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一章发现了套子 “李德福,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一声狮吼把刚刚踏进家门的男人吓了一大跳,哭丧着脸问一句:“又咋了这是?” “说,你背着我干嘛了?” “这不是送儿子去学校了吗?” “没问你那个,自己看!” 随着话音,一个小巧的纸盒子飞到了李德福的右脸颊上。 李德福在工地上练就了高空接砖的活,一把抓住了,看一眼,嘟囔道:“还以为啥呢,这不就是一盒计生套子嘛。” “说吧,跟谁用过这个玩意儿?” 见媳妇王香草面色铁青、怒目圆睁,李德福挠了挠后脑勺,问她:“你是……你是从哪地儿找出来的?” “你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是不是?告诉你,别作亏心事,墙可总有各透风的时候。说吧,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不说清楚今天我不跟你算完。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在家辛辛苦苦的给你持家,你倒是干起了昧良心的事。”王香草不依不饶,明晃晃的泪珠溢满了眼窝,直打转转。 李德福知道她是把事情想歪了,跑偏了,强扯出一丝笑容说:“你看你吧,无中生有的,都想哪儿去了?这是我从大老远的省城带回来的,本来想咱也体会一下,可担心被儿子发现了,就偷偷摸摸掖藏了起来,时间一长就把那码子事给撂下了。” “这东西哪来的?”媳妇翻着白眼紧盯着他。 “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吧,这是城里的计生部门到工地上做宣传的时候给发的,也不多,全让没结婚的几个青头小子给抢去了,这还是我私下里向他们讨的呢,好说歹说才要来了一盒。” 李德福边说边打开了盒盖,从里面取出了一整板套子,随手撕下一个,递到了王香草手上,嘴上说着,“你看,这玩儿不光能避免违反政策,还能够增加夫妻感情。” “放屁!” “这可是专家说的,让我们带回家试一试。” “没骗我?”王香草似乎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我要是骗你,骗你的话,就……就……”李德福憋了半天,都脸红脖子粗了,才冒出一句,“要是骗你,就让我变成软皮蛋!” 王香草这才破涕为笑,说:“一个大男人家怀里揣着这些东西,不干坏事才怪呢,我还以为你也坏了良心。” 男人调侃道:“外面那些烂女人哪有家里的媳妇好,让我跟他们好,都不屑呢,没那份心思不说,弄不好还会惹一身臊。” 见媳妇怕烫着一般用两个手指夹着撕下来的套子,仔仔细细打量着,李德福伸手夺了过来,笨拙地从顶端的纹理处扯开一条缝儿,小心翼翼从里面取出一个来,放在鼻子下,用力吸了吸,嘴上说着,“味道真好,喷香喷香的,不信你闻闻。” 王香草看着那东西,脸微微潮红起来,小声说:“我都已经采取措施了,不需要那个的。” 男人扮一个鬼脸说:“没体验过吧,戴这个滋味不一样的,能舒服到心里面去。” 李德福说完转身掩了门,扯着媳妇的手就直往里屋拽,刚到床前,便急吼吼忙活起来。 第二章来的真不是时候 “干嘛呀你?大白天的你这是发啥疯呢?”王香草半推半就,明知故问。 王香草突然晕眩起来,心里头纷纷扬扬飞起了无数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舞着,闹腾着。 …… “德福,李德福,你小子在家吗?”外面突然想起了喊叫声。 “谁……谁啊?”李德福停下来,扯着嗓子问。 “你狗日的,耳朵被驴毛塞了?我,马有成。” 一听是村长的声音,李德福赶忙披一件上衣往门外蹿,嘴上应着:“哦,是有成叔啊,这就来,这就来。” 开了门,村长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里面闯。 李德福急了眼,他知道媳妇王香草这时候根本就来不及穿衣服,干脆就伸出了长长的双臂,把村长挡在了门外,苦笑着说:“叔……叔,屋里没开窗,空气不好,有话咱还是在外面说吧。” 马有成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德福,问他:“怎么?屋里有女人?” 李德福嘴咧得老长,点了点头。 “那香草呢?”马有成压低声音说。 李德福抬手指着里屋,结结巴巴地说:“她在,还在床上呢。” “自家的女人你怕个球?用得着那样躲躲闪闪的了,一定是有鬼吧?是不是?”马有成奸笑着质问道。 “不是,不是,哪有鬼呀,是,是……” 马有成虎起了脸,喝问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瞅着这空在家造孩子了?你要是敢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看我不把你鸟玩意儿给剪掉!” “我哪敢呀?你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叔……叔,你放心好了,咱绝对不做违反政策的事,向老天爷保证!”