,启朝与他的年岁差不多,正好可以陪他,长大的情分可是极好的,好了秋娘,我带着启朝走了。” 温羡安领着启朝就往国师府而去。 秋娘看着启朝的背影,启朝已经不像以往一样往回头看,事事都需要她说话的男孩了。 “老爷,温大姐求见老爷。”国师府的人禀报着国师。 国师一下就起了身,朝着门前迎接而去。 “不知温姐找老夫何事?”国师没有激动,就表现的两个人不相识的模样。 他们之间,也不能表现的太亲密了。 “国师,有些话进去说吧。” 两个人非常平常的说着话,一起走了进去,国师府的人都以为温羡安这是因为自家老爷的话来兴师问罪了。 一个院子内,四周守着人,里面却异常的安静。 “国师,以然的身体是否已经恢复了?” 这里没有人旁人,温羡安也不需要和国师继续装下去了。 国师笑了起来,“好了,已经开始读书了。” “国师也不能对以然太严厉了,以然毕竟是一个孩子。可想要伤害以然的人,国师是解决了吧?”温羡安波澜不惊的问着话。 有些人,是不能留下的,温羡安懂,也相信国师也会非常明白的。 “这是家里的丑事,老夫也不愿意和温姐多说,老夫也是不允许以然的周围出现祸害的。”国师说及此处面容已经变得非常的冷血无情了。 温羡安张望着四周,不知这里是不是以然的院子。 “国师,以然呢?我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朋友。”温羡安想要见那个脸蛋如同包子,可可爱爱的男孩了。 她,挺喜欢孩子的。 “这就是他住的院子,在里面读书了,恐怕你进来时和我谈话他就偷偷摸摸看见了,却还是装作认真不出来,这个家伙鬼主意多着呢!”国师说起以然时,整个人都又温柔了起来。 “以然,姐姐来了,就不愿意出来吗?”温羡安喊着。 慢慢的,温羡安看见一个头探了出来,粉粉嫩嫩的脸蛋极惹人喜爱。 “温姐姐,你就跟仙女一样。”以然拉着温羡安的裙摆,整个人的,只能到温羡安的腰间。 启朝也是好奇的看着萧以然,他内心只觉得这个跟他相差无几的男孩衣着华贵,皮肤嫩嫩的,那双眼睛也非常的好看。 “嘴真甜,这是奖励给你的糖,少吃点,长蛀牙就难受哦!”温羡安蹲着身子,递给了以然一袋糖果。 启朝有些羡慕的看着温羡安和萧以然的相处。 他一个奴才,从来不敢奢望能够让温羡安这样的对待。 “启朝,你也有的。”温羡安同样给了启朝一袋。 启朝皮肤黝黑,身材被温府养的健壮起来,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温羡安的奴才。 “多谢姐。”启朝双手接过,回答的严肃认真。 国师同样也注意着启朝。 “温姐,这就是你给以然找的朋友了吧?”国师仿佛明白了一些。 温羡安这才跟国师讲了启朝的来历,国师对于这个男孩还是挺心疼的。 与萧以然相差无几的年龄,所经历的却是天壤之别。 “以然,你喜欢他么?” 萧以然吃着糖,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盯着启朝。 “温姐姐,他是你的弟弟吗?”以然年岁不大,所看到的也非常的简单。 “少爷,奴才是姐捡回来的奴才,不是姐的弟弟。”启朝替温羡安回答着。 弟弟这个词,他不敢当。 “以然,他日后成为你的书童,和你一起读书写字可好?”温羡安耐心的问着。 “好啊!”以然点头同意,声音奶酥。 第二百二十五章难得清闲 “温姐怎么知道老夫有给以然找书童的打算?” 两个孩子在院子之中玩耍着,国师就带着温羡安在国师府中逛着。 “以然中毒我已经有所猜测是国师府内的人所为,国师不要怪我打听过国师府,与以然同龄的不多,国师也并不放心这里的人吧,我有合适的人选,也就带过来了。”温羡安也是恰巧认为两个两个的年龄差不多,也希望启朝在这里有一个好的前程。 国师府嫡子的身份并不差,哪怕启朝不科举,也是陪伴以然长大的人,以然也不会亏待启朝。 “温姐有心了。” “以然可爱,我也喜欢的紧。” 两个人普普通通的聊着天,国师也相信温羡安,对于启朝,也是留下了。 “国师,有时可否让启朝回温府?他的娘会想他的,我也不想割断了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温羡安临走之前还不忘替秋娘考虑。 “自然是可以的。” 温羡安也就放心的准备回温府了。 “仙女姐姐,以然想要跟姐姐一块走。” “你的功课完成了吗?”国师直接将以然拎了过来,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不舍的责骂,以然对温羡安的殷勤也让他无可奈何,权当这是孩子对于善良姐姐的喜爱了。 “爹爹,功课我都完成了。爹爹就让我跟着姐姐一起回府吧,我想去看一看。”以然拉着国师的手,撒着娇,一旁的温羡安都不忍心了。 “国师,等晚上我让人送他回府。” “去吧去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国师无奈地摆着手,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无可奈何。 以然得逞的笑着,立马扭上了温羡安。 对比于以然的精灵古怪,启朝就只是笔直的站立着,眼神和表情都非常的严肃,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和温羡安还有萧以然谈笑。 “姐身边怎么多了一个粉嘟嘟的娃娃?” 温羡安牵着萧以然回府之时一些丫鬟议论纷纷,都对以然非常的好奇,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够得到温羡安这样的对待。 “大姐,这个男孩是哪家公子?”温情月与温羡安碰个正着,对以然也很好奇。 “国师之子萧以然。”温羡安介绍着。 温情月低头盯着以然,“大姐,国师之前说姐姐的那些话有些……姐姐又是如何认识了这位公子的?” 温情月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对于温羡安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可不是温情月乐意见到的情况。 “我今日去国师府和国师深刻探讨了一下,事情都已说明白,这个家伙喜欢我,非要跟我一起回府玩,我也就带回来了。”温羡安一边捏着以然的脸,一边与温情月周旋。 “大姐,今日都没有来求亲的人了。”温情月转移了话题。 “是没有了,然而太子还有贤王的聘礼没有收走的意思,平乐世子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真让人惆怅。”温羡安嘴里念叨着,又逗着以然就这样离开了。 温情月在后面听着这句话就知道这是温羡安说出来故意气她的。 “可恶。”温情月低声念了一句,带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就走了。 “仙女姐姐,刚才的那位是仙女姐姐的妹妹吗?以然觉得她好讨厌。” “哦?她并没有招惹以然,以然为什么讨厌她呢?总需要理由吧。”温羡安耐心的看着以然,与以然轻声细语的讲着话。 “就是不喜欢啦,仙女姐姐不要问啦。”以然吐了吐舌头。 温羡安带着以然回到了安苑。 秋娘正打扫着院子。 “姐回来了,这位是?”秋娘看着以然,隐隐有些猜测。 “萧公子,如你心中所想的一般。”温羡安松开了以然的手,示意以然可以随便玩。 “奴婢见过萧公子,公子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秋娘询问着以然,暂时忽略了自己的儿子。 她清楚,这个男孩就是自己儿子日后需要一直陪伴长大的主子了,她想要知道他的脾气是否好,会不会打骂自己的儿子。 “可以给我送点糕点吗?”以然很有礼貌的问着。 平常伺候他的人不多,都是国师安排的亲信,以然身边也很少有朋友,他被国师保护的很好,也教养的很好,从来没有少爷的脾气,这也是温羡安喜欢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好,好,奴婢立刻送上来。”秋娘看的出来这个精致的娃娃是一个很好的公子,自己的儿子日后想必也会过的很好。 温羡安是一个好的姐,她所推荐的人也是一个好的公子,秋娘不禁红了眼眶。 她一个人拉扯启朝很不容易,所遇见的没几个好人,可她这次想的是自己确实是遇上贵人了。 “公子,这个高度就可以了。”轻灵推着秋千,她也害怕以然伤到。 “谢谢轻灵姐姐推秋千啦,启朝,你不坐上来和我一起玩吗?”以然呆萌的看着启朝,将启朝当成了自己的玩伴。 启朝摇着头。 “你是公子,启朝是奴才。” “我们是朋友。”以然从秋千上下来了,站在启朝的面前注视着启朝的眼睛,脸上倒是非常的严肃。 温羡安躺在贵妃椅上,眼神微眯,她的目光从未从以然的身上挪过,一是因为喜欢,二是因为身份上确实不容有失。 启朝在以然的强制要求之下才和他一起荡秋千了。 秋娘将糕点放下,看着启朝的方向,突然跪在了地上。 “奴婢多谢姐的再造之恩,也多谢姐为启朝考虑了,萧公子肯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奴婢放心启朝在国师府。” “秋娘,地上凉,不要随随便便的下跪,在你们愿意跟随我的那一刻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为你们考虑难道为别的院子里的人考虑吗?傻秋娘,你的费心费力我也看得见,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温羡安看着蓝天,与秋娘说着心底话。 秋娘迟疑地还是站了起来。 “去照顾那两个孩子吧,我难得清闲,就让我静静地躺一会儿。” 第二百二十六章多谢 “姐,殿下还有贤王殿下,还有平乐世子都来了。” 温羡安只得从椅子上起来。 以然已经玩累了,和启朝坐着在说话,温羡安也不在意他们聊什么。 才过一下午的清闲,原本准备用完晚膳就让人送以然回国师府,这下一下来了三人,倒是让温羡安无奈的准备应对了。 “父亲那里都没有将他们打发吗?”温羡安略微惆怅。 若是温晁从一开始就将他们给打发,他们三人也不需要最终还需要她自己来解决,可她又明白这是温晁对她的一种考验。 “老爷将他们留下了。” 三人一同来到了安苑之外。 “进来坐吧,在外面站着也不好。”温羡安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也就直接的喊道。 以然一脸好奇地看着三位哥哥。 “羡安,这是哪里拐来的公子?”顾寒景见到以然之后就动了自己的手,在以然的脸上捏着,只觉得十分好玩,也非常的可爱,让他喜欢这个孩子。 “大哥哥轻点,疼。”以然故作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让温羡安真的以为是顾寒景弄疼了他。 “殿下,他还是一个孩子,轻一点,不然会伤到他的。”温羡安做着提醒。 顾寒景若有所思的看着以然,“这家伙就是在装,恐怕是不想我碰吧。”顾寒景一眼就识破了以然的“诡计”。 以然单纯的摆着头,不承认这是自己故意的。 温羡安可不会相信顾寒景,她还是认为是顾寒景弄疼了以然他才会叫。 “看来羡安你是喜欢孩子。”贤王则是站在一边,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呢?” “羡安和本王生几个相信更加的可爱。”顾展陵说话直接并且胆大。 温羡安的嘴角扯了扯,“王爷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喜欢是一回事,生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人都没有嫁,对于孩子这事还是不多想的。” “二哥想要孩子相信府中的姬妾也想给二哥生的,二哥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前提这个貌似不太好吧?” 顾寒景与顾展陵两人对峙,蓝青云则是淡淡地看着二人,又比较和煦的模样。 他自知自己身份仅是一个世子,在和顾寒景和顾展陵争夺的途中总是很难插上一些话。 “太子故意亲近着这个孩童就好啦?彼此彼此。”顾展陵丝毫不惧顾寒景所说的话。 