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 第一章 乌鸦报丧 0年前,一场大雪,将四川岷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那年,也是我爸妈刚成亲,村里人都说,大雪天娶媳妇,以后一定会是个丰收年,生个孩子也是白白胖胖,福气满满。 可是事实恰好和这里相反。 我刚出生,我娘就因为我难产而死,而我自己也只剩下一口气,好不容易吊回来,却总是体弱多病。隔壁家里的大黑狗也总是对着我没日没夜的吠叫,而且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生病,去医院,也看不好。 我爸那时候就着急,到处求医问药,什么土方子,都给我试了一次,可是都没起到作用。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被隔壁的大黑狗,从屋内拖出去,差点被咬死。 我爸因此还将隔壁邻居家里的大黑狗给宰了,两人还因此干了一架。我爸那段日子,为了治我身上的病,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到处打听,有时候一个大男人还偷偷抹着眼泪。 后来有人告诉我爸,说大黑狗一般是驱邪用的,你家孩子这么招惹大黑狗恨,会不会是你孩子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那人劝我爸去秦口河边去找找杨端公问问法子。 我爸也是走投无路,就带着我去了找了杨端公。 杨端公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秦口河打渔为生,有人请了,就会帮着看一些邪门不寻常的事情。 杨端公五十岁的样子,但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看起来有六七十。 我和杨端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七岁那年,杨端公看了第一眼,就说:“兄弟,你娃娃的命我可以救,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爸当时听了这话,激动异常,赶紧问杨端公说:“什么条件?” 杨端公开口悠悠的说着:“干我们这行的都五弊三缺,我的条件就是我救好了你的儿子之后,他要拜我做干爹。等我老了之后要给我养老送终。你可同意?” 我爸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杨端公接着说:“你既然同意了,那我帮你们也就等于帮我自己,救你儿子也算是出师有名,这个人我救了!” 说完杨端公也没耽搁,伸手在我脸上摸了摸,然后掐指一算说:出生逢大雪,厄运缠身来,眉心多风雨,此生多舛途,一生带天运,仇敌藏四周。杨端公念完这句话,我爸听的一知半解, 我爸问杨端公:“端公,这是什么意思?” 杨端诉我爸说:“意思是说这娃儿的一生命运多舛。” 我爸那时候,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方法都用了,现在听见我还可以活,他突然抱着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端公的面前,说着一番感激的话。 杨端公赶紧将我爸给搀扶起来,淡淡的说:“娃儿的魂怕是已经要到了鬼门关了,你把他先抱到我家里。” 我爸按照杨端公说的,抱着我就放到了床上。 随后杨端公对我爸说:“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爸当时虽然舍不得我一个人在这里,但咬咬牙,还是走了。走的时候,还和我说:“怀儿,什么都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都听干爹的。” 我那时候年纪,看着我爸走了,自己独自面对这样一个黑脸汉子,心里也发慌。 杨端公走过去将门关上。 屋内还有些黑乎乎的,杨端公和我说:“娃儿,待会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知道吗?” 我眨巴了下眼睛,根本不敢说话。这样算是默认了。 杨端公转身,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三炷香,三炷香,就插在我床下边,他将三炷香给点燃,一阵青烟袅袅升起,我当时身体弱,也坐不起来,就看着杨端公做着这一切。 杨端公双手捏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嘴唇张合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是下一秒,我忽然看到他身边出现了两道黑影,黑影的样子我还看见了,两个有着长长舌头的人,手中还拿着铁链子,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白帽子,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黑帽子。 两人长的凶神恶煞,我吓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我还差点尖叫出声,而且我还看见杨端公和那两人说着什么话,而且越说,杨端公的情绪就越激动,可是两道黑影,却还是无动于衷,而且其中一道黑影还将着铁链子朝着我甩来,但是被杨端公给抓住。杨端公面露难色,说着:“娃儿还,你们就放他一马吧。” 我当时还看见杨端公抓着黑色铁链的手冒着黑气,表情都扭曲起来,随后我就看见杨端公从自己的身上抓住了一把东西,塞给了一道黑影,黑影接过后,才将铁链子给收回,闷哼的说了几句话,就忽然消失在房间里。 当时,屋内还起了一阵阵的黑风。 杨端公等两道黑影走后,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口黑血,我见到杨端公吐黑血,差点就要吓哭了,杨端公伸手轻轻抚摸了下我的脑袋,和我说:“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我眨巴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杨端公还和我说:“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包括你爸,你等等我,我去给熬一碗汤。” 杨端公说着话,就往外走去,我看着杨端公的背影,那时候,感觉他走路都一摇一晃的,像是随时要摔倒在地上,过了大概半时的样子,杨端公就端着一碗药过来,不过那碗药不像是寻常的药,因为从碗内散发的出来的一团黑气。 看着很诡异的黑气。 杨端公叫我搀扶起来,对我说:“娃儿,喝吧。” 杨端公见我迟疑,笑了声,就先自己喝了口,然后递给我,我见杨端公都喝了,我也就喝了下去。 “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我嗯了声,说好。 说来也奇怪,也是喝完那晚药汤,那天晚上,我就睡得十分的安稳,从出生到现在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第二天醒来,杨端公看了我眼,说:“饿了吧?桌上有我刚煮的面条,你吃一碗吧。” “我要回家了。”我回答说。 杨端公一笑说:“娃儿,别着急,吃完在回家。” 杨端公笑的很慈祥,加上我自己也真的很饿,就坐下来吃面条,也不知道是不是杨端公的面条弄的好吃,还是我自己特别饿,反正一口气就吃光了,吃了之后,都感觉自己比以前有力气多了,我刚放下筷子的时候,我爸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见我吃了那么一大碗面条,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说:“怀儿,你能吃东西了啊!” 我见到我爸,加上昨晚上受到的惊吓,就赶紧朝着我爸跑去,我一把抱住我爸。 我爸却高兴的不行说:“还有力气跑路,端公,我儿子是不是已经好了?” 杨端公笑了笑,刚准备说话,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一声鸟叫声,鸟叫的声音,沙哑难听,我们同时往外看去,就看到在杨端公家门口,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杨端公原本的笑立即就收敛了,呢喃了声说,乌鸦报丧? 我爸当时沉浸在喜悦当中,就没听清楚,就问说:“端公,你说什么呢?” 杨端公摇摇头说,没说什么。 我爸笑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我看那红包还挺厚的,他将钱递给杨端公,杨端公却摆手拒绝说:“兄弟,你这娃娃,还能在我这多留几日吗?我再看看。” 我爸笑容一窒,就问说:“端公,是不是我儿子还没好?” 杨端公摇头说:“也不是,主要是留下你娃儿,我在看看,以防万一。” 我爸仔细想了下,也觉得杨端公说的有道理。 我爸转而对我说:“怀儿,那你这几天就好好跟着干爹,千万不能调皮捣蛋。” 我应了声,我爸最后还是将红包塞给了杨端公,说这是留在这的生活费。 杨端公推辞不了,就收下了。 目送着我爸走后,我就问了杨端公一个问题,我问完后,杨端公诧异的看了我几秒,说:“你知道了?” 第二章 尸体冲煞 我点了点头,看着杨端公,杨端公一张黑脸,都变的有几分煞白,神情也凝重了几分。 不过很快就笑了说:“你的耳朵倒是灵敏。” 我爸当时没有听见杨端公说的那话,但是我却听见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也不理解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问杨端公说:“干爹,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杨端公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什么意思,等下次那乌鸦来了,我抓住给你炖汤喝。” 我从在农村长大,虽然不知道杨端公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乌鸦是不吉祥的,乌鸦这种鸟,常年生活在阴暗的角落,还经常吃死人的腐肉长大的。 杨端公问我说:“娃儿,你家里以前和谁吵过架吗?” 我想了下,记得我爸打死了隔壁邻居家黑狗的事情。 杨端公哦了声,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秦口河的水,比较平和。这河边的风景秀丽,波光粼粼,杨端公拿出一张红字在上面写着什么。别的字,我不认识,但是我的名字,和出生的几个数字,我是认得的。 我心里好奇,就问杨端公说:“干爹,你在在纸上写上我的名字干什么?” 杨端公诧异的看了我眼,然后夸赞我说:“娃儿,你不错,居然还认的几个字,晚上跟我到河边,我找人救你。” 我问杨端公说:“干爹,你要去找什么人?” 杨端公神秘一笑,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时间到了晚上,杨端公又让我喝了口那碗奇怪的汤,然后来到河边,就带着我上了竹筏子,杨端诉说:“娃儿,你知道咱们这条河出过仙人知道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杨端公哈哈大笑起来,没有详细说事情,我们坐在竹筏子上,我们大概是晚上七点的样子出发的,晚风吹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凉意,竹筏子被撑了一段,忽然河面上就起了一层雾,到了雾气中间,杨端公选定一个位置,将竹筏子给固定下来。 然后又拿出一根竹蒿,在河里乱捅着,像是在寻摸什么东西。 我呆在旁边看着,寻摸了好一阵,杨端公好像都没有什么头绪,嘴里念叨着,说:“不应该啊!” “干爹,什么不应该?” 杨端公拿着竹篙继续在河里乱捅着,可就是在这时候,原本停的好好的竹筏子,忽然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一下,竹筏子一阵剧烈晃动,我差点没有从竹筏子上摔下去,要不是杨端公抓着我,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了落汤鸡。 我稳定自己的身体,大口的喘着粗气。 杨端公快速的拿着灯就朝着撞我们竹筏子的东西上照过去。 我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可是等我看清楚东西后,顿时陡然色变,只见河面上浮着一具女尸,女尸被河水泡的浑身发白,面部皮肤溃烂,眼珠子浮肿的都像是要掉出来了,脸上呈现的表情,也是一副十分惊恐的神情。 一时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只是等我刚准备叫出来的时候,杨端公却忽然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灯光照在我脸上,杨端公对我说:“娃儿,别乱叫,待会把她吵醒了,会出事!” 我含糊不清的发声,说知道了。 我双眼睁大,眸子里布满都是不敢置信,杨端公说的那个她,应该就是水中的尸体吧。 不过水中的尸体,明显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会醒来。不过这会,杨端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心里害怕,只能照做。 我心跳加速,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张开来,吮吸着那股恐惧。 我不敢说话,盯着杨端公看着。杨端公过了会,说了句:“娃儿,这是尸体冲煞,见人的事情怕是办不成,可能还惹上了别的麻烦。” “干爹,还会惹上什么麻烦?”我壮着胆子声的问说。 “现在就怕,尸体冲煞,这具女尸缠上你,这样吧,把女尸带回去,找个地方先将这女尸给超度。” 此时竹筏子固定在水中,杨端公对我说:“娃儿,你将女尸拖上船吧。” 我当时胆子,有些不敢,但在杨端公又说了第二遍,我才尝试着,将女尸往上拉,我这时候,也才看清楚女尸的身上的装扮,看她的穿着,和我们村子里人穿的都不一样,倒是像是我在电视里,看的那种古代有钱家里人姐穿的衣服。 我压着心头的恐惧,将尸体给弄到了竹筏子,却没有闻到半点臭味。 杨端公面色凝重,划着船就往家里去,这一路上,杨端公没有说半句话。 到了岸边,女尸还在竹筏子上放着,杨端公进去找了一块白布就将女尸给包裹起来,然后让我拖着女尸跟着他走。 此时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办的样子,农村人睡得早,几乎家家户户已经关灯睡觉。 杨端公让我拖着尸体,跟在他后面,我那时候年纪,拖着女尸也是十分的费劲,但是碰到这种事情,我只能听杨端公的,我面色煞白的问杨端公说:“干爹,拖到哪里去?” 杨端公说:“拖到村里的坟地去。” 村里的坟地距离村子大概有三四里地,我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害怕,拖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才到的地方,期间杨端公没有上手帮过忙! 杨端公手中拿出锄头之类的工具,很快就选了一块地方,挖出了一个坑。 而我也累的气喘吁吁,面色发白。 杨端公将坑挖好后,点燃了几炷香,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完了,杨端公面色一变,却是什么都没说。 过了会,他让我将尸体拖着放到坑内,然后开口说:“女娃娃,我和我干儿子,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你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现在我们给你找了个安身之地的,让你好好躺着,你就安心上路,投胎转世,下辈子到一个好人家去。” 杨端公蹲着烧死人钱,我也蹲下来跟着烧。烧完死人钱,我们就开始填土。 弄完后,时间都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杨端公喊上我就回去,还和我说:“娃儿,今晚的事情也要保密。” 我点了头,这种事情,我当然不敢往外说。 到了家里,我收拾了一番,杨端公就和我说:“娃儿,好好睡一觉,今晚的事情别多想。” 我嗯了声,回到了房间,本来翻来覆去是睡不着的,可是经过一晚上的劳累,拖了三四个时的尸体,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越睡越冷,但这可是大夏天,不可能越睡越冷的,最后我干脆被冻的不行,直接睁开了眼睛,睁眼后,下意识的就到处乱摸着,很快就摸到了一样东西,我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人躺在我身边。 我快速的就将灯的开关打开,结果一看,床上躺着是一具尸体,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秦口河冲下来的那具女尸,我被吓的面色煞白,一瞬间,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那具女尸不是被我们埋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我回神后,仓皇的就跑去找了杨端公,等杨端公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尸后,面色顿时变的十分凝重起来,他往下吞咽了口水,手都颤抖了起来。顿了会,他说了句:“女娃娃,你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 等杨端公说完这句话,女尸忽然直接弹坐了起来。 第三章 黄衣防身 我看到女尸直挺挺的坐起来,登时就被吓了一跳,面色苍白,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杨端公伸手就抵住了我的后背,我止住了脚步。 扭头看了眼杨端公,刚要说话,杨端公就朝着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阵仗,自然是不敢开口说话。 女尸从我床上走下来,忽然面对着我,我的心一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她还是像先前那样恐怖,一对眼珠子,像是随时都要掉出来一般,忽然的一下,她双膝跪地,朝着我磕了个响头,然后就往外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喊了声:“干爹,她现在是去哪里?” 杨端公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声,掐指算了算,然后面色剧变,说了句:“不好,咱们赶紧回你家看看。” 杨端公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一想,我爹还在家,顿时心急如焚,这女尸该不会去找我爹的麻烦了吧。 我急匆匆的就往家里跑去,杨端公拿着一支手电筒,跟在我后头跑着,还喊着让我心点。 我此时哪里顾的了那么多,等跑到家里,我就抬手砸门,可是砸了好几下,门还是没有开。 我喊着我爸,连续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响应,我心想我爸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杨端公安抚着我不要着急,然后抬手敲着门,喊着我爸的名字。 他只敲了三下,就让我后退。 我记得当时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钟的样子,杨端公找来一根铁丝,在门的缝隙上,捅了几下,门嘎吱的一声就开了。 我见门开后,就要往里面冲进去,只是前脚刚跨进去,后脚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倒扣在我脑袋上,然后一股黏糊糊的液体从我的头顶流向四周,我说了句:“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擦着自己的脸。 杨端公的手电筒很快就照在我的头上,目光看去后,声音忽然变的急促了几分说:“怀,你家里的水缸在哪里?” 我说在门口,杨端公拉着我,就到了门口,随后就让我跳进了水缸,他伸手就帮着我洗着脑袋,等我从水缸里出来后,就看到了整个水缸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这时候,我爸才从屋内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柴刀,嚷着说:“大半夜的老子看谁敢在我家里偷东西。” 我开口回了句:“爸,是我。” 我爸将屋内灯打开,看见是我和杨端公,就放下柴刀走了过来,说:“端公你怎么带着怀这么晚过来?” 我刚准备回答,杨端公就朝着我摇头,我就没有往下说。 我差点就要忘记女尸的事情是需要保密的。杨端公看了眼那一缸染红的水,又朝着四周看了眼,就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进去说吧。” 我爸说好。 我们三人很快就到了屋内,我爸给杨端公倒了一碗米酒。 杨端公没有端酒,而是说了句:“怀他爸,晚上你有没有感觉家里来过人?” 我爸摇头,一脸茫然。 杨端公继续说:“你不知道?家里门上被放了一碗乌鸦血,刚才那一碗乌鸦血,已经倒在了怀的脑袋上。” 杨端公说着这话,重重的叹口气。 我爸听见这话,也登时就着急了几分,说:“端公,那现在怎么办?” “先是乌鸦报丧,现在又是乌鸦血破防,想害怀的人,不是普通人,怀他爸你们家,真的没有仇人吗?” 我爸先是挠了挠脑袋,然后说:“端公,我们家在村子里向来是忠厚老实的人,基本上不和人闹矛盾,不止是我,我爹也是,所以要说有什么仇人,我真的是想不到。” 杨端公呢喃了声说:“那就奇怪了。” 我爸不懂那么多,只对杨端公说:“端公,现在怀也是你的干儿子,你可一定要保全他。” 杨端公看了我眼,说了句:“这是自然的。” 我那时候年纪,很多事情都不理解,但是看两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我爸接下来又和杨端公说了一些话。 