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名医》 第1章 我有精神病 大丈夫当如是，功成名就后，衣锦还乡时。 万众瞩目中，一辆迈巴赫在大街上缓行。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挤满了慕名前来瞻仰大人物风范的人群。 “我从来不崇拜明星，但是……周辰，我爱你！”有人失去理智般地嘶喊着。 一家长猛地拍了孩子一巴掌，教训道：“看见没，这才是偶像，你看你喜欢的那叫啥玩意？” 这么多人，也不排除一些只是为了来瞧瞧这价值几百个豪车的。 “全都往后站。”安保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开道的，维持秩序的。 一双双充满期待，充满最最崇高敬意的敬仰目光，向这边投了过来。 一位不仅眉宇间，就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满满英气的年轻人端坐车内——周辰。 他对着后视镜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就气质这块，拿捏得没谁了。 周辰嘴角上扬，微笑着将车窗缓缓降下，冲众人点头回应着，并挥手致意。 目之所及，是一张张陌生的，激动万分，兴奋不已的面孔。 这场面，比超级大明星亲临更甚。 …… “嘿，哥们儿醒醒，到了，八十二块。” 出租车司机扭过头，伸手粗声粗气地讨着车费。 被这么一吼，周辰一下回过神来。 他猛地眨巴眨巴双眼。 原来是场白日梦。 我去，这久战神小说看多了，都产生幻想了。 “还愣着干嘛？八十二，快给钱下车。”司机态度恶劣地吼道。 “啥？也就十多公里路，八十二？你打表了没？”周辰力争道。 “坐不起别坐，怎么着兄弟，想跳墙？” 司机攥了攥拳头，满脸横肉一抖，凶神恶煞。 “得得，我给还不行吗？” 周辰妥协地塞过钱便下了车。 抬眼处，是江州市市立医院。 没错，周辰今天是来看病的。 他进门后来到医院大厅的导诊台前。 导诊护士问：“哪里不舒服？” 周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描述道：“我就感觉这几天脑袋里老有东西，还会说话。” 旋即，护士填完导诊单，将他分配到了精神科。 精神科医生开具了一大堆检查单——头颅、磁共振、经颅多普勒、ns脑神经元检测…… 检查完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带着报告单回到了精神科诊室。 医生眼睛盯着电脑，一边敲击着鼠标，问：“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从刚上大学到现在，四五年了吧。”周辰回道。 “那你仔细描述一下具体症状。” “脑袋里就好像有个小人人，会说话的那种，对了，医生您看过生化危机吗？那声音就像里面的智能电脑系统‘红后’的声音，很机械，很有金属质感。” 周辰力求将症状讲得清楚生动些，好让医生全面了解自己的病情。 医生依旧盯着电脑，半天才开口道：“嗯，你继续说。” 能遇到一位如此悉心对待患者的医生，周辰内心甚是庆幸，也很欣慰。 周辰神色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补充道：“哦对了，有时还会出现一个小圈圈，一直在加载状态，转啊转啊转……最近好像卡那了。” “小圈圈？卡了？拉的几兆光纤，这么慢？”这位医生已经开始用和精神病患对话的口气和周辰交流了。 聪明的周辰从中听出了戏弄之意：“这……这跟几兆光纤有啥关系？医生，是不是扯远了？” “你不会是被什么神豪系统绑定了吧？”医生一脸严肃，口气却像是在半开玩笑。 系统？ 那不网络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这可是在问诊看病，怎么这医生一点也不严肃对待？ 周辰有些好奇地向前凑了凑脑袋。 当他看清医生面前的电脑屏幕那一刻，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对着医生口吐芬芳。 “次奥，刚刚我一直以为你在看我的检查报告填写病历，没想到你居然在玩微软的蜘蛛纸牌！？” 医生这才有些收敛，他关闭纸牌游戏，缓缓道：“你的检查报告我都看了，没有异常，不过有创的腰椎穿刺检查还没做，所以不能排除脑积水的可能性。” “打住打住，越说越离谱。”周辰气急道。 “那随你吧。” 医生没再多言，摇了摇头，打开p端医疗开单界面，噼里啪啦，一张药方打印了出来。 “你到外面药店，按这药方买药按医嘱服用。” 周辰拿着药房出了医院。 好奇使然，他掏出手机，键入药方上的药品名。 这一搜索，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 氯丙嗪、氟哌啶醇…… 功能主治：减轻精神病阳性症状，改善其它异常行为问题。 周辰一下将药方撕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靠，玩我呢，还真把劳资当精神病了！？” 下一秒，那类似“红后”的金属质感机械声在周辰脑袋再次响起。 “叮，系统加载完毕，自动绑定第十八代宿主。” 与此同时，周辰识海中，出现了各种属性面板，以及漫天的碎片信息。 宿主：周辰 年纪：20岁 积分：初始积分1000 技能：无 等级：低级 一时间，周辰感觉脑袋快被这些东西给撑爆了。 剧烈的疼痛让周辰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缓和后，他站起身来，情绪变得怒不可遏。 “好啊你，你就是那个可恶的系统？在我脑袋了转了四年的圈圈，可把我坑惨了。” 系统类小说周辰也看过不少，别人家的系统一旦绑定，都是一路开挂，走上人生巅峰，而自己呢？跌入人生低谷。 还整天搞得像得了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人人敬而远之。 “叮，宿主首次绑定，获得一次免费抽奖，是否启动。” 一听抽奖，周辰不由情绪一转，颇有些期待。 “那还等什么？赶快呀。” 识海中出现了一个抽奖大转盘渐渐旋转起来。 待其停止转动后，指针停留在“谢谢惠顾”一项。 满心期待的周辰两眼一翻。 “你妹的。” 路过身旁的一女孩满脸嫌弃的大大白了周辰一眼，嘀咕道：“有病。” 周辰忙解释：“不不，小姐我不是骂你。”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那女孩顿时来气，大声回怼道。 好尴尬。 要不是井盖太重搬不动，周辰恨不得立马钻地下道去躲躲。 第2章 坑爹的系统 “初次绑定系统，奖励新人大礼包一个。” 周辰打开后，是一项西医技能。 “静脉溶栓术。” 周辰有些疑惑，自己一个中医馆的小学徒，这项西医技能对自己有什么用？ 他还有些失落地埋怨了几句。 周辰打小就有个愿望，那就是成为全球瞩目的举世名医。 可自从他上了医科大学后，发现比自己聪明的人，比自己有天赋的人比比皆是。 再者，医学知识博大精深，能够正常毕业顺利成为一名主治医师都得花费几十年乃是一辈子，更别说站在医学学术顶端成为举世名医了。 毕业后，周辰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小小保济堂中医馆的学徒。 成为举世名医的这个宏大愿望，暂时搁浅。 现在有了名医系统的加持，周辰再次信心倍增。 他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够站上世界医学之巅。 下午三点。 周辰回到了保济堂中医馆。 看到师傅刘汉文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医书，周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想悄悄溜进后院。 刘汉文沉声开口道：“站住！今天无故旷工，跑哪去了？” 周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脑海里飞快地旋转，力图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糊弄。 自然不能让师傅知道自己今天去市立医院看病去了。 这里本就是看病的中医馆，要是让他知道徒弟看病不在医馆，反而去了大医院，那岂不是在变相打他的脸？ 要是再传了出去，徒弟都不信任师傅的医术，那保济堂中医馆的名声就可算是毁在周辰手里了。 以刘汉文那暴躁的脾气，那还不得狠狠地训斥周辰一顿，动手也说不定。 再万一，他父子二人联合起来，和自己来个混合双打，届时如何招架？ 刘汉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周辰。 他忿忿的声音响起：“周辰啊，你也应该知道，对于你这样的问题青年，我能够留你在咱们医馆里打打杂当个学徒已经是大仁大义了，你要再这么自由散漫，毫无规矩下去，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听到没有？你要再这样就卷铺盖走人。” 说话的是刚从后院里走出来的刘海。 他是刘汉文的儿子。 刘海，一个听上去挺飘逸的名字。 他跟随父亲这么些年，也算懂一点中医皮毛。 周辰来中医馆上班二十几天快满一个月了，要是以平时周辰的脾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想了想，再过两天快发工资了，虽不多，也就2000多点，蚊子腿也是肉嘛。 今天去市立医院看病的大大小小一通检查费就花费了1000多，让本不富裕的周辰又雪上加霜。 周辰只好暗暗忍了忍，低声回道：“师傅，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还能有以后，你给我注意点。”刘汉文冷冷丢下一句：“算了，今天按旷工算，下午你不用上班了。” 周辰正好想请假休息一下，索性他又出了门，准备散散心去。 刘海追出门来，凑到周辰耳畔，嬉皮笑脸道：“诶我说，周辰你今天究竟去哪了？该不会是去找美眉约会去了吧？” 周辰看了他一眼，有些懒得理会他。 刘海依旧没羞没臊：“哥们儿，你这样吃独食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你不有女朋友吗？” 刘海脸上一副让人看了生厌的表情，继续道：“哎别提了，那妞前两天跟个富二代跑了。” 周辰忍不住嗤笑一声后，便向前走去。 医馆门口，刘海一人独自像个怨妇般站那儿喃喃着：“小婊砸，等我爸他百年归世入了土，老子以后继承了这医馆，有你后悔的。” 周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踱着步，脑海里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自己堂堂名牌医科大学的大学生，怎么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无故来这小医馆受一个老中医的窝囊气。 要说刘汉文真有些学识也就罢了，可这刘汉文给患者开的那些味中药，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 一句话，演技比医技强。 之所以周辰会混得如今这般落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名医系统”。 在他上大学的四年时间里，系统一直在周辰的脑海里加载转圈圈。 蓝屏、死机、重启更是家常便饭。 搞得周辰每天头昏脑涨，无心学业，神神叨叨，自言自语，搞得师生都认为他精神不正常，还为他取了个贴切的绰号“问题青年”。 最后学分修不够，周辰连毕业证都没拿到手。 每次想到这事，周辰就郁闷至极。 没走多远，周辰便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 他走上去凑着脑袋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位老太太晕倒在了街上。 此时，正在为老太太施救的，是以前周辰的同班品学兼优的女同学，沈梦。 沈梦蹲在地上为老太太专心致志的救治着。 她那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那美丽的倩影…… 周辰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定了定神，收回思绪。 都什么时候了，想啥呢？ 沈梦抬头无意的一瞬，也看到了周辰，遂焦急地催促道：“周辰，快，这老太太晕倒了，过来帮忙。” 周辰迟疑了一下。 一年前，学校里就是有两名女学生路上遇到一晕倒的大爷，好心施救，最后老大爷没救过来，这两女大学生被病人家属狠狠地讹了一笔。 现在那两个家庭还没有缓过气来。 再说了，眼前这老太太情况这么糟糕，自己虽是医科大学的学生，但能力有限，万一弄巧成拙…… 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辰的内心在纠结、挣扎。 当初立志为医又是为了什么？ 那一句句铿锵有力的医学生希波克拉底誓言此时响彻心底。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的医学学府的时候，我志愿献身医学，恪守医德……绝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病人的健康为我的首要顾念，我将倾尽全力维护医业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 现在只管尽自己的力出手相救，其他无所谓了。 对啊，我不是有名医系统吗？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系统检测到有人需要救治，任务下达：救治患者。” 第3章 急性脑梗 周辰哼了一声。 哼，这用不着你说。 “系统，马上检测老太太症状。”周辰下令道。 系统一通扫描后，一行字眼出现在了周辰识海中。 “患者表现为急性肢体瘫痪，偏盲，失语，意识障碍进行性加重，考虑脑梗。” 也就一分钟不到，系统便给出了病症所在。 “确定是脑梗吗？”周辰问。 “系统对正进一步对患者进行磁共振影像学报告检查……” “滴滴滴……” 几秒过后。 “报告单打印中：颅脑组织左侧基底节及右侧桥脑见片状低密度影，边缘不清，脑池和双侧脑室重度增宽。” “结论：局部脑组织缺血性病理改变。” “系统提示：患者确诊为急性重度脑梗。” 什么？ 急性重度脑梗？ 听到这个结果，学过医的周辰自然明白其病症的可怕性。 急性重度脑梗发病急，情况重，短期内可危及患者生命。 周辰努力回忆了一下在医科大学学到基本医疗知识，零零碎碎的，记不大清楚了。 “系统提示：患者急性期脑梗，需要抗凝溶栓治疗，请马上购买尿激酶，波立维以及抗血小板聚集药物阿司匹林，他汀类药物预防病情进一步恶化加重。” 沈梦抬起头来大声催促道：“周辰，你发什么呆啊，快帮忙。” 周辰没有过多理会她，他扫了一眼，见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他疾步向药店跑去。 对于周辰怪异的行为，周围人都不理解。 沈梦这一回想，是不是这位“问题青年”这会儿又犯病了？ 事态紧急，沈梦一个人人按照脑梗患者的急救步骤进行施救。 首先让老太太平卧，将头歪向一侧，保持呼吸通畅，以免造成窒息。 沈梦回头冲大家招呼道：“请你们都别靠得太近，让出一定的空间，患者需要通风透气。” 紧接着，沈梦开始为老太太检查，发现她的后脑部有外伤。 一定是老太太摔倒的时候磕到了后脑勺。 沈梦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及时给予患者包扎伤口止血。 有热心市民迅速从车里应急药箱中找出了纱布和止血药递了过来。 周辰买完药，这又返了回来。 他厉声阻止道：“慢着，先不急止血。” 以患者目前的危及状况，包扎微小的出血伤口，会导致拖延最佳抢救时间，造成患者死亡。 系统再一次发出紧急报警。 “滴滴滴……患者脑内血管出现大面积的梗死，大脑严重缺血缺氧，请及时给药，避免脑水肿，脑疝的发生。” 沈梦对周辰的这一不合乎常理的阻止非常不解。 “周辰，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连最基本的医学急救知识都不懂吗？外伤发生后，失血的速度越快，对人体生命的威胁也就越大，严重者甚至导致死亡。” 言语间，充满了急切和她对自己医学专业知识的自信。 “沈梦，现在不是科普医学知识的时候，这些我都懂，但是你可别忘了一点，只有人体出血量达到总血量的40，组织器官处于严重缺血的状态的时候，才会有生命危险，况且，这位老太太现在的出血量并不大，而且她也只是皮外出血，所以并不会危及生命，眼下，我们首当其冲要做的是为她……” 情况紧急，沈梦听不得他啰嗦，再次蹲了下去，继续为老太太包扎止血。 “沈梦，你这样做只会耽搁最佳治疗时间。” 一边说着，周辰一边用他刚刚购买到的阿司匹林和液体状波立维准备伺服老太太喝下去。 可没想到，药物刚刚凑近老太太嘴边的时候，沈梦一把就给打翻了，还对周辰大发脾气。 “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别胡闹了好不好？” “我这是在救她。”周辰据理力争道。 “救人？你知不知道现在她已经昏迷了，我们最重要的是预防患者窒息和呛咳，你反倒好，还给她喂药水？这要是万一呛入气管怎么办？那样只会加速患者的死亡！” 当然，在医科大学里，周辰的成绩平平，还总“精神失常”，论行医救人，沈梦自认为他和自己这位医科大学的尖子生是不能比的。 沈梦已经没了耐心，直接冲周辰发号施令道：“算了算了，你站一边去，别给我添乱就行。” 周辰的神情微微一愣。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对着周辰指责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小年轻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瞎搞？” “是啊，我看这小姑娘就挺专业的，你别打扰他救人。” “小伙，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帮忙反倒成了捣乱？ 周辰满心无奈，百口莫辩。 其实，在场的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最后只会对患者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此刻，系统又发出了警报。 “患者颅内血流减弱，颅脑组织代谢功丧失，请宿主为患者进行静脉溶栓治疗。” 这会儿，周辰才恍然大悟。 之前系统派发的大礼包中的“静脉溶栓术”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患者的生命是第一位的，周辰一时也就顾不得那些闲言碎语了。 他郑重其事地说：“沈梦，请立刻停止你的止血包扎，就流那点血并不碍事，也不会危及生命，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给这位老太太做静脉溶栓治疗。” 溶栓治疗分为动脉溶栓和静脉溶栓。 在大医院，无论在任何危及的情况下，若是有需要溶栓治疗的患者，必须在征得患者家属的同意后才能给予治疗。 医务人员不得私做主张，否则责任自负。 因为溶栓治疗有很多不确定性和风险。 沈梦很快将老太太后脑部的伤口包扎完毕，再而进行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之后，她站起身来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急救电话刚刚我已经打过了，估计快到了。”有人说。 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急救车的到来。 沈梦将尖锐的目光看向周辰。 她以教唆、斥责的口气道：“周辰，你刚刚说什么？要给她静脉溶栓？你知不知道静脉溶栓有非常多的禁忌症？而且溶栓的风险也很高，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患者出血死亡……这些你都考虑过没有？” 第4章 静脉溶栓 周辰张了张嘴，都没有说话的机会，被沈梦继续打断道： “如果这老太太近期正在服用抗凝药物，或者近期三周内，她有泌尿系统出血以及其他外伤史，或者心梗病史，糖尿病，心肝肾功能不全，接受过肝素治疗，精神疾病，主动脉夹层，颅内出血，这些静脉溶栓治疗的禁忌症，你贸贸然静脉溶栓，只会加速患者的死亡。” “现在不是背书袋的时候，你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般的急救措施，而我使用的是特殊的急救措施，能够救命的措施。”周辰反驳道。 情况再如何紧急，周辰表面上依旧能够保持极度的自信和冷静。 当然，这也得益于今天绑定的“名医系统”。 不过说实话，他内心还是不免有些发虚的。 毕竟系统圈圈在他脑海中转了四年才加载成功，靠不靠谱，难说。 沈梦回头朝远处张望了一下，她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焦急。 救护车依旧迟迟不见身影。 有热心人士开了一辆轿车过来，提议道：“要不把老太太搬上车，我现在把她送医院去会更快一些。” 不过这个提议马上就被沈梦给断然拒绝了。 对于脑梗的患者来说，搬运过程中的任何一个不注意的动作，都可能使患者的病情加重。 只有等专业的急救医生来，对患者的生命体征状态做一个准确评定，再而进行施救措施后方能带离现场。 周辰的心中充满了紧迫感。 溶栓治疗的黄金窗口期只有4-6个小时，超过了并没有办法在溶栓了。 路上万一堵车，天知道救护车啥时候到。 周辰拿出了尿激酶，不顾在场所有人的反对，就在这么不具备任何条件的大街上便开始了对患者的静脉溶栓治疗。 沈梦和几人刚准备上前开口阻止，周辰掷地有声道：“你们都不必再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老太太要真出了什么事儿，由我周辰一人负责！”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再多说什么。 过多的干预，只会让现场显得更加混乱。 更何况，人人为求自保，谁也不想平白无故往自己身上揽一桩人命。 作为同班同学的沈梦，对于周辰的性格也还算了解，他要是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沈梦的口气变得缓和了一些。 她意味深长道：“周辰，你可要想好啊，你这样贸然给患者做高风险的溶栓治疗，救活了患者，你啥事儿没有，最多落患者家属一两句感谢的话，要真的患者有任何禁忌症，出现任何的纰漏，这可就是一起医疗事故了……” 这句话，周辰听得出来，是沈梦作为同学一场的关心和担忧。 其实，静脉溶栓治疗术的本身，并不算是什么高难度的医疗手段，只是溶栓有非常多的不确定因素和风险让人无法左右。 尿激酶溶栓剂(uk)，是溶栓术中使用较为广泛的药物，安全性有一定保障。 但患者方面的风险因素需要慎重考虑，操作溶栓术的医务人员的经验和技术也密切关系着患者生命安全。 相比之下，使用新型溶栓剂，重组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剂（r-pa）操作起来就相对复杂一些。 系统分配的购买任务中选择让周辰购买的是尿激酶(uk)而不是重组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剂（r-pa），原因就在此。 在三十分钟内，周辰采用静脉滴注的方式为老太太滴注了170万单位的尿激酶。 周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老太太的身体。 他自始至终都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她生命体征的变化，哪怕是一点微妙的变动周辰都能够感知得到。 周辰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他不时嘴里念叨着： “系统，这次我可把全部身家都交给你了，我这么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能坑我啊。” 周辰有这样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人生第一次和系统“打交道”。 周围人的情绪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也有部分人纯粹是为了来凑热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一些议论声传入了周辰的耳朵里。 “我说这年轻人难道是哪所医院的医生吗？看着不像呀。” “我认得他，他就是保济堂中医馆的小学徒。” “啥？中医馆？小学徒，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有人哄笑，有人唱反调。 当然，也有人褒奖。 “年纪轻轻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能够这么有责任有担当，后生可畏啊。” 终于听到了一句肯定的声音，虽然还是有点不看好自己的意思，但这足以让周辰深感欣慰了。 十分钟后。 救护车鸣着笛赶到了现场，几位急诊医生下车查看了一下老太太的状况后，点了点头。 “嗯，不错，这急救措施做的挺到位。” 周辰站起身来，挤出个笑脸：“哦，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我看这包扎的手法还挺专业，怎么着？学过？”另外几名医护人员在将患者搬上救护车的同时，这名急救医生跟周辰闲聊了两句。 周辰一脸尴尬。 搞半天对方表扬的是沈梦。 他抓了抓脑袋：“哦，这不是我包扎的，我只是给她做了静脉溶栓治疗。” 听到这静脉溶栓，那急救医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顿了顿，急救医生一脸凝重地说道：“什么？你在大街上给这患者做溶栓治疗？” “对呀。” 周辰顺口回道，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能够救人命，不要在乎任何的场地和也不要拘泥于任何手段措施。 急救医生显然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他也没有想到周辰居然会回答的这么轻巧，这么理所当然。 “你知不知道，在没有全面了解患者的身体状况下，以及没有得到患者家属的签字同意下，是不能够给患者私自做溶栓治疗的，你这是要担很大风险的啊。”急救医生深带忧虑地说。 谁料，周辰鬼使神差的从嘴里冒出了一句：“这世界上就从来不存在任何一种100没有风险的医疗措施。” 第5章 我一人承担 急救医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钻进了救护车，驶离了现场。 老太太的儿子是一位40多岁的壮年，名叫钱博涛，西装革履，很有气势，开着一辆大奔也来到了现场。 他听到了刚刚周辰和这位急救医生的所有对话，顿时变得惶恐不安。 钱博涛站定到周辰的身前，还不等他开口，周辰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于是道：“诶今天，如果这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儿，由我个人全权负责！” “年轻人，你负责，你负责得起吗！？要是我妈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定得让你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钱博涛放出狠话，言语间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周围人一听此言，感觉令人大跌眼镜，反过来都为周辰鸣着不平。 “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知恩不图报，这小伙子刚刚可是出手救在你母亲啊。” 钱博涛目光犀利地看向发声的人：“都给我闭嘴，他那是救人吗？你没听到刚刚急救医生怎么说的吗？再说了，他是医生吗？有行医资格证吗？他懂急救吗？” 一连串的发问，问的发声人哑口无言，向后缩进了人群中。 还有人小声叹息道：“哎，好心出手救人，反倒摊上这样的家属，真是倒了大霉了。” 也有人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 “看吧小年轻，刚刚就叫你不懂别掺和，这下闯祸了吧？” 钱博涛没再多说什么，回到车上，用手指了指周辰，以命令地口气喊道：“你，赶快上车，现在跟我去医院。” 周辰问心无愧，所以无所畏惧，顺便就钻进了车里。 “还有你小姑娘，我妈她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钱博涛又指了指一旁的沈梦，示意让她一起上车。 “出手救人没落得半句感谢，反倒是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这……这是什么道理嘛？” 围观的人们摇着头叹息着便散开了，大街上恢复之前的熙攘。 市立医院，急诊室外。 沈梦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上下都在簌簌发颤，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老太太的安危。 坐在她身旁的周辰扭头看了她一眼，出声安慰道：“别紧张，老太太一定会没事的。” 他回头在心里暗暗道：“系统，你这次一定要给力啊。” 沈梦当年可是医科大学的佼佼者，老师、同学、家长、亲戚们都极为看好，未来定前途无量，是医学界的栋梁之材。 现在正准备考市立医院的她，可不想为了这事儿毁了自己的前程。 沈梦坐在那儿，越想越气愤，实在忍不住便冲着周辰发起了火。 “都怪你，你要不给她溶栓治疗，咱们会摊上这事儿吗？今天你算是惹了天大的麻烦了……你自己惹事也就算了，干嘛还拖累我？” 这…… 周辰霍然开口反驳道：“这……这怎么能叫拖累？今天我要是不那么做，就傻傻等着救护车来的话，老太太肯定没气了。” “你这是只是猜测好不好？别再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了。” “这不是猜测，系统都报了好几次警了，包扎止血，耽搁了最佳的溶栓时间，一定会导致患者的死亡……” 周辰一股脑的将心中的愤懑之气吐露出来，语罢才发现自己将系统的事说漏了嘴。 这话，沈梦听得里雾里，半天没想明白。 她皱了皱秀眉，向周辰投来诧异的目光。 “周辰，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啥系统？报警？胡言乱语。”沈梦自然不知道周辰已经绑定了名医系统：“周辰，你……现在犯病的频率增加了。” 犯病？ 我现在可比谁都健康。 周辰也是一阵无语。 钱博涛在急诊室门口焦急地踱着步子，不时抬头向里面张望着。 “吱——” 急诊室的门被拉开，急救医生走了出来。 他看向钱博涛，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患者的家属？” 钱博涛急切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他儿子，我母亲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道：“老太太之前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有没有？拿来我看一下。” 钱博涛点点头，转身便到车里取回了报告单，递了过去。 急诊医生回到急诊室，仔细地查看了老太太所有的检查报告和过往病历。 再结合刚刚周辰给患者进行的一系列静脉溶栓治疗手段来看，自始至终，每一个步骤都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无论是从静脉端的选择，还是从溶栓剂滴注的170万单位量的控制，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流畅而准确的操作，若是没有个十多年的临床经验，恐怕很难完成。 一位护士站在病床前询问道：”现在患者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生命体征稳定，她这静脉溶栓剂要不要撤了？” 之所以她会这样问，也是出于对患者万一存在溶栓禁忌症的担心。 “别撤，把剩下的这30万单位的尿激酶全部滴注完。”急救医生意味深长地说：“静脉溶栓才是挽回这位患者救命的关键所在。” 护士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听说刚刚为这位患者施救的是位中医馆的小学徒，他怎么懂这么专业的急救知识？” 急救医生没多解释什么，其实他对这个问题也很是纳闷。 他转身出了急救室，再次来到了周辰的面前。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周辰一番。 “这位患者的静脉溶栓是你给她做的？” 周辰站起身来，目光坚毅的看着急救医生，掷地有声地说：“没错，这是我的个人主张，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与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说着，他还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沈梦。 沈梦的心头为此也有几分愧疚。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周辰身上，是不是有点太不顾及同学情面了？ 不过回头一想，反正他连医科大的毕业证都没拿到，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如果这桩事情真的闹大了，至少损失也没自己大吧？ 他只是一家医馆的小学徒，自己可正要考三甲市立医院…… 沈梦这么一思忖，心头也就没那么大的负罪感了。 第6章 中医宝典 急救医生淡然一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周辰的肩膀，言语间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年轻人，今天你做的不错，要不是你及时给患者溶栓治疗，恐怕就算是送到我们医院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话，钱博涛悬着的心一下落了下来。 “医生，这么说，我母亲她没事了？” “目前看来，患者只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这脑梗预后会出现什么后遗症也不好说。” 急救医生本着严谨的态度，将情况一一如实告知。 沈梦这一刻也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 “叮！” 一行全息投影面板清晰地出现在了周辰眼前。 “救人一命，获得系统奖励10000积分。” “等级提升：初级医士。” “奖励抽奖一次。” 还抽奖？ 周辰不报任何希望地说：“算了吧，我谢谢你惠顾。” “确定放弃？” “诶等等。” 周辰想了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有总比没有强。 “开始。” 轮盘转动，最终指针停在了“中医宝典”一项。 “恭喜宿主获得《中医宝典》。” 紧接着，各种古籍药方的知识在周辰眼前以极快的速度划过。 周辰算不上过目不忘，可从小记忆力极强，理解能力也比常人好很多。 以往都看上去晦涩难懂的中医方剂典籍，现在经过系统的翻译，好像变得更简单易理解了。 钱博涛两步来到了周辰的身前，抬眼望着他，冷冷说道：“幸好今天我妈没什么事儿，不过别以为我会感谢你，要是真有什么后遗症的话，你也别想好。” 周辰撇嘴道：“怎么着？你这是赖上我了？” 对方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寒意满满：“等我母亲苏醒过来，我会问清楚事实真相的，指不定是你把他推倒的。” 这话，让周辰感到无比诧异。 尼玛，今天看来是甩不脱了。 忙完了医院的事，周辰将沈梦送回了家，他回到保济堂中医馆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他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翌日。 睁开眼，太阳高照。 周辰一骨碌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 靠，中午了。 “糟了糟了，迟到了，待会儿又要挨骂了！” 都来不及洗漱，周辰急匆匆的从后院冲到了中医馆的大堂。 刘氏父子二人那双充满复杂意味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刚进门自己。 周辰浑身上下感觉一阵恶寒袭来。 这个时候来上班有点说不过去。 赶来吃午饭倒是时候刚好。 周辰尴尬地笑了笑，忙解释道：“不……不好意思，昨晚回来的太晚，今早睡得太死，没听到闹铃叫。” “小周啊，昨天无故旷工，今天又无故迟到，我说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摆明了说出来。”刘汉文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不师傅，我没什么意见。”周辰摆摆手解释道。 刘海坐在一旁，冷哼一声：“爸算了，这小子这几天情窦初开，也不知昨晚跟人去哪快活了。” 一边说着，他还凑了过来，低声试探道：“诶我说，有没有对方照片，给我瞄一眼，兄弟我给你把把关。” “没有照片。” “那能不能透露透露，昨晚你们都干了啥？” “我说你这人怎么有这种癖好？” “得了得了，别贫了，赶快干活。”刘汉文板着脸道。 周辰点点头，拾起鸡毛掸子，打扫起卫生来。 医馆大堂的墙上挂着各种“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之类的红色锦旗。 其实那些都是刘汉文自己给自己做的。 锦旗的感谢署名都是胡乱搞的名字，根本没那人。 这样做的目的，就为了装装样子，摆摆门面，也好忽悠更多前来问诊看病的患者。 刘汉文其实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中医，年轻时干了不少行当。 他从事过的各种业务，可谓琳琅满目。 业务范围那是相当的广阔。 譬如： 祖传贴膜，维修苹果，三星，火腿肠，下载小电影，刷机解锁下软件，换锅底。 办证卖碟，高价回收电脑、头发辫子，修锁，配牙齿，磨刀磨剪子，取痣。 外出补胎，打气，挖鸡眼，看手相观风水，捉奸，通下水道，补鞋换鞋底，专治各种不孕不育。 外带捉鬼。 讲起那些别人认为不堪的过去，刘汉文自己却总津津乐道，觉得这是励志的典型。 他总喜欢说的一句话：“人嘛，就是啥都要尝试一下，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制造原子弹。” 都说东方不亮西方亮，但刘汉文也算是个奇葩，东西方都没亮。 也不知怎的，后来刘汉文看别人开药馆赚钱，自己也就私底下琢磨着自学了一些，还拜了师，之后便开了这个保济堂中药馆。 一边打扫着卫生，周辰一边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费了那么大周折，把老太太也救活了，可到最后依然还是脱不了干系。 这叫什么事嘛？ 那老太太的儿子钱博涛真是难缠。 老太太醒了会不会也讹上我？ 周辰担忧了起来。 回过头，周辰看到大堂里的李汉文正坐在桌前为一位年轻的女患者诊脉。 那位女患者，脸色有些苍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虚弱感。 她说话的底气也很不足，病怏怏的样子。 “刘中医，你看我这究竟是得了什么病，这段时间总是提不起精神，老想睡觉。” 刘汉文右手搭着脉，左手一边故作高深的捋着他那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茬子。 良久，李汉文才悠悠然开口道：“你这个病吧，说好治也好治，说难也难。” 女患者蹙起了柳眉：“刘中医，你这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刘汉文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我看你面色萎黄，少华，神色倦怠乏力，少气懒言，声音有气无力，手温偏冷，究其根源，是否最近房事不节，月事有时错后，有时提前？” 说到这儿，那女患者脸苍白的脸扑哧一下便红如朝霞。 她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刘中医真是神医呀，您说的都对，还有这一久我这头发，也是脱得很严重，地上的比头上的还多。” 第7章 女患者看病 “你们女人精气神来自于气血，气血足便看起来光鲜亮丽，气血不足便精神憔悴暗淡无关，用中医专业的话来讲，你这属于气血双亏，你本来就先天体质偏阴虚，再加上你不注重节制，有损肾阴，这样只会加速脏器衰老，随之疲倦乏力的症状也更加严重，所以应该调畅情志，适度节制一下。” 女患者还是一脸蒙圈的样子。 反正越是说些晦涩艰深让人听不懂的，越是会令患者感觉自己的医术高明，刘汉文行医，一直秉承这个忽悠理念。 不过，女患者对他其中的某些词语倒是能够意会一二。 女患者叹了口气道：“都怪家里那位，每天精力太过旺盛……回去看来得好好说说他。” 从刚刚这位女患者进门的那一刻起，刘汉文便从头到脚的把对方打量了个遍。 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上，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今天自然少不了一顿狠宰。 “这样吧，我给你说简单一点，上医治未病，你现在只是处于亚健康状态，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你也应该听过，病入骨髓，那可真就回天乏术了。” 听着刘汉文语重心长的陈述，女患者一副郁闷到了极点的表情。 “刘中医，就多劳您费费神，给我抓点药好好调理调理。” 一边说着，女患者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大沓钱递了过来。 粗看上去，估计至少也得万八千的。 刘汉文表面做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淡然模样，其实心头早已经忍不住乐开了花。 “我们做医生的，历来一视同仁，你放心，我这就给你开副上好的方子。” 说完，刘汉文唰唰唰迅速地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刘海。 “抓药。” 刘海此时正在坐在药柜前打着王者，乐此不疲。 这样被中断了，他很不情愿地起身接过了药方。 看着女患者正在看着自己，刘海表现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手持药方来到药柜前，拿起小铜称，左手扶着秤杆，右手抓着提手，秤砣挂在小指端，仔细地称着每一味中药的量。 周辰注意到，刘海在几个药柜前明显犹豫了一下。 他凑近药方看了好几眼。 估计是刘海没看懂药方上写的些啥。 不要说刘海，就是自己这个医科大学中医科班出身的也不一定全认识。 这张刘汉文自己开出的药方，过上一段时间回头再让他来看，大概也是一脸蒙圈吧。 反正刘汉文凭感觉开方，刘海凭感觉抓药，病人凭感觉稀里糊涂的活着已经成了这中药馆的“传统”了。 “刘中医，一共多少钱？”女患者问。 “八个疗程，十六副药……我这两天医馆正在搞酬宾活动，给你打个七五折，一共八万七千二，你第一次来，那零头给你抹了，对了这还免了你问诊费用的。” 听到这个数字，一旁的周辰不由得心里一哆嗦。 好家伙，这老头的忽悠功力是越来越见长呀。 随便两句话就八万多到手。 可女患者并没当回事儿，她点点头便掏出了一卡刷了。 刘海把抓好的药递了过去，再次回到了药柜前继续游戏。 “对了，你这个身体状态，如果再加以配合穴位按摩和针灸推拿调理的话，效果肯定会更好。”刘汉文补充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 女患者欣然答应，她站起身来问道：“那我们到哪里进行呢？” “这里是大堂，不方便，我带你到后院，那有专门的地方按摩推拿。” 刘汉文一边说着，一边一本正经地站起身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周辰的眼里，他再清楚不过刘汉文的为人了，只不过不想挑明罢了，他只觉得阵阵恶心。 这时，刘海突然站起身来，一副甚是欢喜的模样。 他笑呵呵地请命道：“爸，你看这医馆里还有这么多患者要等着看病，这种推拿按摩的小事就交给我来吧。” 刘汉文显然不想错过这种好事，他大大地瞪了一眼刘海。 那目光里充满了深意。 似乎在说：“滚一边去，也不知道尊敬点长辈，孔融让梨的故事白学了？” “爸，我这久私底下也钻研了一些穴位按摩的新手法，就让我实践实践？”刘海显得很迫切。 刘汉文故作一脸严肃，呵斥道：“你小子手法不娴熟，这病人的身子本来就虚，你按出什么问题来怎么办？再说了，肾俞穴，关元穴，涌泉穴，命门穴，你都分得清楚吗？” 说话间，刘汉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心里急躁地骂：“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开窍？” 刘海被这么一瞪，只好撇了撇嘴，悻悻然坐了回去。 打王者农药的心情也突然没有了。 来到后院，不料那女患者的电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了通电话后，说临时有急事便提着药再三道谢后离开了。 推拿未遂。 刘汉文的心头不禁有几分失落。 他回到了医馆大堂，刘海和他对视了一眼。 看到父亲那副模样，他的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得，大家都没得逞。 下午五点，中医馆来看病的患者都走的差不多了。 刘海凑了过去，颇带吹捧地问：“爸，啥时候我能学会你这套忽悠大法，一定也能够日进斗金。” 刘汉文皱着眉头，做出一副极度厌恶的表情。 “会不会说话呢小子？什么叫忽悠？” 刘海一下声音小了许多：“爸你以前不常跟我说，十个中医九个骗吗？怎么这会儿又一本正经的……” 刘汉文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擦药柜的周辰，回头低声教训道：“没看到这有外人吗？没点收敛！” “唔……”刘海这才闭了嘴。 周辰看着整天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的刘氏父子二人，他无奈地摇摇头。 如今寄人篱下，为了那2000来块钱的工资，真累。 想了想，周辰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师傅，刚刚我看刘海抓的中药材有枸杞15克，威灵仙9克，川穹，甘草，香附子5克，山茱萸13克，肉桂，人参各4克，五味子，熟地各2八克。” 第8章 质疑为师 听着周辰把刚刚自己让刘海给那女患者抓的中药一一复述了一遍，刘汉文神色冷峻地问道：“小周，你想究竟说什么？” 周辰在心头组织了一下言辞，尽量避免话说出口后惹对方生气。 “师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和你探讨一下，熟地和五味子是不是少了1克，山茱萸是不是应该多放3克？枸杞的量倒是刚刚好，胖大海和金银花这两味药是不是不应该掺在里面，它本身就是降火的，于那位女患者的阴虚之体不合。” 听到了周辰这位学徒的质疑声，刘汉文脸色忽变。 他大声道斥责道：“我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你行你来问诊抓药啊？” 这一刻，周辰心头不免有些发憷。 他忙解释道：“不不，师傅我这只是跟你探讨，真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是探讨？你这分明就是在质疑为师的医术。”刘汉文掷地有声道。 刘海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向周辰投来了错愕的眼神，嘴里一边咕哝道：“这小子，还没来一个月，翅膀硬了怎么的？还敢质疑我爸的药方了。” 不对啊，这二十多天，他历来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刚来医馆时候的周辰，给人的印象是傻了吧唧的，现在一下变得这么聪明，不仅说话调理清晰，而且有根有据，刘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到无比疑惑。 周辰自系统抽奖获得《中医宝典》之后，他对中医的诊断和治疗原理以及养生妙诀，五行六气阴阳等学说，各种体质病因病机养生学说和各种中药方剂典故，中医学理论体系，三大精髓，常识大全和新理论都熟稔掌握于心，而且还有了新的理解和认知。 刘汉文刚刚本想出言反驳几句，可搜肠刮肚的，怎么也想不出合理的言辞。 没办法，谁叫周辰刚刚所讲的每一句，都毫无破绽可言，简直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刘汉文愤怒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就像吃了绿头苍蝇一般。 他起身来到周辰的面前，语气显得很是深沉地说道：“我说小周啊，你何必要这么较真呢？这中医抓药只要抓对了方子，这量多几克，少几克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难道你吃一碗饭还得认真数一数这碗饭有几粒米不成？” 周辰觉得刘汉文这个比方打得非常不恰当，简直贻笑大方。 周辰遂出口反驳道：“这吃饭和吃药可不是一回事儿，咱们可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哦？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你怎么个具体分析法？” 说完，刘汉文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抬了抬手，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有《中医宝典》傍身的周辰，已然十分自信。 三寸不烂之舌，论起中医头头是道，口若悬河，任国医大师级别的人物来，恐怕也百口莫辩。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所说的这些话，以刘汉文那粗浅的天赋和低级的理解能力，能不能听得明白，能不能理解透彻？ 管他了。 周辰长舒了口气，一脸严肃道：“中医的组方，历来都是十分严谨的，剂量一克、一厘之差，药效都会失之千里。” “呵……”对方一声冷哼。 “少一克，则药效达不到，多一克，则要药力过猛，可能致使人体过敏，或引起其他机体代谢紊乱等症状。计量合理能够治病，不合理则能够致命。” 纵使周辰讲得天花乱坠，刘汉文依旧一副桀骜的样子。 刘汉文大手一挥，打断道：“够了够了，别在这空谈理论，能不能来点实际的，举个例子来佐证你的这些说法是正确的。” 周辰信手拈来，神色淡然地看着师傅娓娓而道：“师傅，你应该听过水蛭粉末吧？其功效可以活血通络，抗血小板聚集，以及抑制血栓形成，特别是对于脑梗患者有很好的疗效，但其是生物制剂，患者在服用的同时会有极大的腥味，所以，我们只需要使用一克肉桂，便能够中和它的气味，同时还能对性寒的水蛭粉末起到反向温和的作用。” 本来刘汉文刚刚只想出个难题，让周辰知难而退，堵一堵他那喋喋不休，令人生厌的嘴，可没想到他却能够见招拆招。 听着听着，刘汉文那平静的脸上终于动容了。 这小子，说的这些理论还特么一板一眼，挺有道理。 作为师傅的威严不在都是其次，刘汉文陷入了深思。 他不敢相信，自己怎么着也曾经拜在老中医门下学习过的，而且自己也在中医界混迹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药性理论，自认为掌握得还算熟稔。 可刚刚听周辰一番陈述，着实让人震惊。 周辰他可只是一个毕业证都领不到的医科大“问题青年”，他怎么懂这么多？ 前不久那样子还整天傻乎乎的，之所以收留他在医馆打杂，也正是看中了他的傻，一个月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医馆里的杂活也有人干。 这小脑瓜子突然灵活了，搞不好下个月要向医馆提涨工资的事。 刘汉文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周辰的这些理论究竟从哪学来的？ 难道……他突然天灵盖开窍，开启了天赋异禀？ “师傅，您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有无道理？”周辰淡然笑着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趁我现在有时间。”表面上，刘汉文还是一副为人师的威严面孔。 “中医用脉，讲究脉症结合，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师傅您刚刚给那位女患者看病的时候，诊脉时间过长，而且心神不一，我看你给她看病是假，倒是有几分别的心思……” “打住打住，你……” 今天在学徒的面前丢了面子，被怼得颜面无存不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这小子是魔鬼吗？ 刘汉文此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尬然无比。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嘴巴张了张，用手指点了点刘海，转口教训他的同时，也为了转移话题。 “你呀你，刚刚我药方上有写胖大海和金钱草这两味药吗？乱来。” 刘海气不过，将药方递了来，指了指那条随意的波浪线。 他辩解道：“那你说这是啥药？” 刘汉文懒得跟他解释，只说：“看懂药方也是中医的一大精髓所在，看来你还是太年轻，还得多多学习才是。” 第9章 误诊 时间，中午一点。 刘汉文冷冰冰地吩咐道：“还不去做饭？等着下馆子？” “没听到啊，叫你煮饭去，愣着干嘛？”刘海微微侧目看了看周辰，厌恶道：“一只呆鹅。” 刘汉文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刘海。 “老子叫的是你！” 刘海指了指自己的鼻头，一脸不解。 “这……洗衣服做饭这些琐事历来不都是周辰干吗？” 通过刚刚周辰的言辞，刘汉文暗自反思了一下。 他隐隐有种预感，周辰这年轻人，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以后有可能还得巴结他。 所以现目前还是待他好一些，万一将来这保济堂医馆倒闭了，周辰混上个什么医院院长之类的，还可以去走走后门。 不说主任医师什么的，再不济也能混个看门的保安当当吧。 “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呀！”刘汉文冲着刘海催促了一声。 刘海心头那是千百个不愿意。 可迫于父亲的威严，特别是他那双令人生恐的蛤蟆眼，大大地一瞪，比什么都好使。 刘海只好向后院走去，嘴里蔫声细语地喃喃着。 “这小子脑袋有病，老爸也跟着被传染了？次奥。” “一头呆驴。”刘汉文撇撇嘴。 午饭过后。 刘汉文交代了一下，说下午要去药材市场进点中药，保济堂就交给刘海和周辰二人打理。 临走时，他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不要胡乱给患者问诊抓药，更不要针灸推拿。” 一来，是害怕他们年纪轻，经验不到，搞出问题。 当然，更主要的是怕他们借职务之便，捞取油水。 刘汉文前脚刚走，刘海那面部的表情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仿佛这医馆成了他的天下。 站在门口的刘海对外面的路人拉起了业务。 “哎，姑娘看病不？针灸推拿，样样精通，美女打五折。” “有病！”姑娘大大瞅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有病得尽早治啊，拖着可不行。” 刘海厚着脸皮回怼道。 转头，又是一个大爷路过门口。 “嘿大爷看病不？拔罐推拿，针灸按摩，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大爷回道：“没钱按不？” “……” 一光头男子双手掐腰，从远处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诶，我说你这医馆能不能治腰？” “当然能啊，赶快进来。” 刘海满口答应着，一边将光头大汉搀扶进了医馆。 刘海学着父亲给人看病的样子，给光头大汉一通望闻问切。 随后道：“你体内湿热蕴结，注于下焦，在体内形成结晶沙石了。” “你说啥？”光头男一皱眉。 “简单说来，你这就是肾结石，按中医的病机原理，就是化火伤阴，膀胱气化失司，尿液煎熬成石……” 说着，刘海一边在药方上写下几味中药。 海金沙，金钱草，车前子，皂刺等。 刘海将药方递给了周辰。 “抓药！” 周辰小声提醒道：“师傅走的时候不交代过不能随意给患者开方诊病吗？” 刘海立刻小脸一拉。 “现在我坐诊，你尽管按吩咐抓药就是，少特么废话。” 回过头，刘海和光头大汉继续用温和的语气叮嘱着。 “我这些中药都是随症开方，在促进你结石排出的同时，还能够起到补气活血的积极作用，你平时要注意多喝水，多运动。” 不知怎的，光头大汉一下就怒气冲头，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响，着实把刘海给吓了一大跳。 “老子就是昨晚运动幅度大扭到了腰，你他妈跟老子说什么肾结石？会不会看病？！” 刘海顿时语塞。 呃……这个…… 出这么大糗，他一脸窘色，难堪至极。 没有迟疑，刘海马上低头给对方认错。 “对……对不起啊，我今天状态不大好，刚刚诊脉的时候有点分神……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你躺下，我给你一通针灸，定保你再次生龙活虎。” 光头大汉两只冒火的眼睛大大瞪着刘海，久久不说话。 刘海讪讪笑着，又是道歉，又是说着各种讨好的话。 “哥，你再信我一次，这针灸手法我可熟练得很，平常给别人做一次都得四五百，今天就收你个亲情价，二百五，也算是交个朋友。” 光头男将信将疑地撇了撇嘴。 “老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百分百保证能够治好你的腰痛。”刘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话一出，光头大汉的顾虑也少了许多。 最终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趴在了诊床上。 别人不知道，周辰可清楚的很，刘海也就走马观花看过一些奇葩的盗版中医书籍而已。 《针灸入门一夜通》、《销魂推拿大法》、《不可描述的治病速成手册》、《葵花点穴秘籍》、《揭秘超能力老中医的私生活》等等。 刘海甚至连最基本的中医基础知识和穴位经络系统，人体生理病理结构都还没掌握完全。 他更分不清在针灸这个统称之下，针法和灸法又有什么具体区别。 人体经脉400多个穴位的定位、归经，辩证复杂，如何取穴？如何下针？下针前选针是长针？还是短针？这些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周辰一把将刘海给拽了过来：“这针刺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穴位认不准，手法不对路，扎出什么问题来，你怕是……” “整天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又胆小如鼠，瞧你那点出息？一边待着去，看好咯，哥今天就小小露上一手让你开开眼界。”刘海桀骜道。 好说歹说，就是劝不住。 索性，周辰回退一步，站在一旁冷眼观望着。 这光头大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戾气，待会儿要真被刘海扎出个什么毛病来，他定会被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刘海去药柜上把针灸包取出。 蓄一口气，猛地一吹，一层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刘海取出一枚毫针举在手里，迟迟没有下针。 严格地说，他根本无从下手。 光着膀子的光头大汉趴着好半天都不见动静，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我说，磨磨蹭蹭的在干嘛呢？哥可没时间跟你在这瞎耗。” 这么一催，刘海心头更慌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了一下情绪，将一枚毫针缓缓地刺入了光头大汉背部的腧穴。 第10章 三六一路刺穴术 旋即，刘海三指捻起了第二枚银针，眉头再次皱了皱。 他心底稍稍有些紧张，心头泛起了嘀咕。 刚刚刺的那个穴位是气海穴还是关元俞？ 算逑，不管他，反正扎错也扎不死人，就碰碰运气，搞不好真能扎好。 刘海下针的速度非常慢，扎每一针之前，都要犹豫半天。 就在他刺下第三根毫针的时候，光头大汉突然“嘶”的一声，疼痛难耐，大汗淋漓。 “不行不行，这腰疼得更厉害了，你小子给我扎哪了？” 光头大汉扭过头来，看到刘海自己也一脸蒙圈的样子，顿时无比气愤。 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光头大汉咬牙忍住疼痛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刘海的衣领，一耳光便抽了过去。 “啪——” 从那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便可判断出对方用的力道简直毫无保留。 光头大汉愤怒地呵斥道：“臭小子，我看你就根本不会看病，是不是想骗老子的钱？！” 一时间，刘海害怕极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上下唇都直打着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然，他知道自己犯了错，无从辩解。 刘海扭头向一旁的周辰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沉默良久的周辰走了过来，终于开口道：“这位大哥，你稍安勿躁，趴下来让我给你治治。” “滚一边去，你们这就没一个值得相信。” 系统此时下达任务。 “请宿主立刻为患者施治，维护医者名义。” “赠送技能：三六一路刺穴术。” 三六一路和361°有什么关系？ 确定不是服饰？ 周辰不由一笑。 “我今天要是不能够立竿见影治好你的腰疾，待会儿，随你处置！” 周辰说这话的口气异常笃定。 光头大汉就像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这才撒开了手，恶狠狠地放出狠话。 “我姑且再相信你们一次，待会要治不好我，我不仅把你俩收拾了，我还要把你们这医馆给拆咯！” 周辰嘴角自信一勾：“废话少说，赶快趴下。” 刘海向后退了一步。 他心头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 今天就应该老实听老爸的话，别乱给患者问诊针灸，这下可惹祸上身了。 待会儿，这家伙万一真的把医馆拆了，那自己这后半辈子可靠什么过活？ “刘海，马上去给我搞一条热毛巾过来。”周辰吩咐道。 这一刻，刘海不再像刚刚那般神气。 他点点头便去照办了。 针灸之前，首先热敷患处，是能够提升疗效的。 这点子妙哉，我刚刚怎么没想起来？ 刘海一拍脑袋，有些恍然大悟之觉。 周辰在脑海中翻阅了一下中医宝典中，关于行针、行针的手法和人体奇经八脉经络理论。 针刺，表面上看来十分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其中奥妙无穷，藏着很深奥的智慧。 要是没有非常庞大的理论支撑，根本达不到确切的疗效。 人体共有361个正经穴位，这三六一路刺穴术，也正是根据这361个人体正经穴位所研发的。 至于是谁研发的，无从考证，也并不重要。 三六一路刺穴术包罗万象，涵盖了古今各种针刺法，是有普通的三棱针刺法、皮内针刺法，温针疗法等演变而来。 足足一分钟有余，见周辰迟迟还未下针，光头大汉扭过头来，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你这家伙是不是也跟那小子一个样？想忽悠老子？究竟能不能治？不能治早说，我现在就叫兄弟来砸场子！” 周辰神色坚毅地点了点头。 “我下针了，你住嘴。” 纵然有系统加持，周辰下针显得也很小心翼翼。 他首先使用三六一路刺穴术里的提插法。 三指指力均匀一致，幅度轻，针身角度垂直刺入患者背部膀胱经的俞穴，关元俞。 以及三焦俞，肾俞，气海俞。 针刺入一定深度之后，周辰十分专业的分别向前、向后，采用捻转动作操作，以1八0°的手法捻转。 光头大汉的脸部肌肉不时抽搐着，他背部的疼痛迟迟没有半点缓解。 又过了会儿，大汉瞬间没了耐心，大声阻止道：“停手停手，王八羔子的，看来今天我特么不搞出点什么事情来，你们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叫你住嘴……是不是这里最疼？” 说着，周辰一指点按在了光头大汉确切的疼痛部位。 “啊！” 光头大汉直接疼得没有忍住，嗷嗷直叫。 “别别……别按。” 周辰抬起手来，再次捻起一枚毫针，速度极快而准确地对准这个疼痛位置进行了针刺。 这一次的针刺手法重复之前。 针刺下一定深度之后，并行1八0°捻转手法。 接着，周辰来到诊床床头，对准光头男子的水沟穴进行针刺。 刘海、光头男子二人都对此甚是疑惑。 腰痛怎么人中正中上线1/3交界处的水沟穴呢？ 这不是头痛拿着脚医吗？ 他们不知，水沟穴属于督脉经穴，别名人中鬼宫。 这个穴位，对于急性腰扭伤，有立竿见影之效。 水沟穴配合腰部腧穴下针，特别适合那些腰肌紧张痉挛，腰背剧痛，对活动有明显限制的患者，疗效确切得惊人。 光头大汉的腰部疼痛正由刺痛，转为酸麻胀痛，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范围，他不再叫喊。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头大汉的痛楚渐渐减轻。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疗效的神奇，疼痛感很快便感知不到了。 从痛不可耐到疼痛锐减，再到最后痊愈无觉，周辰仅仅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如此卓有成效的治疗手法，让光头大汉和刘海都深感震惊。 待周辰将所有针拔去，光头大汉站起身来，他用手轻轻地触碰刚刚的腰痛点，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任何痛觉了。 这……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刘海站在那里都看得傻了。 他的双眼，泛出愕然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光头大汉，一动不动。 周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让父亲刘汉文亲自上阵，也不一定能够这般吹糠见米，手到病除。 第11章 癫狂症 刘海将目光又转向周辰，他越来越发现，眼前周辰的深不可测。 这小子究竟藏着多少绝活？ 他不会是神医下凡来咱们医馆体验生活的吧？ 不不，一定只是他运气好，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 光头大汉把衣服穿好，下地试着活动了几下，身体已经恢复如常，腰疾不在。 他再次抬头看向周辰的时候，目光有些游离不定，他抬手抓了抓头，对刚刚自己的粗鲁行为和粗鄙的话语，内心深感歉意和羞愧。 “刚刚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啊。” 光头大汉的态度发生了1八0度的大转变，刘海的心这下终于落了下去。 要是今天治不好他，刘海完全相信，这蛮横的家伙说得出，做得到，什么可怕的事都干得出来，拆了这医馆定不在话下。 这医馆眼下看来，也算是保住了。 看着刚刚还恶狠狠的光头大汉这会儿对自己毕恭毕敬，周辰淡淡一笑。 “肝郁化火好生气，肾阴不足的人也好生气，而且躁动，好胜好强，语欲胜人，你这是有癫狂症的迹象！” “是是，您教训的是。”光头大汉露出一丝丝苦笑，虚心接受道。 “我这不是教训你，我只是以中医辨证法来看待你身上存在的问题。”周辰冲他挥了挥手：“没别的事儿你走吧。” “这位小中医哦不，这位小神医，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叫李亮，我很想交你这么一个朋友。” 相比对方的热情，周辰却显得无动于衷。 他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对方，对于这种素质较差且脾气暴躁的人，周辰历来选择敬而远之。 于是，周辰开口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光头大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道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叮，治疗腰疾一次，奖励积分500。” 系统声再次响起。 周辰继续等待着。 他期望着还有点什么其他的奖励。 比如什么医疗手段，金银宝箱或者对于此次治疗的综合评分之类的。 当然，周辰最希望的，还是看到自己的名医级别能够提升几个档次。 然而，系统却再没有了其他动静。 周辰小声抱怨了一句：“就这？系统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刘海盯着光头大汉离去的方向看了好半晌才转过身来，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周辰，今天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我可真闯大祸了。” “所以以后还是别逞能，治病救人来不得半点马虎，稍有不慎，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周辰严肃地训道。 以刘海那马大哈的性格，也就当时表现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过个一两天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小时后。 刘汉文开着他的面包车从药材市场拉了满满当当几十公斤的中药材回到了医馆。 周辰和刘海两人帮忙将所有药材都搬进药铺。 刘汉文坐下来喝了一杯茶，随口问道：“我刚刚走的那段时间，有没有病人来看病抓药？” 刘海害怕周辰说漏嘴，忙上前一步马上搭话道：“没……没有。” 医馆里现在没有别的事情，周辰还是如往常一般干着杂活。 他把刚刚购买的中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入相应的药柜中。 刘汉文冲他摆了摆手，把周辰叫了过去。 “小周，事情我都听说了。” 一听此话，一旁的刘海顿时心头一凛。 不会吧，刚刚关于光头大汉的事他们只字未提，不可能传得这么快吧？ 周辰也不明白他说的事情具体指的哪一件？ 周辰没有吭声，刘汉文面色淡淡道：“你昨天下午，在大街上救了一位脑梗的老太太是不是？” 周辰不冷不淡地道：“对。” 刘海这才长呼了口气，原来不是光头大汉的事。 “街头巷尾都传得沸沸扬扬，而且现在新闻也播报了，不错不错，你为咱们保济堂中医馆挣了脸，也算是打了个大大的免费广告。” 一边说着，刘汉文一边将口袋里的一张今日的报纸放到了桌上。 周辰凑着脑袋看了一眼，这张报纸是江州日报。 头版头条用醒目的红色标题写道：“保济堂中医馆小学徒街头出手抢救老太太，妙手回春。” 再往下，便是详细刊登了周辰昨天抢救老太太的事件经过，而且还配了一张图片。 ——周辰提着吊瓶，在大街上为老太太坐静脉溶栓治疗。 刘海也凑着瞥了一眼，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不忿地撇了撇嘴。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运气好罢了。” 渐渐的，刘海越来越在周辰面前找不到任何优越感了，相反，倒是有些恐惧和自卑。 刘汉文看着周辰点着头笑着。 “当时你为什么选用的是西医的静脉溶栓治疗呢？如果当时你能够运用中医的手法给老太太治疗，并且抢救过来的话，岂不是更妙吗？这对中医也是一个很大的宣传嘛。” “师傅，病情分轻重缓急，对于老太太的这种急症，我再三权衡之下，只有选择用西医静脉溶栓术取得的效果才会更快更好，所以我当时才选用的西医，当然，我并不排斥中医。” 听了周辰的解释，刘汉文觉得这只是他的借口而已，或许，周辰根本就不懂中医对于脑梗患者的辨证施治和病机原理。 为了挽回一点今早丧失的为人师表的尊严，刘汉文准备再次考一考周辰，也好挫挫他的锐气。 刘汉文继续道：“既然这么说，看来你对中西医的疗法都很熟稔了？那你倒是说说，按中医辨证法看这位老太太的病症是如何说法？” 周辰心头一阵冷笑，他知道对方如此问话的用意。 遂道：“脑为髓之海，髓海失养，阴阳失调，则导致气血逆乱，外邪冲脑，神窍闭阻，卒然昏仆进而不省人事。” 刘汉文一抬手，示意他继续。 周辰进一步解释道：“脑猝中属于中风，但其又分为气虚血瘀型，肝风内动型和痰浊蒙窍型……首要以温通经络，活血化瘀为主导治疗此症的方法……师傅，我说的对是不对？” 刘汉文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顿时语塞，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辰。 难道真没什么难得住这小子的吗？ 第12章 谁稀罕你的钱 江州市，市立医院住院部。 钱博涛守在他母亲的病床旁边已经足足两天了。 脑梗后，脱离生命危险的钱母渐渐睁开了眼来。 她面色苍白，目光呆滞。 钱博涛正坐着打盹，钱母的手轻轻触碰到他的手背时，他这才发现母亲已经清醒了。 钱博涛顿时激动又兴奋地跳了起来。 “妈，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可担心死我了。” 说完，他便转身冲出门外去把医生给叫了进来。 医生为钱母进行一番查体之后，告诉钱博涛再观察几日便可出院，但要特别注意的是，她这样的脑梗，特别容易复发。 钱博涛一阵千恩万谢。 待医生离开之后，他双眼深情地看向母亲问道：“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钱母虚弱地摇了摇头。 激动了好一会儿，钱博涛这才平静下来。 他忽然神色一变，转口问道：“妈，那您还记不记得，那天是谁把你撞倒的？” 钱母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又觉一阵头痛，脸庞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她极为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我自己摔倒的吧？” “什么叫好像？您要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一个个头有这么高？身材清清瘦瘦的20来岁的年轻人把你给撞倒的？” 钱博涛比比划划，他嘴中所形容的这个年轻人便是周辰。 当时，钱母昏倒之后，依稀还有一些意识，根据眼下钱博涛的形容，在她的印象中，确实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钱母记不清的是，这人是当时见义勇为救了自己命的救命恩人。 好半晌，钱母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妈，这么说就确实是他咯？” 钱博涛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愤愤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咬着牙道：“好小子，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钱母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忧虑和顾忌道：“其实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或许当时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也说不定，你还是别胡乱冤枉好人啊。” 钱博涛面若寒冰：“妈，您就在医院好好养病就成，其他的事儿您就别管了。”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医院，开着车径直来到了保济堂中医馆。 钱博涛跨进门来，脸色严峻，一副恶相。 他四下扫了一眼，目光一下就锁定了大堂一角的周辰。 刘海凑上前去道：“看病问诊，请到那边。” 钱博涛没有理会他，伸手便粗鲁地将他推向一旁。 “哎哟我次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刘海气愤难耐地大声道。 钱博涛步步向前，没有搭理他。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聋了？”刘海骂骂咧咧着。 正在忙活的周辰回过身来突然看到了钱博涛。 不用想，他都明白对方的意图，定来者不善。 正在给其他病患问诊的刘汉文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估计这人是来找茬的。 刘汉文刚站起来准备开口，钱博涛率先用威胁地口气恐吓道：“今天这里没你们的事儿，我找的是他。” 说话间，他那充满怒火和恨意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周辰。 周辰没有计较，本着医者仁心，还略带关切地问了句：“钱先生，令母亲现在好些了没？” 钱博涛脸上浮现出一抹寒冷的笑容：“我母亲现在活得好好的，怎么着，让你大失所望了？” 刘汉文、刘海父子二人愣愣地听着他二人的对话，满心的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他们俩素往有什么过节？ 回头，他们看了看钱博涛那辆停在医馆门口价值百万的大奔，一想估计有点来头。 所以，刘氏父子不敢插嘴阻拦，更不敢多得罪。 周辰尧有意味地笑了笑：“钱先生，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与令母亲素不相识，一没仇二没怨的，我为什么会念她死呢？” 钱博涛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道：“周辰，这两天我调查过你，在医科大学念书的时候你就是一个精神方面不正常的‘问题青年’，所以很难以常人的思维方式来看待你……你把我母亲就那么推倒了，还差点丧了的命，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讨个说法的？” “那我请问你，我推倒你母亲的动机是什么？”周辰十分严肃地说道。 一时间，空气都似乎显得有些凝重了，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听到这里，刘氏父子二人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男子便是被周辰所救的那位老太太的儿子。 他们现在首先担心的并不是周辰的个人安危，他们更害怕这赖以为生的中医馆受到牵连。 刘汉文忍不住终于开口道：“这位钱先生，我想这事儿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咱们从长计议……” “叫你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 钱博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高高地翘起了二郎腿，回头双目瞪向周辰，傲然道：“你要问我动机是什么？我那天已经跟你说得一清二楚，如果我妈她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不遗余力，担着那么大的风险抢救她？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周辰对钱博涛这样的说辞和推理逻辑深感可笑。 当然，他知道，对于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索性，周辰不再跟他一来而去啰嗦啥，直截了当地问了句：“那你今天究竟想要个什么说法？” 刘汉文毕竟年长一些，他对于处理人际关系中的矛盾要更加世故，更富有经验。 他担心周辰因为年少气盛待会儿万一和对方干起来闹出什么大麻烦，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充当起了和事佬。 “钱先生，小周是我们医馆的学徒，他犯了错，我作为师傅的也有一定责任，实在不行的话……您看这样行不，我们给钱母一些经济上的赔偿如何？” “谁稀罕你的臭钱？我他妈有的是。” 钱博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寒冷，一下就脾气上了头。 第13章 痰茶道歉 看着钱博涛发怒的那副嘴脸，周辰做出一副极度厌恶的表情。 刘汉文内心深处虽也十分不爽，但他表面上还是不得不挤出一副笑脸相迎。 “钱先生，您看……令母现在不也好好的嘛，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就消消气，让我回头好好训训小周，待我问问，若是情况属实，到时候再领着小周登门致歉……” “登门道歉倒是不必了，”说着，钱博涛顺手抬起一杯茶，无比恶心地吐了一口痰漂在茶水面上。 他肆笑着继续道：“这事儿其实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姓周的，你今天跪在这儿，给爷爷我磕上三个响头，并把这杯道歉痰茶喝干净了，咱们就一笔勾销。” 此话一出，周辰顿时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阵哈哈大笑不止。 “要是我不答应呢？” 话毕，周辰一转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钱博涛登时大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小子，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一边说着，他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 看这阵势，刘汉龙顿时无比紧张，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整张脸唰的一下，惨白一片。 刘海看了看父亲，他正全身在着发抖，只能自己拿主见了。 一念及此，刘海只好上前劝到周辰。 “周辰，今天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那你也得想想咱们医馆吧，算了，男子汉能屈能伸，就服个软吧。” 周辰扫了刘氏父子二人一眼，看得出来，他们心头很是担忧。 于是，周辰转头正色看向钱博涛，说道：“行，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话刚说完前半句，钱博涛当即脸色一变，得意洋洋起来。 然而，周辰的后半句话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 “但你先得跪下来帮我舔鞋。” 钱博涛一口恶气实在憋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一脚就将诊桌给踹翻了。 “哐当”一声。 随后，钱博涛在医馆的大堂内，逮到什么摔什么，狠狠地发泄一通后，指着周辰的鼻头，口无遮拦地骂着。 “臭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现在就叫人来踏平你们医馆，叫你嚣张。” 可当钱博涛刚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直接按下了接听免提键。 “喂？你好，你是17号病床的家属吗？病人现在颅脑内血管再闭塞，脑梗症状更加严重了，现在已紧急送往抢救室，正等你签字，赶快过来医院。” 情况紧急，他只好把眼下的事儿给摆一步。 离开之前，钱博涛恶狠狠地瞪了周辰一眼，要挟道：“你给我等着，劳资弄不死你，我不姓钱。”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前脚一步刚刚迈出医馆，周辰在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了，待会到了市立医院，转告急救医生，像你母亲这样血管闭塞血管再通，容易出现再灌注损伤，如果进行侧支循环建立，这样做静脉溶栓术后，很大可能性会出现‘出血转化’的并发症……” 当然，这可不是胡说。 这是当时名医系统根据钱母的全身情况进行了一个系统的测算和评估后，得出的一个概率较高的并发症结论。 钱博涛只是顿了那么一顿，他完全没当回事儿。 他旋即提腿急匆匆地上了车，猛地一下将车门砸上，还骂了一句。 “蠢货，市立医院那么多医学专家，用得着你提醒？” 一脚油门，钱博涛开着大奔扬长而去。 医馆里，又恢复了宁静。 刘汉文、刘海好半晌都没说话，他们仍心有余悸。 待情绪平复了许多，刘汉文这才幽幽开口道：“小周啊，我看那家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出去躲几天最好。” 刘海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马上反对道：“爸，你说啥？这祸本来就是他闯的，就应该他自己来承担，他要是跑了，那家伙要再回来的话，那还不真把咱们医馆给拆了呀？” 而周辰却满不在乎，似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 他反而满身傲气地说道：“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那家伙不是善茬，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气盛冲动……”刘汉文苦口婆心地劝着。 周辰付之一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他确实还会回来，不过不是来找茬，而是来求我！” 对于他这幅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刘海十分不爽，心中恼怒万分。 “都什么时候了，周辰你还装什么大头蒜啊？大话谁不会说呀。” 周辰耸了耸肩头：“信我，没错。” 见周辰实在固执，刘海不再多言，转身收拾起东西来。 刘汉文疑惑道：“刘海，你小子干嘛呢？” “他不走，我走，总不能呆在这儿坐以待毙，等着人家来收拾咱们吧？” 一边说着，刘海一边将手机、充电器等东西塞到了包里：“说不定晚上人家来一把大火，把他们全都变成烤全羊！” “你小子给老子住嘴，会不会说点好的？” 刘汉文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来大骂了一句便冲过去，将刘海手里的包给拽了回来：“这中医馆可是咱们的命，咱父子俩誓要与医馆共存亡！” 自始至终，周辰的脸色平静如水，他有些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为什么会不从好的方面想想呢？” …… 钱博涛回到市立医院，他的母亲已经被再一次推入了急救室。 这一次，为钱母实施急救的，依然是之前的那位赵医生。 赵医生在急救台上，心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因为这一次，钱母的状态比上一次更加糟糕。 经过检查，钱母的临床症状变异很大，颈内动脉系统（前循环）脑轻微梗死，椎-基底动脉系统（后循环）脑中度梗死。 她的大脑中动脉和大脑前动脉有缺血症状，同侧出现hrner征（交感神经下行纤维损伤），颈内动脉搏动减弱，听诊后，可闻及血管杂音。 如果病情得不到及时控制，继续迅速进展下去，钱母一定会延髓麻痹，并导致快速死亡。 第14章 告病危 急救室里的护士一时也有些懵。 她也好久没见过如此严重的高龄脑梗患者了。 正在她发愣之际，赵医生立马命令道：“赶快给予病人持续血氧饱和度监测，要始终让血氧饱和度维持在95％以上。” “哦，好的赵医生。” 急救护士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马上为患者进行血氧检测。 下一秒，血氧饱和度监测仪提示严重缺氧，护士马上给予患者吸氧。 操作中，护士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尽管目前的操作都是最基本的。 看得出来，她现在非常紧张。 赵医生作为市立医院的急症科医生，有着多年的急救临床经验。 纵然如此，他此刻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钱母脑梗发生后，赵医生立刻通知了急诊科的其他几位医生，他们也很快赶了过来协助抢救。 对于0-6小时起病的脑梗患者，及时的溶栓治疗可以使血管再通，恢复缺血半暗带区的供血以及神经元的功能，有效降低致死率。 其中，溶栓治疗的给药途径分为全身静脉给药和局部动脉给药。 动脉溶栓治疗，是数字减影血管造影引导下，通过荧屏监视，自导管注射r-pa。 事出紧急，加之上一次周辰对钱母的抢救采用的静脉溶栓行之有效，所以，赵医生还是选择行静脉溶栓治疗。 赵医生手法十分娴熟，他将重组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物r-pa50毫克吩咐护士以10的剂量在一分钟之内静脉推注。 其余剂量，加入液体静脉滴注，并控制在60分钟以内的滴注速度。 忙活了半天，没想到钱母的血压突然出现了异常。 护士慌了，她惊声道：“不好了，收缩压33kpa，舒张压20kpa。” 这是血压危象！ 赵医生镇定了一下精神，立马给予钱母及时的血压调控。 他按照以往医疗经验，立刻吩咐道：“快！硝苯地平，八毫克，采用鼻胃管给药的方式注入。” “是，赵医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患者钱母的血压在医生护士的一番努力下，刚刚得到了控制，没想到，她的颅内压又突然显著增高。 专业素养很高的赵医生此刻都有些乱了阵脚。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满布的汗珠，又吩咐护士以20的甘露醇，在30分钟内，250毫升快速滴注。 这样做，不仅能够逆转脑疝，而且还能够限制患者神经功能的恶化。 这属于西医的渗透疗法。 同时，赵医生还为患者给予了低温疗法和过度通气疗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料患者的临床症状依旧如此，且正在进行性加重。 药物降颅压治疗的效果并不理想。 急诊室内，忙得不可开交的众医护人员突然间停止了手上的任何忙碌。 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如此凝重的氛围，安静得可怕，每个医务人员的心头都满布阴霾，他们都同时感觉到了患者病情的严重性。 关于脑梗死，所有该使用的药物和手段都用上了。 包括神经保护药，尼莫地平，以及抗凝治疗使用最好的阿司匹林和那曲肝素钙。 可患者钱母的病情依旧朝着不可预知的反方向发展。 眼下，只能够做最后一步打算——单侧去骨瓣减压。 一位协助抢救的医生摇了摇头，轻声提醒道：“赵医生，看病人的情况……马上告病危吧。” 在场的其他几位抢救医生也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赵医生此时没想那么多，他只想竭尽全力救治患者。 他没多说什么，马上转身出了抢救室，找到了正在门口焦急踱步等候的钱博涛。 他对钱博涛说了他母亲此刻病情的严重性，并且告诉他，目前必须做单侧去骨瓣减压手术。 听完医生的进一步解释后，钱博涛才明白，单侧去骨瓣减压手术就是开颅手术。 他更是六神无主了。 停了停，他两眼定定地看着赵医生，严肃地问道：“那……赵医生，做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能不能治好？” “这个手术的风险后果无法预知，不过以往日的临床经验看来，像你母亲这样的高龄患者，体质不耐受，可能术后会有很多的并发症和后遗症。” 钱博涛眉头越皱越深，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萦绕心头。 “并发症？有……有哪些？” 赵医生严肃道：“比如，颅内再出血、感染、脑积水、脑脊漏液，癫痫等都有可能，届时，或许还需要外科第二次分流手术。” 听着听着，钱博涛的浑身一阵发软，都快有些站立不住了。 “怎……怎么会这样子？” 赵医生催促了一句：“你赶快做决定，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再这样拖下去，恐怕……” 说着，他把手术知情同意书递了过来。 钱博涛迟疑着接了过来，却迟迟不敢落笔。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支笔，居然分量如此沉重。 这只笔，可关系到他母亲的生死安危。 就在这时，一位护士匆匆忙忙从抢救室里冲了出来，大声道：“赵医生不好了，患者颅内压增高，现在又出现了……出血转化。” 非医学专业出身的钱博涛自然不知，所谓的出血转化意味着什么？ 但他能够从护士的表情和语气中判断得出，情况变得更加不可控了。 出血转化h，是患者在急性缺血性卒中使用静脉溶栓治疗后出现的出血性卒中。 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治疗，赵医生在从医十几年的生涯当中也很少遇到。 在他内心深处，已经能够预料得到，患者的生存几率目前已经变得很低很低。 可这番话，作为有着职业操守的医生，是不能够随随意向病人家属透露的。 “快，马上签字。”赵医生急促道。 钱博涛长长地吸了口气，极力稳定了一下情绪。 就在他刚准备落笔签字的时候，他突然间回忆起来，刚才从保济堂诊所出门的时候，周辰在身后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到了市立医院要转告急救医生，像你母亲这样血管闭塞血管再通，做静脉溶栓术后，很大可能性会出现‘出血转化’的并发症……” 第15章 磕头认错 钱博涛心里不由起疑。 周辰他……难不成真是神医？ 他为什么能够这么准确地预料到现在自己母亲在医院所出现的危及状况？ “还犹豫什么啊？快签字呀。”赵医生又一次催促道。 钱博涛收回思绪，郑重其事地问道：“赵医生，字我可以签，但请你就跟我透露一句，我母亲她这个情况，你们做开颅手术，究竟有多大的把握治好她？” 赵医生也长吸了口气。 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语气中带着浓浓安慰的意味。 “这个……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作为家属，你要提前做好思想准备才是。” 这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其中意思，再让人明白不过了。 换言之，就是你母亲的病，要治愈，基本没有可能性。 既然这样，钱博涛已不把希望再寄托医院了。 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多想，钱博涛将手术知情同意书递还给了赵医生，转身便朝着楼梯口跑去，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赵医生和护士二人对视了一眼，焦急中，尤为不解。 “这……他这是去哪呀？”护士拧着眉头道：“赵医生，那这手术咱们还继不继续啊？” 家属没签字，谁敢动手术？ 更何况是风险极高的开颅手术！ 赵医生此时也心头犯难，他没有回答护士的文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开颅手术可是大手术，非同小可。 若做，做不好，病人家属追究起责任来，谁担得起？ 若不做，患者正在急救室里生命垂危，再这样拖下去，定然凶多吉少。 保济堂中医馆里，刘氏父子二人心头忐忑不安着。 看到钱博涛的那辆大奔再次出现在视野当中时，刘海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浑身发颤地急道：“糟了糟了，那家伙又回来了，这下完了！他一定带了一车人来报复咱。” 刘汉文也顿时面色剧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眉头紧蹙。 刘海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爸，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提前报警吧。” 周辰回头扫了一眼门外，果然是钱博涛。 他悠悠然喝了一口茶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用害怕，他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来求我的！” 钱博涛将车停在了医馆门口，车门打开后，只下来了他一人。 并没有像刘海想象的那样，一车古惑仔满脸横肉地提着家伙冲下来。 刘海的目光紧紧盯着钱博涛，他走到车尾部，打开了后备箱，探着身子寻找生命。 “惨了，他在找家伙了！”刘海顿时急了，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 刘汉文额头上的冷汗也突然一颗颗滚落下来。 可只见钱博涛从后备箱里提出了一个红色的袋子，而且整个人并不像第一次来医馆的时候那样气势汹汹。 钱博涛踏进门来，脸上带着一种温和而难堪的笑意。 “周……周医生，事情我都查清楚了，我母亲她记起来了，她哪天是自己摔倒的，今早上的事儿全都是误会，还请您别放在心上。” 见到钱博涛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刘氏父子二人惊恐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不过，只要不是来找茬的就行。 他们俩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周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钱先生，依我看来，并不是令母亲想起来了……你是来求我去救她命的吧？” 被一语点破的钱博涛，面色苦涩中带着些哀求的意味。 “看来周医生不仅医术了得，还神机妙算，没错，我也不瞒着掖着了，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母亲现在正在市立医院的抢救室里，希望周医生您能够不计前嫌，跟我去一趟，去救救我母亲。” 一听此言，刘家父子甚感意外，扭过头用异样的目光瞧了一眼周辰。 原来，周辰刚刚说的不是胡话，钱博涛真的会再一次上门来，而且是求他。 周辰居然能掐会算，能预言将来之事？ 看来改天得让他算算下一期的双色球号码。 这是在刘海心头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 钱博涛在周辰的面前显得毕恭毕敬，一言一行，无比拘谨。 为表诚意，他将手里的红色袋子双手奉上，那袋子鼓鼓囊囊的。 刘海站在一旁凑着脑袋看了一眼，顿时两眼就亮了起来。 那袋子里，满满当当的装的全是钞票。 少说也得几十，上百万有余。 我擦，那么多钱。 钱博涛满是歉意的目光看向周辰说：“周医生，求求您马上跟我去一趟市立医院吧，我母亲快病危了！” 周辰完全就像装作没听到一般，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见周辰无动于衷，钱博涛心头暗叹一声。 但他不肯放弃，因为眼下，他认为只有周辰是唯一可以救治他母亲的人。 如果说服不了周辰，那就意味着变相的放弃了母亲的生命。 钱博涛咬了咬牙，开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 “周医生，如果您答应我，能够出手救我母亲的话，我可以给你1000万。” 就算如此，周辰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呵呵，一笑付之。 “这样吧，周医生，多少钱只要你开口答应，我绝不还讨价还价，马上跟我走吧。” 让人没想到的是，周辰完全一副对钱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依旧摇了摇头，用戏谑的口气重复着钱博涛今天说过的那句话。 “市立医院那么多专家，用得着我这个蠢货？” 想到正躺在抢救室里生命垂危的母亲，钱博涛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顿时眼泪汪汪地跪地哀求道：“周医生，我给你下跪了还不行吗？今个早上是我不对，我现在给你道歉。” 一边说着，他一边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叩着头。 很用劲。 噔噔蹬。 很快，钱博涛的额头便在坚硬的地面上磕破了。 “都说医者仁心，周医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从小立为医的周辰，自然不会置患者的生死于度外。 只是，一想到钱博涛今个早上的所作所为，他就有些气不过。 第16章 跪也没用 对重症患者来讲，时间就是生命，必须争分夺秒。 周辰也不想袖手旁观。 他终于站起身来：“钱先生，你别磕了，起来吧。” 钱博涛停止叩头，喜出望外地问：“这么说……周医生您答应救我母亲了？” 周辰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过后，希望你能够改改你这臭脾气，也去给沈梦去道个歉。” 沈梦？ 钱博涛一皱眉。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登时想了起来。 “就是那天，和周医生您一起在大街上为我母亲施救的那个小姑娘？……好好好，什么都行。” 钱博涛一边满口答应着，一边急切地转身上了车。 驾驶着那辆大奔，他载着周辰一路直奔市立医院而去。 “咚咚咚——” 钱博涛急促地敲开了急救室的门，满心担忧地询问道：“护士，我母亲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站在门口的，是刚刚的那位急诊科护士。 她再次看到钱博涛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面色一沉，语气中饱含愤怒地呵斥道： “我说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家属，你母亲都病成这样了，你人还跑哪去干啥？还要不要命了？” 钱博涛哪还管得了对方的呵斥，他也不想过多解释什么，焦急地侧着脑袋朝急诊室里观望着。 “麻烦你现在把赵医生帮我叫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儿想跟他说。” 护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有何用意，遂转身进了抢救室。 周辰注意到，在走廊里，一个女人正坐在长椅上不停地抽泣着。 这个女人看上去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直到那女人坐直了身子，仰起头来擦眼泪的那一刻，周辰一下就想了起来。 她就是那天到医馆里来看病的女患者。 还差点被师傅刘汉农和刘海父子二人以推拿按摩的借口给…… 她这会儿怎么会在这儿？ 周辰略有疑惑。 那女人起身来到了钱博涛身边，埋怨道：“妈她都这样了，你还到处乱跑，你还有没有点心良心？” “肖琳，我这是去请这位周医生来救母亲的命啊。” 肖琳顺着钱博涛的目光转向了周辰。 她第一眼便也认出了周辰，心头不免生疑。 他啊？…… 他不是保济堂中医馆里的一个小学徒吗？ 钱博涛请他来救命？ 有没有搞错？ 那天，肖琳去保济堂看病的时候，她分明还听到了刘中医对他的训斥，骂他连药柜都擦不干净。 这会儿，要是把中医馆里的刘汉文中医给请过来肖琳还想得通。 可眼下却请的是一位小小的学徒来，而且还是抢救一位生命垂危的老年脑梗患者？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拿亲人的生命开玩笑？！ 周辰脸带微笑，礼貌地冲着肖琳点了点头。 肖琳不自然地咽了口吐沫。 周辰刚刚从肖琳看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不信任和嫌弃感。 “来周医生，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肖琳。”钱博涛给他们互相介绍道：“肖琳，这位就是……” 话没说完，肖琳一抬手打断道：“不用介绍了，我们之前见过的。” 说着，肖琳凑近钱博涛，声音压得很低地说道：“你找他来给母亲看病？你确定没有找错人？” 说话间，肖琳脸上的轻蔑之意更加浓烈了一些。 害怕妻子的话给周辰听到，钱博涛立刻将肖琳拉到一边。 “怎么会找错人？现在恐怕天底下只有他能救母亲的命了。” 纵然看钱博涛说话如此郑重其事，信心满满的样子，肖琳的内心依然万分不安。 她担忧道：“这里可是市立医院，江州市有名的三甲大医院，这里的专家你都不相信，你居然把母亲的命交给一个小中医馆的学徒？我说钱博涛，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什么。” “算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说完，钱博涛神色焦急地回到了抢救室门口。 这时，抢救室里的赵医生也刚好走出门来。 他正准备对钱博涛刚刚的异常行为进行一番责斥，没想到钱博涛率先开口道： “赵医生，既然你们医院没有把握救我母亲的命，那还请你们借急救室一用，让这位周医生为我母亲救治吧。” 赵医生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辰，遂又将目光再次回到钱博涛身上，说：“这个年轻人前几天救过你母亲的命一次，你如此信任他也情有可原，不过眼下情况很棘手，你母亲的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医生，没时间解释了，求求您答应我吧，要真治出了什么事儿，我自己承担着，跟你们医院无关，我可以马上立下字据为证。”钱博涛的态度非常坚定。 把医院的急救室让给一个外来的，并未供职于本医院的医生，也不属于医学界的任何权威的专家、教授，来抢救一个正处于危重的高龄脑梗伴出血转化的病人，谁敢？ 医生不敢！ 院长也不敢！ 把重症病人交给一个外来的陌生人，是严重违反医院的有关规定的。 二来，作为医生来说，这也是对患者生命极为不负责任的表现。 就算是同意了患者家属的央求，最后若真是治出了什么问题？最终担责的，还是他们医务人员。 所以，赵医生想都没想，一口便拒绝了。 “绝不行！” “赵医生，非要我给你下跪才肯同意吗？”钱博涛又准备用下跪这一招。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况且这也是原则问题，你跪也没用。” 拒绝的同时，赵医生还跟他说明了事情关乎的其他利害关系。 “规定？什么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变通一下吗？”钱博涛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愤然大声驳斥道。 “人命关天，赵医生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草率地答应他的要求呀。”肖琳一步凑上前来，也和赵医生站在同一阵营。 说话间，肖琳扭头鄙夷地再次看了一眼周辰。 “你看吧，就连你妻子都不同意你的说法。” 赵医生摇了摇头，再度将手术知情同意书递到了钱博涛身前，催促道：“你赶快签字吧，时间就是生命，你要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届时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母亲的命。” 