温羡安看着三人实属无奈。 “喝茶,两位殿下不要因此闹不快了。”温羡安亲自倒着茶。 以然则是没有位置坐就这样站在温羡安的身边,却还是只到温羡安的肩膀上。 温羡安一把将以然抱在了自己的腿上,以然对着三人嘿嘿的笑着。 “三位大哥哥,你们看,我坐在仙女姐姐的腿上。” 三人脸上一连黑线,特别是顾寒景已经感受到了以然的挑战。 他们现在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个孩子给弄走。 “羡安,这个孩子你也该送回去了吧。” “仙女姐姐,爹爹放心以然在你这里,仙女姐姐不需要这么着急想要把我送回去,仙女姐姐可不能因为长大后的哥哥们都好看然后把以然送走。”以然转了个身面对着温羡安,晃动着温羡安的肩,嘴里嘟嚷着不想离开的话语。 “家伙,自己的家里待着不好吗?”顾寒景已经有一种将他从温羡安身上提起来的准备了。 以然一脸害怕的贴在温羡安的身上。 “仙女姐姐,这位哥哥想要凶我。” 温羡安的目光瞬间就投向了顾寒景,“殿下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顾寒景苦笑,对这个叫以然的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然又是给他们一个得逞的目光。 三人这次只是温和一笑了。 “温姐,令妹之前的一些行为冲撞了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替她向你道歉了。”蓝青云没有明说什么,而是向温羡安提及了蓝月。 “世子,郡主她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也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世子也不要想多了。”温羡安如实的回答着。 每一次的陷害她也会还回去,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这般对她? 蓝青云突然笑了,“温姐的大度也是寻常女子无法比的。” “世子谬赞了。”温羡安和蓝青云很好的聊着。 蓝青云不管什么话都让温羡安只觉得很好的回答。 这种相处的模式还要方式让温羡安更加的喜欢一点。 三人从语言上有所争锋,后面都异口同声的表示聘礼会一直留在丞相府等待着温羡安的收下。 “两位殿下,还有世子,聘礼就请三位收回吧,我这丞相府,并不适合放下这么多贵重的东西,以免你们日后娶妻的时候还需要另外准备聘礼,岂不是不好?” “本宫娶的是你。” “羡安,本王想要的只有你。” “本世子也亦如此。” 温羡安见三人表达之意,无奈至极。 “羡安在此多谢三位的喜欢了,两位殿下还有世子如此,也让羡安少了很多的麻烦。”温羡安欠了欠身,弄了自己耳边凌乱的发丝,对三人表达感谢之意。 “麻烦?为何这般说?”顾寒景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样就没有其他人想要来娶我了,正好可以清净许多,难道不应该向你们表达感谢?” 三人石化。 以然则是宣誓着主权,“仙女姐姐是我长大后要娶的人,你们都不准抢。”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这么都在想这些了。”顾寒景实在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连顾展惊还有蓝青云的脸上都该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孩子,他们着实认为可爱。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什么是童言无忌?”以然不懂。 “以然长大后就知道了。”温羡安打着马虎,不愿意跟以然解释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顾寒景三人解决送走之后,温羡安这才拜托温江把以然给送回了国师府才开始沐浴入睡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修养 “现在温府门前都没那么多人了,感觉挺冷清的。” 路过温府的百姓都不由得往温府看着情况。 前几日还是门庭若市,如今冷冷清清,就只有门前的家丁护卫笔直的站着。 “温大姐命硬一说已然坐实咯,现在还敢娶温大姐的就是那三位了,谁敢和他们争了?”挑着担子的大爷看的很明白,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有了这样的场面。 温羡安带着轻灵从府门走出,白纱遮面,低着头到达位置之后换上了男装。 “轻灵,这是让人为你量身定做的,应该不会大了。”温羡安还不忘记给轻灵准备好尺寸。 有些时候,她也无法拒绝轻灵的陪同。 轻灵一阵开心,温羡安这样无疑可以说明温羡安的心里是想着她的。 “少开心啦,快点换上跟我一起走。” 轻灵立马听话的就换上了男装,轻灵身子比温羡安还娇,如今他们的身形就如同还没有及冠的少年。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姐,你近段时间出嫁可还好?” 医馆后院中,安生闲了下来,外面的事情有郎中处理,他也可以向温羡安好好的学一些东西,然而春喜这一句话让安生都无话可说。 “还好,春喜,换做另外的一个姐,凭借这句话你就遭了。”温羡安波澜不惊的回答着,又不免对春喜表达提醒。 语言,是一门艺术,也非常的重要,不会说话,会犯很多的错误,温羡安不想这出现在春喜身上。 春喜愣了一下的功夫就知道自己一个奴才是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姐,是春喜说错了。”春喜低着头,不敢直视温羡安。 她是知道温羡安在一些方面并不好说话还很严格的。 “我只是想说在我面前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可你目前是在医馆之中,所要面对的人都不同,有平民百姓,也有有权有势的人,不会说话,糟糕的只有你自己。” 春喜颤抖着身子,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日后若是招惹了其他人会有多么的可怕。 “姐,春喜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吗?”温羡安的睫毛微动,带着三分的淡漠,五分的温和,还有两分的微笑,让人看着就觉得这是一位极好相处的人。 春喜重重点头,轻灵也在一旁记着温羡安说的话。 “安生,医馆最近没有遇见麻烦吧?”温羡安没有继续说着春喜的事情,将重心转移到安生身上。 在她的心中,是放心安生的,哪怕安生还是一个药童,她信任安生也比信任那些郎中要多。 “没有的,医馆现在蒸蒸日上,来求药治病的人越来越多,也没有人敢闹事。” “那就好。其他三处的人有没有来找过我?” 安生自然懂得温羡安所说的三处是哪三处。 “天地赌坊的老板来问过一次,又嘀咕一些什么就走了,其他两家的并没有人来。”安生弯腰低头回答着温羡安问的问题。 “过来,今日教你一些新的法子,你在跟着他们学一阵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手艺治病救人了。换做其他地方你早已可以开医馆了,然而在我这里对你的要求高了,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温羡安一边写着东西,一边不忘记教导安生。 医,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温羡安却也知道容不得任何的马虎,毕竟马虎了,不利的就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她需要严厉的要求安生,并也希望安生内心也有那一杆秤,可以衡量其中的重量。 “安生都是明白的,白老先生最初告诫安生的就是人命攸关,不可懈怠,我需要保持高度的认真。” 温羡安满意的点头。 白尘,她是尊敬的,安生能够在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对于安生自己来说也有很大的好处,这也是安生的造化。 白尘哪怕隐居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他同样看不上没有根骨的人,安生对于医术的天赋想必也让白尘愿意教他。 “殿下,温姐又去了恶人街上自己所开的医馆之内。” 陆卫禀报着温羡安的行踪,他也已经在怀疑自己还是不是顾寒景身边的护卫了,他如今所干的事情都是跟踪温羡安,并随时跟顾寒景禀报。 顾寒景听闻消息也就动身前往了医馆。 “这个方子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安生摇头,“姐,我都懂了。” “懂了是一回事,利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也要知道要学会融会贯通,并不是只有这样,还可以改变的。” 安生点头。 温羡安也就在这后院休息了,前面自有安生还有其他人做主。 “姐,安苑也可以供姐休息,姐怎么偏偏要来这里休息?”轻灵为温羡安揉着穴位。 “这里充满着药香味,还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人气又不吵闹,轻灵难道不觉得这里更加的适合吗?” “原来姐是这样想的,不过还真是。”轻灵表示赞同,手却没有停过,一直给温羡安按摩着。 安生在后面突然过来对着温羡安讲到了其他的事情。 “姐,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天地赌坊的老板心情不怎么好,那日来愁眉苦脸的。安生觉得他是因为白牡丹才这样的。”安生聪慧,看的出来吴仁迪和白牡丹之间微妙的关系。 “还没有将白牡丹追到手啊,这也太弱了。”吴仁迪不在这里,温羡安也就说了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认的这个师父在感情之上确实是不行的。 “我觉得吴老板上次来就是因为这个。” “好啦,我知道了,他今日肯定知道我过来医馆了,至于来找不找我就是另说了。”温羡安表示知道了情况,也示意安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安生也知道这里没有了自己什么事情,又回到了前面。 温羡安细想着这件事情不由得感到好笑,她的师父会赌,这是公认的厉害,却也是一个感情上的呆瓜。 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用手段讨人欢心的人,怎么让人白牡丹喜欢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跟来 温羡安有些累了,在里面的房间内沉沉地睡了过去。 “姐,太子殿下过来了。”轻灵顾及到是顾寒景过来了,想了一会儿还是将温羡安给叫醒了。 温羡安睡眠很浅,轻灵叫她她直接就醒了过来。 “他怎么又来了。”温羡安从床上起来将鞋子穿好,整个人都还显得有些困顿。 “殿下可能病了。” “噗呲,病了宫内的太医多的是,何必要来到这里,你这个丫头就不要为他说话了。”温羡安急忙的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拉开了房间的帘子。 “殿下这样跟过来并不好吧。”温羡安出去就见顾寒景坐在位置之上,单身放在桌子之上,一身的贵气。 这个冷漠中又带着温和,甚至还有将邪魅及于一体的人,温羡安不得不承认顾寒景长的真的好看。 “我这是想你了,只有接近羡安你才有让你做我太子妃的机会,羡安不会赶我走吧?”顾寒景扫视着温羡安。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温羡安身着男装了,可每一次见到,他还是会觉得惊艳。 