杨端公转而和我说:“怀,你先去睡觉。” 那时候也的确有些困倦,就回到了床上,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十点钟,起床的时候,我从屋内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喊了声爸,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我屋内寻摸一番,都没有发现我爸的踪迹,杨端公也是不见人影。 我刚要迈出屋子,我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的年纪大概三十岁的样子。 看着很是年轻,和我爸差不多大。 只是他穿着有些奇怪,站在阳光下,还撑着一把黑伞,我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就说了句:“你找谁?” 他面色有些苍白,而且神情还有些严肃,我们对视了几秒,他才勉强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说:“我找你。” 我一怔,顿时心里有些害怕,这几日,都听杨端公说,我家里有仇人想要害了我的性命,眼前这家伙,该不会就是要害我的那个人吧,而且这家伙穿着打扮也很奇怪,穿着黑色的长袍子,还留着一头长发,感觉和昨晚上的那具女尸的打扮差不多。 我往后退去,就把门关上,我双手压着门,怕他破门而入。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发现那个奇怪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刚要松口气,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扭头看去,就看到那个人站在我身后,我当时有些发蒙,完全搞不懂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打开门想要跑出去,可是情急之下,发下门根本打不开。我看向他,发现他脸上的笑已经变的愈发的自然起来,他和我说了句:“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几件事情,你记住了,第一件事情,尸体报恩,第二件事情,河水断流,第三件事情是,老牛替死。如果这三件事情都发生了,你记得来找我,到时候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我问说。 他摇头说,现在还不能说。 “那我要去哪里找你?”我下意识的又问出了这句话来。 奇怪的人说完话,就往外走去,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门口的位置,只听见“嘎吱”的一声,门就开了。 门像是自动打开的,他往外走去,然后留下一句话说:“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告诉你的。” 看着他背影消失,我呼吸都变的急促几分,有些紧张。 我此时站在太阳底下,都感觉浑身冰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尸体报恩?难道是说的昨晚上那具女尸,那具女尸不来吓唬我,就是好事,我还指望他报恩? 我心想刚才那家伙该不会是神经病。 我站在原地,这时候,我看到我爸和杨端公从外面走进来,我爸见我站着没动,就说了句:“怀,你起来多久了?” 我回答说:“我刚起来。” 杨端公则是很快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件黄色的衣服,黄色的衣服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衣服不算大,像是那种黄马褂,他递给我说:“怀,这件衣服,你穿着,这几天都不要脱下来。” 我接过衣服,就穿了起来,然后就把我刚才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我还问说:“你们刚才出去,没碰到那个人吗?” 因为那个人刚走不久,我爸就回来了,我家里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如果一进一出,肯定是能碰面,这是毫无疑问的。 只是我爸说了句:“怀,我和你干爹没碰到你说的人啊!” 第四章 女尸报恩 我看向杨端公,杨端公也是朝着我摇摇头。 我还说了句:“那就奇怪了,刚才明明有人的。” 我爸就说:“怀,你是不是这几日被吓怕了,产生了幻觉,这大白天的谁会撑着一把大黑伞,和你说些那样奇怪的话。” 我想说我没有,但是刚才的事情,的确很玄乎。 我爸见我没说话,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端公,你说怀该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杨端公就这件事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声音沉稳的说:“应该不至于。” 但是杨端公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对我说:“怀,如果你下次再碰到那个奇怪的人,记得立即就跑过来告诉你爸或者干爹我。” 我点了点头。 我爸摸了下我的脑袋,然后问我说:“饿了吧?” 我爸脸上带着笑容,自从我的身体好转后,我爸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很多。 我爸转而和我干爹说:“留下来吃个饭,我现在就去做饭,今天我特意去买了鱼。做鱼汤喝。” 杨端公也没推辞,我爸很快下厨,我妈难产走了后,我爸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将我养活,真的不容易。 吃完中饭,杨端公就和我爸说:“怀他爸,怀这几天就住在家里,我得先回去准备点东西。” 我爸说好,问杨端公说:“我这边需要准备什么吗?” 杨端公摇头:“不用,这黄马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保怀几天是没什么问题的。” 杨端公匆匆往下碗筷,就往外走去。 我爸收拾了一番,对我说:“现在外面阳光大,你多去晒晒太阳,把身上的阴气给晒走。” 我应了声,走到了院子里去晒太阳,只是我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奇怪的人,我站在院子里晒太阳,我爸洗碗过后,就去地里干活,我爸还叮嘱我,让我不要乱跑。 我答应了声,就在院子里,自己一个人玩。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敲锣鼓放鞭炮的声音,好不热闹,然后我就循着声音往外走去,就看到了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娶新娘子,屋内的鞭炮放了不少,好些人站在门口看着。 听见村民们议论纷纷讨论着,我也站在旁边看热闹。 这一看就到了下午三四点,阳光逐渐暗淡下去,这时候,看到一群孩子在玩,我也跟着玩了起来,就这样我们很快就到了村后山下的破庙里,这座破庙里面已经没有神像,准确的来说,是已经被废弃。 但是废弃的原因我不知道,只是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游戏。 一直玩到了晚上六七点钟,我们就散了,我朝着家里走去。 我那时候心思单纯,和伙伴们玩的开心,就把那些烦心的事情,一下给抛诸脑后,我哼着曲,往家里去,可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两旁的草堆里,有什么在动,好奇心就让我看了几眼,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草堆里,很快就钻出了几条黑狗,这几条黑狗我知道,就是之前我邻居家里那条大黑狗生出来的,现在也养的很大一只,一下子跑出来三条。 我登时就被吓到,我先是没动,但是看见大黑狗动了。 我心里彻底慌了,可能是时候差点死在狗嘴下,所以有心里阴影,看见三四条凶神恶煞的大黑狗追着我,我使出吃奶的尽头,拔腿狂奔,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可是身后的三四条大黑狗,根本就没有放过我打算。 我很快又回到村后山下破庙里,我躲到里面,但是三条大黑狗很快就把我给包围起来,我喊着救命。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这里没有人,三条大黑狗,朝着我龇牙咧嘴,随后就朝着我猛扑过来,我赶紧蹲下身体,抱住自己的脑袋,心里害怕的要死。 想着,看来今天还是逃不过。 可正当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我却听见了一声狗吠的叫的声音,这声吠叫有些低沉,低沉中,还透着一股凄惨。 我透过指缝,就朝着指缝外面看去,只是看到我那一幕,更是将我胆子吓破。 我心跳加速,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张开着,吮吸着一股巨大的恐惧。 因为我看到了一具尸体,抓住一条黑狗将它的脖子给咬断,黑色的狗血流了一地,另外两只黑狗根本就不敢动,女尸很快的就将另外两只黑狗的脖子咬断。 咬断后,直接就将黑狗给扔到了一旁。 我屏住呼吸,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如果看到诈尸的尸体,那是僵尸,只要我们不呼吸,尸体肯定找不到我,说是尸体没有视觉,只有听觉。 屏住呼吸没多久后,我感觉自己的肺部都要快撑的炸开。 可是那具尸体还是没有走,看来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看来是我死定了。 我当时也没有胆子去看清楚尸体的长相,可是等我彻底憋不住,心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站着死,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一个男子汉,我大口的喘着呼吸,随后就站了起来。 我面对着女尸,这会在借助外面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了尸体。 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我之前在秦口河背上来的女尸。 女尸站在面前,几秒钟后,转身就往外走去,我却还防备着女尸,等女尸走远后,我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 等女尸走后,我当下不敢耽搁,很快的就朝着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却还发现我爸没有回来,我自己呆在屋内。 开始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想了一些事情,今天要不是那具女尸救我,可能我回不来了。 想到这,我脑子里忽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抖了个冷激灵,今晚上全靠那具女尸救我吗?我呼吸加重了几分,坐在凳子上,额头上的冷汗珠子都不断的往下流着。 这难道就是那个奇怪的人口中说的第一件事情:尸体报恩吗? 我脑袋嗡嗡作响。 昨天晚上,那具尸体好像还给我磕头,难道是在和我表达善意,我心里越想越乱。 第一件事情已经发生,那个人说的有这么准吗? 我爸大概是晚上八点钟回来的,我看见我爸回来,就朝着他奔过去,我爸看我神色不正常,就问我说:“怀,你怎么了?” 我刚要开口说话,但最后又忍了下来。 之前隔壁家的大黑狗差点就咬死我,我爸抄着家伙和隔壁干了一架,差点出事了。 如果再让我爸知道,还是他们家的黑狗对我下手,那我爸铁定,会和他们再干一架。 想了下,我就忍了下去。 我回答了我爸说:“爸,我没事。” “真没事?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我一笑,就转了个话题说:“爸,你今晚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爸回答我说:“本来是要早点回来的,地里的活没有干完,所以回来的晚点。” 我哦了声,我爸放下工具,就要给我弄吃的。 我说我不饿,我爸白了我眼说:“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该吃就得多吃,对了,你干爹,下午没来找过你吧。” 我摇头说:“不知道,我下午去看了村里新娘子结婚。” 我爸哦了声说:“那你干爹到时候要找你的话,肯定还会来。” 我爸说着话,就去厨房里做吃的。 简单的吃了点,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一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还好,这一晚上,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第二天我刚起来,我爸又出去干活了,桌子上有着做好的早饭,我吃了几口。 正要出门,我记得时间大概是早上九点,可也就是这个点,我得知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噩耗。 第五章 母鸡打鸣 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他喘着粗气,开口就喊说:“秦怀,不好了,你爸出事了。” 我听到这句话,猛地一下,怔住在原地,一时半会,硬是没回神,等我回神后,我急匆匆的就冲着外面跑去,回家告诉我消息的人,按照村子排资论辈,算是我二叔。 路上,我喊了声二叔问说:“二叔,我爸出什么事情了?” 二叔面露难色,没有立即和我说,只告诉我,等会我到了就知道。 我们一路往前走,就到了秦口河边,此时那里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河边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我到了河边,定睛看去,就看到秦口河当中,停着好几艘竹筏子,他们正在打捞着什么,我看了几眼,旋即就明白了过来,我问二叔说:“二叔,我爸是不是掉河里了?” 二叔点了点头,我顿时就变的无比着急起来,想跳下河帮忙,可是二叔很快就拉住了我,让我不要冲动,说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二叔人高马大,我根本也挣脱不了,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朝着河面,就吼说:“爸,爸……” 我连续的喊着,声音沉没到了河中,但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我问二叔说:“我爸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河里?” 二叔说:“听人说,是你爸河边的地里忙活的时候,不心就从高处摔了下去。” 几艘竹筏子,在河面徘徊搜索。 半时后,我干爹也来了,我干爹走到近前,就抱住了我,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对我说:“怀,你不要怕,一切有干爹在呢。” 一直忙活了一个时的样子,在下游的位置,有人说,我爸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 我跟着就跑到了下游,看到竹筏子,我爸躺在上面,顿时心里直抽抽,然后就大声的哭了起来,我上前摸着我爸,感觉浑身冰冷无比,我撕心裂肺的喊着说:“你们救救他,救救我爸。” 我连续的喊着,杨端公蹲下来,查看了下,朝着我摇摇头说:“怀,你先跟着你二叔回家,这里交给干爹。” 我那时候怎么都不肯走,可是二叔强行要将我弄回家,最后我没办法,一口就咬在了我二叔的手臂上,我二叔吃痛,就将我给放了下来,我朝着我爸走去,趴在我爸的身上,哭的天昏地暗。 一直到了傍晚,大家劝累了,就由着我自己。 我自己也知道,我爸走了。 可是我心里一直由着疑惑,我们这些从生活在秦口河边的人,别的不行,但是水性的话,一般都不错,我爸怎么会淹死呢。 我妈没了,现在我爸也没了,村子里的人都帮着我爸操办后事,晚上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从悲痛的情绪当中走出来,这几年来,我爸为我付出的太多,杨端公忽然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安抚我说:“怀,人要往前看,以后干爹会照顾你的。” 我看着杨端公,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他起身拉着我的手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是送你爸上路。” 我咬咬牙,嗯了声,忍着巨大的悲痛,做着这些事情。 因为家里条件也不好,所以我爸的丧事一切都从简,第二天下午,就下葬了,下葬的位置,还是杨端公选的,杨端诉我说:“怀,干爹给你爸选的位置,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以后他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 我对着墓地磕头,墓地旁边有棵大树,傍晚的天色有些暗淡,我磕了三个响头,正要起身,我忽然看见那棵大树后面站着一道人影,我擦了擦眼睛,就看到之前那个奇怪的人站在大树后头,嘴角还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刚要喊杨端公看去,只是我还没开口,大树后面的人就不见了。 我心不甘的朝着那里跑去,可是等跑去后,大树后面也是空荡荡的。 杨端公喊住我说:“怀,你去哪里干什么?” 我说:“干爹,我好像看到树后面有一道人影。” 杨端公走到我面前来,什么都没看到,就叹口气说:“怀,走,咱们回家吧。” 我看着杨端公的眼神,就知道他认为我没看见。不过我也没多说,路上杨端公和我说:“怀,你晚上就跟则干爹回家睡觉吧。” 我想了下就对杨端公说:“干爹不用了,我爸刚走,我想回家。” 杨端公深吸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和我说了句:“怀,你要是碰到了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过来找干爹。” 我说好。 我和杨端公分开后,我就朝着家里走去,家里平时本就冷清,现在我爸走了,屋子一下就变的更冷清起来,我坐在我爸的房间里,脑子里想着很多事情。 我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晚上八点钟,坐着坐着,我又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由地又伤心了起来。 正当我失神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擦掉自己的眼泪,起身就去开门,我本来以为是杨端公来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那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我们俩对视了眼,他今晚上没有撑黑色的伞。 我总感觉这个人怪怪的,而且他昨天对我说那三件事情,这么快就实现了一件。 我红着眼眶问说:“你来干什么?” 他嘴角挤出一抹笑容,笑的有些尴尬,牵强附会,我看着他笑,总感觉他不会笑一样,像是练习笑容的初学者。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心头一重,说:“你不是到时候让我去找你吗?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双手抓着门,准备随时关门,我心里还是有些警惕心的,总感觉门口站着的人,怪怪的,让我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安。 “你年纪不大,记忆倒是不错,你请我进去坐,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提前来了。” 我思虑了会,就答应了下来,让他进来。 他提起自己黑色长袍的衣摆,他走进来后,自己就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还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说:“你也坐。” 我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着。 他让我不要紧张,然后对我说:“兄弟,我若是说你爸没死,你信吗?” 这句话一下就让我心悬到了嗓子眼,我爸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怎么可能没死,而且当初不止是我,还有村民和我干爹,都试过我爹的鼻息,确定我爹已经没有气息。 我看着眼前的穿着黑色奇怪衣服的人。莫名的心里居然有种相信他的冲动。 我点了点头。 他忽然又露出僵硬的笑容:“你真的相信?” 我又摇头。 他这次笑出声来了,说:“有趣。” “兄弟,你若是真的相信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记住了。” 我瞪大着眼睛,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他说的话。 他对我说:“今晚上,凌晨如果你听见屋门外,响起鸡叫声,如果是公鸡叫,你就赶紧关上门,被子蒙住头,好好睡一觉,其余的事情都不要管。” 他说到这,顿住了会,又喝了口水,然后说:“如果你打开门,看见是一只母鸡在打鸣,你就拿着工具,一个人去把你爹的坟给刨了,然后打开棺材。” 