第17章 十成把握 看他们正在犹豫不定，周辰也懒得听他们过多辩解。 他转身回到了走廊的长椅上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你们慢慢商量吧，等商量通了，待会叫醒我。” 肖琳抹了一把眼泪，他见钱博涛迟迟无动于衷，便主动将赵医生手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接了过来。 “赵医生，我是病人的儿媳妇，这字，让我来签。” 情急之下，钱博涛猛地一把将肖琳手中的手术知情同意书抢了过来。 “唰唰唰——”撕个粉碎。 钱博涛对着肖琳愤怒地大喝道：“你们女人家别他妈在这瞎掺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妈，她的生死，由我做主！” 慌乱之余，肖琳心头的愤怒再也忍受不了。 “你怎么把手术知情同意书都给撕了呢？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病急乱投医，更何况你看你投的是医么？他恐怕连最基本的行医资格证都没有。” 沉默良久后。 赵医生面带凝重之色道：“你们患者家属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是从来没有哪个医生面对这么严重的疾病敢打保票治愈她！你如果同意手术的话，我们现在立刻实施抢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够了，我不想拿我妈的生命当赌注，我要的也不是一线生机，我要的是绝对治愈，让她康复如初。” 钱博涛这样生硬的口气，无疑给赵医生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和精神压力。 颅内高压、脑梗再合并出血转化的高龄患者，能够保住性命都算是一种奢求了，还提什么绝对治愈，康复如初？ 这简直天方夜谭，异想天开。 回头，钱博涛将目光望向周辰，肃然问道：“周医生，以我妈现在的情况，你有几成的把握治愈她？” 正在养神的周辰从长椅上坐直了身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才悠悠然说道。 “十成！” 此话一出，钱博涛信心百倍。 “太好了，我母亲这下有救了。” 然而，赵医生，急救护士和肖琳等人，面对周辰如此不严谨的胡乱表态，只觉得他是在说笑。 “周医生，哦不，你只是一位学徒，请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还是回你的小医馆去当你的学徒吧。”肖琳实在听不下去，冷冷地说：“恐怕你师傅刘汉文他亲自来，也不敢如此冒失地说有十成把握。” “他是他，我是我，不能相提并论……钱先生，你这边到底看是不看？我可没工夫跟你们在这磨嘴皮子！” 言语间，周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自信，那气息，感染着周围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钱博涛已经急得满头汗珠。 他能够体会得到，这一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她正在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而自己，现在却什么都不能为其分担，反而在这里跟个妇人似的与众人做无谓地口舌之争。 “赵医生，你们实在不答应的话，那就现在马上给我妈办理出院手续吧。” “钱博涛，你疯了！躺在病床上的可是你妈呀，这个时候选择出院？你这是盼着你妈早点死吗？”肖琳红着眼眶，大吼道。 另一位急诊医生此时也冲急救室走了出来。 他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义正言辞地劝阻道：“现在情况紧急，患者的生命体征非常不稳定，我们医院再怎么说也是江州市有名的三甲大医院，医师力量雄厚，你把患者留在我们医院，我们会为她的生命安全负责的。” “负责？负什么责？到时候人不行了，你们最多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到时候承受痛苦的还不是我们患者家属？” 钱博涛心头急得要命，直接情绪失控地怒怼起那位医生。 那急救医生也顿时沉不住气，本来抢救病人的压力就很大，这会儿病人家属还不理解，还反唇相讥。 他一下子爆发了，冲着钱博涛咆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患者家属，不仅不配合，反而在这添乱……” 钱博涛激动无比，血气方刚的他，攥起了拳头就想和那医生动手。 “你说谁添乱？再说一遍？” 吵了半天都始终没个结果。 周辰在心头暗暗叹了口气。 此刻，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完成治疗患者腰疾任务，奖励青铜宝箱一个。” 这是之前周辰使用三六一路刺穴术治好了光头大汉李亮腰疾后得到的系统奖励。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居然才跳出奖励？ 这名医系统之前在周辰的脑海里转了4年的小圈圈，加载了足足4年有余才加载到100，这会也终于能够理解一些了。 周辰也没多想，旋即打开了青铜宝箱。 “恭喜宿主获得专精级出血转化系统治疗方案一套。” “难度星级：2星。” “当前任务进度：（0/1）” “晋升下一级：医士（高级），目前已完成0” 两星级难度？！ 这对历来喜欢冒险、喜欢迎接挑战的周辰来说，让他提起了些许兴趣。 而完成这个任务，在治病救人的同时，还能够提升到高级医士。 何乐不为呢？ 周辰一脸坚毅地看向赵医生，语气特别干脆地说：“赵医生，请您相信我，就让我进急救室为这位老太太抢救吧，我保证，100不会有事。” 肖琳向前一步，正打算开口阻止，周辰抬指指着对方的鼻头，厉声打断道：“你给我住嘴，现在耽搁老太太病情的人就是你！” 周辰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震慑力，加上他说话的语气如此铿锵有力，吓得肖琳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悻悻然闭了嘴，不敢再多插一句嘴。 可赵医生并没答应周辰的请求。 他在犹豫着，思想在纠结、在挣扎。 可看周辰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让他贸贸然进入抢救室，这确实严重违反医院规定。 回头一想，赵医生心头也十分清楚，以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看来，如果拒绝周辰为患者施治，让他们医院里自己的医务人员继续抢救的话…… 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甚至可忽略不计。 第18章 生命不可儿戏 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考虑，只要能够治愈病人，为何一定要拘泥于采用某一种医疗技术手段呢？ 跟患者的生命比起来，医院的规定章程，又算得上什么？ 退一万步讲，现在患者家属对周辰的医术如此推崇。 他竟然这么信任周辰的话，就算真的不出所料地出现了患者不治。 自己和医院也不会受到太大牵连。 一阵权衡之下，抱着让周辰试一试的心态，终于，赵医生点头应允了。 “那行吧，周辰，生命不可儿戏，你要竭尽全力救治病人。” 随后，周辰被赵医生带入了急救室里。 钱博涛见状，脸上露出感激涕零之色。 急救室内。 众位急救的医生、护士纷纷将目光落在周辰的身上。 乍还以为这是病人家属被带进来向患者临终告别的。 没想到，赵医生声音十分低沉而肃穆地说了句。 “你们都不必多问，咱们就全力辅助这位小周医生为病人做接下来的抢救工作，要出了什么事儿？有我赵健担着。” 众医务人员心头都疑惑万分。 将如此危重的病人交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年轻手上，这事儿未免也太草率了点。 要是真的出了事儿，那可不仅仅只是他们几个医务人员的责任，恐怕整个医院的名声都要受到牵连。 这种做法不仅大胆，而且破天荒。 可既然作为急诊科主任医师的赵健都都如此发话了，迫于他的职级和医疗技术，再者，眼下也确实没有对患者更加行之有效的救治手段。 所以，众医务人员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他们低着头，开始忙活了起来。 周辰环视了一圈，不由心生感叹。 这里不愧是江州市的三甲市立大医院的急救室，各种先进的医疗器械一应俱全，居然还有台机。 泰戈尔有句名言：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那就是抢救室和室的距离。 其他医院的布局，急救室和放射科往往处于不同的位置。 在遇到危急重患者的时候，需要行检查常常需要从一个科室到另一个科室，甚至一栋楼到另一栋楼的转运。 这个转运过程，无疑就拖延了患者的急救时间。 眼下的这张抢救床，就是检查床。 几位医生看着正在发呆的周辰，心头不免又生疑问。 “这年轻人确定会抢救病人吗？” “看上去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 赵医生用手肘轻轻拐了拐周辰，提醒道：“周医生，咱们快开始吧。” 说着，他还将一张显示颅脑内大片状低密度灶的患者片递给了周辰。 众人不知道，周辰刚刚并不是在发呆，而是通过识海中的系统，对老太太进行了一番详细无误的查体。 片周辰看都没看，就用一通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赵主任，你们在对患者进行静脉溶栓治疗之前，有没有检测她的钙结合蛋白s100b？人基金金属蛋白酶-9（p-9）？” 溶栓治疗前，s100b生物标志物如果显示高水平，那便可预测脑实质出血的可能性较大。 这也是出血性转化的独立危险因素。 当然，同时内源性凝血状态也同样可以预测出血风险。 p9存在于人体血液中，患者处于疾病的超急性期，浓度一旦上升，可定为溶栓后发生出血性转化强有力的预测因子。 赵医生解释道：“当时患者脑梗加重，情况危急，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做这些检测。” “这么说，sih症状性颅内出血的风险预测评分也没有做了？”周辰继续责问道。 此刻，作为三甲医院急诊科主任，并且从医数十年，有着数十年临床经验，医科大学博士毕业的赵健，在周辰的面前，就像是一个被老师训斥的学生，恭敬谦卑，频频点头说是。 这样的场景，让在场的所有医务人员都不得不高看周辰一眼。 “这位年轻人究竟何德何能？可以让赵主任都这般谦虚态度？” 有人心头已经冒出了一些奇异的想法。 这年轻人不会像网络小说中的那样，顺手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掏出之后，银针一扎，百病全消吧？ 那可真是太荒谬了。 更有甚者。 还会联想到接下来周辰会像武侠小说中一般，双手摊开，为患者注入真气，瞬间起死回生。 周辰抬头看了看正在滴注的药水。 “你们给她做的是静脉r-pa溶栓？” “没错。” “患者nihss评分多少？”周辰再追问。 “22分。”一护士上前回道。 只要nihss评分大于或等于12分，就需要降低紧急重复影像学检查的门槛。 对于像这样自然病程很差的患者，死亡率和残疾率将近50。 而眼下，她还是位高龄患者，且同时合并多种并发症，这样危重病患，死亡率简直高达99以上。 一番询问后，周辰以命令的口吻道：“马上停止静脉溶栓，每30分钟强化监测患者神经和心血管。” 接下来，周辰便开始了他的急救措施。 赵医生点点头便将周辰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所有医务人员都十分配合，无一不从。 “患者纤维蛋白原水平检测过没有？”周辰又问。 “149g/l”赵健答道。 “给予患者冷沉淀15u作为辅助治疗。”周辰说。 r-pa的半衰期非常短，对凝血机能的影响可能长达24小时或更久，用冷沉淀物代替纤维蛋白原是治疗的重点。 这样一问一答下去，非常浪费时间。 索性，周辰直接将患者的所有检查报告拿过来，从头至尾地仔细看了一遍。 患者身体的所有影像学检查报告单和血液生化检查的数据通通，随之通通印在周辰的脑海中。 这时，他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系统这次对钱母这样的患者的治疗任务，难度星级为二星？ 确实非同小可。 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到了五星级，那该是个什么程度？ 不会让枯木逢春？复活木乃伊吧？ 一番短暂的遐思后。 周辰肃然要求道：“同时给予患者维生素k和血小板输注。” 第19章 冒险的决定 赵健发现，刚刚周辰所有的治疗手段都仅仅只是辅助治疗。 对患者脑梗合并出血转化的严重并发症，起不到根本的治疗作用。 本着行医的谨慎态度，赵健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周医生，我个人认为，眼下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开颅手术，唯有这样才能够避免血肿继续扩大，机械压迫，导致继发性神经损伤及其他问题。” 周辰也同意赵健的观点。 不过以医院里现行开展的普通开颅手术，其创伤非常大。 而且，经多年临床研究显示，早期开颅进行血肿清除，并不会太带来带大获益，反而后遗症各种感染的风险很大。 周辰目前还没有系统的掌握各种高级别的手术手段以及术后缝合术，所以不能贸然同意手术治疗。 对了，我不有名医系统吗？ 周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能不能向系统购买这项技能？ 他在识海中打开了系统的积分商城。 找到相对应的“引导下内镜微创血肿清除手术”。 可一看，购买这项手术技能，得消耗积分3000分。 我的天，这么贵？ 这让周辰有些心疼。 目前他仅剩3500积分了。 不过能救人一命，消耗点积分又算得上什么呢？ 反正回头把患者救活过来，不也能够继续赚取积分吗。 他遂点击确定。 颅内神经内镜微创血肿清除手术，是通过手术内镜器械穿过头皮皮层，对颅内手术目标部分进行开展的手术。 其优点是对周围脑组织的损伤压迫大大减小。 还具有时间短、视野佳、微创、预后良好等诸多优点。 此项手术首例成功案例可以追溯到19八5年。 它是在1八06年，一个外国人发明的。 目前，为了防止血管扩张和神经功能恶化。 周辰决定，首先以血压管理为目标。 必须先将患者的收缩压将为140hg。 在他吩咐之后，护士马上为患者进行几次连续的静脉推注降压药物。 “周医生，我们给出的建议是立马进行开颅手术！治疗时间已经耽搁那么久了，患者很有可能预后不良！” 说话的是赵健主任，他始终神经紧绷，感觉压力山大。 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是如此。 只要患者一刻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就始终一刻都不敢松懈。 对此急性颅内压升高，周辰选用高张盐水处理。 可医院高张盐水紧缺，只能选择甘露醇。 同时，他将患者床头抬高30公分，减低了静脉收缩的外力。 在短短时间内，周辰给出了许多准确的治疗措施。 所有医生护士都在第一时间辅助他完成了。 紧接着，他们为患者进行了平扫。 片子显示，患者目前关于出血的形态及密度征相，已经趋于稳定。 为确保万无一失，周辰还要求给患者进行了血管造影，进一步识别潜在的血管病变。 终于，已经确保患者颅内不再出血了。 庆幸的是，患者之前的出血，并无脑室出血和蛛网膜下腔出血。 由此证明，周辰的一系列急救措施是非常有效的。 刚刚降血压，纠正凝血异常，预防并发症等一系列举措，周辰都显得十分专业。 接下来，更重要的关注点便是继续降颅压，以及预防复发性脑出血和其他严重血管事件的发生。 现在患者有了手术指征，终于可以开展手术了。 周辰心中始终存在一个疑惑。 为什么医院不给患者实施内镜血肿清除微创术呢？ 他们反而却选择传统的，更容易损伤周围脑组织，不利于患者预后的开颅手术？ 或许，是因为每个医院的治疗方案不同吧。 当周辰开口直接问了这个问题后，得到的答案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原来医院里唯一掌握内镜血肿清除微创手术的陈家伟主任现不在医院。 没作多想。 周辰转身，迅速戴上了塑胶手套。 他一声令下：“马上准备为患者进行神经内镜血肿清除。” 听到这话，急救室里的赵医生，神经外科、重症科、神经科等各科在场的医生都同时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神色奇怪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头同时产生的一个疑问是： 这么高技术含量的手术由谁来做？ 周辰这位20来岁的年轻人么？ 这是不是太过冒险？ 真不敢置信。 他们这么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客观上看，这位高龄患者的血肿具体位置在她重要的脑功能区。 基于内镜手术的操作过程受到空间限制，以及其神经内镜是二维成像，成像效果不具立体性，容易发生视觉错误，精细程度不够高。 主观上，这项手术对于手术实施者的要求较高，需要医生具有十分高超的技术手段和十分丰富的临床经验。 否则，一旦手术中，手术使用的精密器械的方向发生一丝一毫的偏差，或解剖位置时，内镜镜头被血液污染，发生视觉错误。 再或者操作者的某一个动作不到位，发生抖动，那在此过程中，很容易造成再次出血的情况。 届时，根本难以止血，其危险性更大。 “周医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赵健紧皱眉头。 说话间，他心头深深地担忧着。 周辰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专心致志地正在做着术前的准备工作。 急救室内的众医务人员都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赵健主任。 赵健主任迟疑了一下，反正眼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周辰的身上。 一念及此，他遂冲众医务人员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便开始了辅助手术的工作。 他们首先在患者的颅骨上钻出一个极小面积的孔。 这可以降低对颅脑组织的损伤，以及解决脑组织暴露空气引起的感染和其他失血问题。 周辰长舒了口气，一咬牙。 内镜微创血肿清除手术，正式开始！ 周辰左手握持着的，是一根4粗的硬质去套管内镜。 他将内镜缓缓通过大脑皮层，轻轻地穿刺入了患者大脑组织出血部位。 他右手握持着比内镜还要细的手术器械，由左手的内镜孔的工作通道进入患者颅脑。 第20章 内镜血肿清除术 在周辰的右侧上方，悬挂着一台50寸大小的电子显示屏，将患者的内部脑组织清晰地显示出来。 徒手内镜血肿清除手术，难在“细”。 难在“精”。 就算是有着几十年外科经验的老医生，老专家，他们开展起这样精细的高技术的内镜手术，也需要几位医助在一旁发挥好“托手架”的作用。 而周辰，完全不需要。 周辰镇定、自信。 那双手，就像高端机械臂一般，平稳得让人看不到丝毫抖动。 当然，这样手术，也不容许有大的抖动出现。 术中。 徒手操作如果一旦有稍大幅度的抖动动作发生，那都很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此刻，患者生命全系在了周辰的双手上。 所有医务人员都显得小心翼翼，连喘息都变得拘谨起来，生怕打扰到周辰做手术。 他们异常震惊于周辰的手术手法。 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 一个刚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 一个小小中医诊所的小学徒。 他，究竟是如何掌握到如此高超的经典神经外科手术的？ 勤奋使然？ 还是天赋异禀？ 不得而知。 虽诧异。 虽震撼。 虽疑惑。 但在场众人，没一人敢发声。 他们只能在心头暗暗发出声声惊叹。 抢救室里，静谧得出奇。 甚至呼吸机、心电监护等医疗仪器发出的微小声音，都显得十分清晰。 哪怕是医护人员的每一次呼吸声。 周辰万分娴熟地操作着手术器械。 他的双手，变换着不同的角度，控制着器械的方向和深浅，依次对患者的第三脑室，第四脑室以及部分侧脑室的积血进行了仔细探查。 清除颅内积血，一般都需要两人配合，三只手进行。 周辰左手手持内镜，右手行抽吸动作。 一位神经外科医生上前来，适时搭上一把手，移动管状牵开器。 周辰的每一个动作，都操作得精确无比，不差毫厘。 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电子显示屏，几分钟甚至都没眨一下。 目的为的，就是防止发生视觉偏差，以及提高手术精确度。 几位女护士，现在正在以无比崇拜的目光盯着周辰看。 看得入了神，不知所思何。 手术大概进行了40分钟左右。 在手术即将完成的最后一步，周辰小心翼翼地撤出导管。 这时候，患者颅内的一根小动脉突然破裂出血。 所有医务人员见此一幕，不由心头一凛。 纷纷为患者和周辰捏了把汗。 “糟了，出血了。” 这样的术中突发状况，并没有让周辰乱了阵脚。 他镇定自若地利用吸引器，在确认出血点的确切位置后，进行了电凝止血。 很快，便见成效。 血止住了。 手术进入尾声。 从开始到现在，周辰一系列手术操作，行流水，举重若轻。 堪称大师级别。 就算国内的内镜手术专家来，恐怕只能达到如此水平而已。 最终的缝合，是由其神经外科的一流外科医生完成的。 周辰将手套摘下。 他的额头上，竟见不到一颗微小的汗珠。 真是不可思议。 从周辰提出为患者进行内镜血肿清除术建议的那一刻，作为急诊科负责人的赵健主任就揪着一颗心，惴惴不安。 他反而更比为患者实施手术的周辰，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还更巨大。 手术终于结束，之前所有担心的最坏情况都没有发生，都是多余的。 赵健这才得以松了口气。 “呼……” 看来，今天自己冒死让周辰进入急救室为患者抢救的抉择，是正确的。 周辰这个颅内内镜血肿清除手术就像是家常便饭，做过几百次一样。 手法游刃有余。 技术炉火纯青。 在赵医生的心头，这时莫名的升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眼前的周辰，该不会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医学专家，只是容颜不老，表面看上去20来岁的样子？ 在准备离开急救室的时候，周辰还特意嘱咐了一句： “现在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你们要定时监测凝血时间，密切观察患者的皮肤粘膜和大小便情况，每20分钟进行血压监测一次。” 走到门口，周辰停下脚步，回头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要减少家属探视，以防肺部感染，还有压疮；下肢静脉血栓和泌尿系统感染的情况也要注意预防，加强护理……静脉输液维持营养均衡，持续给予4升每分钟的氧气吸入……” 这番医嘱，周辰所用的语气十分随意，但却显得非常专业。 完全可以说一丝不苟，面面俱到。 急诊室外。 长长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寂静。 长凳两端，钱博涛和肖琳夫妻两人一人坐在一头，没有交谈，互不理会。 对于刚刚让周辰出手救治钱母的这个问题上，他们夫妻二人发生了强烈的争执。 一人坚持。 一人反对。 “怎么还没好啊。” 钱博涛看了看时间，有些焦躁地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正走出急救室的周辰。 他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周医生，我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钱博涛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周辰，似乎要在周辰开口之前，从对方的表情上判断母亲近况。 周辰自信地微微一笑。 “你母亲她现在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这下可以放心了。” 听完这话，一股热泪，顿时在钱博涛的眼中打转。 激动、兴奋、感慨…… 之前所有的担忧，一时烟消散。 所有的积攒的情绪，在此刻突然得到了倾泻和释放。 钱博涛再也忍不住，热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他转过身，本想把妻子肖琳紧紧地搂抱在怀中。 可肖琳一步躲闪开来。 她还有些不相信，神情带着质疑地问到周辰： “你说什么？就这么会儿工夫，你就把我妈给抢救过来了？” 周辰双目炯炯地点了点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肖琳垫了垫脚尖，透过周辰的肩头，向他身后的急救室瞧了瞧。 刚好，这会儿赵健也跟着走了出来。 肖琳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担忧。 她用试探的口气向赵健询问道：“赵主任，我妈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第21章 医学天才 赵健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周辰。 回头，他对着钱博涛夫妻二人一笑，说：“没错，刚刚我们所有同仁在周辰医生的率领下，为老太太实施了一次高难度的内镜血肿清除手术，手术非常成功。” 听到赵健的肯定，肖琳那块心头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赵健心头对周辰的佩服，简直五体投地，无法言喻。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在面对如此危重的高龄患者时。 那份淡定！ 那份从容！ 那份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不仅赵健，所有在场的医生都不由得为之钦佩、为之折服！ 赵健看着钱博涛夫妻二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多亏了周医生，要不是有周医生在场，或许真的……你母亲真的凶多吉少……作为医生，或许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不论如何，你们都应该好好感谢周辰，是他救了你们的母亲。” “赵医生，您过奖了，是所有同仁的竭尽全力，才挽救了这条生命，我只是其中的一份子而已，不敢独自居功。”周辰谦逊地回道。 钱博涛对周辰这会儿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蔑之意。 相反，他心头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和感激之情。 急救室里其他的医务工作者都走出了门来。 他们都围着周辰站在走廊里。 赵健笑着看着周辰，突然鼓起了掌。 在他的带领下，所有的医务工作者都纷纷跟着鼓起了掌。 本来安静的走廊，响起了热烈如潮的掌声，久久没有平息。 这是对周辰实力的肯定。 也是赞许。 这一刻。 肖琳已经无话可说。 她不得不对眼前周辰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肖琳就这样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周辰看了好半晌。 不可思议。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小医馆小学徒，居然带领三甲大医院的主治医生和重症科，神经科，外科等各科室的医生做手术。 而且，还得到了他们众医生的一致肯定。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恐怕难有人信。 掌声平息后。 肖琳赶紧跟周辰认了个错。 “周医生，真……真是抱歉，怪我有眼不识神医……” 周辰并没有当回事儿，他只是轻轻笑了笑。 “刚刚患者病情危重，你们作为家属的心情能够理解。” 钱博涛一转颓然之色，满面红光地上前说道：“周医生，赵主任，各位医生，为了我母亲的病，你们辛苦了，待会儿我到江东大酒店订上几桌，聊表谢意。” 周辰首先开口拒绝。 他又幽默风趣地说道：“我们救你母亲可不是为了吃你这顿饭，现在你母亲身体还很微弱，你应该留下来好好照顾她，就呆在医院里，不要到处乱跑。” “那行那行，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设宴宴请大家！”钱博涛说。 “今天就到这吧，没什么事儿，我也得回医馆去了。” 说完，周辰便转身走出了医院。 赵健站在走廊里目送着周辰离开。 他心中感慨万千。 在遇见周辰之前，赵健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医学天才，哪怕是那些医学教授、专家的成就乃至一切荣誉，都应该是靠勤奋和刻苦得来的。 在遇到周辰之后，他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没错，世界上确实存在医学天才。 很显然，周辰就是这样的人。 一女护士上前拍了一下赵健的肩膀，半开玩笑道：“诶，主任，人都走远了，还看呢？” 赵健深深慨叹一声：“要是能把这样的人才吸纳到我们医院来，那无论是对患者，还是对咱们医院，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啊。” 另一位神经外科医生走上前来，也微微点头附和道：“年纪轻轻的，就掌握了如此高深的内镜血肿清除手术，此人确实不简单……如果他和咱们陈主任比起来，你觉得谁更胜一筹呢？” 他所说的陈主任，是市立医院里内镜血肿清除术的带头人，名家陈家伟，在国内也算是顶尖的专家。 这几天，应外省大学邀请，作为客座教授讲座去了。 另一位医生略带揶揄道：“幸亏咱们陈主任今天没在场，不然，让他看到这么年轻的医生就和自己技术相当了，他还不得气得欲哭无泪啊？” 众医生骤然哄笑一堂。 “陈主任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小气呢。” “行了行了，都别聊了，把患者转到住院部去，对了，交代护士站，一级护理。” 赵健交代了一下，便也转身回了办公室。 …… 周辰从市立医院出来，径直打了辆出租车，回了保济堂中医馆。 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清瘦如竹竿的瘦小伙抱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女孩踏出门来。 那瘦小伙低垂着头，脸色很差，和周辰擦肩而过。 仅仅只是那么一眼，观察入微的周辰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瘦小伙有病在身。 而且，还病得不轻。 瘦小伙的那张脸，是一张典型的肝癌面容。 面色苍黄，显古铜色。 皮肤干燥、粗糙，且晦暗毫无光泽可言。 仔细看，还能够分辨得出他面部皮肤下纤细的网状毛细血管。 瘦小伙浑身上下，毫无朝气。 以中医辩证看来，这是正气衰竭，肝肾精血亏虚。 种种迹象表明，这瘦小伙确实重病缠身。 而且还有预后不良的表现特征。 瘦小伙此时发现周辰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看。 他扭过头来，也下意识地瞧了周辰一眼。 周辰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助，看到了绝望。 “你……” 周辰刚准备开口和他搭话，但对方一副冷漠样，好像并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随后，瘦小伙便加快脚步离开了医馆。 周辰摇了摇头，带着一丝丝疑惑一步迈进了医馆。 一进门，刘海便迎了上来问这问那。 “怎么样，姓钱的家伙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你这话怎么问的？”周辰被他这么一问，问得愣了一下。 刘海的心头也有些矛盾。 他有两种期待。 一来，希望看到周辰治不好钱博涛母亲的病，继续为此纠缠下去，省得周辰待在医馆里，父亲老用自己和他对比，一对比，就总要落得一阵数落。 第22章 年轻的肝癌患者 刘海历来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方方面面。 特别是身边这个刚来医馆不久的周辰。 这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别人，特别是那些比自己能力强的人生存艰辛、难过，自己就能够从中获取愉悦感，并找到心理平衡和自我安慰。 刘海矛盾的是，他又不太希望周辰为此身陷囹圄。 毕竟也朝夕相处了快一个月时间。 在他看来，就算是条狗，也得处出点感情来了，更何况是个有情感的人。 退一步说，周辰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人，还对他们医馆有恩。 刘海最最担心的，是害怕周辰的能力太强，万一父亲刘汉文太看得上他，到最后把医馆的继承权让给周辰也说不定。 “哎，我说你发什么呆呢？” 周辰拍了刘海的肩头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刘海情绪复杂，希冀中，略带失落地回坐到了椅子上。 他阴阳怪气地违心说了句：“你人能够回来，看来已经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 刘汉文也在大堂，他上下打量了周辰一番，神色显得有几分错愕。 好半晌，刘汉文才吞吞吐吐地问出口。 “周辰，这么说，钱先生母亲的病，你已经治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和不可置信的味道。 周辰点点头。 “其实，老太太的病也不算太严重，算不上什么难事，也就脑埂塞合并出血转换的并发症而已……” 看周辰说得这么轻松，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治疗这种高龄重疾患者是一件没有任何难度的事情。 对于有些医学功底的中医刘汉文来说，当他听到老太太被周辰抢救过来的时候。 他抬着茶杯的手。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神色也微微一动。 顿了顿，刘汉文抬起茶杯，小呷一口，又说：“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儿就好。” 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指的是患者钱母，还是周辰。 刘汉文站起身，几步来到周辰的跟前，用那双大大的巴掌拍了拍周辰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不错不错，年少有为，好好跟着师傅学，我一定会倾囊相授，助你成为一代大良医。” 此话一出。 一旁的刘海突然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 在刘海看来，以现在周辰的医术，已经完全凌驾于父亲刘汉文之上。 “倾囊相授”这个成语，不仅不恰当，听上去更像个一句滑稽的笑话。 “臭小子，你笑什么？” 刘汉文先是一愣，随后怒目圆睁看着刘海大声质问道。 被父亲那蛤蟆眼一瞪，刘海顿时气势全无，一下收敛了。 他低下头，神色肃然地回道：“没……没笑什么。” 周辰也只是笑笑。 看破，不说破。 “好了好了，咱们医馆这一劫也算是渡过去了，以后咱们仨，在任何事上都得商量着来；爱心泛滥可不是一件好事。” 刘汉文回坐到诊桌前，一边翻着医书，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 周辰这会儿又想起了刚刚在医馆门口遇到的那个瘦小伙。 仅仅只是一眼，他对他，印象深刻地烙于心底深处。 周辰指了指门外，问：“刚刚那瘦小伙，是来抓药的吗？” “嗯。” 刘汉文应了一声。 翻了几页医书，他又叹息了一声。 “哎，你说这人啊，确实不得不相信命运。” 周辰听他这话似乎话里有话，便追问道：“师傅，你什么意思？” “刚刚那小伙子30岁都不到的年纪就患上了重疾，他早年丧父，前两年母亲也走了，去年又不幸地查出来患了肝癌，媳妇随后也跑了，为了看病，他已经倾家荡产，现在就剩一个女儿和他相依为命。” 听着刘汉文的描述，周辰心生怜悯。 不禁为这位陌生人的不幸遭遇感到莫名的有些凄凉。 一种复杂的情绪，正在周辰心头交织着，波动着。 坐在一旁的刘海蓦然冷笑一声，道：“我说这小子也确实怪可怜的，大好年华就要挂了，我爸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抓点药给他对付对付，现在能让他多活一天是一天了。” 周辰脸色渐来凝重。 他走上前去，翻看了一下刚刚刘汉文为瘦小伙开的药方。 患者信息一栏。 张默，年龄2八。 主诉：市立医院确诊肝癌晚期，要求中药保守治疗。 “茯苓，白芍，郁金，白术……” 作为医生，周辰自然明白肝癌晚期这病情的严重性。 其危害非常严重，死亡率也较高。 在大医院，一般采用化疗、靶向治疗等医疗手段。 不过，这些治疗所要需要的花费巨大。 而眼下，师傅刘汉文所开的这些中药方上的中药材，其实也只能对患者起到微乎其微的调理、缓解作用，适当延长其代偿期，根本就起不到显著疗效。 遗憾的是，世界医学发展至今，虽突飞猛进，但对于许多癌症晚期的患者，中西医都没有特别行之有效的疗法。 周辰再次回头向门口看了一眼。 他提起脚步追了出去，在街头巷尾，嘴里一遍遍唤着患者的名字。 “张默……张默……” 人已经走远。 十分钟后。 周辰返回医馆，样子看上去有几分失落。 他并没有追到刚刚那位年轻的肝癌晚期患者。 他再次瞧了一眼药方上的姓名——张默。 这个名字，他还在脑海中特别记忆了一下。 周辰内心燃起了一团火，一团希望之火。 他决定，一定要救张默，他还那么年轻。 不管想尽什么办法。 看着眼下周辰的种种言行，刘海似乎猜到了他想干嘛。 “哥们，你不会是又爱心泛滥了吧？那可是肝癌晚期，不是一般的小感冒，想治就能治得好的……算啦，是死是活，由他去吧。” “我们做医生的，谁也不愿意看到患者这个样子，放弃治疗就意味着放弃生命，师傅我能力有限，只能力所能及的为他开点中药，帮他减轻一点痛苦，改善一点生存质量，短期延长几天寿命，我也不是神医，小周啊，你也要想开一点，世界上这么多人，该来的来，该走的走，来是命，去是病，这都是自然规律。” 刘汉文用无奈的口气对周辰说道。 第23章 坚定信念 傍晚。 周辰在识海中打开系统。 他想从系统中寻找到能够治愈肝癌晚期的医疗方法或者其他药理方面的知识。 目前，医学界公认的肝癌根治方法，只有手术切除，局部消融和肝脏移植。 对于张默这样的肝癌晚期患者，肝内生长的肿瘤较大，治疗起来机会较少，治疗非常困难。 移植手术技术难度大，技术复杂，费用昂贵，并发症多，且移植后还得长期服用排异药物，总之问题多多。 一番查询之后，周辰的面色逐渐黯淡了下来。 在积分商城中，用积分兑换治疗肝癌的最好办法，肝移植，他便能够治好张默的病。 但是，兑换或者购买此项肝移植技术医疗手段的积分，最低最低也得40万积分。 40万积分！ 周辰现在的积分也仅仅只有500，距离40万那简直是天差地远。 周辰试图与系统讨价还价，让这项积分再降低一些。 可是系统无情。 根本就不予理会。 就算是掌握了这项技术，寻找肝源也是一个大问题。 周辰不肯放弃，他继续在系统中寻找另外一种解决方式。 系统不负苦心人。 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只要周辰能够达到举世名医的级别，那他就可以治愈张默。 而他现在也仅仅只是个医士，距离举世名医这一级别，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简直比40万积分的难度还要高。 这事，也再一次坚定了周辰的信念。 “我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成为绝世名医，为天下苍生解决疾苦！” 沉思中。 周辰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原来是沈梦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 “喂？” “周辰，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馆，怎么了？” “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 周辰一愣，苦笑一声：“啊？你请我吃饭？” 医科大学原校花沈梦这样的女孩子，一个多少男同学追求的梦中情人，此刻居然打电话请自己吃饭？ 是自己在做梦？ 还是对方在开玩笑？ 恍惚了一会儿。 周辰摇晃了一下脑袋。 他确定，此时自己是清醒的。 他想要再确认一下，是不是刚刚自己听错了。 遂一字一顿，很清晰地问道：“你说要请我吃饭？” “哎呀，你就别磨叽了，赶快过来！” 说完地址，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周辰旋即对着镜子自我审视了一下。 他蹙了蹙眉头。 难道……对方是被自己的颜值给征服了？ 不应该呀，同窗4年，她现在才到自己的帅吗？ 周辰郁闷地撇了撇嘴：“去了再说。” 一路上，他都在忍不住琢磨对方请自己吃饭的用意。 半小时后，周辰踏进饭馆。 不远处靠窗的一个角落里，沈梦站起身来，抬了抬手，礼貌地冲着周辰唤了一声。 “周辰，这边。” 周辰走了过去，坐在了沈梦的对面。 说实话，他显得有些拘谨，不自然。 毕竟，现在面对面坐着的，可是江州市医科大学的校花，多少男生追求都被拒绝过。 这一幕，要是被学校以前的男同学看到了，还不得羡煞旁人，嫉妒死他们。 “哎我说周辰，怎么今天看上去，有点小女孩的羞涩呀？”沈梦眉开眼笑地说。 “啥？羞涩？我周辰这样的大男人会羞涩，你开什么玩笑？” “那我怎么看你脸色一阵阵的发红？”沈梦咬了咬唇，又说：“你们男生心头那点小九九还瞒得过我吗？” 说到这，沈梦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看周辰的眸子里，也带着别样的用意。 周辰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心头一阵腹诽。 现在这些小姑娘家家的心思，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沈梦挑了挑眉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说道：“你也别想那么多，我今天叫你，就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顿饭而已，真没别的意思。” “无所谓，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要对我真有点别的什么意思，我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周辰要聊起天来，也还算放得开。 服务生将菜品都端上了桌，顺便职业性地问了一句：“先生女士，你们需要点什么酒水吗？” “来瓶白的吧，谢谢。”周辰说。 沈梦那双眸子紧紧地看着周辰，慵懒地笑了笑道：“白的？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那得分情况，也分人，你们女人最清楚不过了，遇到喜欢的，一滴就醉，遇到不喜欢的，那是千杯不倒。”周辰非常直接地说道。 沈梦噎了一下，她低下头去莞尔一笑。 就是这样的女孩。 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那温柔的气质，那乌黑的长发，眉眼之间深情款款。 服务员将酒端上了桌，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周辰自顾自地抬起一杯便一饮而尽，随后半开玩笑道：“说吧，你这么殷勤，是不是要求我办事？” 沈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梦，再怎么说咱们也是4年的老同学了，有什么话直说，别搞得这么拘谨。”周辰淡淡笑着道。 下一秒，沈梦神色一肃，语气带着几丝歉意道：“其实，今天我请你吃饭是向你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 周辰一下想了起来，随后又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哦？你不会是为了上次街头抢救老太太的事情吧？没事儿，我个大男人，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那天在大街上，周辰为老太太私自进行高风险的溶栓治疗，沈梦极为不理解，而且还极力反对。 之后，患者家属钱博涛到场后，将他们带到了医院，还出言威胁。 害怕因此受到连累的沈梦，将一切责任都推脱到了周辰的身上，不仅如此，还出言训斥责周辰。 现在想起来，沈梦感到实在愧对周辰。 周辰看着沈梦嘿嘿笑了两声，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说，你低着头在想啥呢？我都说了不怪你。” 平日里落落大方，一副高冷模样的女神沈梦，眼下在周辰面前却如此这般。 娇羞之中，带着一点难以言明的其他意味。 着实令人费解。 第24章 沈梦邀约 沈梦抬起头来，刚要开口，又被周辰给笑着打断了。 “诶，你可千万别跟我玩什么以身相许哦，我现在可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呢。” 周辰那略带调侃的语气，把沈梦一下就给逗乐了。 沈梦的心头，就像一颗平静的湖心，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瞬间就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她可从来没有发现，相处4年的同学周辰，竟然是一匹黑马。 谈笑间，沈梦弯下腰去，从桌底提起了一个包。 看上去很费力的样子，估计有点分量。 沈梦把包递到了周辰面前。 “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了就知道了。” 周辰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把那个黑色的皮包拉链给拉开来了。 当他看清楚里面装的东西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彻底动容了。 愣了一下，周辰马上又把拉链给拉上，将皮包给推了回来。 他一边连忙摆手拒绝道：“这……快拿回去，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这么多钱，受不起，受不起。” “怎么？你是嫌少吗？” “嫌少？开什么玩笑，我周辰小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好了好了，我不逗趣你了，这钱不是我的，是那天那位钱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让我代为转告，说谢谢你救了他母亲的命。” 沈梦口中的钱先生，自然指的就是钱博涛。 钱博涛知道，他当面酬谢周辰，周辰一定不会收，所以才想到这个方法。 “周辰你就收下了吧，这也是患者家属的一片心意。” “沈梦，你什么都别再说了，这种钱，我周辰是断然不会收的。” 说来说去，不管怎样，周辰都始终态度坚决。 沈梦终于妥协了。 “那好吧，我就将这些钱原原本本的给他退回去。” 沈梦用欣赏、赞美的语气说：“像你这样正直的人，当今社会真的不多了。” 周辰绅士般的起身为沈梦夹了些菜：“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所在，和正直不正直没有关系。” “哦对了，我一直有个疑惑不解的问题。”沈梦眼眸微眯，怔愣一会儿道：“钱博涛之前还那么蛮横不讲理，为什么他今天下午会突然找到我，还向我很诚挚地道了歉，说那天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诬赖我们。” 周辰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的声音带着男性独有的磁性和独一无二的自信。 他并没有直接告诉对方，这是他让钱博涛专程来给她道歉的。 周辰只随口说了一句：“也许是他良心发现了也说不定吧。” 沈梦的美眸就这么盯着周辰，有些不信。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周辰一边吃着一边说：“我们可是救了他母亲，他有什么理由来冤枉咱们？” 沈梦沉默不语，做出一副受教的表情。 “或许吧。” 他们互相碰了碰杯。 周辰发现，沈梦始终在注视自己。 眼底幽深，饱含他意。 “我说，你今天老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周辰问。 沈梦这才将目光离开：“周辰，你现在还在那家小中医医馆上班吗？” “唔，怎么了？” 周辰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随口回道。 沈梦那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愁琐。 她轻叹了口气说：“其实吧，有时候想想，真为你感到惋惜的。” “这话怎么说？” “辛辛苦苦念了4年的医科大学，最后居然连毕业证都没拿到手，现在只能够屈身在一家小医馆里打工……” 话没说完，就被周辰笑着打断了 他诙谐地笑道：”怎么着？你是怕我这个小打工仔以后配不上你这个三甲医院的医生？” “周辰，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沈梦有些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的病好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突兀一问，差点没让周辰当场喷饭。 “病？ 什么病？ 我身体健康着呢，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沈梦用怪异地目光再次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周辰。 “这会儿看起来倒挺正常，不过同学一场，我才会跟你说这些真心话，周辰你也别见怪，还是得抓紧时间去大医院看一看，及时治疗治疗。” 周辰也是一阵无语。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如果此刻直接告诉沈梦，自己在大学四年之所以会自言自语、神神叨叨，那完全是因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名医系统。 那样，不仅不会得到对方的理解，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病得更加严重了。 索性，最好的解释便是不解释。 周辰沉默不语，继续吃着饭。 “周辰，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沈梦加大声音，郑重其事道。 见沈梦始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没完没了。 无奈，周辰只好点了点头，妥协地敷衍一句：“好好，改天我挂个精神科再去检查检查。”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已经通过了市立医院的笔试环节，明天要正式去面试了，你能不能陪我？”沈梦请求道。 女神主动邀约，岂有拒绝之理？ 好啊，好啊。 周辰的心中满口答应着，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的情商很高，欲就还推。 遂故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行呀，明天医馆还要上班，估计请不了假呀。” 沈梦顿时露出了有些失落的神情。 “不过没关系，我明天就旷工吧，反正这个月也不是第一次旷工了，全勤奖已经泡汤了。”周辰又转口说道。 闻言，沈梦神色一喜。 “那真是太好了，明早上你可别爽约哟，我等你。” 席间。 沈梦无意的一瞬，本来向窗外看去的她，一下子将头扭了回来。 她迅速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侧脸，冲着坐在对面的周辰挤眉弄眼。 “沈梦，你怎么了？”周辰问。 沈梦一时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勾着唇角，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周辰看她不对劲，一下子意会了过来。 他遂把目光也冲窗外看一眼。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了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驾驶位上的一个年轻人此刻正冲着沈梦打招呼。 “沈梦，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第25章 医二代 沈梦置之不理，权当没听见。 这青年，便是他们医科大学的同学，陆凯。 陆凯的父亲，是江州市市立医院人事科的主任，陆文昌。 所以，陆凯也算个正统的医二代。 也是明天沈梦将要面试的面试官之一。 从上大学那会儿，陆凯就一直在追求沈梦。 可沈梦从来没有同意过。 有一次，陆凯调戏了同班的另外一名女同学。 事后，他还威胁那女同学，要是敢把这事儿抖出来的话，他会利用父亲的关系，让女同学以后在江州混不下去。 那女同学迫于她的淫威，也只好忍气吞声。 周辰后来知道了这事儿，就大胆揭发了。 当时，差一点陆凯就为此被学校开除了。 所以，陆凯和周辰的虽然是同班同学，但两人的关系一直闹得都很僵。 陆凯停好车，下车后的他，心里带着兴奋，脸上满是期待。 他走进饭店。 沈梦一时间如坐针毡。 陆凯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近。 沈梦低声提醒道：“周辰，待会儿我们万万不要开罪他。” “为什么咱们要怕他？” 周辰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毫不在意地问道。 “明天他父亲是我面试的主考官，咱们得罪他，那就葬送了我的前途了。” 沈梦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周辰。 周辰这下也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沈梦一直坐在这儿，宁愿等着陆凯的到来，也不愿意马上离开。 “沈梦，我也刚好准备到这来吃饭，看来咱们真是有缘分。” 陆凯两眼放光地紧紧盯着沈梦，直把沈梦浑身上下看得不舒服。 回头，陆凯看到坐在沈梦对面的周辰，一声冷笑传出。 “哟，你也在呀？” 周辰没有理会他，自始至终都没多看他一眼。 陆凯厚着脸皮坐了下来，自认为一副幽默风趣的样子，说着各种笑话。 然而，沈梦只是出于礼貌性的冲他回着僵硬的笑。 “沈梦，本来我想过两天上你家去的，今天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也正好，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话间，陆凯挪了挪位置，跟沈梦坐得更近了。 他转向周辰的时候，那亲昵的表情和语气突然一冷，换为嘲讽道： “可不像有些人，估计穷得连束花都买不起吧？” 周辰权当是饭馆里有人放了个屁罢了。 他看着窗外假装走神，没有过多搭理陆凯。 陆凯为了在周辰的面前体现出他极度的优越感，对着沈梦便开始了一番炫耀。 “沈梦，看，外面那辆是我今天刚提的车，5系，怎么样？不贵，也才50多万，本来想买辆7系的，老爸不让……下午你有没有空？要不我带你去兜风？” 说实话，沈梦对于陆凯的嫌弃已经到了极点。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能够礼貌的赔着含蓄、生硬又苦涩的笑容。 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谁叫陆凯的父亲就是明天将要面试自己的面试官呢。 一通权衡之下，那可不能得罪。 陆凯回头看向周辰，肆笑着问道：“对了周辰，你是坐公交还是骑车来的？待会儿要不我顺带捎你一截？5系豪车估计你还从来没坐过吧？” 周辰还是置之不理，默默地抬起茶杯嘬了一口。 今天要不是因为沈梦的关系，周辰定不会如此隐忍，定然早就和他翻脸了。 “我说沈梦啊，不是我说你，不要总跟一些没出息的屌丝混迹在一起，那样只会降低你的身份，好歹你也曾经是咱们医科大的校花呀。” 陆凯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挂着让人恶心的笑容。 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的轻视和炫耀之意。 周辰能忍。 沈梦可忍不下去了。 她开口反驳道：“陆凯，你说话别太过分了，周辰再怎么说也和我们是同学，你有必要这么看不起人吗？” “过分？怎么会呢？我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是我想看不起他，你看看他本身就长着一副让人看不起的样子，土里吧唧的，满满的乡巴佬气质，穷逼一个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陆凯没好气地说着，还将那一眼蔑视的目光瞥向了周辰。 周辰暗暗摇头苦笑了一下。 也不想跟他太多计较什么。 面对周辰的让步和隐忍，陆凯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嚣张。 陆凯砸吧着嘴：“啧啧啧，你看吧沈梦，大男人家的，请你出来吃饭就点这么点菜，也不嫌磕碜得慌。” 旋即，他打了个响指，饭店的服务生向他走了过来，职业化地问道：“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 “菜太少了，我要点菜。” “好的。” 服务生将菜单递了过来。 陆凯很随意地翻了几页之后，将菜谱合上，潇洒地扔给了服务生。 “把你们这本菜谱上的每一个菜式都给我上一个，对了，酒要你们饭店最好的，来上三五瓶。” 听到这话，服务生显然愣了一下，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站在这干啥？快去呀！”陆凯没好气地催促了一声。 “哦，好……好的先生，请稍等。” 陆凯将手中的红色小礼盒再次向沈梦身前递了递。 “你快打开看一下我给你送的礼物呀。” 沈梦犹豫着。 陆凯直接粗鲁的一把抓过了沈梦的手，将红色的盒子硬生生塞到了她手心里。 “送你你就拿着吧，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沈梦表情很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坐对面的周辰，随后缓缓地打开了红色小礼盒。 一条精美的铂金钻戒。 一颗心形的钻石闪烁着光芒，无比耀眼。 这是只有男女订婚时才会送的礼物。 沈梦顿时意会过来对方的意思。 她马上将礼盒又退了回去。 “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可受不起。” “怎么，你嫌弃不成？” “不不，这东西你还是留着送给你以后的未婚妻吧。”沈梦诚皇诚恐地说道。 谁料，没脸没皮的陆凯直接腆着脸来了一句。 “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呀。” 话音落下，陆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对沈梦动手动脚。 “陆凯，你别这样。” 第26章 窝囊废 陆凯不管不顾，那罪恶的双手，依旧肆意妄为着在沈梦身上四处探索。 推搡间，沈梦眼神闪烁，无奈地抬头向周辰递来了求助的目光。 对于周辰来说。 嘲讽能忍。 看轻也能忍。 唯独欺负女孩子这事儿忍无可忍。 周辰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两眼定定地看向陆凯，大声道： “流氓，你给我住手。” 陆凯一下停止了手头的动作。 他扭过头来，面带怒色看了看周辰，心里开始发毛。 “我和自己的女朋友亲热，碍着你小子什么事了？乡巴佬！” 周辰显得很镇定。 他淡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女朋友？人家同意了？自作多情。” “你特么今天闲事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陆凯怒气冲冲地两眼大瞪着周辰：“你个土包子，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追求沈梦？你配吗？回家洗洗睡吧。” 闻言。 周辰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玩味和嘲弄之意。 “这句话，或许我来说更合适吧。” 沈梦的脸色很难看，她显然害怕今天把事儿闹大了影响到她明天的面试。 但她又确实对陆凯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陆凯神色不悦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低声嘟嘟囔囔地骂着。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个扫把星，真他娘的扫兴。” 他伸手搭上了沈梦的肩头，猛地一用力，一下就把沈梦给揽入怀中。 “来，沈梦，别管这个窝囊废，咱们今天得喝个尽兴。” 纵然现在的沈梦和周辰并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但毕竟同学一场。 看到女同学被人欺负了，岂又坐视不管之理。 二话不说，周辰一巴掌拍在桌上，“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他指着陆凯的鼻头便厉声喝道：“不要脸的玩意儿，限你三秒钟，马上撒爪！” 刚刚喝了一杯酒的陆凯，趁着酒劲上了头，脾气也更加暴躁了。 “草，敢跟老子叫板，我看你他妈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怒的陆凯，顺手抄起酒瓶子便朝着周辰的脑袋抡了过来。 周辰身手敏捷地向侧边跨了一步。 那酒瓶擦着他的耳畔飞了过去，砸在了饭馆大厅的柱子上。 “砰——”一声。 玻璃屑碎了一地，酒也四溅开来。 坐在不远处的几桌客人，被这么大的动静给吓得立马起身离开了饭馆。 饭馆老板见此一幕，也顿时心头一凛。 他急忙走了过来劝慰道：“大家消消气，有什么事好好坐下来谈，别这样。” 陆凯指着饭馆老板，大声要挟道：“今天是我跟周辰这小子的事儿，谁也别多嘴，不然我待会儿连他一起揍！”。 一旁的沈梦彻底呆住了。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停了停，沈梦红着双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陆凯，你别在这胡闹了好不好？” “我胡闹？沈梦，真没想到你也向着这土包子，真是令我太伤心了，难道你喜欢他不成？这小子哪一点比得上我？” 陆凯闻言后晃了神。 他满腹委屈，一时气得七窍生烟：“这窝囊废，连他妈毕业证都没混到一个，沈梦你跟着他以后有什么出息？他能给你优越的生活吗？他怕自己生活都困难……沈梦，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择偶标准降得这么低了？” 沈梦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疾步来到了周辰的身边，悄悄地拽了拽周辰的衣角，低声劝道： “算了周辰，我们还是走吧，他喝醉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辰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凯，用手指点了点他。 “陆凯，今天我可警告你，要是以后再敢对沈梦不敬，我定饶不了你！” 说完，他们便转身向饭馆门口走去。 一气之下，陆凯猛地一脚将饭桌给踹翻了。 “嘭——” 各种碟子、碗筷，散落一地。 损的损，碎的碎。 “给老子站住，这么容易就想走？当年的帐，今天也该好好算算了吧。” 周辰停下了脚步。 沈梦显然非常害怕，她双腿颤颤微微地发着抖，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她紧紧地拉着周辰的手，用劲拽了拽，示意他马上离开。 周辰推开沈梦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没事的沈梦，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翻起什么浑水来。” 气氛剑拔弩张。 饭店老板站在一旁，还准备开头劝上几句。 谁知，陆凯指着他再次大骂出声。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饭馆里今天的所有损失，都算我头上！我赔！” 饭馆老板一脸错愕的神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就不敢再有半句废话，遂向后退了几步，索性不管了。 周辰一步步回到了陆凯的身前站定。 四目相对。 陆凯眉宇间闪过一抹戾色。 他双目发寒，死死盯着周辰，好像有一股深仇大恨憋在心头似的。 陆凯咬牙切齿道：“当年你小子差点害我被学校开除，这事儿我一直记着，这笔账，今天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那你想怎么个算法？”周辰一身傲气，无畏道。 “还装？劳资弄死你。” 一声怒喝。 陆凯扬起拳头，用尽浑身力道，猛地就像周辰冲击了过来。 谁料到，周辰出手更加迅速。 他抬腿就是一窝脚，硬生生将陆凯踹翻在地。 陆凯一屁股就坐在了刚刚满是碎玻璃、碎瓷片的地上。 屁股扎得满是玻璃碎屑。 刚刚还满身嚣张气焰的陆凯，此刻痛得哀嚎不已，满地打滚。 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周辰，你……你敢还手？” “踹你算是轻的了。”周辰一声轻哼。 陆凯忍着剧痛爬起身来。 他心头愤怒的火焰噌噌直窜头顶。 怒不可遏的陆凯，扫了一眼现场。 隔壁桌上，恰好有一把水果刀。 陆凯目光锁定，顺手抄起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火急火燎地向着周辰的胸口刺了过来。 “妈的，我捅死你。” 见状，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面色巨变。 “周辰，小心。”沈梦同时惊叫出声。 第27章 大力出奇迹 周辰也是一惊。 表面镇定的他，实则心底也有几分惊慌。 剑术、泰拳、散打、跆拳道、自由搏击、防身格斗周辰可一样都不会。 他打小也没进过什么嵩山少林，根本就没有一点武术功底，也只是偶尔在广场上见过些老大爷大妈打打太极。 陆凯今天被逼急了，已经起了杀心。 要是待会儿稍有不慎，弄不好真会死在这家伙的刀下，那可就不划算了。 周辰暗自思忖一刻。 他低声呼唤道：“系统？系统在没？” “系统大爷……” “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临时传授两招防身？” “哎我说，你宿主我现在正在遭受危险……” 任凭周辰如何呼唤，系统始终没有任何应答。 站在不远处的沈梦，看到周辰又开始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息。 “早不发晚不发，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又发病了呢？” 实在没辙，周辰终于放弃了。 眼下，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他回身环顾一周，刚好看到饭店的柱子旁边静静地搁着一个红色的灭火器。 大力出奇迹！ 试一试。 周辰弯腰抡起灭火器，猛地向前一甩。 “哐当——” 灭火器正中陆凯的脑门。 周辰本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给他一点教训就行。 可是谁料，情急之下，周辰力道没有控制好，灭火器甩出用力过猛没有收住。 停下手来，他不忍地低头瞄了一眼。 次奥，灭火器居然都已经干瘪了。 再缓缓抬起头来，只见陆凯的额头上，霎时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包。 又红又肿。 那样子好不狼狈。 “这都没事儿？” 众人有些诧异，纷纷向陆凯投来了无情嘲讽的目光，并没有丝毫同情之意。 心底反倒是非常解气 甚至有人当场大声叫道：“不错，打的好！” 伴随着陆凯的一声惨叫后，他只觉眼前直冒金星。 晕头转向的他，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刚刚那满地的玻璃碎屑上。 可谓雪上加霜。 从陆凯那狰狞的面部表情都能够想象得到，这样如坐针毡的感觉，有多酸爽难耐。 周辰朝着陆凯迈了两步。 心地善良的沈梦急忙上前来拽住了周辰，冲他摇了摇头劝道：“算了，别搞出事情来。” “对于这种人渣，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周辰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在哭嚎的陆凯，心头依然还有些气愤难当。 “我周辰可不是好惹的。” “算了周辰，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在沈梦的一再央求下，周辰终于将手中的灭火器扔在地上，转身和她走出了饭店。 周辰的心头突然泛起了一股成就感。 他的身影，此刻在沈梦的心中，也顿时高大伟岸了许多。 身后，传来的陆凯一声切斯底里的呐喊。 “周辰，你给老子等着，今天的事儿，没完！” 愣了愣。 饭馆老板惶恐不安地缓缓靠近陆凯，吞吞吐吐地问了句： “这……这位先生，您需要帮忙吗？” 陆凯杵着地面将屁股翘了起来。 他极不忍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那块地面。 他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屁股。 “嘶——” 剧痛让陆凯差点跳了起来。 他再一次忍不住嚎叫出声。 “你他妈说要不要帮忙？快给老子叫救护车！傻叉。” 一声咆哮，吸引了正在逛街的路人。 他们的目光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一个个站在玻璃橱窗外，凑着脑袋就跟看猴似的盯着狼狈的陆凯。 “看什么看，没见过挨揍吗？都给我滚！”陆凯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本来陆凯今天想着在沈梦的面前好好贬低周辰一番，借此抬高自己，好好炫耀炫耀。 可事与愿违，反倒成全了周辰，把自己的脸都给丢尽了。 翌日。 一大早。 沈梦穿上了职业装，化了淡妆，还精心准备了一番。 她老早就来到市立医院的门口。 没多久，周辰也赶到了。 周辰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还好还好，应该没来迟。” “没事，面试还早。”沈梦摇了摇头。 细心的周辰发现，沈梦今天的状态不大好。 “沈梦，今天你一定要拿出最最饱满的状态来迎接这次面试，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更不要紧张。” 周辰淡淡笑着，状似安慰地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为对方打气道。 说没有心理负担，那是假的。 想起昨天在饭馆里发生的事情，沈梦至今还心有余悸。 她更害怕的是，一旦陆凯将这事儿告诉他的父亲陆文昌，并且不分青红皂白的扭曲事实，冤枉她一通，那陆文昌今天会不会借职务之便，在面试现场为难自己呢？ 沈梦被这样的顾虑深深困扰着。 “周辰，要不……”沈梦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 “我想，还是算了吧，今天就算面试了，也一定不会通过的，要不我还是另外考其他家医院吧。”沈梦略带失落地说。 “这怎么能行？你好不容易才通过了笔试，都到了这最后的面试环节了，再怎么着你也得硬着头皮上呀，再说了，在江州，也就仅此一家三甲大医院，你这样的高材生，就应该在这样的大平台上才能发挥出你的才能……就算陆凯他爸是人事科主任，那又怎么样？咱们又没做错什么，怕啥？” 听完周辰的话，沈梦这才面色稍霁。 她点了点头。 “周辰你说的对，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凭什么怕他？” “别说了，时间快到了，咱们进去吧。” 周辰催促了一声后，领着沈梦便进了医院。 他们来到人事科门口。 前一个面试的考生走了出来。 看上去面露喜色，估计这次面试他胜券在握。 人事科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唤。 “下一位，009号考生。” 沈梦深深地看了周辰一眼。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稳了稳情绪。 她进入人事科办公室后，微微鞠了一躬，恭敬地问候了一声便开始作自我介绍。 “三位考官好，我是009号考生，我叫沈梦，今年20岁，毕业于江州市医科大学，所学专业是……” 第28章 面试刁难 可沈梦还没报上自己的专业便被对面坐在正中间的那位面试官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你的这些资料，简历上都有，我们会看。” 沈梦噎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说话的，一定就是陆凯的父亲了。 就单单看他那张长得和陆凯如此相像的张父子脸便可断定。 估计昨天陆凯和自己在饭馆发生的不悦的事陆文昌已经知道了。 不然，今天他说话的语气不会如此不友善。 本来刚刚放松了情绪的沈梦，这一刻，又突然拘束了起来。 她心中充满了无限担忧。 陆文昌低着头，很随意地翻了翻沈梦的个人简历。 几分钟后，他才开口道：“好了，接下来请用一分钟时间做一下自我介绍。” 紧张的沈梦双腿都有些微微在颤抖着。 刚刚作自我介绍的时候被他打断了。 这会儿又让自己做自我介绍。 沈梦的心头泛起了嘀咕。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刁难人。 没办法，谁叫对方是面试官呢？ 正想着，陆文昌再次开口，以漠然的口气催促道：“这位考生，你还剩45秒。” “我……我叫沈梦，毕业于……” 沈梦刚开口。 陆文昌眉头一皱，看上去很不高兴。 他又打断道：“我说你这考生是不会听话，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你这些自我介绍刚刚你不已经说过了吗？我让你说的是个人简历上没有写的。” 坐在陆文昌左右两边的医生也不禁有些纳闷。 陆文昌对一个新来的考生的态度怎么如此令人费解。 难道这小女孩得罪过他？ “你还有30秒。”陆文川冷冷瞥了一眼沈梦，提醒道。 沈梦在脑海里高速运转着。 她的个人简历，当初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做的。 每一项都巨细无遗，记录了她在医科大4年间的各种优异表现，以及所拿奖项的状况和个人爱好、特长等。 而个人简历上没有写的东西，那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琐碎。 有什么可说的呢？ 沈梦也就这么嗫嚅了一下，自我介绍的时间便过去了。 “好了，时间到，下一位。”陆文昌摆了摆手，沉声道。 “老师，你们可都还什么都没问呢，就下一位了？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沈梦一气之下，直言道。 陆文昌两手一摊：“我刚刚叫你作自我介绍，你可什么都没说呀？我们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外面还有许多考生等着面试呢。” 沈梦一想，这场面试可关系到的自己的前途命运，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她疾言厉色地反驳道：“如果你们面试这么敷衍了事的话，我会向医院有关领导层投诉的！” 沈梦这么一说，还是起了些威慑作用。 坐在陆文昌左右两边的面试官凑着脑袋在陆文昌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陆文昌遂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随后，陆文昌直起身来说：“那好，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你自己把握好。” 自始至终，陆文昌都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沈梦咬牙点点头。 陆文昌说：“好，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们医院？” 面试之前，沈梦做过了很多关于面试的准备工作。 这道题，难不住她。 网上有许多关于面试的教程。 回答问题要面带微笑，从容不迫，这样就更有机会被录用。 “各位考官，你们好，很高兴参加这次的面试，也很荣幸能够……”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请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 沈梦咽了咽吐沫，双唇微微上扬，微微笑着道：“贵市立医院，是一所综合的三级甲等综合大医院，在江州市综合实力最强，综合规模最大，在国内医疗界的综合实力排名连续多年位列前30……” “好了好了，我们不是来听你背书的，而且现在是面试时间，请严肃一点，不要笑。”陆文昌板着脸斥道。 沈梦一阵错愕。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被对方狠狠地践踏。 此时，沈梦已经很明了，陆文昌和他儿子陆凯一个样，同是心胸狭隘的人。 看来，这场面试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沈梦坐一言不发的沉默了一刻。 她心头非常委屈，有些想哭，但又忍了回去。 陆文昌嘴角一勾，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冷笑。 “这位考生，注意力集中，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是……” 谁料，沈梦突然站起身来，十分干脆地说道：“不必问了，这场面试到此为止吧。”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态度恶劣的考生，如果你不想到咱们医院来工作的话，请不要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唇舌。” 陆文昌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她马上离开。 沈梦毫不犹豫，起身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正在走廊等待的周辰起身迎了上来，关切地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沈梦没有回话。 她神色颓然，看向周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委屈。 下一秒，眼泪涌出。 沈梦一下抱住了周辰，低泣了起来。 次奥，这老家伙果然公报私仇。 周辰心头暗骂了一声，出口轻声道：“沈梦你别哭，是不是他们为难你？” 沈梦靠在周辰的肩头上，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周辰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郑重其事地说：“沈梦，你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去找他们好好谈谈。” 看着周辰那认真得可怕的样子，沈梦害怕他搞出什么事情，遂冲他摇了摇头 “算了周辰，你说的对，江州市大大小小那么多家医院，我可以报考其他医院。” 这时，另外一名考生路过他们身旁，看他们的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考生进入人事科办公室后，面对三位面试官，显得无比淡定。 “这位考生，请用一分钟的时间做一下自我介绍。”一位考官开口道。 这位考生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地说：“我的所有资料都在个人简历上，你们自己看呗，多话我也不说了，我只说两点；一，我是副院长介绍过来的，二，院长是我亲戚。” 第29章 你们不配 听完这位考生的自我介绍，三位面试官满脸笑容，面面相觑地低声讨论了一下。 之后纷纷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位考生说话有条有理、逻辑清晰，抓住重点，这不正是我们医务工作者所需要具备的工作精神吗？” “嗯，这位考生，你的条件我们很满意，你非常适合到我们医院来工作，回家去好好准备一下，明早八点半，人事科报道。” 一般情况下，面试考生三天后才收到单位的面试结果通知。 此时，三位考官居然破例当场就表了态。 站在门口的周辰听到了他们这番对话，更是怒不可遏。 “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一定要遏制这种医院的不正之风。 在前面面试的这位考生出门后，周辰一步便迈了进去。 周辰眼神犀利如刀，扫了一眼正襟危坐在正前方的三位面试考官。 面对周辰的“不请自到”，三位考官不觉有些突兀。 都没叫号，这人怎么就进来了？ 周辰坐在面试椅上，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 由于时间关系，三位考官也就没多问什么。 正式切入正题。 “这位考生，请把你的个人简历递交过来。” “没有简历。” 周辰言简意赅，沉声回道。 从刚刚周辰一进门开始，作为面试主考官的陆文昌便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 似是之前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难道，这小子也是院长的什么远房亲戚？ 或者，私生子？ 不然，他怎么敢在我们面试官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三位面试官互相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这样相同的猜测。 在周辰的身份没弄清楚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得罪。 “那……这位考生，请用一分钟时间做一下自我介绍。” 谁料，周辰居然傲慢无比地来了一句。 “你们没资格知道。” 三位考官的眸光中瞬息间闪过一抹冷彻的寒意和怒气。 周辰的一言一行，无时无刻都在挑衅着三位考官的尊严。 介于身份方面的顾忌，陆文昌很快便将心头的怒气给强压了下去。 表面上表现出一副非常儒雅大度的样子。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这位考生，请端正你的面试态度，如果你要到咱们市立医院来工作的话，你首先要让我们了解你……” “了解我？你们不配！” 周辰淡淡说着，看向对方的目光中，流露着浓浓的轻蔑之意。 三位主考官无奈地耸了耸肩头，又耐着性子试探性地问道： “你……你也是副院长介绍过来的？” 周辰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 对方又压低声音问道：“那你是院长的亲戚？” 周辰还是摇了摇头。 三位面试官紧蹙眉头，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点。 他们无比厌恶地打量着周辰。 眼前的周辰，是他们有史以来，面试中碰到过的最没有素质的考生。 陆文昌突然站起身来，带着怒意说：“年轻人，你如果不是来面试的，请你马上离开，别在这捣乱，不然我们可叫保安了。” “你们作为面试官，是不是该秉承着公正，公平的态度面试考生？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一位考生下半辈子的命运，但是，你们刚刚的所作所为，太令我失望了。” 周辰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和强势。 “请你别在这耽搁大家的时间，马上给我出去。” 陆文昌的这句话里，省略了那个“滚”字。 他对周辰的身份没有摸清楚之前，顾虑难消。 “陆文昌，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面前这个有些眼熟的考生，居然能够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让陆文昌不由心中一凛。 他双目死死地盯着周辰，再次上下一番打量。 “年轻人，你认识我？” “我不仅认识你，我还认识你那个败家的儿子，陆凯。”周辰故意将声音说得很大。 坐在陆文昌左右两边的两位面试官也不敢插嘴。 陆文昌那顽劣不堪的儿子的秉性，他们素往也是清楚的。 周辰一副盛气凌人，天底下谁都不怕的气势，彻底触碰到了陆文昌的底线。 “你究竟是谁？” 陆文昌一边大声质问，一边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眼前的这个青年。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下一秒，陆文昌突然想了起来，一脸恍然。 这小子不就是以前儿子陆凯医科大的同班同学周辰吗？ 知道周辰身份的陆文昌，顿时消除了所有顾忌，说话也变得强势了很多。 “周……周辰，我记得你，你前不久还伪造毕业证书到我院面试过，但我火眼金睛识破了，还将你赶了出去，怎么着？今天是来报复我的？” 周辰听后，一阵苦笑。 “报复谈不上，我只想进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伪造毕业证这事，周辰确实做得有些令人不齿。 医科大毕业后，周辰没有顺利拿到毕业证。 为了能够到市立医院工作，他也只能够想到如此拙劣的办法。 当时笔试都过了，本想着能够糊弄过去，顺理成章的坐上医院医生的位置。 可当时却被陆凯暗中告诉了他父亲。 陆文昌识破后，当场一阵侮辱后，将周辰赶出了医院。 心灰意冷的周辰，只好屈身来到了保济堂中医馆，当了一名小学徒。 这件事，当时周辰也没怪谁，只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更谈不上记恨谁。 今天陪着沈梦到医院面试，遇到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让周辰实在看不过去才挺身而出的。 “啪——” 陆文昌猛地一巴掌，不余遗力地拍在桌上。 声音清脆响亮，茶杯盖都震颤得掉落在地。 陆文昌指着周辰的鼻头大骂道：“你小子今天还敢到医院来捣乱，马上给劳资滚出去。” 看着陆文昌如此大发雷霆，旁边两位面试官的脸色都变了，心惊不已。 别看陆文昌只是市立医院人事科的主任，他在医院里可是一个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拉帮结派，几位副院长都和陆文昌称兄道弟。 相信不出多久，市立医院院长肯定要被架空。 最终，医院的管理权，势必落在陆文昌的手里。 第30章 主任的威胁 周辰毫不在意。 他起身一步步来到了陆文昌面前，抬起茶杯，小呷了一口。 “好歹也是个主任，就这么沉不住气吗？你这些年收受贿赂欺上瞒下，有多少品学兼优有实力的考生被你拒之门外？有多少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考生却被你招纳到医院，你这不仅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还是对医生天职的亵渎，陆文昌，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吗？” “臭小子，凡事都讲个证据，你要是再这样血口喷人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陆文昌浑身上下止不住愤怒地颤抖着。 “如果这是我诬赖你，那你又何必如此紧张，你这么激动，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说着，周辰的目光始终波澜不惊。 他又淡淡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位主考官，撇了撇嘴道：”你们和他狼狈为奸，到时候，也定脱不了干系。” 其中一考官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他也放下了端着的姿态，忍不住冷声斥责道：“小子，你别太嚣张了，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错，难道咱们会怕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真是笑话！”另一位考官附和道。 周辰自信一笑：“那咱们可以走着瞧。” 陆文昌居高临下的目光大瞪着周辰，咬着牙叱道：“你待会出去告诉那叫沈梦的女孩，你和她这辈子，不，下辈子也休想到咱们医院来工作，从今天开始，你们已经被列入咱们医院的黑名单了。” “切，你以为我们稀罕吗？”周辰一声冷哼。 说完，周辰转身向门外走去。 同时，他扬了扬手机。 “今天所有的面试过程，我都录下视频保存在手机里了，你们要是主动辞职的话，我就把视频给删了，你们自己考虑，给你们三天时间。” “你给老子站住。” 身后，传来陆文昌的大喝。 周辰停住脚步，冷冷问道：“怎么着？现在想通，道歉还来得及。” “活着有什么不好？手机和你的命比起来，孰重孰轻，你最好自己掂量掂量。” 陆文昌的话里，充满威胁之意。 周辰毫不相让，也从不惧怕任何威胁。 这下，也算是彻底和对方杠上了。 “这不用你提醒，记住，三天！”周辰伸出三根手指。 今天，周辰也算是彻底的把陆文昌给得罪了。 出门后。 周辰看到沈梦正站在门口，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 “沈梦，我们走。” 显然，沈梦觉得周辰刚刚的所作所为，并非明智之举。 沈梦的脸色极为难看，陆家父子的为人她也清楚，做事有多么毒辣阴狠。 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但周辰的脾气，作为当年同学的沈梦，也最了解不过了。 他要是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面对强权恶势力，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让半步。 为了周辰的安危着想，沈梦还是忍不住相劝：“周辰，其实你不必为了我的事和他们闹得太僵，我另外再考一家医院就是了。” 周辰笑了。 他誓不妥协地分析道：“我这么做不仅仅只是为了你，再这样任由他们胡闹下去，市立医院必定要被他们搞垮。” “可你别忘了，周辰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医馆的小学徒而已，这市立医院的内部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为什么偏偏要没事给自己找麻烦？”沈梦苦口婆心道。 “别再说了，这事儿我会解决的。”周辰镇定道：“你也别想太多，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 “这几天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出了医院，走着走着，沈梦越想越害怕，悬着一颗心。 不敢想象，陆家父子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周辰？ 周辰被砍得全身血肉模糊的画面，下意识的出现在了沈梦的脑海中。 对，一定要阻止周辰这种鲁莽的行为。 没走几步，沈梦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周辰劝道：“我觉着，你最好还是把手机里的视频给删了。” “这可是他们作奸犯科的证据，怎么能删？”周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沈梦轻晃脑袋，一再阻止：“这是他们医院自己的事，我们就别摊这趟浑水了行不？” 她惶恐而恳求的语气，并没有说动周辰。 “沈梦，如果每一个人都抱着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态度的话，那这世界将会变得多么黑暗？” 周辰充满正义感的说辞，让沈梦再也无力反驳。 沈梦沉默着，心头无比后悔。 今天就不应该带周辰来参加这个面试。 若因为此事，周辰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沈梦一定会抱憾终身。 她就这样站在街上，那眼神充满担心地看着周辰，良久。 周辰对着她自信一笑，抬手轻轻为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秀发。 “放心，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 结束了一上午的面试工作，陆文昌火急火燎地又赶到了外科住院部。 儿子陆凯，此刻正趴在处置室的病床上痛得大声嚎叫。 嘴里，还总是提着周辰的名字，什么脏话都往外冒。 几位女护士站在门外，凑着脑袋向里面观望着。 本该同情的她们，却忍不住不时捂嘴偷笑着。 陆凯被玻璃碎屑扎得屁股开花，脸上的表情如小丑一般，变幻莫测。 更滑稽的是，一位女医生带领着一位女护士，手里抬着一个放大镜，就像是在搞科研一般，凑在陆凯的那个私人部位仔细探查着每一粒玻璃碎屑的场景，恐怕任谁见了，也忍不住想笑。 到了医院，也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别了。 更何况，是在受伤的情况下。 陆凯此时已然顾不上什么颜面不颜面的了。 抽泣，嚎叫，怒骂，各种歇斯底里，任何发泄方式对于陆凯来讲的，都无法缓解屁股上的疼痛。 “啊……我的妈呀，疼，医生你轻点。” 陆文昌突然来到了处置室门口：“都围在这干嘛？还不回自己的岗位上去？！” “陆……陆主任。” 几位护士迫于他的威严，登时收敛笑意，转身匆匆离开了。 第31章 小小皮外伤 陆文昌推开处置室的门，匆匆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儿子陆凯正在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他也于心不忍。 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对沈梦的恨意。 “爸，你儿子我马上就要死了，估计撑不到明天了……” “说什么呢你？闭上你的嘴，一点小小的皮外伤就要死要活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陆文昌冷着脸斥责了一句。 陆凯趴在处置病床上，咬着牙，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诉道：“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何医生，你看他满头大汗的，再这样下去估计会痛晕的，能不能给他打点麻药？” 正在辅助何医生治疗的女护士手里拿着放大镜，一边帮着挑玻璃渣滓，一边不忍地问道。 闻言。 何医生突然一惊：“啥？你刚刚没给他打麻药啊？” 听到她俩人这番对话，陆凯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次奥，你们是在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吗？” 伤在儿身，痛在父心。 陆文昌看着承受伤痛的儿子，双拳紧握，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恨不得此刻就将对方千刀万剐，撕个粉碎。 他不敢相信，沈梦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将他儿子伤成这个样子的？ 事到如今，陆文昌还只知道儿子昨天出去吃饭，途中在饭馆遇到了沈梦，随后便这样了。 “你告诉爸，究竟是谁干的？”陆文昌又问了一句。 在歇斯底里的惨叫中，陆凯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了周辰的名字。 听到周辰的名字，陆文昌的身体没来由地颤动了一下。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愤怒。 周辰！ 又是这小子！ 陆文昌两眼不忍地望着儿子，眼中流露着对周辰某种难言的恨意。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周辰，我一定会废了你。” 转头，陆文昌又显得万分急切。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何医生，要不，还是停一下吧，你看他，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 何医生一脸严肃道：“陆主任，从目前你儿子的伤势来看，有很多微细的玻璃碎屑扎在了皮肤里，有的表浅，有的很深，如果不抓紧时间及时清除完的话，形成肉芽肿，或者感染化脓，那就更不好办了。” 说着，何医生转头对那位助手护士吩咐道：“给他注破伤风抗毒素，对了，再去取一瓶碘伏过来。” 处置室的垃圾箩里，塞满了装碘伏的空瓶，外用莫匹罗星软膏及重组牛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凝胶的空盒子。 地上是沾满鲜红血迹的纱布。 陈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从处置室传了出去，响彻整层住院楼。 难以想象，陈凯在此期间承受了多么剧烈的痛苦。 他那五官都痛得扭曲成一团，显得格外狰狞。 陆文昌的心在滴血。 时间一分一秒，好像被慢放了一般。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缓慢。 看着看着，陆文昌有些不耐烦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说何医生，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动作再快一点！” “陆主任，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请你别干涉我的工作，你看这么多玻璃碎屑子，哪能这么快就清理干净？” 何医生抬手抹去了额头上的细汗珠。 陆文昌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了。 他背过身去，神色凝重的沉默着。 一边为陈凯清理创口，何医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不好直言的陆文昌，只好说道：“不小心摔的。” 浑身虚弱的陆凯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喃喃道：“爸，我真的快不行了，这一关挺不过去了，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陆文昌看了医生护士一眼，随后低声道：“闭嘴，别给老子丢脸。” 何医生苦笑着暗暗摇了摇头。 在这市立医院里，谁不知道人事科的陆主任有一个顽劣不堪的儿子，整天到处惹祸。 三天两头和人打架，进医院那简直太家常便饭不过了。 记得上一次。 陆凯在街头调戏一小姑娘，谁知道那姑娘也不是好招惹的，穿着尖头高跟鞋，毫不留情的一脚，正正中陆凯要害。 “咔嚓”一声。 那钻心的疼痛，至今让陆凯记忆犹新。 那日，陆凯被送进医院来，正值班的女医生见了也是瞬间脸红。 本想找一位男医生为他救治，可大半夜的，值班的就何医生和些女护士。 医患双方也只好勉为其难。 陆凯还为此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石膏。 跟现在比起来，何医生和那些女护士也就见怪不怪了。 陆文昌的耳里，充满了儿子痛苦的嚎叫。 他实在不忍听下去，一步踏出了门，站在走廊里掏出一根烟，猛地抽了几口。 也不知大概过了几个小时。 终于，何医生从处置室里走了出来。 “何医生，怎么样？伤口都清理干净了没有？”？陆文昌焦急地上前询问道。 “接下来这两天可能疼痛还会继续，不过我给他已经安排了两天注射用杜冷丁的量，之后会会慢慢好转，疼痛会渐渐减轻，我同时开了些预防感染的抗生素，他的伤势没有大碍的，陆主任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说话间，何医生的面容有几分疲倦，估计是太累了。 从昨天傍晚陆凯受伤后被送到医院，何医生便一直在处置室为他清理创口。 由于玻璃碎屑实在太多，所以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这时间，赶得上一台大手术了。 陆文昌这才松了口气。 “何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哪里的话陆主任，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更何况，里面的还是您的亲儿子，我们更应该倾尽全力为他治疗了。” 一番客套后，何医生回了休息室。 陆文昌再次走进处置室。 陆凯已经停止了嚎叫，估计麻醉药已经起了作用。 陆文昌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同情与不忍：“你刚刚说是周辰那小子把你伤成这样的？” 陆凯点点头，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 他艰难地说道：“昨天，我半路上在一家饭馆遇到了沈梦，本想进去请她吃顿饭而已，没想到周辰这家伙醋意大发，大打出手，就把我揍了，爸，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呀。” 第32章 昏迷的姑娘 停了停，陆文昌阴沉地说：“今早上，沈梦来面试，我已经把她列入黑名单了。” 陆凯抬起沉重的眼皮：“爸？她可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呀，你不能这么对她。” “你小子是色迷心窍了吧？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向着她说话？” “爸，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伤是周辰造成的，跟沈梦没有半点关系。”陆凯一再辩解道。 “这对狗男女，我看着就来气。”陆文昌面无表情地说：“周辰那家伙，今早上也陪着沈梦一起来面试，还大闹面试办公室。” “啥？那小子还敢来医院闹事儿？爸你怎么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听这话，陆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陆文昌摇摇头，怒目圆睁，磨着牙，从齿缝中放出狠话。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他吗？敢跟我陆文昌做对的，一定没有好下场。” “我现在可一刻都等不了了，我现在就巴不得周辰那小子马上死在面前，咱们要再这么忍下去，他只会得寸进尺，以后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哎，咱们陆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陆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还别说外人，此刻就连作为陆文昌亲生儿子的陆凯，看到他父亲这般可怕的表情都心生畏惧。 “那……爸，一切就听您的安排吧。” …… 一如既往。 八点不到，保济堂中医馆准备开门营业。 周辰洗漱完毕，来到大堂，将大门打开。 只见医馆门口躺着一个女子。 一个浑身白衣，体态苗条的女子晕倒了。 周辰一步跨出门外，蹲在她身旁轻轻唤了几声。 “这位女士？你怎么了？” “诶，姑娘？醒醒。” 那女子毫无反应。 周辰伸手又轻拍了她肩头几下。 依旧如此。 周辰将她扶起。 翻过身来。 这女子那长发如瀑布一般的秀发自然垂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她的头往后微微一歪，整张脸庞清晰的，近距离的呈现在了周辰的眼前。 这是周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姑娘，还是这么美丽的姑娘。 女子那弯弯的柳叶眉，斜飞入鬓角。 长长的睫毛，秀色清丽容颜，五官精致的宛如雕刻，奇美的轮廓流露着满满的英气。 堪称绝色女子。 倏尔间，周辰不由得恍惚了下。 和沈梦比起来，她的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她现在不省人事，但也能够让人感觉到一种独特的风韵。 这女子，给人一种凄迷、高冷的感觉。 在她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异于常人的韵致。 周辰拉起她那双白嫩的纤纤细手，瞬间被她那冰凉的体温一惊。 看她这苍白憔悴的面色，看来需要及时救助。 没做多想。 周辰马上扶起她，将这女子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将她搀进了保济堂。 白衣女子躺在医馆大堂的诊床上。 为了让她的呼吸顺畅，周辰将对方衣领的第一个纽扣解了开来。 “姑娘，有怪莫怪啊，我这是在救你，可没别的意思。”周辰一边小声地说着。 接下来，周辰正准备为白衣女子检查一番时。 刘海从后院走了进来，见到周辰为这女子解衣服纽扣的一幕。 他登时在周辰背后惊讶地大声喊道：“周辰，你干什么？大白天的，居然在医馆大堂干这种事？” “现在情况紧急，我没空跟你解释那么多，这姑娘，我刚刚开门看到她晕倒在我们医馆门口，她现在需要救助。”周辰言简意赅道。 刘海听后一皱眉，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 他顿时眼前一亮。 他被躺在诊床上的这位面容绝色的女子给深深吸引住了。 这……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这是月老对我的眷顾？ 刘海抑制不住心头的那份暗爽，一边打量着女子，一边思绪飘飞。 过了一会儿，刘海收了收思绪，揶揄道：“诶我说周辰，你小子可以啊，还金屋藏娇，什么时候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难怪这久不是旷工就是迟到的。” “一边去，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说笑。” 说完，周辰没再理会他。 他开始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请立即为这姑娘查体。” “消耗积分500，查体进行中……” 系统响应也很及时，马上为白衣女子进行了颅脑平扫，三维重建胸部平扫以及腹部平扫。 没多久，系统及时给出了检查结果。 “检查所见，脑实质密度均匀，脑室、脑沟，脑裂结构正常，中线结构居中……颅脑未见明显异常发现，胸部平扫未见明显异常发现。 “滴滴……” 系统在腹部增强的时候，出现了报警。 “伤者胃部静脉壁破裂，表现为活动性出血。” 本来周辰还想继续让系统查一下胃出血的治疗指南。 不料，他仅剩的500积分被用光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两星治疗任务完成。” “积分+6000” “获得青铜宝箱+1” “评价：a（优秀）” “进度已完成100％” “等级晋升：医士（高级）” 这是上一次周辰在市立医院抢救室，为钱博涛母亲治疗脑梗合并出血转化时候的任务。 都过了几天了，系统这会儿才跳出奖励。 周辰也是一阵冷汗、无语。 上上次也是这样。 周辰使用361路刺穴术治愈了光头李亮的腰疾后，系统奖励也同样这般磨蹭。 周辰暗下决心。 这名医系统的延迟bug，迟早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 不然总这么拖拖拉拉，随时卡壳，紧要关头可会误了大事。 不过还好，眼下出现也还算及时。 周辰立马又消耗了200积分，查询了一下关于胃出血的治疗指南。 系统给出的治疗指南表示： 根据最新治疗共识，伤者目前需要第一时间进行止血，恢复血容量，并同时给予抗菌药物预防感染，采用生长抑素及其类似物、特利加压素降低门静脉压力。 在周辰没有继续追问的情况下。 系统又扣除了八00积分，比较详细的给出了用药相关指南。 “头孢三类抗生素，环丙沙星……” 正在系统一排排显示字眼的时候，周辰大手一扬，关闭了这个在他识海中的全息投影。 “行啦行啦，这些信息一点用没有。” 第33章 胃出血 此刻在中医馆里，哪去找这些西药？ 要不……把这女子送大医院去？ 可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好几公里的路程。 一来二去，岂不耽误了病情？ 没办法，那1000积分看来是白花了。 周辰没有迟疑。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中医宝典》里，关于胃出血的中医治疗方案。 所谓心气不足，吐血、衄血者，以泻心汤主之。 可泻心汤也分多种。 有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大黄黄连泻心汤，附子泻心汤。 各种泻心汤的对症不同，介于伤者的病程和兼证不一，切不能乱用。 眼下。 这女子暂时还没出现呕血的迹象。 周辰甚至下意识有些怀疑。 会不会是名医系统出现bug，把伤者误诊了。 也就这一思索的功夫，回头，刚刚还在大堂诊床上躺着的那位昏迷不醒的女子，居然不见了。 同时，刘海也不见了人影。 “这小子。” 周辰暗暗骂了一句，转身便向后院追去。 果然，在后院的一间推拿房里，刘海正准备对这女子图谋不轨。 周辰一个箭步冲进门去，大声喝止道： “刘海，你干嘛？！” “我……我为她检查一下身体啊？”刘海不由一惊。 “闭嘴，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居然还说我龌龊？周辰，你比我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刘海嗤之以鼻道：“把人家灌醉了，好下手是不是？” 到现在为止，刘海还固执地认为这女子是被周辰灌醉了，而不是晕倒。 “她现在胃出血，不能耽搁，站一边去，我来为她治疗。” 刘海一声冷笑：“周辰啊，我看你是撒谎都不会撒啊，你看她这样子，还胃出……” 话没说完，那女子突然呕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刘海顿时就收了声。 他一脸懵逼状。 定眼看了这白衣女子一会儿，刘海焦急地说： “不行不行，这都吐血了，得赶快打急救电话送大医院。” “她这只是单纯胃出血，没有其他的大问题，送大医院一来耽搁时间，而来没这个必要。”说着，周辰上前一把将刘海给推了开来：“让我来。” “你怎么知道她胃出血？这吐血可是有很多原因的，内脏破裂也说不定，你看她衣服上的那个脚印。” 听刘海这么一说，周辰方才注意到，在这白衣女子的腹部，有一个皮鞋印。 估计是被人踹的。 是谁这么狠的心，对一个女子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周辰暗暗咬牙，难掩气愤。 “周辰，我求你别再爱心泛滥给咱们医馆招惹祸端了，咱们小医馆的条件可比不了大医院，这种重症伤者，要是真死在咱们医馆，你到时候怕连打工都没地方。” 刘海蛮不迭阻止道。 周辰没有丝毫迟疑，顿时转身回到大堂忙活了起来。 根据刚刚这白衣女子口中吐出血液为鲜红色可以判断其症状，对症必须选用大黄黄连泻心汤。 周辰立取大黄6克，黄芩10克，黄连6克，白茅根30克为白衣女子熬制大黄黄连泻心汤。 很快，他将熬制好的汤药端到后院。 刘海把父亲刘汉文也叫了过来，他抱怨道： “爸，你看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带回一个重伤的女子，这会儿都吐血了，估计很快要挂了！” 周辰本想跟刘汉文解释一下。 可刘汉文一抬手，板着脸问道：“周辰，这女子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 “今早我开门营业的时候，就见她就晕倒在咱们医馆门口。”周辰言辞恳切道，“师傅，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辰向来秉性纯良，刘汉文也打心底相信他不会说谎。 当他看到周辰手里端着的那碗汤药时，不由疑惑道：“你这是？” “哦，这是我刚刚熬制的大黄黄连泻心汤，这姑娘现在胃出血……” “你怎么断定她吐血就一定是因为胃出血造成的？” 刘汉文也和刘海有着相同的疑问。 这可把周辰给问住了。 他心头一忖。 总不能承认在自己的识海中，有一个名医系统，可以替人检查身体吧？ 就算是如实说了，估计刘氏父子也断然不会相信。 且只会更加做实自己在他们心里的“问题青年”称号。 “呕——” 那白衣女子霎时醒了过来，扑到床边。 一脸痛苦的又是一口鲜血吐了一摊。 刘海额头沁出了汗水，显得有些害怕。 白衣女子撑着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周辰抬手将她拦住。 “这位姑娘，你现在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去哪啊？” “不行，我得马上离开这！”白衣女子一再固执地说。 “我们是医生，我们可以救你？”周辰脱口而出。 “救我？”白衣女子冷冷道：“不必了，我留下只会拖累你们。” 刘氏父子二人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们越听心里越发的迷茫不解。 这女子究竟什么身份？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周辰将手里的汤药递到了白衣女子的身前。 “你要走我们也不拦着你，你现在把这汤药给喝了。” 白衣女子抬眸看了周辰一眼。 从周辰的目光中，看到了诚恳和善意。 愣了一秒。 白衣女子接过汤药，一仰脑袋，一饮而尽。 “谢谢。” 她正准备夺门而出时，医馆的大堂内，气势汹汹的闯进了许多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一个个凶神恶煞。 白衣女子见状，猛地将门一关，又退了回来。 “糟了，他们追到这了。” 见到这阵仗，顷刻间，刘氏父子心头忐忑万分，惊慌不已。 他们被那些西装男趾高气扬的气势给镇住了。 这…… 究竟怎么回事儿？ 这些人一看就大有来头，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慌张的刘海急忙用责斥的口气道：“你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刘汉文也心中一紧。 他紧盯着白衣女子：“如果你欠了人家钱，或者得罪了什么人，你最好一人做事一人当，站出去，别连累咱们医馆。” 倒是周辰显得还算淡定。 他丢下一句“你们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便转身向大堂走去。 第34章 把人交出来 医馆大堂里。 一身着西装的平头男正在大呼小叫。 “人呢？给我滚出来。” 周辰从后院一步踏进大堂。 他目光深邃而平静地扫了一眼众人，平常问道：“请问看病还是抓药啊？” “少他妈啰嗦，赶快把那女人给我交出来！”平头男大声道。 周辰摇摇头，故作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女人？什么女人？” “你小子要再跟老子装蒜，信不信我待会儿废了你！” 平头男横了周辰一眼，要挟道。 站在他身后的七八个西装男也同时向周辰投来了不善的眼神。 “抱歉，这里是看病抓药的医馆，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女人。”周辰漠然回道。 “好，不说是吧？兄弟们，给我砸！” 平头男心头怒火中烧，表情变得更加残忍了几分。 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那七八个西装男顿时在医馆里肆无忌惮地打砸了起来。 诊桌、诊椅被先后踹翻，药柜的抽屉被他们一个个拉了出来，砸在地上。 各味中药材散落一地。 后院里屋，看到这一幕的刘氏父子，心头又急又气。 刘海撇过头，用那双凶戾的眼眸看着身旁的白衣女子，顿时冲她大发脾气： “你还在楞在这干嘛？你看咱们这医馆都快要因为你给毁了。” 白衣女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也没跟他辩驳什么，只是紧蹙着眉头观望着大堂内。 刘汉文也瞪了一眼女子，复又问道：“你是不是欠这些人钱？” 她摇摇头。 “那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她还是不吭声。 大堂里，那些西装男依旧还在肆意打杂。 各种药罐破碎的声音，听得刘汉文一阵阵心痛。 大堂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一片狼藉状。 平头男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抬手指着周辰的鼻头骂道：“小子，你要再不说的话，信不信我放把火把这破地方给烧了？” “说什么？这里真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女人。”周辰还是那句话。 平头男扫了一眼大堂，发现有一道后门。 他指了指，一脸嚣张地说：“去看看那门后边是什么？” 一西装小弟上前将门帘拉开看了一眼，回头道：“大哥，这后面是个院子。” “给我进去翻，哪怕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平头男咆哮着。 一种巨大的恐惧，刹那间就涌上了刘海的心头。 他不觉双腿一软，都快有些站立不住了。 “糟了糟了，他们要进来了。” 刘汉文也同时心头一惊。 这下可怎么办？ 周辰依旧站在大堂里。 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 表面淡定的他，心中也有些担心。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或者医馆的存亡。 要这女人真的被抓到了，只是怕她被带了去，不知会被这些西装混子怎样虐待？ 后院里的房间，被西装男一间间的大力踹开。 刘汉文父子和那白衣女子躲在最后一间。 他们越来越近。 刘海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了。 “爸，要不咱们还是从后窗跳窗逃跑吧，留在这儿，待会儿只有挨揍的份。” 刘汉文又何尝不想逃离。 只是他的双腿也同样不听使唤，根本就不听大脑指挥，无法动弹一下。 又何谈逃跑？ “砰——”的一脚。 刘海他们所在的房间门被猛然踹开。 他看到气势汹汹的西装男子，差点吓尿。 他正准备开口求饶的时候。 谁料，那几个西装男扫视了一眼他们的房间，居然转身离开了。 刘汉文也颤巍巍地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奇怪。 刚刚还站在他们身后的那白衣女子，现在竟然不见了踪影。 见鬼了。 那些西装男回到了医馆大堂内，盯了一眼周辰。 周辰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神色。 “怎么样，我就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为首的平头男子，一步步来到周辰身前。 他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周辰的眼睛看了半天。 似乎想从周辰的眼眸里看出什么。 此刻。 哪怕只要周辰表现出一点点恐惧，或者有一丝丝动摇，那就会被对方察觉。 可周辰无论是气势，还是立场，都无比坚定、强大。 他没有露出一丁点儿破绽。 盯了一阵，平头男终于妥协了。 “咱们走。” 嚣张跋扈的这群西装男离开之后，端着的周辰这才松了口气。 “呼——” 他转身急匆匆来到了后院。 进了房间，他看了看刘氏父子二人。 他们似乎被惊吓得还没回过神来。 “人呢？”周辰沉声问道。 直到现在，刘海的心还在怦怦狂跳不已。 他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坐在地上，为自己不停捋着胸口顺气。 “我尼玛，今天差点就玩完了。” 周辰马上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嘴里唤道： “姑娘，姑娘，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白衣女子下一刻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回落在地。 刘汉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吞吐道： “你……你刚刚居然吸附在天花板上？蜘蛛侠？” 缓过气来后的刘海，愤怒跳脚地骂了起来：“你这姑娘，可真是个惹祸精，刚来咱们医馆几分钟，就害我们医馆变这样了……” 周辰回头瞪了他一眼：“算了别说了，今天医馆的一切损失就算在我头上，该多少，就往我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你一个月就2000多块，这些损失，起码得几万，怎么扣？”刘海理直气壮道。 刘汉文犹豫了一下，摆摆手：“算了算了，就让他在咱们医馆打工还债吧。” 他这么说，用意颇深。 他认为，迟早有一天，周辰会成为他们保济堂中医馆的顶梁柱。 至于刘海，也没啥指望了。 周辰转过头，那女子正看着他。 “我们素不相识，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女子不解问道。 周辰郑重道：“我总不能看着你一个弱女子羊入虎口吧？” “这么简单？” “不然呢？” “得了吧周辰，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上了人家漂亮，想借此英雄救美，让人家感激在心，以身相许……”刘海鄙夷地瞥了周辰一眼。冷笑道。 第35章 收留 周辰无视他的聒噪，继续看着女子问道：“他们为什么找你？” “刚刚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几个问题，这女子都默不作声。 实在问得不耐烦了，她才冷冷开口道：“别问了，知道这些，对你们没好处。” “那……好吧。”周辰妥协道：“你叫什么名字总可以透露一下吧？” “顾青。” 本来刚刚决心要离开医馆的顾青。 此刻，她又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 一来，为了报答周辰的救命之恩。 二来，她眼下也确实没有好的去处。 想了想。 顾青开口道：“你们医馆……能不能收留我？” “不行！” 刘汉龙摇摇头，立马拒绝道。 红颜祸水，刚刚发生的事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刘汉文这会儿仍心有余悸。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来头不简单，留在医馆里只会是个祸害。 刘海反倒持不同态度。 他听到顾青想要留下来，顿时激动得脸颊通红。 他两眼透着亮光的听着对方，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 “当……当然能了。” “这医馆是老子的，老子说了算！” 刘汉文脸色难看的要死，牙齿咬得咯咯响道。 周辰站在一旁没有作声。 当然，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刘海在心头略一思索，小算盘打的响亮。 他将父亲拉到一旁，凑着一副让人厌恶的笑脸，低声劝道： “爸，你看人家弱女子一个，现在还有伤在身，您不常常教育我，行医救人是咱们的天职吗？” “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刘汉文眼睛瞪得老大。 心思被戳穿的刘海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爸，你儿子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你就忍心看着我这么一直打光棍下去？眼下，这不正有一个合适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回头瞥了一眼顾青。 顾青无意的一瞬，和刘海的眼神对上了。 刘海顿时神情恍惚了一刻，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 他坚定了一下信念。 我一定要娶到这个美丽的姑娘。 “是啊师傅，现在她伤势未愈，就让她暂且留下来修养几天。”周辰也出口劝道。 刘汉文将目光投注在了顾青的身上，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难言的意味。 “既然他们俩都替你求情，我也就勉为其难将你留下，但要是再有人上门来找麻烦，我可……” “师傅，要再有什么事儿，我一人担着。” 周辰一边说，一边含笑看了看顾青。 刘汉文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向了医馆大堂。 “就这样，你们爱咋搞咋搞。” 刘海踱着碎步来到顾青的身旁。 他一脸坏笑着伸出了手，用最老套的方式打着招呼。 “你好，我叫刘海，很高兴认识你。” 顾青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似乎不愿搭理他。 更别谈握手了。 刘海只好将手又收了回来，微微尬然一笑。 接下来的两天，周辰悉心照料，为顾青熬制了几副汤药，加上穴位针刺疗法，顾青的伤势恢复的很快。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周辰发现，这顾青是一个不大爱说话的人。 周辰心中有千百个疑问。 可周辰每一次好奇的开口询问，得到的，都是对方的沉默以对。 她的身份很神秘。 除了她的姓名、性别之外，周辰对她可谓一无所知。 顾青自己从不肯提及任何周遭和过去。 她总说，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顾青给周辰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身上的那股高冷的气质。 很像一个女杀手。 不，用女保镖形容她或者更贴切些。 这天晚上。 刘海躁动难耐。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着顾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辗转反侧的刘海，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看了看时间。 凌晨一点多。 刘海起身穿着睡衣，悄悄的打开了房门。朝着院子最里边顾青住的那间房走了去。 当时，安排顾青住在这间房的时候，刘海便起了坏心思，事先预留了一把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这下，刚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刘海掏出钥匙，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悄悄将钥匙塞入了钥匙孔，缓缓扭动。 “咔嗒”一声。 锁开了。 刘海搓了搓手，抑制不住心头激动而兴奋的情绪。 “小美眉，哥今晚来陪你。” 在心里嘟囔了一声，刘海缓缓推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刘海猛的嗅了一口，心旷神怡。 收了收思绪，他提起脚，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 一股让人迷恋的淡淡清香味充斥着房间。 刘海咽了咽口水，显得迫不及待。 脑海里，他开始幻想接下来的各种美好的旖旎画面。 就在此刻，“啪”的一声。 灯亮了。 那突然打开的灯光，刺的刘海双眼一闭。 定了定神。 刘海回头看到，顾青正站在门后。 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就这么冷漠的打量着刘海。 俗话说，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刘海皱了下眉头，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笑了笑道：“小顾，你……你怎么还没睡呀？” 顾青冷冷道：“你都还没睡，我哪敢睡？” “哎，看你这话说的……变天了，我只是担心你着凉，所以过来看一看，需不需要添条毯子。” “不需要。” 说着，顾青将门拉开：“请你马上出去。” 刘海显得有些错愕，心头也暗暗失望。 所有的幻想随之破灭。 但他不甘心。 他提着犹如千斤重的步伐，一步步，巨慢的走到门口后，停住了脚步。 刘海的不怀好意，早就被顾青给看了出来。 月光透进窗来，洒在了顾青的脸上，将她那本来就绝美的脸庞，勾勒得更加迷人，更加勾魂。 刘海看得一阵心旷神怡。 他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冲动，噘起了嘴，便朝着对方的脸颊凑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刘海的脸上。 声音响彻夜空。 很快，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便浮现了出来。 第36章 抽你算是轻的 刘海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出手，居然如此狠辣，不留一丝余地。 他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愤怒的冲对方咆哮了起来。 “次奥，你……你干嘛啊？” “抽你算是轻的，”顾青视线凌厉的盯着对方，说话的声音也冰冷至极：“流氓，滚！” 刘海吃痛的抿了抿嘴角。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打的还是脸。 简直太讽刺，太尴尬，太令人难堪了。 “我们可救过你啊，你居然恩将仇报？”刘海捂着脸埋怨道。 “救我的是周辰，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这医馆是我刘家开的。” 刘海大声辩驳的时候，他发现，好像嘴里的一颗牙有些晃悠。 顾青冷笑一下，身上危险的气息变得更浓烈了几分。 她抬起巴掌，在刘海眼前晃了晃。 “你要还不滚的话，可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刘海被对方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他一阵吃瘪。 无奈，只好转身悻悻然离开了。 走的时候。 刘海嘴里嘟嘟喃喃的说着什么？ “人长得挺俊一个，手劲比爷们还大。” 翌日。 周辰和刘汉文两人都在医馆里忙活半天了，刘海才慢慢的走进大堂。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径直来到了药柜后坐定。 一只手捂住半边侧脸，不时轻轻摩挲着。 周辰看出了不对劲。 他凑了过去轻声问道：“哎我说，刘海你今天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 “我……我今天牙疼。”刘海将头扭向一旁，避开了周辰的目光。 “牙疼，脸都疼肿了还不快叫师傅抓点中药给你治治？”周辰说。 “不，不必了。” 刘海忙摆了摆手。 要是昨晚的事儿被他老爸知道，那还不被骂死。 说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刘汉文已经站到了周辰的背后。 “你俩在这嘀咕些啥呢？” “师傅，刘海说他今天牙痛。” “牙痛？” 带着疑惑，刘汉文一下就把刘海的手给扯开了。 在刘海脸上，那红彤彤的五根手指印子，暴露无遗。 刘海窘迫难堪，头垂得更低了。 “这……这是谁打的？儿子你告诉我，老爸替你出这口恶气！”刘汉文一下就怒了。 “没，是我昨晚梦游自己打的。” 刘海一边吱吱呜呜地说着，一边抬眸看了看站在不远处默不作声的顾青。 顾青自始至终还是那副冷美人的样子。 “真的？” 刘汉文疑惑的盯着刘海，有些不相信。 “爸，你就别问了，我骗你干啥？”刘海有点不耐烦。 “得得，随你吧。” 刘汉文不再过多纠缠，转身坐回了诊桌前。 过了一会，他向周辰招了招手 周辰凑了过去：“师傅，有什么吩咐？” 刘汉文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顾青。 “你看这姑娘，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 话没说完，周辰便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师傅，我昨天就和她说过了，可她就是不肯走。” “哦？难不成赖在咱们医馆了？我们可养不起一个大闲人。” 其实，刘汉文之所以这么说，他是害怕家里的那母老虎知道医馆住着一女人，而且还生得这么惊艳。 那还不得醋意大发，闹个天翻地覆。 想到这儿，刘汉文又冲顾青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青两步走上前来。 她那双明眸如秋水一般的双眼，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辰，随后将那诱人的目光投向了刘汉文。 刘汉文也不由浑身一怔。 镇定了一下，刘汉文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顾青，你看你现在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 顾青就那么站在那儿，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高贵傲慢的气质，也不回话。 刘汉文只好直言道：“我们这是医馆，不是酒店旅社，你不能一直呆在这儿。” “那……你们让我去哪？”顾青终于开口。 这话，反倒是问得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刘汉文脱口而出：“当然是回家去呀。” “家？呵，我没有家。”顾青一声冷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气和愤恨。 刘汉文有些无语。 “我说姑娘，你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好不好？” “我像开玩笑吗？”顾青认真地说道。 周辰和李汉文开始重新上下审视眼前的顾青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就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对劲。 没错，他很古怪。 特别是在她右手手腕上那个奇怪的纹身图案。 看上去像是某种神秘组织的标志。 在顾青脖劲处，细心的周辰还发现有一条刀伤。 很长。 无法想象，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曾经居然受过如此重伤。 是因为什么？ 她不爱说话。 高冷。 更不喜欢搭理人。 当然，周辰例外。 这几天，周辰到哪，顾青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顿了顿。 刘汉文无奈地说道：“我们这是医馆，不是慈善机构，你要是没家的话，也不能把这当成你的家吧？吃喝拉撒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听到父亲要赶顾青走。 刘海起身，捂着脸走了过来。 “爸，你看她一个女孩，这么可怜，就收留了她吧，”刘海眼前一亮，继续道：“对了爸，你前不久不还计划着找个保姆吗？洗衣服做饭什么的，总不能都让我来吧？” 刘汉文暗暗思忖了一番，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顾忌。 家里那位母老虎若知道此事，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毒辣新奇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 顾青抬眼看了刘海一眼。 心里琢磨着，这人昨晚被自己抽了一耳光，没想到今天还能为自己说话。 憨憨的，还挺可爱。 刘汉文不再坚持。 他用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终于松口。 “那行吧，到时候要是你妈问起来，你小子可要给我作证。” 刘海心中一喜，激动道：“那当然了。” 说完，他扭头瞥了一眼顾青，心里开始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对她展开新一轮追求。 但又回想起昨晚上挨的这一耳光，他突然又有些惧怕。 第37章 花柳病 刘海对顾青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惹不起。 一言不合，大耳巴子伺候。 以后要是真追到手结了婚。 那下半生的婚姻生活，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凄惨。 对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刘海自顾自地苦涩一笑。 顾青来到周辰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恩人，你救了我，从今天起，我便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这话说的，让周辰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感觉有些可笑。 我一个大男人，要你一个女孩子来保护安全？ 别逗了。 周辰随口敷衍道：“怕没这个必要吧？” 顾青柳眉微微一皱，固执地说道：“有我在，定当护恩人周全。” 周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搭话了。 这女人不仅气质怪异，而且说起话来也让人就像参禅一般，难以琢磨。 看着看着，刘海实在看不过去，便撇过头，嘴里低声闷哼了一句。 “为啥都是男人，她对自己爱搭不理，对周辰却如此关心？自己长得不够帅？” 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踏进了医馆的门。 是之前来医馆问诊过，被刘氏父子二人推拿未遂的丰韵少妇，肖琳。 刘汉文眼前一亮。 大生意又上门了。 他故作关切地问道：“肖女士，吃了我配给你的药，这久身体感觉好些了没？” 肖琳缓缓坐到诊桌前。 药也按时吃了，但精神依旧萎靡不振，根本就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就算是身体有变化，那也是变得更糟糕了。 她不由心中对刘汉文的医术产生了怀疑，但又不好直言。 她微微摇了摇头。 “刘中医，我怎么感觉还是老样子？” “哦？”刘汉文作出一副惊奇状：“你这病属于慢性疾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见效的，上一次本来说给你推拿辅助治疗的，可你临时有事儿走了。” “刘中医，我这会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肖琳担心的问了句。 “哎，不会，你别想那么多，要遵医嘱，今天就安心的在这儿，让我给你做做辅助治疗，疗效就会更加确切的。” 听着刘汉文的说辞，肖琳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她抬起无神的双眸，就这样略显迷茫的凝视着对方。 “好啦好啦，肖女士，请你相信我，你这病也不算太严重，不用几个疗程就能够治愈的。”刘汉文拍着胸脯保证道。 刘海也凑了过来，附和道：“是啊，你要相信我爸的医术，你看墙上挂着这么多锦旗，可那都是强有力的证明。” 刘氏父子二人灼灼的目光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看得肖琳都不觉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低头故意别开了视线，面面带羞涩的询问道：“刘中医，你看我这会不会是其他病症？” 刘汉文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质疑和不信任。 他直了直身子：”肖女士，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说你给她误诊了呗。”刘海脱口而出。 “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刘汉文瞪了儿子一眼。 回头，刘汉文看着肖琳问道：“肖女士，既然你对我不信任，那又为什么再次登门呢？” 忍了忍，肖琳一脸认真的逐字说道：“刘中医，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周医生为我整治一下。”。 一边说着，肖琳一边将目光向不远处正在擦药柜的周辰投了过去。 自从上一次周辰在市立医院，带领着各科的医生主任，将她那危重得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婆婆抢救过来那一刻起，她对周辰的医术，便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知道，刚刚这句话说出来，会让作为师傅的刘汉文难堪。 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好病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刘汉文也确实难堪。 居然有患者到医馆来指名道姓要让一个小学徒为她治病？ 这事儿以后要是传出去，刘汉文也不知道这块老脸往哪里搁。 老中医不要面子的吗？ “我说肖女士，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可只是一个学徒而已，哪会看病？”刘汉文哑然失笑道。 可肖琳一再坚持道：“我就要让他给我看。” 拗不过她，刘汉文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小周，你过来。”。 周辰刚刚从肖琳的面部特征，精神状态，还有一些其他细微的特征看来，对她的病倒是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他对对肖琳的这种略显“无理”的要求，感觉有些意外。 但既然师傅都发话了，周辰也就没多说什么，来到诊桌前。 刘汉文站起身来，让开了位置。 周辰平静的看着肖琳。 肖琳正准备开口描述自己病症。 没想，周辰抬手抢先道：“你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 肖琳噎了一下。 接着，周辰将手搭在了肖琳的手腕处。 他倒不是为对方诊脉。 而是在为对方“摸骨”。 他发现在肖琳的手肘关节附近，有一个胡桃大的卵圆形结节，性质坚硬。 但看上去，表面肤色正常。 被周辰这么一触摸，肖琳这才察觉到在自己的手腕处怎么多了一个包？ “周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辰暗自点头，心中大概明了。 从上一次肖琳来医馆问诊，周辰便有所察觉。 肖琳十有八九，是得了花柳病。 只是不太确定。 今天经过这番摸骨，近关节结节。 这属于花柳病的一种不易消退的结节症状表现。 虽然少见，但有明显特异性。 迟疑了一阵，周辰试探性的问道：“你有没有去大医院检查过？” 肖琳不敢直视周辰的目光。 也不知是出于上一次的欠愧，还是其他原因。 她沉默着摇了摇头。 “你是没去检查过，还是检查过没事？”周辰继续追问。 肖琳吞吞吐吐道：“没敢去……” 她的脸很快涨红了，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女士，你这是得了花柳病！” 周辰此言一出，肖琳这才抬眸看了周辰一眼，目光复杂而难以置信。 “最近你是不是感觉下面……”周辰用很浅显直白的话描述了一下具体症状表现，问：“我说的对也不对？” 肖琳大为震惊，周辰所说，条条都准。 她旋即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第38章 爱是一道光 花柳病？！ 听到是这病，让站在一旁的刘氏父子也同为震惊。 吃惊的同时，他们又暗暗庆幸。 幸亏上一次推拿未遂。 不然，估计这会儿父子俩已经感染了。 刘汉文、刘海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也不知何时，肖琳的老公钱博涛来到了医馆门口。 刚刚，周辰和肖琳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钱博涛顿时大踏步的走进医馆，双燕大瞪着肖琳，目光中带着狂暴的怒火。 此时，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 “臭婆娘，结婚多年，我哪里亏待过你，你居然给我戴绿帽，还搞的一身花柳病出来？” 肖琳一下站起身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老公出现在眼前。 刘氏父子也没有想到，肖女士的老公居然是之前来医馆找过麻烦的钱博涛。 “老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买只鸡来还要下几个蛋，结婚几年，你瞧瞧你……” “博涛，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肖琳摆摆手，说话的声音在发颤，身体也止不住在颤抖着。 钱博涛此时的情绪十分激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着心头的怒火，冷着脸道： “解释？好，我倒想听听，你怎么个解释法？” 肖琳慌了神。 事已至此，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来搪塞这件事情。 她走上前去，想要拉住钱博涛的手，试图来获得对方的原谅。 可钱博涛猛的一下便甩开了。 “滚一边去，我现在嫌你脏。” 肖琳的眼泪哗啦一下就夺眶而出。 “博涛，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钱家。” “为了钱家？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替你臊得慌。” 钱博涛做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顿了顿，钱博涛绝望的说：“算了，咱们离婚吧。” 看到这两口子在医馆里吵了起来。 作为外人的周辰和刘氏父子都没过问，也没有开口阻止。 他们就这样旁观着。 肖琳转而嘴角微微勾起，冷冷一笑。 她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钱博涛，生不出孩子你怪我吗？我嫁给你这几年，你连碰都没碰过我一下，我一个人怎么生？” 钱博涛猛地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她。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肖琳居然在这医馆的大堂，大庭广众的说出这些糗事。 以后他还怎么抬头做人？ “臭婆娘，你给老子闭嘴！” 肖琳没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行，你还顾及脸面，好，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和谁生不是生？你妈整天催催催，你以为我心里好受？我也想当一次母亲，我也想为你们钱家续香火，可不都怪你！” 说着说着，肖琳便止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那……那怎么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染上了花柳病？”钱博涛显然不肯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他妈怎么知道那男的有病？我只想给他借个种，让人不在背后说三道四。”肖琳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她的心，仿佛被漫天的悔恨，屈辱所淹没。 下一刻就像要窒息了一般。 肖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努力，在钱博涛的眼里，只是一个荡，妇而已。 “钱博涛，你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肖琳心头痛苦不已，语无伦次的诉说着，一边狠狠的甩了自己几耳光。 钱博涛听着妻子那番真情流露的话语，心中无比震惊。 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居然付出了那么多。 她这么做，需要多大的勇气？ 钱博涛深受触动。 还有什么理由责怪妻子呢？ 钱博涛神色暗沉，愤怒的情绪也渐渐消散，转而变得一脸愧疚，还带着些不安和惶恐。 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下来。 钱博涛一步步走到肖琳面前，准备拉起她的手，却被对方给狠狠的甩了开来。 “别碰我，我是个脏女人。” “是我错，我不是男人，我对不起你，我让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孩子没有就没有吧，以后咱们好好享受两人世界……”钱博涛说话的语气中带着祈求对方原谅的味道。 钱博涛心疼妻子，他感觉妻子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看着她那么痛苦，听着她这些经历，让钱博涛无比自责。 肖琳近乎崩溃的边缘。 她奋力的拍打着钱博涛的胸膛，似乎在发泄着某种不满和积攒了多日的情绪。 钱博涛心中悔恨不已，张开双臂，用力的将她抱在怀中。 两人相拥而泣。 肖琳哭着喃喃道：“我掏心掏肺对你们，你们还误会我……” 钱博涛抬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好好，是我错，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你。” 肖琳将头深深的埋在了钱博涛的胸膛里，放声哭泣了起来。 “呜呜……” 刘海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诉说，感觉着实不可思议。 在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身边。 他沉声叹了口气：“爱是一道光，绿到人发慌，真是活久见。” 这事确实有些违背伦理道德，不过也从侧面体现出了肖琳的“博爱”。 肖琳也能从钱博涛的言语中，感受得到他道歉的诚意和对自己的亏欠感，所以也就选择原谅了他。 “好啦好啦，别哭了，其实你这病也就初期，不难治。” 周辰来到他们身前，认真的对着肖琳说道。 肖琳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情绪依旧有些失落。 “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周辰淡然一笑，回头叫道：“刘海，为肖女士抓上两个疗程的花柳解毒丸。” 刘海应了一声，便立刻忙活了起来。 他将药丸包装好后，递到了肖琳的身前。 周辰嘱咐道：“注意忌油腻，忌辛辣，忌刺激发物，每日一丸，白开水送服。” 肖琳接过药丸，嘴角微微一翘，感激道：“周医生，谢谢你。” 调整了一下情绪，钱博涛脸上带着笑容说：“周医生，我今天来医馆，本来是想要专程谢谢你救了我母亲的，没想到刚好遇到了肖琳也在这儿……” 说着，他们夫妻俩又互相倾慕的互看了一眼。 第39章 男人的病 钱博涛认真的看着周辰，语带感激道： “周医生，上次我托沈梦给您带的酬谢酬劳，您怎么不收下呢？我真不知道我除了上门感谢之外，该如何表示我的心意了。” “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本职工作，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周辰笑着随口回道。 钱博涛浅笑。 “对了，你母亲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周辰关切地问。 “现在她恢复得很好，我妈她还跟我说，等哪天找个时间专门上门来向您道谢。” “这倒不必，好了就好。” 周辰淡淡一笑。 周辰的大度，让钱博涛深受感动。 之前，钱博涛那般莽撞无礼，对周辰各种讥诮嘲讽，诽谤讹诈。 周辰居然能够不计前嫌地出手救了自己母亲的命。 真是难能可贵，令人钦佩。 这让钱博涛心生惭愧。 钱博涛抬眼扫了一眼医馆的大堂。 在场的外人太多。 “周医生，咱们借一步说话。” 他将周辰拽到一角落，声音压得很低，无比艰难的问道： “周医生，依您看……我这病能不能治？” “你？什么病？”周辰疑惑地看着他。 钱博涛感觉这事有些难以开口，心中甚是酸涩难堪。 支支吾吾半天，他才鼓足勇气道： “就是……肖琳刚刚说的男人的病。” 周辰这才反应过来。 他目光渐渐下移，脱口而出：“哦，就是你不能生小孩的问题？” “周医生，你小声一点。” 钱博涛小声提醒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儿，钱博涛感觉面子挂不住。 作为他妻子的肖琳，也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周辰一笑：“这里是医馆，有病在身，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钱博涛苦涩的笑了笑，笑得有些失落。 毕竟，这事让他苦恼了多年。 一直是他心头的一个过不去的坎。 当初，为这病，冤枉钱可没少花。 钱博涛找过不少中医，各种药物调理、针灸推拿。 西药也吃了许多，但都没见到任何的疗效。 “钱先生，你张开嘴，我看一看舌苔？”周辰说道。 钱博涛张开嘴，伸了伸舌头。 “啊……” 周辰一看，暗暗点头。 舌苔薄白。 “钱先生，你是不是时常有头晕耳鸣，四肢怕冷，精神状态不好，而且腰膝酸软的症状？”周辰问。 钱博涛重重地点了点头。 “伸过手来，我把一把脉。” 周辰坐到诊桌前。 钱博涛将手放上了诊桌。 周辰若有所思。 脉沉细无力。 像钱博涛这样的男科病情，以中医辨证看来，一般主要分为脾肾阳虚型和心脾两虚型。 刚刚，周辰的一番望闻问切，从对方的种种迹象表明，钱博涛属于后者——脾肾阳虚型。 这种病，治疗上一般以温补脾肾之阳为治疗原则。 周辰拿起笔，“刷刷刷”写下了一张中药方子，递给了刘海。 他写的中药药方，和刘汉文那鬼画符不一样。 周辰力求每一个字都写得清清楚楚，以便辨认。 川穹、怀牛膝、韭菜子、蛇床子、五味子、巴戟天…… 他看向钱博涛，叮嘱道：“平时注意调整情绪，饮食规律，回头再配上点六君子汤，如果有空的话，再来配合我给你用‘361路刺穴法’做做针刺治疗，那样疗效会更佳。” 钱博涛再三道谢后，转身拉着妻子肖琳便朝医馆外走去。 刚出门。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对肖琳说道：“媳妇，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努力造个大胖小子。” 肖琳瞪了他一眼，脸色登时绯红一片。 …… 沈梦自从那日在市立医院面试失败后，回到家里心情一直沮丧。 她整天宅在家里，也没心情准备新一轮的考试。 江州市除了市立医院这家最大的三甲医院之外，其他的医院，她这位品学兼优的医科大尖子生也看不上眼。 怪只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得罪陆凯。 怪只怪陆凯的父亲是市立医院人事科的主任。 怪只怪那天不应该约周辰到那家饭馆吃饭…… 正思索着。 沈梦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 屏幕显示，陆凯？ 一种人厌恶感油然而生。 “啪——” 沈梦一下挂断了。 没几秒钟，对方又打了过来。 沈梦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现在这样子你是不是高兴了？” “沈梦，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巴不得你能够顺理成章的考上市立医院，那样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电话那头，陆凯说话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歉意和诚恳。 “那天面试，你爸作为面试主考官，他公报私仇刁难我……”沈梦满心委屈道。 “唉，在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沈梦你出来，这件事我有必要向你当面澄清。”陆凯说。 沈梦吸了口气。 她本想要拒绝的，可最后又答应了下来。 因为她对这事始终耿耿于怀，心有不甘。 “好，我倒很想听一听，你能找个什么借口来糊弄这事？” 循着对方给的地址，沈梦带着复杂的情绪，打了辆出租车，很快赶到新都里饭店。 进门。 沈梦就老远的就看到了陆凯。 不过，陆凯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还坐着他父亲陆文昌。 看到陆文昌这老家伙，诧异之余，沈梦气不打一处来。 咬了咬牙，沈梦几步走了去，坐在他们对面。 她瞥了对方一眼，目光凌厉。 陆凯的坐姿很奇怪。 他两只手肘向后搭在椅子靠背上，撑着整个僵硬的身子斜斜的靠着。 屁股没有落在凳子上。 一看他这样子，沈梦就不由联想到陆凯那日坐在玻璃渣上的狼狈模样。 陆文昌首先笑了笑。 用那带着中年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口道： “沈梦，还在生叔叔的气吧？” 沈梦咬了咬唇，不想搭理他，将目光转向陆凯，直截了当地说： “说吧，你把我叫到这里来，究竟要说什么？” 从她那冰冷的语气中，陆凯听得出来，她还在闹着情绪。 陆凯微微勾起嘴角：“其实，之前的事儿都是误会，沈梦，那天面试也不是我爸他故意想要刁难你。” 看他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沈梦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第40章 附加条件 沈梦站起身来： “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那我想，真没这个必要。” 说完，她提腿就要离开。 陆凯起身，迅速一把就拽住了沈梦的手。 沈梦挣扎着。 “放开我，让我走。” “沈梦，你听我说，那天的面试不算，我和我爸商量过了，他说可以通过你的面试。” 沈梦是个聪明的人。 她自然能够从对方的这句话里听出蕴含着另一层意思。 “什么叫‘可以通过我的面试’？说吧，是不是还有什么附加条件？” 沈梦眉头微蹙的问道。 “啪、啪、啪——” 坐在一旁的陆文昌似笑非笑的一下下的拍着手掌，向沈梦投来了欣赏的目光。 “不错不错，我儿子看来还是有眼光，能够找到这么个聪明的儿媳妇，也算是他的福气。” “谁是你儿媳妇？别张嘴就来。”沈梦愤怒的打断道。 她同时在心头暗暗骂了句： 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老匹夫。 “小姑娘家家的，人倒是长得挺俊一个，就是脾气有点暴躁，以后进了我陆家的们，得改。” 陆文昌声音清冷的说道。 从刚刚进门的那一刻起，沈梦看到陆家父子二人都在场，她心头就已经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或许，今天就不应该来。 沈梦鄙夷的看了陆文昌一眼，一字一顿地说： “我什么脾气，你管不着。” 陆凯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舔狗的笑意。 他拽了拽沈梦： “来，咱们坐下，边吃边谈。” “你陆家的饭我可吃不起，万一下了迷药也说不定，”沈梦认真的看着他，气势汹汹道：“你们就摆明了直说，今天叫我过来，还有什么目的？” 陆文昌的嘴角倏然勾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 他浅笑着说：“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作为市立医院人事科主任，要通过你的面试，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到这里，他抬起茶杯，嘬了一口。 沈梦就这样盯着他。 她余光，也同时捕捉到了坐在一旁的陆凯那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阴险中，带着得意。 “有屁快放！” 对于这些人，沈梦说话也变得粗鲁了。 陆氏父子二人，此刻也报以最大的耐心，暂时没有跟沈梦置气。 “只要你点头答应嫁给我儿子陆凯，别说到市立医院的医生，哪怕你以后要想混个主任当当，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陆文昌笑着说。 “我呸，我就是寡人一个，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他这种人。” 说话间，沈梦满脸嫌弃的扫了陆凯一眼。 听到这话，陆文昌呵呵冷笑了一声。 “一只癞蛤蟆。”沈梦低声喃喃着。 “我说你个姑娘家，真是一点都不识抬举，我家陆凯怎么了？一表人才，医科大毕业，更重要的，他还是你同班同学，知己知彼知根知底……” 陆文昌双眼一眯，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沈梦摇了摇头说道。 他心头暗暗不爽的骂着： 黄毛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天仙了？ 自、命、清、高。 回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你给我闭嘴，要我嫁给她，下辈子都别想！”沈梦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陆凯脸色突变，内心深受打击。 但他一时并没有马上发怒。 他极为不解的追问：“沈梦？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们之间不合适。”沈梦冷冷回道。 面对沈梦如此抗拒的态度，陆凯一时间觉得又气又好笑。 难道，自己在她眼里真的就如此不堪吗？ 陆凯渐渐咬牙切齿，咯咯响： “我知道，你喜欢周辰是不是，那小子，就特么一个小医馆打杂的小工，有什么前途？我可告诉你，前不久我还见到他去医院精神科看病，他有精神病这件事，在咱们医科大当时可都传遍了，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无权过问。” 沈梦看样子快要发威了。 陆凯那张铁青色的脸上，写满了憋屈。 看着沈梦如此顽固，他心头甚是无奈。 想了想，陆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 “为了那小子，你就可以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沈梦你别忘了，你可是医科大多少师生眼里的骄傲啊！” “我说过了，我的事，你们无权过问。”沈梦坚持道。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饭店。 陆凯眉头紧锁，一下急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陆文昌。 看到儿子眼睛都有些湿润，作为父亲的陆文昌，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陆文昌很平静的在沈梦背后淡淡丢出一句： “姑娘，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难道，周辰那小子的死活你也不管吗？” 此话一出，沈梦霎时顿住了脚步，不由浑身一震。 她转过身来，有些失态地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陆凯万万没想到，一提周辰的名字，沈梦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看来，她心里确实比较在乎周辰。 陆文昌若有深意的看着沈梦，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威胁。 “那小子录了我们那天面试考生的视频，还大闹医院办公室，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 沈梦忍不住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 “你混蛋。” 看着沈梦如此歇斯底里。 陆凯再次回头看了他父亲一眼。 那目光，似乎在示意父亲让他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别把事情搞得太僵。 陆文昌不管不顾，冷着脸说： “回去告诉周辰那小子，限他今天之内，把那视频给我删了，再回来找我磕头认错，不然，就别怪我陆文昌心狠手辣！” 沈梦那白皙的面容里，蕴含着浓浓的恐惧和愤怒。 她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文昌随后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抬起杯，和陆凯碰了碰。 “儿子，这事儿老爸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就一个医馆打杂的小学徒，难道还治不了他？” 拖着沉重的步伐，沈梦走出了饭馆。 身后，陆文昌的嗤笑声不绝于耳。 “小姑娘，回去好好想想清楚，要想通了，明天就可以到市立医院上班，改天咱们选个好日子，和小凯把婚订了。” 第41章 找上陆家 出了门，一路上，沈梦心头怒火翻滚。 她的小拳捏得很紧。 为了自己的前途，牺牲下半辈子的幸福嫁给陆凯那样的登徒浪子，如此卑鄙的条件，她自然不会答应。 但是，周辰肯定会遭到陆文昌的报复。 至于他要采取什么狠辣的手段报复周辰，沈梦不敢想象。 她眉头紧锁，一路走，一路苦思。 怎么办？ 权衡之下，沈梦还是决定，去保济堂中医馆把这事儿告诉周辰。 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当周辰得知陆文昌父子对沈梦的开出如此卑劣的条件后，不由愤怒的拍案而起。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狠厉的表情。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沈梦叹了口气，脸色极为难看。 “周辰，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把那视频给删了，要么，你就去哪儿躲几天再回来，我估摸着，那老家伙很快便会上门来找茬了。” 上门找茬？ 刘汉文父子二人一听，不约而同的瞪大双眼，满是诧异。 “我说小周啊，你……你这是又在外面招惹谁了？” “咱们可不是背锅侠。”刘海有些恼怒，立刻表明态度： “周辰，你可不能走，事情因你而起，要人家真找上门来，你得出面担着。” “行了，都别说了，我这就上陆家去把这件事给说清楚。” 说完，周辰便拽着沈梦出了医馆的门。 顾青也随后跟了出去。 医馆里，留刘家父子两人愣愣的呆在大堂里。 周辰，沈梦和陆凯之前是同学，去陆凯家，自然轻车熟路。 一路上。 沈梦极不情愿的被周辰拽着向前。 她心里慌乱至极，不停的劝着： “周辰，你别冲动，咱们躲他家都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能亲自找上门去呢？” 周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正视着她： “我们一让再让，只会让陆家得寸进尺。” 沈梦仰着头，看周辰那镇定自若的模样，瞧不出丝毫惧怕之意。 但她心头没来由的升腾起一阵担忧。 顾青几步走上前来，冷声说道： “恩人，有事尽管吩咐，我可以替你解决。” 周辰只是瞥了她一眼，有些奇怪道： “顾青，你不待在医馆里，跟着我干嘛？” “保护你。” 顾青说话，历来言简意赅，不多一字。 周辰实在想不明白，自从那天出手帮助了顾青之后，她为何就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 没再多说什么，他们继续向前赶路。 陆家门口。 沈梦深深的看了周辰一眼，拽着他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沈梦此时害怕极了。 周辰上前按响了门铃。 陆凯这几天出了院，正在家里养伤。 他杵着老人拐杖将门打开。 当他看到周辰的那一刻，有些出乎意料。 想起那天在饭馆里遭受的一切，简直对陆凯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顿时，陆凯额头上青筋狂跳，怒火中烧。 那两只眸子中露出阴狠之色，直勾勾的瞪着周辰，咬牙切齿的说： “周辰！你他么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回头，陆凯朝着客厅里大声叫了一声： “爸，出来一下，有人来了。” “谁呀？” 陆文昌也走了过来。 他和周辰四目相对，在陆文昌眼中，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愤恨。 积压了很久的怒气，仿佛正准备喷涌出来。 停了停。 陆文昌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一点感情的说道： “哦，是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沈梦颤巍巍地跟着周辰走进了陆家的客厅。 心里七上八下的。 陆文昌双目灼灼的盯着周辰： “怎么着？你小子想通了？马上把手机给我交出来。” 周辰神闲气定，淡淡一笑： “你们就这样的待客之道吗？家里来人，都不沏杯茶吗？” “客？咱们陆家的客人，你小子还不够格！” 陆文昌嫌弃的看着他，话语中带着恼怒情绪。 周辰摇了摇头，冰冷的看着对方，眼中充满了失望。 “刚刚你要是对我客气点，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把视频给删了，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一旁的陆凯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撇了撇嘴，厉声道：“臭小子，敢来我家里耀武扬威的，信不信待会废了你？” “给你一百个胆！” 还不能周辰开口，没想到，跟随在他身边的顾青却突然冷冷的冒出了一句。 这句话，铿锵有力。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向顾青看了去。 顾青依旧一脸高冷，昂着下巴，那眼底深处，能够让人感受到浓浓的高傲。 “你是什么人？” 陆文昌推了推眼镜，定定的望着顾青问道。 顾青瞥了他一眼： “你不配知道。” 顾青这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与周辰那日在面试办公室里如出一辙，充斥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的味道。 陆文昌内心大怒。 他特别反感顾青那一副高傲的神情。 但他反倒噗嗤一声冷笑出来，后将目光转向沈梦： “我不跟你个疯女人一般见识，沈梦，你今天能来，我感到很欣慰，希望你能劝劝你的这两位不懂礼貌的朋友。” 陆凯杵着老人拐来到沈梦身边，瓮声瓮气的问道： “沈梦，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那以后就要跟这小子撇清关系啊。” 周辰心中觉得荒诞至极，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不止。 “臭小子，你笑什么？”陆凯质问道。 “我笑你们父子俩，狼狈为奸，不知羞耻，卑鄙下流……” 周辰深吸了一口气，都不带停顿的羞辱道。 此言一出，沈梦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周辰。 周辰的话，彻底的激怒了陆家父子二人。 他俩双眸中一片赤红。 “可恶！” 陆凯实在忍无可忍，他心中的怒火如大江大河般汹涌澎湃，翻腾不已。 “老子叫你狂。” 一声咆哮，陆凯猛的抬起手中的老人拐，朝着周辰用力的砸了下来。 这一砸，可是用尽了浑身的力道。 站在周辰身边的沈梦，吓得尖叫一声便本能的蹲了下去抱头躲避。 周辰正打算躲闪之余。 谁料，顾青瞬间出手。 她一把便擒住了陆凯的老人拐。 第42章 顾青出手 陆凯的嘴里，发出阵阵愤怒的咆哮声： “臭婆娘，你给我闪开，不然待会儿我连你一起收拾。” 顾青无所畏惧，反而一声冷哼： “就凭你这废物？！” 陆凯试图用力挣脱对方。 然而，那老人拐死死的被擒在了顾青的手中。 不动丝毫。 “疯女人，你给我撒开！” 在陆凯猛力向后拽的同时，谁料，顾青突然松手。 那股使陆凯平衡的力量突然消失后，陆凯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那两片本来还伤势未愈、又红又肿的面包块，这下又重重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 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客厅。 周辰和沈梦看着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 顾青双手负于身后。 在她这绝美的身姿下，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难言女强人霸道气度。 针尖对麦芒。 陆文昌忍无可忍，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将手中的茶杯愤怒的朝着顾青掷了过来，一边骂道： “敢在我家里撒野，你找死！” 顾青用余光一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闪电般瞬间击出一拳，和那玻璃杯撞击在一起。 “砰”的一声。 玻璃杯就像砸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应声破碎。 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 从顾青那气定神闲的面部表情上看，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半点疼痛。 “你……你没事吧？” 沈梦看着顾青，急切的询问道。 顾青只是淡淡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 一言不发。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清清瘦瘦的女人，一出手，偶居然拥有此等恐怖的实力。 周辰也不由一怔。 他越来越发觉，这女子确实不简单。 这一刻，周辰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当初顾青会说出要保护自己安全的这种怪话了。 陆家的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观音茶香。 陆文昌双眼大瞪，激射出凌厉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想要将顾青千刀万剐。 陆凯从身后缓缓爬了起来，悄无声息的摸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擎在手中。 他蹑手蹑脚，想从后面偷袭。 当周辰和沈梦回过头来看到陆凯的时候，他已经高高的扬起了锋利的刀子，正准备将其刺入顾青的脖胫。 力求一刀毙命。 “顾青，小心！”沈梦尖叫着一声提醒。 周辰本能的想上前阻止。 他刚向前迈出一步，可顾青反应更加神速。 她右手猛地探出，犹如青龙出水，一下就擒住了陆凯那持刀的手腕。 所有人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顾青。 只见那锋利的水果刀刀尖，距离顾青的勃颈大动脉处，也仅仅只有一毫米之隔。 也就是说，只要顾青刚刚出手再慢那么一秒。 或许，顾青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 这一切，就似乎是经过精准的计算了一番后完成的动作。 其实，顾青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 她就根本没有想过要闪躲。 太不可思议了。 陆凯从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嘶吼。 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他想的只是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杀了。 陆凯面目扭曲，手臂青筋暴露。 他似乎将浑身上下的肌肉力量都调动了起来，将浑身的力道都倾注在了水果刀刀柄上。 用力，再用力向下按压。 陆文昌双眉紧拧，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捏着拳头暗暗为儿子打气。 “使劲啊！” 一颗颗细小的汗珠从陆凯额头的皮肤上溢了出来。 自始至终，顾青只用了一只手就如此举重若轻。 且她都还没出半分力道就将陆凯的所有力量卸去了。 顾青的另一只手，始终负于身后。 在她看来，对付像陆凯这样的土鸡瓦狗之辈，只需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就可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当场毙命。 反手将刀夺过，准确无误的插入陆凯的胸膛。 或者，一刀封喉。 再抑或，一根指头，将他戳死。 就这样僵持了一刻。 不显山不露水的顾青，她那捏住陆凯手腕的两根手指，渐渐发力。 一股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剧痛，顿时让陆凯龇牙咧嘴，脸色大变。 实在忍无可忍，陆凯突然焦急的冲着陆文昌大喊一声。 “爸，救我。” 陆文昌四下扫了一眼。 身边也没有合适趁手的家伙什。 情急之下，陆文昌拽着拳头，便冲上前来攻击顾青。 顾青还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反手一拧。 “咔嚓——” 在寂静的客厅里，陆凯手腕腕骨断裂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突兀。 伴随着一声嘶吼。 陆凯疼得抱住手腕，满地打滚。 与此同时。 陆文昌那大大的拳头，已冲向顾青眼前： 他大骂着：“我弄死你！” 顾青没有一点迟疑。 她五指张开成爪，飞快向前探出。 一把便抓住了陆文昌的拳头。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顾青清冷的声线中，带着霸道至极的风姿。 陆文昌心底一惊，带着些许凉意。 他试图用力挣脱，还是像陆凯一样，被顾青死死的钳住。 顾青的那只手，就好像是一个机械臂。 简直力大无穷，摧枯拉朽，令人惊骇欲绝。 顾青修长的五根手指慢慢收拢。 在他那五指之下的陆文昌的拳头，正在渐渐变形。 “咔咔……” 从陆文昌那抽搐的面部表情，就能够想象得到那种剧痛有多么难以忍耐。 事实与想象总是相差甚远。 这么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恐怖如斯。 而事实是，顾青到现在，还没有爆发出她一成的实力。 “嘶——” 强烈的痛楚难以忍受。 很快，陆文昌从拳头、到手腕、再到手臂、再到半个身子，都麻木无觉了。 如临大敌，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压得陆文昌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正在此时。 周辰突然开口阻止道：“顾青，快住手！” “蝼蚁之辈！” 顾青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这才松手。 陆文昌颓然倒地，脸部的肌肉还不时的抽搐着。 屈辱、愤恨、痛苦—— 各种情绪交织在陆文昌的心头。 顾青傲然而立，目光淡漠如冰。 沉吟片刻。 周辰上前，一字一顿道： “陆文昌，你这个卑鄙小人，以后管好你那顽劣不堪的儿子，他若再敢纠缠沈梦的话，我周辰定不饶你！” 陆氏父子二人那无比阴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周辰。 介于周辰旁边的顾青的威严，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 第43章 必须去大医院 保济堂中医馆。 刘汉文、刘海父子还像往常一般在大堂忙碌着。 张默抱着那个小女孩，再次登门。 他很礼貌的排队等候着。 半小时后，终于轮到他来到诊桌前坐下。 刘汉文抬眸，一下就认出了他。 “张……张默？！” 他对张默的印象很深刻。 就是那位年轻的肝癌晚期患者。 每一次张默来保济堂抓药，都从不多话，拿药就走。 刘汉文能够从沉默的张默眼中，看到深深的绝望。 “刘中医，麻烦您再给我抓两个疗程的中药。”张默低声说道。 刘汉文没有马上抓药。 这一次，他有些犹豫。 他的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一副黄疸面色的张默，都不用切脉问诊，仅仅一眼，他就能够判定张默的病情应该是变得更加严重了。 刘汉文眉头微蹙，神色也渐渐凝重了几分。 他望着张默的目光，隐隐有些担忧。 “张默，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这的药不能根治你的病，我还是建议你去大医院……” 话说到一半，就被张默绝望的低笑声给打断了。 “大医院？呵，大医院就能够治我的病救我的命吗？” “虽不能根治，但至少能够找到更多的办法延缓病情，让你……” “让我多活几天？”张默抬了抬手，接上了话头。 刘汉文与眼前的张默严格来说，素不相识。 但人与人之间，医患之间，难免心生怜悯。 再者，刘汉文看张默这般年轻，只是为他感到惋惜和不值。 更何况，张默还带着这么个娇小可人的小女孩。 反倒是张默本人，并不像其他患者那样，始终一脸愁苦的面容。 他看上去倒是挺洒脱。 好像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 张默平静的说道：“算了吧，一个判了死刑的人，在送往刑场的途中，堵车或者下雨，那些小插曲，没有任何意义，终究还是要死的，多那么一天，少那么一天，呵，真的无所谓。” 在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姑娘，眼中饱含泪光。 她非常懂事，用祈求的口吻望着刘汉文说道：“刘叔叔，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爸。” 刘汉文于心不忍。 他伸过手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张小小。”小姑娘用稚嫩的语气回答道。 “没事的，小小你别担心，你爸会好的。” 这句话，是刘汉文善意的谎言。 “小小，你就坐在这别到处乱跑，我有点话要跟你这刘叔叔谈。” 小小点了点头。 说完，张默便把刘汉文拉到了医馆大堂的一角。 他压低声音问道：“刘中医，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我还有多久时间？” 刘汉文从张默那黯淡无光的面容，憔悴不已的神情，以及他身上的种种病理迹象表明。 张默，定然活不过三个月。 但这种话，作为一个医生，是万万不能，也不可以和患者直言相告的。 这是作为医生的基本职业素养。 “刘中医，你不要有任何顾忌，我只是想在我走之前，抓紧时间把小小安排好归宿。” 刚说到这。 “呕……” 张默突然从口中呕出一滩鲜血。 他迅速抬手，用手肘捂住了嘴。 几滴学，溅到了刘汉文的衣服上。 张默深表歉意道：“对不起啊。” “没事儿，你……没事吧？”刘汉文深皱眉头问道。 张默低垂着的头摇了摇。 他低头擦拭着身上的血迹，随后咬牙，深深的吸了口气。 “算了，你不说也罢，也不能为难你……刘中医，麻烦您再给我开两副中药对付对付吧。” 刘汉文一个劲的摇着头，态度很坚决的拒绝了： “不行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拿药给你了，你必须得去大医院。” 之所以这么说。 一来，确实张默的命不久矣。 再者，这中药本身没有问题，但是万一张默真的哪天去世了，他家属为此找上门来，随便用个贻误病情的借口，也够刘汉文喝一壶的。 张默显得有几分意外：“这……刘中医，你为什么不肯拿药给我？你难道有什么顾虑吗？” 刘汉文摇摇头：“我是替你担心，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张默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血牙。 那样子看上去令人心痛。 张默摇了摇头，丢下一句： “算了，我也确实有些累想休息了。” 说完，他便抱着张小小离开了医馆。 前脚刚走。 后脚，周辰、顾青他们便从陆家回来了。 刚进门。 刘海对周辰说道：“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辰问道。 “喏，你要找的那个张默，刚刚又来咱们医馆了，我爸看他病太严重，没给他开药，劝他去大医院，这不……刚走。” 刘海指着门外说道。 张默？ 这是一个令周辰记忆犹深的名字。 二话不说，周辰提起腿便又追了出去。 顾青也尾随其后。 哪怕周辰和张默也只有过一面之缘，他对张默的背影，也印象极为深刻。 在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周辰一眼就辨认出了人群中的张默。 “张默，等等。”他朝前大声唤道。 追了一截。 周辰已经气喘吁吁了。 顾青三步并作两步，步履矫健，很快冲上前去，一只手搭上了张默的肩头。 张默莫名其妙的看了顾青一眼： “你是谁？想干嘛？” 顾青冷着脸，一言不发。 她只是扭头看了看正朝着他们赶来的周辰。 “呼呼呼——” 周辰跑上前来，杵着膝盖，大口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张默，你可让我好找呀。” “你找我干什么？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说着，在张默怀里抱着的张小小缩了缩脑袋，似乎有点害怕。 张默抚摸着她，宽慰道：“小小别怕。” 好一阵，周辰才喘过气来。 他看了一眼顾青。 非常疑惑，她一个女人，速度怎么那么快？ 重要的是，居然还心不跳气不喘，耐力超强的说。 周辰回头看向张默，自我介绍道： “我是保济堂中医馆的学……医生。” 他把“学徒”憋了回去，说出医生二字，当然，现在他有了名医系统的加持，出不出师，规不规培什么的，已不重要。 要说自己是名医生，其实也不过分。 第44章 寄养张小小 “你想干什么？”张默平静的问道。 “我想帮你。”周辰说。 “你……能治好我的癌症？”张默紧接着道。 周辰不由得噎了一下。 他现在可只是高级医士，名医系统中的最低级别，还没达到举世名医的境界，还不能够治愈癌症。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思想要放宽一点。”周辰摆摆手说道。 “安慰他人，获赞+2” “你追我这么老远，就为了说这句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张默客气的丢下这句话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得到来自张默的感谢，获赞+20” 周辰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堵住了张默。 “我现在虽然不能够治愈你的癌症，但是请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一起想办法度帮你过这个难关啊。” “病生在我自己身上，是个什么状况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要真想帮我的话，以后就多抽点时间替我去看福利院看看小小。” 张默双眼诚恳的看着周辰说道。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强烈的隐忍，仔细，听能够听出哽咽的情绪。 张默那表情，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什么，你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福利院去？”周辰讶异。 不过回头一想，也能够理解。 毕竟，一个肝癌晚期的患者，治病需要巨额的花销，已然再无其他精力和能力去抚养一个小孩子。 周辰随即问道：“张默，那你的家人呢？” 这句话刚问出口，周辰便后悔了。 他突然想起，当初刘汉文跟自己说过张默的身世。 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妻子也跟人跑了。 现在，就剩下张默父女俩相依为命。 张默没有回话。 他只是饱含深情的看了看怀中的女儿张小小。 他的心，此刻仿佛正在被刺刀一刀一刀的剜着。 他无比自责。 没有哪个父母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将她送到福利院去。 可眼下确实没有办法，张默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小小，是爸对不起你……”张默略带哽咽地说。 这话，让旁人听着都很揪心。 张小小死命的抓住张默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哭诉着： “不……爸，我不去孤儿院，我要跟着你，我不能没有你……” “小小，你不说过要听爸爸的话吗？不要任性，爸不是不要你，我只是要去外地看病，等我回来又把你接回家好不好？” 张默忍着巨大的悲伤和痛苦，居然是笑着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张小小的眼泪从眼眶中汹涌澎湃而出。 她紧紧的抱住了张默。 张默那宽大的肩膀，是她的倚仗，最坚实的靠山，充满了安全感。 周辰和顾青二人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十分钟后。 他们尾随着张默来到了江州市儿童福利院。 张默向福利院负责人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后，并递交了相应的证明、寄养申请和其他有关文件材料。 福利院负责人叫李雪，是一位中年女性，模样和蔼可亲。 她听完张默的遭遇后，也表示很同情。 他将小小拉了过去，就像母亲一般，很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将她抱抱在了怀里。 张小小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张默。 充满着不舍与眷恋。 看着看着，张小小就小嘴一瘪，忍不住眼泪婆娑。 不一会儿，她哭得梨花带雨。 “爸，我要跟着你……不要离开我。” “小小，在这里要听李阿姨的话，爸过一久就回来接你。” 张小小也很听话。 她眨巴眨巴眼睛，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并停止了哭泣： “好，小小会听话的，爸你安心去治病，我等你回来。” 张默伸过手，捏了捏张小小肉肉的脸蛋，还冲她做了一个鬼脸逗她笑。 回头。 张默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万块钱，递给了李雪。 “李院长，小小的其他寄养费用我都已经交了，这些钱你收下。” 张小小因为父亲张默还在世，所以只能算是寄养福利院。 按照福利院的有关规定，寄养是需要交纳一定寄养费用的。 李雪马上推搡着拒绝道： “不不，我们收费都是按照正规程序，你这钱拿回去……” “李院长你听我说，这不是给你的……要是小小她喜欢穿什么，喜欢吃什么，就劳烦李院长多多费心。” “既然这样说的话，我就带小小收下了，孩子放我们这，你尽管放心，我们对小小会像对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悉心照料。” 所有事情都大概交代了一下后，张默便转身离开了福利院。 身后，再次传来了张小小的哭喊声： “爸，你一定要好好治病，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呀。” 张默出了门，又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 目光里，满是愧疚和不舍。 内心底，流淌着一阵阵心酸的滋味。 这时，周辰和顾青也跟着出了门。 张默立刻回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生怕被人看到。 周辰走上前去关切道：“张默，你把钱都给了福利院，你还有钱去看病吗？” 那些钱其实已经是张默的最后积蓄了。 所谓的到外地看病，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张默早已经放弃治疗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张默冷冷回道。 说完，他便继续朝前走去。 周辰疾步追了上去： “张默你一定要坚定信心，虽然你这病确实有些棘手，但我是医生，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办法帮你治疗，替你想办法。” “献爱心，获赞+10” 张默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周辰：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一问，可把周辰给问住了。 难道因为要获得系统给的几个“赞”？ 因为名医系统的晋级？ 因为人性心底最最深处的那一份纯真和善良？ 因为怜悯之心？ “我……我只是看那小姑娘挺可爱，我不想她那么小就失去父亲。” 想来想去，周辰只能这么回答。 张默抬头望向天。 沉默半晌，又只是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谢谢。” “来自张默的感谢，获赞+20” “周医生，请你不要忘记今天对我作过的承诺，有时间的话，就抽空去福利院替我看看小小。” 张默说完，提腿向前走去。 第45章 社会我顾姐 张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周辰的视线中。 看着张默的离去，周辰心情不由得变得沉重万分。 “我感觉，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顾青幽幽开口，打破了沉静。 “你什么意思？……”周辰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顾青问道。 “今天我总感觉张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藏着别的意思，或许他已经不想活了。”顾青认真说道。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周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郁闷道。 “直觉！”顾青笃定道。 “直觉？” “对！女人的直觉！”顾青点头道。 认识了这么好几天了，今天是顾青对周辰说话最多的一天。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医馆去吃了晚饭再说。”周辰提议道。 这里距离保济堂医馆也不大远。 他俩也就没有打车，而是悠闲的一路步行。 路上，回头率很高。 那些骑车、开车的男子，都会向周辰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获得他人垂涎，获赞+5”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有人说。 “获得他人称赞，获赞+5” “获赞+6……+5……” 谁叫周辰身旁有一个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的顶级大美女顾青相伴呢。 顾青一步步向前走着，婀娜多姿的身影，撩拨着路人的心扉。 就这么干走，不聊点什么，又无聊，又尴尬。 周辰挑起话头，问了一个他之前重复问过不下十次的问题： “顾青，你看咱们也这么熟了，能不能偷偷跟我透露一下你的真实身份？” 对方还没开口，周辰继续补充道：“我可以发誓，我保证不会让第3个人知道行了吧？” 可顾青还是一副冰冷高傲的模样。 过了好半天，顾青才能冷声回道： “无可奉告。”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前是干嘛的？为什么你一个女人，打起架来，身手那么好？比一个男人还生猛？”周辰又问。 顾青的嘴里，依旧还是只吐出了那四个字： “无可奉告。” “诶我说，那天那些气势汹汹的西装男究竟找你干嘛？你怎么得罪了他们了？”周辰喋喋不休的追问着。 “无可奉告。” “哎……你能不能说话正常一点？别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听着别扭。”周辰心头有一股无法排解的郁闷和好奇。 “那要如何？” 周辰伸出五根手指，细细的数了数。 “那，要，如，何……还是四个字？啊我天，要被你逼疯的节奏。” 周辰现在都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社会我顾姐？ 福利院里。 李雪在为张小小整理她第1天入住福利院的行李箱。 里面有他父亲张默为她准备好的各种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还有很多衣服，十岁的，十三四岁的，甚至到了她长大后十七八岁的。 李雪不由摇了摇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细心的父亲，内心一阵暖流涌过。 不过，李雪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突然在整理中发现一件十七八岁的连衣裙挂牌不是挂牌，是一张精心缝制的包。 包里，有一张纸条。 李雪掏出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神色由震撼，渐渐变成了凝重。 她没作多想，急忙拿着那张纸条便转身便冲出门去。 朝着周辰他们追了去。 周辰和顾青快到医馆了。 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周辰转过头看了一眼。 李院长？ 她怎么来了？还急匆匆的样子？ 李雪跑到周辰身前，气喘吁吁的。 “李院长，还有什么事吗？”周辰问。 李雪将手中的那张字条递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你们看。” 周辰接过字条一看，惊愕又诧异 果然被顾青说中了。 这是张默留下的绝笔信，写给长大后的张小小的。 ——小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爸爸已经和你阴阳相隔了。 当初，不是父亲狠心要抛下你……而是每日每夜的剧烈疼痛，让父亲实在难以忍受，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我只能如此。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张默要干傻事，咱们得马上去寻他。” 说完，周辰马上朝着刚刚他们分别的地方追了去。 同时，他们也报了警。 希望寻求社会各界的帮助，寻找到张默。 天，已经渐渐不可阻挡的黑了下来。 周辰心头万分急切。 现在回想起来，他十分自责。 早就应该从种种迹象看出张默会决定轻生的。 怪自己大意了。 另一边。 张默已经来到了江州市的跨江大桥上站定。 看着滚滚而逝的江水，思绪万千。 张默此刻想了很多。 过去和张小小生活的点点滴滴，成了他永久的幸福回忆，也是他这辈子抚慰伤口最好的良药。 又一阵剧烈的腹痛传来，忍不住让张默的脸庞抽搐了起来。 这两年，张默整夜整夜痛得浑身发抖，彻夜难眠。 回想起当初自己求医问药，为了缓解疼痛每天到县中心医院注册两支杜冷丁的日子，太过心酸。 确诊那日，医生和自己的对话。 历历在目，历历在耳。 “医生，不……不会是误诊吧，开什么玩笑，我才20多岁，怎么可能会得肝癌？还是晚期？”张默颤颤的不自然道。 医生面色凝重地说：“不会错的，你看你这b超单，肝内稍低回声光团，这有两种可能，肝脓肿和肝癌，经过我们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共同讨论的结果，一致认为你这确实是肝癌晚期。” “怎……怎么会这样……医生，那有什么治疗办法吗？”张默强撑着问道。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言辞恳切道： “你这样的情况……其实现在国际上都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基本上没得治，你呢，也不要瞎折腾了，要是实在疼痛难耐的话，可以到我们医院来，给你注射杜冷丁或者吗啡，减轻些痛苦……” 挣扎过……痛苦过……怨天尤人过…… 最终，张默选择和命运妥协。 不，这是他最后的呐喊，最后的反抗。 他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和它同归于尽。 第46章 误诊不可避免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这句话，是张默和这世界最后的道别。 他对人生也想得透透的了。 有的人追求事业和爱情。 有的人追求钱和女人。 最终归结为一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身后的风光大葬而已。 张默爬上了跨江大桥的栏杆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洒脱和笑意。 正当他准备一跃而下，了结此生的时候。 不远处，周辰赶到了。 他大声阻止道：“张默，你下来，千万别干傻事。” 周辰加快脚步，眼看着还有百米之隔，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 顾青又突然出现，她那速度如离弦的箭矢，冲上前去，一把便将张默给拽下了栏杆。 “救人一命，获赞+666” 周辰没有想到，获“赞”居然一下增加了这么多？！ 更可况人还不是自己救的。 顾青啊，你真是我的大功臣。 看来，以后你要承包我大部分的获“赞”了。 这可是一项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工程。 名医系统晋升医生级别，就全靠你了。 周辰思忖着，向顾青投去欣赏的目光。 “你放开我，让我死！”张默挣扎着，可怎么也挣不脱顾青的手。 周辰冲了过来，一顿斥责：“张默，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活着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我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张默绝望地说：“这感觉，你根本永远都体会不到？” “我是医生，我可以帮你！” 周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不需要了，我已经无路可走，活着太痛苦，太难受，太累了，你就让我解脱吧。”张默祈求道。 周辰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走，我这就带你去大医院，别顾虑医药费的事儿，没钱我周辰替你出。” 话虽这么说，其实周辰这个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在保济堂中医馆也就刚上了20多天班，头一个月的2000多块钱微薄薪水现在都还没领到。 哪来的钱？ “献爱心，获赞+20” “不用了，没什么意义。” 张默推开了周辰，直接拒绝了。 极度冷静的顾青冷冷的看着张默，问道： “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告诉你得了肝癌，还是晚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张默不解。 “请你回答我。” 顾青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始终不相信张默这才20来岁的人，会得肝癌晚期？ 就算有，也是很低概率的事，就偏偏那么巧会让他给碰上了？ 当然，顾青还有其他的考虑。 比如，误诊也有一定的可能性。 “县中心医院。”张默回道。 周辰若有所思的看着顾青：“难道……你怀疑他是……” 顾青点点头：“没错，我怀疑误诊的可能。” 这话，倒是彻底的提醒了周辰。 确实，在临床上有很多病情都容易误诊。 能被混淆为肝癌的也有好几种。 比如，影像学表现为较为孤立光滑，并且相对完整的结节肉芽肿。 还有临床上较不容易区分的肝血管瘤和肝细胞癌。 同时，肝脓肿患者也会出现与肝癌情况相同的肝区疼痛、消瘦、乏力、低烧等临床症状。 不均匀脂肪肝有时候和肝癌也较难区分。 周辰没有迟疑。 他马上在识海中唤醒系统，花费500个“赞”，当场为张默进行了一番检查。 “滴滴滴……正常查体中……” 系统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迅速给出了关于张默的检查报告描述： “肝脏大小正常，实质回声增粗，欠均匀，可见数个实混合回声及强回声团……左叶稍低回声区，边界不清，形态不规则……” “胆囊大小形态正常，壁毛糙，内可见片状强回声填充，改变体位可移动……” 最终，系统给出提示： “肝脏欠均匀改变，伴囊实混合回声及弱回声团块，囊肿可能？” “胆结石？” 看到这样的结果，周辰不由得松了口气，为张默感到庆幸。 “张默，你只是胆结石合并肝囊肿而已，不是肝癌！”周辰略显兴奋的说道。 “不是肝癌？那这几年为什么会腹痛难耐？时而还会吐血？”张默觉得周辰的话简直可笑至极： “你们就别想方设法的劝我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要小小她以后过的好，我聊此一生，也就满足了。” 周辰想了想。 看来，只有带他到市立医院那样的三甲大医院去做一番检查，才能够强有力的说服他相信自己说得话。 “张默，你以为我在骗你吗？这样吧，这会儿你就跟我去一趟市立医院，所有的检查费用我出。”周辰掷地有声道。 “有腔调，获赞+20” “真的没这个必要。”张默摇摇头。 好说歹说就是说不通。 索性，周辰给顾青递了一个眼神。 顾青意会，点点头，一把拽住了张默，强拖硬拽的将他拖着往前走。 “哎我说，放开我，你们究竟想干嘛？”张默挣扎着。 周辰在大桥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顾青一把就将张默塞到了出租车里。 他们赶到市立医院，在顾青的强迫下，张默完成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肝胆科医生拿着所有报告单仔细的看了一遍后，说出了和周辰一样的结论。 张默听后，愣了一下。 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置信。 “误诊确实不应该啊？”周辰和那医生用探讨的语气说道。 “误诊时有发生，不可避免，只能降低误诊概率。”医生看着张默说。 “误诊？怎么可能？我这之前可是县中心医院确诊的肝癌晚期。”张默坚持道。 医生点点头道：“之所以会发生误诊的事情，估计是县中心医院的医生因为没有经验，才轻易作出的诊断。” “医生，你们该不会是串通好了，一起来骗我的吧？”张默不信。 医生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周辰，目光转向张默，很轻松的说道： “串通？我都不认识他，谈何串通？再说了，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默还是有些狐疑：“那我这两年为何会腹痛难耐？吐血也时有发生？” “腹痛可能是胆结石合并肝囊肿引起的，至于吐血，待会给你开个胃镜，明天来查一下。”医生回道。 张默又指了指桌上的检查单。 “医生，你这次确定看清楚了吗？” 那医生一脸慈爱的笑了笑，专业地说道： “肝癌的诊断是一件非常严肃、严格、严谨的事情，前前后后需要完整严格的检查诊断流程，要经过b超、t核、磁共振影像检查，还要进行验血等多项生化检查……” 张默一脸认真的听着。 医生一边说，一边将那检查单递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 “你看你这甲胎蛋白afp并没有阳性表现，肝脏活检也没有阳性表现，b超检查结果只是囊性占位，而并非实质性占位……” 他这一番专业术语，听得张默一知半解。 第47章 杜仲腰尾汤 不过，事到如今，张默能够确认的是，自己确实是被误诊了。 压根自己就没有患癌症。 知道真相的张默，此刻心头百感交集。 这两年，他多少次想过轻生，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谓小病自我诊断，大病自我了断。 好不容易今天鼓足了勇气跳江，差点就死成了。 幸亏中途遇到了周辰出手阻拦。 不然，真的可就和女儿张小小天人永隔了。 想着想着，张默鼻头酸涩，两眼通红，突然眼泪婆娑的哽咽了起来。 “周医生，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说着，张默便准备要下跪。 周辰立马一步上前搀扶住了他。 “别这样，你要打起勇气好好生活下去。” “来自张默的感激，获赞+99” 张默在诊室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之前所有压抑了几年的情绪，都通通发泄了出来。 周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 “好了好了，你现在也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可别动不动就轻生。” “安慰他人，获赞+2” 张默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搜了搜兜里，苦笑着说：“你看周医生，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 “诶不用，我这人热心肠，好助人为乐，你没事就好。”周辰摆摆手笑着说：“时候也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各回各家吧？” 他们一起转身出了诊室。 诊室里。 那位肝胆科医生特别留意了一下周辰。 他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能确定，自己和周辰从来没见过。 直到他回过头去，看到在诊室的角落里静静挂在报架子上的一张报纸，这才恍然大悟。 那张报纸用醒目的红色标题写道：“保济堂中医馆小学徒，街头出手抢救老太太，妙手回春。” 上面还拍了一张图，是周辰提着吊瓶在大街上为老太太做静脉溶栓治疗的图。 这医生再次抬头，向周辰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完成救命任务，获赞+666” “任务奖励：青铜宝箱+1” “（高级）医士晋升（初级）医师：进度已完成10” 周辰摇头一笑。 666的话，不应该是老铁宝箱吗？ 周辰打开识海中的系统商城。 现在获赞总收入有八八7八个。 他具体点开商城看了一眼。 八000个左右的赞，能够兑换的医疗技能，只是一些“一级手术”医疗手段。 一般外科手术分级为有4个标准，也是4个等级。 它是根据手术的部位和难度，以及手术风险情况进行区分的。 一级手术，相对简单风险较小。 二级手术，是指那些手术过程并不复杂，难度一般，风险程度中等的手术。 三级手术，难度和手术复杂程度风险度又有增加。 四级手术为最高等级。 怀着好奇心，周辰仔细的查看着。 一级手术：宫颈息肉摘除术，输卵管通气、通液术……胎头吸引，会阴侧切缝合术，常规助产…… 怎么好像不大对劲的感觉？ 周辰目光一转才发现，刚刚看的是妇科一级手术。 汗！ 以现在周辰在名医系统中的医生级别，只是高级医士。 连初级医师都算不上。 就算哪天周辰赚到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万个“赞”，能够兑换二级，乃至三级，或者更高等级的手术技能，也很难和他医生级别匹配，使用起来很力不从心。 就像小学生算高数、微积分，就算你掌握了算法，其他基础知识不宽泛，算起来也会很吃力的。 所以，周辰只有努力升级自己医生级别，才能够得心应手的使用这些相对应的手术技能，并解锁更多的医疗手段。 同理，周辰的医生级别提升得越高，就能够掌握难度系数较高的手术和其他医疗手段。 算了算，加上上一次救治钱母所奖励的那个青铜宝箱，现在他总共有两个了。 在打开宝箱之前，他有一个疑惑。 难道系统奖励的青铜宝箱里，只有关于医疗手段和医疗技术的东西吗？ 会不会有武功秘籍之类的？ 降龙十八掌不说，仙人掌也行啊？ 不过回头一想，身边现目前有了身手不凡的顾青，她完全能够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什么秘籍也就没必要了。 大手一挥，周辰马上打开了一个青铜宝箱。 “恭喜您！获得杜仲腰尾汤一碗，时限七天，请尽快使用。” “杜仲腰尾汤？” 外行人不知道，作为医学出生的周辰自然明白一些。 但是气具体功效也不太清楚。 于是，他扣除了10个赞，要求系统给予详细药效解释。 腰尾就是猪腰子，猪肾，主要作用是补腰健肾。 其有补肝肾、强筋骨和安胎的功效。 一滴冷汗顺着周辰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安胎？ 确定没有搞错？ 要放着不喝，看了看它又价值6000多个赞。 这可比上一次内镜血肿清除术的兑换价值还要高很多。 周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名医系统是怎么给这些东西定的价。 毫无轨迹可循。 若是让周辰自己花费6000个赞，去兑换购买这玩意儿，他指定一万个不愿意。 通过周辰的进一步了解才发现，原来这只是系统物品命名和中药名重名罢了。 