温羡安整体是恬静的,也可以说是淡然,他如今的男装只会透露着温润的气息,又如同隐居山林的隐士,又如大户人家的公子,还如同一个并未长大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 无论是哪样的温羡安,都让顾寒景感到由内到外的喜欢。 “羡安这样的穿着不免让我都怀疑自己有龙阳之好了。”顾寒景还有心情和温羡安开着玩笑,身体也不由得凑近了温羡安,在她的脸角轻笑着。 气氛暧昧,轻灵早就跑到后院之中了,陆卫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也直接闪到了后院之中。 现在的场景,并不适合他们二人待在这里。 “徒儿,我老早就听说你过来了,怎么不主动来找我。”吴仁迪直接就冲了进来。 “你们这是?”吴仁迪眼睛冒着精光,见到顾寒景和温羡安这样,他不由得脑补了很多的场面,堪称一场剧了。 温羡安这才咳了一声,连忙和顾寒景拉远了距离。 “师父,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师父的眼神可否改变一下?这样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奇怪了。”温羡安见吴仁迪的眼神,脸微红,不敢正视着吴仁迪。 她也知道刚才顾寒景和她之间的场景太近了,显得非常的暧昧。 “为师懂得。”吴仁迪挑眉笑着,也凑近了温羡安。 “师父,你不懂的,不要想多了。”温羡安正色而道,一本正经的盯着吴仁迪,是希望吴仁迪不要胡思乱想了去。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不坐,坐啊!”吴仁迪已经坐了下来,看着这里有没有吃的东西。 温羡安对于自己的师父无奈,却也还是示意顾寒景坐下慢慢的聊。 温羡安和顾寒景坐在一排,吴仁迪就坐在对面。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徒儿,为师这次来是有事找你的,你最近的麻烦也解决了吧?”吴仁迪将顾寒景也当成了自家人,他是知道顾寒景身份的,可顾寒景没有表明,吴仁迪也就心照不宣的不提。 “师父说的是师娘的事?”温羡安早已了然。 “唉……”吴仁迪重重的叹着气,刚才的精气神全然不见了,现在显得有点颓废起来了。 “师父还是没有拿下师娘吧。” “徒儿,有些话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为师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可惜,也许为师太丑了,没有这位兄弟的容貌,很难让人喜欢上。”吴仁迪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这一张脸上。 吴仁迪身材健壮,个子很高,穿衣也能看得出他肌肉的轮廓,整个人脸上都是英气,虽说不好看,却也说不上丑。 这样不丑又有本事的人,一向也是能够让人动心的,温羡安认为这是吴仁迪其他的原因了。 温羡安伸出手指摇了摇,了然于心,“师父,这并不是你样貌的问题,而是其他的问题,这个问题还很严重,师父需要改。” “什么问题!”吴仁迪双手撑于桌面之上,直接凑近了温羡安一直盯着温羡安。 顾寒景不由得靠近了温羡安的身边。 “这位兄弟,男女授受不亲,羡安是女子,你虽然是她的师父,还是有些距离要好。” 温羡安尴尬的朝着吴仁迪笑了一下,吴仁迪大笑起来。 “哈哈,不错,是我靠的太近了。”吴仁迪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却一直望着温羡安,等着温羡安说出问题所在。 温羡安碰了碰顾寒景,也示意顾寒景离的远一点点。 “徒儿,快讲讲为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直接指出为师没有做好的地方吧。”吴仁迪很焦急。 焦急,也可以看出他对于白牡丹的在意。 “师父你说话不中听,甜言蜜语不会讲。” “还有呢?”吴仁迪认真的听着,并在思考着温羡安说的是不是这个样子。 “师父穿衣打扮太过于简单,不会展现出自己帅气的地方。”温羡安打量着吴仁迪,看的吴仁迪都不自觉的往自己身上看,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温羡安说的是一样。 顾寒景在一旁点头。 他并不介意吴仁迪有喜欢的人,他巴不得吴仁迪成亲离温羡安远一点。 “还有其他的吗?”吴仁迪声音都弱了下来。 “自然有了。” “不会厨艺,脾气暴躁,只知道赌博,只知道献殷勤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讨的师娘的欢心。虽然我口中叫的是师娘,然而到底是不是就要看师父你了,万一不是呢?”温羡安带着笑意还有揶揄,她故意这么说才会让吴仁迪感觉有危机感。 她是希望两人在一起的。 “徒儿,为师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吴仁迪泄了气,原本的自信已经变成了自卑,也主要是因为温羡安说的太让他伤心了。 温羡安起身拍打着吴仁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师父,你还有救,也还要弥补的余地。” “那徒弟,依照你们女子的想法,为师应该怎么做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出谋划策 见吴仁迪又这样的疑问,原本听的发呆的顾寒景也认真了起来。 他想知道温羡安后面会说些什么。 “其实我们女子啊,很看重用心的,一个人到底用不用心,很好感觉出来的。”温羡安喝着茶,淡淡的和吴仁迪讲着,却久久不说后面的话,让吴仁迪还有顾寒镜都有些急了。 “我说徒儿,你再不说为师真的生气了。”吴仁迪已颇显不耐烦之色。 “师父,你看一看,我这是再说话,然而你对于我的话却不耐烦。”