李德福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看你那个熊样吧,反正就知道没做啥好事,是不是现如今手头有几个臭钱了,也学着变坏了,你可别让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跟他妈你木头叔一个德性!”村长气哄哄地说。 李德福收敛了笑容,一脸不悦地说:“有成叔,你可不能这样说话,怎么能把我跟那个……那个老混球扯到一块儿去了呢?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毫不相干!” 马有成冷笑一声,说:“你得了吗?他可是你亲叔叔,你又是唯一的侄子,你不管谁管?” “他是我后奶奶带来的,与没有一点点血缘关系,才懒得跟他扯到一块去呢。”李德福嘟囔着。 “你小子尽说屁话,萝卜再糟烂,坑可在那儿,他是你爷爷的儿子,那就是你亲叔,他出了事你能不管?想得倒美。” 李德福心头一紧,这么一大早的,村长他拉着脸找上门来,一定是出啥事了,忙问:“他又咋了?” “你叔叔李木头这个王八蛋,他又闯祸了,鸟人!整个就一头公牛精转世,吃过一次亏了,还不醒悟,这不,又被抓了。” 还不等李德福接过茬,王香草蓬头垢面从里屋走了出来,火急火燎地问:“村长你说啥?那个老杂种又干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了?” 马有成转过身,笑眯眯盯着素面朝天的女人,咽一口唾沫说:“是啊,这不,又被抓了个现行。你这个叔公可是大名鼎鼎美名远扬了,连整个村子都跟着沾光,沾大光了。” 王香草向前挪了一小步,直视着村长问:“你不是开玩笑吧?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还能做坏事儿?” 马有成坏坏笑一下,说:“是啊,他是老了,可花花肠子一根都不少,心里的牙长着呢,这不,又忍不住了不是?” “村长,叔,你就再别绕圈子了,快告诉我们,他又犯啥事了?”李德福抢问道。 第三章老家伙又闯祸了 马有成看看李德福,再望望王香草,才粗声大气地说:“他这次是动机不纯,打着开荒种地的幌子干坏事。” “开荒种地咋成干坏事了?” “关键是他开荒种地的地方不对。” “他在哪儿开荒种地了?” “在学校茅厕的后面,一边干活,一边往里面瞅,你说这还算是个人干的事吗?” 王香草松了一口气,不屑地说:“这就稀罕了,隔着墙,他能瞅到啥呀?” “装傻是不是?后墙上不是有排泄坑嘛!” “臭烘烘的粪坑,有啥好看的?值得大惊小怪吗?” “看到看不到先不说,他那份贼心明摆在那儿,这就是犯罪,性质极为恶劣,不判极刑才怪呢!” “就算是看了,又没动手,会判刑?”王香草问道。 “对,肯定要判刑,我查过资料了,判不了死刑也得判个无期!” 李德福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恨骂道:“老不死的,他是活该!抓起来崩了才消停呢,这事与我们无关,爱咋着咋着!他是自作自受!” 说完,扯着老婆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王香草猛一甩手,挣脱开来,对着村长说:“叔,你是一村之长,这事大事小的还不全拴在你的一张嘴上啊,你就帮着说道说道,帮着求个情,再饶他这一回吧。” 马有成严肃地说:“王香草,你把我马有成的能耐看大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村上几乎所有女娃父母都去村委了,众怒难犯,这事我可挡不了,所以才急着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们有啥关系?” “好,你说没关系是不是?那好吧,我这就去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来抓人!” 马有成扭头就走,边走嘴上边嘀咕着,“奶奶个逑的!狗改不了吃屎,这回他算是有养老送终的地方了!” 王香草一脸无奈,看着马有成倒背着手走出了院子,才转身回了屋,埋怨起了李德福:“瞧你那点出息吧,跟人家村长耍啥横呀?还敢当着面甩脸色给人家看,我看你这是傻,是自找难堪。你也不想想,这事你逃脱得了吗?他李木头可是你亲叔,就算他坏透了,那也是你们李家的人,总该去看一看,过问一下吧?再说了,听村长那个说法,他这回犯下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就看人家怎么给罪定了。万一他真的进去了,给判了重罪,迟早还不影响到咱家,影响到小龙以后的前途吗?” “这与小龙有啥关系?扯淡吧!”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你忘了那个老混蛋是怎么影响到你的了,这还不是一回事?”王香草气不过,又指着男人的鼻子说:“家里出了个流x犯,你觉着脸上光彩吗?你不在意,可后人呢?孩子还找不找媳妇?还上不上大学?还当不当兵了?你就打算世世代代弯腰塌背,任人戳,被人点是吗?