系统商城中的这个所谓的杜仲腰尾汤，服下后，能够瞬间让人精力充沛，身强体壮，也有促进那方面的功效。 周辰一阵苦笑，马上点击确定服用。 下一秒。 他整个人就像是充满了电一般，所有的疲惫感顿时烟消云散。 突然间，他都有些想找个操场，跑上它几十圈发发汗的冲动了。 这杜仲腰尾汤，果然劲猛。 周辰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看了看商城里，唯独空落落的只剩下最后一个青铜宝箱了。 他很想知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刚准备打开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万一又是同样的腰尾汤怎么办？ 不服下，又怕过期。 服下去，恐怕身体补得受不住。 他甚至能够想象，待会儿鼻血直流的尴尬场面。 正想着，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来自孙冬的敬佩，获赞+25” 孙东，难道就是刚刚肝胆科的那位医生？ 周辰也弄不明白，为啥会收获到孙东的敬佩？ 不过无所谓，只要是赞，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第48章 讨要赔偿 顾青从身后走了过来。 看着刚刚周辰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叨叨咕咕自言自语的，她不由得纳闷地皱了皱眉头问： “恩人，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难得顾青会主动找他说话。 周辰咽了口唾沫，回头自然的看了看她。 才刚认识几天，也不能把自己脑海中有个名医系统的事情告诉她。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也不迟。 如果不说，她现在老这么跟着自己，总看自己自言自语，搞不好也会认为自己是个精神小伙。 “哦，没啥，”周辰嘿嘿一笑说：“对了，以后别恩人恩人的叫，听着怪别扭的。” “你救过我，不叫恩人叫什么？”顾青问。 “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哥，这样听着还亲切些。”周辰本来是想和她开个玩笑的。 谁想，顾青不像其他女孩子那般矜持羞涩，她脱口就很大方叫了一声。 “哥。” “来自顾青的尊敬，获赞+2” 周辰一顿，随后道：”咱们回吧。” 他们朝着电梯口走着。 肝胆科的一病房内，两老年人正在聊着天。 “哎我说，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走呀？” “我呀，大概还有两三个月，你呢？” “呵呵，差不多，你墓地选的哪？贵不？” “……” 这么洒脱的面对生死的对话，听着让周辰心头百感交集。 他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努力、再努力。 多多获赞，以此兑换更多的医疗手段和诊疗经验，早点升级为举世名医，为天底下的患者解除疾苦。 …… 保济堂中医馆。 大堂里，依旧如往常一般，来就诊的患者不多不少，稀稀拉拉。 其中，不乏有一些患者，原发的病没看好，相反吃了刘汉文抓的中药，药不对症，吃出了一些其他问题上门来找麻烦讨要赔偿的。 这不，刘汉文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 倒不是在为患者诊病，是在和一位患者家属纠缠。 那患者家属是一位大婶，嗓门挺大。 她在大堂里哭哭啼啼的吵闹着。 “庸医，你就是个骗子，走过路过的大家伙，都进来给我评评理啊。” “真特么晦气。” 刘汉文脑袋都大了，暗暗地骂了一句。 他没有反驳什么，他也知道，这确实是他的错。 不，准确的说是刘海的错。 那天，大婶和他老公来抓药，刘汉文写下药方后便递给了刘海。 因为刘海的敷衍了事，有一位中药没大看明白计量。 把乌头碱的量放的太多。 于是……现在那大婶的老公在市立医院住院部。 不过还好，当时送的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种荒唐的事儿，在保济堂中医馆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前不久。 也是因为刘海看错药方，把原本应该配的紫石英，错配成了蓝矾，那位患者服用之后，引起严重的硫酸铜中毒。 那患者在iu住了10多天，刘汉文也赔了10多万。 不过还好，人救了回来，就是不知后来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严格来讲，市立医院iu的营收业绩，保济堂的贡献功不可没。 算起来，市立医院还差着保济堂一个“突出贡献奖”。 “你们医馆就是草菅人命……”那大婶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医馆外，聚集而来的看热闹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这事确实是医馆理亏。 周辰本意想帮着说两句，想了半天，硬是找不到任何正当的理由反驳对方。 索性，他就低头继续打扫着卫生，全当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这位大婶，有话好好说，你别在咱们医馆里哭闹，这样影响不好。”刘汉文苦着脸劝道。 不劝还好，这一劝，那大婶索性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嗷嗷哭得更大声了。 这事儿处理起来，刘汉文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他蹲在地上，凑到大婶耳边说了一句： “好啦好啦，我也不跟你多扯，你就爽快说一句，要多少赔偿吧。” 这下，那大婶才渐渐收了声 “20万。” 听到这个数字，不远处的刘海浑身上下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尼玛，这么多钱，够劳资买多少个皮肤啊。 这时候还想这些，也是个奇葩。 他更担心的是，事后他父亲会怎么责骂自己？ 旁边看热闹的一些人大声嚷嚷着凑合道： “20万太少了，不行，最起码得三四十万……” 刘汉文一听这话就来气。 他转过头去瞪了对方一眼：“跟你们没关系，别在这瞎掺和，一边去。” 一来二去，磨破了嘴皮，双方最终达成一致。 刘汉文赔偿对方12万，并且承担患者在医院的一切治疗费用。 摆平这件事后，已经傍晚了。 医馆今天的生意，也就这么耽搁了。 刘汉文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满身疲惫。 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愤。 周辰坐在角落里，摆弄着算盘，一声不吭。 刘海这会儿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在玩着农药。 刘汉文看到他就来气，大步走上前去，夺过手机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老子让你玩，这事都他妈怪你。” 刘海浑身一震。 “国破山河在，家和万事兴，”他撇了撇嘴，低声下气的说：“爸，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刘汉文肺都快气炸了，怒气喷发的他，五官都扭曲了几分： “你小子会知道错？我看你迟早要弄出人命来。” 说着，他高高抬起巴掌就想抽刘海。 刘海吓得缩了缩脖子。 “爸，我以后抓药一定认认真真把药方看个清楚……” 刘汉文咬了咬牙。 看着这不成器，没指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只长叹了口气。 “哎……你小子要是有小周一半用心，我真要求爷爷告奶奶了……” 刘海听后，扭头朝着角落里的周辰瞥了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 “难道这小子闯的祸就少了吗？” “还他娘的敢顶嘴？看老子不打死你！” 刘汉文眼睛瞪得浑圆，顺手抄起笤帚便要打。 刘海吓得抱着头在大堂里四处乱窜。 他嘴里一边呐喊道：“爸，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生的儿子呀，你也就真的下得去手吗？” “你给老子站住！”刘汉文追着喊。 第49章 辞工 十分钟后。 刘汉文累坏了。 他坐回了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嘴里口不择言道： “你小子就不能让老子省省心，寿终正寝吗？非要把我气死你才高兴？” 刘海不吭声了，低着头默默的听他数落着。 过了一会儿，刘汉文缓缓扭过头，看向周辰。 周辰和他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他不由在想： 今天可是要发工资了，他不会以此为借口克扣自己工资吧？ 一念及此，刘汉文开口了： “小周啊，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咱们医馆本来就经营惨淡，还摊上这么多赔偿……” 不是吧，开始先卖惨。 接着是不是得煽情了？ 刘汉文说：“小周，你也来咱们医馆快一个月了吧，师傅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周辰眼睛越睁越大，心头越来越没底。 果然被我猜中了。 最后，是要进入正题了吧？ 刘汉文继续道：“这个月的工资你就体谅体谅，下个月看情况一起发吧……” 靠！真的被我猜中了。 周辰心头一阵不爽。 发就发，不发就不发，什么叫看情况发？ 这话，说的好有艺术水准，打太极也不带这样的吧？ 现在的周辰不仅身无分文，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债人。 昨天晚上，掏给张默体检的费用就将近2000多元，这些钱都是周辰打电话让刘海临时手机转账给借来的。 周辰只好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头向刘海看去。 那目光似乎在说： 喏，你可都听见了，这可不怪我，这钱也只能够拖到下个月还你了？ 刘海将目光避开，没有表态。 傍晚过后。 刘海被开刘汉文，找到了周辰。 “昨天借钱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说好了今天还我的？” “谁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如果正常发工资的话，我肯定能够如时还你啊？”周辰也表示很无奈。 “我不管，我也不想听任何理由，不管你去借也好去抢也好，这钱得马上还我。”刘海双臂抱于胸前，蛮不讲理道。 周辰跟他磨了半天嘴皮子，怎么都说不通。 最后，周辰也只好妥协。 “天都快黑了，你叫我去哪找钱还你？要不这样，给我三天时间。” 刘海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答应： “那行，就再给你三天时间。” 这天晚上，周辰基本没有睡着，心里十分煎熬。 大学念了4年没拿到毕业证，找不到好工作不说，还混迹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中医馆里。 忍气吞声不说，辛勤工作一个月竟然还拿不到工钱？ 更关键的是，哪去找2000块钱还给刘海？ 翌日一大早。 周辰便找到了刘汉文，直截了当的说：“师傅，我不想做了。” 刘汉文闻言后甚觉意外：“啥？你要辞工？？” 周辰一脸认真道：“这是经过我昨晚深思熟虑过的，我已经想好了。” 刘汉文也是一个惜才的人。 他看得出来，周辰日后定当前途无量，所以想极力的将他挽留住。 “是不是为了昨天没发工资的事？” 周辰没有做声，默认了。 “你要实在手头紧没钱用的话，这样吧，先拿1000去对付着……” 说着，刘汉文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一张一张的数着。 可周辰的立场很坚定，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窝囊日子。 “师傅，不是钱的事，我今天就跟你说一声，你同不同意我都得走。” “那你是不是找到新的工作了？”刘汉文见留不住他，索性又把那一千块收回了兜里。 周辰还是没有说话。 顿了顿。 刘汉文叹了口气，用惋惜的口气说：”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不过我保济堂中医馆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你要是哪天想回来了，师傅我随时欢迎。” 周辰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刘汉文。 这人虽然贪财吝啬，不过说起来心肠也不算太坏。 而坐在一旁的刘海倒是一副无所谓走，无所谓留的态度。 就这样，周辰离开了工作了一个月的保济堂中医馆。 顾青也跟了出来。 “你跟着我干嘛？我现在都失业了？”周辰道。 “哥，你到哪我到哪，我说过，我要负责你的安全。”顾青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辰的眉头皱的很深。 他双目静静的凝视着顾青，心头不由得莫名有些愧疚。 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周辰搜了搜那比脸还干净的兜，顿时犯了难。 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他总是感觉到深深的孤独感。 回头，周辰看向顾青问道：“你那有没有钱，咱们去随便找个馆子吃个便饭去。” “没钱。” “啥？你也没钱？那怎么办？”周辰一怔。 “很简单。”顾青饶有深意的答道。 周辰顺着顾青的目光看去。 此刻，她正盯着不远处一个男人后屁股兜露出半截的黑色钱包。 周辰立马打断道：““我可不允许你这么做，偷东西是违法的。” “那就一起饿着。” 顾青的这句话，配着她那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句冷笑话。 周辰仰头长叹：“啊……怎么办？” 此时此情，不由得又让他联想起了那个永久定居在桥洞下的女同学。 自己和她的距离，正越来越近。 “不偷不抢，要正当来路的话，我可以去当女保镖挣钱养你。”顾青很认真的说道。 虽然顾青语气很诚恳，但这对于周辰的自尊心来讲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我一个男人，有手有脚，好意思让你一个女人来养？” “你救过我，我报答你，应该的。”顾青说。 “别说了别说了，我牙口好，从不吃软饭，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周辰摆了摆手拒绝了。 他开始思考，要怎么样在三天之内赚到2000块钱？ 登三蹦子？ 工地搬砖？ …… 显然，这些都不能。 做完一阵排除法之后，只剩下了当男宾？ 电线杆上贴的一张广告吸引了周辰的目光。 走近一看，“重金求子……” 先不说真假，就算是真的，以周辰这样正直的性格，也断然不可能去做这样荒唐的事情。 向前走。 接连几棵电线杆子上面，都贴满了各种广告。 有征婚的，有招上门女婿的，有摆摊卖炒面寻找合伙人的，还有低级的难以入眼的有偿服务的…… 突然，有一条合适的招聘，挖掘机司机，月薪八000到。 周辰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选择医科大？而不是挖掘机专业…… 第50章 大师级绘画技艺 周辰茫然四顾，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难道保济堂中医馆就是自己下半生永远的归宿了吗？ 不！我要奋起抗争。 他想到市立医院找急诊科的赵健医生问问，能不能通过他的引荐，到市立医院去工作？ 周辰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健医生的电话。 赵健首先很欣然的表明了他的个人态度。 “周医生，以你的能力，到咱们医院工作的话，你应该能够轻松胜任的。” 周辰听后不由一喜。 “但是……周医生你应该知道，医院也有医院的规定，你也还没经过规培、实习，我也不是人事科管人事招聘这方面事的，要不这样，我帮你去问问……” 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的周辰又被浇灭了。 “那……谢谢啊……” 挂了电话，周辰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市立医院的人事科主任陆文昌，之前可是被他得罪够了。 也不知陆凯的屁股现在消了肿没有。 陆文昌不上门来找自己麻烦就阿弥陀佛了，更别痴心妄想他会同意让自己去市立医院工作。 走投无路之际。 周辰突然想到在自己识海的系统商城中，还有一个青铜宝箱没有打开过。 现在又饿又渴，要再开出一个杜仲腰尾汤的话，那真好。 可当周辰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打开青铜宝箱之后，却得到的是一份“大师级绘画技艺”。 这令周辰有些愕然。 大师级绘画技艺？ 这什么鬼？ 你可是名医系统啊。 开出的所有奖励和所有宝箱之中的东西，不应该都是有关于医疗技术的吗？ 再不济也应该是个清理伤口，纱布包扎之类的吧？ 这一刻，周辰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名医系统所奖励的宝箱所包含的技能，是不仅仅局限于医疗单方面技能的。 他在系统商城中不停向下翻页。 价值9000赞以下的那些医疗技能，周辰都能够通过自己的获赞兑换或购买。 而不属于医疗技能的，比如英语八级，钢琴10级，绘画大师级，高数abd级等技能的下面，是没有具体标出价值多少赞的。 也就是说，周辰不能通过自己的获赞去兑换医疗技能以外的其他任何技能。 而获得医疗技能以外的技能的唯一方式，便是完成系统任务，获得任务奖励中宝箱。 奖励的宝箱中，就充满了期待中的各种新奇的“超能力”。 退回一页，周辰继续研究着刚获得的大师级绘画技艺。 此项技艺中，包含了国内外关于绘画的各种理论知识，范畴体系，以及十多种绘画流派和很多大师的绘画技法。 周辰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2:00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直叫，买包锅五毛钱的小米锅巴的钱都掏不出来。 走着走着，他们路过一个公园。 公园的湖畔，许多游客正坐着给画师画铅笔素描肖像画。 一张画，10块，20块不等。 周辰心血来潮，也想试试。 看看刚刚得到的这大师级绘画技艺究竟如何？ 他随便找了一个面善的小姐姐画师商量了一下，借她的工具地盘一用。 那小姐姐画师倒也爽快，加上画了大半天，也确实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就站了起来把地方挪让给了周辰。 没等多久，便等来了第一个顾客，是个小年轻。 他坐在前面的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吭哧吭哧的啃着。 一般别人作画，都要求对象静坐不动，那更好让画师观察仔细对方的五官和面部轮廓。 而周辰无所谓，并没有做过多要求。 刷刷刷—— 行云流水，也就20多分钟，一幅画作完成。 下面落款：“吃苹果的小男孩”。 接过画，令这男孩惊呆了。 他手里捏着那啃剩下的苹果核，抬头看向周辰的目光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简直是大师啊！ 这画他妈都快赶上照片了。 就在对方惊骇欲绝的时候，周辰拍了上前拍了拍他，小声提醒道： “诶，这位小兄弟，20块。” 对方回过神来，激动不已的从兜里掏出了200块钱递到了周辰手里便转身离开。 这幅画，别说20，200，就是2000，乃至2万，他也觉得值。 对方拿着周辰画好的那张肖像画，满脸震惊的神色。 他深深的沉浸在了这铅笔绘制的流畅而漂亮的线条中。 脸部轮廓丝毫不差，表情惟妙惟俏。 就连他今天穿着的那件针织衫衣领的纹路转折，都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铅笔线条的粗细，细实，深浅，轻重，在画中，层次感分明，拿捏的恰到好处。 简直不敢相信，用铅笔能够画出如此逼真的画像来，充斥着一股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走远了，那男孩又回过头来看了周辰一眼，生怕他后悔又追上来把这幅画给要走。 他转过身去，加急脚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来自刘刚的钦佩，获赞+66” 周辰扭头看向顾青，挥了挥手中的200块钱： “走，中午饭到手了，咱们去好好搓一顿。” 吃完饭，周辰和顾青又回到了公园的湖畔。 周辰继续借用了那小姐姐画师的场地和工具，以200块钱半天的租赁价格谈了下来。 接着，周辰把那小姐姐画师的标价牌上的单价20后面加了两个0。 小姐姐画师不由得惊讶的张大了嘴，觉得甚不可思议。 “你这是干什么，平日里都是10块钱画一张，这几天也就赶上节假日，公园里人流量多我们才敢加到20，你这一笔就加到了2000一张画？” 之所以她会这么惊讶，那是刚刚周辰画作完成的时候她没有在当场。 不然，恐怕立马下跪拜周辰为师也说不定很有可能。 经过了刚刚的实验，周辰信心倍增。 大师级绘画技艺，果然非同凡响。 2000块画一张肖像，已经算是亲情价了。 又一个顾客坐在了前面的凳子上。 看上去是一个热爱健身的男士，体格十分健壮，面部刚毅有型。 隔着衬衫都能够隐约看到他那发达的胸大肌和腹肌。 这肌肉男说话底气也足，声音充满力量。 “嘿，小伙，我说别人画画都20一张，你这2000？没搞错吧？” 第51章 你本来就很丑 周辰摇头一笑：“个人绘画技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大师和入门的学生，当然价位不同。” 肌肉男饶有兴趣道：“哟呵，希望你不是自卖自夸，画吧。” 周辰也没多话，提起铅笔便开始作画。 过了一会儿，肌肉男又开口道： “我可提醒你一句，要是待会儿画的不好，我觉得不值这个价，小心我收拾你！” 周辰一心一意作画，没有搭理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超然的自信。 倒是站在一旁的小姐姐画师，看着周辰作画的手法，渐渐的，眼中闪烁着的目光越来越炙热。 周辰所用的绘画技法，表现的准确性，线条的掌握能力和造型能力，简直堪称完美！ 点、线、面有机结合，表现技法都很独到，自成一格。 看着周辰挥洒自如，右手握着铅笔很快便用流畅而洒脱的线条绘出了一副层次感鲜明，真实感很强的画。 画师小姐姐当场石化。 周辰的技艺，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的认知和想象，对她的心灵深处，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冲击，三观都被瞬间被刷新了。 这……这么年轻，就画技如此高超？ 真是高手在民间，天才少年。 湖畔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吵不到入境的周辰。 差不多也是20来分钟，周辰的画作完毕。 铅笔一搁。 “好了。” 那肌肉男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上前来，将化作接过去一看。 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小子，他妈的还有点真本事。” 今天心情不好的肌肉男，本是想出来找个人撒撒气的。 碰到周辰在这儿漫天要价画肖像画，本来想借此机会收拾收拾他，也好解解心中的气愤。 眼下，没了理由。 “2000，给钱？” 周辰向肌肉男伸了伸手。 肌肉男心头一动，转口说道：“你这画，画的是不错，不过在我看来，也不值2000。” “哪里不值？”周辰问。 “你把我画丑了。”肌肉男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周辰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你本来就很丑。” “有腔调，获赞+20”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肌肉男怒气汹汹道。 “值不值，是很主观的事情，既然你要画，我也给你画好了，这钱，你就必须给！” 周辰说话的口气很硬，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他已经看出了对方是想要赖账。 “有气魄，获赞+20” 肌肉男瞬间瞪大双眼，目光如炬，恶狠狠的瞪着周辰，语带威胁道： “钱在我兜里，有种你过来拿呀？” 周辰没有说话。 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顾青。 顾青永远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傲气。 她点了点头，向着肌肉男一步步走去。 肌肉男目光转向顾青，不由冷声嗤笑道： “小baby，长得还不赖，你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吗？” 顾青一步步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她目光冷漠的和对方对视着，依旧保持沉默着。 肌肉男从兜里掏出了100块，顺手扔在了地上，还不忘嘲讽道： “小子，这100块就当是赏叫花子了，今天你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的女朋友以后就跟我了吧。” 说着，他便伸出了一根手指，准备去触摸顾青的脸颊。 顾青闪电般的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食指。 她从齿缝中冷冷吐出两个字： “付钱！” 肌肉男稍稍有些诧异，随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哟，看不出来出手还挺快，怎么着？练过？” “3！” 顾青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怎么，妹子有兴趣想跟哥在这里玩玩？” 肌肉男毫无忌惮，依旧舔着脸出言戏弄道。 “2！” 顾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十足的气势。 肌肉男无所畏惧，还是没有一点点收敛。 他看向周辰，咂咂嘴道： “他妈的居然要一个女人来帮你要钱，你也够窝囊的。” “1！” 就在倒计数时结束的这一刻，顾青握住对方的手指向前一撇。 “咔”一声。 肌肉男的手指，断了！ 他完全没有料想到，居然这女人敢来真的。 一股剧痛感从食指处传来。 愤怒的火焰顿时在肌肉男的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他脸色剧变：“臭婊子，还真敢下这狠手？” 顾青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 “嘴巴放干净！” 站在一旁观望的那位画师小姐姐，见此一幕也不由得两眼大睁，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这么一下就把对方的手指给扳断了？ 这女人也真够莽的。 正在气头上的肌肉男，怒意沸腾，横眉怒目，暴躁的怒骂起来： “狗娘养的，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 周辰气定神闲的坐在对面，等待看一场好戏。 顾青眉头微微一皱。 “啪啪啪——” 接连三个清脆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抽在了肌肉男的脸上。 肌肉男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庞已经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 顾青的出手，简直快到了极致。 肌肉男愤怒之余，感觉分外诧异。 刚刚几乎都没看到顾青出手，而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挨了耳光？ 这怎么回事？ 关键还不止一个！ 在这公园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打脸，他自觉颜面尽失。 肌肉男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攥着那铁锤般的拳头，猛地一拳，朝着顾青砸了过去。 那拳头，细听，还带着呼呼风声。 顾青抬腿，一脚踹在了肌肉男的肚皮上。 “嘭——” 肌肉男一个趄趔，向后摔了个狗吃屎。 停了停，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耳朵嗡嗡作响，脸庞火辣辣的，屁股也疼痛难耐。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脸色难看的要命。 估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如此奇耻大辱。 他咬牙切齿的奋力冲了过来，整个人宛如发了疯似的。 “臭婆娘，老子今天弄死你。” 顾青嘴角一勾，露出一脸鄙夷之色。 她拽起拳头，毫不迟疑，一拳击出。 和对方的大拳头，来了一个硬碰硬。 第52章 引荐 “咔咔——” 周辰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他坐直了身子，细细观望着。 要知道，这肌肉男可是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结实无比的肌肉，壮得如一头牛似的。 可以想象，他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有些清瘦的顾青，居然和他拳拳相对？！ 谁又能料想到，顾青的那只拳头，无比坚硬。 最后受伤的，居然是身强力壮的肌肉男。 肌肉男的拳头瞬间凹陷，巨大的反震力使得他的腕骨，以及整个手臂都骨折了。 顷刻间，肌肉男不堪疼痛，抱着右臂哀嚎不已。 “啊……” 周围的看客，都不由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着实不敢置信。 肌肉男不得不重新正视眼前的顾青。 顾青光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都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 从内心深处，肌肉男本能的生发出了惧怕之意。 顾青历来就是这样寡言少语，人狠话不多，从不和任何不讲理的人讲废话。 她历来信奉一个道理，讲道理，拳头比嘴好使。 她漫步来到肌肉男面前站定，睁大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再问一句： “钱，给是不给？” 肌肉男心中有一万个不服，他垂下头，始终不吐口。 顾青再次扬了扬巴掌。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顾青身上席卷而出，吓得肌肉男浑身一哆嗦，脸色霎时一白。 “有……有话好说，我给。” 他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了2000块钱，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周辰。 “惩戒坏人，获赞+20” 周辰接过钱，扭头看向顾青，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肌肉男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只觉得右臂骨折，现在似乎感觉受了内伤，随便动弹一下，都牵扯着浑身疼痛难耐。 “滚！” 随着顾青一声呵斥，肌肉男一时如蒙大赦，拖着伤痛的身子，诚惶诚恐的扒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公园里。 围观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获赞+15+15+20+25” 周辰向顾青投去满眼欣赏的目光，同时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呀，你这身手居然可以把这么强壮的肌肉男都打得落荒而逃。” “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之辈，何足挂齿？” 顾青淡淡开口，脸上还挂着一丝丝轻蔑。 这也算是一个小插曲。 看时间还早，周辰本来还想再继续为他人做几幅画的。 张健医生打来电话，表示他已经向市立医院林正华院长引荐了自己。 院长希望能够下午见面详谈。 这对周辰来说，可是个大好机会。 周辰把画笔工具和场地退还给了小姐姐画师。 道了谢后，他便带着顾青一路径直赶往了市立医院。 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周辰让顾青就在门外等候着 进门后。 急诊科的张健医生一脸笑意的起身，为他们互相做着介绍。 “林院长，这位年轻人就是我给你引荐的周辰。” “周辰，这位是咱们市立医院的林院长。” 周辰面带笑意，礼貌的问了声好。 “林院长您好。” 林正华就这么上下打量着周辰，出了神。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怎么可能带领各科室完成那么高难度的手术？ 却是令人不可置信。 暗暗思忖一阵，林正华开口道： “周辰，听说你前几天在咱们医院急诊科救了一位脑梗合并出血转化的老太太？” 周辰能够从林院长问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察觉到质疑。 周辰笑了笑，自信地点了点头。 “没错。” 林正华的态度倒也算随和。 他又问：“我很好奇，你这么年轻，是怎么掌握内镜血肿清除术这么高难度的手术的？” 这话倒问把周辰给问住了。 难道告诉对方这手术技能是自己在名医系统中用获赞兑换来的？ 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一定相信。 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索性，周辰就保持沉默。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张健医生急忙笑着打圆场道： “林院长，当时神经内科的李医生，还有普外科的张医生，还有几位器械护士都在场的，他们都可以作证……你别看周辰年纪轻，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医学人才，咱们医院应该把他吸纳进来。” 林正华院长饶有意味的点点头后，将目光转向周辰： “上次的新闻报道我也看过，你能够义无反顾的伸出援手在大街上救治那位老太太，这种精神确实难能可贵，在我们医院破格面试录用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周辰和张健医生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入院工作这事有盼头。 林正华一转口，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周啊，你之前有没有在咱们医院，或者其他地方规培过？” 周辰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吗？” 对方越问，周辰心头越没底。 这事儿看来，要黄。 周辰依旧摇了摇头。 之后，林正华意味不明的长舒了口气。 这事儿看来让他有些为难。 沉默了一会儿，林正华又说： “要不这样吧，这事儿不急，我还是把人事科的陆主任叫过来，听听他的意见。” 听到陆主任三个字，周辰心头一凛。 倒不是因为害怕，陆文昌本来就与自己有莫大的仇怨，他要来了，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 林正华一通电话后，陆文昌很快便赶到了院长办公室。 进了门，陆文昌苦着一张脸，神情憔悴，右手被纱布包裹着，整个人精神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 当他看到周辰也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坐着的那一刻，霎时怒火攻心。 要不是在院长办公室里，估计陆文昌已经冲着周辰大发雷霆，拳脚相向了。 陆文昌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 “林院长，您找我？“ “陆主任，你手是怎么了？” “哦没事，走路不小心摔了。” 陆文昌当然不可能说是因为周辰受的伤。 那日，被顾青欺负的场景，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这是一段极度屈辱的经历。 第53章 唯独他不行 “陆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林正华刚准备介绍，可话没说完，陆文昌便抬了抬手打断了： “院长不必介绍了，我们之前见过面。” 陆文昌说的这句话，咬牙切齿，流露着恨浓浓的恨意。 “哦？既然如此，那就长话短说，张健医生引荐周辰到咱们医院来工作，介于周辰出色的能力，你看……咱们医院能不能破格免试录用他。” “不能！” 陆文昌顿时无法自制，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他扯着嗓子大声的拒绝了。 在场的人中，除了周辰之外，或许没人理解陆文昌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陆文昌眼眸中充满狠色，直直的盯了周辰一阵，回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院长，谁都可以到咱们医院来工作，唯独他不行！” “陆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正华皱了皱眉，不知所言。 “你们不知道，一个月前，周辰这小子为了混到咱们医院来规培，居然不择手段，伪造毕业证！还好，当时被我火眼金睛给识破了！”陆文昌厉声说道。 周辰撇撇嘴，也不在意。 他早就料到陆文昌会把他这糗事再抖出来。 闻此一言，院长林正华和张健医生都有些瞠目结舌。 “还……既然还有这种事情？” 陆文昌心头的怒火久久难以平息，言语中，满满都是鄙夷和怨毒的味道，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丝丝颤抖。 “不仅如此，前两日，周辰心怀恨意，又到咱们医院面试办公室大闹一场。” 陆文昌怒目圆睁，越说越起劲。 林院长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将目光看向周辰，问道： “真有此事吗？” 周辰自知，这事只会越抹越黑。 索性，闭口不言最好。 张健医生皱了皱眉头，看着眼下气得浑身发颤的陆文昌，也不知周辰和他之间，究竟有多大的过节。 不过，任陆文昌再这样继续说下去的话，恐怕周辰想到医院来规培的希望要被就此浇灭了。 一念及此，张健适时开口打断道： “陆主任，你说的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提呢？固然周辰有错在先，但是你要想想，他一个刚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能够熟练精湛的掌握内镜血肿清除术，你不觉得这事很难能可贵吗？” 陆文昌的目光稍稍在张健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张健也完全明白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的意味，估计以后他会借职务之便，给自己穿小鞋。 陆文昌盯了他一阵，不屑道：“内镜血肿清除术，仅仅只算得上一个二级手术而已，有什么可炫耀的？” 没错，手术按不同的危险程度、技术难度和风险大小等分为1-4个等级。 而内镜血肿清除术说起来，其技术难度一般，手术的过程也不算复杂，风险度中。 这种二级手术，一般的低年资的主治医师和高年资的住院医师都能够开展。 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各种手术的专业性质不同，所以，某一位医生在某个医院掌握了一项他人不会的二级手术技术，并不算是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一个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如果他能够带领手术团队，完成一项新技术手术，或者主管部门批准的高风险科研项目手术，这才算奇闻异事。 张健无话可说，只好扭头和周辰对视了一眼。 二人同时一脸苦笑。 张健心存歉意。 本来诚意满满的把周辰叫来，让他和林院长商量规培的事情，谁料到半路杀出个陆文昌横加阻拦。 陆文昌的臭脾气发作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眯着眼来到周辰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看着他，说： “咱们医院可是正规的综合性三甲大医院，不是什么乌龟屁佬都收的，咱们招聘医师岗位起底都是硕士研究生，周辰你读的那个本科大学，最多去县份上找个小医院呆着去，别再做白日梦了。” 林正华院长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人事科的陆文昌主任居然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不留一丝余地。 林正华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意在提醒他说话注意点分寸。 陆文昌也聪明，意识到后，这才有些收敛。 顿了顿，陆文昌决然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周辰这人心术不正，咱们医院一定不能聘任这样的人，就是规培、实习都不行。” 周辰也不想跟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来冷冷道：“我周辰也不是那种舔着脸一定要赖在这儿，天下那么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有腔调，获赞+20”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门。 “顾青，我们走。” 顾青正在门口等着，办公室里的对话她刚刚都听到了。 周辰能忍。 顾青却不能忍。 她提步，正准备踏进办公室，好好找陆文昌理论理论。 周辰一把拽住了顾青，冲她摇了摇头。 “算了，这里是院长办公室，不要乱来。” 顾青忍了忍，深深向办公室内的陆文昌看了一眼，这才点头随周辰离开了医院。 路上。 顾青在身后冷冷说道： “陆文昌这人如此可恶，我得找他好好谈谈。” 周辰立马顿住脚步，转过头来劝道： “可千万别。” 他知道，顾青出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文昌可恨归可恨，再怎么说也是医院人事科的主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影响可就大了。 再说，自己现在大好前途，可不能因小失大。 “算了，由他去。”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擦肩而过。 周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实在不行，晚上就随便找家旅馆开两个房间对付几天。 等找到工作了，有个员工宿舍那就好办了。 只是这顾青，一个女人整天这样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有时候确实感觉不大方便。 不过，有一个身材如此姣好，面目如此俊俏，而且身手不凡的美女保镖跟着，还是免费的。 这么一想，周辰又觉得似乎捡到了大便宜一般。 看了看时间。 傍晚五点多。 周辰本想随便找一家餐馆吃顿晚饭。 这时，系统突然下了任务。 “救治急性心肌梗死患者袁丽丽，限时一小时完成。” “任务奖励：青铜宝箱+1” 这是周辰接到的第一个限时任务。 从另一个方面思考，也就是说，眼下正有一个叫袁丽丽的人在一小时之内会突发心梗。 之前，顾青的胃出血也是在症状出现之前系统就事先给出了提示。 所以这一次，周辰毫不怀疑。 第54章 我不是劫匪 周辰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几分。 他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袁丽丽。 顾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上前一步，低声询问道： “哥，怎么了？” “来不及和你解释那么多，我们得尽快寻找一个人，她叫袁丽丽。” 从袁丽丽这个名字来分析，首先应该是个女人。 系统也仅仅只给了一个名字和症状。 而这个名叫袁丽丽的女人的年龄、长相、身材、以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怎么办？ 周辰转着脑袋，在人群中不停的寻找着。 过路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样毫无头绪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周辰一步踏上了身旁一家商铺的台阶，把正在叫卖的商贩手中的扩音器夺了过来。 “不好意思有急事，借用一下。” 那商贩莫名其妙的盯着周辰，傻愣愣的。 周辰冲着人群中高声地说：“走过路过的朋友们，请停下你们的脚步……” 开始的这一句，还挺有销售员风范的。 “请问你们哪一位是袁丽丽裙裾高高举起你的手来。” 街上的叫卖声实在嘈杂，混杂着街头的各种大声播放的音乐，并没有太多人听到周辰的说话。 周辰将扩音器调到最大音量，扯着嗓门，又重复了一句。 还是不见回应。 但是听见的人更多了。 他们都纷纷向周辰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还有热心人士不明所以的上前提醒道： “年轻人，是不是媳妇走丢了？你不应该在这喊，贴个寻人启事或报警更有效果。” 周辰没有过多理会他，继续大声的重复喊着“袁丽丽”这个名字。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突然一位孕妇举起了手来。 周辰拨开人群，快步向她走了过去。 万万没有想到，袁丽丽是一个孕妇。 一旦待会儿她真的出现急性心肌梗死，最最不测的后果，就是一尸两命。 这可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袁丽丽愣愣的看着十分陌生的周辰，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你是谁，找我干嘛？” “你一个人出来逛街吗？”周辰言简意赅的问了句。 “嗯啊，怎么了？” 名叫袁丽丽的孕妇点了点头，还是不明所以。 “有没有手机？”周辰向他伸了伸手，急切的催促道。 那孕妇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现在抢劫都变得这么直接，这么大胆，这么新颖了吗？ 袁丽丽向后退了一步，还警惕的将挎包向后背挪了挪。 “你想干嘛？这里这么多人呢……”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周辰也不知道袁丽丽会在什么时候发病。 很有可能下一秒。 也有可能半小时之后。 周辰的额头上，已经急出了几滴汗珠。 就连上一次为钱老太太做静脉溶栓和内镜血肿清除术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周辰一把拽住了袁丽丽的手腕，便向前走去。 “你听我说，现在你什么都别问，我是医生，现在就马上跟我去医院。” 顾青也在身后尾随着他们。 她也没想明白周辰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何行为如此诡异。 之前是在跨江大桥上救张默的时候，周辰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旁人听不懂的。 顾青不由得想起在保济堂中医馆，刘海还揶揄周辰是精神小伙。 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 难道……刘海不是在揶揄他。 顾青一边走，一边重新审视起周辰的背影。 周辰急匆匆的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带着袁丽丽和顾青径直赶往了市立医院。 坐上车。 林丽丽猛地一把挣脱开了周辰的手，捏着有些疼痛的手腕，怪罪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啊？” 事出紧急，刚刚周辰太过用力把对方的手腕都给捏红了。 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啊。” “司机，快停车”袁丽丽凑着脑袋朝司机喊了一声。 “司机，别听他的，市立医院，快！” 袁丽丽越想越不对劲，感觉似乎自己遭到了挟持。 她急忙从包里掏出了电话，打给了她的老公。 “喂老公，你快来救我，我在街上被一个男子拽上了一辆出租车。” “啥？你在哪？” “他现在正带我去市立医院……” “好好，你别急，我马上赶过来。” 周辰刚刚问袁丽丽索要手机的目的，就在于此。 意在让她打电话给她的家属，让他赶到医院，待会万一有签字需要，或者有其他突发状况。 估摸着还有五分钟的路程。 周辰利用这点时间，一脸认真的看着袁丽丽说道： “你听我说，我不是劫匪，也没有其他不轨目的，我是医生，你待会儿很有可能发生心肌梗死的症状，我提前带你去医院。” 原来你心头有害怕也有愤怒他愠怒的低吼道：“你神经病呀我来逛个街，你把我拽去医院？我身体好着呢。” 周辰心里也没底。 万一是这名医系统出现bug误诊，误下任务耍了个乌龙的话，那今天可就闹大了。 周辰低头看了孕妇的肚子一眼，估计也有七八个月了。 孕产妇在这个时期内，一般血液都呈高凝状态，心肌梗死的危险因素一般都在3-4级左右。 袁丽丽开始控制不住情绪，在车里又哭又闹。 她死命地拽着车把手。 “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出于安全考虑，车门在行驶期间自动锁死了。 袁丽丽挣扎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了下来。 回头，他回头，停止了哭泣，一脸严肃的看着周辰。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求你放过我吧。” 周辰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说了半天，对方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贩子或者挟持人质的匪徒了。 “我不要钱。” 袁丽丽拧起眉头，抬起手紧了紧衣领。 “大哥，我一个再不到半月就要临产的孕妇，你也太……” 历来面无表情的顾青，这时候扭过头来看周辰的表情都略显惊愕。 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一直都没有说话，认真的驾驶着汽车。 不过，他偶尔会抬眸用后视镜观察着周辰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也没明白究竟周辰想干啥，不过他已经伺机等他们下车后报警了。 “打住打住，说到哪去了，越说越不靠谱，我现在是在救你。”周辰语气略显急促的说。 第55章 赶快开单 车在市立医院大门外停了下来。 周辰马上将袁丽丽带到了急诊室 急诊室里当班的医生不是张健，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医生。 周辰敲了敲门，问： “请问，张健医生在哪个诊室？” 那位眼镜男医生听到这样的问话，脸色变了变。 他生冷的回了句：“怎么着？在我这里不能看吗？” 时间紧急，周辰也没多少想，带着袁丽丽进入了诊室。 他直截了当地对医生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医生，她叫袁丽丽，请你马上为她开具硝酸甘油，β受体阻滞剂，美托洛尔……” 周辰目前也无法预判袁丽丽待会儿即将发生的急性心梗会不会伴随心动过速或者高血压。 所以，美托洛尔和β受体阻滞剂属于备用药。 周辰更加不能确定待会是选择静脉途径还是口服给药。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药拿来再说，有备无患。 那位急诊科的眼镜男医生就权当没听到一般。 倒是神色一下就变得阴沉了几分，他心头有一丝丝愤怒。 试想。 一个陌生的患者，突然冲到诊室里来以命令的口气让自己开药？ 这种事情，无论是哪个医生遇到了，也不见得能够平心静气的对待。 周辰和那位眼镜男医生对视了一眼，他从医生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对方的质疑和不悦。 这样的目光，周辰之前到市立医院精神科看病的时候见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 他记忆犹新。 难不成……这医生也把我当成精神小伙了？ “别再愣着了，赶快开单，心电图，胸片，心脏超声，血液全生化检查……”周辰提高声音催促了一句。 沉默了好一会儿，那眼镜男医生像是看精神病患者一样的看着周辰。 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袁丽丽，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但从她表情和体征看来并没有任何疾病的征兆和异常状况。 心中疑惑难解，再加上周辰那副医院领导的架势，让眼镜男医生很不爽。 本来他有点不想搭理周辰，但抱着行医的谨慎态度，他有些疑惑的问到周辰： “你怎么知道她要急性心梗了？难道有既往病史吗？” 袁丽丽这才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没病，我身体好好的，刚刚我在街上逛街，这人莫名其妙的把我拽到医院来，还口口声声说我有病。” 眼镜男医生长长的哦了一声，更加确定了自己刚刚对周辰精神小伙的印象： “难怪呀……姑娘，要不要我替你报警？” 袁丽丽扭头看了周辰一眼，虽然周辰的做法非常让人不解，不过他的面孔看起来还算面善，也不像是个坏人。 于是，袁丽丽用商量的口气对周辰说道： “你这会儿把我放了，我既往不究，也不报警好不好？” 周辰看了看时间，距离系统任务下达到现在已经快40分钟了。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20分钟内，袁丽丽一定会突发心梗。 他替患者袁丽丽担心极了，对方可是一个孕妇呀，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周辰一脸焦急的对急诊医生说道：“行行行，你现在权当给她做体检行不行？马上开单，血液生化全项，心肌酶谱，血清电解质，肝功，血糖血脂，促甲状腺激素，高敏肌钙蛋白，必须一个不漏，全都要检测！” 那急诊眼镜男医生迟疑了一下，既然周辰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照做。 因为医生没有权利拒绝病人的体检意愿。 “对了，血液st2水平也要检测。”周辰着重补充了一句。 开单之前。 眼镜男医生例行为患者查体。 他把袁丽丽叫到了诊桌旁，用听诊器为她听了一下。 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随后询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袁丽丽摇了摇头：“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很好。” 眼镜男医生再次斜睨了周辰一眼，似是在责备他无事生非。 他极不情愿地噼里啪啦用电脑上打出了一串检查单。 周辰拿着检查单，随后搀扶着袁丽丽径直去做检查。 抽完血，他们去了超声科，放射科，最后来到心电图室门口。 袁丽丽缓缓蹲了下去，紧拧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 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周辰眉头一皱，急忙蹲了下去询问：“你怎么了？” 袁丽丽捂住胸口，艰难的说道：“我感觉这里很痛。” “压榨性疼痛吗？” 周辰盯着她捂着心前区的手，询问道。 袁丽丽也不知道周辰所形容的压榨性疼痛是怎样的疼痛。 她低垂着头，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忍了忍，袁丽丽又说：“感觉前胸后背扯着痛，咽喉也有点不舒服。” 经过袁丽丽的描述，这些症状都符合急性心肌梗死的特征表现。 急性心梗，是内科非常常见的急重症之一。 越能够早期明确诊断，并采取有效治疗措施，越能够显着改善患者的预后。 本来需要排队检查的，心电图室医生见状，马上让周辰先将袁丽丽搀扶进去。 袁丽丽本身就胖，再加上有孕在身，周辰很艰难的才将她扶上了检查床。 医生迅速为袁丽丽行1八导联心电图检查。 走纸速度为25s的心电图结果渐渐的从机器中打印了出来。 周辰立刻花了200个赞，从系统中获取了关于急性心肌梗塞的治疗指南和相关资料。 这张心电图由心电图机器自动生成的回报下面，写着边缘心电图。 周辰心头咯噔一下。 事情正常朝着预知的不良方向发展。 正常人的心电图一般提示是无病理性q波，st段等在等电位线压低或抬高的幅度均小于010v。 这就证明，一定有问题。 心电图在临床应用虽然已数10年，但只能对心梗进行诊断和定位，并不能做定量分析。 国外一般还会采用心电图qrs积分法评价ai的梗死范围，以此得出肯定性结论。 周辰立马带着袁丽丽回急诊室。 途中，周辰顺便取了袁丽丽的血液生化检查报告单。 心肌损伤标志标记物，磷酸激酶同工酶kb和肌钙蛋白i都明显升高了两倍以上。 血清学生物标志物心脏肌钙蛋白的峰值超过正常对照值的99就具有非常高的诊断价值。 第56章 心梗 待周辰带着袁丽丽再次回到急诊办公室，那位眼镜男医生已经电脑上获得了各科室传回的关于袁丽丽检查报告单。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传回的其中一张片子看得出神。 片子放大后，高信号的血池、梗死心肌，能清晰得让人一眼就能够辨认到患者心腔部位的无活性心肌。 眼镜男医生综合的分析了一下，脸色渐渐的变得凝重。 “怎么会这样？” 急诊医生抬头深深看了周辰一眼，彻底蒙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周辰能够在一个没有既往病史的患者还没发病之前就能够如此准确的预测到她的病情？ 巧合？ 决不可能。 确实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眼镜男医生将目光转向袁丽丽，回头一想，也能够理解，像袁丽丽这么胖，再加上妊辰期，心肌梗死的发生率本来就高。 眼下，最重要的是及时救治她，防止出现低血压，或心源性休克，乃至死亡。 周辰上前和急诊眼镜男医生研究了一下。 周辰指了指那张心电图，说：“我看袁丽丽她这是属于冠状动脉部分堵塞的心肌梗死类型。” 作为从业多年的专业急诊科医生，眼镜男医生自然能够一眼分辨得出来袁丽丽确实属于冠状动脉部分堵塞的心肌梗死。 专业化术语叫做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 不过，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跟周辰商量。 周辰又不是医院的医生，完全不能给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留在这只会添乱。 他看了周辰一眼，叱道：“你不要再多嘴影响我工作了行不行？” 转身，他便出了门去，叫上了几个护士，用推床将袁丽丽推到了一楼的抢救室。 他们首先给予患者气道通畅和心脏节律稳定以及吸氧等最常规的治疗。 眼镜男医生同时通知了急诊科的几位医生和心内科的医生前来会诊救治。 张健路过抢救室门口的时候，周辰就站在那里和他对视了一眼。 周辰询问道：“张医生，我能不能进去？” 张健顿了一下脚步。 介于上一次周辰在急救室使用内镜血肿清除术救治了那位姓钱的老太太，张健对周辰还是比较信任的。 也没多想，张健点了点头同意了。 “走吧，一起。” 作为刚刚当班的那位急诊眼镜男医生以最快的速度简述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患者于一个半小时前在我诊室里无诱因出现持续性的心前区憋痛，且伴全身出汗的症状，经过我进一步诊断，双肺听诊无异常，查体:bphg，神志清……” 当他看到周辰这一刻被张健医生也带到了抢救室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心头有几分恼怒。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停了停，眼镜男医生回头看了一下心电监护仪，继续描述道： “心率八2，律齐，心电图显示t波avf导联病理性q波，v4-6倒置，肌钙蛋白增高两倍，心脏心电心动图超声显示下壁运动减弱，左室射血分数50，左室功能减低……” 几位心内科医生和急诊科医生简短的商量了一下，他们认真评估了患者的病情和危险程度之后，共同得出的结论是，马上行pi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 “患者家属来了没有？”张健医生问道。 一位女护士出门唤了几声：“袁丽丽家属在吗？……袁丽丽家属？” 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急忙凑上前来。 “我，我是袁丽丽的老公。” “好，你在这等着，待会儿我们随叫随到。” 那护士随后转身又进了抢救室，对张健医生回道：“她老公在外面呢。” 张健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去，看到一小伙在门口坐立不安。 “你是袁丽丽的老公？” “是我是我，我老婆她怎么了？”瘦高个小伙看上去焦急万分。 “她现在突发急性心梗，正在抢救室，我们准备为她行pi术……” 张健医生和瘦高个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下pi术的风险和收益，同时将知情同意书递给了他。 瘦高个小伙六神无主，双腿一软，顿时蹲了下去。 “我老婆和孩子不会有事吧？” “我们是医生，我们会全力救治她的，你赶快签字。” 张健医生催促道。 瘦高个小伙颤巍巍的提着笔，歪歪扭扭的写上了他的名字递了回来。 张健回到抢救室后，冲着众医生点了点头。 “手术知情同意书和麻醉都已经签了，马上把患者转介入室。” “慢着！”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这个声音，来自周辰。 现场除张健医生以外，还有两名护士，当时在急抢救室里亲眼见过周辰施展内镜血肿清除术救治钱老太太，所以对周辰印象尤深。 那位急诊科眼镜男医生的眼里，周辰俨然就是一个搅屎棍。 眼镜男医生上前一步，直视着周辰：“你这小年轻，怎么跑到咱们抢救室来了？赶快出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 回头，他冲护士摆了摆手：“快将病人转介入室。” 周辰一步步来到抢救病床旁边，低头看了袁丽丽一眼，又说： “我想问一下各位，一定要行pi术吗？” 没人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一医生问道。 “我觉得现在给她口服阿司匹林，先进行强化药物治疗，不要动不动就行pi，或许可以让我给她溶栓试一试。” 周辰这么说，是有他一定考量的。 因为一旦实行外界干预，进行pi手术，便会使得斑块稳定性完全破坏，患者之后就需要严格、正规的长期双联抗血小板治疗。 一般来说，pi原则上该用则用，能不用尽量不用，其存在很多禁忌症。 最主要的是，术中，还伴有心脏骤停的风险。 并且，pi之后，还有可能出现术后再狭窄，晚期血管丢失的可能性。 还有一种情况，当下医疗过度的情况时有发生，有的医生，为了赚钱不择手段，pi术安装一个万元支架，能够收取2000乃至更多的回扣。 更有甚者，一个进口的支架，医生得到的回扣可高达数万元之多。 介入医生间流传着一个故事： 一病人住院安装了2个支架，出院时，医生得知此患者是个煤老板，他们顿感后悔。 早知道这位病人这么有钱，就应该多给他装几个支架才是。 还是没人搭理周辰。 倒是有医生看着周辰低声对一护士吩咐了句： “打电话去精神科问问，是不是有病人跑出来了？” 周辰扯着嗓门继续道： “我不得不提醒的各位医生一句，刚刚行造影剂过敏实验的时候，该患者显示为阳性，而且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她是一个孕妇，她腹中的胎儿是不能够接触射线的，你们还敢给她行pi术，心也太大了吧？” “有腔调，获赞+22” 第57章 手术成功率 过量的射线暴露，会导致腹内胎儿畸形，这是哪怕一个外行都懂的医学常识。 袁丽丽造影剂过敏这件事，周辰都知道，这些专业医生自然不会疏忽。 之前，诸位医生也将造影剂过敏事件纳入了主要考量的问题。 他们最后商量得出的建议是——行零造影剂下的pi术。 零造影剂pi，换言之，就是在血管内超声引导下，行冠脉介入治疗。 这种术法，算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对当事的介入医生的手术经验，要求很高。 一，要懂冠脉。 二，要懂iv。 “年轻人，你别在这耽搁我们的治疗时间，患者急性心梗的最佳窗口期只有12个小时，而且急性心肌梗死后6小时就可能发生不可逆的心肌梗死，必须尽早的开通梗死的冠状动脉血管，提高心肌血液灌注……” 心血管科的一位男医生已经有些急躁了，他厉声对周辰讲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他的几位医生并没有把过多注意力放周辰这边，他们正在为pi手术治疗前进行着其他的准备工作。 “加大给药剂量，使用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联合用药，抵克立得250毫克……” 一心血管科的医生正在嘱咐护士为袁丽丽进行术前常规药物治疗。 “好的。”护士点头回道。 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联合用药可以有效降低20的心血管事件，而且在非st段抬高型急性心梗中，使用也是最广泛的药物，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张健医生倒显得比较和蔼。 他来到周辰身边，低声劝道：“周医生，我们大家都是医生，都是把患者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我们已经为患者进行了tii危险评分，危险评分为高，所以，在使用最佳药物治疗方式之外，还应该尽快让患者接受侵入性治疗。” 周辰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不行，这位患者还这么年轻你们就给她行pi？而且她还是一个孕妇，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耐受情况？” 另一位医生也上前劝着周辰：“这不是年纪大年纪小的问题，既然病了，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治疗，治疗就一定会有风险和副作用，我们会力所能及的将风险和副作用降到最低。” “周医生，你确实不必考虑太多，一年后，只要使用一点低剂量的阿司匹林就可以作为单一抗凝治疗，对患者的生活不会有太大不便的影响，况且，患者的家属都已经签字同意手术了。”张健语重心长道，说话的语气对周辰还算尊重。 倒是有几位医生觉得周辰是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心血管科的几位医生出了门，准备去介入室，同时对护士嘱咐了一句。 “取肝素2600u备用，待会静脉滴注。” 一位医生找到了袁丽丽的老公，与他进行了一番术前谈话。 他着重的交代了一下介入治疗的各种风险和并发症，同时也向其说明了治疗费用。 治疗费用是许多病人家属关心的问题。 有的病人家属因为手术治疗费用太高，考虑到自身家庭经济承受能力，从而放弃使用pi术而进行药物保守治疗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像袁丽丽这样的高危病患，医生反复交代，力求让对方听清楚，听明白。 周辰越想越不对劲，内心充满了担忧。 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手术不做最好。 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术pi已经在很多有条件的医院都广泛开展了多年，但并不表示此手术没有任何风险。 一旦治疗失败，将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少数病人会病情恶化。 在治疗过程中，因为介入操作，或者导管、注入造影剂等不良刺激，往往会引起一些意外发生。 比如：心室颤动、急性左心衰竭、急性心包压塞、冠状动脉破裂、心律失常、低血压休克、心脏骤停、冠状动脉痉挛…… 袁丽丽被推出了抢救室，准备去介入室行pi介入手术。 周辰打开识海中的系统商城，又花费了2000个赞，为袁丽丽进行了pi手术前的风险评估。 任何一种手术都是存在风险的，只是风险的大小不同。 医疗手段再高超的医生，也不能100的保证手术的成功率。 这在医疗界也是一个公认的不能够解决，永恒存在的客观问题。 而周辰所拥有的这个名医系统，有着极大的优越性。 名医系统，能够将病人的身体组各个组织综合纳入考虑之中，以大数据的方式进行最高难度的计算，最终得出准确的概率。 上一次，名医系统就准确的预算出了钱老太太出现脑埂塞后的出血转换的病症。 周辰不敢迟疑，马上下令计算。 “系统正在对患者袁丽丽的身体数据采集……采集完成，正在整合计算中……” 人体就像一个高精密的仪器。 不，严格来讲，更像是一个庞大的系统组织，其构造的复杂程度，堪比宇宙。 单单人体的大脑就有数以亿计的细胞和神经元。 我们总是看浩瀚的星空，想象着宇宙在哪儿，是个什么形状。 或许，真正的宇宙就在我们的脑海中。 光是人类的基因组就有30亿个碱基，30亿个核苷酸，编码就达到了个基因。 构成人体的最基本，也是最小单位是细胞，而细胞需要构成人体，需要有40万亿到60万亿个。 更加奇特的是，这么多细胞最终都来自于受精卵那一个细胞的不断分裂。 人的生老病死，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细胞。 所以，名医系统要计算处理这么多，这么复杂的信息，并得出最终的准确概率，其计算上的难度，和马爸爸的阿里云有的一拼。 计算为此需要一定的时间。 “系统正在计算中，目前进度已完成5……” 抢救室里的人都走了。 现在只剩下周辰还若有所思的站那。 张健也刚好提步迈出没多远。 周辰急忙追了出去叫道：“张医生，能不能带我进介入室？” 张健对周辰的这个请求，有些为难。 毕竟，他只是个急诊科医生，介入室他很少去，多为心血管科在使用。 “周医生，如果你实在不放心，要不你待会儿就在介入室外面等着……患者有什么情况的话我都会第一时间出来通知你的。” 想了想，张健只能这么说了。 周辰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突兀。 但只有自己在场，能够随时使用名医系统得出最准确的治疗指南，才能保证袁丽丽的生命安全。 说完，张建转身便进了电梯。 周辰也跟了进去。 第58章 阻止手术 市立医院的介入室在2号楼的最高层。 介入室旁边是医生办公室。 心血管科的介入医生此时正在里面聚集着，做术前讨论。 周辰来到门口站定，静静地听着。 介入医生们认真讨论了关于患者的适应症，手术时机等…… 介入室内的器械护士，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他们已经在术前提前完成了一切器械准备。 临时起搏，泥鳅导丝，桡动脉穿刺器械，药物洗脱球囊，支架……介入手术使用的器械一应俱全。 听着听着，当心血管科的医生讨论到预计手术并发症出现的几率时，周辰竖起了耳朵。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名医系统此时，关于手术成功率和并发症出现几率的计算进度也只到30。 一医生一脸严肃地说：“介于这位患者是高危患者，必要时得行紧急abg。” “对了，还要查患者血型和配血，必要时通知外科备台。”另一位医生谨慎道。 “allen试验做了没有？”一医生问道。 “做了，实验后，患者尺动脉功能良好，可行桡动脉介入治疗。” “……” 介于患者是急性心梗，为了节约时间，为患者赢取最佳的抢救时机，几位介入医生的术前讨论极为简短，但条条重要。 pi进行前，一医生例行进行最后的术前医嘱和家属签字确认检查。 介入室。 介入医生首先阅读了sa影像，对患者的冠状冠脉病变，其狭窄程度，病变特征，血管直径血流……做了充分的了解。 pi技术，直白讲： 就是用微创导管技术迅速打通梗塞的罪犯心血管，使心肌恢复血液供氧，挽救濒死心肌，预防恶性心脏事件的发生。 听起来很简单，不过其复杂程度很高，属于一项高危的手术治疗。 介入室的门，关闭了。 门外，只剩下周辰，顾青以及那位瘦高个小伙，他是袁丽丽的老公。 瘦高个火急火燎，坐立不安，看上去都快要急哭了。 周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随便安慰了几句。 “兄弟，把心放宽，你一定要相信医生的技术。” 瘦高个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介入室内，有序而紧张的进行着。 消毒……铺巾…… 护士进行着一系列的常规术前准备操作。 1利多卡因局部麻醉完成后，麻醉师回头看了看墙上的计时器。 一位介入医生极为熟练的沿鞘管送入6febu375指引导管至患者左冠开口处。 再将runthrugh导丝送至lx远行端，进行检查。 确定了led近端弥漫性狭窄度后，回过头，介入医生说道： “补充肝素，2500u。” 巡回护士点点头立马照做了。 这种手术，对于他们介入医生来说，不知做了多少次了，可以说极为熟练。 接下来。 准备进入用导丝送球囊置led近端病变处，预扩张……准确定位，释放支架，复查iv的环节。 最后术成，无菌包扎，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进行清点核对，将患者返送病房…… 这些过程，都在介入医生脑海中演练了不止一遍。 介入室外。 周辰也急得来回踱着步子。 他时不时查看着识海中名医系统的计算进度。 “43……45……” 好慢啊。 周辰急不可待，他再次使用了1000个赞，兑换了加速计算功能。 “正在加速计算中……” “计算完成91……93……96……” 那瘦高个小伙抬起头来，目光怪异的看了看周辰。 心头一阵纳闷： 这……我媳妇在介入室做手术，这男人怎么看样子比我还紧张？ “计算进度，99……” 周辰屏住了呼吸，他暗暗祈祷，千万别在这卡壳啊。 这可关系到两条人命。 不是他不相信介入科医生的医术，而是他今天的直觉非常糟糕。 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感觉总有事情要发生。 名医系统通过对患者袁丽丽的各项身体状况的数据收集进行了综合性的分析，给出了数个不同的评估指标。 比如，袁丽丽往日心律失常史，nyha功能分级等。 名医系统进行了全方位的综合评估之后，给出的pi手术失败率，竟然高达999。 999？！ 这么高的概率，不就等于手术必定要失败嘛。 看到这个惊人的概率，周辰浑身上下都怔了下。 他抬眼看了看正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着的袁丽丽的老公，如果他要是知道这次手术必定会失败的话，估计他会从这楼上一跃而下。 周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不行！得马上阻止这次手术的进行。 他一个箭步跨到介入室的门口，不停的叩着门。 “医生？医生？护士，我有事儿？有急事，快开门。” 喊了半天，都不见人答应。 一时情急，他也顾不了太多了。 周辰提高音量，扯着嗓门大声道： “开门啊，要出人命了，快来人。” 没过几秒，介入室的门被一巡回护士拉开了。 护士愤愤然的斥责道： “病人正在做介入手术，这里需要安静，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干嘛？” “快阻止他们，不能进行pi手术，一定会失败的！”周辰厉声道。 那护士两眼大大的瞪了周辰一眼，全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她用命令的口气道：“闭嘴！你最好的给我安静点，不然我待会儿可叫保安了。” 周辰没有理会她，凑着脑袋朝介入室里面大声喊道： “这位孕妇患者不能做pi，你们赶快停手。” 介入室内的介入医生专心致志的正在手术中，好像并没有听到周辰的喊话。 “不可理喻。” 那巡回护士哼了一声，便转身准备关门。 “我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周辰一把按在了门上，一脸焦急之色，不停的重复着那句：“马上停止pi手术。” 那巡回护士依旧置若罔闻。 周辰屈身准备脱了鞋冲进介入室阻止。 谁料，此刻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周边的肩头拽住了他。 就这样，周辰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介入室的门被再次关闭。 她关闭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两个人的生命通道！ 周辰气急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拽住自己的人，竟是袁丽丽的老公——那个瘦高个小伙。 第59章 放开他 “你干嘛？”周辰问。 “你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我老婆正在介入室做手术，你要再敢在这里捣乱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瘦高个拽起拳头在周辰眼前晃了晃示威。 很显然，周辰刚刚的行为已经触怒了瘦高个。 “孔文超，你现在阻拦我是很不明智的行为你知道吗？我这是在救你老婆。”周辰认真的说道。 没错，袁丽丽的老公，也就是这个瘦高个，就叫孔文超。 刚刚，他在签手术知情同意书的时候，周辰随便瞟了一眼便记了下来。 孔文超带着满腔怒火，大声呵斥道：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呀，我只相信这里的医生，你一边去呆着去。” 周辰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他不再跟孔文超一来二去的纠缠不休。 眼下，看来只能去找医院的相关负责人说明情况，从而让介入医生立刻停止pi手术。 “马上撒开你的手。”周辰强势的命令道。 孔文超担心放开他后，他又去敲介入室的门影响医生手术，于是拽得更紧了，没有半点想要撒手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顾青向前一步，一把搭在了孔文超的肩头上，五指一捏。 孔文超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他回过头来瞪了顾青一眼，充满警惕地说： “你想干嘛？” “放开他！”顾青态度强硬，沉声说道。 “你们这群疯子！”孔文超一脸愤怒，忍不住的骂了句。 随着顾青的五指力度加大，孔文超感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实在难以忍受，他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 周辰活动了一下肩膀，嘴里嘀咕了一句： “你迟早会主动找我道歉的。” 随后，他便钻进了电梯。 周辰也不了解这医院的组织架构，究竟谁是主管介入科的领导。 他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医院的科室里乱窜。 周辰找到了心血管科室的医生办公室。 门都没敲他就走了进去，他将想要停止介入手术的想法说了说。 所有医生都置之不理。 周辰一不是患者的家属，更也不是患者的亲戚，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心血管科的医生完全没有理由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无理要求，从而停止正在进行的pi手术。 无奈，周辰只好转身出了医生办公室。 在市立医院，他也没有认识的人，倒是林院长和自己见过一次面。 只能找他了。 急诊科的几位医生见周辰出了门，立马又拨通了精神科的电话，一阵询问： “喂，查一下你们科室有没有病人跑出来？大概看上去20来岁，个头1米7左右……” 对方想都没想就回道：“没有。” “请认真查一下再回答我。” “刚刚急诊室就有医生打过电话来询问过了，我们认真查过了，确实没有。”精神科的医生回答道。 市立医院院长林正华这会儿正在办公室打电话。 周辰火急火燎的敲了一下门就走了进去。 林正华随便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对于周辰如此没有礼貌的举动，林正华并没有生气。 他抬起头来看着周辰，刚要开口便被周辰抢了先： “院长，现在能不能马上通知介入室那边停止他们正在做的pi手术？” 面对周辰突兀的举止，突兀的言行，林正华微微蹙了蹙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究竟怎么一回事？” 周辰赶紧回道：“这次pi手术一定会失败的，所以患者不能进行pi手术。” “一定会失败？你怎么知道？” 林正华这么问，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出于耐心和作为一院之长的最基本风度。 他自然知道，如果100不能手术的病情，那些没有适应症，而且诸多禁忌症的患者，手术医生自有他自己的考量。 现在既然病人已经推入了手术室，就要相信医生的判断。 “我是通过全方位计算得出来的概率，这次pi手术失败率为999。”周辰急忙解释道。 如果林正华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医生，或者领导，此刻听到他这种无稽之谈，估计会第一时间将他轰出门去。 学过医的都知道，手术风险和概率这种事情，只能尽力减小，并不存在计算一说。 就目前世界医学发展来看，对于医学概率方面的计算，大多数运用的是统计学。 也就某种相同病例进行统计，而后计算得出相应治疗概率。 还有一种概率，是医生对患者术前的评估后，表述某种医疗手段对某个患者的大约概率。 说到底，这只是医生凭借以往治疗临床经验对某病患治愈率的一种主观估计而已。 当然，关于pi成功率也有刊物报道过，可以用一种新的简单模型，便可预测pi治疗技术的成功率。 不过这项研究还未得到广泛使用。 而周辰，眼下确极为准确的给出了此次手术失败概率，而且还精准到了小数点后一位。 他完全忽略了患者与患者的身体之间，病情之间存在的个体差异性。 周辰这么说，在林正华院长看来，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和医者自己的不严谨治医的表现。 林正华对周辰报以极大的耐心，微微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这个概率是用什么公式，或者什么软件计算出来的呢？” “这……”周辰微微一怔。 在他识海中有一个名医系统的这件事情，是不能够让外人所知的。 看周辰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正华一笑，道： “这样吧，要是有医务方面的问题，你就去医务科找医务科主任，他负责主管医疗方面的具体事务。” “可是林院长，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那患者……” 周辰话说到一半，林正华抬了抬手打断道： “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忙，去医务科吧……” 周辰知道，他这就是随便找一个借口要把自己支走罢了。 他也不想再呆在这自找没趣，当然更不可能再辗转去找什么医务科主任。 时间耽搁的越久，对手术台上的袁丽丽就越是危险。 索性，周辰再次回到了介入室的门口。 看到他从电梯门口出来后，孔文超一下站了起来，十分警惕的堵在了介入室的门前。 如果周辰敢要再靠近介入室半步，他会第一时间挺声而出，上前阻止。 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 第60章 C失败 周辰也不想浪费时间浪费唇舌跟他做太多解释。 他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说： “孔文超，你不要着急，过来坐着一起等。” “怎么能不急？都进去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孔文超焦急道。 周辰摇摇头，不由苦笑。 “你笑什么？”孔文超问。 “你知不知道，在手术室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周辰说。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孔文超抓着脑袋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或许还真是这个道理。 如果突然下一秒，一位医生一脸颓丧的走出门来跟他说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恐怕他更加难以接受。 沉吟了片刻后，孔文超来到周辰身边坐下，再次看了看他，问： “诶，对了，你究竟是谁？丽丽的朋友？” 周辰缓缓开口说：“孔文超，我是在袁丽丽发病之前把她带到医院的人。” “什么，是你挟持的她？”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孔文超便来气。 他一脸愤然的站起身来，横眉怒目。 周辰身边的顾青只抬头看了孔文超一眼，迫于顾青的威慑力，孔文超又坐了回去。 刚刚被顾青那么一捏，他的肩膀现在都还疼痛难耐。 孔文超指着周辰的鼻头大喝道：“你小子究竟想要干嘛？我们一无冤二无仇的。” “你看你，会不会说话呢，什么叫挟持？”周辰淡然回了句：“我说你有点脑子行不，要是我不把你媳妇带到医院里来，她在街上突发急性心梗现在还有命吗？” 孔文超冷静下来这么一想，还确实如此。 他抬头看周辰的目光里，愤怒和恨意减淡了许多，倒是更多了些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她会突发心梗？”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但是你现在要知道我能预先知道她会突发心梗就行了。”周辰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绕。 不过仔细思索，其中的逻辑让孔文超想明白的时候，他心头微微颤了一下，以极为震惊的目光看向周辰。 孔文超暗暗思忖： 他竟然能够准确的预料到自己的老婆会突发心梗，那么他刚刚所说的那句：待会丽丽pi手术会失败，势必也会成为现实咯？ “你的意思是……我老婆真的不能做pi手术？” 孔文超带着恐惧的情绪，颤巍巍的问了句。 周辰点点头，欣慰一笑。 “看来，你想明白了。” 孔文超低下了头，越想越害怕。 他的嘴唇甚至都在微微发颤…… “不，一定不会这样的。” 孔文超双手合十，默默在心中为妻儿祈祷着。 周辰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孔文超的肩头。 “别再自己骗自己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医生叫出来说明利害关系，或者阻止他们进行pi手术。” 一边说着，周辰一边看了看时间。 距离患者袁丽丽被推进介入室已经快一个多钟头了。 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哎，也不知道现在手术进行到什么位份了。” 一般来讲。 普通外科医生在做一些一级小手术的时候，因为时间长，为了打发无聊，大家都会以聊天的方式解闷。 聊什么的都有。 可以聊电视剧剧情，可以聊哪里新开了一家餐馆有什么特色菜，也可以聊最近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而现在，介入室内做的pi手术可就不一样了。 没有一句“闲言碎语”。 这需要医生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术中不能够有半点闪失和差错。 介入导丝在患者的血管内穿梭的时候，对于探入方向和触感需要特别注意，稍有不慎，便会刺破血管导致大出血或者其他不测发生。 每一步都关系到患者的生命。 介入师正在有条不紊的为袁丽丽进行pi手术时，一旁的心电监护仪突然滴滴的响起了警报声。 这是pi术中，患者发生了心律失常。 介入医生回头看了一眼仪器。 患者出现了心率低，近30次每分，而且血压也只有6939hg，表现为结性心律。 手术台旁的一助见此也不由心头一怔。 他遂扭头，双目望向了介入医生，意在看他的意见行事。 介入医生表现极为镇定，说：“静脉推注阿托品09g。” 二助点点头，忙活了起来。 他们时刻密切观察着患者的心率情况。 但是心率上升，血压也并没有跟随心率上升而上升。 “静推01g肾上腺素。”介入医生又说。 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介入医生的额头开始冒出了一些汗珠。 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患者继而又出现了慢血流状况。 介入医生刺破球囊，冠脉内连续多次推注硝普钠，并同时泵入多巴胺维持血压。 左冠脉依旧还是没有复流情况。 介入医生随即决定，反复抽吸，注射欣维宁…… pi术中会发生各种并发症，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不过，多种并发症一齐出现，这还是比较罕见的。 就算是这位积累了足够临床经验的介入医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下一秒，他抬起头来，目光扫了在场的众医务工作者一眼。 他们从介入医生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不好的信息。 没错，此次pi手术，失败了。 在场的巡回护士，器械护士，一助、二助等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幸好准备够充分。 在术前，pi手术失败的情况，他们也纳入了考虑之中。 pi治疗失败的病人，常见的治疗方案之一，便是急诊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简称abg。 这项技术，早在1962年sabistn首先在人体上进行了体外循环下冠脉搭桥术 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随着非体外循环冠脉搭桥外科技术和麻醉技术的进步，以及相关手术器械的改良，迅速发展起来了一项新技术pab。 这项手术，是在心脏跳动的状态下完成的。 因此，介入医生就相对比较难获得相对静止的术野，血管吻合的质量也待考量。 所以，这就必须用到心脏固定装置，并辅以β-受体阻滞剂将心率控制在八4分以下。 一巡回护士此时陡然想起，刚刚在介入室门口大吵大闹的周辰。 遂一脸惊讶的开口道：“刚刚门口有个年轻人，一直嚷嚷着说这位病人的pi手术会失败。” “他怎么会知道？”几位医生扭过头来正视着她问道。 巡回护士一脸蒙圈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瞎说捣乱，就没当回事。” 斟酌了一下，那位始终沉默着的介入医生回头道：“去外面看看，在的话把他叫进来。” 虽不明白介入医生的用意，但巡回女护士也只好照做。 第61章 冠脉搭桥术 介入室的门被刚刚那位巡回护士拉开了。 周辰和孔文超同时扭头看去。 巡回护士冲着周辰招了招手，急声道： “介入医生叫你进来。” 周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挑眉头。 早知如此，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 一旁的孔文超愣愣的抬眸看着周辰，不知何意。 周辰进了介入室。 在隔离区外从鞋柜中取了一双拖鞋出来换上，再到更衣室换了无菌衣。 巡回护士吩咐周辰道：“身上的所有手表，手机都不能带进去。” 为了不耽搁患者的治疗时间，周辰换衣服的动作进行得飞快。 也就一分钟不到，他便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经过长长的走廊，周辰和巡回护士来到了介入室的手术区域。 正在手术间的介入医生和那些护士，同时向周辰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倒是周辰出奇的平静。 他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用有些责备的口吻道： “pi手术失败了？” 说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手术台前，低头看了一眼袁丽丽。 正在为袁丽丽做手术的介入医生，此刻他正面色微沉。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介入医生冷声问道。 “周辰。” “长话短说，我们叫你进来，是让你在一旁观摩学习的。”介入医生又说。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还有另一层含义： 让周辰进入手术室，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让他在一旁观看着，如果途中出现了任何不能进行的术中措施，希望周辰能够第一时间出言阻止，以免又像之前这样pi手术失败了白干一场。 至于为什么介入医生会如此信任周辰，不得而知。 或许就是因为周辰之前两次准确的预测到了袁丽丽的病情。 提前到医院就诊。 提前预测pi手术失败。 另一位介入医生仔细打量了周辰几眼，一脸严肃的问道： “你也懂介入手术吗？” 周辰不置可否。 当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要说懂，也懂。 周辰能够随时用自己获得的赞在名医系统中兑换各种医疗手段。 要说不懂，他也确实不懂。 周辰也就一个刚刚从医科大学毕业的人，还没经过规培、实习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得这般高难度的手术？ 再者说，以他现在高级医士的级别，不要说他获得的赞还不够兑换pi手术或者冠脉搭桥术。 就算能够兑换此项技术，临床经验不足，医生级别不足的周辰，亦难以胜任。 没做过多耽搁，手术室里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麻醉师将袁丽丽全麻之后，常温常规气管插管。 并同时通过控制麻醉深度调整患者心率低于每分钟八0次以下。 医生们开始为袁丽丽进行非体外循环下行冠脉搭桥术。 主刀介入医生从患者胸骨正中切开，取lia与d吻合之后，再于升主动脉侧壁打孔，行移植静脉的近端吻合。 介入医生屏住呼吸，集中精力，每一个步骤的操作都力求完美无误。 周辰站在一旁，看得专心致志。 这也是他第一次到现场观摩手术。 还是观摩这样的开胸搭桥大手术。 换做其他的实习生，恐怕得一两年时间才有这个机会，或者更长。 周辰在脑海中将名医系统兑换的手术步骤重新梳理了一遍。 对照着眼前这些介入医生的操作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大医院的医生就是大医院的医生，临床经验丰富，手中的柳叶刀看不到一丝丝颤抖。 如此镇定，从容，让人佩服。 周辰暗暗点了点头，就像一个老教授在监督一群学生一般。 时间一点点过去。 护士不时为介入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介入医生虽然经历之前的种种术中意外，他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缝合心包牵引线……抬高心脏……分别显露个靶血管。 这是手术极为关键的一步。 因为pab缺少体外循环支持，显露靶血管，对心脏进行搬动，安装固定器极有可能会导致血流动力学紊乱的问题。 所以，这一步维持血流动力学平稳是否，成了手术成功的关键所在。 手术室里的氛围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除了各种仪器的响声，以及那些医疗器械的响动之外，显得格外安静。 人命关天，没有人敢随便开口说话。 一旦打乱了介入医生的治疗进程，很有可能造成一条人命的丧失。 不仅仅是介入医生，一旁的医助，其他巡回护士，器械护士等人的精神都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和高度的默契。 一台大手术要成功的完成，必须保证最默契的团队协作。 刚刚的pi手术进展本就不顺利，因为pi术的失败，差一点造成了不可想象的后果。 一个个医务人员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在介入医生的吩咐下，他们为患者取trendelenburg体位，增加左右心前负荷，以此来提高血压和心输出量。 这只是维持术中循环稳定的技巧之一。 在场的，还有两位跟随介入医生学习的实习生，他们早就看傻了眼，呆立在一旁。 周辰皱着眉头一想，不禁有些担忧接下来医生们在将心脏翻转至垂直位以显露靶血管的时候，逐步增加翻转的角度的速度，不应过快，也不能过慢。 唯有适度，才能使心脏有一定的适应过程，以免造成血压骤降。 一分钟过后，周辰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术中的介入医生，他们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可以说无可挑剔。 周辰暗暗为躺在手术台上的袁丽丽感到欣慰。 有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医生为她手术，看来，今天有望治愈了。 巡回护士不停的为介入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这样的大手术，是非常损耗医生精力和体力的。 医生们常常在平日私底下开玩笑的时候都喜欢讲一句话。 当医生，必须要壮得跟牛似的，要有非常好的体格，不凡的耐力。 如若不然，一台大手术，少则几十分钟，多则十几个小时下来，就那么站着做一台手术，还得不停的思考，精神高度集中，以最饱满的状态完成下来，身体不好的，如何承受得了？ 第62章 他说的对 呆了一会儿，那两名实习医生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眨巴眨巴眼睛，战战兢兢的盯着手术台继续观望着。 看到介入医生使用吸引式固定器提升吻合部位的时候，周辰又一次对医生们的正确选择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医生刚刚采用的是压迫式固定器，那对患者心脏左室充盈的影响就会相对较大。 更重要的一点，使用压迫式固定器对术中血流动力学影响较大，特别是那些处于后壁或侧壁病变血管时，显得更加明显。 相比较而言，使用吸引式固定器，完全再血管化率可达八八1。 而且，其血管桥通畅率也可达到a级标准。 周辰走上前去，低声的对着巡护提醒了一句： “硝酸甘油可以持续性的输入，这样可以防止患者出现冠脉痉挛。” 那位巡护看上去有些紧张，他扭头看了一眼介入医生。 俗话说，医生一句话，护士跑断腿。 虽然护士归护理部管，医生归医疗部管，不属上下级关系，但护士必须遵循医嘱。 而且必须只遵循本医院的医生的医嘱。 那介入医生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他说的对，照做。” 在一助，二助的辅助下，介入医生们同时适量的使用了正性肌力药物和血管收缩药物改善患者循环功能。 渐渐地，患者心脏的心率降低了，跳动幅度也减小了。 在使用了特殊的心脏固定装置悬吊翻转心脏之后，下面，准备切开冠壮动脉行移植静脉的远端吻合。 介入医生的动作非常缓慢。 他找准角度，在吻合之前，放置了san-gans导管监测肺动脉压和肺动脉嵌顿压，经食道超声监测室壁活动…… 介入医生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微微眯了眯。 要说这种搭桥手术哪一步重要，其实步步都重要。 患者心脏依然还在缓缓跳动着，这时，考医生眼力劲的时候了。 医生必须最大限度的获得相对静止的术野，才能够更好的提高血管吻合的质量。 由于冠状动脉已经切开，侧枝循环的来血，势必影响吻合精度。 到此，就必须再次采取措施来改善术野的清晰度。 在介入医生的命令下，器械护士很快将二氧化碳喷雾装置递了过来。 也有另一种选择，心内分流塞。 两种以上的措施可能造成血管内膜剥离的危险，所以最适宜二选其一，或者适当程度的两者齐用。 周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观摩着。 那样子，完全就像外院来的大牛，正在指导他们做手术一样。 不过周辰也不敢怠慢，站在那儿也是得有很强责任心的，虽然并没有参与手术的操作。 周辰在监督他们手术的同时，也时刻密密观察着每一分钟患者的心电图，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等数值。 如果有异样，他会第一时间提醒医生。 看他们手术进行得有条不紊，周辰又在识海中唤醒了免疫系统。 这一次，他想要计算的不是手术成功的概率。 计算手术成功率需要的时间太长，计算起来很慢。 就算是计算出来了，估计此次手术已经完成。 所以，现在更重要的是利用名医系统对患者袁丽丽pab术后的疗效进行评价。 名医系统的评价，和国内外普遍采用的疗效评价是一样的。 都是采用心肌再血管化程度，炎症反应轻重以及并发症发生率和死亡率。 但要让名医系统给相应评价，需要消耗3000个赞。 3000个赞？ 周辰只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仔细一想，这种评价或许对袁丽丽也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此时，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她们母子平安。 其他的或许都不重要了。 正想着。 突然介入医生回过头来，目光投向了周辰，并且问了一个问题。 也不知是他拿不定主意询问周辰的意见，还是想考一考周辰的专业素养。 介入医生问道：“周辰，依你看，这位患者的靶血管应该选择……” 话没说完，聪明的周辰便点了点头，语气自然的回道： “此患者为明显的右冠优势者，而且右冠管径较粗，阻断右冠可能引起严重的心动过缓，并且同时扰乱血流动力学平稳，所以这种情况下应该把pda作为靶血管。” 周辰的回答，分析严谨，言辞正确，思路清晰。 介入医生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暗暗对周辰的能力又加深了印象。 非常难得，一个这么年轻的后生，能够拥有如此准确的判断。 更难得，更不可思议的是，周辰刚刚怎么预测出来pi手术一定会失败的？ 现在在手术室里，时间紧迫也不好多问。 几位介入医生想着，回头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周辰这其中蹊跷。 介入室外。 孔文超不停的抬手看着时间。 到现在为止，妻子袁丽丽已经被推入介入六个多小时了。 他的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他十指交叉，不停祈祷。 从未发觉时间的流逝如此之缓慢，一分一秒，度日如年。 每一分钟都是漫长的煎熬。 孔文超扭头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顾青，问： “你……你是他朋友？” 顾青斜睨了他一眼：“你说谁？” 孔文超指了指介入室，说：“就是刚刚被护士叫进去的那年轻人。” 顾青点点头：“他是我哥。” 孔文超莫名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追问道： “他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吗？” “他在中医馆上班。”顾青回道。 “中医馆？”孔文超挠挠头，面露担忧之色，再问：“他是小中医？” 没想到，顾青的回答无比直接：“没！他在中医馆打杂，现在没干了。” 啥？ 打杂？ 而且还是在小中医馆里打杂。 孔文超闻言后，担忧更甚。 停了停，孔文超摸了下鼻子，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他一个中医馆打杂的，怎么会被叫进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介入室。 如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介入室的医生，在手术中会把一个中医馆里打杂的小年轻叫进去？ 那介入医生是何用意？ 难道周辰也懂介入手术？ 第63章 主任的器重 孔文超想到敢刚才在自己妻子发病之前，周辰提前将她领到了医院里来。 难道……他真的能够预测患者的未至疾病？ 再想到他那躺在病床手术台上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孔文超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大男人哭什么哭。” 顾青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孔文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摆摆手： “你不懂。” 这时，袁丽丽的搭桥手术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缝合阶段。 “2号灯，凑近一点。”介入医生道。 层层缝合也是极为考验医生技术的。 患者胸骨是用钢丝固定起来的。 周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段段的钢丝绕过胸骨后打结固定的场面，着实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不知不觉，一台搭桥手术就圆满完成了。 在器械护士清点核对之后，便将术台上的袁丽丽转送到了复苏室继续观察。 待麻醉消褪，意识恢复后，便将她推回病房。 看到妻子袁丽丽被推出了门，孔文超一下子便扑了上来。 哭得跟个女人似的。 “丽丽，你怎么样？” 一位护士抬手阻止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别吵。” 心脏外科的主刀医生们也终于得以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褪下了沾满血迹的手套，一边洗手，一边说笑着。 这也算是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 他们一起出了手术室，一位医生来到周辰的面前，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小周，你现在在哪家医院上班啊？” 