我听到这,心已经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打开棺材后,你爹要是问你,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你就说是白天。” 我听着他说的很是玄乎,心里真的不敢相信,而且母鸡怎么会打鸣呢? 第六章 死人复活 母鸡打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这么大的一个人能不知道吗? 这是常识,村头的大傻子,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 我有些局促不安,我问说:“母鸡会打鸣吗?”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缓缓的说:“会。” 我还要说什么,他已经起身往外走去,我追出去,喊说:“你是什么人,还没告诉我呢。” 可是他已经消失在夜色里,我心想这还真的是一个怪人,不过这个怪人,告诉我这样一件事情,让我心里隐隐的又有些期待,我坐在凳子上,也没去床上睡觉,就打算在这里等着,看看凌晨到底有没有鸡叫声响起。 我在想,就算有鸡叫声响起,那也应该是公鸡。 我一直熬到了晚上十点半,逐渐有些困意涌上心头,最后实在是熬不住,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我感觉一股冷意往我身上涌来,我下意识就想抓东西盖在身上,可是一抓却发现自己抓空,我骤然,就睁开了眼睛,我朝着四周看了看,屋内的灯还亮着,门的缝隙里,往里面灌着冷风。 我抬头就看向墙上挂着的钟,看到那根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的位置。 时间到了凌晨,可是外面还没有动静。 等秒针围绕着转了一圈后,我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一声十分嘹亮的鸡叫声,我起身打开门,目光就搜寻了起来,我心里当然期待着是母鸡在打鸣,等我开门后,看见是一只公鸡,看到公鸡后,我顿时大失所望,看来还是我自己痴心妄想,母鸡怎么可能会叫,那只公鸡在我家里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可就是在这时候,又是一声打鸣声响起,我目光看去,却发现不是公鸡叫的。 就在这时候,只见屋顶上落下来一道黑影,黑影落到地上,立马发出打鸣的叫声。 我定睛一看,心里翻起了波涛,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这……” 我都有些结巴,连说话都说不浑圆,真的是母鸡打鸣,这只母鸡一双翅膀张开,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刚才那只公鸡看见后,都要躲避。 我看的目瞪口呆,等一阵凉风吹来,我才回神。 我转身就去屋内拿着工具,提着一支手电筒,就往坟地赶去,坟地里距离我们这有三四里地。 我一个人往那边走去,心里一直打鼓,今晚上还有月光从高处洒下来,晚风吹动着杂草四处起伏,深夜了,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已经睡的严严实实,我花了半时的样子,走到了坟地里。 坟地里显得更是清冷,到处林立的墓碑,让我呼吸都变的急促了几分。 这要是待会出现鬼怎么办? 我四处张望着,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着,可是等我将目光看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发现,我心想,应该不会有鬼吧。 我来到我爸的坟墓前,鼓足勇气,先是在我爸的坟头上跪下来磕头,对我爸说:“爸,你千万不要怪我,我不想你死。” 我磕头后,拿起工具就动手起来,因为刚埋的土,所以挖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费力,大概花了一时,我就将土给清理了,我出了一身的汗风吹来,让我感觉一阵透心凉。 我手上身上也劝都是黄泥巴,看着刚埋下的棺材,我跳到棺材上。 开口喊着:“爸。” 我手敲着棺材。 “砰砰砰”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显得十分的诡异,但此时的我,已经将胆子壮大,棺材都挖了,有的事情,也就没那么害怕。我尝试着,将棺材打开,费了好大的力气。 折腾将近一个时,才将棺材盖子打开。 打开后,我就看见我爸的尸体,我盯着看着,只见我爸平平整整的躺在棺材里,没有任何动静。 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爸。 一连叫了三声的样子,我爸猛然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身体笔直,眼睛也睁开了,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珠子瞪的老大,身体看起来,也很是僵直,我被吓的不轻,直接往后就倒在了坑内。 我双手撑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而且心跳加速,变的无比紧张。 我鼓着胆子,叫了一声爸。 我爸的脑袋低着就朝着我看了眼,那眼神实在是太瘆人,我都怕我爸对我动手。 “爸,我是怀,我是你儿子。”我说着这话,声音都在颤抖着。寒风继续吹来,此时虽然面对的是我爸,但我仍然感觉一阵的毛骨悚然。而且是头皮发麻,从头皮一直麻到脚趾尖尖。 我爸盯着我大概看了十秒的样子,然后开口就说:“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爸说话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像是那种复读机里播放出来的,可是他问的问题,和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说的问题,如出一辙,我惊呆了,手心里捏出了一把冷汗。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爸居然又重复了一遍说:“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回神后,麻利的就回答,说:“白天。” 我回答白天后,时间像是静止住了,等了好一会,我忽然听见我爸说:“回家。” 然后我就看见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我爸居然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就出了坑,往家里的方向走去,我此时震惊的无以复加,同时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 我赶紧从坑内上去,追着我爸就过去了。 我一路喊着我爸,但是我爸根本就不理我,就这样趁着夜色,我跟着我爸就到了家中。 我爸也干脆,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闭上眼睛,就没了动静。 我爸此时还穿着一身寿衣,大晚上的看着实在是瘆人。 我见我爸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我心想,该不会是我爸没醒吧,我走上前去,把我的手指放在我爸的鼻息下,一试探,发现从鼻孔下面,喷出来的是一团热气,我就知道,我爸是活了。 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彻底颠覆了我的想法。 原本已经死了老爸,居然又活了过来。 我想着,现在我爸应该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时间,已经四点多,再过会,就要天亮了。 想着以前都是我爸给我做早饭,现在我爸活了,我也要给我爸做一顿早餐,以前我爸给做早餐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自己多少也学会了点,所以尝试着给我爸做早饭。 我一直忙活到六点钟,期间,我都没有打扰他,等到了八点,我爸还是没起来。 一直到了十点,我爸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候,杨端公忽然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我后,就问我说:“怀,你吃了早饭没有?” 我见杨端公回来,拉着杨端公就往屋内走去,杨端公还问我说:“怎么了?怀?” 我说:“干爹,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杨端公好奇的看着我。 我对杨端公说:“干爹,我爸活了。” 杨端公先是一怔,然后说:“怀,我知道你想你爸,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还没等杨端公说完,拉着杨端公就朝着我爸的房间里走去,等到了我房间,杨端公看见我爸躺在床上,陡然色变,快步的就走到了我爸的床边,然后伸手墨竹了我爸的手腕,这会,我发现杨端公的面色已经变的愈发精彩起来。 他放下我爸的手,然后摸了摸我爸的胸口,又试了试鼻息,吃惊的说:“真的……活了?” 我对杨端公说:“是啊,干爹,我爸是活了。” 我这会,想将我爸叫起来,可是我连续叫了好几声,我爸都没有动静,我心想我爸这也睡得太死了吧。 正当我还要叫的时候,杨端公突然拦住我说:“怀,不要叫了,恐怕有陷阱。” 第七章 地府问魂 杨端公的话,让我收住了声音,我盯着杨端公看着,也不知道杨端公说的是什么陷阱。 我开口问说:“干爹,怎么了?” 杨端公沉着声音说:“现在怕就怕是有人在算计你爸,你回头将你爸叫醒,怕出别的幺蛾子。” 杨端公的话,让我一下就变的心起来。 杨端公忽然问我说:“怀,你爸是怎么醒来的?” 我简单的和杨端公说了下我爸醒来的过程,杨端公听后,面露凝重之色,然后就说:“怀,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吗?” 我嗯了声,然后就简单的说了下那人的样貌,说完后,我问杨端公说:“干爹,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杨端公呢喃了声说,难道是那个人。 不过杨端公随即就对我摇头说:“怀,我现在就怕那个人,就是你们家的仇人,一直在算计你们家。” 我心里沉了沉,就说:“干爹,那怎么办?” 杨端公一时没有说话,站在我爸的床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会,他说:“怀,如果你爸晚上还没醒来,可能说明你爸的魂并没有回来。” 我听的一知半解,迷迷糊糊的看着杨端公。 杨端公接着说:“等到了晚上,我找地府的土地爷问问。” 我好奇的问说:“干爹,土地爷也管这事情吗?” 杨端公看了我眼说:“土地爷当然管这件事情,不然的话,你以为土地爷在阳间干什么。” 我还要说什么,杨端公却没有给我往下说的机会,他说了句:“怀,干爹,要回去准备点东西,晚上过来。” 我嗯了声说好。 最后也不知道村民是怎么知道我爸复活的事情,都看热闹的往我家里过来,胆子大的村民,试探了下我爸有呼吸,都发出惊讶的叫声,他们虽然确定我爸没有死,但仍旧觉得邪门,所以都没有在我家呆多久。 只是这会我心里也好奇,外面人来人往的这般吵闹,我爸硬是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真的像我干爹说的那样,我爸只是人回来,魂魄并没有回来。 我坐在家里,心情复杂。 不知道那个奇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是我家的仇人吗? 时间一直到了晚上,大概七点钟的样子,杨端公就来到了我家中,杨端公问我说怎么样了? 我说我爸还是没有动静。 杨端公今晚上过来,换上了一身做法事的衣服,手中还拿着一把红绳,他将红绳捆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在我爹的床前烧着了一些死人钱,烟雾很快缭绕在房间里。 杨端公对我说了句:“怀,干爹这根绳子,绑在你手腕上,到时候你若是发现干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往回拉知道吗?” 杨端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认真。 我也认真点了点头。 杨端公很快就盘坐在我爸床前,嘴巴快速的张合着,我也没听清楚他在念什么,只是随着他不断的念着,忽然,屋内就起了一阵风,随后杨端公的就闭嘴上了嘴巴,没了动静。 身体笔直,我看着杨端公,这会他面色苍白,我叫了声干爹。 可是杨端公却没有回答。 难不成杨端公真的已经到了地府了吗?我这会全神贯注的盯着杨端公看着,丝毫不敢分心,怕待会由于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做错什么。 时间分秒的过着,我看到杨端公额头冒出了冷汗珠子,一颗一颗的汗珠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发亮,要知道现在可是一点都不热,杨端公却出了这样一身汗。 又过了没多久,我看到杨端公的身体颤抖起来,而且脸上还现出了慌张的神色。 我见状,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开口喊说:“干爹,你怎么了?” 我喊完后,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我这会想,我干爹应该出事了,而且这会,原本捆在我手腕的绳子忽然的一下,就被拽的笔直,我的身体都没稳住,朝着地面上倒去,我快速的爬起来,心跳加速,我知道干爹已经出事。 我当下不敢耽搁,用力的就往回拉绳子,可是我的力气,根本不够,绳子对面,像是有人在和我拔河,我身体踉跄一下,眼前看着又要摔倒,而且这会,我身上还传来一阵疼痛感,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上分离出去。 我疼的啊的叫了一声。 眼看着我的身体又要摔倒,忽然就在这时候,有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等这只手按上来后,我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我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眼,就看到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站在我后头。 而且奇怪的是,等他的手搭建在我肩膀上后,原本的那股撕裂的疼痛感也正在快速的消失。 我们对视了一眼,他又是对着我一笑,此时红绳子还勒着我的手腕,红印子都出现了。 他忽然对我说:“想知道是谁在和你对拉吗?” 我点了点头说想,拉绳子的人力气太大了,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点了点头,说:“好,你先闭上眼睛。” 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他的手很快就触摸到了我眼皮子上,一股凉凉的感觉弥漫开来,让我感觉一阵舒畅。 “好了,睁开眼睛吧。” 我嗯了声,睁开眼后,就看到杨端公身边站着两三个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鬼,正在使劲的拉着红绳子。我顿时就被吓到了,他们朝着我张牙舞爪的。 这几个鬼,脚后跟没落地。 我深吸了口气,叫了声说:“有鬼啊!”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却让我不要慌,他面相那几个鬼说了句:“我来了,你们还不滚?” 鬼看了眼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直接就喝说:“你算老几,信不信本大爷现在就将你一块带回地府,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远点。”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在面对着这群鬼的时候,十分镇定,没有半点慌乱。 “如果我不滚呢?” “找死!”鬼很快怒喝说,其中一个鬼拿着一根散发着黑气的锁链就走到了穿着黑色长袍人的近前,随即扬手就将铁链他甩来,他伸手就抓住了铁链,然后将铁链往回一拉,鬼顿时就像是一张纸片一般,被他拽着到了近前,然后抬手一掌拍上去,我就看到了鬼的身体,凹陷了进去。 鬼发出一声惨叫声,落在了地上。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吃惊的不行,这怎么可能,连地府的鬼他都打的过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鬼语气惊慌失措。 “我是什么人,是你可以打听的吗?”他不怒自威,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很强的气息。 其余的两个鬼这时候说:“你和他废话干什么,咱们一起上,收拾他再说。” 话落后,另外两个鬼也对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动手,我看着这一切,感觉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我看着他的背影,也开始好奇他是什么人,先是两次说中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又将地府的鬼给轻易收拾了。 他的本事是不是太高超了。 地府的鬼吃瘪后,很快就跑路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说这件事情没完。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完全没有慌,而是说了句:“我等着。” 他转而和我说:“现在把绳子拉回来吧。” 我听了这话,赶紧就将绳子给往回拉,没多久,杨端公就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后背更是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我开口就问说:“干爹,你没事吧?” 杨端公用一副后怕的语气说:“怀,干爹差点就回不来了,你爹的魂魄,我怕是要不回来了。” 我听后,陡然色变。 第八章 河水断流 我着急的问说:“干爹,我爸怎么了?” 杨端公抬手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刚准备说下文,就看到了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我身边,他先是一怔,随即是错愕,然后露出了惊恐,最后变成了目瞪口呆,他说:“您怎么在这?”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淡淡的语气说:“既然知道我来了,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我干爹顿时面露苦色,然后说了句:“好。” 随即准备起身,身形还有些踉跄,我上前就将我干爹搀扶住。 他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就要往外走,我拉住我干爹说:“干爹,你现在就走了吗?” 杨端公面色苍白的和我说:“怀,他来了,这里就不需要干爹了。” 杨端公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身影还有些落寞。 杨端公之前不是说不认这个人吗?怎么现在见面了,却好像认识一般,难道是我之前没有描述清楚他的长相吗? 我目送着干爹消失在夜色里。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门外,一阵风吹来,吹拂在面颊,我深吸了口气。 他忽然说着:“他走是对的,不该管的事情管多了,到时候他的命也会留在地府的。” 我转身看着他,他比我高两三个头,身姿潇洒,双手靠在背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他语气悠悠,等了会,他和我说:“你还想救你爸吗?” 听了这话,我赶紧说,我想。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一双眸子深邃无比,里面像是藏着一川无垠的星河,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想就好。” 他朝着我爸走去,并且很快就在我爸的床头坐了下来。 好奇心导致我一直盯着他看着,我忍不住问说:“你,你是什么人?” 他一笑,笑的仍旧有些不自然,他和我说:“你就这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 “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 我期待着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很快就说:“我叫张清一。” 他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名字,具体的他没多说。 他的手摸到了我爸的额头,然后用大拇指在我爸眉心位置按压了下,我就看到我爸的面色变的红润了几分,他的手往下移动着,到了鼻梁的位置,又是按压了下。 然后又往下到了人中的位置,他突然猛地用力,我爸突然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叫声,然后就吐出了一口黑气。 正当我以为我爸要醒来的时候,却看见我爸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没了动静。 张清一呢喃了声说:“奇怪。” 我在旁边着急的问说:“怎么奇怪了?” 张清一摇头,说:“你爸的魂魄根本就没有在地府。” “不在地府在哪里?” 张清一说:“在哪里我暂时也不知道,只能找人问问。” “找谁问?” 我此时听他的语气,好像是有机会将我爸给救回来。