温羡安对于吴仁迪的无奈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耐烦,也是一个人的一个缺点,这种缺点若是用在白牡丹身上,温羡安可以想象到白牡丹的不喜。 “为师这不是认为你说的就是平常话嘛,并没有为为师出谋划策。”吴仁迪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 他过于的急了,也是因为太想得到白牡丹了。 “我看羡安你还是直接说应该怎么做把,你说这些他也不懂的,倒还会急躁。”顾寒镜在一旁看的明白,也不由得提着建议的话语。 “从师父的这一点看,师父就应该培养自己的内心,无论什么,切不可急躁,师父你想想,你看到别人对你不耐烦会舒服吗?” 吴仁迪听着温羡安的话语,扯了一个笑脸出来,却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徒儿,其实为师对她的态度真的好,对于其他人……” “师父你这真的过分!不过也挺正常的,可徒儿有一点还想要告诉师父,那就是一定要死皮赖脸的凑。” “如果还是不行呢?” “师父,我说的凑又不是光是找她聊天喝茶的,也需要约她出去花天酒地对吧?”温羡安看着自己的师父,不由得认为自己的师父就是一个白痴一般。 吴仁迪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花天酒地这用的不太好吧,况且为师带一个女子出去花天酒地,这……”吴仁迪意会错了意思。 “就是玩的意思,师父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挺独特的。”温羡安作着解释。 顾寒景在一边听的认真,对于吴仁迪不免再次放心了不少。 这个人是温羡安的师父,哪怕喜欢白牡丹它却认为吴仁迪还是有变心的可能的,可这次他见吴仁迪如此的不开窍,不由得 “是你这词用的确实是不好,虽说为师没有什么文化,却也还是知道的。”吴仁迪故作深沉,手部在自己的下巴上摸着。 “师父,你没有胡子还是不要做这个动作了。”温羡安见吴仁迪做着这样的动作心里想的是自己师父如此实在是有一点滑稽了。 吴仁迪立马放下了自己在下巴上的手,不知所措的摆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知道温羡安这是在嫌弃他做的动作了。 “徒儿,你倒是快点教为师具体的方法吧,为师对她真的是没辙了。”吴仁迪不愿和温羡安继续谈着闲话。 他想要知道的是具体怎么做。 “打听喜好,送她喜欢的动西,这是一点。” 温羡安讲着,顾寒景也在记着。 “约她出去,且要用她无法拒绝的理由,这个就需要师父自己创造了。” “还有呢?”吴仁迪心中也在默默地记着。 “事上的关怀备至也尤其的重要,让我们感动的往往是一些事情,而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温羡安继续的谈到。 “师父你也要知道师娘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并尽力的给与她那种生活,让他安心,如果不能,就会糟糕了。”温羡安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些,都是她所想要的,其实并不能代表着白牡丹也是这样想的,可温羡安就是认为每个女子的心中肯定是希望有一个可以给与她想要的生活的男子。 安心,定心,非常的重要,也不可以缺少。 “为师知道的,可为师的确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吴仁迪听了这一点只觉得有些惆怅起来。 他还是不太了解白牡丹,因为不了解,才会变得如此的惆怅。 温羡安安慰似的拍打着吴仁迪的肩膀。 “师父,慢慢来,可不能因此有了心理压力,心理也是身体健康的一种。” “徒儿,还有其他的地方吗?为师怕适得其反,会让她反感。” “其实让人反感是可以一眼看的出来的,只要师父不触犯师娘的底线,就不会出现那种反感的,顶多就是觉得师父烦而已。”温笑安了然于心。 她对白牡丹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的。 吴仁迪这才放心似的点着头。 “那为师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温羡安瞬间石化,她发现自己的这个师父已经有些傻乎乎的了,她说了这么多,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实在是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师父了。 “师父,我现在都已经不想跟你讲话了。你要的是我具体给你安排步骤还有行程啊!”温羡安心累也无奈。 吴仁迪却点头。 “师娘喜欢什么你自己去打听,反正师父不差钱,送东西师父可以轻易做到,随后就是有意无意的去师娘那里晃悠,师娘需要帮助的地方师父也去帮忙,让师娘觉得师父是可以依靠的。”温羡安讲的具体了起来。 温羡安透过外面的光想了一下。 “快要入冬了,趁现在还可以出去看景,等后面冷了出行还是不便的,师父也要创造出去的机会,并创造你和师娘独处的机会。再晚一些恐怕就很难找机会了。”温羡安款款而谈。 “为师明白了,多谢徒儿了,以后为师不懂的地方都问你。”吴仁迪傻站着,很开心。 现在的他的脑海之中多了很多很多的头绪。 “为师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吴仁迪欢快的回到了自己的赌坊之内。 顾寒景与温羡安就这样坐着,顾寒景的脑袋里有了很多的想法,温羡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安静且沉默。 “羡安好像挺懂情爱之事的,很不错。” 