谈起这个话题，周辰便觉有些不好开口。 他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那你还在医科大学念书吗？”那医生又问道。 对方一再追问，周辰索性便直说了： “我之前在一家中医馆里打杂，现在辞职，失业了。” 闻言后，几位医生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周辰，神色中隐隐带着一丝诧异。 “怎么会？像你这样聪明的医学生，怎么会没工作呢？” “我说小周啊，你是不是和我们开玩笑？” 其中一位护士听完后，“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出来。 周辰面露苦色的说：“我现在真的是个无业游民。” 几位医生也跟着一起打趣了起来，他们说笑着一同走进了电梯里。 末了，一医生又略带揣摩道： “难不成是你高不成低不就，对岗位要求太高了？” “小周，要不我和人事科说说，让你到咱们心血管科来实习？” 说话的，是刚刚为袁丽丽施行开胸搭桥手术的主刀医生。 他叫谢志文，也是心血管科的主任医师。 说实话，能够得到科室主任的器重，而且还亲自开口愿意收他为学生，这对于一般的医学生来说，算得上是一种巨大的荣幸。 提到人事科，周辰就想到那个和自己过节颇深的陆文昌。 连院长说话他都不大听得进去，更何况这个心血管科的主任了。 所以，周辰只好保持沉默，笑而不语。 旁边一位女护士用手肘拐了拐周辰，小声提醒了一句。 “哎我说，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哟，能够跟随谢主任学习，你的临床经验和医技一定会突飞猛进的，还犹豫些啥呢？犯傻呀你？” 周辰真挚的看向谢志文笑了笑：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我现在连医科大的毕业证都没拿到，会不会……” “就别瞻前顾后的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去找医院相关领导说一说，相信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的。” 说完，谢志文便豪爽的笑了起来，还一边伸手拍了拍周辰的肩头，似是在为他打气，鼓励。 回到了心血管科室，医生们换上了平日的便装准备下班。 “待会儿要不咱们一起去吃夜宵？”谢志文提议道。 “我正要说这事儿，肚子可是饿的不行，今天为了这台手术，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是啊，肚子一直在咕咕直叫的抗议呢。”一医生笑道。 周辰去了一趟心血管科的住院病房。 看着袁丽丽各项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他这才放下心来。 刚走出门，身后传来了刚刚那位谢志文主任的声音。 “诶小周，待会跟我们一起出去吃夜宵。” 周辰想也没想就欣然答应了下来，眼下正饿得慌。 回头，周辰看了身旁的顾青一眼，问道： “一起去呗。” “你们去，我有事。” 说完，顾青转身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周辰摇摇头，暗暗嘟囔了一句。 “真是个怪人。” 随后，周辰和新心血管科室的几位医生一起来到了一家夜市火锅店。 几位科室的医生说说笑笑，言语之间不时流露着各种对谢主任的讨好。 “谢主任，今天这台手术，要不是您在场的话，估计够悬。” “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谢主任可是咱们江州市心血管科的带头人，这么重大的手术，怎么可能没有他在场？” “对对对，谢主任就是患者的生命守护神。” 谢志文冲他们笑了笑，随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叫道：“小周，你过来坐我旁边。” 既然主任都发话了，其他的医生都识趣的将那个位置空了开来，让给了周辰。 周辰坐下后，谢志文起身提着茶壶给周辰倒着茶水。 在场的医生见此一幕，那是一阵羡慕，更多的事诧异。 能让主任给亲自倒茶的人，真的还没见过。 有的医生冲着周辰挑了挑眉， 有的冲周辰挤眉弄眼，在暗示他什么。 周辰不管不顾，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而已。 他知道那些医生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主动起来恭恭敬敬的接过茶壶，为主任添茶，而不是就这么愣愣的坐着，不为所动。 说实在的，院长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一位医生见周辰无动于衷，他便马上站了起来，接过谢志文手中的茶壶： “主任，您忙了一天了，添茶倒水这种小事儿就让我来吧。” 谢志文给周辰一人添完茶水后，便将茶壶递给了那医生。 他坐了下来，笑着对周辰说道： “小周啊，我一直有个疑惑。” “主任您说。” “你是怎么预料到今天的pi手术一定会失败的？” 第64章 宵夜 周辰的心头咯噔一下。 要早知道出来吃夜宵是为了问这事儿，他还不如不来的好。 他在脑海中仔细想了想，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看着在座的那么多双目光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怎么着也得说上两句不是。 “嗯……凭直觉。” “直觉？” 谢志文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于是，他转口又说：“算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为难你。” 不一会儿，餐厅的工作人员便将火锅抬上了桌。 谢志文提起筷子招呼道： “大家也都饿了，开动吧，咱们边吃边聊。” 从刚刚的种种举动来看，诸位医生心头也大概明了。 今晚出来吃的这顿夜宵，看来是谢主任专门为了和周辰探讨问题的。 因为往日他们到外面吃饭，基本上从来不讨论医院里工作的事情。 本来医疗工作就够繁琐，够累心的了，下了班出了医院，就必须找个自我发泄和放松的方式。 没有哪个医生愿意背负着医院里的工作压力将其带到饭桌上，带回家里去。 那样天长日久下来，只会把人给累垮。 饭桌上，一个个都低着头吃着。 说笑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 一时间，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之中。 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 谢志文不时热情的为周辰夹着菜。 周辰一边吃一边点头回道：“谢谢主任，我自己来。” 吃着吃着，谢志文抬起头来又问了一句： “小周，以你的学识，相信你老师也应该很看重你吧？按道理应该把你介绍到医院里去接受规培实习的呀？” 还不等周辰开口，他继续猜测道：“难不成，你和你老师的关系不好？” 周辰摇摇头，苦笑着回答道：“不不，我的老师都在医科大的附属医院工作，他们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 当然，这只是一句敷衍了事的面子话。 周辰在医科大的五年时间里，完全在老师的眼里就没有一丁点存在感。 就算是有，也是对他这个“精神小伙”的绰号深刻印象。 老师、同学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像周辰这样的人会有出什么息。 果真如此，到最后周辰学分不够，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手。 更有甚者，认为周辰和他们为伍是他们的耻辱，也是医科大的耻辱。 医科大学出了一个“精神小伙”，这件事情本身听起来就很不光彩。 当年，医科大的副校长还单独找周辰谈过话，语重心长的嘱咐他： “周辰啊，为了学校的荣誉着想，希望你在离校之后，若有人问起来，千万别说自己是我们医科大的学生……” 周辰也为此苦恼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自从他绑定了名医系统之后，这才有些释怀。 周辰立志一定要借助名医系统扬名立万，让众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有朝一日，他要大声的告诉世人：“我周辰，不是精神小伙。” “唉周辰，你发什么呆呢？吃呀。” 说话间，谢志文又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周辰碗里。 周辰微微点头，冲对方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 谢志文呵呵笑了两声。 他想要探一探周辰的底，看看他究竟对心血管科室的相关医疗知识有多深入的了解。 于是，谢志文用询问的语气说道：“小周，你不要太拘束，就把我当你大学里的老师一般，接下来，我想和你探讨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主任请讲。” “你能说说你对非体外循环下心脏不停跳手术的理解吗？”谢志文问。 周辰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他一鼓作气的把这项手术方法和整个过程完整复述了一遍。 “此项手术简称pabg，经胸部正中切口手术，与左肺静脉之间至下腔静脉入口处，用10号丝线缝3针心包牵引线，以抬心脏，再用心脏稳定器固定心脏靶血管区，再使用弹力线阻断血流，从而进行手术。” 听后，谢志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辰对手术细节确实描述得很到位。 “那吻合顺序呢？”谢志文又问。 周辰心中大概明了，对方这哪里是跟自己探讨？ 这分明就是在考自己。 谢志文之所以这么问，自有他的道理。 一个将要到自己身边实习的实习生，必须对某些医疗知识比一般的学生了解的更多。 谢志文也不希望自己带着一个天资愚钝的学生，那样不仅累，而且还毫无收益可言，搞不好还会有损自己主任的名声。 周辰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问题，在名医系统里面，都有清晰的注解。 他只要照着脑海中出现的字幕念就是了。 “动脉搭桥术的吻合顺序，一般遵循先易后难的原则，先行左胸廓内动脉以前降支的吻合，再行移植血管与后降支及钝缘支吻合……” 周辰的回答，完全可以打满分。 这也引起了在座的其他医生的侧目。 说实话，在座有几位医生虽然在医院的心血管科工作多年，但恐怕让他来，也不能做到如此对答如流的境地。 所有在场的医生似乎对于周辰都有千万种疑问。 他一个刚刚毕业出来的医学生，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在座的，其中还有一位副主任医师。 他突然向周辰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病人的血流动力学情况不稳定，咱们应该如何手术？” 他的这个问题，明显是想将周辰带入坑里。 因为，病人血流动力学情况不稳定属于pabg不适用的禁忌症。 它和瓣膜病，室壁瘤，中度以上二尖瓣关闭不全，房颤，频发性室性早搏都同属于此项手术的禁忌症。 就在众医生都准备看周辰笑话的时候。 周辰甚至都没有思考，微笑着点点头，认真的解释道： “严格来说，如果血流动力学情况不稳定的患者，应该慎用pabg，但我的建议是，紧急情况下，也可在术前先置入主动脉内球囊反搏，再进行pabg，这样相对而言，可以提高一定的安全性。” 对于这个无懈可击的回答，谢志文主任带头鼓起了掌。 “回答得好！” 其他人见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附和着一起拍起了掌。 第65章 怼副主任 周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继续道： “abg本身显露靶血管的时候，翻动心脏就容易造成血压下降，患者心律失常甚至室颤，一旦这样紧急的情况发生，就必须建立体外循环来保证手术的完成，不过这样一来，对外科医生的手术技巧，临床经验的要求也就更高了，当然，术中麻醉医师的配合也是极为重要的……pabg有着能够避免体外循环并发症和心肌缺血再灌注损伤，手术创伤小，术后康复快的优点，但其缺点也是不能忽视的。” 那位副主任医师突然出口打断了他： “不错不错，你这书背的倒是挺利索的。” 周辰能够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不善。 他只笑了笑，反驳道：“对于医学生来说，背书也是一项重要的基本功，作为医生，也一样要背。” 那副主任医师紧紧的盯着周辰，硬生生的回了句： “看来你还是太年轻，背书背得再好有什么用？临床上可是讲究经验、悟性、医技的。” 周辰抬起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 他想，如果再和对方争辩下去的话，恐怕对方会因为小气而愤然离席。 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尴尬。 可周辰的妥协，并没有让这位副主任医师让步。 对方依旧不依不饶道：“年少气盛可以理解，但以后得注意点，别在前辈面前显露炫耀自己的学识，以后你到医院来工作就会明白，有的事儿不是书上写的那么简单。”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周辰突然嗤笑一声：“试想，如果一个医生连最基本的医学知识功底都不扎实的话，还谈何临床治疗？” 闻言后，那位副主任医师的脸色突然间阴沉了几分。 他看向周辰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为人察觉的戾气。 这小子说话没大没小，都还没到医院工作就敢跟我怼上了。 那以后到了医院来，那还得了？ 他抬起茶杯喝了一口，遂重重地将茶杯搁在了桌上。 依旧平静的语气下，谁都听得出来，已经在跟周辰暗暗较起了劲。 “年轻人，有些事儿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 “教”这个字眼，他用的语调很重。 很明显，这个“教”意思不是教授，而是教训。 周辰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鄙夷的看着对方，直接了断的来了一句： “秦副主任，你该不会是担心凭我的能力，以后到了医院里会威胁到你的职位吧？” 此话一出，几位坐在一旁的医生都直愣愣的盯着周辰看。 真是佩服周辰这样的胆识和魄力，能够和副主任当面叫板。 在医院里，素来讲究职级之分。 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等，在医院里都是技术职称，由大到小。 在座的几位执业医师、主治医师平时日里对主任、副主任巴结都巴结不过来。 这周辰刚认识他的第一天就把他给得罪了，众医生都在心头暗暗笑周辰傻，自己把自己以后的路越走越窄。 副主任名叫秦红飞，刚刚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周辰瞥见了他的工作牌，只一眼便记了下来。 秦红飞不禁眉头一皱，在他那狰狞的表情，压抑着滔天的愤怒情绪。 一时间，他被周辰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 气氛一时间更加紧张了。 作为主任的谢志文呵呵笑着圆场道： “哎大家以后都是要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别这样。” 其中一位护士也趁机插了一句嘴：“对对对，我想小周他这话也不是那个意思……” 周辰无所畏惧，两眼直直直视秦红飞，面无表情道： “不！我就是那个意思。” 秦红飞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突然拍桌而起，指着周辰的鼻头便发起了飙： “臭小子，你有种……有种别到咱们科里来规培！” 周辰沉着脸回了一句：“不来就不来，就好像谁稀罕似的。” “有腔调，获赞+20” 几位主治医生连连赔笑着为秦红飞捋了捋胸口：“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年轻人不懂事。” “是啊秦主任，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另外两位医生也紧跟着劝慰着，还同时向周辰使了使眼色，意在让他低个头认个错。 周辰的性子很倔，他从来不吃这一套。 就算以后真的到了医院工作，也是凭真本事吃饭，不会去点头哈腰的讨好任何一个领导。 所以，要是谁让他不爽了，他也不会给对方留半点面子。 周辰继续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他站起身来，一脸桀骜的说道： “你们吃吧，我不屑于与这种心胸狭隘的副主任在一起吃饭。” 心血管科主任谢志文此时也感到有些为难。 一边是自己多年的同事，兼副主任医师。 一边又是自己极为看好的年轻一辈。 偏着谁说话都不好。 周辰准备转身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了秦红飞凶巴巴的声音： “你小子给我站住，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周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呵呵笑了一下，学着对方的语气重复了一句： “那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刻，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了一般。 谢志文权衡了一下，今也不想大家闹得不愉快。 于是他端起了一副主任的架子压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把关系闹的这么僵，那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工作？” 秦红飞目露鄙夷的瞅了周辰一眼，不屑道：“主任，先是这小子目中无人的……” “你也是，一把年纪了，还跟这些年轻人发什么脾气呀？”谢志文略带斥责道。 “谢主任，这事你不要管，是我跟他的事儿。”秦红飞绷着脸说。 “怎么着，我这个主任的面子也不给了吗？我刚刚不还说了，小周他明天来跟我，当我的规培生……” 既然主任都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作为副主任的秦红飞当然不敢得罪，可就是心里气不过。 多少年了，以自己这副主任医师的威望。 院里院外，任谁见了，虽不说点头哈腰，那也不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副主任好？ 就算是当面责斥了哪位医生几句，也没人敢像周辰这般无礼。 为了在副主任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同时也变相的讨好秦红飞，一位主治医生突然和秦红飞站在统一战线，指着周辰便教训了起来。 “我说你这年轻人，就算你真的有些能耐，但最基本的尊重人你应该懂吧？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你这是在教我做人？”周辰此刻谁都不买账了，玩味着看向秦红飞道：“或许，在做人这方面，作为副主任的他更需要多学习学习吧。” 周辰撂下这句便扬长而去了。 副主任秦红飞气得浑身发抖。 一股强烈的恼怒瞬间在全身蔓延开来。 “混账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本来好好的出来吃个夜宵，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不快。 一位主治医生急忙起身来到了秦红飞身边劝说道： “算了算了，这种年轻小辈，犯不上跟他置气。” “对对，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目无尊长。” 倒是作为主任的谢志文一声不吭。 他看着周辰离去的方向，眼中流露着欣赏的意味。 这性格，有我当年的风范。 “来自主任谢志文的欣赏，获赞+25” 经过这么一闹腾，大家伙都没有了食欲。 特别是秦红飞，他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剩下的医生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谢志文并没当回事儿。 他淡淡一笑，抬着筷子打趣了一句： “别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 顾青拒绝了周辰去吃夜宵的邀请。 从医院里出来，她便径直赶往了陆文昌的家中。 陆文昌在院长办公室里大肆羞辱了周辰一番，让周辰难堪，拒绝让周辰入院工作。 这会儿，顾青想着得找他去好好“开导开导”。 来到了陆文昌家门口，已经快11:30了。 陆文昌正准备洗漱就寝，听到了敲门声，他慵懒的走了来。 家门打开后。 “谁呀，这么晚了……” 当他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顾青那一刹那，陆文昌心头一凛，神色陡然紧张了起来。 前两天刚被顾青上门收拾过，他至今还心有余悸，伤势未愈。 谁想，这大半夜的又找上门来了。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陆文昌本能的作出反应，用力将门给关上。 顾青果断出手，一把按在了门上。 任凭陆文昌如何用力，那门都难以关严实。 随着顾青缓缓用力，门再次被推了开来。 顾青那犀利的目光中散发着淡淡的杀气，向陆文昌投了过去，陆文昌不觉心头一惊，一阵胆寒。 “你……你想干什么？” 顾青面无表情，一步跨了进去。 她来到客厅里坐了下来： “我就想来找你聊聊。” 陆文昌跟着返回了客厅，绷着一副老脸，急声说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哦？是吗？” 只见顾青倏然间伸手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拾起后，向前猛的一甩。 那水果刀瞬间以凌厉之势“咻”的一声脱手而出。 顷刻间，只见一道残影划过眼前。 下一刻。 陆文昌扭头看去，那把刀刚好正中眉心。 正中陆文昌挂在客厅里的一幅自画像的眉心处，不偏不倚。 刹那间，陆文昌面色大变，恐惧、害怕、震惊，各种情绪一度将他包裹。 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难道是特种兵退役？ 陆文昌惊恐的望着顾青，艰难的出声道：“那……你想聊什么？” 顾青起身，缓缓来到了陆文昌身边，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陆文昌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一股凌厉至极的冰冷气息。 以顾青的身手，完全能够在下一秒轻而易举的取走自己的性命。 陆文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惊恐，越想越骇然。 他不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暗暗思忖到： 自己怎么会招惹到这种煞星级别的人物？ 顾青冷漠的望向浑身颤栗的陆文昌，淡淡开口道： “周辰他明天要是不能到医院上班，那后天我就给你陆文昌上坟！” 顾青残忍的手段陆文昌之前可是见识过的。 恨归恨，但实力确实不敌，他也只能够顺从的答应了下来。 如若不然，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正在肖像画上的那柄水果刀，从前至后贯穿自己额头，然后自己一脸不甘倒地的血腥惨状。 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吗？ 陆文昌奋力的点着头。 他都不敢抬头直视顾青的眼睛： “好好，明天就让他到医院里来报到。” “记住你今晚说的话，希望不要成为你这辈子的遗言。” 顾青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很久，陆家的客厅里依然还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远远盯着那扇虚掩着的大门，陆文昌默然不语。 而后向后一躺，浑身瘫软的倒在了沙发上，大大的松了口气，如蒙大赦。 二楼的陆凯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爸，这么晚了，刚刚你跟谁说话？” 陆文昌没回话。 他的双眼依旧在盯着虚掩着的门外，目光发直。 陆凯下了楼。 顺着陆文昌的目光向外看去。 门外，黑洞洞的啥都没有。 但从父亲那恐惧的表情上看来，估计…… 这一想，陆凯不由自主的莫名感觉浑身发冷。 他突然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爸，你看啥？不会咱家里闹鬼了吧？” 一阵阴冷的夜风将虚掩着的门一下吹开了。 “嘭——” 陆凯吓了一大跳，猛的一跃而起，投入了陆文昌的怀抱里，死死地搂住了他。 “妈呀，我怕。” …… 从保济堂中医馆辞职后，周辰眼下也没什么好的去处。 他随便找了一家旅社开了一间房。 进了门，他四仰八叉的一下躺上了柔软的床上。 下一刻，他又猛的坐起身来。 对了，顾青她人呢？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顾青打个电话询问。 这时，门被打开了。 顾青径直走了进来。 周辰起身拧着眉头走了过去。 他看了看门房的锁。 不对啊，刚刚明明自己进来的时候锁得严严实实的。 顾青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而且，自己住的这家旅社是临时起意，随便找的，也并没有事先告诉过她呀？ 她又是通过什么途经找到自己的呢？ 第66章 入院规培 周辰越来越对眼前的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感到困惑，感到可怕。 回头，周辰紧紧的盯着顾青问道： “你刚刚去哪了？” “随便走走。” “走走？……我不信，你究竟去了哪？” 周辰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他能够看从对方那冰冷的目光中探查到，她一定是在撒谎。 顾青并没有想过多解释的意思： “信不信随你。” 说完，她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今晚，周辰可是只开了一间房。 这房里，可是只有一张床。 周辰木讷的指了指那张床：“你睡这，那我睡哪？” “你另外开一间，或者睡旁边，随你！”顾青很干脆的说。 周辰撇了撇嘴，咽了口唾沫。 他甚是无奈。 面对这个极为古怪的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纵然顾青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无可挑剔，但周辰的心里时刻告诫自己。 ——王八不入龟壳，智者不坠爱河。 顾青翻了个身，看到身后的周辰正呆呆的盯着自己。 她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你这么看我干嘛？” 周辰这才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半开玩笑道：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开放了吗？就不怕我半夜占你便宜？” 顾青一声冷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一噎。 “你不敢！” “我……” 周辰翻了翻白眼。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什么叫我不敢，只是我不是那种下三滥会随随便便占别人便宜的男人。” “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工作呢。” 说完，顾青翻了个身，便无声无息的睡了。 这话，听得周辰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天？工作？ 我现在可是一个无业游民。 周辰摇了摇头，随便在床边找了个椅子，扯了床毛毯便对付了一夜。 翌日，7:30左右。 市立医院里打来电话，让周辰去医院一趟。 挂断电话后，周辰怔了片刻。 难道…… 没有多想，周辰起身带着顾青便前往了医院。 打电话的事医院人事科办公室。 他们到了人事科，一位工作人员又转告他，让他去院长办公室。 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只见陆文昌也正坐在会客沙发上。 他用手摩挲着一只茶杯，看周辰的目光怪怪的。 “院长您找我？”周辰进门后有些纳闷的问道。 林正华院长抬手招呼道：“坐下谈。” 周辰随后坐在了陆文昌的旁边。 陆文昌脸色明显一沉。 林正华院长笑了笑道：“昨天晚上陆主任打电话给我，说经过他的慎重考虑，他同意你到咱们医院来规培。” 周辰听得满头雾水。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明自己和陆文昌有那么大的仇怨。 他之前还言辞激烈的拒绝了自己，怎么也就隔了一晚，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周辰眉头一皱。 难道……昨晚顾青去了他的家里和他谈聊过什么？ 估计又是用拳头聊的。 想到这儿，周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顾青。 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急诊科的张健医生也在。 他和周辰相视一笑。 周辰若是张健的引荐的话，能够顺理成章的进入医院当规培生，那也无所谓工资高低。 但目前居然是陆文昌同意的，那关于薪酬、工作等都得明明白白问个清楚。 指不定他会想方设法找自己麻烦给自己穿小鞋，或者把自己当个廉价劳动力使唤来使唤去，干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资。 一念及此，周辰忽然开口道：“那我能问一下工资待遇吗？” “规培生一般按规定，一年国补有2万块左右，咱们医院薪资一个月有1八00。”林正华说道。 周辰点了点头，这工资虽不算高，但有那2万块钱的国补，也还算可以。 至少不像在保济堂中医馆那般，只有2000块钱的月薪，而且还故意拖欠。 “按时发吗？”周辰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对的。”林正华一笑道。 周辰又问：“那我的具体工作范围是什么干嘛？” 周辰的言辞，让旁人听来有些令人哑然。 能够有资格进市立医院规培的，谁不是欣然答应，乐乐乐呵呵的。 谁会像周辰这样斤斤计较，一上来就问薪酬等等。 而且，周辰还是破格录用的。 当然，周辰这么做也自有他的资本。 陆文昌双眼盯着周辰，情绪已经有些浮躁的想要发火了。 他心里暗暗的骂了句： 臭小子，咱们医院能同意你进来规培，就算是你的荣幸了，还他妈在这儿讨价还价！ 但介于顾青在场，陆文昌不敢开腔。 林院长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继续悉心解释道：“规培一般是三年期限，这三年你要学习的是写病历，做检查，分析患者病情，翻译英文等等……” 周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哦，原来规培是做这些事儿，我还以为像网上说的都是些干杂活的廉价劳动力。” “那你所谓的杂活是干嘛？”林正华淡淡问道。 “呃……”周辰想了想道：“比如给主任端茶倒水，或者被使唤来使唤去，干着一些与治病救人无关紧要的事儿。” 周辰历来志向宏远，立志要当举世名医。 他可不想在此浪费光阴。 林正华饶有深意的笑了： “今个大清早的，心血管科室的主任谢志文也给我打过电话，说向我举荐一个人，没想到也是你……小周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通天本事，让咱们医院的了两位主任和急诊科医生都对你如此器重。” 这话听来，让陆文昌一阵反胃。 在他想来，一定是周辰背地里对心血管科室主任施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才会得到他的举荐。 因为周辰也是有过前科的，至少他之前为了混到医院里来规培，伪造过毕业证。 陆文昌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感叹： 周辰为了能到医院里来工作，也是煞费苦心，一开始便经营起了人际关系来。 一个人怎么都可以到恬不知耻到如此程度？ 周辰扭头见陆文昌正用十分鄙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猜出了对方所想。 于是，周辰施施然来到陆文昌面前，道： “别用你那种恶心人的眼神看着我，我能被医院破格录用，那凭借的是我的真本事。” 第67章 异想天开 薪酬待遇方面的问题谈完了。 接下来，便是商量关于分配科室的问题。 “小周，你学的临床医学专业，关于科室分配的问题，我想听听你的个人意见。”林正华问道。 周辰毫不忌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虽然我是一个刚刚医科大出来的学生，但是我希望能够把我分配到重症医学科当医师，这样才能发挥到我的作用。” “有腔调，获赞+25”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僵住了。 陆文昌抬眸瞅了一眼周辰。 似乎在看一个傻帽似的，他嘴角一勾，冷笑了一声。 “异想天开！” 一个还没经过规培，没有任何临床经验的医学生，刚到医院第一天，一开口就想到重症医学科当医师。 要是院方同意了，那就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 重症医学科，顾名思义，科室里都是一些病情极为危重的病人，大多数都只是吊着一口气在鬼门关门口徘徊的病人，稍有不慎，便可能撒手人寰。 没有过硬扎实的临床经验和医疗技术的医生，是不会轻易调到重症医学科当医师的。 一旁的张健医生见状，干咳了一声。 他压低声音对着周辰说了一句： “小周啊，可能你还不知道咱们医院的组织架构，现在得一步步来，从最基础的学起做起。” “院长他说要听听我的意见，我直言相告有什么不对吗？”周辰耸了耸肩头，一摊手道。 作为院长的林正华，对周辰固然有些欣赏之意。 言语间也有日后重用他的意思。 不过目前也不至于这么冒失激进，一下就将周辰提拔到重症医学科作医师。 这样做，势必会引起很多科室医生的不满，也是严重违反医院有关规定的。 能够将一没有医科大毕业证，二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的周辰破格录用，这已经是医院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一时间，林正华也有些为难。 斟酌了一下，他很委婉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重症医学科一来比较辛苦，工作强度也比其他的科室大，轮班制日夜无休；二来，医生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比较大……小周，我建议你先到其他临床科室规培，以后会有机会轮转到重症科的。” “没事院长，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有名医系统傍身，周辰还惧怕什么？ 他准备借此机会，在市立医院大展拳脚。 告诉以前的老师、同学，告诉身边的所有人，我周辰不是精神小伙，而是一个有作为的医学天才。 林正华一阵苦笑。 看来，看来周辰还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于是，他给张健使了个眼色。 张建点点头，跟周辰做了一番详细的解释。 之后，周辰方才明白过来，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按照医院的有关规定，想要成为重症医学科的医师，一般分为两个阶段来培养。 第一阶段，专科医师培养三年。 在这三年期间，必须接受一年的非麻醉科室临床轮转。 再接受两年的重症医学基本训练。 这其中，包括呼吸科，心血管科，心电图科，麻醉科…… 三年培训考试合格者，才可进一步参加第二阶段的危重病医学高级培训，时间又为两年。 等到具备了重症医学科从医的综合素质之后，才能胜任重症科医生的工作。 陆文昌越听越气恼，忍无可忍。 他嘴角抽动着突然站起身来，怒瞪着周辰质问道： “重症医学科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吗？你懂血流动力学吗？你懂机械通气吗？你懂抗感染治疗吗？你懂营养支持吗？你懂镇静镇痛吗？……还想当iu医师，你是在做白日梦吧？” 他说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iu医生所要具备的基本医疗素养。 周辰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对于医院里的这些架构，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他确实是第一次接触到。 关于医疗技能倒是可以用获赞在名医系统中兑换，关于医院规定，着实让人头疼。 周辰也不想再跟对方废话什么。 他于是瞥了一眼陆文昌，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急什么眼嘛？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罢了，算了林院长，就由你们安排吧，分配到什么科室都行。” “哦对了，除了后勤部门。”周辰语罢，又补充了一句。 林正华释然的笑了笑。 他看向张健说：“周辰这小伙子不错，就分配到你们急诊科去干急诊吧，你要记得，着力栽培他。” “好的院长。”张健回道。 周辰素往和急诊科的张健医生也打过几次交道。 这人相对来说也不难相处。 于是，周辰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那行吧。” 有些话，在有些场合不好得说的太明白。 出了院长办的门。 背开院长和陆文昌后，张健医生和周辰这才敞开心扉私底下聊了起来。 “小周啊，其实你也不必介怀，没人能够不经过规培直接成为医师的，而且这三年的规培期间，你也不定科，三年规培一过，你再慎重选择科室也不迟嘛。” 周辰一阵恍然：“原来是这样的，这医院的规定可真多。” “这些只是明文规定，还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以后慢慢你就会知道了。”张健一边走，一边说。 “那你说重症医学科和急诊科哪个科室要好一些呢？” 周辰第一天到医院里来上班，总是怀着诸多的好奇和疑问。 “相比之下，我个人觉得，重症医学科要好一些，它的发展前景更好，因为只重症医学科的治疗，相对于相对琐碎的急诊科来说，比较系统；但重症医学科就是比较累。”张健回道。 “哦对了，小周你结婚了没？”张健突发其问。 “女朋友都没找到，怎么？问这个干嘛？”周辰疑惑道。 “没结婚就更不建议你去重症医学科了。”张健说。 “啥意思？” “我们医院的重症科基本上不招女医生，因为那惨绝人寰的轮班制度，让很多人都吃不消那苦头，所以，你去了那，根本接触不到女性同事，还谈啥女朋友？”张健笑道。 第68章 规培第一天 “个人问题我倒觉得还早，至于苦不苦的，我都不怕，就只要能够治病救人。”周辰发自内心的说道。 “嗯，你们年轻后生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我感到很欣慰，希望你以后不要被环境渐渐同化。” “同化？什么意思？”周辰又问。 张健没有直接回答他。 他们走到医院的大厅时，张健指了指挂在大厅正上方的两个监控探头，嘱咐道： “看到了没，你要记住医院里监控探头的位置。” “我记它干嘛？”周辰抬头瞥了一眼道。 张健还是没有过多解释，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监控探头在医院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它其实并不是用来防范小偷的。 它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医闹的时候。 以前发生医闹，就有医生专门跑到监控探头下寻求某种心理庇护。 这也算是给自己保留证据，如果医务人员受到了患者家属的什么不公平对待，都能够以监控视频为证，上诉成功。 不仅仅是监控探头，还有医院的消防逃生通道，也是医生们都要熟悉的救命手段。 救病人命，关键时刻，也能救自己命。 一旦医闹发生，一身白大褂那么一撩，混迹成医闹的病人家属，及时通过逃生通道溜走，这也不失为一条保命的绝招。 张健指了指右手边，苦口婆心用告诫的语气说道： “大厅前面右拐20米是逃生通道，你这也得记劳啊。” 他没有明说这是为什么，周辰乍还以为他是在带领自己熟悉医院的环境呢。 但这种熟悉环境的方式，确实不同一般。 张健随后又带着周辰去了后勤部门，领取了相应的规培生使用的白大褂和听诊器等。 短时间的相处下来，周辰发觉，张健医生说话还算直爽，语气也让人倍感亲切。 和他打起交道来，感觉不到任何的距离感，很融洽，也很愉快。 “哦对了周辰，你学的是临床医学？” 张健接了杯水，坐回了椅子上问道。 “嗯，临床医学全科医学方向。”周辰点点头补充道。 张健整理了一下诊桌，抬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周辰问了一句： “小周，你也别嫌我多嘴，你是不是和院长有什么亲戚关系？” 被这么一问，周辰突然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张医生，你为啥会这么想？” “我看院长他好像很欣赏你的样子，依我看，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破格录用，在咱们医院还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而你就是其一。”张健说。 周辰忍住笑意说道：“这事儿你不比我更清楚吗？当初我在抢救室里用血肿清除术救了钱老太太，这不才赢得了他的信任和器重吗？你当时可是在场的。” 喝了几口茶，张健便起身带着周辰到急诊科外的走廊里，熟悉起了这里的环境。 “咱们医院可是江州市三甲大型医院，咱们的急诊科不像其他小医院只是单独的一个科室，我们也有急诊科的单独临时病房，病人病情稳定后，视情况就可转送住院部专科科室，看，这一间，是我们科室的手术室，里面设有相应的手术器材以及检查设备……” 这不用说周辰都知道，以前的抢救室他进去过一次，当时可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抢救室内，各种医疗器械，检查器械，一应俱全。 更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抢救室里面居然还有一台t机，能够在手术的同时移动臂，为手术台上的患者进行t扫描检查。 这就很大部分的节省了时间，为急诊患者盈下了最佳治疗时机。 接着，他们来到了急诊科护士站。 “大家都稍微停一会儿，我要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咱们科室规培的小周医生，大家之前应该见过吧。” 医院里来一个规培实习生而已，这种司空见惯的日常事，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大家伙也没有太在意，依旧各忙各的。 周辰笑着上前，礼貌的道：“大家好，我叫周辰，以后多多指教。” 他妈也只是随便敷衍的点了点头。 其中，有一位叫白婷的小护士引起了周辰的注意。 不为别的，就单单因为她是这个科室的所有护士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同时，周辰也引起了对面一位叫肖蓉蓉护士的注意。 肖蓉蓉不时向周辰投来怪异的目光。 好像是在对周辰暗示什么。 直让周辰一哆嗦，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作为护士长的马春燕，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脸严肃，好像有点不喜欢鸟人。 护士站里还有一位年纪跟她差不多的郭秀英，说话嗓门挺大。 她忙完了手中的事，转过头来看着周辰道： “以后你跟着咱们张健医生好好学，咱们急诊科可是一个非常有挑战的地方。” 周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来问道：“对了张医生，现在是不是应该带我去见见急诊科的主任了？” 张医生深深的看了周辰一眼。 一般来讲，一个医学生到科室来规培实习而已，主任也完全不关心这些琐碎的小事儿。 每年轮岗，来来去去要来很多规培实习生，急诊科主任徐伟平性格高傲，都很少搭理他们。 张健愣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那当然，不过待会儿你见到主任，可别乱说话，那人挺难打交道的。” 进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作为和他朝夕相处的多年的同时张健医生，一时也显得有些拘谨。 “徐主任，这位是新到咱们科室来规培的小……” 话都没说完，正坐在电脑面前工作的徐伟平直接冷声打断道： “行了，我知道了。” 他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扭过头来瞥过周辰一眼。 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周辰有种自己被轻视了的感觉。 他一步跨上前去，来到了徐伟平的身前，声音高亢的说道： “你好徐主任，我是新来急诊科室规培的周辰。” 徐伟平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带着几分难言的意味。 顿了顿，他才缓缓开口道：“周辰？当医生责任心一定要强，而且专业课也一定要扎实，来咱们急诊科得记住一点，咱们这可不是你混日子的地方知道吗？” 第69章 急症初露一手 周辰能够从徐伟平主任的眼神，肢体动作和表情上看出，他确实有点不待见自己。 甚至有点不尊人，看不起自己的感觉。 规培生怎么了？ 哪个科室，哪一个主任医师不是一步步从医学生，规培生，主治医师慢慢一步步爬上去的？ 或者，这主任看自己是新来的，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周辰可不吃这一套。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回他两句嘴。 可就在此时，系统突然下了任务。 “任务下达：救治急性一氧化碳中毒患者。” 救人要紧，周辰随便丢下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我要去救人了，改天再和主任你探讨。” 周辰疾步走出了门后，张建疑惑的看了周辰一眼。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救人？ 救什么人？ 刚刚，他们从急诊科那边过来的时候，可没有门诊过来的病人啊。 张健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噢……这小子还怪聪明的，会自己找借口给自己台阶下。 当他们回到急诊科室的时候。 确实，120救护车将一个昏迷中的70多岁的男子紧急送了进来。 张健医生心头突然猛的一颤。 他再次扭头不可思议的望了周辰一眼。 难道他能掐会算？ 还是他刚刚听到了急救车的警报声？ 担架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焦急万分： “爸，你一定要挺住，咱们到医院了。” 周辰和张健两人急忙迎了上去。 几位护士也匆匆赶了过来。 利用极短的时间，张健询问了病人家属一番： “这是怎么晕的？” “今天早上我打开他的房门就这样了，门窗紧闭，屋子里搁着一个取暖的煤炉。” 周辰显得稳重而冷静。 他接过话题，问到家属：“这患者最近有没有服过什么药？有没有其他的病史？” 虽然周辰是到医院的第一天规培，还没有经过正式的培训，不过他问的这些问题都很专业。 这都得益于名医系统。 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周辰迅速在识海中打开系统商城。 并花费了1000个获赞，兑换了关于急性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治疗方案。 “我爸他身体很好的，最近没吃过什么药。”老大爷的儿子快速回道。 “那平时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史？” 周辰一连问的这两个问题，本来是张健准备开口问的。 居然他都问了，张健也就开始为老大爷查体。 一护士在旁记录。 t370，p95次分，r24次分，bp125八hg。 昏迷，呼之不应，皮肤粘膜没有出血点，表浅淋巴未触及，巩膜无黄染。 瞳孔等大，直径3，对光线反射灵敏，口唇樱桃红色，颈软，无抵抗，心率95次分，率齐，无杂音，肺扣清，无罗音，腹平软，肝脾未触及……无罗音 周辰一边为患者采取平卧位，松解衣扣，并清理着口鼻的分泌物，保持患者呼吸通畅，一边最先说出了自己的诊断意见。 “他这是急性一氧化碳中毒，快给予鼻导管高流量吸氧。” 周辰一声吩咐，那护士抬头看了张健医生一眼。 意再征求张健的意见。 毕竟，周辰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规培生而已。 他说的话，还算不得医嘱。 根据多年临床经验判定，张健医生也大概猜想到，这患者是急性一氧化碳中毒。 这在后来的患者血浆hb水平检测也给了可靠的依据。 张健表情一凝。 有些不敢相信，周辰一个规培生的诊断速度，比自己还要快还准确？ 没有迟疑，张健立刻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位护士白婷，重复着周辰的那句话。 “快采用鼻导管高流量吸氧，八l。” 急性一氧化碳中毒的患者，及时尽快的采用高压氧治疗，可以提高氧分压和血氧含量，纠正组织细胞缺氧。 也可促进碳氧血红蛋白解离，加速一氧化碳通透性，防止脑水肿，促进昏迷患者的苏醒，加快神经系统功能的恢复。 “20甘露醇，250l静滴，光量子血同时输入。” 周辰按照名医系统中给出的用药指南，再一次抢先嘱咐道。 张健在此之前，本来打算用地塞米松20g为患者静脉滴注的 不过，周辰的治疗方案似乎更加合理，更加严谨，更有助于改善患者组织缺氧。 白婷不知道该不该听周辰的。 她再次抬头看了张健医生一眼。 张健也并没有出言反驳周辰的叮嘱，点了点头，白婷这才照做。 白婷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新来的规培生，来医院的第一天在急诊科就把多年临床医师张健的风头都给抢了。 “张医生，我觉得还得使用一些促进脑细胞功能恢复的药物。”周辰用探讨的口气和他说道。 张健医生也觉得很有道理：“那你说说，你的用药建议？” “三磷酸腺苷40g，辅酶a200u，细胞色素30g，维生素，复合维生素b……” 周辰有条不紊将这些药物一一列举了出来。 张健再一次点了点头：“对，可行，全面！” 白婷护士在为患者注射药物的时候，患者突然出现了频繁的抽搐症状。 她更加紧张了： “这……张医生，患者抽搐了，怎么办？” 不等张健开口，周辰镇定自若，抢先道： “再加地西泮，19g，静注。” 经过了周辰前两次准确预判，这一次，白婷护士不再向张健医生确认周辰的医嘱对不对了。 她完全相信周辰有这个能力下发医嘱，索性低着头配起了地西泮药水。 忙活了大概一个钟头，患者的生命体征趋于稳定，接下来便是推入急诊病房继续观察，恢复。 那老大爷的儿子急匆匆上前来询问他父亲的病况，说话的声线都因为担心变得有些颤抖。 “医生，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周辰跟他一番简短的交流，了解了这位中毒患者的中毒环境，浓度和暴露时间之后，给出了相应的判断。 周辰宽慰道：“你父亲的一氧化碳中毒还不算严重，经过我们积极的治疗后，相信预后良好，神经症状恢复也不会有大问题。” 第70章 先来后到 回到急诊室。 周辰谦虚的问道：“张医生，不知道我刚刚的判断都对吗？” 张健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的每一个抢救步骤都很老道，准确无误，不错……可是你的这些经验是从哪学的？我不相信书本上都讲过。” 周辰笑着答道：“嗯……这只是我主观臆断，碰了个巧吧。” 这话，显然张健不信。 不过经过上一次，周辰能够在抢救室使用内镜血肿清除术救了那老太太之后，张健对这次周辰的举措，也就不足为奇了。 眼前的周辰，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医学天才。 张健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心头忽然有几分惭愧袭来。 自己这个急诊科医生，究竟够不够格规培一位这样的医学天才？ 或许，周辰知道的医学知识，掌握的医疗技能，比自己还多一些。 算了，教授他一些医院里的其他日常也行。 比如，人际关系的打理，不明文的规章制度也是好的。 周辰写完病例，抬头又说道： “其实，一位病人在送进我们急诊室之后，我在诊断他病情的同时，也会预判患者将会出现的病症，并同时做好相应的准备。” “你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得。”张健称赞了一句。 “来自张健的夸奖，获赞+24” “刚刚我还考虑到，如果那位患者出现了呼吸衰竭，我可以用呼吸兴奋药，如果他出现了高热，我会为他采用物理降温或者是用冬眠药物，作为医务人员的我们，多一手准备，对患者的生命，就多一道保障，多一分安全。” 周辰的这一席话，不禁又引得张健医生的一阵感慨： “小周啊，你是我带过的这么多届实习规培生中，我觉得最特别的一位。” “如何特别？”周辰微笑问道。 “方方面面都很特别，你佷有医学潜质。” 说话间，张健向周辰投来了欣赏的目光，一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又道：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医学界一定会有你周辰的一席之地，努力吧！少年。” 这句话让周辰深受鼓舞。 他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灿烂了。 过去在医科大念书的5年，周辰可是一个在众人眼中的精神小伙，连最低级别的学渣都算不上。 而今初来乍到，在市立医院，没有想到获得了这么多人的认可和器重。 周辰一时信心百倍。 也就刚聊一会儿，急诊科又来了一位年迈的大爷。 他佝偻着身子走进了急诊室，脸上流露着几分痛苦的神色。 周辰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搀扶着他，一边询问道： “大爷，怎么了？” 那大爷躬着身子，左手捂住腹部，用方言艰难的说道： “医生，麻烦帮我看看，我这肚子痛的难受啊。” “那您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周辰一边嘱咐着，一边将那大也搀上的检查床。 腹痛可由很多种原因造成。 因为腹部里的脏器很多，肝、胆、胰、脾，十二指肠、胰腺等脏器疾病都可以引起疼痛。 要明确是哪种脏器引起的疾病，这得先明确疼痛的位置，然后再根据伴随的症状进行进一步诊断。 周辰把手放在了老大爷胸骨下方的凹陷处，肚脐上方靠近心窝处问道： “是不是这里疼？” 老大爷努力的点了点头：“对对，就是这。” “疼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上有没有吃过什么食物……” 紧接着，周辰开始对老大爷进行了一系列的问诊。 “有没有胸闷烧心的情况？……” “腹部会不会胀气？以及有没有出现恶心，腹泻，呕吐……” 周辰的询问还算比较系统，比较入微。 这老大爷腹痛的位置为上腹部，再加以观察他的症状和相关描述，周辰大概将病情锁定为胃痛。 当同室的张健医生认为，要更加准确的辨别诊断疾病所在，必须进行一系列的检查，以客观检查结果为准。 “好了大爷，您可以起来了。” 周辰将老大爷搀扶到椅子上坐下，对张健医生把之前的询问和自己的诊断意见给说了说。 张健点点头，准备在电脑上开检查单。 刚诊查到一半的时候。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男青年走了进来。 他连门都没有敲，也没任何言语。 当然，急诊科对于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的了，医生也不会跟患者计较这些小事儿。 急诊科看病，不需要拘泥这些不必要的小礼节。 此时，张健医生正在和这位老大爷患者对话。 小青年患者走了过来，很没礼貌的打断道： “医生，我头晕的厉害，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张健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稍等一会儿，我给这位老大爷看完了再给你看。” 他转头看向老大爷，继续认真的询问着： “这位大爷，以前有出现过上腹部疼痛的情况吗？” 那大爷点了点头：“有过。” “那您以前有过胃痛的病史吗？” 对方还是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那位小青年患者没了耐心，有些冲动的呵斥道： “我说老头，胃痛挂什么急诊科呀，别在这耽搁时间，去外面随便买点胃药吃吃就行了，快给我让开。”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周辰终于开口了： “我说你这年轻人，懂不懂先来后到的秩序？” 急诊科的就诊原则，一般除了先来后到之外，还根据患者病情的轻重缓急。 就算是后来的，如果病情较重者，也可以优先问诊。 但现目前，这个小青年只是头晕而已，而且经过周辰的观察，也并没有太严重的其他症状。 很显然，那小青年对周辰的指责极为不满。 他将目光向周辰的胸卡工作证看了一眼，随后呵呵一笑，似乎是在讥讽他。 “我和医生说话，你一个实习生多什么嘴，毛病！” “实习医生也是医生，我叫你等着就等着，别废话！” 周辰神色一冷，用生硬的口气回怼了一句。 “有腔调，获赞+25” 那小青年一听，顿时急眼了，脸上露出了暴躁的神情。 张健看外面还有候诊的患者，于是适时说道： “小周啊，你看这诊室里不有两台电脑吗，你坐对面去给他看看就是。” 既然都这么说了，周辰也就坐到了张健医生对面的诊桌，开始例行问诊。 “姓名……年龄……” 第71章 治病也治人 小青年坐在诊桌旁，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周辰。 看对方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他心里有几分顾忌，有些觉得不靠谱。 “这病看还是不看？”周辰没耐心的问了句。 小青年患者依旧迟疑不决。 “不看就把位置让开，后面还有其他的患者候诊呢。”周辰再次催促了一句。 小青年撇了撇嘴，略带愤懑的说道： “看啊，怎么不看？” “你哪里不舒服？”周辰问。 “从早上起来头就晕晕乎乎的。”小青年答道。 “有没有其他症状？” 周辰对眼前这小青年刚刚的无理行为虽然有些不爽，但也本着医者仁心，问的还算细致。 “其他症状？……唔，好像没有。”小青年患者回道。 “你能仔细描述一下关于头晕的主观感受吗？”周辰又问。 小小青年想了想，不知该怎么形容。 周辰引导道：“比如说会不会站立不稳有漂浮感？或者眼前发黑突然意识丧失？周围的景物会不会转动？……” 小青年摇了摇头。 “都不会，只是单纯的头晕。” “一直在晕还是有发病频率？以前有没有过相似的症状？” “没。” “最近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有没有既往病史？……” 周辰从问话中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患者头晕症状的重要信息。 直到小青年突然补充了一句： “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吃夜宵，高兴多喝了几杯，今天就一直头痛……” 闻言后，周辰一阵无语。 他要进门后就把这情况说明白，也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和口舌了。 周辰顿时了然。 这位小青年的眩晕，也就是一般的宿醉而已。 宿醉，一般指的是短时间内摄入的酒精过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睡眠，体内的酒精经过身体代谢之后，出现的各种头痛，眩晕，恶心等一系列症状。 对于宿醉出现的头痛，眩晕等症状，一般不需要服药，只需要观察就行。 不出一天，便会自愈。 周辰本打算将这个诊断结果告诉对方。 这一刻，谁知这小年青患者突然间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突然拍案而起大声喝道： “你他妈啰啰嗦嗦半天，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真怀疑你小子会不会看病！” 正坐在周辰正对面为老大爷看病的张健医生，见此一幕也一脸错愕的神情。 周辰冲张健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这事我会搞定。 周辰随后扭头看了小青年患者一眼。 这小子，脾气还挺大。 看我待会儿怎么治你。 周辰没有生气，反而态度相当的和蔼。 “这位患者，你不要激动，我能理解你们病人的心情，我这就给你开单检查一下。” “怎么？还用得着检查？不开点药就解决了吗？我上网查过，网上说……” 周辰打断了他：“检查是一定要的，头痛可无小事，这人体越完上，病情也就越要命，大脑可是人体的总指挥……” 小青年听着只是皱了皱眉。 接着，周辰一脸认真的开始编起了故事。 “前不久，咱们医院来了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主诉也是说头晕，我单都开出来了，结果没引起重视，他拒绝检查，后来回家了几天，再送进来人已经不行了……” 小青年越听心里越没底，感觉瘆得慌。 他不敢再往下听了，旋即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快开单。” 周辰键指如飞，噼里啪啦，一条长长的检查单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 小青年患者接过检查单，一比，那长度足足都快有他人那么高了。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从头仔细的看了看，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说医生，你可别欺负我不懂医学，这脑部t，磁共振，脑电图，脑同位素这些我还想的明白，这心电图，心脏超声，胸片，腹超……这不是头痛拿脚医吗？” 周辰淡淡一笑。 刚刚，他给这位小青年患者开的检查单里，除了妇产科和儿科相关检查没开，其他的检查可谓是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大到五脏六腑，小到血液生化。 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备孕染色体筛查，癌症dna筛查…… 当然，其中自然少不了有一定创伤和痛苦的穿刺活检和脑部血管造影等。 做过这几项检查的人都知道，那简直让人怀疑人生，世界都快崩塌的感觉。 谁叫这小青年不懂事，动不动就得罪医生。 医生不仅仅懂治病，还懂治人。 周辰让他人受罪的同时，钱包也受受罪。 “你是不是在诓我的钱？今天要不给我解释清楚，小心待会我揍你！” 小青年患者火气上了头，攥了攥拳头，言语之间，流露出满满威胁的意味。 “心脏粘液瘤也会造成头晕的症状，这么跟你说吧，这种瘤体就是一个半透明的胶状物体，像果冻一般，如果一旦破碎脱落之后，便会随着血液流动到其它器官引发栓塞，流到了脑部，便会形成脑栓塞，流到四肢，就会形成四肢血栓，流到肾脏，就会造成肾脏缺血，这种病症是非常的凶险的，所以要给你进行全身检查，若是发现有低度恶性倾向，生长迅速侵犯到了其他组织或者器官的话，趁现在手术还来得及……你自己考虑，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周辰仔细的为他分析了其中的一番利害关系。 “医生，你……你可别吓我啊，就一个简单的头晕，会这样……” 小年轻显然被周辰的话给吓到了，说话都有些带着颤音。 “我骗你干嘛，赶快去做检查，早点检查出问题来早点解决，看你年纪轻轻的，拖严重就不好治了。”周辰不动声色的说道。 还别说，周辰的这一招还挺管用，小青年这就被唬住了。 小青年脸色有些泛白的看着周辰呆了一会儿，目光中尽是迷茫和恐惧。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以及他那有些发软的双腿，在周辰看来，不由想要发笑。 不过周辰还是忍住了，不能破功。 虽然这么做有些违背医德，但确实很泄愤。 对这种嚣张的小年青，不吓唬吓唬他，整天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 第72章 急诊科魔咒 “快去啊，待会儿检察室都下班了。”周辰催道。 小青年没多说什么，转身踉踉跄跄的出了急诊室，心里忐忑万分，一种浓浓的绝望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都给湮没了。 回头。 周辰看到坐在对面的张健医生看着自己，用手指点了点。 张健表情微妙的摇了摇头，咂咂嘴： “小周，你办这事……叫我怎么说你呀。” 周辰悠悠然站起身来笑了笑。 “对待这种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后我看他还敢到咱们急诊室来闹腾？” 张健没太多的指责周辰。 周辰这种做法虽然令人很无语，但确实解气。 只是，这件事一旦患者发现后，向医院上级领导层投诉的话，估计周辰这个新来的规培生，会立马被开除。 张健把检查单打印了出来，递给了那位大爷，亲切的说道： “老大爷，你先去2楼抽个血，再到5楼去b超室做个腹部b超……” 老大爷刚抬起手，周辰率先将那检查单接了过来。 从老大爷的穿着看来，估计经济状况也不大好。 周辰先，能为患者省一点是一点，这么些检查下来，最少也得六七百元。 周辰转头对张健说：“张医生，依我看，这些检查没必要吧，老大爷这是慢性胃病，给他用点奥美拉唑，雷尼替丁等药物应该就行。” 说着，周辰坐下开了还开了一张处方。 中药制剂的荆花胃康软胶丸。 他将处方递给了大爷，并嘱咐道：“大爷，你到外面药店，买这药，回家后用温水送服。” 老大爷接过药方低头看了看，眼眶有些湿润。 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老大爷以前胃疼都只敢在村里的小诊所看。 这两天又犯病了，村医有事关了门，再三思虑才敢鼓足勇气到这么大的综合三甲医院来看病、 没想到，这么一趟连一块钱的挂号钱都没花。 比在村里诊所看病还省钱。 他对周辰充满了感激，再三道谢后，离开了医院。 紧接着，他们又接诊了几位患者。 好不容易落一空闲时间，周辰起身活动了一下。 “怎么样，急诊科的工作还适应不？” 张健嘿嘿笑着问了句。 “没什么啊。”周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时间长你就会知道了，急诊科这个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张健起身接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说。 停了停，他又略有感慨的说道：“说起来挺后悔的，我要是可以重来的话，当初，我一定不会选择学医。” 说道后悔这个话题，每个人不能预测将来，都会悔不当初。 比如，刘海会后悔上一场中路玩了亚索，对面有个贼秀的妖姬。 球迷会后悔当初没买x国。 结婚的会后悔结婚，单身的会后悔单身。 也有人后悔当年游了第一…… “咱们医学院也流传着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医海无涯，回头是岸，不过我只当个笑话听听而已。”周辰笑了笑，下意识的问道：“难不成，当医生还有什么其他的内幕吗？” “在医院里工作，这些繁琐的规章制度和人际关系就够人受累的了，还有每天忙不完的事儿，看不完的病人，在急诊科的医生，哪个身上不背着几条人命，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还得不到患者家属的理解……” 张健苦笑着摇摇头道。 周辰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医师介绍栏，不由疑惑的问了句： “对了，咱们急诊科主任徐伟平怎么既是主任，又是副主任医师呢？” “科室主任是他的行政职务，而副主任医师是他的技术职称，属于两个评判标准。” 听完张健医生的解释，周辰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5:30了。 张健起身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在医院值夜班吧。” 打饭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科主任徐伟平。 张健只是问候了一下。 周辰看在眼里，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大融洽。 他在嘴里小声嘟哝了一句： “张医生，怎么徐主任每天都耷拉着个大长脸，就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别管他，这人就那样，你可得记住了，他脾气不好，咱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少跟他一来二去。” 张健低声的提醒了一句。 周辰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打着饭菜。 还别说，这医院的伙食挺不错，挺合他胃口。 吃完饭，周辰便和张健医生再次回到了急诊科。 张健医生很健谈，对于第一天来医院规培的周辰讲了很多医院里的趣事趣闻。 大到医院里从何时建院，有几任院长，过往都发生过些什么历史性的大事件。 小到某科室主任和某护士私底下搞破鞋…… 这医院，简直就像一个社会。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3:00多。 按照平时作息，如果没有急诊的患者，值班的医生一般会选择在休息室休息。 张健也正准备去休息。 他刚起身。 周辰这会儿随口感慨了一句： “诶，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清闲啊？” 话音刚落。 周辰便发觉张健医生瞪大了双眼，向自己投来了特别怪异的目光。 他那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让人心中一阵恶寒袭来。 “张……张医生，怎么了？” 周辰吞吐问了句，感觉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怎么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急诊科，有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这被所有医务工作者都称为“夜班魔咒”。 一旦有值班医生说当晚清闲的话，接下来，这一夜便会遇到需要急诊患者，让医生们忙得不可开交。 而且，特别是在带新来的实习规培生的时候，这样更容易触发这种魔咒。 这也是许多医生不愿意带实习生的原因之一。 夜班魔咒听着是有点邪乎，不过这是医生们经历了之后，这么些年的总结。 张健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 凌晨3:30分。 莫名的，他在心头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恐惧。 凌晨三四点，这一刻，就像平时民间过的七月半那般特殊。 这个时间段，民间的说法是夜间阴气最重的时候，作为医生，本该信仰唯物主义。 可是这些年，确实在这个时刻进医院来的急诊患者较多一些。 而且，很多危重症患者在此刻的抢救期，也撑不过的居多。 看着张健医生愣在那里，神色迟滞。 周辰随即追问道： “张医生，究竟怎么了？” “你触犯了咱们急诊科的魔咒，今晚就别想休息了，准备一下吧，咱们这就回急诊科去等着。” 张健一边沮丧地说着，一边又将刚刚扯开的被子折叠了起来。 急诊科医生，一句话就能概括——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患者哪里疼。 对于他的行为言辞，周辰感到一阵无语。 他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声： “急诊科魔咒？” 第73章 食道异物 本来极为安静的急诊科走廊里，下一秒突然出现了急匆匆的哒脚步声。 护士白婷敲响了医生休息室的门。 “张医生？张医生？” 张健上前将门拉开。 “怎么了？” “急诊室过来了一位患者，有呕血腹痛的症状。” 张健点点头，穿着白大褂疾步向急诊室走去。 周辰尾随其后。 老远的，他们便看到在走廊里的那位中年男患者。 中年患者走进急诊室时，弓着腰，捂着腹部，满脸痛苦的样子。 在他的衣服领口处，染有血迹。 张健二人走进了急诊室。 搀扶中年患者的妇女一脸焦急，略带哭腔的询问道： “医生，快救救他，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这里痛？……怎么个痛法？持续性的还是间断性的？”张健蹲在中年患者旁边摸边问道。 “持续性的，后背都扯着痛。” 那中年男子艰难的开口回道。 转而，张健又开始询问着他的过往病史： “有没有消化道溃疡的病史？” 中年患者的妻子摇了摇头：“以前从来不会腹痛，就今天早上起来，他说上腹部像刀割一样的剧痛，还恶心呕吐。” 张医生在询问的同时，迅速为患者查体； bphg，p:八八分，轻度贫血貌，神清，痛苦表情，反跳痛及肌紧张，巩膜无黄染，无肝掌及蜘蛛痣，心肺正常，腹软，剑下正中心轻压痛，肝脾肋下未触及…… 张健医生很快开具了一系列的检查单： 胃镜，x线钡餐透视，腹部b超，腹部t，以及选择性动脉造影明确查明病因。 刚刚周辰使用了1000个赞，利用名医系统为这中年患者进行了检查。 名医系统初步给出的诊断结果是，考虑上消化道穿孔，并伴随条状异物。 周辰两步来到张健的身边，压低声音凑到他耳畔说道： “张医生，他这是上消化道穿孔并伴随异物……” 张健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在还没有做任何检查之前，周辰居然用这么笃定的口气告诉自己患者的确切病因？ 这对于医务工作者来说，是一件非常不严谨，对患者极为不负责的事情。 毕竟，上消化道出血的病因很多。 一般可能有慢性胃炎，食道癌，食道炎，食道溃疡，食道血肿，食管贲门黏膜撕裂综合征，胃淋巴瘤，肥厚性胃炎，吻合口溃疡，十二指肠炎，血管畸形，肝癌，胆道出血等…… 张健没有过多和周辰争辩什么。 他将检查单打印出来就直接递给了妇女。 “马上带病人去做检查。” 看这中年患者的生命体征也比较稳定，一时间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周辰也就不再和张健纠结检查的事情。 过了没多久。 妇女搀扶着中年男人回了急诊室。 她将检查单递给了张健。 张健低头一看。 不禁有些诧异，确实，检查结果和周辰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 患者x线影像表现及胃镜下观察所见提示，食管中段有条状异物，且伴随蠕动。 张健盯着检查单看了许久都没做声，反倒是面色渐渐凝重了几分。 往日，不乏一些小孩吞食异物，如纽扣，微小电池，硬币等到急诊科就诊的。 一般来说，那些异物跟随体位移动也属正常。 可眼前这个检查报告上，居然写的是“蠕动”，而不是“移动”。 蠕动这个词语，证明是生物，而且是还活着的生物。 不会是检查科的医生把报告单打错了吧？ 张健立马拨通了检查室的电话确认了一遍。 对方告诉他，确实是蠕动，是一个条状活物。 而且对方还清晰的描述道： “这病人的上消化道出血以及穿孔，极有可能是这条蠕动的生物造成的。” 张健走出了急诊室，背开病人及家属，低声追问了一句： “那有没有看清楚，这蠕动的生物是什么？” “粗略观察，90的可能是水蛭！” 水蛭，俗称蚂蟥。 闻言后，张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能够想象，刚刚给患者做胃镜的医生，看到水蛭在患者食道里蠕动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水蛭怎么跑到人体食管里去了？ 难道……水源不干净导致寄生？ 或者……患者生吃水蛭？ 张健一瞬间困意全无。 他揉了揉眼睛，轻叹了口气，心头大概已经有了底。 这个病人，接下来的情况估计不好对付。 要不，还是提前通知麻醉科，胸外科，消化科等多学科联合会诊吧。 张健和检查室的通话，被周辰听到了。 周辰走过来，很镇定的问道： “如果是水蛭的话，想要自行从体内排出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也不允许这么做，如果水蛭一旦蠕动到其他脏器，还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张健倒是不同意他的说法。 他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这条水蛭能够从食道进入胃中，我相信，有着强烈酸性和腐蚀性的胃酸，不可能让水蛭存活。” 其实，周辰刚刚的意思是担心那条水蛭在患者的胃部上段，食管的其它段蠕动，穿破食道，进入气管也有可能。 水蛭本身就携带很多细菌，同时还能够吸取相当于自身体重2-10倍的血液，具有强烈的嗜血性。 经过了周辰和张健的一番商量之后，他们确定了几个治疗方案。 抠喉催吐。 或用甘露醇胃内灌注。 还可以采取内镜取出。 当然，也可以采取经过外科开胸探查手术取出。 不过，开胸手术对患者的身体创伤较大，不利于后期恢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采用。 经过一番权衡。 周辰提议道：“我觉得，还是用胃镜取出吧，之后再给他上点粘膜保护剂和口服抗菌素的药……” 张健想了想，内镜取物可能有一些风险，会造成患者的大出血的可能。 张健并没有武断的立刻给出治疗方案。 他在充分的了解患者的过去疾病史，以及用药史，各种检查结果，从而进行了术前评估。 沉吟一会，张健才点头同意了周辰的建议。 “那行吧，就采用内镜取出。” 随后，他打电话将医院里的内镜医师和麻醉师叫到了急诊室。 进行了密切沟通之后，最终制定了合理完善的麻醉方案和取物方案。 紧接着，两位护士将那中年患者推入了内镜中心。 第74章 食道镜取水蛭 中年男子的妻子将麻醉知情同意书等签完字之后，内镜取物正式开始。 麻醉师在患者气管插管下进行紧急全麻。 这是最有效安全的麻醉方案。 周辰跟到了内镜中心。 医生首先使用的软镜进入患者食道，慢慢下探。 所有在场的医生护士都屏住了呼吸，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钳头夹住后水蛭后，它猛地蜷缩了一下就挣脱了。 又试了两次，钳头都无法夹稳。 内镜医师只好使用传统的食道镜。 利用食道镜进入患者的食道。 鲜红色的食道粘膜，在大屏幕上显示极为清晰。 有胆小的护士看到那条死死“吸”在人体食管内的水蛭时，不由得心头一毛，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们避开目光，不敢直视。 随着食道镜的推入，那条褐色的水蛭在患者食道粘膜上还在向前卯足劲的不停“深耕”。 眼看着就只剩一条小小的尾巴了。 为了避免又一次的失败，使得水蛭逃脱。 周辰突然提议：“让我来。” 内镜医师头也没抬，也没回应。 周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了食道镜。 时间紧迫，周辰眼疾手快，迅速锁定那条水蛭的尾巴，用异物钳游离跟进。 猛地一下，就死死地夹住了它，让它无所遁形。 周围的医生护士见此一幕，都不由跟着激动振奋了起来。 “夹住了，夹住了！” 周辰表现极为镇定。 他的双手没有丝毫的抖动，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后牵引拉动。 拉动的力度，掌握得要足够精准。 力度若是太大，容易造成脱手，或者将水蛭身体拉断，那就功亏一篑了。 患者食道到口腔，仅仅也就二十多公分的距离。 但这短短的距离，周辰足足用了20多分钟才将那条水蛭整条地拖拽了出来。 众人见此，这才“呼”的松了一口气。 “为患者取出食管异物，获赞+666” 站在一旁的张健医生不由暗暗惊叹一声。 这……还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规培生吗？ 第一次见周辰，他能够熟练的运用内镜血肿清除术。 第二次，那老大爷急性一氧化碳中毒，周辰能够准确的给出治疗方案。 这一次，周辰又能够如庖丁解牛般熟练的将中年患者食道中的水蛭取出。 而且他这手法，毫不输给在场的这位富有多年临床经验的内镜医师。 真是刘备摔孩子，怎样都行。 周辰将镊子松开，将那条还在蠕动的水蛭放在了白色的医用托盘里。 按照惯例，从病人身上取出的异物，或者肿瘤等物，医务人员都会先拍照，然后递呈给患者家属看。 那护士低头看着那条托盘里蠕动着的浑身软绵绵充满线条感的水蛭，不由得神情恍惚，浑身哆哆嗦嗦的，显得害怕极了。 眼看着这女护士就快晕倒的样子，周辰急忙又将端盘接了过来。 “算了，还是我拿去给家属看吧。” 出了门，中年患者的妻子急忙起身走上前来。 她看到托盘里从丈夫食管里取出的那条水蛭，似乎并没有太表现的太过诧异。 “我说，这水蛭怎么会跑到他食道里去的？”周辰心中万分疑惑。 “哎，我老公不有类风湿性关节炎嘛，去一家中医馆，问了医生说，水蛭可以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所以他就去田里捉了一条，昨晚吃下去今早就犯病了。” 那妇女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听完她的解释，周辰一阵哭笑不得。 天底下怎么还有如此无稽的事情发生？ 真是扯淡。 “谁告诉你生吃活水蛭可以治病的？水蛭历来都是磨成粉末入药的……”周辰道。 “医馆里那中医也没说明白，当时也怪我们没问清楚。”妇女说。 “医馆？哪个中医馆？”周辰随口问了一句。 “保济堂中医馆啊。” 那里可是周辰毕业后第一次落脚工作的地方。 估计又是刘汉文那父子俩干的荒唐事儿。 周辰摇头轻叹。 “我老公他现在没事了吧？”妇女问道。 “没大碍了，不过以后可不要这么鲁莽了，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清楚，吃药可不是闹着玩的。”周辰嘱咐道。 那妇女凑着脑袋向内镜中心看了一眼。 中年男患走了出来，还冲她勾唇一笑。 这妇女这才缓和了神色，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去，责斥了一句。 “看你还笑得出来？” 周辰回到急诊科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 张健随后也走了进来。 他用古怪的目光看了看周辰。 “我说你小子行呀，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周辰脸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在用食道镜取异物的时候，旁边那位内镜医师都看呆了眼。” “哦，就使用内镜而已，这没什么难度吧？”周辰嘴角微翘道。 其实，他心中一阵暗爽。 出了门，他们在更衣柜前将白大褂脱下。 同时，张健还叮嘱了一句： “昨晚上的事可是教训，以后再跟我值夜班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说清闲了哟。” “怪我怪我，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周辰立正，挺着胸膛向他敬了个礼，聊表歉意道。 张健被他这么煞有介事的样子逗趣得会心笑了起来。 “你呀……” 交接班完毕。 周辰穿着便装，穿过长长的走廊，出了医院。 阶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 这引起了周辰的注意。 周辰走上前去一看。 “张小小？……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张默的女儿张小小。 之前，张默被县中心医院误诊为肝癌晚期，将女儿张小小送到了福利院后，差一点跳江自尽。 还好，被周辰及时赶到救了下来。 这会儿，张小小估计被张默从福利院接回家抚养了。 “我来买药。” 张小小用稚嫩的声音回道。 周辰心中略有疑惑，追问道： “买什么药？是给你爸买的吗？” “没，我自己要买的。” 说话间，张小小露出了两侧脸颊上可爱的小酒窝。 周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张小小那懵懂纯洁的样子，都给人萌化了。 周辰又问：“你自己要买药啊？哪里不舒服，叔叔是医生，让我给你看一看。” 第75章 张小小买药 张小小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说道： “叔叔，你在这医院里工作吗？” 周辰点点头。 张小小表情一转，略带忧伤，又柔声道： “叔叔，这药他们不卖给我，你能帮我去买吗？” “既然你都叫我叔叔了，这个忙叔叔当然要帮了。”周辰捏了她的小脸一下，笑着道。 张小小冲着周辰勾了勾小手。 周辰弓着腰，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 张小小在周辰的耳畔低声的说了一句悄悄话。 “我可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哟。” 就简简单单买个药而已，用得着搞得这么神秘吗？ 周辰真有点搞不明白这些小孩子的思维方式。 他笑着满口答应道： “好好好，叔叔答应你，这是你和叔叔的秘密。” 直到下一秒，张小小说出了她所要购买的药品的名字之后。 周辰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滞，表情凝固了。 张小小压低声音说：“叔叔，我要买的药是巴比妥酸盐，氯化琥珀胆碱和ki。” 周辰楞住了。 天哪！ 这孩子是想干嘛？ 这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吗？ 难道是她说错了？ 或者把药品名搞混淆了？ 不，绝对不是这样。 这三种药品的名字，张小小刚刚可是一字不错的描述出来，说得很清楚。 她怎么会知道这三种药的？ 无论是不是有人指使，购买这三种药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杀人。 周辰一时面色大变，心头闪过万千想法。 他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张小小嘴里所说的这三种药品，那都是国家严格管控的药品，怎么可能轻易购买得到呢？ 哪怕是在医院外私自售卖这些药品，也属于违法行为。 巴比妥酸盐，是医院手术常用的全身麻醉剂，能够使得被注射者中枢神经系统镇定，很快失去意识。 而氯化琥珀胆碱，在使注射者全身肌肉麻痹的同时，也用于呼吸肌麻痹，引起呼吸衰竭。 至于ki的作用，是可以激发致命性的严重高钾血症，快速引起心脏骤停，导致人体急性循环衰竭。 此药一旦注射入人体，可以在相当快的时间里瞬间生效，让被注射者死亡，其过程相当之快。 简单来说，这三种药物联用，一般是用于注射死刑犯和安乐死使用的固定处方。 周辰吃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感到事情的可怕性，努力控制住情绪，继续问道： “小小，那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你买这些药做什么用呢？” 张小小还是没直接回答他的问话，那两只清澈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周辰。 “叔叔，你是医生，你能不能帮我买到啊？” “这个……你必须得先告诉叔叔你买它做什么？”周辰耐着性子问道。 张小小翻了个白眼，故作生气的说： “算了，你们大人就是喜欢骗小孩子，就算我说了也没用。” 说完，她便起身一步步拾级而下。 周辰心头一思忖，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得问个清楚。 他急忙追了上去。 “小小，你上哪去？” 张小小一脸失望的神情，气鼓鼓的丢下一句： “回家。” 周辰继续跟她交流着，试图从她的话语中套出点什么。 张小小突然顿住脚步，大大的瞪了周辰一眼，目光中充满嫌弃的意味。 “你既然不肯帮我，那还跟着我干嘛？问这问那，烦不烦。” “走，叔叔送你回去。” 周辰的话音刚落，张小小哼了一声，嘟着小嘴已经走远了。 周辰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了一声便又大踏步的追了去。 “这小不点，真够难缠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 张小小一个熊孩子穿梭在人群里，稍有不慎便跟丢了。 昨晚，周辰在急诊科值了一夜的夜班，没有眯过一眼，这会儿着实觉得有几分疲惫。 但想到刚刚张小小的一系列古怪的举动，他哪里还敢怠慢，必须得将这事查个清楚。 周辰迅速拨通了张默的手机，问询到他家里的地址，便一路赶了过去。 路上，他想了很多。 会不会是张默指使女儿小小来医院买这类药准备自我了结安乐死呢？ 轻生的事情，张默之前可是干过的。 不过那时是因为他被误诊为癌症晚期，可后来已经阐明了这是个误会了呀。 他为什么还要轻生？ 周辰在心里琢磨着，准备去张默家好好把这事问个明白。 早上10:00多，周辰便赶到了张默的家中。 准确的说，这里只是张默的出租屋，他的家在乡下村里。 周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张默开门见到周辰后，态度客客气气的，笑脸相迎。 “周医生！？快进快进。” 张默所租的这间房子是一个简易平房，1室1厅1厨1卫，大概60多平米左右。 张默一边收拾着杂乱不堪的屋子，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这家里，也没怎么收拾，周医生随便坐，让你见笑了。” 周辰进门后便环顾着四周屋里的环境，顺口问道： “小小还没回来吗？” 张默抬头看了一下挂钟，笑着回答： “11:00左右才放学，还有一会儿。” 周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了张默一阵。 会不会他在骗自己？ 但看样子不像啊。 看来，至今张默还不知道张小小去医院买药的事儿。 这可就让周辰有点为难了。 要不要问？ 怎么问？ 停了停，周辰转口询问了一下张默的近况。 “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托周医生的福，我现在感觉很好，正在中药调理中。” “那就好那就好。” “劳你挂念。”张默泡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 “我今早下班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身影，挺像张小小的，所以过来问一下。”周辰淡淡笑着说道。 张默并没表现出半点惊讶，他也淡淡笑了笑。 “那可能是你看错了，今早上是我亲自把小小送学校去的，我亲眼看着她进的校门，她怎么会跑医院门口去？” 周辰根据对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来看，估计张默确实对小小买药的事不为所知。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这就证明，买安乐死药水的主意是另有他人指使张小小所为。 或者是张小小自己的决定。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会想要杀人？ 那她要杀的人又是谁？ 第76章 你为什么弑父 周辰越想越郁闷，越想越奇怪。 正思索着，张小小用钥匙扭开了门。 她走了进来将书包搁在沙发上。 张默忙说道：“小小，快叫周叔叔。” 张小小若无其事地看向周辰，竟然真的叫了一声“周叔叔。” 反常，特别反常。 按常理，她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说： “刚刚我们见过了。” 如果她装得若无其事，反倒证明她确实有问题。 她在故意隐瞒买药的事。 周辰不由眉头一拧，再次上前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小，刚放学啊？” “唔……” 张小小应了一声。 她仰着小脑袋，看着周辰的目光中别有意味。 似乎在暗示周辰，不要将今天她到医院买药的事情说出来。 周辰思考了一下，这事或许暂时别挑明。 找个时间背地里和张小小私底下聊聊再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或误会。 周辰在张默家坐着聊了很多，吃过晚饭，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刚出门没走几步，周辰立刻找了个巷子躲了起来。 他料想到，今晚一定会有事发生。 所以，他决定避躲在张默冲出租屋后面不远处。 准备一探究竟。 他蹲守在出租房的卧室窗外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中，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 像s县小吃监视清蒸牛肉面馆一般的密密监视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加之昨晚值了一夜夜班的周辰，眼皮很重，困意袭来。 凌晨1:00左右。 卧室里，张默睡得很死，不时传来他的鼾声。 被子被悄悄掀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坐了起来。 周辰揉了揉眼睛。 如果没经历白天小小买药的事儿，他一定会认为小小只是起夜而已。 周辰屏住呼吸没有出声，继续仔细的观察着小小的一举一动。 小小没有开灯。 她摸黑出了门，没几分钟，她又返回了卧室。 此刻在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刀。 周辰见此，顿时睡意全无，精神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果真被我料到，她确实想要杀人。” 周辰喃喃自语着，目光中浮现出震惊之色。 令周辰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小小想要杀的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的父亲——张默。 张小小巧无声息，一步步赤着小脚来到了张默的背后站定。 她似乎在犹豫什么。 出于害怕不敢下手？ 周辰看着这一幕，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额头上已经冒出颗颗细汗。 下一刻，张小小缓缓的将手中那柄锋利的刀子举过了头顶，并对准了张默的脖胫。 今晚的夜，安静极了。 无风无雨，月光透过云层，忽明忽暗。 在微醺月光的衬托下，张小小那张平日里看着如此可爱的面容，竟然也变得有些骇人了。 张小小将刀子狠狠捅入张默的脖劲处，一股热乎乎的鲜红色的液体随之喷射而出的血腥场面，甚至已经在周辰的脑海里闪过。 张小小握紧了刀子。 她正准备下手杀害张默的时候，周辰随手捡起一土块，向玻璃窗砸去。 “砰——”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将张默吵醒了。 他翻了个身，转了过去，张小小速度极快的将那把刀藏在了背后。 张默睁开惺忪的双眼，微笑道： “小小啊，怎么，是要上厕所吗？” 张小小一转脸色，强笑了一下。 “爸，把你吵醒了。” “嗯，快进来睡着，别着凉了。” 张默将被子掀开，冲张小小招了招手。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 这不平静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张小小手提刀子准备弑父的那一幕，在周辰的心中挥之不去。 第二天，周辰没去医院上班。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请了假。 下午，张小小放学的时候，周辰来到学校门口等待着。 “小小，这边。” 周辰看到小小后招了招手。 张小小走上前来，眨眨眼，奇怪问道： “周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你爸有事儿，让我来接你，说吧，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周辰笑着道。 “我要吃肯德基。”张小小兴高采烈。 “行，那走吧。” 周辰带着张小小吃了晚饭，又去了一趟公园。 公园里，有一个很大的游乐场。 小小玩得很尽兴，直到玩累了她才退了下来。 周辰带着她在公园里漫步。 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周辰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张小小面前蹲了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小小，叔叔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张小小笑咪咪的看着他点点头： “叔叔你问吧。” 周辰逐字逐句，严肃而直接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你爸？” 闻言，张小小一怔。 顿了顿，张小小依旧一脸笑容，不过笑得没有刚刚自然，笑得很僵硬。 “周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辰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将手搭在小小的肩头上： “小小，这里没有别人，你要跟叔叔说实话，你买那些药，是不是给你爸吃的。” 张小小闭口不言。 不过那小脸上的神态，变得有几分愠怒。 “昨天早上你要买的那几种药，你知不知道都会致人死亡？小小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辰一连好几个发问，张小小都没做声。 “昨晚上，我就在你家窗外，你的所作所为，可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周辰咬了咬牙，这句话终于击触动了张小小的内心深处。 张小小变得有些急躁，重复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辰打开手机，将昨晚录下的视频点开播放。 视频录得虽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分辨得出张小小的身影，以及她在黑夜中，手中握持着的那柄闪着光亮的锋利的刀子。 事已至此，张小小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了。 她登时蹲下，抱头痛哭。 “不！他不是我爸，他杀了他，我要为我爸报仇。” 周辰听着她的哭诉，一头雾水。 “什么？张默不是你爸？” 张小小将头埋在膝盖里痛哭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抽泣着点了点头，又说： “周叔叔，我爸他已经被张默给害死了，我要替我爸报仇，我要杀了他！” 周辰越听越糊涂。 公园里，路过身旁的一些路人不时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周辰起身将张小小带到了一个更加僻静的地方。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张小小，问： “小小，你把这事儿从头至尾的说清楚，叔叔我给你做主。” 第77章 一桩命案 听到周辰如此表态，张小小顿了顿。 她渐渐止住了抽泣，一脸正色问道： “真的？” “不信？……那叔叔和你拉钩钩！”周辰和她勾了勾小拇指，并一再保证道：“叔叔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张小小回过头去，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用带着轻微哽咽的声线，讲述了不久前，发生在她家里的一桩命案： 一个月前，也就2月12日那一天。 张小小的母亲，叶媚，邀请中学同学张默到家里做客。 吃完晚饭，张小小有些困了，便回房去睡觉。 正睡下没多久，朦朦胧胧的，张小小听到客厅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那是叶媚的丈夫石磊突然回了家。 他推门而入。 叶媚茫然无措的站起身来，表情错愕，吞吐道： “石磊，你……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 石磊看了看叶媚，转而又瞪向了张默，神情忽变，一时气急败坏，不分青红皂白的骂骂咧咧起来： “我出差去，你好在家里偷人是不是？” “石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叶媚走上前去道。 石磊来势汹汹，哪还听得上她的劝解，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猛地一把就将她推向一侧。 “我他娘早就听说你在外面搞破鞋，给劳资戴绿帽，今天居然还他妈带家里来了？！” 说着，他投向张默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和滔天的怒火。 “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叶媚话还没说完，便措不及防的被石磊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客厅。 石磊将随身携带的几张照片狠狠砸在了茶几上。 “还用得着解释？这些都特么是证据！都是你在外面偷男人的证据！” 叶媚捂着通红的脸颊，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低头看去。 那几张照片，是之前自己和张默约会的场面。 ——他俩在一家餐馆里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吃吃喝喝。 ——席间，叶媚主动将双手搭在了张默的手上。 叶媚感觉很委屈，红着眼睛哭诉着： “不，你听我说，张默他是我们家的恩人……” “还狡辩！”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叶媚右侧的脸颊上。 “偷汉子居然还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这种烂女人，真他娘够不要脸的。”石磊痛骂道。 一旁的张默一直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石磊一把拽住了他，满脸愤恨的大声质问道： “臭小子，玩了我媳妇，这就想开溜？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小媚只是同学，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清白。”张默冷冷的看着石磊道。 “啧啧啧，‘小媚’也是你小子叫的吗？”石磊咂咂嘴，从鼻息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用鄙夷的口气咬牙切齿的骂道： “清白？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叶媚是中学同学，你中学就追求过她，现在她成了我媳妇，你没机会下手就跟我来玩阴的？旧情复燃是不是？” 在张默的眼眸深处，隐忍着某种情绪。 他点点头，承认道：“是，我们之前是见过几次面，但仅仅只是吃饭聊天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 “石磊，你让他走，是我请他到家里来吃饭的……” 叶媚心头被一股浓浓的恐惧充斥着，她忍住想哭的冲动，上前劝说着。 “你个婊子养的，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收拾完了他再收拾你！”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石磊，气冲冲的抬腿便是一脚，向着张默的腹部踹去。 好在张默动作敏捷的侧了侧身子，免挨一脚。 “还他妈敢躲，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怒不可遏的石磊，今天誓要将张默狠狠的暴揍一顿。 叶媚鼓足勇气冲上前来，张开双臂的挡在了张默的身前，愤怒的呵斥道： “石磊，你闹够了没有！” 石磊见此，微微一愣，随后突然失望至极的嗤笑了起来。 “看吧，还说没事儿？这会儿就会护心疼了？你可别忘了，老子才是你男人！” 愤怒到表情都扭曲了的石磊，一把狠狠拽住叶媚的衣服，一边骂着： “也罢，今天就一起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收拾了！” 对于咄咄逼人的石磊，张默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高声制止道： “够了，有什么冲我来，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张默和叶媚越是这样一唱一和，越是深深的激怒着石磊。 石磊两眼冒火的死盯着张默，恶毒的骂道： “小白脸一个，还他妈在我面前装汉子？” 一边骂着，石磊上前薅住了张默的衣领，两人随后便扭打在了一起。 家里的一些玻璃制品都给摔碎了。 叶媚好几次上前去想把厮打的两人给拉开，但都于事无补。 客厅里的打骂声，将正在睡梦中的张小小吵醒了。 张小小起床，缓缓来到门口。 刚拉开门，整个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透过窄窄的门缝，张小小看到，自己的父亲石磊倒在了血泊里，一动不动。 而张默，正在处理父亲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张小小的父亲石磊，在一家工厂里打工。 而张小小，原也不叫张小小，叫石小小。 张小小站在门后，回过神来那一刻，突然忍不住恐惧惊声尖叫了出来。 “啊……” 母亲叶媚急忙赶了过来。 推开门后，只见张小小脸色苍白如纸，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两眼空洞，充满惧意。 叶媚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小小别怕，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张默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石磊的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张小小坐在沙发上，用力的摇着头，满眼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张默。 嘴里重复喃喃着一句话。 “我爸死了……我爸死了……” 张默也没跟她过多解释什么，也没时间解释。 他起身来到叶媚身边，低声道： “差不多了，咱们这会儿赶快把他运走。” “运哪去？” 说话间，叶媚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她心惊胆战的再一次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多年的丈夫，眼下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当然是运到山上，挖个坑埋了。”相比之下，张默显得十分冷静，头脑也很清晰。 “埋……埋了？……” 慌乱之下，叶媚早已经六神无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表达不清了。 叶媚后腿几步，瘫软的坐在了沙发上，完全没有料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第78章 上山 “快过来帮忙。”张默催促了一声。 好一会儿叶媚才回过神来。 她深呼吸了几口，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随后点了点头便上前合力将装有石磊尸首的黑色塑料袋抬出门去，放进了车尾箱。 他们正要驱车离开，见张小小也来到了车尾部。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叶媚冲她摆摆手：“小小，你快回去，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张小小害怕极了，瞪大双眼，惊恐的说道： “不妈妈，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怕……” 张默发动引擎，叶媚淡淡说了一句： “算了，把她一个小孩子丢家里也不安全，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吧。” 张默点头同意。 张小小遂钻进了车里 一脚油门，张默向着江州市郊区的太和山开去。 走着走着，后座的张小小因为害怕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叶媚回过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女儿，够着身子摸了摸她的头，一边安慰一边嘱咐道： “小小别怕，今天的事儿你出去跟谁都不准说。” 张小小点点头。 山路崎岖不平，颠簸的路面让他们的行驶速度变得缓慢起来。 山林间，温度骤降。 四周刮起了阴冷的风。 他们在山里转了几圈，张默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经过观察，这个地点，在他看来比较适合埋尸。 下了车，一股寒气吹来。 张默紧了紧衣领。 随后从车里提着锄头便上前去吭哧吭哧的挖起坑来。 他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掘出了一个大大的坑洞。 长方形，比人要大一点。 张默返回车旁，和叶媚两人一起将石磊的尸首抬了过去，轻轻放进了坑洞里，再将土回填。 所有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张默提着锄头朝远处走去，不久，空着手走了回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和泥土。 “行了，咱们回吧。” 叶媚眼神发直的看了看张默的身后，有些疑担心的问道： “那锄头你不带回去？” “带回去干嘛？那可是作案工具，留着是祸患。” 说完，张默转身便上了车。 天气虽冷，但叶媚的额头居然冒出了汗珠。 也不知道是紧张害怕，还是因为刚刚回填泥土太用劲。 她坐回了副驾驶，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着。 张默启动了车子。 看着叶媚那副样子，安慰道： “别怕，这事儿只有我们三知道，我们不提，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车子朝下山的路驶去。 没走多远，张小小在后座上嚷嚷着要下车解手。 “我要解手……” 叶媚回过头来，皱着眉盯了她一眼： “憋着，回家再说。” 张小小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不嘛，我憋不住了。” 张默停下车来：“快去快回。” …… 张小小的故事讲到这里，周辰听得不禁捏了把汗。 真是不可思议。 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看着面善的张默，居然是一个杀人犯。 周辰站起身来深呼吸了口气。 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张小小，略一思考。 这会不会只是张小小编的一个虚构的故事呢？ “叔叔，你说过会替我做主的。” 张小小一脸无助的直视着周辰说道。 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就必须报警揭发，毕竟事关人命。 可这再怎么说只是一个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其中也不乏许多疑点。 比如，张小小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被张默杀害的，她怎么又会认一个杀父仇人为父亲呢？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想自己亲手替父亲报仇？ 不敢想象，张小小这么一个孩子，居然有这么重的心机，表面上接近张默，是为了暗地里用自己的方式寻求替父报仇的时机。 周辰搔着脑袋，一脸不解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默竟然杀了你父亲石磊，你亲眼所见，为何事后不报警，现在竟然叫他爸爸？” “哎……因为我妈妈喜欢他，我妈她早就想给我找个后爸了，我以前那个爸爸对我也不好，对我妈也不好，他们经常吵架……” 听完了小小的解释，周辰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小小跟亲生父亲石磊也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迟疑了一下，周辰又说： “既然这样，如果张默对你好的话，你又何必要杀他呢？” 张小小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辰，没再多说什么。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周辰前半句刚说完，立马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可别指望叔叔会像你一样帮你去杀害张默！” “叔叔，这我倒还没有想好，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不然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此话一出，周辰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张小小怎么知道今天自己不是受了张默的嘱托而是自己主动来接的她？ 张小小渐渐走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周辰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一个小孩子跟一个杀人犯朝夕相处，指不定哪天张默兽性大发，又干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来。 周辰追上前去，拉住了张小小： “我觉得你还是别回去了，我这就报警。” 张小小坚定的说道：“不，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对我很好，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小小推开周辰的手，转身渐行渐远。 周辰的面色变得十分凝重，心中有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他所认识的张默会是一个杀人犯？ 真是令人意外。 或者，这真的只是张小小的一个谎言而已。 为了证实确有其事，周辰按照张小小所描述的地点，赶往了江州市郊区的太和山。 太和山很大，要寻找一处小到一平米的埋尸地点，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张小小给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信息。 ——一片不大的山楂树林。 太和山，主要以杨树，红松、桦树为主，少量掺杂着其他村民种植的果树。 山楂树极为少见。 这就极大的缩小了搜查的目标范围。 耗费大半天的时间，周辰大概找到了以山楂树为主的五六个地方。 眼下，算是第七处。 周辰渐渐有些灰心了。 搞不好真的只是张小小和自己的一个恶作剧而已。 周辰不由摇头一笑。 这么大了还会被一个小孩子骗？ 第79章 不该救你 周辰迈着步子，拖着有点疲惫的身子继续向前。 山林间的枯枝残叶，被踩得咔咔作响。 眼下这一片的山楂树更加茂密，如果当事人换做自己，这不失为一片藏尸的好地方。 走近后，周辰突然略一挑眉。 在山楂树林子中间，确实有一堆土，看着像是回填过的，松松软软。 说实话，周辰的心里头开始有些毛毛的感觉。 他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人迹罕至。 大白天的，都有一种诡异的阴寒之气向他袭来。 他再次将目光锁定在那回填过的松软小土丘处。 该不会这疏松的泥土下面，真的埋着石磊的尸体吧？ 周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蹲了下来，挽起袖口，开始缓缓的扒开那松软的土堆。 三分钟后。 他感觉自己抛到了什么东西。 仔细凑近一看，那是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没错，是人的头发，而且还带着腥红的血渍。 周辰呆住了。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脑袋嗡的一下炸开，顿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股无比诡异的气息顿时将他笼罩。 张小小和自己说的，居然是一个真实发生的事。 周辰吞了吞口水，带着满心的惊愕下了山。 他径直去了张默的家中。 在报警之前，他得先把张小小给带出来。 万一自己报警触怒了张默，伤害了张小小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更重要的，他想要一问究竟。 周辰当年救过他的命，不想眼睁睁看着张默成为阶下囚。 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找到张默当面问个清楚。 敲开了张默的家门，周辰走了进去，面色稍显凝重。 张小小正在做作业。 周辰走到她身边坐下。 小小抬头叫了一声：“周叔叔。” “周医生，你坐会儿，饭马上就做好了。” 说着，张默转身进了厨房，切起了菜。 周辰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张默，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一个杀人犯啊。 但在太和山上，确实埋着一具尸体。 周辰咬咬牙，开门见山道： “张默，你……为什么要杀人？” 张默听到这句话后，切菜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着，就假装没听见一般。 张小小没有想到周辰会来到家里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她吓得浑身一哆嗦，那担忧的小眼神向周辰看去，摇了摇小脑袋。 周辰扶摸着她的脑袋：“别怕，有叔叔在。” 说实话，就这样和一个杀人犯面对面的对峙，周辰不免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不过再怎么说自己当初可救过他的命，他总不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吧？ 周辰提高音量，又重复问道：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张默，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观察入微的周辰发觉，张默脸上的神情显然透出了一丝慌乱。 张默故作镇定的说：“杀人？杀什么人？周医生你究竟在说什么？” 张小小慌极了。 她紧紧的拽着周辰的手臂，生怕周辰的话语激怒了张默。 “你埋尸的地方我去过了，张默，你现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张默继续道。 听到这话，张默突然沉默不语了。 他低垂着脑袋，眼神在菜板上游离不定。 周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透过玻璃隔断，静静地观察着张默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他的每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 他越来越确定，张默就是凶手！ 周辰为他感到惋惜的摇了摇头： “真是不该啊，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她，既然她已嫁做人妇，你又为何去招惹她呢？” 周辰口中的“她”，指的是张小小的母亲，叶媚。 张默脸上露出一股淡然认命的表情：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干嘛？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周辰苦笑一声，并同时下意识的看了张默手中的菜刀一眼。 张默停止了切菜的动作，但手却紧紧的握着菜刀刀柄。 张默扭过头来，冰冷的目光头看向周辰，冷冷道： “你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去公安局提供线索举报我吗？” 以周辰往日对张默的了解，这案件有很多破绽。 以张默那沉稳中庸的性格，绝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周辰不慌不忙的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难道仅仅只是被石磊骂了几句你就痛下杀手吗？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十分确信！” 下一秒，张默倏的将手中的菜刀重重砸在了砧板上，严肃的大喝一声： “我们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你很了解我吗？” 张小小被吓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 听到这话，周辰愤慨不已：“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让你跳河死了算了。” 张默不语，但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烈。 周辰毫无畏惧，声音冷冽的训斥道： “你出轨别人的妻子你还有理了吗？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破坏别人家庭，人家老公发现后骂你几句又怎么样？不该骂吗？打你都是应该的！” 张默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个度： “够了，你够胆就报警揭发我呀？！” “你以为我不敢？”周辰愤愤道。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张默声音阴恻恻的响起，嘴角勾起一抹骇人的弧度。 语罢，张默将砧板上的菜刀又拎了起来，握在手中一步步朝周辰走来。 周辰见此，微微一怔。 张小小吓的身躯蜷缩在了沙发上。 没有迟疑，周辰转身便抱起张小小夺门而出。 幸运的是，张默并没有追出来。 算是逃过一劫。 周辰眉头紧锁。 他终于看清了张默的为人。 他带着张小小随便找一家旅社开了一间房，先将她安顿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就去派出所报案。 他轻言轻语的安抚着张小小： “小小别怕，有叔叔在你很安全，明天叔叔带你去派出所报案，你就把那天见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警察叔叔交代就行了。” 张小小的面色有些苍白。 她茫然的点了点头。 “嗯……” 大概是晚上10:00左右。 有人敲响了周辰所住的房间门。 “咚咚咚——” 正在闭目养神的周辰一下坐直了身子。 首先脑海里跳出的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张默找上门来寻仇？ 第80章 凶手是我不是他 张小小蜷缩在被窝里，身子大颤，瞪大着双眼向门口看去。 周辰起身来到门口，凑着向猫眼凝了一眼。 门外，是一个女人。 且面色看上去有几分焦灼。 打开门，周辰问道： “你是？……” 那女人一下蹿进门来冲向张小小。 “小小。” 只听张小小叫了一声“妈妈”。 看来，这女人就是叶媚无疑了。 “妈妈，我好想你，你这久去哪了？” 张小小从被窝里爬起，投入了叶媚的怀抱中。 周辰看了看叶媚那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让人有些不忍。 “你们母女俩别怕，有我在这儿，你们是安全的，他不敢找到这里来闹事的。”周辰掷地有声的说道： “明天我们到警局把这案子揭发了也就没事了，以后你们就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叶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辰，意外的来了句： “不，千万不要，张默他不是凶手。” 周辰闻言后一愣。 他心底不由觉得有些奇怪，遂道： “你说什么？张默他可杀了你老公啊，纵使你和你老公的关系再怎么不好，你也没必要袒护一个杀人凶手吧？” “不，他不是杀人凶手……他不是……” 叶媚的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相同的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凄婉，哀怨，令人不禁心生怜悯。 “凶手不是他，难道还会是你不成？” 周辰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谁料，叶媚一脸严肃的回应道： “对，凶手就是我！” 周辰毫不在意。 甚至都没正眼看她一眼，起身将电视机旁旅社供应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这才又道： “你们是在唱双簧逗趣我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石磊的尸体埋在哪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叶媚一脸认真的看着周辰道。 “我已经听小小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你和张默一起合力埋的尸体，你知道埋在哪儿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证明凶手是你。” 作为医生职业的周辰，此刻就像一个搞推理的侦探。 叶媚咬了咬唇，又说：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张默他真的不是凶手！” 周辰虽然嘴上没说，但心头已经泛起了嘀咕。 女儿张小小认定张默是凶手。 而石磊的妻子又一口否定。 更重要的是，她还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周辰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他扭头望向叶梅，心中开始纠结起来。 顿了顿，他才说：“我知道你和你老公的感情不大好，而张默又是你中学的同学，他还追求过你，或许你们真的旧情复燃，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了你杀了你老公，死者为大，我必须还死者一个清白！” 叶媚长长叹息了一声。 她开始自顾自的讲述起了当晚事发经过。 那是2月12日，晚。 叶媚请张默到家中做客。 吃完晚饭，张小小困意袭来，便回房休息去了。 叶媚坐着和张默聊着天。 谁料，这时候石磊突然回了家。 他见此一幕，大发雷霆和他们吵了起来。 叶媚上前一再解释，可是石磊火气上头，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劝解和解释。 勃然大怒的石磊，指着叶媚便是一阵辱骂，还狠狠的抽了她两耳光。 石磊同时扔下了两张照片。 照片上，是叶媚和张默在餐馆约会吃饭的场景。 叶媚还主动的把手搭在了张默的手上。 争执不休中，张默见状起身准备离开。 石磊怒气不解，一把薅住了张默的衣领，嘴里乱骂一通。 并攥着拳头便劈头盖脸的向张默挥了去。 张默一再隐忍，并没有反击的意思。 石磊怒火滔天，一阵拳打脚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情急之下，叶梅为了阻止石磊暴怒的行为，她随手抄起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石磊就砸了去。 谁曾料到，那厚重的烟灰缸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石磊的后脑勺上。 下一刻，石磊突然停止了对张默一切的施暴动作。 追着便扑倒在了张默的身上。 张默用力将压在身上的石磊的身体推开。 只见石磊怒目圆睁的躺在了地上，从后脑勺处流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叶媚战战兢兢的上前来轻声唤了几句： “石……磊？石磊？” 石磊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叶媚和张默这才意识到闹出人命了。 叶媚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泪水渐渐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哆哆嗦嗦，嘴里不停喃喃着：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样的结果，张默也万万没有想到。 他冷静了一下，赶紧说道：“小媚你别怕，这事让我来处理。” 叶媚慌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啊？” “有没有黑色塑料袋，马上找一个来，我们得尽快把这尸体给处理掉。”张默一边忙活着一边吩咐道。 叶媚定了定神，点点头后从家里翻出了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递了过来。 “给……” 正在张默处理石磊尸体的时候，因为刚刚的声响，张小小被闹醒了。 张小小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傻了。 听到这里，周辰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他转头看向张小小问道：“你当时醒来的时候，确定只看到了张默在收拾尸体吗？” 张小小点点头。 周辰冷静分析了一下。 张小小起床后，看到那一幕，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父亲就是被张默杀害的。 “你确定你没看到张默对你父亲的暴力行为？二人打斗，受伤……你都没看到？”周辰正色又问。 张小小摇摇头。 周辰一脸思考状。 回头他又打量了一眼叶媚。 叶媚此时已经脸上泪痕斑斑。 周辰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既然不是张默杀的人，张默为什么要替你背这个罪呢？” 叶媚抽泣着，继续讲述着。 “事发后，我们两个星期都没再见面，张默告诉我，尽量减少见面的次数，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但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日日夜夜辗转难眠，每天晚上几乎都能梦到石磊那恐怖的身影，他每天晚上都纠缠着我……”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月吧，我实在扛不住了，就再次找到了张默。” 第81章 案件告破 ——“张默，我想拜托你个事情，小小以后就托付给你照顾了，我……” 叶媚背开张小小，单独找到了张默，她一脸憔悴的沉声道。 张默似乎已经猜到了叶媚的意图：“怎么？你想干嘛？”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石磊，你知道吗，他那张脸异常恐怖，他是来找我索命的，我受不了了，我决定还是去投案自首吧。”叶媚控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的说道。 张默哑然，道：“别傻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你别自己吓自己。” 抬起头来，叶媚惊恐的目光看着张默： “不，我已经决定了，你为我照顾好小小，我这就去投案自首。” 张默面色凝重万分，久久不语。 叶媚又说：“我已经嘱咐过小小，从今以后，她不再叫石小小，而叫张小小。” 张默对叶媚一阵相劝，可于事无补。 张默回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道： “小媚，你……真的想好了吗？” 叶媚眼中透着绝望的目光。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纸里包不住火，这事迟早会暴露的，我这段时间身心饱受折磨，我再也不想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小小她还这么小，你作为她的母亲，就真的狠得下心抛下她不管吗？” 张默的问话，触动到了叶媚最最柔软的内心深处。 想到可怜的母二人，张默心生怜悯。 他咬了咬牙根，说道：“就算是自首，那也应该是我去。” 听到张默这番话，叶媚的呼吸一滞。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到我家做客，吃了顿晚饭而已，”叶媚情绪有些激动的急促道：“是我失手误杀了他。” “你不用说了，这事就算是误会，误杀，也确实因我而起……我不能看着你们母女二人生离死别。” 张默饱含深情的深深看了叶媚一眼。 “不行，人是我杀的，就应该我去自首！”叶媚坚决不同意。 张默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双手搭在了叶媚的肩头上，正色看着她说： “你听我说，我这人烂命一条，现在又患了肝癌晚期，时日无多了，活着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是种痛苦，我早就想找个方式自我了断了……” 听到这话，叶媚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秀眉紧蹙。 那泪水，是为感动，为愧疚，为亏欠…… “不过不是现在，小媚，我觉得你还是先去外地避避风头，过一两年再回来，目前由我我带着小小，等她再长大点我就去自首。”张默说。 叶媚讲述到这里，周辰已经对此事的来龙去脉有个清楚的了解了。 难怪一进门，叶媚就一脸憔悴的样子。 看来这一久，她的内心没有少受折磨和煎熬。 听着她说话的语气，藏着深深的忏悔之意。 周辰眉头微皱，入情入理的说：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责任就必定要有人承担，一味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叶媚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此事因我而起，就由我而息吧。” 此时，窗外下起了瓢……好大的雨。 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划过，伴随着声声炸雷。 周辰上前安慰了一句： “其实，这事儿最多到最后判个过失杀人，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事也不能全怪你。” “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有点放不下小小。”叶媚有些伤心的说。 听着听着，周辰只觉鼻头一酸。 沉吟了一会儿，周辰又说：“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派出所自首，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行吧，明早八:00，我在家门口等你。” 叶媚整理了一下情绪，嘴角勾起一丝温馨的笑意，给周辰留下了家庭住址之后，便带着张小小离开了。 周辰躺在床上，心头特别不是滋味，甚至有些莫名的苦涩。 第二天天还没亮。 周辰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周辰起身，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小小的哭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周辰心头。 “小小，小小你怎么了？” “我妈她……她昨晚喝毒药死了……” 张小小呜呜的哭着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周辰浑身一怔。 蒙了半晌，他才缓过神来： “小小你别怕，我马上赶过来。” 循着昨晚叶媚给的家庭住址，周辰在赶去的路上，同时报了警。 他赶到张小小家不久，警察也到了。 一位姓何的警官带领着几个警员到现场做了一番勘察。 一警员手里抬着记录夹，准备对张小小例行询问。 张小小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周辰上前掏出纸巾为她擦了擦泪。 张小小一度情绪失控，任凭旁人百般安慰都毫无作用。 和妈妈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心头。 妈妈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历历在目。 ——“小小，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姓张，叫张小小。” ——“小小，张默叔叔以后你得改口叫爸爸，听到了吗？以后一定要听爸爸的话。” ——当时妈妈抱着自己相拥而泣的画面：“小小，是妈对不起你……” 还别说一个孩子，哪怕是个成年人，在遇到自己的至亲之人意外身亡的情况下，也断然会不知所措难以自控。 在警方现场的询问和勘察的同时，周辰向他们提供了关于之前石磊被杀害的案件线索，一一道出了原委。 结合周辰的这些口供和当前证据。 一警员面色平静道：“何警官，这女人，看来是畏罪自杀。” 何警官凭借着多年的破案经验来看，估计也是这个结果。 但本着严谨办案的原则，他们随后将叶媚的尸体转交给了法医做进一步鉴定。 经过一系列对叶媚胃内容物，组织器官和体表浓郁的气味以及其他生化化验，最后得出结论。 叶媚排除他杀，确实是自己喝农药中毒而死。 警方之后又到了太和山，寻找到了被埋藏的石磊的尸首。 经过进一步调查确认，所有的证据和周辰提供的线索完全一致，警方就此结案。 石磊因为家庭矛盾，争执中，被妻子误杀，妻子叶媚随后畏罪自杀。 张默犯同伙罪，知情不报罪等，但介于张小小年幼无人照顾料，特判张默缓期两年执行。 …… 第82章 悬赏金 事后，刘警官单独找到了周辰，要对他进行一番表彰，并同时给予15万元的悬赏奖励。 事已至此，周辰对此案件的悬赏还一无所知。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何警官： “这钱怎么回事？” “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才让我们破了石磊凶杀案，这15万是悬赏金，你该得的。” 何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悬赏通缉令递了过来。 周辰接过，凑近一看，怔了那么一刻。 标题为：江州市警方悬赏通缉重大刑事案件在逃人员。 近日，江州宇通服饰厂举报，其工厂一工人石磊消失数日。 经警方多方面走访调查，石磊可能已被害。 希望社会各界及广大群众大力支持追逃工作，积极举报，提供举报线索，协助抓捕犯罪嫌疑人。 对提供有效线索，为抓捕工作发挥关键作用的个人或单位，将给予15万元的悬赏奖励。 从一开始到现在，周辰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了钱举报揭发。 他只是本着一颗正义的心，要还死者一个公道。 于是，周辰笑着拒绝了。 “这悬赏金，我不能收。” “不，钱你必须收下……”何警官将钱硬塞给了周辰。 一切都弄明白之后，张小小再次回到了张默的身边，由张墨继续抚养。 周辰又回了市立医院。 在急诊室门外走廊里，他看到顾青一人坐在那里。 周辰这才把她想起来。 快步凑上前去，有些诧异道：“你该不会这两天都在这呆着吧？” “不然去哪？”顾青冷冷回道。 “其实，我现在都在医院安顿下来了，你不必要每天跟着我了。”周辰又说：“你想，一个医生，身边随时跟着一个女保镖是什么样子？给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顾青话也不多，转身便准备离开。 周辰朝着她身后唤了一句： “诶，你这是去哪呀？” 顾青已经转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只冷冷的撂下了一句： “以后，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周辰摇摇头，嘴里嘟囔着： “一天神神叨叨的，真拿你没办法。” 转身，他便走进了急诊科。 张健医生抬头打量了他几眼，揶揄道： “怎么着，才到急诊科值了一个夜班，身体就吃不消了？” 周辰换上白大褂，神色有几分憔悴，撇撇嘴说： “没有的事。” “那你这两天请假去哪了？”张健刨根问底道。 周辰叹了口气，想起前两天的事情，就有些头疼。 “算了，不提不提了。” 张健哝哝嘴，又说： “你刚到咱们医院规培就请假，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让主任知道了还得了啊？” 话音刚落，科室主任徐伟平便走了进来。 他冷着脸瞥了周辰一眼道： “周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说这话的语气，完全跟读书时候自己犯了错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的口气如出一辙。 张健脸色微变，冲周辰做了个怪怪的表情： “快去吧，估计免不了一顿责斥。” 周辰无所谓的轻哼一声，转身便出了门。 走廊里。 一位老年人正在打电话。 周辰从他身边走过。 这老年人大概是在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似是在征求意见。 “医生说了，我这病必须做磁共振增强扫描，要900多块，做不做呀？” 周辰也没多说什么，只看了他一眼，径直赶往了科主任办公室。 徐伟平主任垮着一张脸，见他进了门头也没抬的问道： “刚来医院就请假？为什么事啊？” 周辰含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道： “家里安排相亲。” 徐伟平这才扭过头来，有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小小年纪相什么亲？你现在该以事业为重，咱们医院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以为是你家开的？” 足足数落了一分钟有余，似乎对方还意犹未尽。 周辰实在听不下去，苦笑着打断道： “主任，我以后注意。” 徐伟平好像数落上了瘾，继续道： “你要知道，咱们市立医院可是多少医学生想进都进不来的，你能有这个机会规培，你应好好珍惜，还这么自由散漫？……” 医院里有几个专家工作站，一年倒头也不见什么专家来几次，周辰可最羡慕那岗位了。 他暗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给自己在医院搞个周辰专家工作站。 到时候想来就来，不想来拉倒，用得着受他们这些小小的科室主任的窝囊气？ 出门，在回急诊科的时候，周辰再次路过走廊。 那位老年人还在打电话。 这一次好像是打给他的女儿借钱做检查。 周辰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沓钱，在路过老年人身边的时候，悄悄的塞到了老年人的口袋里。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静。 急诊科的工作依旧那么忙碌。 周辰今天值夜班，白天刚好休息。 他起床后，接到了派出所何警官的电话。 说是要举行一次新闻发布会，关于石磊案件的告破新闻发布会。 同时，还要给公开表彰周辰。 周辰以工作忙碌为由婉拒了。 可对方一再坚持，说这次是周辰立了大功，如果没有他不可能破案。 再说，这次新闻发布会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 届时，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到场，周辰作为主角不能不出面。 既然这么说，周辰也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新闻发布会的地点定在江州市公安局的会议大厅。 老早的，各路记者媒体团便提前赶到了现场，扛着长枪短炮。 周辰就跟往常上班一样，也没对这个事情太在意。 他穿着也很随意，刚刚进到会议大厅，便被众多媒体记者疯狂的围堵住了。 咔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闪光灯，相机对准周辰不停拍着照。 “周先生，您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案件线索？” “请问你和畏罪自杀的叶媚是什么关系？” “这场命案是因为妻子出轨造成的，周先生您对此有何看法？” 各路记者不停的追问着。 有的发问甚至有些刁钻，不怀好意。 周辰也没太跟他们较真。 毕竟为了发出的新闻博人眼球，现在的很多媒体都是标题党，喜欢挖人隐私。 “还请大家见谅，我今天来参加这次新闻发布会，并不想对这案件讨论太多，你们要知道详情的话，可以去问何警官。” 周辰巧妙的将所有问题都避开了。 第83章 张默车祸 按照常理，一般案件举报者，都会给予隐私保护。 但本案特殊，警方对周辰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且采取以新闻发布会的形式公开表彰。 以此，来鼓励更多的市民朋友在以后的警民合作中能够有突出的表现。 何警官主持了这次新闻发布会，并对此次案件的具体细节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 与此同时。 市立医院急诊科迎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不是别人，正是在缓期两年执行的张默。 就在刚刚，他在去接张小小放学的学校门口，发生了车祸。 被撞后，他抱着小小一路飞奔，死命的赶往医院。 正在医院大厅里排队挂号的患者，都不时回过头来向这边张望着。 “快让开，让开，医生在哪？……” 张默扒开人群，无比急切的来到导诊台： “急诊科怎么走？” 导诊护士急忙带领着他来到了急诊室。 今天急诊科当班的是科主任，徐伟平。 徐伟平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焦急，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珠的张默。 他的衣服被鲜红的血渍染红了一片。 徐伟平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看他怀中抱着的孩子，张小小。 “这是怎么了？” “在学校门口发生了车祸，医生，求您马上给她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哪？” 此刻，张默的精神状态处于极度紧张和惶恐的状态。 他十分担忧张小小的安危。 徐伟平主任也不敢怠慢。 他起身急忙为张小小检查了一番。 但并未在张小小的身上见到任何的创口。 徐伟平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再次看了一眼张默身上的血渍。 竟然没有伤口，这血……哪来的？ 随着徐伟平目光向上移，原来，血来自张默。 徐伟平呆滞了一秒，觉得有些不对劲。 遂开口对张默说道：“你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张默抬手将嘴角的血渍拭去，火急火燎道： “医生您别管我，给小小检查就行。” 徐伟平转头继续对着张小小进行相关询问： “身上有没有哪里痛？” 张小小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被刚刚的车祸给吓到了。 她一脸茫然的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徐伟平主任摇了摇头。 徐伟平用手在她的腹部轻轻按压，一边询问道： “这里会痛吗？” 张小小还是摇摇头。 “手和脚能动吗？”徐伟平再问。 张小小试着动了一下腿脚和双手，都没问题。 目前看来，张小小应该只是一点皮外擦伤而已，并没有大碍。 不过，因车祸伤及内脏也是很常见的事。 慎重起见，徐伟平在电脑上开出了两张检查单递给了张默。 “拿着检查单，去做一下全面检查。” 张默接过检查单，转身便出了门。 身后，徐伟平同时叮嘱了一句： “你们俩都要做检查。” 这么说，自然有他的考虑。 经过徐伟平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估摸着，张默的伤势要比张小小严重不少。 市立医院的各个检查科设在不同的楼层。 b超科和放射科都设在不同的两栋楼里。 心电图又在门诊大楼。 张默抱着张小小拼命的飞奔在医院的各个检查科室。 他嘴里还不停的安慰道： “小小，没事的，有爸在。” 从车祸的事发地点到医院足足有5公里的路程。 见车祸发生，也没有出租车愿意载他们。 张默只好一路抱着张小小狂奔到医院。 那么长的路，再加上到医院检查为了节省时间，张默都没选择坐电梯。 有一项检查是在2号住院楼的19层，他都是一口气抱着张小小跑上去的。 体力着实有些不支了。 刚刚发生车祸的时候，张默也被撞到了。 他嘴里还不时的往外冒着血沫子。 他在领着张小小做检查的时候，几位检查医生看到张默吐血的场面，目光都瞬间呆滞了几分。 随后到关切的问了句： “你……你怎么嘴里吐血了？” “我没事。” 张默总是这样敷衍回道。 做完检查，不多时拿到结果后，张默带着张小小迅速回到了急诊室。 徐伟平主任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检查报告单，随后宽慰道： “看检查结果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不用担心，孩子她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听到这话，张默这才松了口气。 “呼……” 徐伟平倒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张默问道： “你的检查单呢？拿过来我看一下。” 为了节省出时间和钱给张小小做检查，张默就根本没有做任何检查。 张默看着怀中安然无恙的张小小，嘴角微微扬起了一弯幸福的弧度。 下一刻，张默突然向后一仰，倒在了急诊室里。 他那张惨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那笑容，流露着一种无憾。 这是张小小没有预料到的，她急忙走上前去，瞪大眼睛看着张默，呼唤道： “爸……爸你怎么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张小小的眼中滴落，她歇斯底里的朝着徐伟平喊道： “医生，医生你快救救他，救救我爸……” 此刻，张默的嘴里还不停的向外冒着血沫子。 就像一个小喷泉似的，那血止不住的淌了一地。 这一刻，徐伟平方才有些后悔，刚刚发现张默嘴角有血渍就应该强制让他留在急诊室观察，或者直接送到抢救室。 但徐伟平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会如此执着，身受重伤都不肯花钱做检查？ 自己不要命的人，是让医生最无能为力，最头疼的事情。 医生也最害怕这些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病人。 根据目前张默所表现出的体征状态和徐伟平多年的一线经验看来。 张默十有八九是出现了内脏破裂，并且有大出血的可能性。 一般的内脏破裂，像肝脏，脾脏的破裂，不严重的并不可怕，只要及时止住血，对生命并没有太大威胁。 在急诊科工作多年的徐伟平，当年也遇到过一位40多岁的车祸重伤患者。 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腹腔内大出血休克了。 后来经查，是病死率极高的重度肝破裂。 当实，行紧急开腹探查术。 经过使用纱布填塞止血缝合法，肝叶切除，肝动脉结扎等主要手术手段联合应用，最终那位危重的患者得以抢救过来。 第84章 抢救 过去，还有一位10多岁的孩子从高处坠落后，伴胸腹部疼痛。 经过腹部t检查，提示脾破裂，并伴随腹腔积液。 全腹t表示肝周积液。 当时，徐伟平判断为胸腹闭合性损伤，并行急诊开腹探查术。 术中，行自体脾脏移植，通过积极治疗后，那个孩子后来也保全了一条命。 眼下。 最令徐伟平担心的并不是肝脏、脾脏的破裂。 他最最害怕的，是张默出现胰腺破裂。 学过医的都众所周知。 胰腺里有胰液，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碱性液体。 一般有消化食物的作用，在人体内的十二指肠和食物汇合随后排出体外。 一旦因为外伤或钝器伤造成胰腺破裂，那可是十分凶险的。 胰液会从胰腺的破口流到腹腔内部，腐蚀其他的器官组织。 流到胃部，将会造成胃穿孔，漏出胃液。 流到了肠部，会造成肠穿孔，漏出粪便。 流到血管，会造成大出血，同时伴随各种感染性化脓。 胰漏患者，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希望眼前的患者张默别是胰漏。 经过查体。 徐伟平还发现，在张默右侧，肋骨多出骨折。 不敢迟疑，徐伟平马上到急诊室外冲着护士站叫了两位护士过来。 一同将休克中的张默送进抢救室，同时选择气管插管，全麻建立静脉通道1八g，留置针5组，快速补液。 输b型红细胞悬液500毫升。 依托咪酯20毫克，司可林110毫克，芬太尼02毫克…… 经过腹部b超提示，张默腹腔内的积血已经超过了八00毫升，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这证明，张默的伤势还在继续加重。 血压下降至7040hg，心率139 急诊科主任徐伟平马上将普外科的几名主治医师叫了过来紧急会诊 张默这样的腹腔内大出血，并伴随失血性休克，已经具备了手术指征。 病情危急，必须行紧急开剖腹探查术。 一护士出了抢救室门外看了看。 只有张小小一个小孩子坐在走廊里。 “在抢救室里的那位是你爸爸吗？” “嗯，他是我爸爸。”张小小回道。 “还有其他家属吗？赶快叫过来签字。”护士手里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急促道。 张小小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你妈妈呢？”护士问。 “妈妈……她死了……” 无奈，那护士只好转头返回了抢救室。 科主任徐伟平得知这个消息后，鉴于患者病情危重，也只好先手术了。 术前，继续予丙泊酚，安氟醚，氯氨酮……继续维持麻醉。 他们打开了他的腹腔后，发现腹腔里都是血。 术中发现，张默肝右叶有4221大小的破裂口。 裂口持续性出血，有部分血液凝结成了块，并堵住了裂口。 腹腔内的积血，还在大量的持续增加着。 普外科的医生紧急为其清除肝脏裂口的凝血块，并进行了止血缝合裂口。 因为患者闭合的腔隙被开放了，导致本来就低的血压及血色素变得极不稳定。 加上张默受伤之后没有及时治疗，反而抱着张小小四处奔走，这更加重了他的伤势。 止血缝合裂口的难度也大大增加了。 一位普外科医生将纱布填塞在张默明显的出血处，然后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不行，患者出血太严重了，已经合并肝静脉破裂大出血，这样的严重失血性休克，我们还是简单关闭腹腔，带上气管插管把他转上级医院抢救吧！” 转上级医院！？ 这里可是江州市最好的三甲综合大医院了。 要再转上级，就只能往省城转了。 而江州距离省城好几百公里路。 以最快的速度驱车，最少都得四五个小时有余。 对于伤势如此严重，病情如此危急的患者，急诊科主任徐伟平认为，根本就不具备转送上级医院的条件和时间。 而且，这相反会延误抢救时机，造成患者死亡的可能。 另一位一线普外科医生也一脸凝重地说： “这样继续出血，只会加重病情，而且伤者的心率下降的厉害，这意味着……” 说到这，他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 “这意味着，患者很快将会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我觉得抢救成功的几率很低！” 肝脏破裂下腔静脉破裂的患者之前作为一线急诊科医生的徐伟平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他认为，关键就在于补液！补血！ 以前同样危重病人他也救活过。 不能动不动就想着转送上级医院。 作为抢救科的医生，一定要又很强的责任感，遇到危急重症患者，得竭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为病患者施救。 但是。 患者张默的血压，此刻依旧持续下降。 心率也从129次，下降到了60多。 普外科医生嘱咐道：“加快补液。” “多巴胺20毫克，加间羟胺50毫克静滴，半支芬太尼……” 5分钟过去了。 伤者张默的血压已经测不出来。 科主任徐伟平急忙吩咐道：“再次予以多巴胺两毫克静注，5毫克咪唑……” 不停的补液，并没有带来任何收效。 “地塞米松30毫克，羟乙基淀粉1000毫克，平衡液1000毫升，肾上腺素01毫克……” 徐伟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护士有叫必应，从患者张默送到抢救室里来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停歇过。 再次测量血压。 5019hg，心率100次，窦性心电图。 在使用了大量的升压药之后，张默依旧出现了血压下降的趋势。 科主任徐伟平心头有几分慌乱了。 因为大剂量的升压药，也有可能会加快病人的死亡。 “不好，伤者瞳孔有散大趋势。”一医生疾道。 “快，再上肾上腺素01毫克，阿托品1毫克，间隔5分钟一次。”徐伟平又说。 接着，张默出现了室性停搏，生命一再陷入极度的危机状况。 滴——滴——滴——滴—— 心电监护，变成了一条直线。 张默的呼吸、心跳停止了，全身多脏器功能衰竭。 任由医生们如何抢救，最后，一条生命，还是眼睁睁就这样逝去了。 努力了四十分钟，终于，医生们放弃了。 第85章 预谋得逞 停下手来的徐伟平，脑海中不停的反思着之前的抢救过程。 一开始就开通深静脉快速补液，抗休克，备血，药物止血…… 在开腹之前，就进行了伤者自体血液回输。 这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并没有任何环节出错。 这……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张默自己明知身受重伤，还毫不当回事儿，抱着张小小四处检查，导致肝脏撕裂度加大加重。 医生们面带凝重的出了抢救室。 张小小急忙上前，忙不迭的问了句：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徐伟平长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便离开了。 一护士走了出来，蹲在张小小面前安慰道： “小姑娘，你爸他已经……你要坚强一点。” 聪明的张小小似乎从对方的话里听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 张小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护士。 渐渐的，泪水已经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护士看着张小小那可怜的样子，也不由得一阵鼻酸。 她将张小小抱到了护士站。 护士们不停的安慰着她。 张小小哭的很伤心。 另一边，周辰开完了新闻发布会，准备赶回医院交班。 今日，他轮值夜班。 走到急诊科，周辰听到护士站传来熟悉的小孩的哭泣声。 他走了过去。 “小小？……你怎么在这儿！” 周辰有几分错愕，不知道张小小怎么会在医院的护士站里哭得这么伤心。 张小小一下扑到了周辰的怀里，哽咽着喊道： “叔叔，求你救救我爸爸。” 周辰疑惑的抬头扫了一眼众护士。 众人一片沉默。 护士白婷告诉他：“这小女孩的父亲今早上车祸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 张小小有气无力的冲着周辰喊道： “叔叔你是医生，你一定能救我爸的。” 周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小小。 前几天，她才失去了妈妈。 这会儿又失去了爸爸。 从此，怕是要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听到这样的噩耗。 周辰面无表情，心头一阵凉意袭来。 他愣了愣。 看着白婷追问道：“那现在人呢？” “死者除了这小女孩外没有其他家属来医院，所以现在死者已经送往了医院的停尸间。”白婷回道。 张小小泪流满面的呜呜哭泣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要让周辰救爸爸。 周辰也是无奈。 人都死了好几个小时了。 他纵然有名医系统傍身，可目前也就是一个高级医士。 连一个初级医师的级别都还没达到，根本就不可能具备起死回生的能力。 哪怕就是达到了最顶峰的绝世名医，也还不知能不能够枯木逢春，让死人复活。 周辰有些后悔，今天若是不去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当时在场的话，张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将张小小放在护士站，转身去了停尸间一趟。 张默安详的躺在那儿。 周辰缓缓走了过去，将白布掀开，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抑制不住的一股心酸将周辰团团包围。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带着满满的伤感与无奈，转身又回了急诊科。 张小小的俏脸上挂着泪痕。 周辰在医院里规培也有员工住宿的房间，他说： “小小，这几天你就跟叔叔一起住吧。” “不，我要回家。”张小小落寞道。 家？ 你还有家吗？ 周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真为她感叹命运的不公。 “你这么小，没有大人在身边，你怎么照顾自己？”周辰问。 “我自己会做饭吃，我要回家了……” 张小小执意如此，周辰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本来周辰想送她回家的，可以被她拒绝了。 “小小，你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很多次放学我都是自己回家的。” 张小小擦了擦泪说。 再10来分钟周辰要接夜班了，也走不开。 所以只好说：“小小，回到家可不许乱跑，把门窗锁好，等叔叔今晚值了夜班，明早过来看你。” 一边说着，周辰一边起身将张小小送到了医院大门口，顺便为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张小小坐进出租车内，乖巧的冲着周辰招招手再见。 “叔叔，那明天见。” 坐进出租车后座的张小小，回过头来，抬手将眼泪拭干。 这一刻，她陡然面色一换。 她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弯弯狡黠的弧度。 那笑意，诡异而瘆人。 在张小小那张精致的俏脸上，涌现出一抹带着预谋得逞的阴险笑意。 “呵……一切终于结束了。”她说。 周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视线中，正准备转身回医院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到了赶来值班的张健医生。 张健刚刚老远的就看到周辰给张小小打车了。 他笑着随口问了句：“哎小周，那小女孩你认识？” 周辰也笑着回了句：“算是一朋友的女儿吧。” 张健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可惜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周辰似乎听他话里有话的意思。 难道小小父母双亡的消息他也知道了？ “张医生，怎么你也认识她？” 张健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周辰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这小姑娘是我以前的一位病人，看过急诊后，被诊断为肾衰竭，这不还常来咱们医院肾内科透析呢。” 周辰一下顿住了脚步，一片凝重的神色。 和张小小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件事情。 “哎我说，你怎么了？走啊，科主任还等着咱们交班呢。”张健有些奇怪的用手肘拐了周辰一下，催促道。 “哦……” 打完卡，交完班。 周辰回到急诊室值班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定的想着小小生病的事情。 本来就丧父丧母的张小小，还摊上这种重病，还别说她自己，就连外人听着都替她揪心。 这会儿，急诊科也没病人，张默便和周辰聊起了天。 他半开玩笑道： “你小子可以啊，今天的新闻我都看了，原来你请假那两天是去举报线索了，还领了15万大奖，这外快挣得可真快。” 那15万大奖对周辰来说，并不关心。 反而倒成了他的心理负担，甚至让他有些负罪感。 退一步说，如果周辰不掺和这案件，不要揭发举报，或许张小小的母亲叶媚，也就不会因此畏罪自杀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间接杀了一个人似的。 所以，周辰对张小小，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自责感。 第86章 探望袁丽丽 张健喝着茶，好奇心使然，继续追问道： “唉，今天那新闻发布会说的不明不白，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这凶手你是怎么发现的？” 周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哎，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再说了，这会儿主任不还没走，万一待会儿过来看到咱们上班时间聊天……” 张健向他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 “小周啊，以后要是再有这种领取悬赏好事，可得给我也透露点消息，我也搞点生活费贴补家用。” 周辰被他逗得一阵苦笑。 “其实吧，我觉得你好像选错了专业，不要学医，去搞搞侦破工作我觉得也是一能手，所有坏人无处遁形。”张健笑道。 “张医生，你就别揶揄我了，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周辰有些无奈道。 “哦对了，刚刚接班你知道不，今天科主任又背了一条人命。”张健摇着头，做出一副唏嘘的样子道： “听说是车祸，那伤者进了医院还到处跑，最后伤势过重，没抢救过来。” 周辰的表情有些颓丧：“我知道了，那是张小小的父亲张默。” “你朋友？” “唔……算是吧，当初我在中医馆打杂的时候，他带着小小到咱们医馆里来抓过药，后来见过几面。”周辰低低的说。 “抱歉啊，那你节哀顺变……”张健也不禁感慨了一句：“那小姑娘也真够可怜的，这么小就得了肾衰，这会儿有失去了父亲。” 这些话题对于周辰来说，太过于沉重。 他的心情就被一团阴云笼罩着。 张小小这个年纪，也不知承受了多少不堪忍受的痛苦。 趁着这会儿有空闲时间，周辰去了一趟心血管科探望之前因为心梗住院的孕妇袁丽丽。 推开门。 袁丽丽看到周辰走进病房后。 她脸上带着微笑，心中洋溢着幸福和感激之意。 她撑着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周辰急忙走过去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如何？” 袁丽丽抬头看着周辰穿着一身白大褂，还有医院的医生工作胸卡，这才明白他是一名医生。 周辰脸上带着和蔼的表情。 袁丽丽连忙点头回道： “周医生，你真是我的恩人啊，要不是你，估计我和孩子现在已经……” 说着，她又低头心有余悸的摸了摸正在腹中的胎儿。 周辰语气很轻松的说道： “没事就好，好好养胎，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满月酒啊。” 说着说着，严丽丽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对之前的事情越想越莫名其妙。 当时在大街上，周辰还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突然找到自己，并告知自己将会出现心肌梗死的症状。 当时自己还不信，还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 袁丽丽连忙解释起来：“周医生，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呀。” 周辰笑了。 “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迟疑了一下，袁丽丽又说道： “我始终没想明白，周医生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心肌梗死的症状呢？” 当然，周辰自然不能告诉她有一个名医系统在自己的脑海里，能够准确的预测到患者的生命体征和将要出现的病症。 于是，周辰只是笑着随口敷衍了一句： “我们做医生的，有自己的看病经验，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得明白。” 袁丽丽神色有些木然的点点头，哦了一声。 “对了，主管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可以出院了。”周辰又问了一句。 “应该明天吧。” “这么快？” 周辰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可是开胸的心脏搭桥手术啊。 市立医院不愧是市立医院。 心血管科的这些医生的医疗手段就是高明。 这时，袁丽丽的老公孔文超也刚好从外面买了晚餐走进病房。 袁丽丽忙不迭说道： “老公，看，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给你介绍，他是周医生……” 孔文超的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之前在介入室的门外，他还差点误会了周辰，以为他是来捣乱的。 可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周辰居然是一个医术高明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医生。 周辰也没跟他置气，这事丝毫没放心上。 孔文超看了周辰一眼，略带歉意的说道： “周医生，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袁丽丽皱了皱眉，指了指他们俩： “怎么……你们俩认识？” 孔文超苦着脸点了点头。 之前他也很困惑，周辰是怎么准确预测到他妻子会得心梗疾病的？ 而且，在介入室内，医生在为他妻子行pi手术的时候，周辰也说pi手术的失败率高达100。 这连续两次准确的预测成功，让孔文超无比好奇其中缘由。 也不是没问过，周辰执意不肯说，孔文超自然不会再腆着脸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现在的周辰，在他们夫妻俩的眼中，完完全全是一个神医级别的存在。 袁丽丽冲着孔文超使了使眼色。 孔文超立马意会。 他从兜里掏了掏。 衣兜到裤兜，掏出了凌凌散散的一些零钱。 他走上前来一脸感激的对周辰说道： “周医生，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这些钱不多，但我们只剩这么多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零钱向周辰塞了过去。 周辰笑着拒绝了。 “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见对方一再坚持不收，孔文超只好苦笑了一声，妥协了。 回头，周辰还关切的问了声： “对了，这次住院的费用够不够啊？” “够了够了。” 说话间，孔文超和袁丽丽夫妻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他们的眼眸中都已经有泪光在闪烁了。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对周辰的感激和感动。 此时，周辰脑海里的系统也适时响起。 “完成袁丽丽治疗任务一次，奖励黄金宝箱1，获赞+6666。” “此次系统发现新版本，是否升级？” 黄金宝箱？ 系统还能够升级？ 升级后会不会解锁什么新的技能？ 周辰一阵欣喜。 他刚准备下令打开宝箱，并升级的时候。 看到眼前的袁丽丽和孔文超夫妻二人正在盯着自己，他一下又住了嘴。 这莫名其妙的在他们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肯定会让他们更加莫名其妙。 第87章 偷师技能 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周辰便转身出了病房。 来到楼梯间无人的地方，他这才欣喜的打开了黄金宝箱。 “叮！恭喜您获得‘偷师’技能。” 偷师技能？ 什么个情况？ 周辰不禁微微一愣。 他要求系统进行进一步的详细解释。 一条全息投影的字眼很快出现在了周辰的脑海中。 通过系统的解释得知。 原来这偷师技能，是可以学习对方的所有能力。 不过，这得消耗一定的赞。 至于消耗赞的多少，取决于对方能力的大小。 比如，学习小学生的基础知识或者算术语文等技能，那就只需要微乎其微的几个赞，乃至几十个赞。 若是想要学习大师级别的下棋，书法，弹琴…… 或者医院里专家教授级别的医疗技能，那就需要花费几万，乃至几十，几百，几千万个赞都有可能。 技艺越高，赞的用量就愈大。 周辰想了想，这是能够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自傲的资本。 自古有言，学海无涯苦作舟。 人的一辈子都离不开学习，最重要的也是学习能力。 而有了偷师这项技能，那岂不是把学习变得更加快速，更加便捷，更加轻松了？ 周辰呆了一会儿。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名一系统居然有这么多功能可以开发。 不知以后的宝箱，还会开出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他心中的期待感再一次提升。 “系统有新升级提示，是否升级？”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 周辰迫不及待的点击了“是”。 “系统升级中……正在加载文件……请稍等……” “0……10……11……22……79……” 等待没多久，系统便加载完成了。 “恭喜宿主，您的名医系统升级到版本20。” 虽然这名医系统和周辰已经相处了5年了。 不过，他对这项系统也是一知半解。 他不知道的是，名医系统升级到20版本后，解锁了一项新的赚钱技能。 赚钱可以由多种途径获取。 比如每日签到，治病救人等等。 通过了解。 周辰马上花费了300个赞，获取了一项每日自动签到功能。 每个月签到满后，会获得1000块钱的奖励，并且额外全勤也还有1000快。 这就是说，单单他只要完成名医系统的签到，就能够达到他在医院里辛辛苦苦工作的报酬了。 周辰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急诊科。 “张医生，刚刚没有病人来吧？” 张健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有一个病人，腹痛，我让他现在去做检查了，你去心血管科干什么？” “哦，我有个朋友在那边住院，我顺便过去探望一下。”周辰顺口回道。 这时，他想起了刚刚获得的偷师技能。 他饶有深意的看着坐在正对面的张健医生。 嗯，就先拿他做一下试验吧。 周辰马上在脑海中对名医系统下令，打开偷师技能。 偷师对象定为张健医生。 点击确定之后，名医系统提示： “正在对对象张静医生进行扫描……” 一块全息投影的字眼再次出现在了周辰的脑海中。 依次显示的文字是张健医生行医这几十年临床上获取的各种技能。 包括填写病历，临床诊断，查体，外伤缝合，紧急处理，患者的术后康复…… 看来，这张健医生脑子里装的东西还挺多的嘛。 周辰眼前一亮。 “赶快偷师！” “对方技能正在学习中……” 周辰能够看到从张健医生的头顶出现了很多小人的图像，从他的脑海中将他的各种技能搬运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样的画面，简直太过神奇。 看得周辰都忍不住想要发笑了。 这名医系统未免也太逗了吧，发送文件是以这样的方式？ 还别说，挺有趣！ 张健医生看着眼前的周辰正在盯着自己发笑，那样子傻的可爱。 他神色瞬间有些疑惑。 “小周，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周辰沉浸在了名医系统中，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技能的输送速度很快。 快要完成的时候，最后突然又出现了一项技能引起了周辰的注意。 那是张健医生的生活隐私。 比如夫妻间的过往记忆，美好画面…… “停停停！” 周辰立马下令，阻止名医系统对这项技能的获取。 他可不想窥探对方的隐私。 直到张健医生提高音量再次问了一句，周辰这才回过神来。 “嗯，张医生你说什么？” “我问你看着我笑什么？” 张静医生瞪了周辰一眼，脸色有几分怪异。 “没……没什么。”周辰随便搪塞了一句。 张健医生叹了一口气道： “我看你丫，一天神神叨叨的，真不知道你是在干嘛。”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没有别的。”周辰笑着回道。 张健医生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准备回休息室。 “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休息室了，要是待会那个病人回来的话，你就给他看一下，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再过来叫我。” 周辰点点头。 “没事张医生，你去吧，这急诊室我看着。” ……… 张小小坐着出租车回到了家。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心情像今天这样的愉悦，畅快。 进门后。 她将门反锁。 一个人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然后独自起舞翩翩起舞，像一只高傲的小天鹅。 舞步轻盈。 按理说，她的亲生母亲叶美，亲生父亲石磊，养父张默都死了，她现在应该处于极度悲伤难过的状态才是。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是因为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导致了精神失常吗？ 不！张小小最清醒不过了。 她高兴的在房间里歌唱，舞蹈。 所有事情的走向，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件事做的如此顺利，如此完美。 亲生父母和养父张默的死，其实都是由她一手设计的。 事情回到一个月前。 张小小发现自己的亲生母亲叶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段时间走的很近，交往密切。 这个陌生男人就是张默。 他们有说有笑，还总约出去吃饭。 饭店的选址，基本上都在新都里。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一次约会出去吃饭，都很刻意的避开了张小小。 让张小小一个人呆在家里，或者是在她上学期间。 有好几次都是张小小放学之后，不小心撞碰到的。 但是张小小没有露面，只是背地里悄悄的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第88章 真相反转 那会儿，张小小便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已经出轨，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张小小为此还一度内心苦苦挣扎过。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自此之后，她慢慢对母亲叶媚变得怀恨在心。 当然，那个破坏她家庭的男人张默，她也暗暗发誓，要让他尝到破坏别人家庭的苦果。 张小小恨他们俩人，恨他们不知廉耻。 当然，他也恨自己的亲生父亲——石磊。 因为张小小患有肾衰竭，可以说为了治疗张小小的病，石磊心力交瘁。 他花光了所有积蓄。 后来，石磊不堪忍受，在家里和张小小的母亲叶媚大吵了起来。 那次，张小小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听着，一度泪流满面。 石磊说：“我已经尽力了，我的人生不想因此毁于一旦。” 听到这话，叶梅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亲生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 “石磊你疯了，小小可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呀，纵然她得了病，咱们也应该想方设法的为她治疗啊，倾家荡产又如何？再说了，患病又不是她愿意的，人是不能左右病痛的。” 石磊扭过头来，向张小小的房间看了一眼。 他心头十分恼怒。 张小小在门缝的后面吓得连忙躲了躲，生怕被自己的父亲看到自己现在正在偷听他们的说话。 石磊心头愤恨不已。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要让我来承受这么痛苦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你知道吗，肾衰竭是治不好的绝症，我们就别再徒劳折腾了。” 他这话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叶媚摇了摇头。 她擦了一把眼泪，坚持说道： “不行，我们既然生了她，就要对她的生命负责，我要治！哪怕大肆举债，哪怕砸锅卖铁，哪怕……我也在所不惜。” 石磊突然绝望的笑了一下。 他向叶媚投去了可怕的目光： “够了，你别说了，咱们家现在都快家破人亡了，还剩什么可以卖？” 叶媚不说话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的抽泣声。 良久。 石磊又低声的说了一句狠心话： “实在不行，我们还是以后要个二胎吧。” 叶媚猛的抬起头来，双眼瞪向对方，神色无比复杂。 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思索了一下，叶媚不可置信的说道： “石磊，你究竟想干嘛？我可不允许你这么做？” 是的，石磊已经想要将张小小抛弃，任其自生自灭。 “再这样下去，我td就快要疯了！我不能再让这么一个累赘待在咱们家里。”石磊歇斯底里的说道：“她现在生病了，还是医不好的绝症，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她的来到，将我们有序的幸福生活毫不留情的破坏了，我一定要抛弃她，一定！” 石雷那掷地有声的语气，再一次证明了他抛弃张小小的决心有多么强烈。 听到这话的张小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伤心之余，对父母也只剩下了恨意。 特别是父亲石磊。 叶媚摇着脑袋，一边哭一边嘶声道： “不！不！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呀，石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石磊恼怒的走了过来，“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叶媚的脸上。 “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谁叫你生了这么一个病病殃殃的女儿！我一定要主动出击，改变这样的现状，我不能再这么活了。” 说着，石磊再次冷冷的向张小小的房间看了一眼。 无声哭泣中的张小小，深觉不可思议。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可是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人啊。 对自己疼爱有加，对家庭责任感强，对妻子也百依百顺，对父母也是孝心满满。 自从张小小得了肾衰竭之后，这个病痛折磨的，不仅仅只是张小小的身体，也同时折磨着整个家庭。 本来在工厂打工的石磊经济就不宽裕。 巨额的医药费，让石磊备受煎熬，不堪重负。 终于，石磊痛下决心，准备抛弃张小小。 一向坚强的石磊，此刻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他悔不当初。 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孩子？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石磊和叶媚夫妻二人，吵到凌晨2:00多，才稍稍停息了片刻。 自此之后，张小小性情大变。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表面上，还是一个十分顺从乖巧的小女孩。 可在她心里，从此之后，便埋下了恨的种子。 她要奋起抗争。 她要报复。 要报复试图将自己抛弃的亲生父亲，石磊。 要报复不知廉耻在外面搞破鞋的亲生母亲，叶媚。 更要报复破坏她家庭的陌生男人，张默。 于是，张小小经过了一系列精心的谋划后，有了下面的凶杀案。 这天，母亲叶媚再一次出外约会张默去了。 还是在新都里饭店。 本该上学的张小小，并没有去学校。 而是借了个相机，躲在了离饭店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后面。 看着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的，张小小心头的恨意就越来越浓烈。 吃着吃着，只见母亲叶媚突然弓着身子，将双手搭在了面对面坐着的张默的手背上。 张小小立马掏出相机，将这一幕给清晰的拍摄了下来。 而且还洗出了照片，用匿名的方式转交给了亲生父亲石磊。 由于工作繁忙的原因，石磊一直在工厂里上班，也没有时间回家。 又过了几天，工厂领导让石磊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 背地里，张小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暗暗得意。 看来，时机来到了。 就在张石磊出差的第一天，张小小放学的时候，母亲叶媚在去接她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张默 两人在路上聊了一会儿。 叶媚还跟张小小介绍。 这是她以前的中学同学，叫张默。 张小小其实早就知道他们俩背着自己约会的事情，但表面上并没有拆穿，还很乖顺的叫了一声“张叔叔好。” 这是张默第一次见到张小小。 张默对张小小的印象很深刻。 这个小女孩不仅长得非常可爱，而且还很懂事乖巧。 第89章 可怕的张小小 张默伸过手去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小脸蛋。 张小小不停的嚷嚷着，要请张叔叔到家里去做客。 张默和叶媚两人对视了一眼。 张默本是想拒绝的。 因为也害怕叶媚的老公回到家里怕产生误会。 叶媚也有同样的顾虑。 张小小此时有意无意的提醒道： “妈妈，爸爸他去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呀？” 经张小小这么一说，叶媚才想起来，老公石磊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 于是也就欣然邀请道： “张默，你看小小这么喜欢你，要不，晚上就到家里去做客，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哟。” “这个……怕不大好吧。” “没事儿，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这么拘谨干啥呀，就吃顿饭而已。” 盛情难却，张默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张小小便知道，她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好戏正待上演。 回到家。 叶媚精心为这位稀客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大快朵颐，食过五味。 吃完晚饭，张小小起身打了个哈欠，样子显得有几分疲惫。 “小小，累的话就早点去休息吧。”叶媚说道。 张小小点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是去休息。 而是开始了她的阴谋计划。 她立马掏出手机，给父亲石磊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小小。”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石磊不冷不热的声音。 张小小平静的说了一句： “爸，妈妈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里来了。” 听到这话，石磊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心头有几分恼怒。 停了停。 石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谁？” 张小小仔细形容了一下张默的外貌，穿着以及身高…… 石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不就是前不久有人匿名交给自己的照片里的男人吗？ 张小小提着电话，久久没再做声。 过了一会儿，石磊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问：“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你自己听。”张小小将手机凑到门缝处。 石磊竖着耳朵。 从手机听筒里，传来了自己的妻子和陌生男人一阵说说笑笑的声音。 他的怒火从脊椎尾直冲天灵盖。 他陡然大喝一声： “奶奶的，居然敢背着我偷男人？还他妈偷到家里来了，看老子现在不回来收拾你们！” 这声怒喝，把电话这头的张小小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她的内心是得意的。 挂断电话，石磊带着满腔怒火，火速赶回了家里。 推开门，叶媚和张默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两人同时一惊。 叶媚站起身来，有些疑惑道： “石磊？你……你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这很稀松平常的一句问话，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石磊听来，有着另外一层含义。 叶媚从石磊的眼神中，隐约感到了对方的愤怒。 她心头有些急切，赶忙解释了几句。 可怒火攻心的石磊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他悲愤交加，拿出一副马上就要动手打人的架势。 叶媚试图极力把这件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可石磊不由分说，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墨和自己的妻子，他心头就一阵恶心，觉得反胃。 他开始大声骂骂咧咧了起来。 那些话，对叶媚和张默二人充满了各种鄙夷，各种侮辱。 不堪入耳。 听着听着，张默不由眉头一皱。 他也并没有任何恶意，但石磊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他的内心，践踏着他的自尊。 石磊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抽了他妻子叶媚几个耳光。 张默实在是看不下去，本来想开口阻止。 但又回头想想，这会儿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激化矛盾，起不到任何调节作用。 于是，他咬咬牙忍住了，遂准备起身离开。 谁料，石磊一步上前拽住了张默的衣领。 他那双眼睛大大的瞪着张默，恶狠狠的骂着各种卑鄙无耻下流的话。 张默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快已经达到了他忍耐的极限，在他那冷峻的表情下，流露着一股无边的寒意。 石磊的内心极其愤怒。 他十分仇视张默，忍无可忍的他，终于一阵拳打脚踢。 可张默始终没有还手。 这可让一旁的叶媚看不下去了。 惊慌之余，叶媚回头随手将茶几上一个厚重的烟灰缸朝着石磊的后背抡了过去。 恰巧，那烟灰缸不偏不倚，砸中了石磊的后脑勺。 “砰——” 下一刻，正在暴怒中对张默拳打脚踢的石磊，突然停止了任何动作。 随后便整个人便重重地扑压在了张默的身上。 见状后，叶媚突然神色突兀一变，眼中透露着一股恐惧的目光。 她意识到：估计出大事了。 是的，她就这么失手把自己的老公给砸死了。 从石磊回到家的那一刻，张小小始终独自躲在房间的门后面透过门缝窥视着客厅里所发生的一切。 张默冷静沉着的处理着石磊的尸体。 这会儿，张小小做好了准备，酝酿了一下情绪，打开门来，装出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还尖叫出声。 “啊……” 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出场，张小小这一切都算计的恰到好处。 她这个主谋，巧妙的将自己隐藏在了背后。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张小小一脸错愕，哭哭啼啼起来。 叶媚也很意外，镇定了一下，赶忙前来安慰张小小。 之后，他们便一起上了太和山，掩埋石磊的尸体。 张默和叶媚两人将石磊的尸体挖了一个坑，埋在了山里。 在转身下山的时候，张小小回头看了一眼。 在那堆土丘里，石磊的手突然伸了出来。 这证明，石磊还活着。 张小小暗暗一思忖： 看来父亲石磊还没有死。 刚刚在家中，只是被母亲叶媚用烟灰缸给砸晕了过去，流了不少血。 惊慌之余，张默和叶媚便以为石磊已经死了，还将他送到山里来掩埋。 车子在下山的盘山公路上缓缓前进着。 坐在后座的张小小左思右想。 对，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 如果石磊又从土堆里爬了出来，他没死的话，那张小小的计划将会被全盘打乱。 刹那间，张小小心头又生一计。 第90章 自作孽不可活 张小小开始在后座嚷嚷着要解手。 坐在副驾驶的叶媚满面忧戚之色的扭过头来： “憋着，回家去再说。” 张小小的嚷嚷声更大了，摇晃着身子撒娇道： “不嘛，我实在憋不住了。” 终于，张默一脚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张小小下了车，钻进了山中的树林中。 她以下车解手的借口，回到了刚刚掩埋石磊的地方。 石磊筋疲力尽的从土堆里爬了出来，加上后脑勺血流过多，整个人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渐渐的，他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人的身影。 仔细一看，是女儿张小小。 石磊心头疑惑，为什么张小小半夜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当然，这时更重要的是保住命。 他也没多想，忙不迭的冲着张小小呼救： “小小……小小快打电话叫急救车，爸快不行了。” 谁料，张小小突然冲着他做了一个十分厌恶的表情，还摇摇头。 石磊见此愣了一下，乍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句。 “小小……快给爸叫救护车。” “爸……你以为，我这时候来这，是为了救你的吗？” 张小小的声音冷得可怕。 听到这话，石磊的心头咯噔的颤了一下。 他心头刚刚的疑惑也顿时解开。 或许，自己刚才被埋在土里，就是张小小和她妈妈还有那个男人干的。 不然，她断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石磊面露惶恐道：“小小，我可是你爸爸呀，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小小的脸色变了变。 惨白的月光映着她那小小的脸庞，泛起了慑人的微笑。 张小小不急不慢的说： “爸，你当初想要抛弃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呢？” 石磊后脑勺的血还在不停的向外冒。 他的身体已极度虚弱，若再得不到及时的抢救和治疗，那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他一个大男人，此时无比无助，都快要急哭了，眼眶中已经有了泪光在闪烁了。 听到张小小这么说，看来她已经偷听到自己和叶媚当初为了抛弃张小小时发生的争执了。 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在身边，缭绕着一股令人压抑到窒息的气氛。 石磊撑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地开口道： “小小，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小小情绪突然显得有几分激动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石磊咆哮道： “那还能是什么样，我患病是我愿意的吗？谁愿意得绝症？谁能够左右疾病？你作为一个父亲，居然这样对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张小小一言一行的刺激下，石磊的情绪变得极度不安。 他内心深处，交织着痛苦、后悔、矛盾、忐忑…… 他艰难的想从土坑中爬起，张开了双臂，想要给她一个满怀深情的拥抱。 可张小小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 “你别碰我，从你想将我抛弃的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小小绝情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将石磊推到了绝望的边缘。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石磊的脑袋已经晕晕沉沉，在这深山老林中，目前唯一有能力救出自己的人，只有张小小了。 下一刻，石磊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小小面前，声泪俱下的忏悔着。 “小小，爸错了，是爸对不起你，爸给你道歉……” 石磊一下又一下的给张小小磕着头。 而张小小，抱着双臂就那样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无动于衷。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这一切都是石磊欠她的一样。 良久。 张小小冷冷一笑，摇着头说：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一个好父亲！” 听到这话时，石磊神色万分凝重，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小小……你……你要干嘛？” 张小小走上上前，一下就把石磊推的向后一个踉跄，再次倒在了那个土坑中。 流血过多，伤势严重的石磊再也无法爬起身来。 他微弱的鼻息支撑着他最后的生命。 张小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露出了一副高手寂寞的瘆人表情。 “小小……不……不要不要啊……” 石磊用尽浑身上下的最后的一丝力气嘶喊道。 “自作孽，不可活！” 张小小用很沉重的口气说完这句话后，她捧起了一抔泥巴，用力堵在了石磊的口鼻处。 虚弱至极的石磊挣扎了那么两下，随后便一动不动，安详的永远的躺在了那里。 回头，张小小迅速处理好现场，她回过头来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还好，没人看到。 张小小找了一块水塘，将手上的泥巴用力搓掉，又换了一副表情，朝着山腰的张默的车走了去。 他们三人回到家中，张默和叶媚两人商量了一下，最近最好不要见面。 张默并嘱咐叶媚，让她去外地避避风头，过几年再回来，并答应收养张小小。 当时，恰逢石磊工作的工厂报了失踪案件。 警方经过进一步侦查，有很大可能，石磊已经遇害。 警方发出了通缉令，如果有群众或者单位提供有效线索，定悬赏15万元。 张小小原名叫石小小，为了掩人耳目，从此便跟了张默，遂改叫张小小。 目前，在张小小的既定计划之中，只除掉了亲生父亲石磊。 接下来，他的目标锁定了张默和叶媚两人。 张默只知道一心为叶媚顶罪，他一直以为是叶媚那烟灰缸失手将石磊给砸死的。 自始至终，张小小隐藏的很深。 当时的他们，一直以为张小小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而已。 殊不知，张小小才是这凶杀案的始作俑者。 自从张默提出为叶媚顶罪的意见之后，叶媚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经过张默的再三劝说，叶媚这才默许。 因为当时张默被误诊为肝癌晚期，时日无多。 加上他确实对叶媚一直心存爱慕，虽然自从叶媚嫁给了石磊之后，他便把这份爱慕，这份感情永远的深藏于内心深处。 为叶媚顶罪，张默并没有其他意图，就是想单纯的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帮她一回。 于是，他开始策划如何为叶媚顶罪？ 第91章 罪魁祸首 与此同时，张小小也在进行她的谋划。 她一直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惩罚破坏自己家庭的张默，以及不守妇道的母亲叶媚。 再后来，周辰知道了这件凶杀案的全部经过，他准备报警的前一天晚上，叶媚突然找到了周辰，并且澄清了事情的经过，还表示自己才是杀害石磊的真凶，与张默无关。 周辰那天晚上嘱咐叶媚说，第2天早上带她一起去派出所自首。 叶媚点头答应了，随后带着张小小回了家。 在回家的途中。 张小小又开始思考。 如果就这样让叶媚自首，顺利的收监后，她的计划岂不泡汤了？ 那天见过周辰后，回了家，叶媚的情绪很低落。 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思想很沉重。 想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居然最后死在自己的手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这是她永远的伤痛。 张小小躺在沙发另一头，盖着小毛毯，她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其实是在暗中观察着叶媚。 过了会儿，张小小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精神萎靡不振的母亲，轻声唤道： “妈，你怎么了？” 叶媚急忙扭过头去，背对着她将眼泪擦干。 “小小，你还没睡啊？” “妈妈，你是不是想我爸了？” 张小小坐起身来，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叶梅点点头，秀眉紧蹙，表情很是痛苦。 她有些崩溃的说道： “其实，那天我们就不应该把张默叫到家里来做客。” 张小小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她来到叶媚身边坐下，拉起了她的手： “妈妈，你就别自责了，我知道，你只是失手而已。” 叶媚用那双泪眼，无力的望了望小小，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妈妈我明天就要去自首了，以后你记得跟你张爸爸好好相处，别惹他生气……”叶媚嘱咐道。 张小小把头埋在了叶媚的怀里，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装腔作势而已。 哭了一会儿。 张小小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叶媚： “妈妈，你渴不，我给你倒杯水。” 说着，张小小便起身到了厨房里。 她回头警惕的看了一眼母亲叶媚。 此时，叶媚正坐在沙发上，一脸失神的样子。 趁叶媚不注意，张小小将提前准备好的百草枯倒入了叶媚的水杯中。 张小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之前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石磊。 这会儿，又准备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叶媚。 张小小暗暗咬牙，神色露出几分狠意。 怪只怪你不守妇道，出轨别的男人！ 张小小抬起水杯，要走出厨房的时候，还故意恢复了刚刚那一副苦苦的表情。 张小小走到叶媚的身边，双手捧着杯子递了过去： “妈妈，你也别太伤心了，喝点水。” 叶媚点点头，接过水杯后，一饮而尽。 张小小见此，心中得意的笑了。 如其所愿。 翌日，叶媚因为服食了剧毒农药，家中身亡。 警察来到张小小的家中时，张小小故作出一副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随后周辰也赶到了张小小家里。 他把之前关于石磊的凶杀案交代了一遍，警察经过后来的调查，最终确定，叶媚是畏罪自杀。 张小小再一次逃脱了制裁。 最后，她就只剩下了一个目标任务。 那便是还活着的张默。 张小小认为，张默破坏了自己的家庭，也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这天。 张小小找到了一个货车司机，跟他暗地里商量了一下。 让他把车买全额高保，准备故意制造一起交通事故。 事成之后，张小小答应货车司机，会把家里的房子转让给他。 那货车司机一开始听来，也是极为不可思议。 一个正在念小学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重的心机，居然敢策划一起杀人案！ 可后来抵不住诱惑，张小小家的房子，起码值好几百万。 于是，货车司机便答应了下来。 那天放学。 张小小故意在学校里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了，她才缓缓走出校门。 这个时候人少，制造交通事故对目标人物更加容易造成伤害。 张小小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停放着的货车。 那货车司机也发现了今天背着红书包，穿着显眼红色衣服的张小小。 他顿时发动引擎开，挂上档位，朝着学校门口行驶了过来。 速度越来越快。 而在马路对面，准备来接张小小放学的张默，对此却一无所知。 张默高高抬着手臂摇摇晃晃的冲张小小呼喊道： “小小，爸在这儿？” 那货车离张小小越来越近。 张小小瞅准时机，迈上了马路。 她心底知道，张默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来救自己的。 而张小小的目的，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以这种不是意外的交通意外，来把张默给解决了。 轰隆隆—— 货车引擎声很大。 张默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他朝着马路对面的张小小大吼道： “小心车，快退回去。” 而张小小还在一步步朝他迈着步子，故作不知。 “爸……” 千钧一发之际，张默已经顾不得自身安危顿。 他一个箭步飞奔上前，将张小小推回了马路牙子上。 而张默，被大货车撞个正着。 他身子飞出了四五米开外，一个抛物线后，重重地坠落在地。 “嘭——” 张默忍住疼痛，本能的爬了起来，再次冲向了张小小，并将她抱起，慌里慌张地问道： “小小，你没事吧？” 张小小吓得俏脸煞白。 她紧张得浑身上下都哆哆嗦嗦的。 暗中，她用余光和货车司机对视了一眼，表示此次行动圆满完成。 张默面色铁青，可为张小小担心死了。 他抱着张小小站在马路边，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或者私家车赶往医院，为张小小进行检查。 眼见是一场车祸，没有任何出租车和私家车停下来载他们。 时间紧迫。 索性，被车撞得肝脏已经破裂了的张默，抱着张小小一路狂奔四五公里路，赶到了市立医院。 急诊科值班主任徐伟平当时为张默和张小小二人都开具了检查单。 张默抱着张小小四处奔忙着做检查。 最后，便出现了抢救室里，张默吐血，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幕。 ……… 第92章 聊天记录 关于石磊凶杀案件的罪魁祸首，就是在旁人看来无比“可爱乖巧”的张小小。 张小小的养父张默和她的亲生母亲叶媚，却成了替罪羔羊。 到现在为止，已经结案。 张小小设计圈套将所恨的人，一个个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外界所知的，便是石磊意外回家，撞见妻子叶媚出轨张默，从而发生了家庭矛盾。 争执中，叶媚误杀了丈夫石磊。 最后，迫于各种压力，叶媚畏罪自杀。 至于张默，在外界看来，也只是因为一场意外车祸，造成肝脏破裂大出血身亡。 谁也无法想到，这三个人的死亡，竟是因为张小小这么一个小孩子设计的阴谋造成的。 凌晨五点。 张小小又唱又跳得有些疲倦了。 她坐回沙发上。 他想收拾一下房屋，该卖的卖了，过一两天应该跟那大货车司机把房子的过户手续办了。 休息了一会儿，张小小起身来到房间里收拾着物品。 她已故父母的衣物和家里的许多家具，都不打算要了。 还有一些家庭用的琐碎，张小小打算明天找一个收废品的变卖了。 她在父母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手机。 她也本打算丢进垃圾筐里。 这时，她犹豫了一下。 顺手解锁打开后，张小小看到了自己亲生母亲叶媚生前和张默的聊天记录。 好奇心使然，张小小便坐在床上手指不停的翻阅着屏幕。 渐渐的，她的脸上露出了意外和震惊之色。 越往下看，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怎么会这样？不，我不信！” 张小小的脑袋嘣的一下就炸了。 她空洞的双眼已经被泪水占满。 她的心，一点一点不断往下沉。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内容显示： 张默那天到医院里拿到了医院和张小小肾移植配型的检查报告。 报告显示，张默与张小小之间，没有交叉反应阳性的情况，于是，张默当天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叶媚。 听到这个消息的叶媚，也一时间欣喜若狂。 叶媚准备了些钱，约好了张默到新都里饭店吃饭，并且要酬谢他。 席间。 张默一直不肯收。 叶媚起身将钱硬塞到了对方手里。 这也就是当时张小小在躲在新都里饭店外偷拍到的那一幕。 张小小误认为叶媚把手搭在了张默的手背上，他们在暧昧。 被这些聊天记录惊得目瞪口呆的张小小，继续下翻。 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了他们？ 母亲叶媚和张默之间是清白的？ 他们之所以走的这么近，完全是为了张小小肾脏移植的事情？ 张小小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晚上请张默回家吃饭，父亲石磊赶回家里怒斥侮辱他们的时候，叶媚会说出张默是自己家的恩人这种话。 张小小的手指都在颤抖着，继续往下翻页。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张默说：“小媚，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媚发送了一个笑脸过去，同时附带一句话： “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过了几分钟，张默又发回了一条信息： “那天晚上，咱们上山去掩埋石磊的尸体下山的时候，小小她不是半途吵闹着要下车解手吗，这事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怎么了？” 