他却对我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需要等。” 我又问说:“还要等多久?” 张清一看着我,目光炯炯,只说了句:“等第二件事情发生。” 第二件事情就是河水断流。 我还要说什么,张清一却又说:“第二件事情发生后,我会再过来的。” 张清一说完,跨过我家的门槛就往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怔怔出神,我现在对这家伙的是愈发的好奇,完全就看不懂他是什么人,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等他走后,我坐在我爸的身边,看着我爸苍白的脸孔,心里想着,现在总算是有个盼头。 我默默的在心里说着,爸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 我起身去烧水,给我爸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将我爸的之前入棺穿的寿衣给换了下来。 忙活到了深夜,我才回到房间睡下。 今晚上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颠覆我的三观。 我现在都有些期待第二件事情早点发生,那样的话,我爸可能就会早点醒来,我躺在床上,开始憧憬着我爸活过来的日子,逐渐地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去。 等第二天起来,收拾了一番,我弄过早饭后,就朝着杨端公家里走去。 去的时候还带了一些土鸡蛋过去。 我到了秦口河边,听见湍湍水声,我看向河面,心想,水流量这么大,会断流吗? 我到了杨端公家里,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说:“进来。” 我进去后,就喊了声干爹。 杨端公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有些颓废。 我对杨端公说:“干爹,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鸡蛋,你回头蒸了吃,补身体。” 杨端公目光朝着我看来,我看见杨端公眼睛里布满着血丝,看着样子,像是昨晚上没有睡觉。我问了句:“干爹,你没事吧?” 杨端公摇头说:“我没事,只是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我对杨端公说:“干爹,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呢。” 杨端公伸手摸了下我的脑袋说:“怀,昨晚上出现的那个人,可能真的可以救活你爸。” 我见杨端公这么说,趁机就问说:“干爹,那个叫张清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杨端公摇头,笑了声说:“不知道,反正干爹我以前见过他出过一次手,救你爸应该不是问题的。” 杨端公说着话,就起身,然后和我说:“我要下河打渔,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头弄条鱼给你。” 杨端公说着话,撑着竹筏子,就到了河中央,顺着河中央就往下走去,我在家里等着杨端公,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杨端公才回来,竹筏上还在装着一筐鱼。 到了家里,杨端公给了我几条,让我拿回去熬汤喝。 杨端公让我先回去,他还要拿着剩下的鱼去村子里卖。 杨端公说着话,锁门背着筐就去卖鱼,只是杨端公这种状态,总让我觉得不放心。 感觉杨端公像是一夜之间就变了。 不过还好,这几天我一直有来杨端公家里看他,都确认他没事,我才放心下来。 而我爸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躺在床上就像是个活死人。 一直到了第五天,村里人忽然传来消息说,秦口河断流了,大家快去摸鱼啊! 农村人就是这样,要是谁家干水塘,等主人家弄完,一般会去摸一些漏之鱼,现在河川断流,大家拿着抓鱼的工具,更是兴高采烈的就往河边过去。 秦口河一般是不断流的,村民们一边往河边走去,一边聊天说,还真的是纳闷了,秦口河都断流了。 而我得知这一消息,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现在第二件事情发生,张清一也该过来了。 第二件事情发生后,就是第三件事情,老牛替死。 这老牛替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了一下午都没有想通,等到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村民们陆续返回,大都捞了不少鱼,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我吃完晚饭,一直期待着张清一的到来。 大概是九点的样子,我就看到了张清一从远处走来,孑然一身,看起来颇为潇洒。 等他到了我面前,和我对视了眼,就说:“走吧,现在去救你爸的魂魄。”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自信。 我赶紧起身,从屋内拿着一把柴刀系在腰间,就说:“好,咱们现在就去。” 他一笑。 我说:“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的魂魄在哪里了?” 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我见他这样就说:“难道你不知道?” 随后说了句,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话来。 第九章 两短一长 他看向我说:“怀,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一怔,开始没有明白过来,就说了句:“你是要吃饭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张一清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你直说吧,怀,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到时候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这会才明白张一清说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的意思,我看着张一清,心想,不会也是让我认他当干爹吧,我问了句说:“什么条件?” 张一清说:“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你放心,这个条件,肯定是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 我听张一清这么说,也就没多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张一清一笑,就对我说:“那走吧。” 我把门关好,然后就和张一清往外走去,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和张一清并排走着,我开口问张一清说:“张师傅,咱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这里的人称呼厉害的人,一般都是喊师傅。 张一清听我喊他张师傅,诧异的看了我眼,然后就说:“现在咱们就去秦口河。” 我爸的尸体是从秦口河捞上来的,现在他说去秦口河,难道是说我爸的魂魄在秦口河,我问张一清说:“张师傅,我爸的魂魄是不是在秦口河?” 张一清淡淡的说:“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们距离秦口河本来也不远,走路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河边的风吹来,吹拂在人的脸上,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秦口河已经断流,很大一截的位置,都是干涸的,没什么水。 张一清带着我往前走,夜色里,手电筒将前面的路给照亮,沿着河边走了大概半时的样子,就看到前面似乎还有一汪水,因为手电筒照在上面,还在反光。 我们到了那一汪水面前。 这里像是秦口河中的一处低洼地,里面装着水,我们下了河走到那一汪水前。 这一汪水看起来很深,手电筒照去都看不到底端。 而且这一汪水的前后两端都已经没有水,就剩下中间这块。 张一清认真的朝着水中看去,然后蹲下身子,手在水里摸了下,水很快就晃动了起来,他将手抽出来就说:“怀,如果没错的话,你爸的魂魄应该在水中。” 我一听这话,就想难不成我爸是被水鬼给害死的吗? 我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张一清看了我眼说:“你倒是懂得很多,你爸的魂魄在下面,我若是让你下去捞你敢吗?” 我从在秦口河边长大的,水性也还不错,让我下去将我爸的魂魄捞上来,我是敢的,我朝着张一清点了点头,张一清淡淡的笑着,然后我就看见了张一清从自己的背后摸出了三支香,三支香很快就被他点燃。 他对我说:“我先问问,这里面的人,让不让咱们带走。” 我一知半解,不知道张一清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张一清面色肃穆了几分,然后张嘴就开始念了起来:“人归人管,魂归鬼管,今吾来此,特来一问,八方神仙,为吾开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张一清念完后,我就看见他将手中的三支香往水中插进去,他很快的就将手给抽回来。 我原本以为三支香会朝着水里倒去,但是我错了,我看见三支香像是插在土里一般,稳稳妥妥的。 我看的目瞪口袋,心想这张一清还真是有真本事。 这露的这一手,就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过。 三支香没多久,就被人拖着往水里进去,垂直进入,就像是有只手抓住三支香往河里去。 很快的三支香就没入了进去,水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张一清继续念着:“以吾之令,唤魂速来,出!” 水面忽然冒出一阵黑气,此时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盯着河面看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上一次也不知道张一清在我眼睛上抹了什么东西,抹了之后,我就能看见鬼魂什么的。 此时我看到那阵黑气,心跳加速。 接着就看到了一道魂魄,从水底冒出来,只是我看到魂魄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我爸。 我本想立即告诉张一清,但是张一清比我先一步,袖子一甩,这道冒出来的魂魄,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我以为是张一清没说我爸的名字,所以唤不出魂魄,想着,我开口就告诉了张一清我爸的名字,张一清听了后,就念叨了我爸的名字,水面忽然像是被沸水煮开,没多久,我看见里面又是一道黑影冒出来。 只是这道黑影刚冒出一个额头,忽然河面上一起一阵风,这一阵风很大,大的吹的水面上起了波澜,然后就将那道魂魄给压了下去。 伴随着,原本入了水面三支香,倒飞出来,落在了张一清的手中。 张一清把三支香接住,看了眼,发现三炷香已经燃烧了成两短一长,张一清的面色阴沉了几分,说:“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 我凑过去说:“张师傅,什么意思?我爸的魂魄还捞的出吗?” 张一清点头说:“捞的出,但不是现在,你爸爸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 “瞒着我的?” 张一清缓缓站起来,然后就将手中的香给灭了说:“怀,这三支香是我用来请鬼神让路的,但是这三支香鬼神不但没有接受,还烧成了两短一长,这是凶相,你爸可能做了什么事情,惹了鬼神。” 我一听心沉了沉,还着急的说:“张师傅,我爸怎么会做惹了鬼神的事情?是不是弄错了?” 张一清说:“香都烧成了这样,怎么会弄错。” 张一清看着我,起身就对我说:“这件事情若是不弄清楚,这河中的鬼神不会放过你爸的。” “那我爸还有救吗?” “有。”张一清斩钉截铁的和我说。 张一清带着我就往岸上走去,一路上我心里都在犯嘀咕,我很担心我爸,现在知道我爸的魂魄沉在秦口河中,我心头更想将他救出来,不过我自己没本事,只能等张一清帮忙。 到了河岸,张一清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看了几眼说:“你时运不好,其实按理说,你应该出生就随你妈去的,可是你妈死了,你却还活着,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奇怪?”我呢喃了声。 其实我哪里知道,我妈生我难产死的,我却还活着,这难道有问题吗? “是奇怪,怕就是怕你爸其实早就在你的命格上动了手脚,让你活到现在。” 张一清说着话,还悠悠的叹口气。 “我爸还能有这个本事吗?”我反问说,在我印象中,我爸对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就算你爸没有,你爸也可以找人帮忙,现在就要知道,你爸是如何改了你的命格。” 我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我爸隐藏的这么深。 张一清继续往前走去,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帮我爸的人,只能是杨端公,否则的话,我还真的想不到别人。 我很快就和张一清说了,我干爹可能帮我爸的可能性。 张一清说:“那就去他家看看,看他怎么说?” 我嗯了声,顺着秦口河我们就朝着杨端公家里走去,现在时间差不多已经十点,我们十点半的样子到的杨端公家里,我抬手敲门,就喊了一声:“干爹。” 里面应了声,然后门嘎吱的一声就开了。 门开后,我干爹看见我和张一清过来后,赶紧让身。 第十章 爸的秘密 我进去后,就说:“干爹,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杨端公摸了摸自己那张有些发黑的脸,说:“睡不着,怀,你和先生来这里干什么?” 我还没说话。 张一清就说:“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杨端公赶忙说:“先生,你请问。” 我见杨端公都称呼张一清为先生,就愈发的觉得张一清不简单。 杨端公招呼着我和张一清坐下。 然后就给张一清倒了一碗茶,张一清看了眼,也没喝。 张一清开口就问:“你昨晚上去地府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找到他爸的魂魄?” 张一清说了这句话,杨端公很快就说:“昨晚上还亏了先生搭救,不然我的魂魄就要被扣在地府回不来了。” “还有,怀他爸的魂魄,真的不在地府。而且……” 说到这杨端公看了我眼,像是欲言又止,不方便说。 张一清则是说:“你说吧,不碍事,怀也可以听。” 杨端公则是不再隐瞒,坐了下来,悠悠叹口气说:“先生,我到了地府后,很快就找到相熟的鬼差,本来想询问一下,怀的爸的魂魄是不是地府,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刚说怀他爸的名字,原本和我相熟的鬼魂,立马就翻脸不认人,要将我拿下。我那时候在地府,也吓的不行,就一路往回跑,但地府的鬼差追的很紧,这次要不是先生的搭救,我可能也回不来了。” “先生,现在就怕是怀他爸得罪了地府。” 我听后,心里起了波澜,现在连杨端公都这么说,看来我爹是真做了什么事情。 之前张一清去秦口河找我爹的魂魄,秦口河的鬼神也不肯将我爹的魂魄放出来,现在到了地府,只要一提我爹的名字,地府就差点扣住杨端公不让回来,我爸得做了什么事情,才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张一清说:“难道你和他爸在一起的时候,他爸就没说点什么吗?” 杨端公摇头说:“回先生,没说什么,只是怀这孩子的命格不好,我还担心,他活不到二十岁,现在有先生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张一清淡淡的应了声,也没多说,起身往外走去。 杨端公送张一清到门口,然后让我赶紧追上去。 我应了声,对我杨端公说了句:“干爹,你早点休息。” 杨端公说好。 我追到了张一清的身边,我问张一清说:“张师傅,我爸现在是得罪了秦口河的鬼神又得罪了地府,你说我爸得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张一清看着我说:“十有八九你爸是对你动了手脚。” “动了什么手脚?”我问说。 张一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一清忽然问说:“秦怀,你爸还有什么好朋友吗?” “朋友?” 要说我爸的好朋友,那肯定就是我二叔,他们从一起长大的,我出生的满月酒什么的都有请我二叔,两人关系不错,以前我爸带着我求医,我二叔也没少帮忙。 张一清嗯了声说:“你去把你二叔喊到你家里,我在你家等你。” 我说好。 我很快就朝着我二叔家里跑去,我记得当时的时间,都已经快晚上十一点,我二叔这个点肯定睡着了,我抬手敲门,敲了好几下,我二叔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问说:“是谁啊?” 我回答说:“是我,二叔,我是怀。” 屋内的灯很快亮了,我二叔披着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我说:“怀,你找二叔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对二叔说:“二叔,我家里有点事情想让你帮个忙,可以吗?” 二叔很快就说好。 答应的干脆利落,我们朝着我家里走去,路上二叔问我说:“怀,是什么事情?” 我说:“等你到了就知道。” 二叔嗯了声说:“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我回答说:“我爸还是老样子,虽然有呼吸,但是没醒来。” “你爸怕是在棺材里憋久了,憋出了问题。”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到了家里,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没人,我开口喊了声张师傅。 但是没人回应。我心说奇怪,人呢。 我朝着里屋走去,就看到张一清呆在我爸的房间里。 他像是在寻摸什么。 我叫了声张师傅就说:“张师傅,我二叔来了。” 张一清应了声,就从屋内出来,我二叔看着张一清就说:“怀,他是?” 我简单的介绍了下,二叔很快就说:“原来是看事情的先生,您是看出怀他爸有什么问题了吗?” 张一清盯着二叔看着,然后嗯了声,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吧,只要能帮到怀和他爸,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张一清也没客气,开口就说:“我问你,怀他妈是怎么死的?” 二叔叹口气说:“怀的妈也是命短,生孩子就把自己生没了,这几年来,怀和他爸都过的挺苦,其实我作为怀他爸的哥们,也劝过他,让他再娶一个,但是无论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加上怀那时候,总是生病,他爸就更加没有这个心思了。” 二叔说着,又叹口气。 我也跟着叹口气,我爸这些年来的确过的不容易,而且现在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 张一清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总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个深浅。 张一清接着问说:“秦怀他妈的坟墓葬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你要去吗?我现在可以带你去。” 张一清摆手说:“不用。” 二叔看着张一清的目光,已经变的有些狐疑起来。 “孩子是接生婆接生的吧,你可以告诉我接生婆住在哪里吗?” 二叔忽然有一些吃惊的说:“咦,你怎么知道是接生婆接生的?” 张一清笑了笑说:“猜的。” “的确是接生的,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情也真的是奇怪,你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找接生婆接生啊,一方面是落后了,一方面也着实不安全,可是当时我们都劝说怀她爸要把人送到医院里去,可是他爸就是拒绝,结果孩子生出来,孩子妈就死了,孩子也从体弱多病。” “造孽啊!” 二叔说着话,用手抱了抱我,摸了摸我的头。 “好了,我问完了。” 张一清说完这句话,就不在多说。 我笑着说:“辛苦你了,二叔。” 二虎起身说:“没事,我去看看你爸。” 二叔起身就朝着我爸的卧室走去,看了几眼,走的时候,二叔说好了句:“对了,给怀接生的稳婆是隔壁村的王婆,现在年纪有六十多了。” 二叔走后,张一清就对我说:“秦怀,你早点休息,我要去办点事情。” 说完,他就起身,也不等多说,就朝着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也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自己收拾了一番,就躺在床上睡觉。 一晚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钟起来,我先是去给我爸擦拭了下身体,不然的话,一直这样放着,特别是这样对大热天,都可能会发臭的。 等弄完后,我看着我爸,我现在是对他愈发的好奇起来。 