这可是一个家族的大污点啊!” 李德福不再搭腔,闷着头抽了一阵烟,然后起身去了村委会。 第四章你小子学坏了 果然像马有成说的那样,村委会大院里这时候聚集了很多人,隔着高高的红砖墙就能听到里面的吵嚷声。 有人说:“快给派出所打电话吧,把那个熊玩意儿抓起来,一枪毙了了事,省得他再胡作非为!” “抓不抓,毙不毙那是法律上的事,我估摸着也没那么严重。再说了,他又没干啥,不就是站的那地儿不对嘛,上头还不一定屑意得管呢。”这是村长马有成的声音。 又有人接话说:“干脆,咱想个法子,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处理了得了,生得他贼心不死。” “怎么处理?” “那还不简单,一把火、一包药、一顿闷棍,还不简单着。” 李德福止住脚步,犯起了心思:自己这时候进去肯定吃亏,即便不被吃掉,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必须先想办法支开他们,然后再跟村长仔细谈。 琢磨了一会儿,他甩开步子进了大门。 还不等站稳,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李德福来了!” 门前几十号人都转过身,齐刷刷看了过来。 马长啸瞄着李德福,扯着嗓子叫嚷道:“德福你这个狗杂种,你说这事该咋办?你叔就是一颗老鼠屎,把整个村子都给搅乱了,要不是看着你们一家人的面子,干脆一把火把老东西给烧了!” 李德福环视一圈,淡定地说:“你们还顾得上在这儿乱喷,有个屁用啊?万一被他听到,麻烦更大了。他是光棍一条,豁出去不要命的主儿。刚才我去他家看了看,他可正在家磨刀呢,嘴里还嘀嘀咕咕要杀要砍的,我劝了半天,他都不听。”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人一溜烟转身走了。 李德福进一步说:“老少爷们还不了解他李木头的脾性吗?打小就跟个野兽似的,发起疯来不要命,这个节骨眼上,大家还是看好自己家的孩子要紧,可千万别吃了眼前亏啊!” 话音刚落,又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只剩了马有成跟李德福两个人。 马有成的脸上也有了仓皇之色,呆着脸问李德福:“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吗?” 马有成抬脚走进了办公室,掏出了电话,边开机边嘀咕:“不行,必须报案,不然会出大事的。” 李德福跟进屋来,按住了马有成的手,说:“瞧把你给吓的吧,我不这样说,怎么替你解围?他们闹来闹去的,你不心烦啊?” 马有成望着李德福的脸,松了口气,说:“你这个小子,到城里几年,硬是学坏了,会编瞎话哄人了不是。” 李德福人模狗样地说:“这叫策略,不是瞎话,这个你老比我懂。” 马有成放下话筒,点燃了李德福递上来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问:“你有策略?啥策略?说来听听。” “叔,凭良心说,你觉得这事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开荒种地吗?又没干啥,何必小题大做呢?” 马有成瞪大眼睛嚷:“只是开荒种地?你小子说得轻巧,他那只是个幌子。人家校长说了,他是趴在地上往上瞅的,眼珠子直勾勾,你说,他还算是个正经人吗?” 李德福傻了半天,等缓过劲来,低声说:“其实吧,我觉得那些事或许不是真的,可都是从别人嘴上传过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人不怀好意糟蹋他,老东西前几年不着调,跟村里的很多女人好过,会不会是哪家爷们记恨在心,故意编了这么个由头来折腾他?现在又没有实据,我看这事不见得就当真,你看呢有成叔?” 马有成冷笑一声,虎着脸说:“还不当真?我实话告诉你,人家胡校长都给他录了像了,这还跑得了他!” “叔,你看过那个录像了?” “没有,人家校长捂得紧,不让外人看,说是就等交给办案的民警看,那可是铁证呢!” “那胡校长的意思是想去报案了?” “现在不是还没报吗?我看你啊,还是赶紧去找校长扯一扯,让他高抬贵手,放你二叔一马。” “怎么个扯法?” “你都在城里呆那么久了,见多识广的,这个还要我教你?” “叔,我真不知道该咋办。” “表示一下意思呗。” “表示一下意思?你的意思是他好哪一口?” 马有成点了点头。 “那校长他都喜欢些啥?” “不知道,听说他喜欢的可多了,人家要的他都想要。” 李德福告辞,恹恹地走出了村委会。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离村子三里地的小学校。 他不是去找胡校长的,而是绕道去了厕所后面。 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教室里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更没人过来如厕,厕所这边静悄悄。 李德福来到厕所外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瞅了一阵子,心里就骂开了:他奶个蛋的!