叶媚同时发送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当时，我不还下车去找他吗……其实，小小当时并不是下车解手，而是径直回到了咱们掩埋石磊的地方？” “什么？她回去干吗？”叶媚很不可思议。 张默回了一条信息： “我躲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看到，石磊并没有死，他从土堆里再次爬了起然，而张小小却用泥土掩住了他的口鼻，致其死亡……” 聊天记录看到此处，张小小的身子猛的一颤，几欲崩溃。 当时自己那么小心，居然被张默跟踪了？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自己亲手杀了石磊，为什么一直隐瞒着呢？ 聊天记录继续往下翻。 “这怎么可能？张默你不要乱说啊，你确定当时看清楚是张小小？”叶媚极不可思议的回了一句。 “我很确定，杀死石磊的人就是张小小，而我们，只是失手将他打晕了而已……” 看到张默回的这条信息，得知真相的叶媚整个人完全呆滞了。 她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傻傻的盯着手机屏幕。 接着，张默又给叶媚发了好几个“？”提醒和窗口抖动。 叶媚这才从呆滞中回过了神。 她一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震慑人心的事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叶媚淡然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般，又回道： “张默，既然事已至此了，咱们……就将错就错吧。” 张默一连发送了好几个“？”。 大概是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叶媚又说：“张小小还年幼，她不知事，当初很可能是我跟他父亲吵架要将她抛弃的时候，被她给无意中听到了，所以才会对他父亲怀恨在心。”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够杀害自己的父亲呀？” 显然，张默对张小小的做法极不理解。 叶媚停了一会儿。 想着刚刚张默的那句话，她就一阵心惊胆战。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养的亲生女儿张小小，何时变得如此可怕？ 竟敢亲手弑父？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呀。 又过了一会儿，叶媚又说： “张默，这事儿我们不要告诉她，她还小，很不懂事，石磊现在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亲人。” 张默依旧发了一个“？” “小媚，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小小的所作所为，你就权当没有看见，石磊就是我失手误杀的。” 张默随后又发了几句劝慰的话。 可叶媚执意如此，回道：“你不用再劝我了，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应有的担当，女儿犯了错是我管教无方，所有的错就让我来承担吧。” 张默终于妥协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劝你了，那还是照原计划，你出去外面躲躲，所有事我自会办妥的。” 是的，张默还是执意要替叶媚顶罪。 无论是张小小杀的人，还是叶媚杀的人。 第93章 反转再反转 聊天记录看到此处，张小小神色木然的紧盯着屏幕，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的计划如此完美无缺，怎么会这样？ 但张默在短信中写到，他看到了自己用泥巴将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捂死的场景，这就证明他确实是看到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张小小这会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张默和母亲。 他们之所以走的那么近，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治病。 更重要的是，张默舍己为她的病情配型捐肾做肾移植手术，张小小却因为一点小误会，将她给害了！ 她对张默和母亲叶媚之间的恨意，顿时烟消云散。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们俩都被张小小用计给害死了。 张小小不停的在口中喃喃着什么。 “不……怎么会这样？……” 现在后悔起来，为时已晚。 恐怕这件事将注定会成为张小小一辈子的伤痛。 她就这么颓然的坐在客厅里不停的哭泣。 很快，天亮了。 周辰在医院下了夜班后，径直赶到了张小小的家中。 张小小打开门来，周辰不由一愣。 站在周辰眼前的，仍然是一个泪人。 还不知内情的周辰为她擦了擦眼泪，安慰般的抚摸着她的脑小脑袋，一边说道： “小小，怎么了？想妈妈了？” 张小小抽泣着，脸色显得有几分怪异。 她组织了一下词语，低声的说了一句让周辰万分震惊的话。 “对不起周叔叔，是我骗了你，骗了大家，骗了所有的人。” 周辰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微微皱眉。 张小小继续道：“爸爸石磊是我害死的，妈妈叶媚也是我害死的，就包括张默叔叔的车祸，也是我设计的，呜呜……都是我……” “小小，你在说什么呀？” 周辰乍还以为张小小因为相继亲人逝去后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击，让她深受刺激，言语错乱了。 张小小面露绝望之色。 她颓然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嘴里用冷冷的语气将所有事发经过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是她，躲在新都里饭店门外，将叶媚和张默两人“约会”的场面拍下照片，匿名发给了石磊。 是她，主动邀请张默到家里做客。 是她，背地里打电话给父亲石磊，让他飞速赶回家里，撞上正在家里做客的张默。 是她，把自己对父亲恨意，不择手段的营造误会，让母亲叶媚和张默和他发生冲突，失手致晕。 是她，在石磊被砸晕后埋到山里，她落井下石，用泥巴堵住虚弱的石磊的口鼻，让他窒息至死。 是她，背地里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叶媚的身上。 是她，在杀死父亲石磊后，又在母亲叶媚的杯中下毒，造成母亲畏罪自杀的假象。 是她，把想要捐肾救自己的恩人张默，误以为是破坏自己家庭的罪人，从而制造了一起车祸让其意外身亡。 一切的一切，都是张小小的预谋。 张小小在诉说这所有事情经过的时候，神情十分的严肃。 周辰看她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而且她说的话，都十分严谨，毫无漏洞。 周辰暗暗唏嘘一阵后哑然失语。 她宁愿相信张小小这些话是胡言乱语。 然而，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周辰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时间，觉得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魔一般。 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成年人甚至都不可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叵测的心机。 当然，如不是张小小亲口承认，恐怕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提防，会怀疑一个未经世事小女孩。 就连工作多年，洞察力无比敏锐的何警官，他居然都没有丝毫察觉。 张小小所设计的这三起命案，可以说天衣无缝。 周辰看着张小小，心中的恐惧一点一滴将他包围住了。 这……这还是一个小孩子吗？ 这是一个小孩子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弑父，弑母，弑叔叔。 周辰脸色无比凝重，眼神惊诧，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张小小。 她的另一面，俨然就是一个杀人恶魔。 周辰没有一点点防备，更没有一丁点心理准备。 他着实被刺激到了，好半晌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良久。 张小小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辰，低声又说了一句： “周叔叔……你……带我去自首吧。” “哎……” 周辰眉头紧蹙，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之前就是因为自己插手这件事，要带叶媚去报警，才相继引发了这么多麻烦事儿。 这会儿，周辰犹豫了。 周辰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感觉。 他对张默，对石磊，对叶媚一家，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不得不承认，张小小伪装的实在是太深了。 足足愣了有那么四五分钟，周辰才缓过神来。 他细细思索一阵，其实这件事里头，还有许多他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到张小小面前蹲了下来，用质问的口气说道： “小小，你说这些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张小小大睁着眼睛看着周辰点了点头。 心怀愧疚的张小小，此时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她的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她之前那凶悍的所作所为，和她这可爱的外表，让人根本难以联系在一块。 接着，周辰说出了他心头的疑问。 “那既然你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那为什么你还要到医院里来购买安乐死的药呢？为什么还要半夜起身刺杀张默呢？” 其实，这个疑问自从叶媚服毒自杀之后，便一直困扰着他。 他想，当时张小小如果真的要杀人，她完全可以买农药，买安眠药，怎么会到医院让自己帮她买安乐死的药呢？ 所以，从那会儿周辰便有些怀疑，张小小到医院让自己替她买药，是出于某种吸引他注意的目的。 但至于为什么要吸引自己注意，周辰就不得而知了。 张小小精神就快要崩溃的样子，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周辰摇着她的肩膀，让她努力控制住情绪。 周辰厉声道：“请回答叔叔的问题。” 第94章 引你上钩 过了一会儿，张小小深吸了一口气。 她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说道： “其实……那都是张默让我演的戏而已。” 周辰眉头一皱，他更加听不明白了，于是追问道： “张默让你演的戏？什么意思？” 张小小的声音很小，伴着抽泣声说道： “张默叔叔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关于石磊的凶杀案，迟早有一天会暴露，而且警方已经发布悬赏，开出了15万的悬赏金，让知情人员提供有效线索，所以他才会出此下策，让我到医院门口等你下班，然后让你帮我去购买着安乐死的药水，这样做，一定会引起你的怀疑，没想到，你真的上钩了。” 周辰摇摇头，冷静的说道： “张默让你演的戏？他就为了引我上钩？然后让我发现凶案线索，再报警揭发他？” 说到这，周辰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换个角度思考，如果张默想要替叶媚顶罪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到派出所自首的呀？ 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沉默了一会儿，张小小又轻声说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来找你帮忙购买安乐死的药水吗？” 这一问，可把周辰给问住了。 周辰随口回了一句：“该不会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吧？” 张小小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因为你救过他的命，张默叔叔视你为救命恩人，他当时被误诊为肝癌晚期，自认时日无多，再加上身上背了一条命案，双重的痛苦折磨着他，终于忍受不，他才把我送到福利院，那天晚上，他准备跳江了此一生，让所有的事情随着他的死一了百了，可没想到你的出现，救了他，而且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肝癌是误诊，只是患了肝囊肿而已，这又让他重拾起了生的希望，同时他也对你充满了感激。” 张小小的回答，好像有些答非所问。 周辰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他再次开口问道：“你们为了让我报警揭发他，和我救过他的命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周辰一下子从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突然间好像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他想起了当初何警官开新闻发布会当场公开表彰了自己，而且还让自己领到了15万的悬赏金。 没错，一定是因为那15万的悬赏金。 “难道……这就是张默报答我救命之恩的方式吗？”周辰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小小苦笑了一下，旋即点头道： “没错，他这几年为了治病已经倾家荡产，把我送福利院后，他将仅剩的2万块钱交给了福利院作为我的抚养费，再加上他身上确实背负了一件凶杀案，他想，在帮助叶媚顶罪的同时，让周叔叔您去举报，提供线索，还能够让你获得15万悬赏金，这在张默叔叔看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他欣然为之。” 周辰想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了张默的良苦用心。 张小小对周辰把详细的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在让张小小买药的前一天晚上，张默便筹划好了所有事情的步骤。 一开始，张默也想过自首，不过自首对警方来说或许没有太大说服力。 二来，张默还觉得周辰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 于是，张默和张小小谋划了一下。 张默打探好了周辰那天晚上在医院值夜班，并且第2天八:30下班。 他告诉张小小，让张小小提前在八:30周辰下班之前到医院门口，周辰必须经过的地方等待着。 等到周辰出现之后。 周辰果真发现了在医院门口蹲守的张小小，并上前询问。 在张小小说出了那三种药品名的时候，作为医生的周辰，自然知道那是安乐死的药水。 按照正常思维，都会开始对张小小怀疑。 就在周辰怀疑的开始，他也就进入了张默设计的“圈套”之中。 周辰当天拜访了张默出租屋。 吃过晚饭，周辰出了门。 张默料到，周辰定然不会走远，还会返回，并且会蹲守在他家门外。 当天晚上，张默便和张小小文彤演的一出戏 张默假装在熟睡中，半夜让张小小起身去厨房里拿了把锋利的刀子，假装要杀自己为父亲石磊报仇。 这么一来，满心疑问的周辰，自然会找到张小小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 周辰确实上钩了。 他随后便找到了张小小进一步询问，张小小对他说出了张默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 并同时还告诉了周辰，他们在太和山的埋尸地点。 经过进一步考察，周辰去了太和山，也确实找到了石磊的尸体。 这让周辰更加确信，张小小的话并非谎言。 但是另一边，周辰又不愿意相信性格懦弱，甚至曾有过自杀行为的张默会是一个杀人犯？ 于是，周辰又到张默家中询问此事。 张默并没有过多解释，反而正在做饭的他手提着菜刀露出了残忍的表情，假装要杀周辰灭口。 周辰带着张小小飞奔而逃。 晚上在旅馆的房间，周辰这才铁了心，一定要报警揭发张默。 谁料，张小小的母亲叶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当晚就立刻找到了周辰，并且澄清了凶杀案的事情经过，承认石磊是她失手误杀的，与张默无关。 就在周辰决定第2天带叶媚去派出所自首，并且跟警方澄清一切事实的时候。 第2天一早，叶媚又畏罪服毒自杀了。 这会儿听了张小小的陈述，周辰这才明白，叶媚也并非服毒自杀，而是被张小小给毒死的。 张小小此时紧紧的抓住了周辰的手臂，眼睛里充满着绝望的看着他，苦苦祈求道： “周叔叔，你带我去自首吧，我认罪！” 周辰能够感觉到，张小小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也能够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她的忏悔之意。 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人都已经死了。 周辰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平静了一下，将张小小的手推开。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真的不敢想象，你怎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有如此凶残的手段，如此深重的心机，连你亲生父母都杀，你还有一点点人性吗？” 张小小冷冰冰的回了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误会了他们。” 第95章 母爱无疆 张默也没有再过多的理会她。 他什么都没说，将他之前从警方那获得的15万案件悬赏金一分不少的搁在桌上，转身出了门。 咯噔咯噔—— 周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或许，他也在想，现在让张小小去投案自首，还有这个必要吗？ 或许，张小小的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又或许，他们也已经原谅了张小小的年幼无知。 张小小的家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除了她的哭声，别无其他。 “爸……妈……小小对不起你们……呜呜……” …… 两个月前，新都里饭店。 叶媚邀请张默到饭店吃饭。 叶媚特地带了2万块钱准备酬谢张默对自己女儿张小小病情配型成功所做的努力。 她还特地找了一个靠窗的风景最好的包厢。 餐厅里，优美而浪漫的钢琴声正在演奏着。 气氛温馨而浪漫。 张默赶到后，他们坐着边吃边聊。 吃着吃着，叶媚突然从兜里掏出了2万块钱递了过去。 张默不由一愣：“你……你这是干什么？” “感谢你啊，我女儿小小的病如果没有你的付出，我想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叶媚面露感激的看着张默说道。 这话确实不假，张默作为张小小的肾源供给者，如果没有他，张小小恐怕下半辈子只能够靠透析来维持生命。 张默摇头执意不肯收。 “小媚，你这样子可就太见外了，咱们同学一场，再说了，我帮你也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你就收下吧。”叶媚拿着钱再次递了递。 “小小的病也需要很多钱，以后肾移植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还是留给她做医药费吧。”张默始终都没有半点要收下的意思。 叶媚只好起身，硬要把钱塞给对方。 她双手握着钱，按在了张默的手里。 “你就拿着吧。” 这一幕，恰好就被橱窗外，不远处躲藏在灌木丛中的张小小给拍摄到了。 张小小误以为他们这是在打情骂俏。 而且，还以匿名的方式，发给了他的亲生父亲石磊。 石磊见到了这张照片后，怒不可遏的以为，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搞破鞋。 再加上后来张小小的从中作梗，把张默邀请到家中做客吃晚饭，同时还打电话给准备去外地出差的父亲。 石磊火急火燎赶了回来，见到自己的老婆叶媚邀请了照片上的男人到家里来，那顿时误会渐深。 他不分青红皂白，破口就骂。 争执中，叶媚失手竟然把石磊打晕了。 看着石磊后脑勺血流不止，倒在了血泊之中。 情急之下，叶媚以为自己失手误杀了他。 随后将石磊送到了太和山上掩埋。 在一切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他们准备下山的时候，张小小回过头来看到了土地里伸出了一只手。 这证明，石磊还活着。 于是，下山的半途中，张小小借口下车解手，回到了掩埋石磊的地方，把石磊给杀了。 再后来，张默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心要为叶媚顶罪。 然而就在周辰准备报警的前一天晚上，叶媚找到在旅社里住宿的周辰，并和他澄清的凶杀案的经过之后便带着张小小回到了家里。 她准备第2天去派出所投案自首。 叶媚那天晚上想了很多。 她神色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石磊的死，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张小小睡在沙发的那头，盖着小毛毯，她半睁半眯着眼睛观察着。 不一会，她起身进了厨房，要为母亲叶媚接水。 同时在水杯里倒入了一定量的农药，百草枯。 百草枯属于一种有机磷的剧毒农药，生产的厂家为了避免有人误食，特意加入了一种很难闻的气味。 为了不被发现，张小小不敢倒的太多，同时还加入了一定量的咖啡混杂在水里，以用来掩母耳目。 当张小小将这杯水递到叶媚的手中那一刻，叶媚已经嗅到一股除了咖啡之外的那股农药特有的气味。 这一刻，叶媚深深的看了女儿张小小一眼。 她明白，张小小此时要对自己下手了。 但是叶媚并没有表露出来，还是面色淡然的将那杯混有咖啡的毒水接了过来。 没有丝毫犹豫，举杯，一饮而尽。 她之所以这么慷慨赴死，也有她的考量。 叶媚自知，自己活着，将来只会被石磊的死纠缠着。 他会对此事耿耿于怀，下半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退一步说，女儿张小小对自己怀恨在心，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所以张小小想让自己死。 最重要的一点，叶媚为了遮掩张小小的罪孽，替她赎罪。 叶媚想，如果自己活着，那么石磊的死，迟早有一天会被抖出来。 如果哪一天警方查到了杀害石磊的凶手是张小小…… 叶媚可不希望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进监狱。 她知道，这杯水一旦喝下之后必死无疑，但却能够在给自己带来解脱的同时，还能终结这次凶杀案。 也保护了自己的女儿张小小。 三全齐美的事情，叶媚感到很欣慰。 自此之后，周辰决定，再也不过问关于张小小的任何事情。 就任其自生自灭。 在她这个小孩的身上，居然背负了三条人命，而且还是她至亲至信之人。 在回医院的路上，周辰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长不大的，得了侏儒症的人？ 思想已经和成年人并无两样，只是长了一个普通小孩的外表？ ……… 回到市立医院，周辰接完班，便回到了急诊室准备值夜班。 没想到刚坐下，120急救车便送进来一个小男孩。 “张医生，快，这孩子快不行了……” 和周辰一同值夜班的医生张健听到呼唤声后，急忙出了门。 周辰尾随其后。 躺在推床上的，是一个一岁半左右的小男孩，他全身青紫，伴抽搐，有呕吐和意识障碍等症状。 经查体，他们还发现，这小男孩有心脏骤停的早期症状。 第96章 亚硝酸盐中毒 在场的医生护士见状后，都为这小男孩捏了一把汗。 小男孩查体： 体温367度，呼吸频率39次每分，呼吸不规则，浅表。 烦躁不安，有抽搐样动作，全身皮肤青紫，口唇四肢末端为着，双侧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存在，颈软，双肺呼吸音清晰，未闻及干湿啰音，心率110次每分，心率尚齐，未闻及杂音，腹部平软，四肢肌张力稍高，未引出病理征…… 小男孩的父母也跟随在身边。 他的母亲紧张的都快要哭了。 周辰绷紧的面部表情稍显凝重。 根据他的观察，这小男孩极有可能是中毒了。 但具体是什么毒，暂时不得而知。 他刚准备为小男孩用名医系统进行查检查身体的时候，那小男孩的父亲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孩子是误食了亚硝酸钠！” 张健医生听此，内心也变得极不平静起来。 没错，这个小男孩是亚硝酸盐中毒。 小儿亚硝酸盐中毒，又称为肠源性青紫，临床上也并不少见。 中毒机制一般为亚硝酸钠使血红蛋白中的二价铁转为三价铁，并致其携氧功能丧失，造成全身组织缺氧，心肌酶学变化明显的心肌损害。 不过，目前这小男孩因为亚硝酸盐中毒引起的反复性心搏骤停的情况确属罕见。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小男孩的父亲急不可待的乞求道。 周辰简要的向患者家属了解了小男孩的过往身体情况。 “孩子她有没有外伤史？特殊用药史？癫痫病史？……” “没有，孩子素往很健康。” 小男孩的母亲饱含泪水的回道。 随后，医务人员迅速将小男孩推进了抢救室。 小男孩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双眼上翻，全身扭曲的抽动着，四肢僵直。 很快便出现了意识丧失的危急情况。 进入抢救室，通过听诊发现，这小男孩的心跳跳得非常缓慢，而且还渐渐变为停搏，持续为10-15秒后，再恢复心跳30次每分钟左右。 在急诊科护士的帮助下，他们迅速为小男孩洗胃，同时建立静脉通道。 周辰没有半点迟疑，他用双手法托背式心肺复苏术急救，同时大声的吩咐道： “快上亚甲蓝35g，外加维生素缓慢静注，准备好氢化可的松300g。” 按照医疗指南，亚硝酸盐中毒一般剂量超过15gkg的，小儿容易引起溶血反应。 患者一旦发生严重溶血性贫血，除输血外，要静滴氢化可的松，这样可以积极的预防肾功能衰竭。 “加人工气囊面罩辅助呼吸，同时肌肉注射肾上腺素03g。”周辰疾道。 作为在急诊科工作多年的张健医生，此时他为小男孩上面罩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看得出来，此刻他内心十分紧张，他额头上不停的有汗水落下。 当年，他也经历过一次同样病症的患者。 一个比这还小的孩子亚硝酸盐中毒之后，经过一番努力，最后确没有抢救过来。 虽然当时那孩子的家长并没有医闹，也没找他的麻烦，但他为此也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 所谓医者父母心，送进医院的患者虽然和医生素不相识，但医生是一般都会竭尽全力的为其救助。 在周辰吩咐的用药下，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那小男孩再次恢复了心跳。 心电监护仪显示：心率为100次每分左右，但心律不齐。 用听诊器可闻及二联律期前收缩，心音有力。 周辰凑近心电监护仪看了看。 小男孩的脉搏血氧饱和度仅为030。 这是典型的低氧血症。 周辰直起身来，再次急促重复了一句： “面罩加氧，静脉亚甲蓝35毫克，维生素2克……” 护士白婷点了点头： “周医生，药我给他已经用上了。” 维生素有较强的还原作用，与亚甲蓝有协同作用，一般作为救治亚硝酸盐中毒的一线药物。 张健医生站在一旁，他抬头深深的看了周辰一眼。 周辰所选用的药物，是正确的。 但是，他用的药量，却着实不敢恭维。 周辰的脸上，没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很严肃。 张健有些担忧。 若是自己来的话，断然不敢用亚甲蓝30毫克的量。 一般来说，小儿用量药物指南上，亚甲蓝一般为每公斤1-2毫克。 也就是说，这小男孩10多公斤的体重，也最多20毫克，最大限度到30毫克不得了了。 用量少，用量谨慎，固然有好处，不容易造成患者的身体损伤。 但有一个坏处就是，有时候起不到治疗的效果。 要把握好有效，且安全的给药量，这确实对医生的临床经验十分考究。 张健的脸色有些难看，冷汗从额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他凑到周辰的耳畔，低声的问了句： “怎么样，有把握吗？” 这一问，让旁边的几位急诊科护士也瞪大了眼睛。 她们着实不敢置信，一个在急诊科工作多年，有着丰富抢救经验的急诊科老牌医师，居然询问一个刚到医院工作还没一个星期的规培生的抢救意见？ 这确定不是在闹着玩？ 周辰面色肃然。 他紧紧的盯着躺在抢救床上的小男孩，为他揪着一颗心。 虽然有名医系统傍身，他也知道抢救步骤，但他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效？有多大的效？ 这样给药大概维持了10分钟之后，那小男孩再次出现了心脏停搏，而且症状也跟之前一样。 所有在场的医务人员都同时抬头将目光看向了周辰。 似乎都在等待周辰的下一步指令。 周辰表现的倒挺镇定。 “继续行pr，面罩给氧……” 又抢救了大概一分钟有余。 那小男孩的心跳再次恢复，意识也渐渐转为清晰，但是情绪极为的烦躁不安，不停哭闹着。 如此反复好三四次心脏停搏，而且每一次都出现了短暂的意识丧失，身躯扭曲一样抽动。 这属于阿-斯综合症的表现之一。 因为短时间内心脏射血功能丧失，会造成严重脑缺血，意识丧失，昏厥，抽搐…… 第97章 右位心法洛四联症 周辰抬起头来和张健医生对视了一眼。 他们继续积极的给小男孩进行pr抢救措施。 一系列抢救措施该用的都用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钟头左右。 这小男孩的病情逐渐趋于稳定，没再出现抽搐的症状，而且意识渐渐转清。 面部全部也渐转红润，心率94每分，心有力。 sp2升高至099。 看着小男孩转危为安后，所有医务人员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张健医生。 他那眉宇间的凝重之色这才渐渐散去。 “小周，你好样的！” 他同时向周辰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周辰看着他淡淡一笑道： “要注意密切关注心电图和心肌酶、血清电解质！” 他们走出抢救室，小男孩的父母低着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到现在为止，他们脑袋都还是蒙的。 一护士道：“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到声音后，他们才抬起头来急忙迎了上来。 看得出来，那小男孩的父亲刚刚哭过。 他的眼眶都红彤彤的。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充满了感激。 “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也不必太担心了，孩子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估计再观察四五天，输输液就可以出院了。” 周辰一边说着，一边回头跟护士嘱咐道：“接下来每日静滴10葡萄糖250毫升，再加维生素两克……” “好的周医生。”护士回道。 小男孩的父亲上前来激动的握住了周辰的双手，嘴里一再重复着： “医生，太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命……” 周辰淡淡一笑。 系统提示： “救死扶伤，获赞+6600” “金额+5000” “高级医士晋升初级医师级别，任务进度已完成40……” 看了看时间，将近凌晨1:00。 周辰刚准备回休息室小憩一会儿。 急诊室这时又来了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患者。 他的精神状态很差。 走进急诊室后，周辰发现他气喘吁吁的。 张健心头也暗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休息了。 “你哪里不舒服啊？”周辰首先开口问道。 中年患者来到诊桌旁坐下。 他将手中提着的之前的检查单和各种病例报告递了过来。 张健医生接过一看。 这是一位镜像右位心伴法洛四联症tf根治术后三个月的患者。 周辰见此也不由得心头一沉。 中年患者缓缓开口说道： “自做了这手术之后，我感觉胸闷气急，特别是在活动之后……” 紧接着，周辰给他进行了体格检查。 检查发现： 中年患者营养状况较差，双肺呼吸音粗，双侧肺底可闻及少量湿啰音。 心率79次每分，心率齐，双下肢浮肿…… 同时对照着中年患者之前的检查单来看，在这位中年患者的心前区，可扪及收缩期震颤，心浊音界向右侧扩大。 根据他的x线胸片显示： 右位心右心室增大，左侧少量胸腔积液，心电图显示起搏心率，起搏器感知和带动良好，起搏频率为八0次每分钟。 诊断为：镜向右位心伴tf根治术后室间隔残余缺损，心功能三级。 周辰和张健医生两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开始讨论起了关于室间隔残余缺损是否需要治疗的问题。 一般文献显示，tf根治术后，室间隔残余缺损的发生率一般在10间。 它与术前vsd的位置和大小，术中手术技术操作等因素有关系。 一般来说，大部分较小的残余缺损，由于细胞覆盖血栓形成，组织纤维化等机制，有自行闭合的可能性。 但是对于较大的残余缺损，常常难以自行闭合。 周辰思考了一下，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还是应该进行介入治疗……” 张健医生本着严谨治医的态度。 他从头到尾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中年患者的病历和之前的的检查报告单。 报告详细显示，这位中年患者在tf根治术之后，右室流出道的梗阻已经解除，大量的残余分流会使肺积血进一步增多，容易引发肺水肿，导致心肺功能不全。 而且不能自行关闭的残余缺损，还可能引发感染性心内膜炎。 张健医生没有回话。 周辰接过了中年患者之前的手术资料看了看。 他的肺循环流量与体循环流量之比为23，这是手术指征之一。 他弯下腰，凑到了张健医生的耳畔小声地说了句： “依我看，这患者必须要再次进行手术了，不过是进行何种方式手术还有待商榷，我个人意见是介入治疗。”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张健医生点点头，应了句： “他这样的病症，目前只有两种治疗方式，介入治疗和开胸手术。” 周辰眉头紧锁，他很全面的分析道： “介于他已经做过一次手术，如果我们再次开胸手术治疗的话，由于组织粘连等因素，手术难度较高，而且患者和我们承担的风险也比较大，有报道显示，先天性心脏病二次手术死亡率和主要并发症发生率分别高达76…” “那你的意思，就给他用心血管介入治疗术？” 张健紧紧的盯着周辰追问道。 “是的。”周辰点了点头。 近年来，随着心血管介入治疗技术的发展，vsd经导管封堵治疗已经日趋成熟。 与外科开胸手术相比，经导管封堵术的疗效与之相当。 而且还具有手术创伤小，不留疤痕，住院天数少，术后恢复快，并发症少等优点。 周辰考虑到眼前这中年患者的身体情况较差，有较严重的心功能不全。 如果再次手术，风险的确特别大。 而且，超声心动图提示，其残余缺损位置和大小只能适合经导管封堵。 因此，周辰决定采用介入方法对其进行治疗。 张健起身和这中年患者简单介绍了一下介入手术使用的封堵器的价格。 有进口封堵器和国产vsd封堵器。 国产vsd封堵器疗效和进口相似，但价格只到进口产品的一半左右。 那中年患者看穿着来自农村，由于经济拮据，再加上常年患病治疗等因素，眼下，他只能首选国产vsd封堵器了。 第98章 介入手术 周辰起身安慰了一句。 “不用担心，国产vsd封堵器临床疗效和进口的差不多，而且还能够节省你一半的医疗费用……” 说完，周辰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医疗器械公司的推销员似的。 “那现在马上转介入室吧？” 张健医生起身道。 那中年患者颤巍巍的握住了周辰的手，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这病……还治得好吗？” 周辰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冲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 “放心吧。” 随后，周辰又朝急诊室外看了看问道： “你的家属来了没有？待会儿手术前要签字。” “来了，我老伴就在外面。” 说着，那中年患者回头朝走廊里喊了几声。 他正在打电话的妻子挂断电话，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要做介入手术……”中年患者面露绝望之色：“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回去吧，别浪费钱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没钱我可以去借，病是必须要治的。”那中年妇女用斥责的语气说道。 周辰走了出来，解释道：“不用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现在有名医系统傍身的周辰，他的医术已经达到了很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虽不说能够起死回生，但像上一次急性心肌梗死的袁丽丽，他不照样能够都挽救她的性命。 更何况眼前这位中年患者。 张健医生通知了心血管科的医生，让他们提前到介入室准备手术。 而他继续留在急诊科候诊。 来到介入室门口，周辰碰到了心血管科科的秦红飞副主任。 之前，在心血管科主任谢志文的邀请下，他们一起去吃了夜宵。 当天晚上，周辰还和秦红飞发生了争执。 看到周辰的那一刻，秦红飞嘴角一撇，直接选择无视。 他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消散。 患者和护士，以及心血管科的几位医生都进了介入室。 周辰也正准备跨门而入，秦红飞大大的瞪了他一眼。 “你站住！” “怎么？” “你进去干什么？”秦红飞问。 “当然是进去和你们一起为这位患者做介入手术呀？”周辰理直气壮的说道。 表情阴沉的秦红飞突然转而一笑。 他鄙夷的冷哼了一声： “你一个规培生凑什么热闹？就在外面呆着。” 说完，他转身便准备关门。 周辰一把按在了门上： “这病人是我们急诊科收的，我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神经病……”秦红飞拿出了一副副主任医师的气势：“你要还在这捣乱的话，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人事科把你开除了。” 看到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吵了起来，那中年患者的妻子赶忙走上前来央求道： “求求你们别再吵了，赶快进去为我老公治病吧。” “听到没有，要是耽搁了最佳治疗时机，出了什么事儿你小子担当不起！” 说话间，秦红飞大大的瞪着周辰，面色稍显几分狰狞。 周辰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浅笑： “这么说，你有100的把握治好他？” 恐怕就算是主任医师谢志文来也不敢说有100的把握。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更何况是这种风险更大的心脏介入手术。 “我求求你们别再吵了好不好？” 那中年妇妇女显得局促不安了起来，满脸惊恐的哀求道。 秦红飞用力的拽了几下门。 由于周辰的胳膊挡在门缝隙中，门始终关不严实。 秦红飞一脸不爽，气鼓鼓的说： “好小子，既然你那么有本事，这手术就由你去做吧，我走！” 说完，秦红飞转身便进了电梯，离开了介入室。 见此情形，中年妇女不由愣了一下。 她看了看电梯，又回头用质疑的目光看了看年纪轻轻的周辰。 周辰自信一笑，上前对中年妇女说道： “放心吧，我的医术，不比他差。” 转身，周辰走进了介入室。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医生护士，淡淡道： “你们的副主任秦红飞临时有事走了，这场介入手术由我来做！” 他们看周辰的目光都显得十分惊诧。 这不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呢吧？ 其中一位医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显然，他不相信周辰的说辞。 他上前义正言辞的说道： “临时有事？再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会有患者的命重要吗？” 没错，在医院里，上手术台前，或者已经术中时，作为手术的主刀医生，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够离开这阵地。 周辰的眼神一凝，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此刻，在他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强大的自信散发出来。 “你们放心，我能救他，不就一个介入手术嘛，有多难？” “有腔调，获赞+25” 在场的人都满目愕然状。 周辰站到了手术台前，护士上前铺上了无菌单。 “行，都别愣着了，下面开始术前准备，1利多卡因局部麻醉，穿刺右侧股动脉和股静脉，分别置入6f血管鞘……” 周辰语气极为坚定，淡定从容的吩咐道。 麻醉师迟疑了那么一瞬，随后开始为患者推入麻醉药物。 麻醉药很快起了效果。 在无影灯下，周辰手法极为娴熟的经股静脉鞘管送入右心导管，进行右心导管检查。 经股动脉鞘管插入猪尾巴导管，在右前斜位行左心室造影。 造影可见：室间隔膜部缺损，其直径为43。 旁边的几位器械护士看着周辰如此老练的手法一阵诧异。 往日，就算是心血管科主任谢志文来，也怕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们看得出了神，内心不由得阵阵惊叹。 这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这仅仅只是开始。 心血管科的几位医生现在也成了周辰的医助。 他们的心头可别提有多焦灼了。 心脏介入术，非同小可，万不得一丁点马虎，更不能有一丁点儿差错。 没有十几二十年的临床经验，谁敢贸贸然给患者做介入手术？ 更何况，眼前这个看上去20多岁的年轻人，手下是一个已经经过心脏手术过一次的中年患者。 一旦失手，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99章 释放封堵器 周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在患者股动脉鞘管送入gudks，右冠状动脉造影导管至左心室，经导管将超滑交换导丝通过vsd处进入右心室至肺动脉。 到现在为止，周辰的操作毫无漏洞，简直堪称完美。 在场的几位将近40不到的心血管科的医生看到此处，不敢置信。 术中。 周辰扭头看了看中年患者的心电监护以及心率、血压等。 他的生命体征状况都还算稳定。 回过头来，周辰将患者股静脉送入6f圈套器与肺动脉内套柱导丝头。 再从股静脉缓慢拉出，建立股动脉vsd股静脉导丝桥。 介入室内。 没有人互相攀谈。 一个个都脸色极为严肃，只有心电监护以及医疗器械不时发出的声响。 有两位心血管科的医生完全被晾在一旁，他们此时都没了什么作用。 只好掏出手机开始为周辰录像。 周辰这一顿操作，以后当做他们心血管介入科的教学录像都毫不夸张。 他的手法精准，定位准确，每一个步骤都干净利落。 他这样的手法和做了数十，数百台这样手术的主任谢志文毫无两样。 一个个在场医生护士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 周辰镇定自若，经股静脉送入7f鞘管至主动脉瓣上，送入6国产vsd封堵器，定位于vsd处 这时，他开口吩咐道：“复查左心室造影，经胸超声心电图检查。” 正在震惊之余的医生急忙点点头上前照做。 随后回了句：“心室水平无残余分流。” 在确定封堵器不影响心脏瓣膜的功能之后，周辰开始准备释放封堵器。 在封堵过程中，他们采用x线投照位均为常规投照位的镜像对侧位，用取得的理想的投照影像来指导操作。 因为这位中年患者的右心室内放置有起搏电极，所以周辰在牵引推送导丝导管输送器和封堵器的过程中，手法都相当的轻柔缓慢。 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缠绕撞击等导致起搏电极脱位。 在如此安静的介入室内，每一个医生见到这一幕内心都是热血沸腾的。 在一系列前期工作都到位之后，周辰终于将封堵器成功释放在相应位置。 “好了！” 周辰退下了手术台。 安静的介入室内，瞬间响起了轰烈的掌声。 这么复杂的介入手术，只要有任何一个步骤的失误，便会造成手术失败。 而周辰，完成的非常完美。 周辰淡淡的笑着冲众人揶揄了一句： “怎么样，我的手法和你们主任比起来，是不是比他强一点？” 何止是强一点？ 诸位心血管科的在场医生心里都清楚的很，以目前周辰的医疗手段，作为秦红飞副主任的老师都豪不夸张。 众医务人员一个个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周辰淡淡笑着，转身走出了介入室。 心血管科室的那些医生从介入室回到心血管科室后，嘴里还不停的啧啧称赞着周辰刚刚的操作。 一旁默不作声的副主任秦红飞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不由得眉头一皱。 着实不敢相信，周辰那些家伙居然顶替了自己完成了一项高难度的介入手术？ 他们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秦红飞实在听不下去，他口气冷淡而又充满质疑的问了句： “你们说那小子带领你们完成了介入手术？” 其中一位医生回道：”是啊，秦副主任你不知道，那小子确实医术高超，愣是把我们几个医助都晒在一边，这项介入手术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就完成了的。” 其他几位医生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秦红飞的脸色变了变。 对方的话语和众人的表情，那就像是一记重锤正在敲打着秦红飞的胸口。 周辰这么做，不是在变相的打自己的脸吗？ 另一位医生察言观色，立刻凑上前来，在秦红飞耳畔低声说道： “那家伙确实医术了得，就是有点高狂妄自大。” 还有一位医生不合时宜的来了句： “秦副主任，刚刚做手术的时候，周辰说你有临时有事儿离开了，怎么这会儿还在医院啊……” 秦红飞刚刚只是一时气不过，想给周辰穿小鞋，没想到这回倒让自己找不到台阶下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众人都没再敢多说什么。 秦红飞也找不到辩解的借口，只好大大的瞪了那医生一眼。 “行了行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该干嘛干嘛去。” 几位值班的医生这才慢悠悠的散了去。 秦红飞暗暗咬牙，暗下决心。 一定得找个机会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刚来医院规培还没一个星期的规培生，就敢在自己这位副主任的脑袋上作威作福。 这要是任由他肆无忌惮下去的话，这以后自己这个副主任医师在医院里的岂不威望不存和名誉扫地了？ …… 第二天，刚刚交接完班。 作为急诊科主任的徐伟平到办公室刚坐下，一个小青年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徐伟平的胸牌上看了看。 “你是急诊科的主任？” 徐伟平也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青年，随口回道： “嗯，是我，你有什么事吗？” 那小青年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几十张检查报告单啪的一下摔在了徐伟平的桌上，恶狠狠的说道： “主任，你看看你们急诊科的医生给我开的检查单？” 徐卫平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检查报告单足足快有一本书那么厚了。 说实话，不是一般的重症患者，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厚的检查报告。 他不禁也有几分疑惑，问道： “这……怎么回事儿？” 那小青年气得脸色都有些煞白。 他继续毫不客气道：“我前几天不就喝多了点酒，宿醉头晕，来医院急诊科看病，谁知那家伙居然给我开了这么多检查单。” 徐伟平主任一时也有些无语。 那小青年将其中的几张检查报告单抽了出来，继续一通乱喷。 当然，他是有理有据的喷。 “徐主任你也好好看看，我可不是污蔑谁，我就一个简单的头晕，他给我开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检查，你看看……这备孕染色体筛查？癌症dna筛查？穿刺活检？脑部血管造影？胸片？腹部彩超……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第100章 相关检查 这事确实做得太荒唐了。 徐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关切的问了一句： “小伙子，那你现在头还晕吗？” “我tnd比谁都清醒！” 对于言之凿凿的小青年，为了维护医院的声誉，作为急诊科主任的徐伟平，只好向对方表示了歉意： “不好意思，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那小青年的脾气很大，他两眼大大的瞪着徐伟平，神情有些骇人。 “交代什么交代？现在马上就把他叫过来，当面让他给我道歉！” “对了，还没说这对检查单是哪个医生给你开的呢？” 徐伟平神情冷肃的沉声问道。 虽然表面上他这样问，但他心头早已经有了底。 八成是新来的规培生周辰干的。 “就是那个年纪最轻的，在急诊室上班，个头这么高，剑眉星目……” 在小青年的一阵比手画脚的描述下，徐伟平确认了，他说的那个医生就是新来的规培生周辰。 “你稍安勿躁，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说完，徐伟平便走到办公室门口朝着护士站喊了一声： “白婷，去急诊室把小周叫我办公室来一趟。” “周辰他昨晚值夜班，这会儿下班刚走？”白婷回道。 “那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就说有急事。” 白婷点点头，立马拨通了周辰的电话。 这会儿，周辰也只是刚出医院还没走远。 接到这个电话后，他又返身回到了急诊科主任的办公室里。 刚走进门，那小青年正目露寒光的盯着自己。 看那眼神就知道他心头压着太多太多愤怒的情绪。 周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青年。 他就是当初没有一丁点礼节，到急症室插队被自己整治过的那个。 周辰倒也不紧张，更没有半点惧意。 他迈着缓缓的步子来到了徐伟平的办公桌前： “徐主任，你找我？” “这小伙你认识他不？”徐伟平问道。 周辰抬头和那小青年对视了一眼，随后淡淡回了一句： “记得，前几天到急诊科看病的一位患者。” 说完，他还假装关切的询问了句：“对了，现在你头还晕吗？” 那小青年怒视着周辰，恨得牙根直痒痒，他有些狂躁不安的骂了一句： “真不敢相信，市立医院居然会有你这样没有一点医德的医生！” 周辰也没有过多理会，回头看徐伟平。 徐卫平主任指了指桌上那厚如书本的检查单，说道： ”小周，你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怎么回事？” 从主任说话的语气中，周辰也能够感觉到他隐隐的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波动着。 恐怕他会站在这小青年的一边。 看着这小青年气急败坏，快要被气疯的的样子，周辰就一阵忍不住想要发笑。 “当时，这小青年到咱们急诊科来问诊，主诉头晕，我就给他开了这相关的检查……”周辰随口回道。 “相关的检查？” 徐卫平将那几张特殊的检查报告单抽了出来扔在了周辰面前： “那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备孕染色体筛查，穿刺活检究竟和这头晕相不相关？” 周辰再次扭头看了那小青年一眼。 他能够想象得到，当初这小青年做脑部血管造影和穿刺活检的时候有多么痛苦。 实在忍不住，周辰突然笑了出来。 那笑容，还有几分流里流气的。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小青年，见周辰这么一笑，那更是火冒三丈。 他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他娘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会儿还尼玛笑得出来？” 转头，他气呼呼的看着徐伟平说道：“主任，你看着，这种人就应该马上让他滚蛋，太欺负人了。” 倒是周辰一直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迟疑了一下，徐伟平看向周辰问道： “咱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不是你任性乱来的地方，快给这小伙子道歉。” 周辰面不改色，冷笑着回道：“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他道歉？” “理直气壮，获赞+25” 周辰突然从口里冒出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徐主任和那小青年的表情都凝固了一刻。 那小青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愤怒。 他直接拽起了拳头就朝着周辰轰击了过来。 “看我他妈不揍死你！” 路过门口的几位医务工作者突然听到主任办公室里传来打架的声音。 他们凑近一看，也是一脸蒙圈。 “这……怎么回事儿？” 周辰向旁边侧了侧身子，躲过了对方的一拳。 “够了，这是在我办公室里，你们要闹滚出去闹！” 急诊科主任徐伟平的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迫于主任的威严，那小青年这才停下手来。 他死死地盯着周辰，气得浑身发颤，眼皮直跳。 周成玩味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小样还想跟我斗？ 徐伟平阴沉着脸说道： “现在叫你们两个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这里打架的！” 那小青年憋屈的很，他反驳道： “那徐主任，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吧？” “周辰，这事因你而起，今天要么给他道歉，要么立马收拾东西滚蛋！” 徐伟平目光冰冷而凌厉的看着周辰，毫不客气的撂下这句话。 周辰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是他不分先来后到，破坏就医秩序，我这是治治他而已！” “看急诊还要讲什么先来后到吗？”那小青年气势逼人的补了一句。 和周辰那天一起值班的医生张健听说周辰和一个患者在主任办公室里打了起来，也立马赶回了医院充当起了和事佬。 他走进门来，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主任，这事儿我当时在场，其实是这小青年有错在先的。” 话说到一半，那小青年直接硬生生的把张健堵了回去： “这里没你的事儿，少掺和！” “让他说！”徐伟平脸色一变。 张健气喘吁吁道：“当时，在这小青年前面，我们正在为一个老大爷看病，他进来就让那老大爷起开……” 徐伟平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听完了张健的陈述，转头目光凌厉的看了看那小青年。 “不是我说你，你首先就不遵守就医秩序，还侮辱咱们医务人员。” 接连的几句数落，让那小青年的脸色一阵铁青，哑口无言。 他双拳紧握，用余光瞥了周辰一眼。 那目光就想当场把周辰给碎尸万段一般。 第101章 岗位安排 主任就是主任，就坐在那里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丢下一句： “行了行了，这事我已经清楚了，你们双方都有错，也不存在谁给谁道歉，此事就这么算了，到此为止，都出去吧。” 周辰和那小青年走出主任办公室的时候，许多医务人员都聚集在门口，纷纷侧目。 乍还以为医院里又发生医闹了。 “姓周的，今天我不收拾你是看在主任的面子上，这笔账迟早找你算！” 小青年的声音带着决然和冷漠。 他看向周辰的目光里也透着森然的杀气。 “随时奉陪！” 周辰无所谓的回了句。 “算了算了，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健上前劝道。 那小青年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出医院钻进一辆红色的超跑。 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张健的目光呆滞了片刻，傻傻看着那张红色超跑离去的背影。 估计这小青年有些来头。 周辰看着张健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由的笑了起来。 “哎我说，张医生你不下班回家了吗？怎么又跑回医院来？” “还不是护士长打电话给我说有病人来找你的麻烦，你们年轻气盛的，万一在医院里闹什么麻烦事来……” 周辰的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 “再说了，你现在在急诊科跟着我规培，我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事儿。”张健语气苦涩的说完后，微微叹了口气。 “我估计那小子以后还会来找你麻烦的，小周你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难道我会怕他不成？” 周辰骨子里带着一股韧劲，毫无畏惧。 “有腔调，赞+25” …… 自从上一次在饭店，市立医院人事科主任陆文昌的儿子陆凯被周辰揍了一顿，一屁股坐在了玻璃碎屑上，到到现在才勉强恢复能够抛弃拐杖走路。 陆文昌从医院下班回家，只见儿子陆凯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把外套脱下挂在了衣架上。 “小凯，如果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就在医院里给你安排份差事怎么样？” 陆凯把电视关闭，抬起眸子看着他爸： “那以您的关系，可以把我安排到哪个岗位上？” “医院也有医院的规定，你必须从基层慢慢做起，我总不能一下子就把你安排到领导层吧？” 陆文昌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说道：“再说了，医院里谁不知道你陆凯是我陆文昌的儿子，这样做的话，只会引起大家的不满，还是尽量避嫌为好！” “那照你这么说，只能把我安排在科室当规培生咯？” 陆凯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不大满意。 “那你还想怎么样？”陆文昌的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你可知道，能够到咱们市立医院规培都是要经过层层面试和笔试的……你虽然念了一个医科大，但以你的成绩，真的恐怕只能考一个县份上的医院……” 父亲的这番说辞，让陆凯微微一怔。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沉声说道：“我可是你陆文昌的儿子，你是市立医院人事科的主任啊，难道连免去三年规培直接上岗的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陆文昌有些怒其不争。 “你tnd还好意思说，念了5年的医科大，居然连执业医师资格证都没弄到手，你叫我能怎么办？” 陆凯突然有些恼怒了。 他眉头紧锁，好半晌才又开口说话： “那姓周的小子不同样也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吗？他怎么能够去医院的急诊科规培？” 陆文昌双眼赤红，紧咬牙关，半天都没吭声。 被他给气到了。 客厅里。 两人一人坐在沙发的一头，安静极了。 顿了顿，陆凯有些失望的开口道： “爸，我不甘心只去医院当个规培生。” “我已经跟你说了，要一步一步来，你心不要太大了，要不要老子把我这个位置让给你？” 陆文川神色一凛，转头向他看去，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这话一出，陆凯不由得噎了一下。 他语气这才缓和了几分，妥协道： “爸，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你想，如果我到医院也只是一个规培生，和周辰那小子平起平坐，您的脸上也没光彩是不？” 提起那不可一世的周辰，陆文昌就一阵气急。 停了停，他突然嗤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讥讽之意： “周辰那小子，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你以为老爸我会让他一直待在市立医院里吗？” 此话一出，陆凯顿时被挑起了兴趣。 他起身向陆文昌的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阴阳怪气的问道： “爸，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能不能跟我透露透露？” 陆文昌双眼陡然睁着大大的。 他发狠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小子可把我给害苦了，爸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出出这口恶气，最好弄死他。” 陆凯阴沉着脸，恨恨咬牙，浑身上下气的直哆嗦。 他恨不得将周辰抽筋扒皮。 陆文昌有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怒其不争：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嚷嚷了，有本事早去哪了？还被人家揍成这副德行，我这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爸，怎么你也向着那小子？” 陆凯愤愤不平的挺了挺胸膛。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之所以会被伤成这样，怪只怪我当初太轻敌了。” 陆文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的倚靠在沙发上。 “敢得罪我陆家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有好下场，你小子以后也给我争点气。” 说完，他又深深的吸了口烟，长长的吐了出来。 陆凯没再说话。 他一副幽怨的神态，用力的攥了攥拳头。 每当想到周辰这个名字，他的心头就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冲动和愤怒。 顿了顿，陆文昌又开口提醒了一句： “红颜祸水，我看沈梦你也别在打她什么主意了。” 一提到沈梦，陆凯的神色就黯淡了几分。 “爸，这关沈梦什么事？” “这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因为沈梦而起的吗？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小子偏偏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吗？”陆文昌没好气道。 第102章 医生非礼患者 说着说着，陆凯的情绪格外激动了起来。 “不行，爸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沈梦我一定要娶她！”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陆文昌坐直身子，用手指点了点陆凯的脑袋：“你是不是被那女人给下了迷药了？” “爸……说了你也不懂。” 陆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一肚子的苦水不知该往哪里倾诉。 陆文昌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得得，你爱怎么弄怎么弄，眼下我们先想办法把周辰那家伙给收拾了再说。” …… 周辰还像往常一般在急诊室里上班。 中午，一位二十多岁，长相靓丽，身材姣好的女子走进了急诊室。 周辰抬头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惊艳到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上这么漂亮的女患者。 她做到了周辰的诊桌前，把就诊卡递给了周辰。 周辰刷了一下就诊卡。 电脑里显示出了名字叫李娇娇，二十五岁。 哟，看来还和自己同龄。 “你哪里不舒服呀？” 周辰和往常给其他病人看病一般的例行问诊。 李娇娇哼哼着，有些痛苦的说道： “这两天就感觉心口难受。” “那有没有做过心电图，心脏彩超之类的相关检查？”周辰继续问她。 李娇娇摇了摇头。 “还没有呢。” “除了心口难受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症状？”周辰又问了一句。 “就是心窝憋的慌，要不？你摸摸看。” 说着，李娇娇行为轻挑的突然伸过手来，一把拽住了周辰的手向自己的胸口拽去。 幸亏周辰反应及时。 他一把便挣脱了对方的手，神色颇为惊讶。 “你……你这是干嘛？” “哦没有，我就是想让你给我看看病。”李娇娇弱声道。 周辰倒也没向她发脾气。 他将挂在脖子里的听诊器取下后，一头塞到了耳朵里。 一只手拿着听诊器的另一端：“那你躺下，我给你听一听。” 李娇娇起身躺在诊床上。 周辰咽了口唾沫，尽量避免胡思乱想。 下一刻。 急症室内，突然传出了一个李娇娇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非礼呀，非礼啊……” 正在为李娇娇听诊的周辰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 他脸色一变，浑身都怔了一下。 这怎么回事儿？ 活见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大叫了起来？ 周辰的第一直觉，乍还以为这患者太过于敏感。 没做多想，周辰急忙上前解释道： “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呀？我只是为你听诊而已。” 因这叫声，医院的大厅里，正在排队挂号的许多病患都向急诊科凑了过来。 还有医院的一些医生。 急诊室内。 他们只见一女患者坐在诊床上，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哭啼啼。 众人都彻底傻了眼。 “这……” 还有不明所以的群众，对周辰一阵指指点点，嘴里不停的议论着。 “怎么能这样？……身为医生，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真是一点医德都没有！” “哎……世风日下啊！” “……” 周辰跟李娇娇解释了好几遍，可李娇娇都好像没听到一样。 周辰只得在心头暗暗叹息了一声。 很快，急诊科的科室主任徐伟平也赶了过来。 他走进门，板着脸问道： “究竟怎么回事？” “徐主任，我刚刚只是替她例行检查身体而已，我没非礼她呀！”周辰邹眉解释道。 李娇娇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抬起指向的周辰，带着哭腔说道： “就是他，是他借口为我检查身体，趁机非礼我！” 主任徐伟平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女子，那容貌，那身材，那气质，确实很符合广大男性同志的审美。 所以，周辰的这种行为，也能理解。 但在医院里干出这种事情来，确实是严重违反规定的。 “这位女士，你别这么蛮横不讲理好不好？” 周辰实在忍不了，直接怼了一句。 “你别说话。”徐伟看向周辰厉声说道。 周辰一下住了嘴，心里觉得好不冤枉。 不一会儿，李娇娇便哭红了眼。 她嘴里依旧不停的歇斯底里的骂着周辰各种下流无耻的话。 急诊室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徐伟平害怕影响闹大，便叫了几个医生和护士一同将门口聚集的人群给驱散了。 回到急诊室内。 徐伟平安慰了一下李娇娇，随后转头看向周辰，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小周，马上给这女士道歉！” 周辰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头。 什么？ 我给她道歉？ 没搞错吧？ 周辰也没跟对方动怒，坦然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无耻，你下流，你卑鄙……” 李娇娇怒气未消，反倒是越骂越上瘾了。 徐伟平也想息事宁人。 这事万一传出去，对他们急诊科可是有非常不利的影响。 徐伟平来到周辰身边，压低声音劝道： “就道个歉，会少你一块肉吗？” 周辰自然清楚。 这事如果道歉的话，那就反向的证明了自己确实非礼过对方。 所以，一定不能道歉。 周辰嘴里坚持着还是那句话： “我没非礼她。” 徐伟平又来到李娇娇身前，轻声问道： “这位女士，你也别哭了，你能把刚刚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吗？” 李娇娇身体颤颤巍巍的。 她用那闪着泪光的双眼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了徐伟平一眼，这才一字一顿的说道： “刚刚我进来看病，这位医生说要给我听诊，我就躺在诊床上，然后……然后呜呜……他就趁机摸了我……” 听到这种污蔑的话语，周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周急刚刚只是把听诊头放在了对方的胸口处而已。 他的手，自始至终就没有触碰到对方一寸皮肤，更何谈摸了她？ 周辰摊了摊手： “这位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冤枉我呀？” 急诊室里也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周辰和李娇娇二人各执一词。 徐伟平一时间脸上泛起了难色。 他也不好偏袒任何一方，顿了顿，只好说道： “这位女士，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我们医务人员在给患者看病的时候，特别是听诊，就算是触碰也应该是为你诊断病情，我想……他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误会他。” 第103章 你不配当医生 这话并不是为周辰开脱，只是他作为急诊科科室主任的身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急诊科抹黑而已。 当然，这事牵扯起来，最后领导层怪罪下来，也只会怪罪他这个急诊科主任。 刚刚止住哭泣的李娇娇，一听这话，顿时又委屈的要掉下泪来。 “你们医生沆瀣一气，欺负我是个弱女子是不是？” “这位女士你不要激动，我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如果他真的对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的话，我绝对不会偏袒他的！” 看着李娇娇再次眼泪直流，徐伟平主任只好妥协的补充了一句。 事情到此，周辰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估计这女子，是有人背后指使来算计自己的。 看着这人模人样，长得还算挺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周辰顿觉一阵恶心。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我的？”周辰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李娇娇看周辰的眼神似是想要把他吃了一样： “徐主任你听听，他这话什么意思？非礼了我，现在还想反咬一口。” 周辰毫不示弱，也紧紧的盯着她： “是不是有人指使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娇娇红着脸骂道：“你这医生能不能留点口德，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周辰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徐伟平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一个少说两句。” 谁料，李娇娇气不过。 她突然冲出急诊室，来到医院的大厅里，躺在地上，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看她这样子是要把事情闹大。 “大家都来看呀，都为我评评理，这里的医生非礼了我，还诬赖我受人指使来陷害他……” 这么一闹，医院的大厅顿时更加热闹了。 就连街上的人群也凑了进来。 乱成一团。 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徐伟平，那可就更加急躁了。 他追到了医院大厅，气喘吁吁的好言相劝。 可现在的李娇娇，什么都听不进去，又哭又闹。 让人见了，确实像是被非礼了。 周辰也跟到了医院大厅。 他站在徐伟平身边，冷冷淡淡的说道： “主任，你别管她，由她闹，我行得正坐得端，事情闹再大我也不怕！” “有腔调，获赞+25” 和周辰当班的张健医生也赶忙走了过来。 看着这场面，他说话都有几分语无伦次。 “小周啊，我看这情况，你还是快出去躲躲吧。” 周辰看了看他，理直气壮的回道： “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躲？” 医院里的就医秩序被李娇娇这么一闹霎时间打乱了。 排队挂号的人群都停了下来，在这边凑着热闹，一个个好奇心使然，都想要一探究竟。 动静越闹越大。 很快便惊动了医院的医疗科的副院长。 当副院长陈青云火急火燎赶到医院大厅的时候，徐卫平主任心头不由一沉。 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急忙走上前去，想跟陈青云副院长解释。 但陈青云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来到李娇娇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好，我是医院医疗科的副院长陈青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陈副院长，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李姣姣哭哭啼啼，可怜兮兮的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陈青云面色严肃的问道。 李娇娇抬手指向了人群中穿着白大褂的周辰，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他，他刚刚借由给我看病的时机非礼我……” 周辰上前一步，郑重的回道：“我没有。” 陈青云扭头和周辰对视了一眼。 他这是第一次和周辰见面。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医院里，确实让他们作为领导的颜面无关。 陈青云心头虽然有些愤怒，但表面上还是隐忍着。 “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大厅，咱们到办公室去谈。”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将李娇娇搀扶了起来，随后冷着脸，对周辰命令道：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还有你，徐主任。”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徐伟平主任低着头用余光瞥了周辰一眼。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一去，免不了一顿数落。 毕竟，周辰是在自己科室底下规培的医学生，他做错了事，只怪他这个主任管教无方，领导不严。 副院长办公室。 陈青云亲自给李娇娇到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 “来，喝杯水，你不必害怕，要真是咱们医院医生做错事，我绝对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的。” 随后，徐伟平带着周辰走了进去。 张健医生也跟到门口，密切的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李娇娇放下手中的水杯，指着周辰的鼻头，又几乎要哭了出来。 “你这个衣冠禽兽，你不配当医生……” 看着对方蛮不讲理，嘴里不停的喷着唾沫星子那可恶的样子，周辰也是一阵无奈。 但他并不退缩，嘴里还是坚定的那句话： “副院长，主任，我只是给她做例行检查而已，并没有非礼她。” 陈青云的抬头看了周辰一眼，随后目光转向李娇娇： “这位女士，你之前认识咱们科室的这位医生吗？” 李娇娇摇摇头。 “不认识。” “……” 经过仔细解了，陈青云细思考了一下。 哪一个女性会无冤无仇，无端的损毁自己的名誉去诬陷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医生？ 一念及此，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事确实是周辰的错。 没几分钟，谁想市立医院人事科主任陆文昌也赶了过来。 他的情绪显得有些异常激动，更准确地说，有些幸灾乐祸。 进门后，陆文昌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李娇娇，又看了看周辰。 他指着周辰的鼻头便指责道：“又是你小子？” 陈青云疑惑的问了句：“怎么，陆主任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之前为了混到咱们医院里来规培，他不择手段，还伪造毕业证书，被我当场发现了。”陆文昌道。 “哦？还有这种事情？” 陈青云听后不可思议的再次看了周辰一眼。 心中更加坐实了他今天非礼患者的想法。 急诊科主任徐伟平一直面容沉重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目前，以他看来。 这副院长和人事科主任似乎都站在了李娇娇那边。 如果自己开口替周辰说话，那岂不是自己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对周辰这个新来的规培生印象也不大好，爱咋咋滴。 开除了更好，让他们急诊科省一麻烦事儿。 “我当初就一再反对院长把他破格录取进来，现在看吧，我的决定是对的吧？也不知道院长他是怎么想的，什么社会垃圾都往咱们医院里揽，把咱们市立医院的名气搞臭了不说，以后指不定还落得一垃圾回收站的坏名声。” 陆文昌这下逮到了机会，他的话语十分刻薄，毫不留情面。 陈青云突然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 “陆主任，你是说他就是之前咱们院长破格录取进来的那个新来的规培生吗？” 陆文昌斜眼瞟了周辰一眼，从鼻息里哼了一声： “不是他还有谁？” 第104章 自有留爷地 看到这里，周辰基本上能够确定，这女患者李娇娇就是陆文昌指使来陷害自己的。 “陆主任，我知道你对我揍了你儿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但也不必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来诬赖我吧？” 陆文昌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悠悠然说道： “我们就事论事，别扯远了。” 他走上前去安抚了李娇娇一会儿，回过头来，用一副正义凛然的口气说道： “周辰，你身为医务人员，竟然做得出如此下流可耻的事情，严重违反了咱们医院的规定，而且还给咱们医院的声誉抹了黑，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还有什么脸留在咱们医院里？” 站在门口的张健医生怔怔的听着。 良久后，他回过神来，终于迈步走了进来。 “陈副院长，陆主任，徐主任……你们听我一句，小周我和他接触的时间最长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不会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的。” 眼下，也只有张健一人和周辰站在统一战线。 周辰皱着眉头，目露沉思状。 他仔细的想了想，现在的名医系统里，也有一万多余额，他也想息事宁人。 “李娇娇，你就直说要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一万够不？” 还不等李娇娇开口，陆文昌阴沉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是钱的事情吗？这关乎到我们医生的名誉，关乎到咱们市立医院的名声，你以为就凭你两个臭钱就摆平得了的了？” 周辰有些不服气。 “陆文昌，那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这受害者想怎么样。” 陆文昌的话音刚落，李娇娇配合着又抽泣了起来。 “呜呜……” “行了行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这事儿我觉得不管是不是误会，既然发生了，我首先表明我的态度，”陈青云副院长话说到这里，顿了顿，转头将目光投向周辰：“小周，你赶快给这女患者陪个不是，道个歉。” 周辰当然不会这么做。 自己又没做错事，凭什么道歉？ 他一脸傲然的站在那里。 张健医生用手肘轻轻拐了拐周辰，低声提醒道： “算了周辰，既然副院长都发话了，你也就别再犟了，男子汉能屈能伸……” 纵然如此，周辰仍然不为所动。 还很霸气的回了一句： “让我道歉，没门！” 办公室里，一度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他这话，摆明了是不给在场的几位主任和副院长的面子。 且不说这件事是不是一场误会，副院长都开口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周辰还这么固执己见。 很显然，像周辰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不会讨好领导，当然难有容身之地。 陈青云副院长心头隐忍着几分愤怒的情绪。 他思考了片刻，以一种非常强硬的口气，下令道： “周辰，今天这歉，你道也得道，不道也得道。” 陆文昌心里可别提有多得意了。 他斜眼瞟了周辰一眼。 小子，还敢在副院长面前耍泼撒横，今天看来够你喝一壶的了。 张健医生已经能够预料得到，接下来周辰的下场，绝对百分之百要被开除。 但他于心不忍，这么一个医学天才，好不容易自己将他引荐到医院里来，这还没一个星期就要被开除了，真是令他觉得特别惋惜。 “陈副院长，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周辰将目光看向陈青云，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周辰居然怼上副院长了。 皆是一阵诧异。 陈青云也错愕了一下。 在医院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哪个人见到自己虽不说点头哈腰，那也不得恭恭敬敬的？ 敢这么直白的当面数落自己的，还真没有遇到过。 今天遇到了，却没想是医院里的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规培生？ 陈青云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再次厉声重复了一句：“我就问你，道不道歉？” “陈副院长，你这是算是威胁呢？还是算命令呢？”周辰的神色依然镇定无比。 倒是一旁的张健，没来由的慌了神。 他用手拽了拽周辰的衣袖，示意他认个怂服个软，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要再这么强杠下去，那简直就是自毁前途。 “随你怎么想，马上给这女士道歉！”陈青云已经到了忍耐极限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急诊科主任徐伟平看着眼前周辰的所作所为，真是有些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感觉。 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终于开口了： “陈副院长，我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小周的直管领导，这事儿我也有责任，要不……我替他道歉吧。” 张健也充当起了和事佬，附和道： “是啊，他作为我的规培医学生，这事我也有连带责任，我也可以替他道歉的。” 此话一出，周辰眼神略显复杂的望了望他俩。 泪光闪烁的李娇娇，此时微不可察的和陆文昌对视了一眼。 陆文昌的嘴角还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一切，都被细心的周辰捕捉到了。 这两人果真狼狈为奸。 为了陷害自己，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一抹寒芒划过了陈青云的脸庞。 他怒视着周辰，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道不道歉？” “要是我不呢！”周辰挺胸而立。 “陈副院长，这家伙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咱们也没必要跟他浪费唇舌，让他滚吧！咱们医院庙小，容不下他。” 陆文昌凑上前来提议道。 陈青云暗暗咬牙，点了点头。 “陆文昌，你是人事科的主任，这事儿由你去办吧。” 说完，陈青云便转身出了门去。 路过周辰的身前时，他还重重地哼了一声，猛的将手甩在身后。 陆文昌面色一冷，看着周辰阴笑着： “听到了没？你小子是自己滚蛋呢？还是我叫保安来把你请出去？” 张健抿了抿嘴唇，上前替周辰求情： “陆主任，我看这事绝对是个误会，再说了，这么小点事儿，犯不上这样吧……” 周辰是张健介绍引荐到医院里来的。 从那一刻起，陆文昌对张健也是一直怀着抵触情绪。 “你住嘴，要不是你把他引荐到医院里来，会有今天的事情吗？” 张健满心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的上前给李娇娇赔不是。 “这位女士，今天的事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作为周辰的主管医生，我替他向你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就这样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可并没有得到李娇娇的原谅。 “张医生，你大可不必为我求情，更不必向她道歉，他们是串通好了的。” 周辰长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只是没想到，市立医院居然也是如此乌烟瘴气的地方，摊上你们这些瞎了眼的领导，我真的深感悲哀。” 张健回头冲周辰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 可周辰心头不爽，必须一吐为快。 “不就是想让我走吗？你以为我老子稀罕这破地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地。” 语罢，他转身就潇洒的离开了副院长办公室。 张健勉强的苦笑了一下，随后追了出去。 急诊科主任徐伟平摇摇头，也缓缓离开。 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下了陆文昌和李娇娇二人。 他们互相击掌，奸计得逞的笑了起来。 “娇娇，这场戏演的不错。” 一边笑着，陆文昌一边塞了几万块钱过去： “拿着，这是你的酬劳。” 张健医生追出医院大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经不见周辰的身影。 他一拍大腿，为市立医院失去了这么一个医学人才而深感痛惜。 “哎……” 第105章 敢诬陷我 李娇娇离开了副院长办公室。 她走出了医院，心情愉悦。 就这么随便配合着陆文昌演了一出戏，就赚了好几万块钱。 这样的美差，一年要多碰上几次，不出几年就暴富了。 走着走着，前方一个女人挡住了去路。 是顾青。 李娇娇侧了侧身子，想从顾青旁边绕过去。 顾青一抬手，挡在那里娇娇胸前。 李娇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拦着我干嘛？让开！”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呀。”顾青冷冷的说。 李娇娇盯了她一眼，不屑道：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头最清楚，把钱交出来。” 顾青话音刚落，李娇娇面色一僵，急忙将挎包向后背挪了挪，警惕的看着她。 “怎么着？你还敢在大街上抢钱不成？” 顾青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马上跟我走，去给周辰道歉！” 话说到这里，李娇娇终于明白。 原来眼前的女人是为了今天周辰的事情来的。 李娇娇冷看着对方嗤笑了一声。 “今天他在医院里占了我的便宜，我都没跟他计较，你居然想要我给他去道歉？你没病吧？” 此时的李娇娇，完全没有见识过顾青的手段。 如果她了解顾青，恐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她仍能够感觉得到，从顾青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莫名让人恐惧的气息。 这给李娇娇带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顾青也没跟她啰嗦，一只手拽住了李娇娇便向前走去。 “你干嘛？你放开我……” 李娇娇死命的想要挣脱。 可对方拽的实在太紧。 无奈，李娇娇只好故伎重施，大声的在街头嚷嚷起来。 “来人啊，抢人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不少人回头向她们看了过来。 大家也都没怎么当回事儿。 毕竟是两个女人的纷争。 李娇娇不管不顾的怒骂着。 “疯婆子，你放开我……别以为老娘是好惹的。” 顾青顿住脚步，回过身来。 狠狠就是一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 “啪——” 李娇娇被抽的晕头转向，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她捂着疼痛的脸颊抬起头来，好半天才喃喃说道： “你究竟是那小子的什么人？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顾青摇摇头，蹲在李娇娇身前，死死地盯着她。 李娇娇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顾青连拖带拽地将李娇再次扯了起来：“少啰嗦，跟我走。” 李娇娇的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个路人上前来搭救自己。 之后，她终于妥协了。 “我说，你个疯婆子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顾青回过头来看着李娇娇的那那副嘴脸，心头不由得冒出了一股极度厌恶之感。 不多时，她们追上了就在前方不远处踱着步子的周辰。 “哥，这不要脸的女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要让她当面给你道歉。” 周辰也有几分意外。 没想到顾青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将刚刚在医院里诬陷自己的女人李娇娇带了过来。 看到李娇娇那一刻，周辰的心头有些怒火升起。 他直接冲着李娇娇怒斥了一句： “为了几个钱就出卖自己的尊严来诬陷我，你这女人真是没救了。” 李娇娇高昂着头颅，一脸倨傲的样子： “你敢说，你刚才没有对我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周辰心头有几分感慨。 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狠毒。 “怂包一个，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这个时候，李娇娇依旧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打心底里瞧不起眼前的周辰。 周辰气得不行。 他直接高高扬起巴掌就想狠狠的给她一个大耳光。 李娇娇把脸凑了过来，还腆着脸说： “打呀，你有种就打呀！你够胆吗？” 周辰咬牙忍了忍。 毕竟在大街上大女人，被旁人见了，就是再有理也怕说不清楚。 李娇娇随后便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快来看呀，有人虐待我……” 这一叫，彻底把周辰给激怒了。 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是一个耳光，猛地抽在了李娇娇的右侧脸上。 “你别以为我会怕你！” 顾青上前一步，沉着脸问道：“哥，这女人怎么收拾她？” “算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让她滚吧。” 周辰也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 “我看她一点歉意都没有，而且还害你被医院里开除了，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把她带回市立医院去，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她收人钱财诬陷你的事实。”顾青提议道。 周辰释然一笑： “算了，没这个必要了，澄清了又怎么样呢？想赶走我的是人事科主任陆文昌，就算这次不成功，他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他会变着法，想尽一切计谋撵我走的。” 周辰虽然仅仅只在市立医院规培了一个星期左右，但他对医院里面的各种制度规章和繁杂的人际关系深恶痛绝。 向来向往自由的他，最看不得医院里暗地里搞的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这一套。 周辰摆摆手说：“事已至此，让她滚吧。” 顾青转过身，气不过。 她接连又是两个大嘴巴子，很大力的抽在了李娇娇的脸上。 “臭女人，赶快给我滚，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李娇娇捂着通红而又火辣辣刺痛的脸颊，转身悻悻然离开了。 “诶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医院开除的事儿？”周辰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我说过，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顾青卖着关子回道。 他们俩继续向前迈着步子。 沉默了一会儿，顾青又开口问道： “哥，既然你不打算在市立医院干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我暂时也不知道。” 周辰撇了撇嘴，思考了一下又说：“要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得回保济堂中医馆去。” 没走几步，一辆有些眼熟的红色超跑一个急刹停在了周辰的眼前。 “吱——” 这是…… 下一秒，周辰一下就想了起来。 之前在医院里和自己发生过过节的小青年也开这样的车。 不会是他吧？ 第106章 路遇富少 周辰扭头一看，接连是好几辆桑塔纳，一个急刹停在了红色超跑的后面，排成一排。 看这来势汹汹的阵势。 顾青向前一步，堵在了周辰的前面，意再要保护他的安全。 从超跑上，缓缓走下来一个男子。 没错，果真是那小青年。 之前他到急诊科看病，不遵守就医秩序，还出言不逊，当时被周辰开了一大堆检查单“教训”过。 他是孙浩，孙家富少。 孙浩的父亲孙天南，是江州市有名的地产公司大佬。 呼风唤雨，在江州市有身份，有地位。 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给他几分薄面？ 孙浩脸上带着戏谑之色的向周辰走了过来。 “哟呵，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周医生……” “哼……” 周辰冷冷看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孙浩将目光转向周辰身前的顾青： “哟不错嘛，艳福不浅嘛周医生，还能泡到这么漂亮的妞？” “我们走……” 周辰也不想惹事。 他拉住顾青便转身准备离开。 孙浩侧身跨了一步，又堵住了周辰的去路。 那几辆桑塔纳上，顿时下来了好多个马仔。 有纹身的，有染一头黄毛的。 一个个除看上去，人模狗样。 周辰盯着孙浩问道： “你想怎么样？” 孙浩被眼前顾青的容貌给迷到了。 他心头突然升起了另一个念头。 他摸了摸额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本来今天是想过来教训教训你的，不过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周辰还是那么紧紧盯着他，没有做声。 站在孙浩身后的那些混子，一个个神色不善的紧盯着周辰和顾青，和他们对峙着。 此刻，只要孙浩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冲上前来。 顾青面色坚毅，显得浑不在意。 对她来说，要收拾这些犹如土鸡瓦狗的混子，还不是自己三拳两脚的事情。 孙浩搓了搓手，一脸猥琐的看了看顾青，对周辰说道： “你可以滚了，把你女朋友留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孙浩误以为顾青是周辰的女朋友。 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顾青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可是一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那黄毛青年嘴角挂着坏笑的走上前来，开口道： “听到了没有小子？让你快滚，趁咱们孙哥还没改变主意。” 周辰面无表情的瞥了黄毛青年一眼。 “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这汪汪乱咬！” 这话，是对他严重的挑衅和嘲讽。 黄毛青年顿时怒了： “你他妈竟然骂我是狗！”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周辰摊了摊手，戏谑道。 “我他妈今天弄死你！” 骂了一句，那黄毛青年恶狠狠的向周辰冲了过来。 他拽着拳头，用力砸向周辰额头的那一刻，顾青瞬间出手。 她一脚就将那黄毛青年踹飞了出去。 黄毛青年撑着疼痛的身子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反了你了，你td还敢还手？” 他再次暴怒的冲上前来。 不想，只听“哐当”一声。 这黄毛青年再次倒飞了出去，随后便是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顾青速度极快地收腿。 其他混子见此一幕，就好像看到了笑话一样，都不由哈哈嗤笑了起来。 “娘的，连个女人都摆不平，真t丢脸。” “身子这么虚？” 说笑间，其他几个纹身混子一步步走上前来。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孙浩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 “周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给我滚蛋，把她留下。” 说着，他指了指顾青。 “小美眉，以后跟着我孙浩，保你好吃好喝，富贵荣华。” “呸……”。 顾青神色极其不屑的鄙视着对方，还朝他啐了一口唾沫。 “哟呵，还挺有个性，不错不错，小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刘浩恬着脸笑道。 接下来，估计就是一场恶斗。 周辰突然想起，前两天治病救人后，得到的宝箱中有一项偷师技能。 他马上下令，唤醒名医系统，让自己偷师顾青的身手。 “即将花费八万获赞，偷师顾青技能，是否确定？” 八万个赞？ 这让周辰有些惊讶，更有些舍不得。 不过这也相反恰恰证明了顾青的身手价值高昂。 目前，系统中，全部加起来也就八万零一点赞。 刚刚够。 “确定偷师。” 周辰一声令下。 “正在对顾青技能进行扫描中……” “扫描完成，技能正在复制中……” 那些“搬砖”的小人人，再一次出现在周辰的眼前。 它们从顾青的身上将她的武力技能一项项搬到了周辰的体内。 没多久，技能复制完成。 此刻的周辰，神清气爽，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上前一步，冲着顾青自信一笑： “这事，让我来。” 顾青一脸狐疑的看了看他。 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么多混子，周辰一个手无寸铁的医生。 单枪匹马，想要一挑十？ 孙浩嗤笑着，伸过手来，想要去摸顾青的下巴。 周辰忍无可忍，瞬间探出右手，一把便抓住了孙浩的食指。 他毫不犹豫向前一掰。 “咔嚓——”一声。 当孙浩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食指已经被周辰生生给掰断了。 孙浩痛苦中带着愤怒。 他浑身上下气得颤抖不已，扬起另一只拳头便向林周辰砸了过来。 周辰提着他的衣领，猛的向前一丢。 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在地上。 “嘭——” 周辰心中暗暗雀跃。 不错呀，这偷师技能确实实用。 顾青见此一幕，也不由得两眼一亮。 现在的周辰，在她眼中就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一般。 几个混子急忙上前将孙浩搀扶了起来。 “孙哥，你没事吧？” 孙浩勃然大怒，眉角都抽搐了起来。 估计刚刚那一下，屁股都被摔肿了。 他大手一挥，铿锵有力的喊道： “一个个还他娘的愣着干嘛？揍死这王八蛋！” 周辰捥了捥袖口。 扫了一眼众人，淡定无比。 “今天，就拿你们练练手！” 其中一个高个混子，第一个冲了上来。 还不等他接近周辰，被周辰猛的一脚踹在肚皮上。 砰的一声，那人倒飞了出去，差点就砸在了孙浩的身上。 幸亏孙浩反应及时，吓得急忙一个狗吃屎向旁边扑去。 这才所幸躲闪开。 第107章 打得好 孙浩怒不可遏，他双眼赤红，发了疯似的冲着众人，发号施令道： “都他妈一起上！干死他” 那些混子点点头，一股脑冲向了周辰。 顾青见此，一步跨上前来。 周辰冲她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摆平。” 随即，周辰攥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冲向了众混子。 “噼里啪啦——” 就这样，他们在大街上激斗起来。 周围围观起了不少的人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些混子欺负一个小年轻。 坐在不远处的孙浩，眼中闪着狠毒的目光。 大声的冲汉子们加油打气： “弄死他，我孙浩一人担着！” 这些混子往日跟着孙浩坏事没少干。 没少闯祸，都是孙浩的父亲在背后疏通关系，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周辰右手瞬间探出，抓向其中一个混子。 那混子想要躲闪，可周辰的速度实在太快。 他那只手带起了一股劲风，抓住了混子便举了起来。 顺手一丢，砸倒一大片。 仅剩的几个混子咬了咬牙，估计是要跟周辰拼命了。 “冲啊。” “咔嚓咔嚓——” 不时从混乱的打斗中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声。 也就一两分钟时间。 孙浩所带来的所有混子，全都被周辰放倒在地。 一个个抱着受伤的大腿，受伤的胳膊，疼痛难耐的哀嚎着。 有的已经意识不清。 有的直接晕厥了过去。 他们的战斗力瞬间被周辰瓦解，再没有了任何反击能力。 “都他娘给我站起来，谁今天打倒他，本少爷赏金十万！” 孙浩扯着嗓子怒吼道。 没人反应。 “二十万？” “五十万！” “一百万！” “赶快给我起来，杀了他我赏一百万！” 在金钱的强大的驱动力下，其中一个混子，勉强撑着疼痛的身子又再次站了起来。 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朝着周辰走了过来。 周辰摇头苦笑。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人。 那混子嘴角挂着血，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还还未出手，被周辰一声立刻吓得尿了裤子。 周辰随之朝着对方的面庞一拳冲出。 拳头在抵达混子的脸庞前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只见，那混子的脸部肌肉都莫名的抽搐了几下。 