他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居然惹了地府和秦口河的鬼神。 我喊了声:“爸,你要是能听见我说话,你就眨一下眼睛。” 可是我话落后,我爸没有任何动静,我转身就出去弄吃的,刚吃了没几口,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我看见来人,面色变了变。 第十一章 门楣挂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一清,张一清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就到了我家门口,我赶忙起身,就对张一清说:“张师傅,你吃过了吗?” 张一清摆手说:“没吃,不过我不用吃。” 我将张一清请进家里,张一清和我说:“秦怀,吃完现在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快速的放下筷子,就对张一清说:“张师傅,我们现在过去吧。” 张一清嗯了声,领着我就往外面走。 张一清和我说:“等下见到了稳婆,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我说好,现在见识过张一清的本事,基本上是张一清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敢有多余的想法,我们到王家村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半的样子,到了之后,我们经过询问,就找到了稳婆家所在。 我们走在路上,不时还有人将目光投到张一清的身上,但是张一清却完全不在乎这些。 这稳婆也比较出名,年轻的时候,没少给附近的人接生,所以到了村子里一问,就打听到了。 我们到了稳婆家门口,门是敞开着的,院子里还养着鸡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坐在门口,我看见老婆子后,就问说:“你是王婆吗?” “找我干什么?” “想问一下接生的事情。” 老婆子很快摆手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我了,我早就不接生了。” 我对老婆子说:“你难道我忘记了我吗?我就是你接生的。” 她诧异的看了我眼说:“你是哪里的?” 我很快自报家门,只是等我刚说完,老婆子的面色一下就变了,然后起身就朝着家里走去,还将自家的门给关上了,弄的我一脸懵逼。 这时候,张一清走到我身边来说:“秦怀,你吓到她了。” 吓到她了?我心里疑惑。 张一清走到近前,抬手就敲门,敲了几下,里面响起一道有些泼辣的声音说:“你们赶紧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完,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反正你们也不用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你的大限将至,你还不说吗?” 里面的老婆子听这句话后,顿时就怒了,说:“我呸,大清早的,你就当条恶狗在我门口乱吠,你诅咒我干什么,我和你有仇吗?” 老婆子骂着张一清,张一清淡定如初,一点都没有骂急眼。 这要是在农村,肯定已经对骂起来,并且一个比一个难听。 “我不是咒你,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的话,我就给你算一卦。” “我呸,我用的着你算卦吗?” “我算我的,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情,你五岁的时候,就被母亲给卖了,17岁嫁人,1八岁生子,儿子四十岁命丧黄泉,你现在六十来岁。” 老婆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这点本事,骗孩呢,这种事情,十里八乡早就传开,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吗?” 老婆子说话难听,但是无论怎么样难听,她就是不肯定出来。 我看了眼张一清,张一清还是始终淡定如初。 他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说:“老婆子如果我没算错,你的孙子,应该也快0岁了吧,到时候不止你大限将至,你的孙子,也可能遭遇无妄之灾。”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口里生疮的王八蛋,诅咒完我,又诅咒我孙子,我是挖你祖坟了吗?” 这老婆子说话真的是有足够难听,不过我也佩服我张一清的心性。 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说:“你这个老婆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也没有骂你啊!” “你们不想挨骂,就赶紧走,你们在我家门口,我家里的风水都要被你们坏了。” “那你回答我们一些问题,问完我们就会走了。” 老婆子立即就说:“赶紧滚,你们这两个丧门星,是嫌弃我家的日子不好过吗?非要大清早的跑来祸害我们家。” 我还要说什么,张一清却示意我不要说了。 我止住声音,张一清说:“门楣挂黑,屋内藏猫,阴尸缠身,现在这三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件,第三件事情很快就会发生,等发生的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救你一命。” 张一清说完这话,老婆子没有像先前那样破口大骂。 而是一下就变的悄无声息起来。 等了一分钟,里面都没人说话。我抬头看去,就看见门楣上真的挂着一块黑色的布块。 时间分秒的过着,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里面又传来了一声猫叫的声音。 一声“喵呜”的声音响起,硬是让大白天增加了几分阴森的冷意。 实在诡谲。 而且张一清这两件事情都说对了,现在还有第三件事情,阴尸缠身,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又过了几分钟,门嘎吱的一声就开了,门开后,老婆子站在门口,面色变的苍白了几分,而且先前的精气神都已经消失,相反变的有些萎靡起来。 她这会说了句:“有什么事情,你们进来说吧。” 老婆子的态度一下就转变,硬是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张一清往前面走去,见我还站着没动,就说:“你跟进来吧。” 到了里面,老婆子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请我们坐下,刚坐下,张一清说:“你家的黑猫,寿命不长。” “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婆子听后,面色一变,当下也不敢耽搁,就急匆匆的朝着自己里屋走去,到了里屋,没几秒钟,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嚎啕大哭的声音,我听着好奇,就急忙的跑过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到了老婆子抱着一只黑猫就哭了起来,而且哭的很伤心。 我又跑回来对张一清说:“张师傅,黑猫还真的死了。” 刚才黑猫明明还发出了一声叫声,没想到转眼间黑猫就死了,而且还是张一清说了之后死的。 张一清真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基本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婆子很快就抱着黑猫走了出来,只是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净。 不过我这会,心里也有些好奇,不就死了一只猫吗?这老婆子用的着哭的这么伤心吗? 老婆子比之先前的态度,又是一番转变,出来后,直接就跪在了张一清的面前,求着说:“高人,求求你,救我一命!” “起来说话。”张一清淡淡的说。 老婆子抱着黑猫就站了起来,说:“高人,你可一定要救我。” “要救你,不是靠我,而是靠你自己。” 老婆子一脸懵逼,明显没有搞懂张一清说的话。 张一清则是继续说:“你用黑猫吸阴气是没错的,只是阴气重了,黑猫会死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方法,居然让你藏了一魂一魄在黑猫身上。” 这话像是立即就点破了老婆子的秘密,老婆子的面色一下就变的更加苍白起来。 “那怎么办?大师,现在黑猫死了,我的一魂一魄去哪里了?” 张一清说:“还能去哪里?十有八九已经到了地府土地爷那里了。” 老婆子听后,身体一软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高人,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老婆子开始磕头。 我心想早干嘛去了,先前那样骂张一清,现在知道张一清的厉害了吧。 “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就把门口的黑布换成白纱,兴许还能保住你一命。” “这……” 老婆子却忽然有些犹豫不决了。 张一清却继续说:“你的一魂一魄现在土地爷手上,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上地府必定派鬼过来,将你的魂魄完全勾走。” 第十二章 接生死婴 老婆子听了这话,一下彻底丧失了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说了句:“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挂白布。” 老婆走从屋内出来,将门上的黑布给扯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门楣上挂白布可能更不吉利,因为一般办丧事,都是挂白布。 老婆子将白布挂完后,又赶紧的进了屋,进屋后,就将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我此时已经看到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珠子。 到了屋内后,说:“我已经挂好了,高人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张一清说:“不着急,一件一件的来,现在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回馈我一下。” 老婆子面露难色的,还看了我眼,我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我身上。 “你要是不说,就算了吧。”张一清说着话,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去。 也是这个举动,让老婆子一下就变的慌张了几分,老婆子很快就开口说:“高人,你先别走,我给你们两个泡一杯茶,我也顺便想想从哪里说起。” “好。”张一清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老婆子抱着那个黑猫还没放下,就朝着厨房了走去。 张一清和我说:“秦怀,等下不管你听到什么,你都不要慌乱。” 我说好。 只是听张一清这样说,我心里其实已经变的紧张了几分,当年我爸不管如何都要找稳婆接生,都不肯去医院,这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我深吸了口气。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老婆子就从屋内走了出来,端着两杯水摆放在我们面前。 随后就在我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看了我眼,就叹口气说:“其实这档子事情,我真的不愿意和别人说,而且我也答应不乱说的。” “你这不是乱说,而是有的秘密,不是你可以藏的住的。” 张一清很快就给了老婆子鼓励,让她继续说下去。 老婆子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爸应该给你取名叫秦怀吧。” 我说是。 “王婆,你给我接生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婆子说:“我记得你爸找我的时候,那晚上下着很大的雨,镇上的医生都到了门口,但是你爸就是不让进屋,非要等我来。可是等我进去后,就看到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一幕。” 老婆子说着话,眉头都皱了起来,嘴角也抽搐了几下。 我心里也着急了几分说:“你看到了什么?” 老婆子这会又看了眼张一清一眼,张一清面色古井无波,让人看不穿在想什么。 我却很着急,又忍不住催问了句,我催问过后,老婆子就说:“我进去后,其实你妈躺在床上已经浑身是血,不止脸上,身上,手上、脚上都是血,我当时就吓的腿软,我接生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但是你爸真的是个人物,一点都不慌,走过来就将我搀扶起来,然后对我说,这件事情就拜托我了。” “其实吧,这件事情,我当时是不想管的,可是当时看到你爸的那副样子,还有你妈的那副样子,我也是真的于心不忍啊!就对自己说,帮你们一次,就算是为自己积阴德,我上前去,就着手准备接生,可是更让我心惊的却还在后头。” 老婆子说着话,像是在回忆着往事,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的表情,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到了害怕,足以看得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 老婆子自己也喝了口水。 然后说:“等我走到近前,摸到你妈的手,却发现是冰冷无比,我在朝着你妈的脸上看去,发现眼睛都是闭着的,我当时就想不对劲,你妈应该是死了,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这辈子给活人接生过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给死人接生过,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干,可是你爸也是个聪明人,看见我站起来,就知道我要往外走去。” 我听着心里起了波澜,忍不住插话说:“我妈怎么可能死,死了还怎么生我出来?你是不是记错了?” 其实这会,我心里生出了一股担忧,我此时有些害怕,害怕知道一些事实。 我爸从前只简单的和我说过,我妈因为我难产而死,其余的啥都没说。 现在听着老婆子说着这些事情,感觉有些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后来呢?”张一清忽然问说。 “后来就是你爸一个大男人就跪在我面前求着我将你接生出来,我这人心肠软,加上你爸又跪了下来,我就答应帮你爸将你接生出来。” “当时接生的时候,其实你的头部已经出来了,可是我在接生的过程中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大的事情,那就是接生出来的,当时分明是一个死婴。” 我:…… 我心想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分明现在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是死婴。 我听了忍不住反驳说:“我哪里死了,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老婆子看了我,立即就说:“你认为我接生这么多年,一个孩子是死还是活,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老婆子的这句话,像是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如果当时我生出来是一个死婴的话,那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我没有插话等着老婆子继续说,老婆子悠悠的看了我眼说:“你当时按理来说,分明已经死了,如今你能活,很可能就是你爸和地府做了什么交易才活过来的。” 老婆子说完这句话,立即就说:“我这也是猜的,信不信看你们自己,只是你爸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陷入了沉思,没有继续询问。 张一清则是说:“还有吗?” 老婆子立即摆手说:“没有。” 随即就哭丧着一张脸说:“高人,我知道的都说了,高人你一定要救我。” 说着话老婆子又准备下跪,这次却被张一清给搀扶起来说:“不要下跪了,不管怎么说,你救过秦怀。” 老婆子诧异的看了眼张一清,张一清说:“晚上你在门口挂一面铜锣,只要晚上外面有人喊你的名字,你就敲铜锣。” “高人,这铜锣有什么用?敲几下合适?” “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今晚过后,可保你性命。” 张一清说完,不再废话,起身就往外走去,我也赶紧追上去,只不过临走之前,对老婆子说了声多谢,不管怎么说,老婆子当初救过我。 我和张一清走远了一些步子,我见四周没人就问说:“张师傅,刚才王婆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呢?”张一清反问我说。 “真的吧。” “你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张一清也不过多的和我解释,我心里还有别的疑问,就继续问说:“张师傅,刚才的铜锣到底有什么作用?” “铜锣玉帝曾经用过,因为铜锣的声音有清脆有力,玉帝曾经册封过铜锣,所以铜锣这些年来,一直都用于喜事和丧事,之所以用于这种事情,是因为,办喜事的时候,大家肯定不希望有鬼什么的来骚扰,所以这铜锣可以吓走鬼。” 我问说:“那办丧事的时候呢?” 张一清说:“办丧事的时候,人死后,办丧事的那几天,如果敲铜锣,可以吓住鬼,让鬼晚点来勾魂。” 我听了后,只感觉涨了大知识。 我忍不住说了句:“张师傅,你真的太厉害了。” 张一清一笑说,没说什么。 我接着说:“那今晚上王婆肯定没事了。” 张一清却说:“她逃不过的。” 我听后面色一变说:“张师傅,你不是说?” 张一清反问我说:“你想知道她为什么逃不过吗?” 我立即说我想。 张一清也没卖关子,张口就缓缓的说了起来。 第十三章 坟地等人 张一清说:“她之所以逃不过,是因为还做了一件别的事情,我让她准备的那面铜锣,也最多只能挡住鬼,可是别的东西,铜锣还是挡不住的。” 我听张一清这么说,就想起了张一清说的,尸体缠身这句话。 难不成今晚上不止鬼会找上老婆子,就连尸体也会吗? 如此说来,老婆子今晚上应该是在劫难逃。 我和张一清朝着家里走去,张一清撑着一把黑伞,始终没有放下。 到了我家里,我问张一清说:“张师傅,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实老婆子说的那些话,让我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几分,如果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那么现在我为什么会活着,是因为我爸和地府做了什么交易吗?现在我爸的魂魄在秦口河的水鬼那里,一些事情没有解开,我爸的魂魄也是回不来的。 张一清看了我眼说:“秦怀,你先不要着急,凡事等晚上再说。” 我嗯了声说好,这个点也该吃中饭了,我收拾了下,就准备做饭。 我挽留张一清吃饭,但是张一清摆手说,还有些事情要做。张一清说完就往外走去。 我弄完饭菜,吃了后,就待做在家里,看着我爸的身体,脑子里一时间思绪万千,我爸当初为了救我,应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想了这些,我又想了别的事情。 一直等到了晚上,大概七八点钟的样子,张一清就到了我家中,他和我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心里好奇就问说:“见谁?” 张一清一笑说:“等到你就知道了。” 我拿着手电筒,腰间还别着一把柴刀,我们往外走去,这条路还算熟悉,因为我知道这条路是通向坟地的,张一清这大晚上是要带我去坟地,我问了句说:“张师傅,咱们晚上去坟地干什么?” “你想知道吗?” 我嗯了声,他淡淡的和我说,等你到了就知道。 我也没多问,跟着张一清身后,走了半时的样子,就到了坟地,晚上九点,坟地里冷森森的,四周连一道鬼影子都没有。 张一清往前走着,随后就在一块墓碑去坐了下来。 大晚上的我看见张一清坐在别人的墓碑上,就说:“张师傅,你坐别人的墓碑上,不太好吧?” 张一清看了我眼:“你年纪,脑子里怎么这么多条条框框,我告诉你,要是这人泉下有知,知道我坐在他的墓碑上,还不知道怎么感谢我呢。” 我一时无语,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坐在坟地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了一两时,都快到了凌晨了。 我忍不住问说:“张师傅,咱们要见的人怎么还没来?” 张一清白了我眼说:“做事情,你得要有点耐心,你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做成事情。” 我只好继续保持沉默,差不多等到晚上十二点,我就看到一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张一清的目光也朝着那边看去,看了眼就收回目光说:“咱们等的人来了。” 我将手电筒往那边照过去,这不照不要紧,一照的心瞬间就悬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一步,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在秦口河上捞上来的那具女尸。 