这是啥糊涂蛋规划的,竟然把厕所建在了校园外头,外面就是一片荒地,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李木头不看,王木头也会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李德福前后左右端详了一阵子,却犯起了疑惑:不对呀,这样的角度能看到里面? 再说了,他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会犯那种无聊的错误? 从这点看,不排除是蓄意陷害。 不行,绝不能让干屎抹到人身上! 想到这儿,李德福干脆趴到了硬梆梆的地上,他想亲自验证一下,在这个位置上究竟能不能看到里面。 当李德福紧贴了地皮,吃力翻着白眼往上方望去时,登时目瞪口呆、气喘不畅,他竟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嗨!你小子在干嘛呢?”一声断喝在身后响起,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 李德福被吓得一哆嗦,瞬间软成了一团面,贴在了地上。 “起来,你特马的给我起来!”那人高声喝道。 李德福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眼前是一双铮亮的皮鞋,脊背上直冒冷汗。 第五章狼狈不堪 “是……是您呀校长,我是想,想……”李德福边起身往上爬,边扭头望着校长一张阴沉着的脸,结结巴巴地说。 “你还能想怎么着?你无非也想跟你叔一样,胡作非为吧?是不是你们李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德性啊?”胡校长怒声呵斥。 李德福面红耳赤地辩解道:“校长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怎么会做那样呢?” “那刚才在干什么呢?” “没……没干啥,我只是想,想弄清楚我叔他……他是怎么胡作非为的。” “弄清楚了吗?” “我觉得这好像不大可能,啥也看不到呀。” “小子,狡辩吧?” “怎么会是狡辩呢?我,我确实啥也没看到啥呢。” 胡校长瞪大眼睛,大声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啥也没看到是不是?那好,你转身好好看一看!” 李德福缓缓转身,随着胡校长的指向看过去,瞬间便没了底气,他竟然看到了刚从厕所出来的孙玉娟老师,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无力地辩解道:“我真的没看到,啥也没看到。” 胡校长往前迈了一大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是不是打算跟你叔一块进班房?” “我又没犯事儿,胡校长您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胡校长扬了扬手里的小型摄像机,冷笑着说:“想耍赖是不可能的,都装在这里面了,你叔的在前头,你的在后头,这是确凿的证据!” “胡校长,不是那么回事。”李德福急眼了。 “你还嘴硬,录像机能骗人吗?这里面的影响足够把你们爷俩送到大牢里去,你信不信?” 李德福心火狂燃,恼羞成怒,伸手去夺摄像机。 胡校长早有防范,连退几步,满脸不屑,说:“李德福,你小子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敢胆大妄为,后果更严重,你知道吗?” “胡校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我只是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是能随便看的吗?” 看上去胡校长很生气,喘息几秒钟,接着说:“之前我觉得你这几年进城长了见识,学了些规矩,看来是禀性难移,照样是个渣滓货色,比李木头那个无赖强不到哪儿去,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我告诉你,要是敢胡来,那就别怪我胡某人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着吧?” “你要是再嘴硬,我就报案了。我这里有足够的证据,非你进去不可!”说着腾出右手,做出掏手机的架势来。 李德福意思到再跟他强硬下去肯定要吃亏的,毕竟他手中握着所谓的“罪证”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屈服时就屈服。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压低声音说:“胡校长,刚才是我不好,话说冲了,咱有话好好说成不成?” “你竟然敢抢摄像机,胆子也太大了!” “我……我哪有那个胆呀?这不是急眼了嘛,我真的不是来干坏事的,求求您放过我这一回吧。”