第二百三十章实施上 “殿下真的说笑了,这些不过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子的缘故罢了,至于其他女子会不会这样想我就不知道了,殿下可不能因为听了就随意的运用,心适得其反的。”温羡安还非常认真的跟顾寒景表明这一点。 顾寒景的眼神微眯,他听出了这句话的故意。 这种简单的意思,却还是表明着温羡安对他的拒绝,同样也在说明他们二人是不可能的。 “本宫用在你的身上定是不会适得其反的。”顾寒景往温羡安的身上靠近了一下,又离温羡安有着距离,逗的温羡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随后大笑着离开。 他的故意,温羡安也是看出来了。 “幼稚!”温羡安看着顾寒景离开的背影就如此的一说,整个人都透露着不满。 “安生,最近几天我都会来到这里的,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顾寒景走后,温羡安这里就变得冷冷清清了,她也算是清闲了起来,正好可以教教安生一些东西。 只要安生可以不需要她了,温羡安也就放心医馆这里了,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人的病安生会处理不好的。 “真的?”安生一下就开心了起来,也有点不确定。 温羡安作为温府嫡姐,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不便的,包括这医馆都不是用温羡安本来的身份开的,安生哪怕想要温羡安经常过来,也知道条件是不允许的,温羡测注定无法经常过来的,他也就只能在温羡安可以在的时候问问题了。 “骗你有糖吃吗?你就放心吧,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需要骗你的。”温羡安瞧见安生的开心,对安生更加的满意了。 他的开心,恰恰证明了他对于医术的喜欢。 白尘也跟温羡安提过安生的天赋很好,温羡安自然不想浪费了安生的天赋,能够教他更多东西的地方她也会尽心的教的。 “姐都不管春喜了,姐只喜欢安生。”春喜低着头,面露委屈之色。 她长期与安生打闹,自然也不希望落安生太多了,可她现在就只能够在药材上面对医馆有所帮助,其他的方面她都是不行的,要让她给人治病,她都不放心自己。 “你啊,不是我只喜欢安生,是安生现在的水平就可以教你了,你若是好学一点,安生也会告诉你很多东西的。”温羡安无奈。 起初让春喜在这里她就是抱着让春喜帮助安生的,至于春喜的能力,她并不认为春喜可以独当一面,也没有抱这样的想法。 “姐,你现在只知道夸安生了。” “春喜,姐现在给你说的你也不懂对吧,何必要难为姐?”轻灵开口说话了。 春喜这才闭嘴了。 她现在的确是听不懂温羡安说的知识了,她落下了太多的东西,不明白也是非常正常的。 “好啦好啦,安生,你也应该好好的教一教春喜,两人闹归闹,却也要知道都是一起的。”温羡安叮嘱而道。 看天色也不早了,温羡安也不会在外面久待,赶忙回到了温府。 “哟,姐姐还知道从外面回来?太子殿下可以送了很多物件过来,算上那些没有搬走的聘礼,姐姐可真是受殿下喜欢。”温潇潇摇曳着身子前来,话语之间都充满了对温羡安的嫉妒。 温羡安有一点莫名其妙了。 “殿下什么时候送东西过来的?” “这不就是在下午,姐姐在外面怎么知道,现在温府的人可都是在谈姐姐有多么的受欢迎了,不愧是姐姐,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姐姐,哪像妹妹我,一个求亲的人都没有。”温潇潇语气矫揉做作。 温羡安看着这个风姿就如同看见了温潇潇的生母二姨娘,身段上面可是超过了二姨娘,连声音上都越发的做作起来。 论勾引人的手段,温潇潇还真是有姨娘的作风。 “二妹妹是丞相府的二姐,而不是青楼女子,你这般的动作还有声音我并不知道你要在我面前卖弄什么,有些丢人了。”温羡安教训而道。 “大姐,妹妹今日没有惹姐姐的地方吧,姐姐为何要拿我和青楼女子比?呜呜呜。”温潇潇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手段进步了一些,至少变成了哭而不是对我嚣张跋扈。”温羡安轻瞟了温潇潇一眼之后扭头就走了。 温潇潇看着温羡安的背影一下就停止了哭泣。 温羡安既然走了,她也没有了装的必要。 “可恶,她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得了了,以前至少还对本姐温和,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温潇潇生气。 她的印象之中一直都是温羡安脾气很好的,不会对她怎么生气,可今日的温羡安却直接这么直白了。 “姐,大姐也许心情不好。”红柳在一旁声的说了一句。 “心情不好,她如今如日中天,哪怕嫁了那么多人,虽说啥也没有发生,清白也在,可终究不好听,可还是招太子殿下喜欢,还不止是太子殿下喜欢,真是让人讨厌。”温潇潇的脸庞之上闪现着嫉妒,也是生气。 这些,她也想得到了,她始终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上比不上温羡安才会让温羡安这般的夺目。 “本姐终有一天也会这般的夺目,她温羡安这般得意,本姐倒是想要看她摔下来的意思。”温潇潇紧紧的咬着嘴唇,对温羡安如今十分的不满还有嫉妒。 红柳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说。 温羡安看着已经摆在自己院子里的礼物,有些惆怅。 “这些笔墨纸砚,琴棋书画,这,殿下他是以为我喜欢这些吗?”温羡安不知道怎么言语了。 她从到大所见过的都是上好的,一眼就看得出来顾寒景送来的也是上好的物件,自然不会拿什么差的东西来敷衍她的。 可这些东西她收下了也是不好的。 “姐本来就喜欢这些啊!”轻灵在一边附和道。 温羡安对轻灵的这句话更加无言以对了,她确实喜欢。 “送回太子府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实施下 “羡安你这般都有点过分了吧?” “殿下,我不知道哪里过分了?”