我对张一清说:“张师傅,怎么是她?” “对,咱们要等的人就是她。” 虽然我也见过这具尸体好几次,但是每一次见到都觉得心惊肉跳的,特别是这种大晚上的。 看着她越来越近,我呼吸都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差不多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女尸就走到了我面前,她身体僵硬,面部溃烂且恐怖,而且身上还有鲜血。 一双眼珠子往外凸出,我要往后退去。 张一清却忽然伸手抵住了我的后背,不让我往后退。 他对我说:“你一个男人,还怕她不成。” 我苦笑着,我当然怕,我怎么可能不怕。 女尸走到我面前,大概距离我两三米的位置就停下来,我们相对站立,我屏住呼吸。 她忽然嗫嚅了下嘴唇,像是要张口说话。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她这是要活过来了吗?我强作镇定,我先开口说了句:“你,你是活人还是死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像是鬼使神差就说了出来。 这女尸不管怎么说,还救过我一回。 我说完这句话,女尸站在没动,像是继续看着我,然后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复读机一般,说了句:“我是活人还是死人?” 冷不丁真的听到这具女尸说话,我被吓的浑身打了冷激灵,心跳都忍不住加速,大晚上的,手心里硬是捏出了一把冷汗。 我这时候,有些慌乱,我看向张一清,张一清没理我,目光看向别处,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我心里有些乱,但这具女尸明显还在等着我回答,我脑子快速的转动,然后想着尸体都会说话,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能说话的肯定是活人,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就从嘴里吐出:“你是活人。” 我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女尸,忽然咧开嘴唇笑了,看着她的笑容,我竟然有些失神。 随后我就看见她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一下就没了动静。 “张师傅,这是怎么了?”我立即问说。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张一清和我说:“还能怎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带回家。” 我:…… 我说:“张师傅,你没搞错吧,你让我把尸体带回家。” 张一清上前来,就敲了我下,说:“她现在不是尸体,你先带回去,明早她肯定会给你惊喜的。” 我一时站在原地,还有些犹豫不决。 张一清立即和我说:“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我看着张一清,然后摇头,说:“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这女孩也是一个苦命人,你要是救了她,回头她还会报答你的。” 张一清悠悠的说着。这句话我相信,这女尸之前已经报恩过一次。 我经过一番艰辛,将女尸给弄回家,这还好是晚上,要是白天的话,村子里的人非要吓出个好歹,我将女尸弄回家后,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张一清也跟着我到了家,张一清和我说:“找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然后烧水给她擦拭下身体。” 这句话说的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虽然年纪,但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干。 张一清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你要是不做,你爸的魂魄想要回来都难。” 想着我爸,我只好赶紧去烧热水。 张一清在我家的桌子上,拿出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了一些字,然后嘴里念念有词,随后我就看见他手上的那张黄纸就被自燃了,自燃之后,他很快就拿过一个碗装上,接着往里面倒了一碗水。 他将碗端给我说:“秦怀,等下你把这碗水给她喝下。” 我哦了声,接过碗,就去了房间,给女尸灌了进去。 女尸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热水就烧好了,我几乎是红着脸,闭着眼,用热水给女尸擦拭了一遍尸体,然后快速的给她换上一身衣服。 等做好这一切后,张一清说:“秦怀,如果明天女尸起来的话,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你一定要告诉她,是你救了她。” “为什么?” 张一清一笑说:“你明早说了,明早就会知道答案的。” 第十四章 王婆之死 张一清说完这句话,伸展了一个懒腰,说:“好了,我也该走了。” 张一清像是很困的样子。 然后就准备往外走去,我心里忽然生出一个问题,我问说:“张师傅,你住在哪里?” 张一清转身看了我眼,眼神深邃,不过什么都没说,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忙活了一晚上,就将一具女尸给了弄了回来,辛苦一晚上,我很快就睡下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二天,还是听见屋内有动静,我才醒过来的,等我睁眼后,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女孩出落的十分水灵,皮肤白皙,五官俊俏,称的上是绝色。 我看到这张脸后,还发呆了几秒,这也不知道这女孩是从哪里来的。 印象中,村子里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我刚准备询问,女孩却主动开口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随即就将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衣服上,这才发现,这女孩的衣服,还是我给换上的。等确认这点后,我心里当即翻起了波澜,呢喃了声说:“这,怎么可能。” 这难道是昨晚上的女尸吗?可是那女尸分明长的很是难看,现在怎么出落的如此漂亮。 我揉了揉眼睛。 她却重复了一遍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不大,有些柔和。 我这才回神,想起张一清昨晚上和我说的话,我赶紧开口说:“是我把你救回家的。” 我回答这句话后,女孩也是一怔,我们俩对视了眼,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尴尬起来,我很快就从床上下来,说了句:“你现在饿了吗?饿的话,我去给你做吃的。” 我朝着厨房走去,女孩却也很快的跟着我出来,我昨晚上给她找的那身衣服,她穿着实在是不合适,很是宽松,不过这样,也的确让她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我有些紧张,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很快就说:“我来帮你。” 我刚准备说不用,她就已经动手做了起来。 而且干这些事情,她动作十分的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给做好了。 我看着这女孩呆了呆。 此时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落在女孩的身上,可是女孩没有一点事情,影子在阳光下拉长,这样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女孩是活人,可是这……怎么可能,昨晚上那样丑陋的一句女尸,居然转眼变成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 女孩做好饭菜,我帮着端着到了屋内。 我摆好碗筷,女孩也坐在我的对面。 正准备吃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我目光看去,就看到来人是张一清,张一清撑着一把黑伞进了我屋,一屁股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他脸上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我,这笑容看的我心里是毛毛的。 我问说:“张师傅,你看着我笑什么?” 张一清说:“没什么,昨晚上是你给这丫头换的衣服吧?” 我:…… 原本准备吃饭的女孩,听了这话,刷的一下脸就红了,看了我眼,我觉得有些尴尬,埋头就吃饭。张一清这是故意的,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存心让我难堪。 张一清见我这样就说了我句:“秦怀,你还真的是没出息,敢做不敢当。” 我扒拉饭的动作就更大了起来。 还好女孩也没说什么。 张一清重新面向女孩说:“我现在有几个问题问你,你看可以吗?” 女孩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说:“好。” 张一清开口就说:“你叫什么名字?” “戚瑶。”女孩干净利落的就回答。 张一清没有停顿,接着问第二个问题说:“你是怎么死的?” 女孩一怔,可能是没想到张一清会这么问,而我也被张一清弄的有些懵逼,一时搞不懂现在女孩是活的还是死的。只是刚才在太阳底下还有影子的她,应该是活人才是。 戚瑶没有立即说话。 手放在桌子上,像是在思考一般。 张一清这会说:“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 戚瑶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张一清接着又问说:“在秦口河有一座叫秦台的地方,你见过吗?” 戚瑶看了眼张一清,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即就说:“见过。” 张一清说完,忽然掐指算了算,然后面色也沉重了几分,然后看向我的神色就变的古怪了几分,张一清和我说:“秦怀,三天后,可是个好日子,不过对你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日子。” 我心头一紧说:“张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一清说:“如果你想那日安然无恙度过,你就得在那天晚上将村里的人都聚拢在你院子里来。” “聚拢到我院子里?” 可是大晚上的,谁会愿意来我家。 农村的村民一般晚上睡得早,白天起的也早,大晚上谁会有闲心情来我家。 我一时有些为难,张一清却没有管这么多,而是和我说:“秦怀,你要是做不到,你就找人来帮你。” 我嗯了声,说好。 张一清接着说:“好了,我该问的问题也问完了,你们两个在家好好待着。” 张一清说完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现在是越发觉得他神秘兮兮的,来得快走的也快。等他走后,戚瑶端起碗筷开始吃饭起来,吃完后,她看着我,等着我吃完,然后拿起碗筷就准备去洗。 我有些不习惯,就和她一块去洗。 这个过程中,我们都没什么交流。 做好这一切,我对戚瑶说:“你在家里等我,我出去办点事情。” 戚瑶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我往外走去,把全村人在晚上聚拢到我家里,以我的能力还真的是做不到,我去了二叔家去找他,我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事情,二叔就对我说:“怀,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当。” 二叔现在知道我爸出事,对我很是照顾。 而且现在还知道,我是为了救我爸,对我更是帮助有加。 我对二叔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就准备离开。 二叔忽然喊住我说:“怀,你知道王家村给你接生的那个稳婆死了吗?” “死了?”我心里起了波澜,我起波澜的原因不是因为老婆子死了,而是因为张一清一说一个准,说昨晚上,老婆子逃不过那一劫,就还真的没有逃过。 “是啊,死了,而且死的还很惨,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真的是太狠了。” 我一怔,浑身是血,我旋即就想到昨晚上我看到女尸的时候,发现她身上也都是鲜血,难不成…… 我心沉了沉。 二叔可能是见我没说话,就拍了下我肩膀说:“瞧我差点把你吓到了,怀,你先回去,三天后那件事情,我保准给你办好。” 我说了句,多谢,然后就从二叔家离开。 我往回走的路上,忍不住想,难不成昨晚上杀死老婆子的人就是戚瑶。 我到了家里,发现戚瑶在家里搞起了卫生,很是勤快。我上前去就说:“那个,卫生不用你搞,回头我来就好。” 戚瑶擦了下额头的汗珠子说:“没事,我能干好。” 我对戚瑶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戚瑶看了我眼说好。 我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在屋前屋后绕一圈,确认没人后,我才问戚瑶说:“昨晚上,你是不是杀人了?” 戚瑶一瞬间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说:“没有。” 戚瑶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可是如果不是戚瑶杀的,那么又会是谁对老婆子下手的呢?难道村子里还有另外一具尸体? 想到这,我心沉了沉,却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我抬头看去,却没想到是他来了。 第十五章 河神娶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干爹杨端公,我看到杨端公来了,赶紧起身让杨端公进来。 杨端公进来后,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戚瑶的身上,他看了几眼,就将目光给收了回来,然后对我说:“怀,你爸怎么样了?” 我回答说:“还是老样子。” 杨端公悠悠的叹口气,然后和我说:“怀,你跟我来,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我回答说好,就跟着杨端公走出了屋外。 戚瑶呆在家里没有出来。 我们到了外头,杨端公就对我说:“怀,你听说王家村死人的事情了吗?” 我嗯了声,表示听说了。 “我刚才去看了看,他的死很可能和尸体有关,像是被尸体咬死的,所以我怀疑是上次从秦口河捞上来的那具女尸干的。” 我听到这话,面色就变了变,但是我没告诉杨端公,那具女尸已经变成了戚瑶。 杨端公见我没说话,可能以为被我吓着了,就说:“怀,你也不用害怕,这几日你呆在家里,别乱出来,我这里给你道黄符,你放在身上护身,你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及时来告诉干爹。” 我嗯了声,说好。 杨端公说完,就从我家里离开。 我怔住在原地一时没动。 身后戚瑶的声音传来:“秦怀。” 我回头过去,就看到戚瑶站在门口,我转身走了进去,等走到戚瑶身边,我就停了下来,看着戚瑶,我心里响起一道声音,好像哪里不对,刚才杨端公发现我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也没问是谁? 难道杨端公已经看出来了?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戚瑶。 这会,戚瑶和我说:“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我诧异了几秒,心想戚瑶的耳朵还真的是灵,我沉默了会,对戚瑶说:“我相信你。” 戚瑶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瞬间就怔住了。 我让戚瑶先别想这么多,我进去开始收拾屋子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三天,白天的时候,二叔找到我,和我说事情已经办好,到时候全村的人都会过来,让我准备几张桌子和凳子,让大家坐着,然后一些吃的,他来准备。 这三天里倒是一切平安,没发生什么事情,张一清也没出现过,而我和戚瑶倒是愈发的熟悉起来。 平时干一些事情,也都有默契。 二叔说了事情后,我们很快就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戚瑶话不多,整个人也都很温柔,我们将院子打扫一遍,然后将桌子摆好,时间分秒的过着,忙活完后,就到了晚上。 大概晚上七点钟的样子,村民们就陆续来了,二叔也到了,在桌子上摆放了一些水果什么的。 二叔热情的招呼大家说:“各位,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客气,怀他爹自从回魂后,一直没醒来,所以找大家过来热闹热闹,看看能不能把怀的爸给热闹回来。” 二叔说完这句话后,村民们聊天的声音就变的更大起来。 我也知道这些村民是为了帮我。 我看着茫茫夜色,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张一清还是没有来。 不过好在,村民们闲聊起来,也没说要走。 二叔帮我招呼着村民,我和戚瑶则是不时的端茶递水。 终于到了十点钟,张一清从外面走了进来,张一清还是穿着一身黑袍,到了近前,张一清就笑着看向我们,心里也好奇,不知道张一清让我将村子里的人,都喊过来干什么。 所以这会张一清到了近前,我迫不及待的就开口问说:“张师傅,今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一清对我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张一清说着话,又看向戚瑶,然后问说:“这两天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我回答了句说:“相处还行。” 张一清忽然问戚瑶说:“丫头,你觉得秦怀这个人怎么样?” 我蒙住了几秒,没搞懂张一清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张一清问完这句话,我就看见戚瑶的面颊红了几分,过了会,戚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一清转而问我说:“秦怀,你觉得丫头人怎么样?” 我开口就说:“她很好呀,长得漂亮,说话又温柔,做事勤快…” 我说着这些话,就感觉戚瑶的面颊变的更是红润起来,张一清则是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开心。 我问张一清说:“张师傅,你笑什么?” 张一清说:“没笑什么。”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忽然起了一阵风,这阵风给人的感觉凉凉的,我下意识的就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我这会像是听见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近。 我目光朝着那边看去,随后就看到了一道人影出现,人影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开始是一道人影,然后来了十多道身影,另外我还看到人抬着一顶红轿子。 这群人这副阵仗,明显就是来娶亲的。 我看着好奇,村民们明显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都往外看去。 这会有人喊说:“哟,这大晚上是谁家结婚娶新娘子吗?” “是啊,看这阵仗,还挺有钱的。” “不过这都什么年代,居然还有人抬轿子娶亲的,而且还大晚上来娶亲。” 大家说着话,一阵阴风又吹来,这会有人忽然说了句:“你们快看,这群人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穿的衣服是有些奇怪。” “我不是说衣服,你们看到了吗?他们的脚后跟好像没有着地。” 这句话瞬间就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几秒钟后,大家都确认了,这群来娶亲的人,的确脚后跟没有着地,农村人都知道脚后跟不着地代表着什么,顿时人群就变的慌乱了起来说:“不好啊!这些不是人,是鬼,鬼娶亲。” 这句话落地后,人群一下就变的恐慌起来。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喊说:“他们好像是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来了。” 这一下,让大家变的更是慌乱起来,有的人已经准备开始跑路,一人带头,大家都纷纷准备往外走去,只是大家刚到门口,张一清却忽然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此时我心里也是起了一阵波澜,张一清说的发生大事,应该就是鬼娶亲。 可是鬼娶亲,为什么朝着我家里来。 “你是谁,赶紧让开。” 村民们呵斥张一清,张一清却丝毫的不慌乱,开口就说:“你们现在不能走。” “不能走,我们现在不走,你让我们在等死啊!” “你们现在走才更加活不了,你们以为外面的鬼是吃素的,它们可是专吸活人的精魄,等你们出去,肯定难逃一劫。” 张一清话落后,众人的陡然色变。 “那怎么办?” 