好强的拳风。 混子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再次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好汉！大哥！饶命！” 谁都没有想到，像周辰这样一个清瘦的青年，居然这般强悍无匹。 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惊心动魄。 孙浩瞬间被镇住了。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往日都是他欺负人，今天反倒被人给欺负了。 还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人？ 有那么一刹那，孙浩从内心底生出了一股绝望的感觉。 妈的，这小子……还是人吗！ 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骨折的手指的疼痛。 震惊，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将孙浩重重包裹住。 周辰一步步来到孙浩的眼前站定。 刚刚还出言不逊，嚣张狂妄的孙浩。 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你……你要干嘛？你可别乱来！” 孙浩已经被周辰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周辰浑身上下流露着淡淡的肃杀之气： “小子，是不是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 “老子今天人没带够人，我认栽！” 孙浩将头扭向一边，桀骜的说道。 周辰出手毫不留情，“哐哐哐——”几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脸上。 “别一口一个老子的，我他妈听不惯！” 愤怒之余，孙浩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了几分。 但他还是不甘示弱，凶巴巴的样子。 他凶神恶煞的盯着周辰，出言威胁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没你的好下场！” 周辰冷笑一声。 回头看了看他停在路旁的那张红色超跑。 “富二代又怎样？” 孙浩用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周辰，心中的怨念和愤怒的情绪越来越大。 围观的群众中，有人认出了孙浩，可为周辰捏了把汗。 一群众马上上前压低声音劝了句： “年轻人，算了，这人可是孙天南的大少爷，不好惹呀。” “孙天南可是个大人物啊，在江州，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给他几分薄面？” “是啊，算了，年轻人别惹事。”。 围观的人群中认出孙浩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停的规劝着周辰收手。 孙浩那瑕疵必报的性格，在这方圆几十里谁不清楚？ 去年，就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汉得罪了他。 后来没多久看，那大汉直接被灭了门。 虽然没有查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定是孙浩暗地里干的。 当然，也不乏有之前被孙浩欺负过的人，见此，感到周辰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不由得大声叫好的，同时还掏出手机偷偷拍下了孙浩的糗样。 “我管他什么孙天南，孙天北的，只要敢得罪我周辰，我照抽不误！”周辰毫无畏惧的说道。 “臭小子，你会为你今天的嚣张狂妄付出惨痛代价的。”孙浩壮着胆气又来了一句。 周辰看向他的眼神中毫无怯意，倒相反充满了鄙夷。 “你闭嘴吧，还嫌耳刮子抽的不够狠吗？要不要再赏你两个？” 说着，周辰再次扬了扬巴掌。 孙浩这才悻悻然闭了嘴。 他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疼痛的脸颊，透过街头的橱窗，能够隐约看到深深烙印在自己脸上，周辰刚刚留下的五根手指印子。 耻辱！ 奇耻大辱！ 他这孙家大少爷的尊严，今天在这大街上，被周辰狠狠的践踏在脚底。 孙浩眼睛瞪得老大，在心头暗暗起誓：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那些七倒八歪的混子，都向周辰投来了呆滞中带着恐惧的目光。 没有一个，敢再出言挑衅半分。 “都给我滚！” 周辰一声厉喝。 混子们艰难起身，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孙浩坐上了车。 他将副驾驶车窗降下，抬手指着周辰道： “王八蛋，你给我记着，你死定了！” 周辰向他的车子迈了一步。 孙浩赶忙发动引擎，一脚油门，消失在了街头。 周围的群众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打得好！” 周辰笑笑。 他转身来到顾青的面前。 向来表情冷冰冰的顾青，此时也露出了几分诧异的神色。 “不错呀，深藏不露嘛！” 周辰又一笑。 他自然不会告诉顾青，他这身手，都是利用了名医系统的偷师技刚刚从顾青身上临时学会的。 第108章 再回中医馆 当周辰和顾青再次踏进保济堂中医馆的那一刻。 刘汉文、刘海父子二人眼前一亮。 刘汉文激动万分地走上前来，双手搭在了周辰的肩头上，看着他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师傅，我又回来了，你该不会不欢迎我吧？”周辰道。 刘汉文眼神复杂，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倒是一旁的刘海，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该不会是被市立医院开除了，没处可去了才回来的吧？” 刘汉文回过头来，大大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之所以刘汉文对周辰如此礼遇，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师徒感情。 而是刘汉文认为，以周辰的医术，必将会成为他们保济堂中医馆的一棵摇钱树。 以他的医术，将来必定会在医学界有所作为。 这以后，对他这个师傅的名声和威望也会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 最主要的，当前医馆里确实缺一个打杂的，洗衣做饭跑腿抓药。 以刘汉文开出的月薪两千块，基本上很少有人上门应聘。 象周辰这样医科大的学生，两千一个月能屈居在自己的小医馆里打杂，那可算是赚了。 刘海将他的父亲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 “爸，这小子回来你居然还高兴得起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 刘汉文心头有几分不爽。 刘海说话历来就刻薄。 他扭头瞥了周辰一眼，神态嫌弃，继续道： “你不知道吗？这小子就是个惹祸精，他在咱们医馆那段时间，咱们医馆因为他，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给砸了，他离开的这么几天，好不容易才清静了些……”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小子给老子闯的祸还少吗？还说别人”刘汉文谴责了一句。 刘海不服气： “我再怎么闯祸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呀，他呢？算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医馆是老子开的，我想聘用谁就聘用谁，你管不着。” 说完，刘汉文还冲着刘海爆了一句粗口。 刘海楞在那里，有些哭笑不得。 刘汉文再次来到周辰身旁，满脸笑意地说： ”这次回来了，以后就不要再走了，为师一定把毕生所学关于中医的所有知识都传授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学习，不负为师所托，以后多为百姓谋福，多多治病救人，行善积德……” “那是当然” 周辰点点头。 正聊着，他们被门口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刘中医，还记得我吗？”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 西装笔挺，走路带风，说话底气很足，铿锵有力。 一看就是练家子。 扭头看去，刘汉文立马满脸堆笑的应道： “记得，当然记得，前不久曹先生您还和秦五爷来我这抓过药呢。” 说着，他还一边吩咐刘海给他沏了一杯茶。 “我今天来，是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的。”曹强冷着脸说道。 刘汉文脸色一变。 他转头向门外看去，一张黑色的大奔停在门口。 另一个西装男将后排车门打开。 刘汉文心里估摸着，十有八九没好事儿。 想了想，他有些怯怯的试探问了一句： “不知……秦五爷的身体好些没？” “上次吃了你的药，病没见好，反倒有些严重了……” 曹强此话一出，刘氏父子二人立刻倒吸口凉气，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秦五爷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江州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把他治出问题来，谁也担待不起。 前不久，秦五爷身体有恙，偶感不适，因为信奉中医，就想着先抓几幅中药调理调理。 没想到，来保济堂中医馆，刘汉文给他抓了几贴中药，没治好病，反倒更严重了。 刘汉文和刘海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那么目瞪口呆的傻站在医馆大堂。 曹强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再次说道： “请上车吧。” 站在一旁的周辰大概已经明了，十有八九是刘汉文把药给配错了。 或者药不对症。 当然，也有可能是秦五爷自己的身体状况恶化。 刘汉文抬头看了看曹强那不怒自威的神情，也不敢得罪，更不敢违背。 于是只好悻悻然抬着沉甸甸的步子迈出医馆，钻进了车里。 刚要走。 周辰上前道： “等等，我也去。” 曹强看都没看他一眼：“司机，开车。” 刘汉文强挤出一副笑容，用请求的口气急切道： “曹先生，这位是我医馆的学徒，哦不，他也是我们医馆的中医，别看他年轻，但他的医术不比我差，就让他跟我一起去吧。” 曹强这才狐疑的回头看了周辰一眼，随后冲他招招手。 “行吧，上车。” 周辰随后钻进了车内。 他紧贴着刘汉文坐在后座。 刘汉文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看起来很紧张，很害怕。 周辰淡淡笑着拍了拍刘汉文的手背，安慰似的说： “师傅不用怕，有我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汉文目光复杂的看着周辰，只觉他年轻年纪轻，还没接触社会，不知道秦五爷的江湖地位。 秦五爷住在江州市的富人区，富甲一方别墅群。 只听这个别墅区的名字就是那么豪横，直接。 车子大概行驶了半小时左右，缓缓停在了一幢别墅区外。 下了车。 他们跟随曹强走进别墅。 周辰还是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别墅。 一进门是入户花园，也是私家庭院。 足有一亩地那么大。 有私人游泳池，有花草树木。 不远处，还有一个中式屏风。 真可谓是一墅一世界，一园一芳华，住在这，能寄情怀于山水之间，享受这里的宁静致雅。 再往前走，是采用混搭中英式风格的设计的三层别墅。 进了门。 可装修可谓富丽堂皇，有彩色的壁画，有铜质的茶几，有乳白色的真皮沙发，还有高低错落，层次感分明的大水晶吊灯。 周辰不由得在心中一阵感慨。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不，奢华。 上了二楼。 一位长者背对着他们，站在阳台上远眺风景。 曹强走了过去，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五爷，人我给你带来了。” 秦五爷转过头来。 只是那么简单的看了刘汉文一眼，刘汉文就被对方那非凡的气度给震慑到了。 他双腿一软，差一点有些想要跪倒在他面前道歉了。 还好周辰急忙出手，搀扶住了刘汉文。 第109章 迁延不愈 秦五爷向刘汉文走了过来，沉声道： “刘中医，上次我那几副药可没少你钱，好几十万的药，怎么不仅没调理作用，反而这几天更睡不安稳了……咳咳……” 刘汉文怯生生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五爷用质问的口气，继续道： “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怎么回事？……咳咳……” 说着，秦五爷又干咳了几声。 刘汉文恐惧得浑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该不会是诓我的钱吧？”秦五爷又道。 刘汉文不敢迟疑，急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五爷，我就是诓谁的钱，也万万不敢诓您老的钱啊！” “那我这咳嗽怎么就治不愈？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要是说不明白，今天就不必回去了。” 秦五爷说话这淡淡的语气之下，却隐藏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这么一说，刘汉文更加紧张了。 他的冷汗从额头上一滴滴冒出，顺着鬓角滚落下来。 完了完了。 今天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倒是身边的周辰却显得无比淡然。 他向前一步，气定神闲： “秦五爷，方便的话，能让我为你诊断一下吗？” 秦五爷将目光从刘汉文的身上转向周辰。 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 “你？……” “对，让我给秦五爷你号号脉，看看究竟是何种病症导致的咳嗽迁延不愈？”周辰语气坚定。 说话间，他同时在脑海中打开了名医系统。 名医系统初始选项有两大选项： 左侧为中医。 右侧为西医。 他这一次，选择了中医。 并同时花费了一千个赞，兑换了中医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技能。 秦五爷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迟疑了一阵。 不大相信眼前的周辰会懂中医。 就算懂，也怕只是大概了解些皮毛而已。 顿了顿，秦五爷又开口问道： “刘中医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傅。” 说着，周辰还扭头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焦虑之色的刘汉文。 听到他是刘汉文的徒弟。 秦五爷脸上微微还有几分失望。 连师傅都只这点医学造诣？ 徒弟也断然好不到哪去。 他心里这么想到。 刘汉文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急忙开口说道： “没错秦五爷，他是我的徒弟，但是他的中医修为一点也不比我差，您可以让他给您诊断一下。”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秦五爷终于点了点头。 当然，他心头也有另一番打算。 要是今天，这小年轻人敢明目张胆的到自己家里来忽悠自己的话，他一定会好好招待招待他。 “那行吧，你过来。”秦五爷答应道。 这时，刘汉文低着头抬着眸子深深的看了周辰一眼。 那目光似乎在告诉周辰，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千万来不得半点马虎。 万一出了点什么岔子，指不定秦五爷今天会把他们丢到江里喂鱼去。 周辰双眉微微上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走上前去，坐在了秦五爷的身旁。 同时，将手搭在了秦五爷的手腕上为他诊脉。 不多时。 周辰将手收了回去。 症见：舌质红，苔薄白微黄干，脉浮紧而略数。 再经过询问得知。 秦五爷的咳嗽开始于半个月前，伴有恶寒无汗，自觉咽痒，夜间少许咳嗽。 最近服用了刘汉文开的中药，继而咳嗽加剧，咽痛，全身酸痛，微有发热。 这两日，咳嗽更加厉害，彻夜不眠，还伴有心烦，胸闷，口干。 很多种疾病都能引起咳嗽，比如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肺炎，急性喉炎…… 当时，刘汉文判断他的病症属于风寒束表，入里化热的表寒里热证。 治疗原则以外解风寒，内清里热为主。 “秦五爷，能否将家师当初给你开的中药方子给我一看。”周辰道。 秦五爷一抬手。 曹强点点头便转身将当时刘汉文开的中药方剂找来递给周辰。 麻黄十克，桂枝十克，杏仁十二克，甘草六克，石膏三十克先煎，生姜四片，黄芩二十克，清水两碗煎至八分温服…… 周辰将方剂放下，了然的点点头。 秦五爷面色肃然，问了一句： “怎么样？这方子有没有问题？” 周辰微笑着回答： “咳嗽不止于肺，而亦不离于肺也，外感以袪邪宣肺为主，内伤以调理脏腑气血为主……” 周辰的话，秦五爷听得一知半解。 周辰继而很直白的解释道： “我师傅开着药方，对症下药，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此时，刘汉文手心手背全是汗，听到这话心头才是一缓。 秦五爷突然笑了笑，心里想到： 这两家伙会不会是联合起来一起骗我吧？ 就算他师傅把药开错了，他作为徒弟，也断然会包庇刘汉文的。 秦五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质疑道： “既然药方对症，为何我的咳嗽会迁延不愈？” 此时的秦五爷，已经一口气憋在了肚子里。 要是今天周辰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马上他就会面临翻脸后的秦五爷使出狠辣手段。 “病情的治愈，一般都有一个过程，得在正确合理使用药物的前提下，一般要三到四周症状才会减轻，至逐渐消失，之所以迁延不愈，是因为疗程不足……”周辰镇定自若道。 “好，就算你说是因为疗程不足，但为何症状反而加重了呢？” 秦五爷眉头一挑，进一步问道。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汉文心中暗道不妙。 周辰也能从对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中窥探到秦五爷此时的心理活动。 也感受得此时，对方心头正压抑着一股愤怒的情绪。 但周辰并无半点惊慌。 他淡定自若道：“病情之所以加重，并不是药物的原因，治病期间，我们还需要注重其他因素，比如长期精神的紧张，或者过度劳累，都会延缓病愈时间，并且引发其它病症，或者加重本病症，所以，还请秦五爷积极调整，放宽心态为上……” 不得不说，周辰刚刚的一番话确实说到了点上。 这一久，秦五爷因为集团里的几个高层之间因为一些事情闹矛盾，搞得焦头烂额，心神不宁。 话说到此处，秦五爷对周辰微微有了一些改观。 看来，这年轻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此人眼神刚毅，说话言之凿凿，而且言辞间还有几分老中医的风骨。 第110章 中西医结合 停了停，秦五爷紧蹙眉头，又问道： “那……这位小友，依你看，我这病……该怎么治呢？” 周辰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自信。 他坐了下来：“有纸笔吗？” 秦家的下人急忙到书房里取了纸和笔来，恭敬的呈上。 “刷刷刷——”一阵龙飞凤舞。 周辰将一张药方写好了。 他再次递给了秦五爷。 他给出的方子是： 左氧氟沙星100l、09，氯化钠液100l+克林霉素09ivtqd;09氯化钠液250l+醒脑静20livtqd;09氯化钠液100l+洋托拉唑针40givtqd;09氯化钠液250l+血栓通粉针450givtqd;治疗三天。 再给予中药辩证施治。 中医治疗以疏风散寒，宜肺止咳为法。 方选三拗汤，止嗽散加减。 麻黄、杏仁、甘草、荆芥、桔梗、白前、紫苑、百部、陈皮等。 秦五爷正看着周辰开的方子一阵发愣的时候，周辰掷地有声的补充了一句： “中西医结合辨证施治，保你三天见效。” 一听这话，作为周辰师傅的刘汉文那颗心再次高高悬了起来。 他给病人看病，从来不敢讲如此绝对的话。 保证三天治愈？ 开什么玩笑？ 患者的身体本就是一个非常庞大且复杂的系统，根本不可能100打包票治愈，哪怕就是最简单的感冒。 秦五爷捋着下巴的须髯，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一些。 “这位小友，难道你还懂西医？” “我在市立医院急诊科规培过，略懂一二。” 周辰谦虚道。 想了想，秦五爷又叹了口气： “三天我估计等不了，你能不能这会儿就立竿见影的把我治好？” 也不知对方这是不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周辰看了他一眼。 沉默半晌的刘汉文，听此一言，赶忙想要为周辰开脱。 毕竟，周辰虽医术高超，但不是神医。 再说，秦五爷的咳嗽迁延不愈又不是一两天了，想要立竿见影立马见效的治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 刘汉文站了出来，刚要开口却被周辰抢了先。 “行！” 秦五爷听到周辰如此掷地有声的回答，他看周辰的目光都微微一亮。 他越来越对眼前这位年轻人有种莫名的好奇了。 客厅里，时间似乎凝滞了一刻。 安静极了。 周辰夸下海口，刘汉文也是一阵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一阵叹息。 完了完了，今天看来绝对走不出秦家的大门了。 顿了顿，周辰面色平静，自信的声音响起： “现在我需要以下物品，安必仙胶囊，复方甘草合剂，鱼腥草注射液2l，5号针头的注射针筒一个……” 不要说作为外行的秦五爷和曹强等人。 就连中医出身的周辰的师傅刘汉文听此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这些东西干嘛用。 秦五爷也没多想，立马吩咐曹强出外去把这几样物品给买了回来。 曹强把这些东西递给了周辰，脸色冰冷的问道： “不知周医生是想如何治疗呢？” 周辰看向秦五爷，粗略的讲了一下自己的治疗方法： “这复方甘草合剂里有甘草流浸膏，复方樟脑酊等成分，具有祛痰镇咳的作用，待会，我会用着注射针筒，抽取鱼腥草注射液，快速刺入五爷的天突穴……” 话到一半，被曹强给打断了。 虽然弄不明白周辰的治疗思路，可他暗暗有些担心： “停停停……你知道咱们秦五爷身子有多金贵吗？你这又不是针灸也不是推拿，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周辰也没多解释什么，言简意赅道：“用人不疑，信我的话就治。” 曹强凑近秦五爷耳畔，低声说道： “这年轻人也不知懂不懂医术，再说了，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行医资格证呢，搞不好是江湖骗子。” 秦五爷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他要真有这胆量到自己家里来骗自己的话，一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秦五爷朝着周辰走了过来，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确定能够马上治好我的咳嗽？” 周辰点头。 “若治不好，随五爷处置！” 秦五爷回头一想，没有绝对的把握，恐怕周辰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那治吧！” 说着，秦五爷便坐了下来。 周辰吩咐他取坐位、仰头。 在给秦五爷进行了局部皮肤常规消毒后，周辰用装有5号针头的注射针筒抽取鱼腥草注射液2l。 遂快速斜刺入天突穴，针尖向下，然后再缓慢地沿着胸骨柄的后部向深部刺入，进针约1-12寸。 看着周辰这样奇特的治疗方法，作为秦五爷保镖的曹强，心头惴惴不安，脸色十分难看。 万一秦五爷因为这次治疗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可眼下，他只能这么站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 时间点点过去。 曹强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他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紧紧握着手机。 如果一旦发生任何不测，他会第一时间拨打急救电话，将秦五爷送到医院。 不仅是他，刘汉文也同样着急。 作为中医出身的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周辰这样怪异特殊的治疗方法。 这家伙从哪学来的歪门邪道？ 周辰观察着秦五爷的面部表情。 只见他的嘴角突然抽了一下。 周辰遂开口问道：“五爷，有没有局部有一种向下放射的酸胀感？” “有有有，快有点受不住了，这正常吗？”秦五爷皱眉问道。 “放心，这是正常反应。” 周辰继续操作着，抽无回血后，将药液徐徐注入天突穴。 看着秦五爷面色痛苦，曹强又是一惊。 他急忙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周辰的治疗。 秦五爷抬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曹强这才又退了回去。 治疗中，周辰发现，在场的人都默默的紧紧盯着自己，一副焦虑不安满是担心的表情。 周辰不由淡淡笑道： “一会就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与此同时，秦五爷的别墅外，已经聚集了数十位手下。 他们随时候命，只有一个目的。 待会儿，周辰若治不好秦五爷，或者出了什么岔子。 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进别墅来，将周辰和他师傅刘汉文一起塞进车里，到带到山里挖个坑埋了，或者丢到江里直接喂鱼。 周辰为秦五爷治疗中，他所使用的这些手法，都是中医上有过记载的关于咳嗽的治疗方法。 并非他个人首创。 天突穴用鱼腥草注射液穴注的治疗理念，是根据天突穴为任脉和阴维脉的交会穴。 天突穴部位，血管和神经分布较为丰富，附近又有气管，肺等重要脏器，所以，机械的刺激可以引起反射性的呼吸道平滑肌的痉挛性下降，降低气管粘膜分泌减少，从而达到有效治疗咳嗽的目的。 天突穴，本身具有较强的宣肺理气，化痰止咳的作用。 鱼腥草，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就算是对于那些病程较长，得不到控制的急性炎症的咳嗽，此法疗效也佳。 纵然如此，这在周辰看来，也只是医生们的治疗咳嗽的一些平常手段。 为了保险起见，周辰在名医系统中花费了2000个赞，兑换了咳嗽治疗疗效加倍剂。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世间绝无仅有。 不多时，周辰便完成了治疗。 他将针管拔出，顺口说了句：“秦五爷，你这会儿起来感受一下。” 这次治疗，周粗自认为完成的还是比较满意。 但如果在医院，他会以静脉滴注青霉素，再让患者服用先锋霉素和川贝止咳糖浆等药物，加上用鱼腥草注射液天突穴穴注，那样的话，取得的疗效应当会更加显着。 但介于秦五爷对抗生素如此抗拒，所以他只能借助系统加倍增强药物疗效。 第111章 秦五爷 秦五爷深呼吸了几口，感觉很是清爽，喉咙也不痛不痒了，更没有出现干咳的迹象。 就连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年纪轻轻的周辰，居然医术如此高超。 转过身来，秦五爷的语气和脸色都和善了许多。 “神医呀，真是神医！太谢谢您了！” 没错，他用的是尊称“您”字。 秦家的下人和秦五爷的保镖皆是眉头一皱。 没有想到，以秦五爷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居然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敬？ 而且，还用的“您”这样的敬语？ 怕是市立高层领导也得不到这样的“殊荣殊遇”。 刘汉文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周辰刚刚所用的治疗方法，简直是太诡异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但却有如此神奇的疗效。 奇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周辰的身上。 他越来越发觉周辰的深不可测。 周辰轻笑着看向曹强，不以为然的说道：“秦五爷，您过谦了，我只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听着这话，曹强一脸尴尬。 原来刚刚自己对秦五爷说的话被他给听到了。 曹强急忙上前道歉，一拱手： “怪我怪我，怪我有眼不识神医在此，刚刚说话有失分寸，还请周医生见谅啊。” 周辰摆摆手：“罢了罢了，也没跟你计较。” “呼……” 刘汉文重重的出了口气。 他紧绷的情绪这才松懈了下来。 今天看来，这条命还是保住了。 秦五爷笑着说道：“周医生真是奇人，让我今天大开眼界！” “秦五爷过奖了。” 接着，秦五爷马上吩咐下人道：“去酒店订上一桌，我今天要好好和周老弟喝上一杯。” 从“老弟”这个称呼，周辰也看得出来，对方是想要和自己交好。 不过周辰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 只随口笑了笑道：“五爷，你身子刚刚痊愈，要忌酒，忌辛辣！” 秦五爷听此，有几分遗憾： “可惜了啊，那咱们就不喝酒，吃顿饭吧，聊表谢意。” 倒是刘汉文心头显得特别激动。 要是能够跟江州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秦五爷坐在一桌吃饭，那以后出去，茶余饭后吹起牛来都倍有面子。 再借此机会和秦五爷扯上点什么交情，那以后在江州办起事来那就畅通无阻了。 可周辰却淡淡笑着婉拒了。 “五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吧，我想还有机会。” 说完，他转过头来，对刘汉文道： ”师傅，咱们回吧。” “诶周老弟，请留步。” 秦五爷在身后唤道。 周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怎么，五爷还有什么事吗？” 秦五爷扭头向曹强使了个眼色。 曹强点头，转身提了一个黑皮箱来到周辰身前。 周辰疑惑道：“这是什么？”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秦五爷说着，便命令曹强将那黑皮箱给打了开来。 满满当当，一箱钞票。 站在一旁的刘汉文一下就睁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出来。 “这……这么多钱？” 初看起来，起码百来万。 带着震惊的目光，刘汉文在心头呢喃了一声。 “不不，这钱我可不能收！”周辰摆手拒绝。 秦五爷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对于身价过亿的他来说，这百来万也只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周医生，难道嫌这钱少吗？” 秦五爷又准备命令曹强再去取。 周辰急忙解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为何不肯收下呢？” 在秦五爷看来，周辰治了治好了自己的病，收点钱也是理所当然的。 周辰摇头：“治疗的费用，五爷之前已经给过我师傅了。” “哎，那个不算，就算是给，也是给你师傅上一次为我治疗的费用，这次给的是你为我治疗的费用……” 刘汉文小心翼翼的在周辰耳边劝道： “这也是秦五爷的一番心意，就收下了吧。” 周辰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傅历来就是个财迷心窍的人。 周辰执意不肯收钱，秦五爷也不好再勉强，只是在心头感慨了一番，这年头还视钱财如粪土的青年，已经很少见了。 所以至此，他对周辰有一种特别的印象，特别好的印象。 “那……就这样吧，五爷，改天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到咱们保济堂中医馆来找我……” 说完，周辰准备再次离开之际。 秦五爷走上前来，将套在他大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摘了下来。 “你治好了我的病，既然不肯收钱的话，说什么也得收下我这个扳指，也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周辰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这个玉扳指犹如羊脂一般白皙，温润，细腻，凝洁。 细看上去，美轮美奂，雕琢工艺也非常的精巧。 但周辰不懂玉，他更不知道的是，这扳指代表着的不同一般的意义。 曹强走上前来，凑到秦五爷耳畔，轻声说道： “五爷，这玉扳指可是您的贴身之物，从不离身的，这会儿，怎么能轻易送人呢？” 当然，秦五爷之所以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周辰，并不是简单的因为他治好了自己的病。 而是秦五爷眼光独到，从来不会看错人。 他认为，周辰这个年轻人将来一定有所作为，而且，他也意图以此交好于他。 周辰本想再次开口拒绝，可秦五爷已经把将玉扳指塞到了他的手里，笑呵呵的道：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这个朋友我秦五爷算是交定了，这扳指算个见面礼，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以秦五爷的身份，在江州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显赫家族。 他能把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周辰，在刘汉文看来，这是天大的幸事。 刘汉文急忙替周辰道谢： “五爷，那我就替这个徒弟先代为谢过了。” 出了秦家的大院。 走在路上，周辰瞪了刘汉文一眼，话语里还有些责备的意思道： “师傅，你之前那几副药充其量也就值个百十元，你居然收人家几十万的药费？” 刘汉文见眼下没人，心直口快道： “人家秦五爷是谁？人家不缺钱，他会在乎这几十万吗？” 周辰有些失望：“师傅，你这性子还是以后改一改。” 刘汉文没有接话茬。 那眼眸中此时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看向了周辰手中。 “诶我说，把刚刚五爷送给你的扳指拿来我瞧瞧。” “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周辰眉头一皱。 第112章 龙纹玉韘 刘汉文不由无奈一笑，转口说道： “为师对玉还是有点研究的，拿来我给你看看品相如何？” 说着，他抬手一把将周辰手中的和田玉扳指给夺了过去。 在他看来，以秦五爷这样显赫身份的人，送出的东西不说多么贵重，也当然不会太过廉价。 刘汉文拿着玉扳指便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划拉了一下。 “你干嘛？”周辰一愣道。 他不知道，刘汉文正在测试和田玉的硬度。 一般和田玉的摩氏硬度达到65左右。 就算拿锋利的小刀在上面刮一下，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李汉文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就算他刚刚那么用力的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扳指上也没有留下一丁点儿印记。 再通过观察，这玉光泽透亮，白的温润内敛。 颜色在黄与白之间，不冷不艳，不灰不青，老气十足，伴着隐隐的脂光。 其质地温润柔和，看起来有含蓄温吞的光泽。 这稳定的玉质，纯正的颜色，细腻的质地，油脂般的光泽，十足的糯性。 一眼看上去，基本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瑕疵，简直无可挑剔。 从各方面属性看来都堪称完美。 由此判断，这个玉扳指，一定价格不菲。 记得前一周在江州市的某个拍卖大会上，比这品相差的玉扳指还拍出了2200多万的价值。 而此刻这枚扳指，绝对的高级货。 以现在市场价值暴涨的情况下，就算开个5000万，也不算离谱。 他们至今也不知，这枚玉扳指名叫龙纹玉韘，价值何止千万。 看着师傅刘汉文手中捧着那玉扳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呆立原地。 周辰拍了拍他： “哎，师傅，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了？” 闻言后，刘汉文这才回过神来。 他虽然心头惊叹不绝，但表面上却故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哎，这秦五爷，也真够小气的。” “师傅，你这什么话？” 刘汉文举起手中的玉扳指，对着阳光，凑到周辰眼前给他讲解道： “你看着这玉扳指，要要质地没质地，要颜色没颜色，简直就是一块废品……” 他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忽悠着周辰。 周辰没有做声。 刘汉文突然转口道：“要不这样……师傅给你1000块，为师吃点亏把它收了。” 周辰摇摇头，一把将扳指夺了回来，略带歉意道： “算了吧，这东西可是秦五爷送给我的，要是哪天他突然改变主意，想要要回去的话怎么办？” 刘汉文有几分急切了，赶忙接着加价。 “人家秦五爷是什么人，会在乎这点破东西，这样吧，2000块，师傅现在就可以给你现金。” 周辰迟疑了一下，毕竟这是秦五爷送给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没有任何价值，但起码也有些纪念意义。 “3000？3000怎么样？不能再高了？” 也就几分钟时间，刘汉文自个儿足足把价值抬高了三倍。 这可引起了周辰的怀疑。 他目光饶有深意的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刘汉文。 笑着说道：“师傅，你……” 心思似乎被对方给猜到了，刘汉文急忙打断道：“算了算了，不卖你就自个儿留着吧，不过师傅有个要求，以后你要是想出手的话，一定要卖给师傅，也不枉我苦苦栽培你一场。” 又走了一段，周辰回头道：“师傅，不对啊，怎么买这玉扳指你就有钱，一到发工资就……” 确实，上个月周辰的工资都还拖欠着。 “呃……这个……”刘汉文抓抓脑袋，故意引开话题：“对了，前面那家包子店新开的，味道挺好，你要吃什么馅的？” 语罢，他加快脚步向前小跑去。 周辰无奈摇头。 摊上这样的师傅，也是够了。 …… 孙浩在街上被周辰掰断了食指，他灰溜溜的去了一趟医院， 做了简单的骨折小手术。 在回家的路上，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刚刚那残忍的一幕。 周辰这小子，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孙浩下车后发现父亲的车也停在了车库里。 他看了看时间。 不应该呀，按往常，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公司里开会呀。 他回头冲着黄毛和几个尾随身后的马仔交代道： “今天的事儿，谁也不许说。” 孙家大少爷在街头被人家给揍成那副鸟样，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要再让他父亲孙天南知道了有这么丢脸的儿子，那还不得骂死他。 “一个个的，都听到了没有？”孙浩又大声重复道。 众人点了点头。 “听到了孙哥。” 进门之前，孙浩整理了一下衣服，换了张平淡的表情。 推开门，父亲孙天南正坐在客厅里抽着雪茄。 孙浩低声称呼了一声。 “爸。” 为了不被父亲发现自己的伤，他将折断食指的右手放在裤兜里，准备径直上楼。 这时，父亲叫住了他。 “小浩，过来坐。” 孙天南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孙浩回过头来，脸上挤出了僵硬的笑容。 只好乖乖的来到孙天南身边坐下。 自始至终，孙浩的手一直揣在裤兜里。 孙天南用极其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陈浩一眼，随后削了一个苹果，递了过来。 孙浩非常别扭的用左手把苹果接过来。 “你右手怎么了？” 孙天南盯着孙浩一直揣在裤兜里的右手问了一句。 孙浩估计也瞒不住，只好将包扎着纱布的右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 孙天南定睛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愕然之色。 “你……这怎么回事儿？” 本想找个借口随便敷衍了事的孙浩，回头一想，认为这事儿让他父亲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也正好借着他父亲的手报复周辰。 “爸，没事啊，今天在街上被人掰断了手指，我去医院又接上了。” 算好很随意的说着，但心里却打着另一番算盘。 一听这话，孙天南顿时眼皮一跳，激动的站了起来： “什么？被人给掰断的？什么人那么大胆？” 孙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算了爸，一点小事而已。” 孙浩长这么大，作为孙天南的儿子，再犯什么错孙天南都从来没有打过他。 看着儿子今天突然被人掰断了手指，孙天南的心情糟糕透顶，愤怒至极。 第113章 震怒的孙天南 “告诉爸，是什么人，竟敢欺负到我孙家的头上来了，岂有此理！” 孙天南狠狠道。 在江州，以孙天南这样有钱有势的地产大亨，没几个人敢招惹。 今天，居然有人这么不给面子，掰断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手指，那岂不是在跟他孙天南作对吗？ 看着父亲震怒的样子，孙浩心头可乐开了花。 他知道，父亲越是震怒，周辰那小子的下场也就越惨。 孙浩表面上说着算了算了，其实内心确想着怎么变相的激怒他的父亲，让他对打了自己的周辰更加愤恨。 孙天南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随后抬起茶杯，冷冷的丢下一句： “说吧，是哪家的少爷？” 孙浩叹了口气，鄙夷的冷哼一声： “少爷？他就是个乡巴佬，没背景，没身份，名叫周辰，之前在市立医院急诊科工作。” “这样的嫩豆芽也敢招惹咱们孙家，你没报上你老爸我的名号吗？”孙天南问。 “我说了，他说……他说……” 孙浩犹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说什么？” 孙天男眼睛微眯的看了他一眼。 顿了顿，孙浩这才发声道：“那小子他说，你爸算老几呀？要是敢招惹他，把你一并给收拾了。” 闻言后。 孙天南大怒。 他一巴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站了起来，当场表明态度：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未免也太不把我孙天南放眼里了？” 孙浩抬起眼眸怯怯的看了看他，故意结结巴巴的又说： “那小子还……还说……” “还说啥？” 孙浩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挑事道： “那小子还说，刘家算个什么鸟蛋，让我们以后走路躲着点，不然他见一次揍一次，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是孙家的人。” 一时间，孙天南气得脸色发青。 他皱着眉头在客厅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又气又恨。 回过头来。 他那冒火的双眼射出犀利无比的目光落在了孙浩身上，咆哮着叱道： “反了他了！，我他妈就倒想见一见，究竟什么人，他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浩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他吓得浑身颤颤巍巍坐在沙发上，半天不敢吱声。 就算平时不发火的孙天南也是冷峻刚毅，一身威严，更何况此时怒火暴涨，大发雷霆的他。 俨然就像一只被唤醒了的雄狮。 看着在家里发起飙的父亲，孙浩吓得把那只受伤的手再次揣回了兜里。 过了一会儿，他才声音弱弱的劝道： “爸，您消消气，不要为了个小瘪三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划算了。” “竟敢弄伤我孙天南的儿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孙天南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满满的怒意：“回头设个饭局，我倒要好好会会他。” “啥？爸您还想请他吃饭？”孙浩双眼瞪得溜圆，一时不解的冒出了一句。 这也是阴险毒辣的孙天南惯用的伎俩。 先礼后兵。 在他看来，敢如此出言不逊，还伤了自己儿子的人，一定不会像孙浩说的那般简单。 先请他吃顿饭，试探一下此人的背景。 如果真像孙浩所言毫无背景，毫无后台，只是一个乡巴佬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吩咐手下用特别手段让他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孙天南回头恨恨的瞥了孙浩一眼。 看着眼前这个伤势在身，楚楚可怜的儿子，他真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你看你那德性，平时身边不跟着那么多猪朋狗友吗？怎么这会儿都去了哪？咱们孙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孙天南今天之所以会这么早回家，都未参加公司的会议，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听说了在大街上，自己的儿子孙浩被人给揍了。 一时间，孙浩又羞又怒。 他想要开口辩驳两句，但又确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冷静了一下，孙天南突然问道：“把黄毛给我叫来。” 三分钟后。 黄毛走进了客厅。 他一脸恐惧，心里面十有八九猜到了是为了今天孙浩街上挨打的事情找的自己。 在路上，他就想好了各种推脱之词。 可看到孙天南那冷冽无比的目光，他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孙天南用恶狠狠的语气质问道：“黄毛，我开你一个月几万的月薪，是让你保护孙浩的，你看看今天这事儿，你作何解释？” 黄毛抬眸看了一眼受伤的孙浩，心中有愧。 现在他也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索性也就闭了嘴。 孙天南用手指点了点他：“黄毛啊，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你瞧瞧你现在这副窝囊样，再这样下去，我就考虑换人了。” 私底下，黄毛和孙浩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他只是作为孙家的下人，负责包围孙浩的安全。 实际上，黄毛在社会上也是个小地痞而已，跟他混的也有几个小弟。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孙浩向前一步，不咸不淡的打着圆场： “爸，这事其实也不怪黄毛，他当时也尽力了，还被那小子狠狠给踹了两脚。” 孙天南皱着眉头，再次看了黄毛一眼。 难怪黄毛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两手捂着肚皮，弓着身子，脸色还有些惨白。 一边说着，孙浩一边走向黄毛，轻声问了句：“你没什么事吧？” “谢谢少爷关心，我的伤并没无大碍。” 回头，孙浩继续添油加醋的挑拨着： “爸，其实我的伤倒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我气不过那小子在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咱们孙家，说咱们孙家的坏话，对咱们孙家的名誉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 黄毛也在一旁点着头跟着附和道： “是啊，他骂孙总您做圈地卖地皮的黑生意，还说你们孙家算个什么……鸟毛……”、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声音很小。 “没错，他还问候了咱们孙家的祖宗十八代……”孙浩接上话头道。 刚刚才气消了一些的孙天南，一听这话，双眼瞪得滚圆，心头的怒火喷发而出，膨胀到了顶点。 他肌肉紧绷猛，一用力，端在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就被捏碎了。 茶水混着鲜血滴落在地。 见此，孙浩和黄毛都怯生生的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双双咽了口唾沫。 他们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却是得意的讪讪笑了起来。 周辰，敢动我？ 这下，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保姆马上将纱布找来，一边为孙天南包扎着，一边劝慰道： “算了孙总，犯不着为这些下三滥的低等人生气。” 第114章 专治皮痒 孙天南闭了闭眼，坐回了沙发仰靠着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愤怒的情绪。 孙浩上前坐在他边上为他捋着胸口。 佣人和黄毛都径自站向了一边，默不作声。 其实，在孙天南心里，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从小到大在外面惹祸惯了。 性子顽劣不堪，给他惹了太多的麻烦。 还好孙天南家底殷实，要是放在普通家庭，早就给赔得破产了。 当然，这往日都是孙浩欺负别人，把别人打的住了院。 而今天恰恰相反，被对方给掰断了手指。 从孙浩出生到现在，任由他再怎么顽劣不堪，孙天南也最多骂上两句，像今天这样下此毒手的，他真的忍无可忍。 沉吟了一会儿。 孙天南缓缓睁开眼眸，悠悠吩咐了一句： “小浩，今晚上准备一下，找家酒店订一桌，我得好好会会那小子。” “爸，要不要到时候我找点兄弟埋伏在外面，那小子身手了得，有些不好对付。”孙浩补充了一句。 孙天南疲惫的向他摆了摆手。 “这点小事儿，让黄毛去办吧。” 黄毛点点头：“那孙总，我这就去办。” 回头，孙天南又关切的问了句： “小浩，你那伤没什么事吧？” “一点小伤，医生说不出多久就就会痊愈的，爸你不用担心。” 出了门，黄毛吩咐几个小弟去订了酒店，随后打听到周辰已经从市立医院离职。 他径直去了周辰现在所在的保济堂中医馆。 下了车，他抬头扫了一眼保济堂的牌匾。 既然孙天南都出面撑腰了，黄毛这会儿底气十足没有丝毫惧意。 他抬腿一步迈进了保济堂。 保济堂中医管大堂里只有刘海一人。 而刘汉文和周辰从秦五爷家里出门后，正在回来的路上。 黄毛走进医馆大堂，仔细的环顾了一圈。 心头不由嗤笑道： 他娘的，也就这么个破医馆的小学徒，也敢招惹咱们孙总？ 以孙天南的权势，把这破医馆拆他几十次就跟玩似的。 刘海看了看黄毛，开口道： “不好意思，家父有事出去了，暂不问诊。” 刘海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也没理会他，继续在医馆大堂里闲逛着。 他看着饶有兴趣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红色锦旗。 一面写有“救我狗命”的锦旗把他给惹笑了。 黄毛不回话，刘海有一种被轻视了的感觉。 他加大声音：“请问你是干嘛的？看病的话，家父不在。” 黄毛在医馆走了一圈，来到刘海的面前面。 他口气冷冷的质问道：“我是来找周辰那小子的，他人呢？” 一听这口气，刘海大概猜到对方定来者不善。 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动。 “周辰也尾随家父出去了。” “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 说完，黄毛便自顾自的坐到了平日刘汉文为患者诊病的诊椅上，斜斜的靠着，还翘起了二郎腿。 看着黄毛的所作所为，刘海在嗓子里嘀咕了一声： “妈的，这小子有病吧。” 黄毛也不客气，指了指刘海，开口吩咐道： “哎我说，你们中医馆就这种待客之道吗？我都做这么久了，连杯茶也不沏的吗？” 刘海沉着脸，暗自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黄毛。 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痞子气。 他暗暗压住心头的愤怒，又问了一句： “那你找周辰干嘛？” 黄毛不屑的呵呵笑了几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这你没必要知道。” 刘海死死地盯了对方一阵，对方的言行举止，一次次挑衅着他的底线。 坐了一会儿，黄毛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坐在大堂吞云吐雾。 他这番做派，让几个正踏进门来准备问诊的病人见此又折了出去。 刘海忍无可忍，终于冲着对方发起了脾气： “要等人出去等，这里是问诊看病的地方，别在这妨碍我们工作。” 黄毛站起身来笑着来到刘海身前，将烟气喷在了刘海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背后是谁派我来的？” 刘海肃然的回了一句：“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请别干扰我们医馆的工作。” 之所以刘海还会如此隐忍，还不是因为停在门口的那辆价值百万的奔驰。 估计这黄毛背后的那人确实有些来头。 要是放在普通的混子，恐怕刘海早就忍不住和他干起来了。 黄毛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抬手看了看时间。 “我说还有多久？赶快打电话让他回来。” 话音刚落。 刘汉文和周辰便一步踏进了医馆。 “周医生，我可久候多时了。” 黄毛脸上带着无比傲然之色，一边颠着腿，一边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周辰说道。 周辰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黄毛。 他就是跟刘浩的小混子，之前在大街上被自己踹飞的那位。 周辰愣了一下，保持风度道： “怎么着，还嫌踹的不够？敢找上门来？我周辰别的不拿手，专治皮痒还是挺在行。” “你……” 黄毛一时被周辰的话给刺激到了，他又忍了回去。 “算了，我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今天来，是奉了孙总的命，请你去赴宴。” 老道的刘汉文一眼便看得出来眼前的黄毛来者不善。 他急忙劝道：“周辰，这可是鸿门宴，万万去不得。” 周辰淡淡笑着揶揄了一句：“怎么着？你们孙总是不是要感谢我替他教训了他那顽劣不堪的废物儿子？” 黄毛眼中充满敌意的紧紧盯着周辰，面色发狠，在心头暗暗骂道：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但他表面上却做出一副笑脸道： “或许也有这个可能，就是不知道周医生够不够胆去赴这场宴席了？” 自始至终，周辰脸上都带着自然的笑意。 他根本就从不把这些所谓的有钱有势的老总放在眼里过。 随后，他用奚落的语气说道：“还有我周辰不敢做的事情吗？这得看我愿不愿意。” “那不知周医生愿不愿意呢？”黄毛轻笑一声。 “回去告诉你们孙总，我没空。”周辰拒绝道。 “不敢就是不敢，还说什么没空，切，孬种。” 黄毛高高扬起了头，用那个黑漆漆的鼻孔朝着周辰嗤之以鼻，开始对他是使出了激将法。 周辰面色如常，一身冷哼。 “怎么着？我看你是怕了吧？咱们刘家也是你小子能够招惹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孙天南做靠山，黄毛底气很足，说话也变得更加嚣张了。 周辰无语。 “随你便吧，要是不去的话也行，回头，你们这医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谁也不敢打包票。”黄毛又补充了一句。 一听此话，刘氏父子二人顿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了万分担忧。 他们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同时将目光投向周辰。 “你要是敢乱来，我周辰一定废了你！” 周辰抬手指着黄毛厉声喝道。 第115章 赴鸿门宴 “姓周的，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得罪了孙家，他们要使出什么手段对付你，这就不好说了。”黄毛摇摇头道：“哪天背地里烧了这医馆也不是不可能，孙家有钱有势，赔得起。” 为了顾全医馆的安危，周辰辰冷笑一声： “行，那我这就跟你走，我倒要看看，孙家敢耍什么花样？” 大堂中，此时传来了顾青的声音。 “等等，哥我陪你一起去。” 顾青从医馆的后院走进了大堂，来到周辰身边。 她目光冰冷的看向黄毛，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漠： “姓刘的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周辰淡淡笑着道：“不碍事，我看他刘家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一旁的刘海眉头紧锁。 想了想，他立马站了出来，表面上和周辰撇清关系，就单单为了不让中医馆受到牵连。 “周辰，你想作死可别连累咱们医馆。” 说着，刘海回头笑盈盈的对黄毛说道：“对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孙总，周辰这家伙一个星期前就不是我们医馆的学徒了，他跟我们医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刘汉文也是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 孙浩在酒店里订了一个很大的包厢。 包厢里，孙浩和他父亲孙天南坐着静静等待周辰的到来。 酒店这一整层，足足有10多个包厢。 其他包厢里，都埋伏好了是上百名马仔。 他们手里都提着家伙。 只要周辰够胆来赴此次宴席，孙天南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他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孙浩起身为他父亲添了添茶水。 “爸，我想那小子估计没胆量来赴宴了……咱们今天，看来是白忙活一场了。” 孙天南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孙浩，摇摇头道： “不，他一定会来的。” “您怎么知道？”孙浩有几分疑惑。 “凭直觉！”孙天南似笑非笑。 在他看来，够胆量把自己儿子打伤的人，也绝对有胆量来赴此宴席。 话音刚落，黄毛便带着周辰和顾青进入了包厢。 孙天南眉头微皱，目光上下在周辰身上打量了一番。 在周辰的脸上，似乎看不到半点忌惮的表情。 周辰自顾自的拖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孙家父子二人： “怎么着，说是请我来吃饭，怎么到现在还一个菜都没点？” 黄毛看着周辰那嚣张的模样，进门后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通指责，这完全就没有把孙天南父子二人放在眼里。 看来真是初生牛犊，太年轻了。 “臭小子，你嚣张些啥？你他妈真以为咱们今天是请你来吃饭的吗？” 孙浩激动的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 他突然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刚刚拍桌子的时候用的是骨折的右手，他忘了。 周辰的心里比谁都亮堂。 他之前打伤了黄毛和他的手下，还把孙浩的手指掰断了。 恐怕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他完全不在乎。 就算这孙天南真的在江州有些势力，那又如何？ 接着，周辰像使唤下人一样的使唤起了黄毛： “还愣着干什么？沏茶呀？” “你……” 黄毛气急一喝，遂后看了一眼孙天南。 孙天南也没有表态，只是抬了抬下巴。 接到示意的黄毛，只好隐忍着愤怒的情绪，为周辰和顾青两人沏了两杯茶水。 孙天南看着周辰，淡淡开口道：“我儿子这手指是你给扳断的？” “对！” 周辰的回答很直接，语气也很随意。 “那……你就不想解释解释？” 孙天南手里夹着雪茄，抽了一口，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幽幽问道。 “不想！” 周辰丝毫不怵他孙家。 “爸，跟这小子啰嗦些什么？赶快动手吧。”孙浩凑近孙天南的耳畔，瓮声瓮气的催促道。 坐在一旁的顾青始终一言不发。 她静观其变，如有不测，她会第一时间起身为周辰出头。 但现在的周辰，自利用系统的“偷师”技能，偷师了顾青的身手后，已然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周辰了。 “有你们这么宴请客人的吗？要是不上菜的话，我得走了？”周辰敲了敲桌子准备起身离开。 孙天南报以极大的耐心。 在还未打探到周辰背景的情况下，孙天南断然不会贸然出手。 万一周辰身后势力滔天，得罪了比自己拳势还要强大的家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鱼龙混杂，人不可貌相。 有些人深藏不露，就像眼前的周辰，虽然穿着打扮不怎么样，着实一副乡巴佬的样子，但其身上却有着一股特有的气质，并不像社会人。 孙天南打了个响指。 站在包厢门口等候的服务员进了门来，手里拿着一本菜单。 “来者是客，周先生你想吃什么就点吧。”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了周辰。 周辰抬手随便翻了翻，又塞还给了服务生： “点一本。” 那服务生楞了一下。 乍还以为听错了。 还从来没有哪个顾客到他们酒店点一本菜单的。 而且，这一本菜单都点一圈的话，没个几十万下不来。 “先生，您说……咱们菜单上所有的菜式都要吗？”服务生确定了一下。 周辰点头。 “对，都要。” 服务生扫了一眼在座的，也就四五个人。 这一本几十上百道菜，这……这吃的完吗？ 周辰就好像会读心术一般，抬头看认真看了他一眼： “吃不完就打包带走……对了，酒要你们酒店最好的酒，来一箱！” 回头，他笑着看向孙天南：“今天有人做东请客，我就不客气了。” 孙浩深恶痛绝的看了周辰一眼。 妈的，这是把我家当冤大头宰呢？ 他黑着脸骂了一句： “点这么多……你小子今天是来吃断头饭吗？” 孙天南心头也有点愠怒。 从周辰一进门开始，他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就时时刻刻在挑战着他的权威。 不过，孙天南一时也没发火，还是耐着性子和他交流。 “不知这位周先生家父何人？不知我认识与否？” 周辰自然知道对方是想打探自己的身世。 他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回了句： “家父家母都是乡下种田的农民，和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比不了。” 孙天南正准备开口下进行下一个问题。 周辰知道对方的用意，索性一口气把话说完： “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没什么稀罕的亲戚，有钱有势的人我可一个都不认识，我周辰医科大毕业刚个多月，现在在医馆打杂，你还想知道什么？” 一听此言，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孙天南渐渐的，脸色越来越冷沉。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得罪了我孙家会有什么后果吗？” “对不起，不知道。”周辰带着几分戏谑的口气道：“我只知道，谁得罪了我周辰，我就揍他，管tnd谁！” 话到此处，孙天南已不想再多问一句。 他摆摆手。 接下来示意让孙浩该怎么报仇就怎么报吧。 反正对待这么个没钱没势的乡巴佬，弄死一个两个也无所谓，最多事发后赔点钱罢了。 在杀周辰之前，孙浩准备先好好侮辱他一番。 孙浩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周辰，霸道至极的放出狠话： “姓周的，你可知道，这层楼的其他包间里，都是我们的人，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将你小子剁成肉酱！” 面对孙浩的威胁，周辰脸上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只故作好奇的问了声： “哦？是吗？” “你小子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现在识趣的话，马上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 说着，孙浩还朝着地上淬了一口浓痰，用脚碾了碾，粘液丝粘在脚底板上。 “同时把我这鞋底给舔干净咯，你孙大爷我今天或许还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第116章 一挑百 包厢里，一时间气氛凝重万分。 沉吟片刻，周辰站起身来，一股极度威严而霸道的气势散发出来。 “你个废物东西，看来当初我就不应该只是掰断你的手指，而应该拧断你的脖子！” 大战一触即发。 孙天南起身留下一句话后便出了包间： “小浩，这位客人就交给你好好替我招待招待了。” “爸，您就放心吧。” 刘浩那如鹰隼般的目光带着满腔愤怒和仇恨朝周辰爆射了过去。 随后，他拍了两下手作为暗号。 门外，立刻踏进了四个壮汉。 一个胳膊肘足足比周辰的大腿还要粗一些。 魁梧雄壮又高大的身躯，就那么往周辰身前一站，这些壮汉都瞬间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确实，以周辰这个头，这清瘦的身材，在他们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顾青一步上前，挡在了周辰面前，和那几个壮汉对峙着。 她回头道： “哥，这几人交给我来收拾。” 周辰想了想，也好，待会留着点气力教训孙浩这家伙。 几个壮汉看着顾青嗤笑道： “一女流之辈，瞎掺和些啥？滚一边去，这没你的事儿。” “是啊，我们从不打女人。” “欺负女人这消息要传出去，怕会坏了咱哥几个名声！” 壮汉们嘲讽的笑声越来越大，肆无忌惮。 顾青冷冷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冲他们勾了勾食指： “别浪费时间，来吧。” 其中一壮汉不爽的看着顾青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了心头的怒气： “好吧小姑娘，竟然你这么狂妄，那哥哥我今天就陪你玩一玩。” 说着，那壮汉攥起来拳头，做出一副准备攻击的态势。 包厢内。 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刘浩还特别提醒了一句： “你可千万别伤了她，回头哥也想跟她玩玩。” 他那说话的表情猥琐至极。 那壮汉怒喝了一声，一记勾拳朝着顾青轰击了过去。 顾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随之一拳和对方对了一拳。 “嘭——” 两只拳头撞在了一起。 那壮汉浑身一震，不由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此时，壮汉只感觉从拳头处传来一股灼热的痛觉。 这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是自己太过轻敌了？ 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居然一拳能够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道。 他的心底，开始对眼前的顾青升起了一丝丝佩服。 “小姑娘，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不错有点能耐！” 旁边的孙浩突然间变得暴怒无比。 他那近乎咆哮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吼道： “你他妈废什么话，速战速决！” 介于刚刚孙浩的命令，那壮汉再度看了看坐在一旁镇定自若的周辰，对顾青说： “小姑娘，你赶快让开，我们不想伤害你，我们的目标是这小子。” 顾青冷哼一声： “要打就打，大男人婆婆妈妈像什么样？” 壮汉从未如此窝火。 他再次握了握拳头，暴吼一声后，再次袭击过来。 这一次，他酝酿了一下，轰出的这一拳，可谓是用尽全力。 顾青的回击依然是那么简单直接且粗暴。 还是一拳。 和壮汉再次硬生生的对了一拳。 “嘭——” 一声沉闷如鼓的声音响起。 细细听来，还能够分辨的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顾青始终站立原地，面色平静如水。 而那壮汉的右拳已经被震碎了。 整只右臂都已经麻木无觉。 剧烈的疼痛使得壮汉面色苍白，心头陡然一凛。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顾青，对她莫名的生出了深深的恐惧。 这女人，身手如此可怕，绝非常人。 今天若再和她硬拼下去的话，搞不好小命难保。 大丈夫能屈能伸，壮汉想了想，下一秒，他突然倒地不起，装作晕厥。 愤愤的孙浩见此，也陡然一滞。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尼玛没用的废物。” 骂着，他还冲着假装晕厥的壮汉踹了几脚。 其他三硬汉见状，脸色也阴沉了几分，作势准备应战。 孙浩的整张脸都因为愤怒变得扭曲了起来。 “给我上！” 顾青用森冷的目光瞥了他们一眼： “一起来吧，别浪费时间。” 刚刚上了一桌子的菜一样没动，周辰也着实肚子有些饿了。 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三名壮汉看着自己的同伙被揍晕了过去，对方还是个小姑娘，对他们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他们心头大怒，虎躯一震便大步向顾青冲来。 每一步，似乎包厢的地面都带着微微的颤抖感。 他们三人同时轰出一拳，带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顾青的身形移动非常之快，在三名壮汉之中穿梭着。 刚刚还站在眼前的顾青，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三名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愣了一下。 “人呢？” 见此一幕，孙浩不由瞳孔猛的一缩，大声提醒道： “在你们后面！” 几乎是一瞬间，顾青一个扫堂腿，顿时将三名壮汉放倒在地。 地面又是一阵震颤。 三壮汉迅速爬起身来。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充斥着怒火和愤怒。 这一次，他们吸取教训，调整战术和走位，将顾青团团围住。 没有犹豫，他们三记重拳同时轰出，意在让顾青无所遁形。 顾青一个下蹲，猛的一跃，躲避了他们的攻击。 她的身子落下后，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的同时。 “嘭嘭嘭——” 顾青以极快的速度轰出数十拳。 每一拳，都正正的砸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同时传来咔咔的肋骨断裂的声响。 以这样的力道，十有八九，壮汉们的内脏被震裂了。 三名壮汉不堪重击，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便倒地不起。 嘴里，还不停的向外冒着血沫子。 孙浩的双眼中迸发出极度愤怒的凶光： “死没死？td马上给我起来！” 三个壮汉不停的躺在地上哀嚎着，浑身上下的剧痛，已经彻底将他们的战斗力给瓦解了。 想要在撑着身子站立起来都是难事。 一边看着好戏，一边咀嚼着食物的周辰不时抬头叫“好”。 孙浩扭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黄毛一眼： “你他妈给我上！” 伤势未愈的黄毛知道顾青和周辰的厉害，所以也不敢再贸然上前挑衅。 他转口道：“孙哥，咱们外面不还埋伏着许多人马吗？我这就去把他们叫进来！” “那还不快去！” 黄毛冲出门外没一分钟时间，走廊里，便传来了喧嚣的叫骂声。 他们一股脑的朝着周辰所在的包间涌来。 这会儿，周辰也吃的差不多了。 他将最后一杯酒喝下肚后，把杯子猛的一砸，站起身来。 “顾青，你也打累了，这下……也该我舒展舒展筋骨了。” “臭小子，我知道你能打，我就不信你能一挑百！”孙浩眼中爆射出一道道凶光，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戾气。 周辰霸气侧漏，气势十足的说： “100个？还不够我练手！看不起谁？” “你别太狂妄了，今天我们就剁了你喂狗！” 门口，一个为首的西装男早就迫不及待了，他指着周辰，大声叫嚷道。 第117章 对战搏击教练 周辰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距离包厢门口4米。 当那西装男的话音刚落，周辰一个箭步，快到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掠过眼前。 刚刚还大放厥词的西装男，被周辰一记勾拳，正中下颚。 “啊……” 他整个人凌空飞起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 地上的西装男嘴里喷着鲜血，浑身上下颤抖着。 是的，仅仅只是一拳，一秒后，西装男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杀呀！” 熙熙攘攘的其他西装男黑压压一片向周辰压了过来。 周辰出手迅速而又毫不拖泥带水。 她所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没人能够接得住。 一拳轰飞一个，十拳轰飞一群。 孙浩看着看着，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心里有畏惧，有震惊，但更多的是后悔。 “这……这小子这么强了吗？” 堵在门口的几个西装男瞬间被周辰放倒后，周辰一步踏出了门外。 走廊里，尽是黑压压的脑袋。 看来，孙浩这小子果然没有虚张声势。 埋伏了那么多马仔。 对方的手里，还提着家伙，有刀有棍。 他们挥舞着，大声叫嚣着便朝周辰劈了过来。 周辰眉头都没皱一下，身形移动着，反应迅速。 他在人群中穿梭着，每一步的走位都极为精准的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同时，他掌若惊雷拳如雨，每次轰击都力大无穷，拳无虚发。 每秒钟，都有一大片的马仔倒地不起。 放眼看去，就像一片片麦子被割倒的既视感。 就连向来冷静的顾青，脸上也露出几分震惊之色。 她原本还想着上去帮忙，但眼下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就算是换作自己，面对这么多马仔，就算是对方不还手任由自己打，恐怕也打累了。 一波又一波的马仔还不停的从电梯里，从楼梯口赶了上来。 然而，都丝毫不能阻挡周辰的攻势。 不停的有沉闷的声音传来。 那是周拳拳到肉的发出住痛揍马仔的声音。 孙浩还在不停的愤怒的呐喊着： “废了他，本少爷赏金100万！” 每一波扑向周辰的马仔都被他一拳又一拳的砸倒了。 有时肘击，有时拳击，有时掌击…… 周辰身轻如燕，步伐轻快，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此刻的他，宛若化身一尊战神，没人能够逼近伤害到他。 拳，脚，膝，肘，都成了周辰攻击的利器。 他的身躯，宛若一个巨大的兵器库。 也就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那些涌来的上百个马仔，就全都被周辰放倒在了走廊里。 他们此刻毫无抵抗之势。 一个个痛苦哀嚎，在地上打滚。 “怎……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孙浩难以置信。 他之前那脸上震怒的神情，渐渐的换为万分惊恐。 黄毛见此一幕，也吓得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他两眼呆滞的望着走廊里倒下的手下。 不敢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强悍的对手？ 他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是不是幻觉。 于是抬手揉了揉眼睛。 然而，这确确实实是发生在眼前的现实。 实在是太骇人！ 太恐怖了！ 周辰拍了拍手，大气不喘，风轻云淡的回过头来看向孙浩。 孙浩的脸上，身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周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孙浩那之前凶戾的目光一转为惊骇，畏惧： “你……你别过来……” 说着，他恐惧地一步步向后退。 道到墙角处，退无可退，他神情慌乱的将黄毛一把拽了过来挡在身前。 两个人哆哆嗦嗦，像筛糠一样的颤抖着。 “我……我是孙家的大少爷，你要是敢动我，我爸一定会让你陪葬的……” 周辰微微皱眉，一丝不悦闪过脸庞。 “你以为我会怕他？” 周辰一步步走来。 黄毛和孙浩能够感受得到，来自周辰身上的一股浓浓的狠厉和肃杀之气。 周辰瞬间出手，一把掐在了黄毛的脖劲处。 向上一举，黄毛的双腿便脱离了地面。 黄毛不停的挣扎着，但毫无作用。 他含糊不清的求救着： “放……放开我……” 温热的液体顺着黄毛的裤管流淌了出来。 周辰反手一甩，黄毛整个人便被扔出了包间门外。 一声凄厉而痛苦的惨叫声传来。 此刻，孙浩一人和周辰对视着，他的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 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的孙浩，歇斯底里的冲着周辰大吼出来： “我是孙家的少爷，你敢……” “打的就是你！” 说着，周辰一把拽起了之前被他给掰断了的孙浩的食指。 用力一捏。 孙浩五官扭曲，大声的痛苦惨叫着。 “啊……” 不一会儿，眼泪都痛的流了出来。 随着周辰的握力越来越加大，孙浩的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感觉下一秒就快要死去，脸色也一阵惨白。 正在此时。 身后，一道霸道而张狂的声音响起。 “给我住手！” 一个魁梧的，身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此人后，绝望中的孙浩，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雷哥，救……救我！” 周辰和顾青回头，同时向那人看去。 那人步伐稳健，说话中气十足，五官刚毅，神色冷漠，目露凶光，那健硕的肌肉隔着背心都能够隐隐看得出来。 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戾气。 来者，名叫赵雷。 是江州市自由搏击教练，曾经，在江州举办的一场终极格斗赛中，一举拿下冠军，从此一战名扬天下。 赵雷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孙浩，随后将那格外阴鸷而凶狠的目光冷冷的扫了周辰一眼。 他抬手指了指周辰，以命令的口气道： “放开他！” 孙浩此时已然忘记了疼痛，反而变得有几分雀跃，兴奋，狂喜。 他大声呐喊道： “雷哥，你来的正是时候，把这小子给我从这里丢下去！” 他们身处的楼层是酒店15楼。 刚来的时候，赵雷看到走廊里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么多人，不由有些疑惑。 赵雷微微皱眉的指了指门外，一脸凶狠的问道： “外面那些人，都是你小子给打伤的？” “是！”周辰轻笑着回道：“怎么着？你也想试试被放翻的滋味？” 一听此话，赵雷突然哈哈狞笑了几声： “就你这路货色？也配跟我的斗？信不信我待会儿一指就能戳死你！” 说着，赵雷便昂首阔步的走到了周辰的跟前。 论身材，论个头，周辰在赵雷面前，确实显得矮小了许多。 赵雷这样居高临下的瞧着周辰。 “你跳起来能打到我膝盖吗？”赵雷戏谑着，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在跟自己对峙似的，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和我叫嚣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周辰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走出去，要么待会儿我把你扔出去。” “大！言！不！惭！” 赵雷大喝一声。 他早已经克制不住内心想要对战周辰的欲望了。 他动作飞快，势大力沉的一记勾拳，带着呼啸的风声，挥向了周辰的脸庞。 挥肘，勾拳，一气呵成。 对方那狂猛的攻势，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讲，都是致命的一击。 周辰却毫无反应。 他双手背负于身后，一脸傲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和躲闪的动作。 就在赵雷拳头距离周辰脸庞一公分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臭小子，你怎么不还手？真想死吗？” 周辰摇摇头，不屑的一声冷哼。 他刚刚已完全料到，这只是对方对自己的初次试探而已。 “如果我刚刚出手，你现在已经倒下了！” 周辰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深深的刺激到了赵雷的自尊。 第118章 我认输 赵雷的嘴角猛的抽动了一下。 他眼神一凌，一股盛大的气势瞬间爆发而出，遂向后跨了一步，摆出一副拳击的架势： “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准备好受死吧。” 当然，这一切都是赵雷的自以为是。 他所有摆出的架势，对周辰都没半点压力可言。 周辰从嘴里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 “不，自，量，力。” 赵雷二话不说，猛的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毫无保留。 他完全有信心，一拳将周辰的脑袋打爆。 甚至，他脑海中都已经浮现出了周辰下一秒被他打爆脑袋，吐血身亡的场面了。 不远处，顾青面色一变，沉声提醒到周辰： “小心。” 周辰无所畏惧，一巴掌便包住了对方的拳头。 对方的全部力气，瞬间被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卸去了。 赵雷面露惊疑之色，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刻。 不……这怎么可能！？ 赵雷的拳头被周辰死死捏在了手里。 周辰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材，那小小的巴掌，怎么可能擒得住自己如此大力道挥出的一拳。 简直恐怖如斯。 这……难道是幻觉？ 赵雷的拳头向前不能攻击，向后也不能挣脱。 周辰那只看似单薄的手臂，就像是一根力大无穷的机械臂。 “五大三粗的，就这么点三脚猫功夫？” 周辰面露笑意戏谑了一句。 赵雷一次又一次的被周辰的话刺激侮辱着，他浑身的杀气更加浓厚了几分。 气血喷张的赵雷瞪着铜铃般的血丝大眼，恨不得当场把周辰挫骨扬灰。 紧接着，赵雷愤然的怒吼一声，用力一蹬。 他整个身子向后一仰，这才挣脱了周辰的手掌心。 周辰傲然挺立于身前，巍然不动，似是一座小山。 一开始，完全不把周辰放在眼里的赵雷，此刻不得不重新上下审视周辰了。 这瘦猴子，看着没几斤几两，没想到也是个练家子，还有两下子！ 周辰也没跟他啰嗦。 没有迟疑，他五指捏紧，合并成拳，带着一身低喝，骤然轰向了对方。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赵雷看着周辰的直拳，已经抵达了自己的胸口。 有那么一瞬，赵雷的心头惊慌了一下。 他急忙侧了侧身子，这才躲过了周辰的拳头。 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 赵雷身后的那堵墙壁，被周辰一拳狠狠的砸下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灰尘四起。 看到此处，赵雷的眉毛缩了一下，心头更多的是诧异。 要刚刚那一拳躲闪不及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话，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吐血身亡了。 心惊胆战的赵雷，之前所有戏谑的神色都烟消云散，转而一脸肃穆： “小子，你这是什么功夫？” 周辰将拳头从墙窟窿里抽了出来。 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拳头何时变得如此坚硬了？ 他再次回头看了不远处顾青一眼。 这身手，都是从那顾青那里偷师而来的。 可以想见，顾青的身手有多么强悍？ 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女流之辈。 转过身来，周辰吹了吹拳头上的灰尘和碎石屑，神色如常，镇定自若道： “怎么样？怕不？” 站在角落里的孙浩，看到作为搏击教练的赵雷面色突变，他心头也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周辰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 难不成……搏击冠军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为了免受波及，孙浩只好趁着他们较量的时机，从门口灰溜溜的逃了。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周辰或许能饶你一命！”周辰淡淡道。 在赵雷的心中，有一团熊熊怒火越烧越旺。 他咬牙切齿地说： “难不成，我今天会输给你这小子？来……咱们再战！” 对方话音刚落，周辰拽起拳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又是一记直拳。 赵雷躲无可躲，只好硬生生的和周辰对了一拳。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让魁梧身躯的赵雷都震得向后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身体抵在了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 右拳，到手腕，再到整只右臂，都疼痛难耐。 赵雷看向周辰，双瞳猛的收缩，面色剧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身经百战，掌握了各种纷繁复杂格斗经验的赵雷，自认为对付一个青年游刃有余，像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而此刻，他那些格斗经验，格斗技巧，仿佛都没了作用。 一时间，赵雷的心境莫名的有些悲凉和复杂。 “我刚刚也只是用了几分的力道，要是我刚刚那一拳用尽全力，恐怕你的右手现在已经废了！” 周辰的这句话，让作为搏击冠军的赵雷无地自容。 要是一开始，周辰讲出这样的话，赵雷绝对以为是他在吹牛皮。 而现在，领教过周辰厉害的赵雷，心知肚明，周辰这话半点不假。 周辰咧嘴一笑。 他再次十指缓慢握起，拉开架势： “来吧，趁我今天有些兴致，就陪你好好玩玩！” 赵磊抖了抖双臂，振奋了一下精神，也拉开步子，起势。 他要和周辰最后一搏，为胜负而战，也为名誉而战。 “看拳！” 周辰厉喝一声，呼的一下，便再次冲向了赵雷。 这完全不是普通人所具有的速度。 赵雷只觉眼前一晃，周辰的拳头已经抵达了眼前。 这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戴在周辰大拇指上的那个龙纹玉韘扳指。 他突然大叫了一声： “停！” 周辰攻势迅猛，收招也及时。 “我说你今天究竟打不打？是不是怕了？怕就赶快认输！” 赵雷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辰的大拇指，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你……这龙纹玉韘哪来的？” 周辰也抬起手来看了一眼： “怎么着？你也想打它的主意？那得先战败我再说！” 赵雷皱了皱眉头，冷声回绝道： “我不打了！” 周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不打了？我这刚来了兴致？” 赵雷站直身子，突然冲着周辰一抱拳，郑重其事的道歉： “刚刚多有冒犯，希望别记挂在心，我……认输！” 周辰苦笑一声，不解的追问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赵雷不答。 转身便出了门去，消失在了长长的走廊里。 周辰再次抬起手来，看了看套在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玉扳指？ 他刚刚说什么龙纹玉韘？ 顾青起身来到周辰身边，朝着走廊里看了一眼。 “你说那人奇不奇怪，打到半途突然就认输了？”周辰笑着道。 顾青回道：“估计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你，提前认输保命吧！” “算了，咱们别管他，还是先回医馆去。” 周辰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不畏强势，获赞+1000” “来自赵雷的认输，获赞+7000” “揍小混混，+100……+200……+500……+八00……” “教训富二代，获赞+6000” “金额+1万。” 周辰摇摇头，在心里有几分小确幸。 今天这收获，还不赖。 第119章 废物都不如 周辰和顾青在回去医馆的路途中，遇到了同学沈梦。 “沈梦，真是巧，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周辰笑着打招呼。 其实不是巧合，而是沈梦正准备去找周辰。 这会在途中刚好遇到，沈梦看了看周辰身边的顾青： “这位是？……” “哦，她是我妹妹。” “妹妹？……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沈梦咬咬嘴唇，表情有几分不知所措。 更准确的说，有几分失落。 “哦对了，沈梦你现在工作找到了没有？”周辰又问道。 “其实……我希望你能够帮帮我。”沈梦弱弱的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陆凯那小子还在纠缠你？”周辰沉声问道。 沈梦点了点头。 卑鄙的陆凯，只因为他父亲陆文昌是市立医院的人事科主任，就想借此逼沈梦乖乖就范。 但沈梦现在已经对周辰芳心暗许，更何况，像陆凯那样卑劣的人格的人，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更何况嫁给他？ 就算是不惜放弃去市立医院工作的机会，沈梦也心甘情愿。 可陆凯一只纠缠着她。 不停的给沈梦打电话，发短信，还好几次找到沈梦的家门口，对沈梦的正常生活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刚刚，陆凯这还开车到沈梦家去敲门。 沈梦无计可施，只好从后院溜了出来。 眼下别无他法，她只好找到了周辰求助。 “陆凯那个疯子，看来还没被我教训够！”周辰咬牙低沉道。 沈梦抬头无助的看着周辰： “周辰，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谁还能够帮我，所以……” “咱们同学一场，不必说这些客套的话，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帮你？”周辰直截了当的问道。 想了想，沈梦摇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 “走吧，前面不远就是保济堂中医馆了，咱们去那里谈。” 说着，周辰便把沈梦带回了中医馆。 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陆凯就开着车来到了医馆外。 他看到沈梦也在医馆里，还和周辰在一起，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烧。 下车后，陆凯猛的将门砸上，大踏步的走进了医馆大堂。 “沈梦，你这么躲着我是什么意思？” 沈梦吓得向周辰身后躲了躲。 她对眼前的陆凯十分厌恶。 陆凯气的不行，他指着周辰的鼻头就骂骂咧咧起来。 “周辰，老子忍你很久了，妈的，整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有女朋友还要撬老子的墙角？” 一边说，他一边向周辰身边的顾青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顾青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她向前一步，刚准备好好收拾收拾陆凯，被周辰给拦住了。 周辰就像是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陆凯说道： “你傻叉吧，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人家沈梦对你可是没半点好感，我可警告你，别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 “臭打杂的，你闭嘴，我和沈梦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 陆凯大声的反驳道。 以他的那暴脾气，要是放在往日早就拳脚相向了。 不过他之前领教过周辰的厉害，所以今天他对周辰，心头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所以，眼下只敢耍耍嘴皮子。 转头，陆凯看向沈梦，说话的语气变得亲昵了几分： “沈梦，咱们走，别跟这废物待在一起，降低了你的身份。” 沈梦紧紧的咬着嘴唇，躲在周辰的身后，半天没有吭声。 急不可耐的陆凯，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拽住了沈梦的手腕。 “走，跟我走。” 周辰的面色微微一变。 他探手一把又抓在了陆凯的手腕上。 只稍稍用力一捏，陆凯疼痛难忍，只好松开了抓住沈梦的手。 “限你三分钟，滚出去，这不是你撒野的地！”周辰寒声道。 陆凯暗暗咬牙，隐忍着愤怒，死死地盯着沈梦问道： “沈梦，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沈梦的小脸紧紧的绷着，张了张嘴，可什么都没说。 看的出来，她的样子非常紧张。 周辰也不知道沈梦在惧怕些什么。 也就一个医二代而已，要说有钱也没多少钱，要说有势，更别谈什么实力了。 周辰转头对沈梦打气道： “不用怕，这里有我替你做主，你尽管说！这小子今天不敢对你怎么样。” 其实周辰不知道，自从上一次他替沈梦出头之后，陆文昌私底下又又给沈梦施加过压力。 陆文昌表示： 以他目前在市立医院人事科主任的关系，不仅能让沈梦不能进市立医院工作，就算是江州市的整个医疗系统，如果沈梦不答应嫁给他儿子，都可以让她在江州市混不下去。 沈梦想了想，眼下既然周辰都这么说了，而且腆着脸的陆凯也是步步相逼。 终于，沈梦爆发了： “陆凯，你就别再自以为是了，我对你没有一丁点儿感觉，我喜欢的人是周辰，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这句话，几乎是沈梦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陆凯，就连周辰一下子都傻了。 周辰完全没有预料到，当初人人追捧的医科大校花，居然会主动当面说出喜欢自己。 意外，欣喜…… 周辰一时间感觉心里一股暖流淌过，甜丝丝的。 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想当初，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周辰喜欢上了一个叫赵小曼的女孩。 赵小曼虽算不上校花，也还算有些气质。 一开始也拒绝了周辰，不过在周辰不懈努力的追求下，终于，赵小曼答应了他。 两人交往了半个学期之后，周辰因为脑子里有名医系统，造成他常常自言自语，众同学都说他是个精神小伙，还给他起了这样贴切的绰号。 一时受不了压力的赵小曼，再加之一些其他原因，便和周辰分手了。 说起来，周辰这会儿还时不时的会想起他的这位初恋女友赵小曼，也不知这会儿到哪里工作了，嫁人了没有？ 幸福真是来的太突然了。 冷静了一下，周辰又暗自思忖到： 会不会是情急之下，沈梦为了拒绝陆凯，而临时找的借口呢？ 陆凯不可置信的抬手指着周辰，对沈梦质问道： “你终于肯承认了吧？” 他一步步向后退着，同时摇着脑袋，那表情复杂极了，比哭还要难看。 “我他妈究竟输在哪儿？周辰就是个乡巴佬，土包子，哪点比我好？……” 倾诉间，还不忘对一遍遍说着各种嘲讽的话贬低周辰。 “够了陆凯，你闭嘴，喜欢谁是我的个人权利，你没权干涉，你走吧，我们之间，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的。”沈梦决绝道。 说着，谁料沈梦一下子拽开了周辰的手，投入了周辰的怀抱。 这让周辰确实一时间措手不及。 这…… 陆凯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里面不停重复着鄙夷周辰的话： “就他这样的废物，究竟哪点比得上我？” 周辰适时撇了撇嘴角，讪讪的笑了笑，还不忘语带挖苦的补刀： “这就证明，你连个废物都不如！” 这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别扭虽别扭，但也不无逻辑。 第120章 轮不到你教训 “你小子说什么，你别太嚣张了……” 陆凯双眼一瞪怒道。 要不是实力不如周辰的话，他恨不得此刻就上前将周辰一顿毒打。 之后，他还在嗓子里低声的喃喃了一句： “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玛德，土里土气，一身地摊货，活生生一癞蛤蟆。”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小，但还是被周辰给听到了。 周辰眼睛微眯，冷冷一笑。 冲他伸出了一根食指，提醒道： “你还有一分钟时间。” “我他妈不走，你今天敢拿我怎么样？我还真就不信了。” 此时的陆凯，瞬间怒意涌上心头，仇恨布满了整张脸。 在他看来，自己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父亲还是个三甲医院的主任，也用不着怕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吧？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向后倒退一步。 周辰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你还剩30秒。” 接着，陆凯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道： “一个穷屌丝，你以为自己是谁，老子今天就待在这儿，哪也不去！” 看样子，他还真就跟周辰杠上了。 周辰发出了一声冷笑： “还有10秒。” 陆凯不管不顾。 依然还不停的侮辱着周辰，各种难听的话从嘴里蹦了出来。 “沈梦啊，真不知道你品味怎么这么低了，居然会看得上这样的下三滥。” 周辰的倒计时依然还在继续。 “3。” “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吗？老子怕你不陆！” 一边说着，陆凯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双眸紧紧的盯着周辰。 “2。” “周辰我可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指头，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陆凯提高嗓音道。 “1。” 倒计时结束。 周辰没有半点迟疑。 就在此时，医馆大堂里一阵冷风掠过。 众人瞩目定睛看去。 周辰以极快的速度，已经抵达了陆凯的身前。 他探出右手，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向上一举。 当陆凯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整个身子已经便被高高的悬空举起。 他的双腿在空中不停的挣扎乱蹬。 “你……你他妈放开我，放我下来，我今天要和你单挑！” 刘汉文，刘海儿父子二人见此场景，也皆是微微一怔。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周辰不仅医术了得，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也配和我单挑？下辈子吧”周辰冷冷道。 陆凯低垂眼皮，向周辰投来了杀人的目光，嘴里面不停的重复着： “你放劳资下来。” 他那手舞足蹈挣扎的样子，让旁人看来不禁好笑。 “你要是敢动我，我跟你没完……” “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语罢，周辰猛的向外一扔。 陆凯便一个抛物线从医馆大堂里被扔到了门外。 重重地摔在了大街上，吓的一些路人都不由得散了开来。 刚刚愈合没几天屁股上的伤口，估计又摔裂开了。 陆凯捂着疼痛难耐的屁股，半天才撑着站了起来。 他气得咬碎牙齿。 今天在沈梦的面前，被周辰如此侮辱，真是丢尽颜面。 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顿时席卷全身。 但陆凯不敢再踏进医馆。 他站在门口指着周辰大骂道： “王八蛋，老子现在就打电话叫人！” 周辰浑然没把他当回事儿，转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一脸镇定的模样。 倒是刘汉文和刘海两人都盯着门外半天没回过神来。 周辰接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沉声道： “不用管他，师傅，咱们继续看病问诊。” 被陆凯这么一闹，医馆里现在已经没有了看病的患者。 倒是门口聚集着许多看热闹的路人。 陆凯第一时间拨通了父亲陆文昌的电话，火急火燎的。 “爸，你赶快过来救救你儿子……” 电话那头一听此言，变得急切不已。 “小凯，你怎么了？” “你快过来，再慢几分钟，你儿子估计就要死在周辰那小子的手上了。” 一边打着电话，陆凯那双眸死死的盯着医馆内的周辰，另一只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屁股。 也就不到5分钟的时间，陆文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保济堂中医馆。 他扒开了看热闹的人群走了过来，关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儿子陆凯。 “小凯，你没事吧？” 陆凯指着医馆大堂内，气急败坏的怒吼咆哮道： “爸，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我来找沈梦，周辰那小子多管闲事，居然把我从里面丢了出来。” “奶奶的，这小子是嫌命长吧？” 陆文昌扯了扯嘴角，大踏步的走进了医馆大堂。 这时，周辰正在将袋子里的中药材纷装到各个药柜的抽屉之中。 若无其事。 进了门，陆文昌大声嚷嚷着： “姓周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周辰将最后一个抽屉的中药材装满之后，这才悠悠然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 假装不认识道：“这位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陆文昌气得满脸涨红，扯着嗓子怒吼道： “上一次你打伤了我儿子，我都还没找你算这笔账呢！” “那是你儿子欠揍，陆主任你家教不严，那就由我来帮你教训他！”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我儿子还轮不得到你小子来教训！” 陆文昌冲着周辰啐了一句。 刘氏父子二人一会儿看看周辰，一会儿看看陆文昌。 医馆大堂里的气氛，一时间沸腾了起来。 要再这样吵下去，估计不要多久，便有可能打起来。 想了想，刘汉文便站了出来，充当起了和事佬。 “大家有事好好说，不必这样嘛……” “你他妈给老子住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儿！” 陆文昌冲刘汉文这么一吼，他顿时住了嘴，那双瞳孔里闪过尤为复杂的光芒。 刘海拽了拽刘汉文的袖口，低声抱怨了一句： “爸，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就是个惹祸精，这不……今天刚回到咱们医馆，就有人上门来找茬了！” 刘汉文大大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而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作声的沈梦，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陆文昌，心头还是不免有几分惧怕的。 毕竟，当初陆文昌可是沈梦的面试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