李德福软了下来。 胡校长捋一捋垂在额前的一撮乱发,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说道:“你们这些人吧,真的是太愚昧无知了,连一点点最基本的法律意识都没有,就你们的这些行为,足够判你们几年,甚至几十年,你信不信?” “信,信……”李德福频频颔首。 “看在你们一家老小的份上,暂且饶你这一回,如果再敢胡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好,听您的,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 胡校长威严地喊一声:“那好,下不为例!” “那……那我叔那事呢?” “他的事另当别论,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 李德福羞愧难当,心里憋屈得要死。 他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见不远处站满了瞧热闹的人,低下头,灰溜溜快步离开了 回到家里,见媳妇王香草不在家,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时候王香草已经知道了男人在被校长羞辱的事情,她是在去商店买东西的路上听好姊妹韩枣花说起的。 韩枣花大老远就喊住她,快步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她:“香草,你知道德福出事了吗?” 王香草一怔,问:“出事?出啥事了?” 韩枣花偏要卖关子,拐弯抹角地数落起来:“你说你这人,真是个一根筋,当初不让你嫁给李德福,你死活不听,这回应验了吧?” 王香草急得直跺脚,冲着韩枣花喊:“啥事啊,你倒是说呀!扯远了有啥用呢?” 韩枣花翻着白眼说:“我都懒得说,嫌脏了我的嘴!” 王香草越发急了:“枣花你算个啥人呀?含一半吐一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弄得人家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韩枣花这才把李德福照着他叔的模样,偷看厕所的事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王香草听得半信半疑,她觉得自己男人不该是那种人,更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下流事来。 但反过来一想,都说人有两面性,没准他心里面冷不丁的就蹿出一只肮脏的小怪兽来。 见王香草杵在那儿直发傻,韩枣花安慰她说:“算了,你也别太拿着当回事了,就算他真的看了,又有啥?” “你说得倒轻巧,要是你家男人偷看了呢?” “那我就装聋作瞎。” “我可没你大度。” “都啥年月了,只要他不把女人领到家里就成。” “你是你,我是我!” “死心眼!等男人们进城了,我单独给你上上课,帮你解放解放思想。”说完嘿嘿坏笑起来,直笑得胸哆哆嗦嗦。 见韩枣花笑成那个样子,王香草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她一眼,转身去了村长马有成家。 到了马有成家,见院门紧关,王香草握着门把手敲过几次。 见里面没人应,刚想离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了声响,回头一看,见虚掩的门缝隙间露出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叔,您在家呀。” “香草你有事吗?” “是啊叔,我想跟您说说话。” “你想跟我说啥?” “就是……就是……” “在外面不好说是不是?那好,你进来吧。” 第六章登门求情 王香草也没多想,抬脚迈进了门槛。 刚刚走进院子,马有成就把大门关了,还悄悄插上了门闩。 王香草心头一紧,有点犹豫,但想到自家男人犯下的丑事,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她问马有成:“婶呢?她在家吗?” “她去县城买衣服去了,你找她吗?” “哦,不找她,我找你。” “我这不是在嘛。” “那你大白天价,还用得着关门吗?” “我知道你找我为了啥,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女人,咋到了关键时刻就犯浑呢?来吧,还是到屋里再说吧。”马有成边说边先一步进了屋。 王香草已经没了退路,跟在后面进了屋,心里不住地劝慰自己:一个长辈,又是个村干部,还能咋样?不会连脸皮子都不要了吧,都是自己多想了。 等进到了屋里,马有成招呼王香草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又去屋里拿了瓜子,然后坐了下来。 他抓一把瓜子攥在手里,说:“我不关门不行啊,胡校长都来过我家两次了,非缠着我要我给他们搬厕所,我哪有那个闲钱,反感他再来瞎叨叨。” “搬厕所?