张一清很淡定的说:“其实怎么办,很简单,你们不走就行了,要知道咱们这么多活人聚集在这里,阳气充足,它们肯定不敢进来的。” “真的吗?”一个村民问说。 “当然是真的,我是龙虎山道士,你们就保准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村民们听见张一清说自己是龙虎山来的道士,顿时都相信起来说:“道长,你可一定要救我们。” 张一清淡淡的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保准你们没事。” 正当张一清话落后,外面的风就变的更盛起来,眼看着外面的鬼就要到了近前,却忽然停了下来,站在最前面的人,开口就喝说:“河神娶妻,尔等速速让路。” 第十六章 有违人道 这道声音在夜色里显的无比空灵,村民们听后,纷纷色变。 外面的这群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整整齐齐,而且每一道影子都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喊完第一句话后,见村民们都没有动,于是又开口喊出了第二句:“尔等还不速速让路,非要我将你们的魂魄勾走吗?” 说着话,他的手一抬,只见这些鬼手中都多出一根黑色的链子。 村里的老人很快就喊说:“这好像是锁魂链,能将我们魂魄锁走。” 这句话,瞬间在人群当中引起了恐慌。 一些村民已经开始害怕,喊说:“这件事情不关我们的事,大人,你们放了我吧?” 有的村民已经带头下跪,一个村民跪,紧接着就有好一些村民下跪。 我见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我走到张一清身边问说:“张师傅,现在怎么办?” 张一清倒是丝毫的没有慌张说:“只要这些村民不走,他们照样不敢进来。” 二叔此时还在帮着我安抚村民,说有龙虎山的道士在这,肯定可以保他们的平安。 一些村民勉强站着,不过面色发白,嘴唇都在颤抖着。 带头的鬼又喝了句:“好大的胆子,河神娶亲,你们还敢挡路,找死!” 说着话,他手一挥,一个鬼拿着锁魂链就上前,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一阵罡风吹的倒退,最后掀翻在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这下,轮到所有的鬼面色变了变。 村民们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这时候张一清往前跨了一步,淡淡的说:“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违人道,心你们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为首的鬼说了句:“你是什么人?今天执意要和河神大人作对吗?” “你们河神来娶亲,到底有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没有经过,你们就来娶亲,娶的哪门子亲?” 鬼笑了声说:“河神大人娶亲,还要经过谁的同意吗?笑话,本官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你们不让开,日后,一个一个找你们清算。” 这句话,又让村民们面色变了。 张一清则是安抚村民们说:“你们不要怕,他们不敢乱杀无辜的,真以为他们没人管吗?” 村民们现在都是勉强支撑在这里,此时目光全部聚集在张一清身上。 鬼明显被张一清给气到了,拿着锁魂链就朝着张一清甩来,张一清伸手就抓住了锁魂链,鬼顿时色变,说:“你,你怎么可能抓的住锁魂链。” 张一清稍微一拉,鬼如同一片叶子,就被张一清给拽的过来,随后一掌拍在鬼的身上,鬼的身体瞬间凹陷进去,发出一声惨叫声,砸落在地。 众人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要知道这些鬼可都是从秦口河上来的水鬼,但是张一清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这会村民们见识到张一清的本事后,胆子都变大了不少。 鬼吃瘪后,也不敢上前,怒视着张一清,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一清简单的回答说:“我乃是龙虎山的道士一枚。” “不可能。”鬼很快否定。 张一清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信不信由你。” 这时候,有一只鬼上来对着为首的鬼耳边说了几句,鬼面色变了变,随后转身,带着这群鬼很快就离开。 众人看到鬼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才纷纷的松口气。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沉默过后,大家才像是从鬼门关走出来,开始说话。 有人开口问说:“鬼今晚上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不是你们知道鬼来,所以才喊我们过来。” 一时间,大家都变的很愤怒起来,二叔的面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怎么解释。 张一清忽然开口说着:“你们若是现在不回去,待会鬼回来,你们可就走不掉了。” “我们现在走掉,那明天怎么办?” “放心,鬼只会记今晚的仇,过了今晚,他们就不记得你们了。” “真的吗?”村民们问说。 张一清说:“是真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回去。” 这话落下后,村民们都纷纷散去,不出三分钟,院子里就变的空荡荡起来。二叔是最后一个走的,我朝着二叔走去,对二叔说:“二叔,今晚上对不起。” 二叔对我说:“没事,怀,那我也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二叔帮忙,尽管开口。” 我说好,送走二叔后。 院子里就彻底变的安静了下来,戚瑶走到我身边,面色看起来有几分苍白。 张一清则是说:“好了,今晚上没事了。” 我立即就说:“张师傅,就今晚上没事吗?那明晚呢?” 张一清看着我笑了笑说:“秦怀,你反应还挺快的。” 我已经知道,河神娶亲应该要娶的就是戚瑶,上次我可能从河里将戚瑶拉上来,就破坏了河神娶亲的事情。 张一清和我说:“等下一次可能就不是这么简单,秦口河的河神可能会亲自上门来。” 我听后面色变了变,河神要亲自来? 戚瑶听后,也像是变的紧张了起来,手还抓住了我的手。 我对戚瑶说:“你不要害怕。” 戚瑶点了点头说:“我不怕。” 张一清面带着笑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了句:“瞧你们两个,看的我骨头发酸。” 戚瑶听了后,快速的就松开抓住我的手,面色变的绯红了几分,我问张一清说:“张师傅,河神如果要来,什么时候会来?” 张一清盯着看着只说了一个字:“等。” 张一清说完又接着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一清说完,也朝着院子外面走去,我喊说:“张师傅,你明天会来吗?” 张一清没说话,就消失在了夜色里,我喊上戚瑶就进了屋子,戚瑶已经把屋子收拾好,我对戚瑶说:“你睡我的房间,我去我爸的房间。” 我说完就转身去我爸的房间。 一晚上就这样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阳光照射下来,我刚起床就看见戚瑶正在忙活着。 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戚瑶居然会是河神要娶的新娘子。 戚瑶帮着把家里清扫一遍,又开始做早饭,看见我醒来后,戚瑶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戚瑶和我说:“秦怀,早上的时候张师傅来了一趟。” 我听到这话,怔住了几秒,我问说:“他来了,有说什么吗?” 戚瑶告诉我说:“张师傅说,今晚上不管发生事情,都不要出门。” 戚瑶说着话,还将鬓角的头发往上拢了拢,她不施粉黛的脸庞,却仍旧掩饰不了她的美色。 我哦了声,说好。 白天的时候,大家宁可绕远路,都不肯从我家门口过,我知道他们在避讳什么,也理解他们的行为。 等时间到了晚上,戚瑶做了一些饭菜,我们简单的吃了一些,我心里有些担忧,担忧河神回找上门来,因为张一清吩咐过,所以七点钟的样子,我就将家门给关了。 我和戚瑶坐在家里,一直到十点钟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对戚瑶说:“今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你早点去休息吧。” 只是等我刚准备去睡觉,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问了句说:“谁?”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听到声音就喊了声:“干爹,你怎么来了?” 杨端公和我说:“怀,你先开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我将门打开,杨端公却没进来,而是和我说了句:“你出来我和你说。” 我下意识的就准备跨出去,可是却不知道戚瑶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对我说:“不要。” 戚瑶只说了两个字,我就收住了脚步。 我扭头看了眼戚瑶,可是等我扭头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了让我惊悚的一幕。 第十七章 尸体吃饭 只见原本站在门口和我好好说话的杨端公,忽然的一下,口鼻当中都有鲜血往外流出,仔细看去,会发现是七窍流血,而且就在下一秒,杨端公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看的目瞪口袋,心跳加速,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我都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我开口喊了声:“干爹。” 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我心乱如麻,又准备要往外走去,戚瑶拉着我的手还是没有放开,戚瑶还是重复刚才那句话,让我不要。 我对戚瑶说:“我不能不管我干爹啊!” 戚瑶面色凝重,然后和我说:“我们一起先把你干爹拖进来吧。” 戚瑶说的这个方法,的确是最保险的方法,说着话,我和戚瑶很快就行动起来,我们合力就将杨端公给弄了进来,弄进来后,我推了推杨端公,发现杨端公的身体僵硬冰冷,实属不正常。 我接着又把手放到杨端公的鼻子下面试探,结果我被吓的一屁股就坐倒在地,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戚瑶问我说:“怎么了?” 我对戚瑶说:“我干爹死了。” 一瞬间戚瑶的面色也变了,为了准确起见,我又重新试探了一遍,试了鼻息,又摸了心跳,最后无比确定,人是已经死了。 我脑袋嗡嗡作响,好好的干爹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通知村里的二叔,让二叔来帮我拿主意,毕竟死人这种事情,举行葬礼什么的,我都不熟悉。 戚瑶像是看出我来要做什么,我还没行动,戚瑶就将我给拦了下来。 戚瑶和我说:“秦怀,咱们还是听杨师傅的吧,你干爹现在都死了,你现在出去找人也没用,一切都等明天早上吧。” 戚瑶的思路倒是十分的清晰,我思虑了会,但是看着我干爹的尸体被摆放在这,我又什么都不去做,我心里真的是安心不下,戚瑶忽然和我说:“秦怀,杨师傅是不让你出门,但是没有不让我出门,我去帮你喊二叔来吧。” 戚瑶说着话,就要往外走,看着戚瑶的背影,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喊住戚瑶,我对戚瑶说:“还是算了,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说。” 我重新将门关上,此时我已经变的冷静了几分,现在我干爹已经死了,其实明早上处理也是可以的。 我看着杨端公的尸体,我就说了句:“干爹,你不要怪我,等明天早上,我一定会为你守孝下葬的。”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分,我从屋内照来一面席子,然后就将杨端公的尸体放在席子上。 时间分秒的过着,这会我和戚瑶都没有睡意,我们俩大眼瞪眼的熬着,等过了十二点到了凌晨,我感觉屋内变的更冷了起来,我见戚瑶穿的单薄,就对戚瑶说:“你先去睡吧,我守着我干爹的尸体就成。” 戚瑶摇头说要在这里陪着我。 大概到了十二点半的样子,我忽然听见屋内闹出了一点动静,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戚瑶弄出来的,结果发现却不是戚瑶弄出来的,我和戚瑶面面相觑,顿了会,我目光不自觉的就朝着我干爹的尸体看去,可是等我看去的时候,我面色就彻底变了,原本我干爹的尸体是面部朝上,现在看去,居然是面部朝下了。 我面色变了变,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我深呼吸了口气,难不成是诈尸了,想着,我还试探性的喊了声干爹。 可是我的声音落下,并没有得到回应,相反尸体还是安安静静的,那应该不是诈尸的,那就奇怪了,我盯着看了几秒,最后壮着胆子,往前过去,伸手触摸我干爹的尸体,手触碰上去后,触感仍旧是冰冷的。 我尝试着将我干爹的身体翻转过来,翻转过来后,我试了下鼻息,发现还是没有。 那就奇怪了,那刚才他是如何翻转过来的呢? 戚瑶也是一脸茫然,其实戚瑶能醒转过来,本身也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我现在都怀疑我干爹会不会这样,等将我干爹的尸体重新弄好后,我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后半夜我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尸体看的,可能是太专注一件事情,所以导致有些困意。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睁开眼,就看见戚瑶也在睡觉,我看了眼戚瑶,然后下意识的就把目光朝着我干爹看去,这一看,我面色再次变了,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我干爹的尸体,重新面部朝下。 我怔住了几秒,随后就上前去,想把我干爹的尸体给翻转过来,可是这一次,却怎么样都没有成功,我干爹的尸体就像是一晚上过去,增加了好几百斤的重量,我根本就翻转不过来。 最后我干脆放弃,这会天也亮了,我将戚瑶喊起来,就说:“走,咱们一块去找二叔。” 说着话,我跟着戚瑶就跑了出去找二叔,我到了二叔家的时候,我二叔也是刚起来,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二叔听后面色变了,说:“怎么可能,我前几日才见过杨端公,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死了。” 我对二叔说:“我也不知道。” 二叔喊了上几个人,就朝着我家里去,到了家里后,看到我干爹的尸体,面部朝下,身体还有些佝偻的躺在地上,一瞬间,所有人的面色全部变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说着话,还往下咽口水。 二叔说:“先别管怎么回事了,反正人死,不能让尸体面部朝下。”说着话,二叔上前想要将杨端公的尸体给翻转过来,可是我二叔使尽了力气,杨端公的尸体,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按理说,我二叔人高马大的,要将杨端公的尸体给翻转过来,还不是事一桩,可是现在看来,远远不是事,二叔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开口就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帮忙啊!” 三四个壮汉听了后,都上前来动手,可是三四个壮汉一起东搜,硬是就没有将杨端公的尸体给翻转过来。 众人的面色这会都变了。 其中一人说:“不能动了,这尸体有些邪门啊!” 二叔的面色也变了,看了我眼说:“怀,这具尸体不是我们能动的,要不然你去找前天晚上道长过来看看。” 我回二叔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二叔思虑了会说:“反正现在这具尸体,不能乱动,一切还是等道长来了再说。” 另外三四个壮汉,见尸体不对劲,也不愿意在我家多呆,我对他们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他们很快就走了。二叔却还呆着没走,坐在我家里,开始抽着烟,农村人最忌讳这种尸体的怪事,于是我对二叔说:“二叔,要不然你也先回去吧。” 二叔却对我说:“没事,二叔陪你在这里等,不然的话,你们两个都还,怕你们害怕。” 二叔对我的确是没话说,就这样我们在这里等着张一清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张一清一直没来。 二叔就问我说:“怀,你知道道长住在哪里吗?” 我摇头,二叔叹口气,说:“那好,咱们还是先做饭吃,等吃了饭,再说其他的。”二叔说着话,就要去给我们弄饭,我拉住了二叔说:“二叔,去弄,你好好坐着就是。” 我来到了厨房,戚瑶也跟着过来,我们准备做饭。 只是刚进厨房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句:“尸体吃饭。” 第十八章 三碗米饭 冷不丁的传来这么一句话,我先是一怔,随后就反应过来,我往窗外看了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袍,撑着一把黑伞的张一清就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活,就出了门。 张一清走到了厨房门口说:“尸体还没吃饭,你们就吃饭,这是不合规矩的。” 张一清这句话说的我有些懵逼,二叔听见张一清的声音后,也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张一清,二叔恭敬的叫了张一清一句道长。 张一清笑了笑说:“不必客气,你先回去吧,屋内阴气重,你一个活人呆的太久也不好。” 二叔这会却说:“道长,怀和那丫头怎么办?” “没事,他们留在这帮我打下手。” 二叔看了我们眼,然后就说:“那好,有劳道长了,他们就交给你了。” 二叔说着话,就往外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我说:“怀,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你就来我家。” 我嗯了声说好,我目送着二叔,对我二叔说了句谢谢。 张一清来了后,我心里就底许多,张一清开口就说:“秦怀、丫头,你们俩都进来。” 戚瑶也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张一清带着我们就朝着屋内走去,随后就把门给关上,我干爹的尸体还是保持原有的形状,没有任何变化,我心里这会一肚子的疑惑。 我开口对张一清说:“张师傅,我干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张一清看了我眼说:“这一切都是定数,不便多说,你干爹现在都成了这副样子,肯定是要吃饭的。” “吃饭?” 张一清说了第二遍,可是尸体怎么吃饭,人死都死了,还吃饭干什么。 不过我旋即一想,说:“张师傅,你说的饭是不是元宝蜡烛?” 张一清白我眼说:“我什么时候说是元宝蜡烛,我说的就是白花花的米饭。” 这一下我更加不解,张一清也没有和我解释,而是对我说:“现在家里有白米饭吗?” 我摇头说没有。 “没有,你还不去做。” 我应了声,很快就去了厨房烧火做饭,米饭蒸熟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心中有困惑说:“张师傅,我干爹死都死了,还吃白米饭干什么?” 张一清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淡淡的说:“你难道没听说过,人死不能饿着肚子上路吗?这样上路是赶不到鬼门关,就会饿的魂飞魄散。” “人死后,还会感觉到饿吗?” 张一清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相反对我说:“你爸爸以前应该和你讲过一些古时候杀头的事情吧,一些人犯罪后,被判处死刑,一般在死的前一天,都会给一顿饱饭吃,吃了之后好上路,这是自古以来都有的规矩,所以你干爹,很可能是因为之前没吃饱,所以尸体才会面部朝下,说的通俗点,就是死不瞑目吧。” 张一清说着话,还悠悠的叹口气。 我听的还是一知半解,张一清就和我说:“你先别问了,等下你就会知道。” 米饭差不多蒸煮半时后,就熟了,我回到厨房,就端了一碗白米饭来,我特意还将白米饭,往下压了压,结结实实的一大碗,如果我干爹真的是没吃饱,才死不瞑目的话,那我得让我干爹吃饱才行。 我将那碗饭端到我干爹的面前放着。 我忍不住问说:“张师傅,我干爹都死了,还怎么吃这碗饭?” 张一清和我说:“很简单,你现在将屋内的窗户全部遮挡住,不留一丝缝隙。”我听完他的话,很快就让戚瑶和我一起忙活起来,将屋内的窗户都给遮挡了起来,屋内一下就变的黑暗起来。 甚至关上门都不能见到光了。 张一清接着和我说:“在屋子内点一直蜡烛。” 我按照张一清的吩咐就将蜡烛点好,点好后,张一清就和我说:“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出去了。” 张一清撑着一把黑伞,而我们也很快就到了门口,门上留着一道缝隙。 我心里想着,这样我干爹就能把吃米饭了吗?有这么邪乎吗?我甚至在想,除非我干爹没死了,不然这真的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今天的天气还是阴天,张一清凑在门缝上看着,而我和戚瑶则是站在张一清的身后,时间分秒的过着,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好像听见屋内传出了动静。