温羡安在街道之上被顾寒景截了下来,顾寒景偏偏要拉着温羡安去酒楼上吃饭聊天。 “羡安不仅将礼物给退了回来,甚至还拒绝我,这岂不是让我很没有面子,难道不过分吗?”顾寒景和温羡安争辩着。 两辆马车停在中央,寻常百姓哪怕不知道情况也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是达官贵族,自然也不敢多注意的。 “殿下无故送我礼物,我收下了岂不是受之有愧?并不好的,殿下还是送给其他人吧。”温羡安友善的回答着。 “羡安,你这是,你们挡道了。”徐念春认出了温羡安的马车,冲着温羡安那里就直接喊了起来。 京城之中,官员很多,他们这些公子姐遇到了也很正常,什么样的圈子也对各府的马车还有丫鬟都是熟悉的,一眼就看的出来是谁在车上。 徐念春这么一喊就让人明白了是温羡安在。 能够称作羡安的,这京中也就只有温府的姐了。 徐念春上了温羡安的马车。 “羡安这又是去哪里?貌似还被太子殿下给拦下了,需不需要我为你解决太子殿下?”徐念春高兴地挽着温羡安的手。 碰见温羡安,她也是开心的。 “不需要念春担心的,我也能解决。”温羡安甜甜一笑。 “徐姐,不知可否将羡安让给我一段时间?你们后面可以继续约的。”顾寒景出声说话了。 “可以可以,我这就调头去其他的地方。”徐念春嘿嘿一笑就准备下马车会自己的马车了。 温羡安对这样的操作还没有反应过来。 “念春,你这,太过分了。”温羡安佯装生气。 徐念春嘿嘿的笑着。 “羡安,我这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的,可不要误会我,殿下,别忘了我给你的这个人情,日后也是要还的。”徐念春说完就走了。 温笑安无奈,这下子好像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殿下想要带我去哪个酒楼?”温羡安已经下了马车,引起了人群的注目。 顾寒景也下来了。 “自然是茗香楼,我带你前去自然会去最好的,可舍不得让你到一般的酒楼吃饭。”顾寒景见温羡安答应整个人也开心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去了茗香楼,顾寒景定了一个包间。 两人在三楼,可以看见下面繁华的街道还有来往的人群。 京城是否繁华,可以看出一个国家是否太平。 “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我也开心。”顾寒景看着底下,嘴角不由得就出现了微笑。 这种微笑,是发自内心的。 温羡安也同样看着下面,却看到了另外的一面。 “殿下。京中的繁华并不代表各地都是如此的,殿下作为太子,也作为日后的君主,殿下可不能因为一方城市而看出了南宁,这不好。”温羡安告诫而道,这出自她的本能,也许也是因为前世处理政事多了。 “看来羡安在政事上也有独特的见解,羡安说的很对,我也是一直明白的。”顾寒景表达着自己心里清楚。 他从出生起所学的也很多,并不差给温羡安的教育。 两人开始学的东西虽说不一样,但也都是极累的。 “殿下,有些东西我并不好意思收下的,那些聘礼,我认为殿下也有必要收回去。”温羡安一本正经的和顾寒景谈着。 “羡安让我收回去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点我希望羡安可以答应下来,那我就可以收回聘礼。” “什么?”温羡安听出了不容易,却也还是想要知道。 知道了她也要看看是不是有可能做到。 “二皇兄的聘礼也在,还有青云世子的聘礼同样在,羡安若是想要我收回聘礼,羡安还是让他们先收回去吧。” 温羡安原本还带着一丝的可能听着,见顾寒景说完已经不抱有什么期望了。 在她看来顾寒景已经挺难对付了,如今还有两个人她根本不可能这般轻易地解决。 “殿下,那你的聘礼还是放在温府中吧,等殿下日后想哪家姐提亲之事我一定会还给殿下的。” “不需要的,因为只能是你。” 温羡安沉默。 这天,她已经觉得真的很难聊下去了,也可以说聊不下去了。 无论她现在说什么,顾寒景就是表达出一副无论如何他们都可以在一起的模样,这种感觉,让温羡安并不喜欢。 “殿下,京中姐很多优秀的,殿下并不是非我不可,我不想当太子妃的。”温羡安在每一次都想要说清楚。 “我就喜欢你不愿意当太子妃的这态度。” “殿下你这也太奇特了,让我搞不懂。” “羡安不想太子妃这个想法对于其他姐来说也是奇特的。” “不奇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就是普通平凡,太子妃这个身份我并不喜欢,仅此而已,可殿下你就喜欢我对于太子妃并不感兴趣的人,这才是奇怪。”温羡安和顾寒景争辩着,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激动。 这一种激动,已经让顾寒景笑了。 “羡测,先不谈这个,吃了饭可否已经去京郊玩?我之前都提过,只是你并没有同意,也没有在意我说的话。” “没有,只是那几日在忙嘛,不然殿下的父皇又怎会身体好些了?想必殿下也清楚皇上的身子到底糟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温羡安摆在明面上和顾寒景谈了。 皇室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多么的单纯的,温羡安可不相信顾寒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这样,本宫作为太子,才更应该感谢羡安,父皇给羡安的赏赐是父皇的感谢,本宫送的物件是本宫的感谢,这两者也是不同的。” 温羡安突然发现自己说这个是给顾寒景一个理由,还是一个可以用很多的理由。 “殿下还是吃饭吧,不宜言语的。”温羡安瞬间转移了话题,低头夹菜吃饭。 这里的饭菜,温羡安不得不说是极好的,她可不能对不起这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