搬啥厕所?” “学校的厕所呗,说起来都都怪你们家一老一少两个混球,怎么好偷偷摸摸去那种地方呢?” “不是说了嘛,李木头只是开荒种地,又没干坏事。” “没敢才怪呢,狗改不了吃屎!” “叔,那个老东西他干啥了咱先不说,你相信俺们家德福他会做那种脏事吗?” “我是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可胡校长手头有证据呀?” “有啥证据?” “录像机呀,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录在了里头。” “那只是一场误会,他只是去察看一下地形,想弄明白他二叔偷看人家的事是不是真的,咋就硬说他也是去做那事了呢?”王香草为男人辩解着。 马有成边嗑瓜子边慢条斯理地说:“可谁又能证明他无罪呢?一旦报案,上头的人只看证据,只要他做出了那个动作,就成事实了,任你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非抓人不可,不判个三年五载才怪呢?” “叔,有……有那么严重吗?”香草脸色惶遽,瞪大眼睛望着马有成。 “是啊,这种罪过很严重。刚开始我也没拿着当回事儿,只跟胡校长嘻嘻啦啦打岔,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说是他们爷俩头脑不清醒,你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可人家死活咬定了,就是不松口。” “叔,你可不能不管呀,无论如何得帮我们想想办法。” “都是老街坊了,情分摆在那儿,我能不管吗?这不苦苦哀求了半天,到了最后他总算松了个口,说是暂时不报案了,可又提出了一个条件,说除非村里出资把学校的厕所挪到校园子里面去,他就绝对不告发了。” 王香草往前凑凑,满脸巴结,哀告道:“你是长辈,又是村长,你就帮我们一把吧,答应就是了。” 马有成叹口气,说:“你以为挪厕所那么容易啊?是要花一大笔钱的,我有心无力,村委的账上一分钱都没有,又不好搞集资摊派。再说了,那个胡校长本来就是个刺头,我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 “叔,无论如何不让他们抓人啊!真要是判了刑,我们以后还咋见人呢?”王香草急躁起来。 马有成点了点头,说:“香草你放心,我不发话,没人敢随便抓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您了,叔。” “你打算怎么个谢我法?” “以后好好孝敬您就是了。” “以后,以后是啥时候?” “等您老了的时候。” “那就白搭了,等我下了马,保准你都懒得看我一眼。”马有成说着,往王香草身边靠了靠。 “叔……” 马有成没有说话,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王香草意识到了什么,往后挪了挪身子。 “瞧你那样,叔还能把你怎么着?”马有成点燃一支香烟,抽一口,呼一下喷出了一股浓浓的烟雾。 王香草竟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儿,胸腔间一阵闷热,人就跟着晕乎起来。 马有成只管大口大口抽着香烟,一支烟快要燃尽的时候,身子一软,颓然倒在了王香草的身上。 第七章将计就计 “叔……叔,你咋了这是?”王香草突然清醒过来,惊叫着,“叔,你咋了?咋了这是?” 连晃带喊,足足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马有成才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望着满脸惊秫的王香草,说:“我也不知道咋了,一迷糊就晕了过去。” “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哎,不对呀。”马有成眨巴了眨巴眼睛,望着王香草,问:“你身上带啥东西了吧?” “没……没带啥东西呀。” “没带才怪呢,香喷喷的,闻一下就发晕。” 王香草往后退了退,摇摇头,说:“没有,真的没有,我啥也没带。” “那就好,你可别跟老子玩阴的。” “叔,您说啥呀?我怎么会……” 马有成站起来,倒背着手,满屋子走动着。 王香草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咋回事呢?先是自己眼前发黑,一会儿他就倒在了自己身上。 既然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何不将计就计,以此要挟,逼迫他帮李德福洗清“罪名”。 想到这儿,她低下头,装模作样抹起了眼泪。 马有成一愣,问道:“香草,你咋了这是?怎么还哭上了呢?” 王香草不说话,哭得更凶了。 “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咋的了?” 王香草抹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叔,你不该这样。” “我咋样了?”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那样啊!” “我……我咋样了?” “你就别装了,都……都趴在我身上了,还……还……” “啥?啥?” 见马有成直眉瞪眼,就猜到他自己心里也没了底,王香草抬起头,瞪大眼睛说:“你是个长辈,无论如何不该动手动脚呀,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个活法呀?” 说完,又哭了起来。 “我……我……”马有成身子一软,干脆蹲了下来,劝慰道:“香草,我真的不记得干啥了。” “你……你不承认是不是?那好,我这就报案,让上面来人查!”王香草呼一下站了起来。 “别……别,误会,这肯定是误会。” “你承认不承认倒在我身上了?” “倒好像是倒了,可我没那样呀。” “好,你承认就好,这不就是证据嘛,你就等着接受调查吧。”王香草抬脚朝外走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见王香草止住了脚步,马有成叹一口气,说,“你就别闹腾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这样吧,我尽量帮你解决问题就是了。” “那你说,怎么解决吧。” “好办……好办,我这边给压着,不让胡校长报案就成了。” 王香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马有成,问:“他能听你的?那万一他不理你这块咸菜,自己去报案了呢?” “人家能听他的?我坐地虎还能白当了?他敢瞒着我报案,我就敢把他的乌纱给摘了,你信不?这样吧,我这边压着,你回去后,打发德福去一趟学校,找胡校长沟通一下,陪个礼,道个歉,再表示一下心情,就成了。” “那好,你要是帮李德福压着,我也替你压着!”王香草拢了拢头发,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迈出了门槛,又折过身头,咬着牙根说:“你一定要把事给我办好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坏事先告诉你老婆,再捅到外面去!” 马有成嘴角扯出一奸笑,说:“说实话,真要是传出去,丢人的是你。” “是你胡来,我有啥好丢人的?” “我问你,是不是你自己主动来我家的?” “是啊。” “那还能说得清楚吗?我可以说是你勾引我呢。对了,你身上的香味儿就不对头,我怀疑是迷魂药呢。” “你……你胡说八道!” 马有成嘿嘿一笑,说:“算了……算了,既然说不清楚,那就别说了,该干啥干啥去。” “你要是敢耍滑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香草大步流星出了门。 一路上,王香草心里七上八下,躁乱得很,她怎么都搞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呢? 失去知觉后,那个老东西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干啥了? 可也没见有不对劲的地方呀,她甚至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说到底,那也是被他们逼的,事到如今,只能用脏水来洗脏水了,实在也没了更好的办法。 王香草揣着一肚子乱麻回到家里,见李德福死猪一样趴在床上,气就不打一处来,猛拽一把,嘲讽道:“你还算个男人不?!缺心眼还是怎么地?人家支好了扣子,你就瞪着眼往里钻啊,我看是脑子进水了你!” 男人慢吞吞爬起来,见王香草一脸怒气,无力辩地解道:“我没干啥,真的没干啥。” “没干啥人家抓你干嘛?” “我不就是去看看那个地方,谁知道会弄出这一出来,我没看到啥,真的,不骗你。” 王香草扯着嗓子说:“现在的问题不是你看到没看到,关键是人家咬定你就是偷着看了,闹不好还真要惹出更大的乱子来,你知道不?” “还能有啥麻烦?校长不是说好不追究了吗?” “他说话能算数?连马有成都知道,那人的嘴巴像个纸扎的船,说翻就翻,说不定他就把你爷俩一块弄进大牢里去蹲着,无缘无故的遇到这一出,名声脸面不说了,这一年的工要是打不成,还不白白扔掉一大笔钱啊!” “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吧?屁大点事儿,至于吗啊?” “我刚才去找马有成了,这些事人家懂,还会乱说?” “你没让他帮着给求个情?他毕竟是一村之长。” “我能不求吗?苦苦哀告了一半天,他总算答应着顶着,还说让我们自己也主动跟胡校长沟通一下,让他放你一马。” 李德福长长嘘一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谁让咱遇到这些倒霉事的。唉,这一开春就遇到这样的烂事,怕是一年不顺啊!” “什么顺不顺的,说不定去找校长说叨说叨就过去了,你也用不着有太大的压力。” “那好吧。” 见男人应承下来,王香草转身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