我想上前看,但是却被张一清组拦住,张一清压着声音说:“你们不要乱看,心折阳寿。” 我只好压着心头的好奇心,听见屋内响起细微的动静。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张一清对我说:“秦怀,还有米饭吗?” 我说还有。 “快去盛饭。” 我心头吃惊,但此时也没多问,转身就去屋内盛了一碗米饭,这次我换了一个比之前更大的饭碗,米饭也压的更加严实,我将米饭给端出来,张一清和我说:“现在你进去吧。” 张一清说着话,就将门给推开。 随着“嘎吱”的一声响,我感觉到里面有一股阴冷的风朝着我吹来,屋内黑漆漆的,里面的蜡烛的光线四处摇曳,将里面照亮了一些,我目光很快就朝着我干爹看去,发现我干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只是等我将目光看向那个碗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白米饭,已经变的空空的了。 我内心瞬间翻江倒海,简直就是觉得这不可思议,这米饭还真的是让我干爹吃了吗? 想着我还四周看了看,确定这屋内是没别人的。 当然我爸还在里面,但是我爸现在昏迷不醒,是不可能吃米饭的。 “秦怀,你动作快点。” 我听了张一清的话,快速的就把手中的米饭放下,然后转身就跑了出来,张一清很快就将门给关上,我的面色此时变的有些苍白,手心里都捏出了一把冷汗,我甚至都有些不相信,里面的白米饭居然不见了。 戚瑶见我这副样子,就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有说话,我还是处于一种极度吃惊的状态。 这比我发现戚瑶从一个面向丑陋的尸体变成一个大美女,还要吃惊,甚至到了这时候,我脑子里都浮现出画面,画面就我干得正在里面吃饭。 想想都觉得无比惊悚,张一清这会凑在门上看着,估计看的就是我干爹吃饭的画面,我心里真的很好奇,就是想凑上去看看,可是还没等我凑上前,张一清就对我作了一个手势,不准我上前。 这一次,足足的过了半时,张一清对我说:“还有饭吗?” 我说有,然后自觉地就跑去盛饭,第三碗米饭比之前的两次都要盛的要多。 等我进去后,果然看见第二个碗也空了,地面上还没有落下一粒米饭,我屏住呼吸,不敢闹出动静,甚至我都怕我干爹惊醒,想想,都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我将米饭放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张一清有一次的将门给带上,我对张一清说:“张师傅,这米饭是不是我干爹吃的?” 张一清反问我说:“不是你干爹吃的,还能是谁吃的?” “张师傅,你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声音很声的问说。 “你真的想看。” 我嗯了声,说想看,张一清就让出一个位置给我,戚瑶也想上前,但是却被张一清给拒绝了,张一清说:“丫头,你不能看。” 戚瑶哦了声,就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还抓着我的衣摆。 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当然我自己也很紧张,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我站定位置,脸贴着门,就朝着里面看去…… 第十九章 寡妇哭丧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就只有蜡烛摇曳着火光将里面照亮。 我目光朝着里面看去,就看到了让我惊悚的一幕,只见我干爹杨端公,身体佝偻着,整张脸都放在碗里,影子被蜡烛的光线拉长,显得有些诡谲,而饭碗里的米饭正在减少,看的我后后脊骨里冒着一阵阵的寒气,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不敢置信,这一幕就发生在我眼前。 尸体吃饭,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我看了大概不到一分钟,很快张一清就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了句:“好了。” 我随后就收住了目光,张一清一步跨到我面前。 张一清问我说:“秦怀,你看清楚了吗?” 我嗯了声,说看清楚了,我往肚子里吞咽了吐沫,这第三碗饭,我干爹足足吃了一个时,等三碗饭吃完后,天色也逐渐暗下来。 我此时面色苍白,心跳都紊乱起来。 又等了半时的样子,张一清才将门推开,门推开后,我干爹原本是面部朝下趴在地上,这会双膝跪地,臀部微微翘起,不像之前那样平躺着。 戚瑶看着眼神里也浮现了惊讶之色。 “秦怀别看了,收碗!” 我嗯了声,随后动作麻利的就将碗筷收好,我端着碗就要往外走去,张一清却对我说:“先放一旁。” 我将碗放到了门旁边,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这会天色已经差不多彻底暗下来,张一清又喊了我声说:“秦怀,你现在试试能不能将你干爹的身体翻过来。” 我心里狐疑,要知道之前二叔他们好几个壮汉,都没有将我干爹的身体翻转过来,不过张一清这会都开口说话,我就往前过去,动手去翻杨端公的身体,我的手触碰到尸体,首先的感受,仍旧是冰冷的触感。 随后我动手,原本以为会很吃力,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尸体给翻转了过来。 尸体翻转过来后,我看见他双眼紧闭,面色也变的缓和了起来。 我上前试探鼻息,确定人还是死的。 张一清说:“现在你干爹吃饱了,可以好好上路。” 我说了句:“希望吧。” 我接着对张一清说:“张师傅,我干爹的丧事要怎么办?” 张一清和我说:“你回你干爹家里看看就知道了。” 我听后一怔,就说:“我干爹家里怎么了?” “你跟我来。”张一清说着话,就往外走去。 我和戚瑶跟在张一清身后,我看了眼时间,大概晚上七点钟,我们出门就到了秦口河旁边,到了后,一阵风吹来,一股冷意直接从我的衣服外面倒灌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到了我干爹家里,房门紧闭。 我干爹一个人住在秦口河边,四周没有邻居,算起来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我之前答应过我干爹,要给他送葬,所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到了门口,张一清站着没动,而是朝着门上看去,就看到了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死人报丧。下联是:寡妇哭丧。横批是大吉大利。 我看着也看不懂,张一清却对我说:“秦怀,你干爹真是个聪明人,死都要死在你家门口。” “什么意思?”我问张一清说。 张一清这时候动手,嘎吱的一下就将门给推开,推开之后,就看到里面放着一盏长明灯,光线很弱,在外面根本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屋内散发出的光线。 我错开张一清的身体往里面看去,看到让我更加意外的场景,因为我看见我干爹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摆放在两条凳子的中间,悬空没有落地。 戚瑶也比较意外。 张一清问我说:“怎么样?看见了吧。” 我嗯了声说看见了。 张一清说:“你干爹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如今将棺材也准备好了,你说你干爹聪明不聪明。” 说着话,张一清还动手拍了拍棺材,“砰砰”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听的人心里,就不舒服。 “死人报丧,你干爹做到了这一步,下一步就要等寡妇哭丧。” 张一清说的这些话,让我越来越糊涂,甚至不明白张一清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张一清看了我眼,也没多说,只说了句:“你现在要做的,只需要用这口棺材葬了你干爹,其余的事情,你就等着吧。” 张一清也不废话,很快就往外走去。 我喊了声张一清说:“张师傅,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张一清给我念了一遍,我一知半解,不过张一清已经不管那么多,沿着秦口河的上游就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去追,当务之急,就是将我干爹的后事给办了。 我将门带上,跑着去找了二叔,我找到了二叔,我先是带着二叔去看了我干爹的尸体,确定尸体没毛病后,二叔就帮着我将我干爹的尸体弄到了棺材内。 放在里面之前,我还给杨端公换了身寿衣。 现在我这种情况,也不宜将丧事大操大办,所以我去买了一些元宝蜡烛给我干爹烧了一晚上,打算明早就将我干爹给葬了。 二叔带着人就去坟地挖坑。 我这一晚上也就没回去,留在秦口河边给我干爹守灵,要不是我干爹,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所以我心里很是感激他,戚瑶跟着我一块烧着死人钱,看着我干爹的棺材,其实我一直没有搞清楚,我干爹是怎么死的。 之前我干爹说,我家里有仇人,而我干爹帮了我,我忽然在想,我干爹的死,会不会是因为帮了我,被我家里的仇人给害死了。 我如此想着,心里不免生出一股愧疚感,如果真的是我连累了我干爹,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我烧着死人钱,和我干爹说着话。 一直到晚上十点的样子,夜晚静悄悄的,基本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是不时的响起我和戚瑶说两句话,除此之外,就只剩河流的声音,在缓缓淌过。 可就在十点半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当时我是跪在我干爹的棺材前,等听到脚步声后,我登时就回头看去,随后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杨端公门前。 要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妇女,年纪大概在四十岁的样子。 我看到妇人站在门口,就问说:“你找谁?” 妇人问了句说:“这是杨端公家吗?” 我说是。 妇人又说:“里面死的是杨端公吗?” “是。”我简单的回答。 只是等我这句话落下后,原本还好端端的妇人,情绪忽然就变的激动了起来,跨过门槛就走了进来,刚进来“噗通”的一声跪在我干爹的棺材前,就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嚷着说:“杨端公,你怎么说走就走,我想着今天来看看你,但是却没想到你走了。” “你说你做了这么多好事,阎王爷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把你带走,杨端公啊!你走的好突然!” 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棺材。 我忍不住问妇人说:“你是我干爹什么人?” “你干爹曾经救过我的命,你干爹是我的恩人啊!”妇人的眼眶是红着的,不像是假哭。 而且这一哭就哭到了深夜,刚开始哭还算好,将这里的幽寂给哭走,可是随着她哭的时间长了,我觉得这阵哭声,让我心里起了一层毛毛的感觉很不自然。 我想将妇人给搀扶起来,可是我刚上前,妇人就扭脸看着我,可是等我看到妇人脸庞的时候,我心就慌了。 第二十章 老牛替死 因为我看到妇人的脸颊上流出了红色的鲜血,这…… 我被吓的往后退去,戚瑶将我给搀扶住,妇人见我这样,还关切的问我说:“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指着妇人的脸说:“你流出来的眼泪怎么是红色的?” 妇人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泪,看了眼,先是怔住了几秒,随后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要往外走去,戚瑶见状赶紧将我拉开。 我们避开妇人,妇人神叨叨的就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我此时心里有些害怕,等妇人走后,就赶紧将门给关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未免也太邪门了吧。 我深吸了口凉气,我看了眼戚瑶,戚瑶和我说:“秦怀,等明天记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师傅。” 我嗯了声说会的。 这会我还在想着对联上的内容,上联是死人报丧,下联是寡妇哭丧。横批大吉大利,死人报丧的事情,张一清刚才说已经发生了,那么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属于寡妇哭丧。 这两件事情都发生的话,就是大吉大利。 如果这副对联真的是我干爹贴的话,那么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正好适合我干爹下葬。 我如此想着,心里缺还是有些乱,只因为这整件事情,本身就很乱。 我这会看着我干爹躺着的棺材,我呢喃了声:“干爹,你到底在搞什么?” 只是我这个问题,恐怕也得不到回头。 后半夜我几乎是提心吊胆守着,守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等来一声鸡叫声,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天亮了,就算有什么鬼魅,也不敢在白天作乱。 我和戚瑶整整一晚上没睡,天一亮,我就喊着戚瑶去找二叔,现在的情况我已经越来越不懂,为了避免生出更多的祸端,我决定还是早点将我干爹下葬,我和戚瑶一路朝着二叔家里去。 天才刚擦亮,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我看到灯是亮着的,这是村子里屠夫的家,我到了门口,下意识的就往里面张望了眼,他们家起这么早,一般就是杀猪,只不过等我往里面看去,屠夫光着膀子就看见了我说:“秦怀,你要不要买点牛肉,我刚杀的老牛,很补很新鲜,你要不要买回去尝尝。” 我一听面色就变了,我下意识就说:“你刚才是说宰杀的是老牛吗?” “是啊,养了一二十年的老牛,你要是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我很快摆手说不用。 此时我心里翻起了巨大的波涛,这算是张一清说的第三件事情吗?现在老牛都死了。 我怔住在原地,忽然戚瑶叫了我声,我回神后,拉着戚瑶的手就往二叔家里走去,二叔也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和别人喝酒,差不多有二十来个壮汉,我到了近前,扯开嗓子就喊了声二叔,二叔应了声。 我对二叔说:“二叔,我干爹该下葬了。” 二叔说好,我们喝完这碗酒,就过去。 他们喝了一碗酒,很快就拿着家伙事,就往我干爹家里去,很快的大家抬着我干爹的棺材,就朝着坟地过去,我们忙活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半,等棺材抬到坟地下葬,到最后下葬后,总共花了四个时。 今天的天气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比较阴郁,下葬后,我对二叔他们表示感谢。 我现在能力不足,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想着以后要是有钱有能力,肯定会回报他们。 等他们往坟地了下面走去,我就对着坟地说:“干爹,你就安心上路吧,你放心往后的清明节,我都会来看你,给你烧纸钱的。” 我站在干爹的坟头前,心情变的有些沉重,但最后还是要离开。 这会,一阵风吹来,我心想,如果我最后我查出,我干爹真的是被要害我的仇人害死的话,那么我一定会替干爹报仇的。 到了家里,大概十二点的样子,戚瑶安抚了我几句。 我对戚瑶说我没事。 下午的时候,高空之上还下了一场大雨,我进了屋和我爸说了一些话,不过我爸现在这个状态,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我叹口气,戚瑶站在我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单纯的陪伴着我。 只是我现在都想不到,我爸居然同时和地府还有秦口河的鬼神都结下了梁子。 等时间到了晚上七点的样子,张一清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一清一进来,我就迫不及待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张一清说了,特别是寡妇哭出鲜血的事情。 我问张一清说:“张师傅,现在到底怎么办?” 张一清摆摆手说:“不慌。” 张一清当然可以不慌,但是我不行,我对张一清说:“张师傅,你说的三件事情可能都已经发生。”张一清深看了我眼,然后救坐了下来,接着说了句:“丫头,你去给我倒一杯开水来。” 戚瑶听后照做,就去给张一清倒热水。 等戚瑶走后,屋内就只剩下和我张一清两人,张一清和我说:“老牛替死的事情发生了,那就只说明一种可能。” 我问说:“什么可能?” 张一清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说?” 我现在心里特别着急的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原委,不然我都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自从这一系列的怪事发生后,不安的感觉在我心里不断的滋生。 张一清白了我眼说:“你还真的是一个急性子。” 我现在不急也不行,不急的话,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一清见我满脸着急,就说:“好吧,我现在带你去见河神,将一些事情给问清楚。” 我听见张一清说要带我去见河神,顿时我心里都惊呆了。 我木讷的说:“张师傅,你是说去见河神吗?” 之前杨端公和我说过,说这秦口河里住着神仙,现在想来,杨端公说的神仙应该就是河神。 张一清点了点头,就和我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要是不想去,就当我没说。” 我怎么可能会不想去,我爸的魂魄都可能扣在河神的手中。 “去之前你带上两斤白米饭,这河里的水鬼也喜欢吃白米饭。” 我嗯了声说好,很快就将白米饭准备好,等返回屋内,张一清已经在喝着白开水,喝了口,就说:“对了,还要把你媳妇带上。” 我听后一脸懵逼,媳妇?我哪里来的媳妇。 张一清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就说:“瞧我这张嘴,秦怀把丫头一块带去。” 我听到张一清说要把戚瑶带去,我就觉得不行。 那天晚上河神可是派了水鬼来提亲,张一清当时看是将这些水鬼给打回去,而且水鬼当时的提亲对象,很可能就是戚瑶,所以如果这会把戚瑶带过去,到时候那些水鬼很可能不会罢休。 到时候河神也会生气吧。 张一清却没管那么多,张口就说:“快点,不然去晚了也不好。” 我嗯了声,也不再纠结,跟着张一清就到了秦口河的河边,今晚上秦口河也很是平静,水面上,都看不出什么波动。 到了秦口河边,我们一直沿着秦口河往上走去,本来秦口河边上的村子就不多,往前走,基本上已经没村子,大概走一个时的样子,我们来到了两座山峰的中间。 两座山峰挺直,中间是秦口河,而且水面好像还露出了四根柱子一样的石头。 到了这,张一清停下了脚步,然后语气淡淡对我说:“秦怀,你准备好了吗?待会我们就会见到河神了。” 第二十一章 质问河神 张一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松,像是完全没有将见河神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 我心里却觉得有些沉重,我忍不住对张一清说:“张师傅,等下见到河神,我们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吗?” 张一清对我说:“你说呢?”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之前张一清还说过河神会主动找我,现在的情况却好像完全变了,变成我们主动去找河神,一时间弄的我心里有些发虚,我看了眼戚瑶,戚瑶的面色也苍白了几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张一清不再废话,让我跟着他,我跟在他后头,就来到了河边,灯光朝着河面照去,我来的时候,还是在腰间别着一把柴刀,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此时这里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水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端着一大碗白米饭,张一清对我说:“秦怀,你现在将白米饭往水中倒去,记得一边倒,一边喊河神出来。” 要是放在平时的话,我肯定是不敢喊河神的,但是现在有张一清在身边,我的胆子不由的就变大了几分,我靠近河边,就把碗中煮熟的米饭,往河里撒去,我一边撒着白米饭,然后一边喊着:“河神,河神,你快过出来吧。” 我的声音在夜色里飘荡着,显得有些诡谲。 随着我撒着白米饭,张一清也快速的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三张黄纸,三张黄纸迅速的被他操纵的自燃起来,随后我听见他开口念着:“以我之名,唤万鬼来见,敕令,去!” 三道还在燃烧的黄纸,迅速的就朝着水面沉去,而且让我觉得惊奇的是,三道黄纸往水下沉去的时候,我看见三道黄纸燃烧着,并没有熄灭,我瞳孔放大,心里起了波澜。 与此同时,我往水中撒下的白米饭,正在吸引着,不少鱼过来吃着米饭。 随着时间的流逝,往这边聚拢过来的鱼不断的增多,水面之上,全部是攒动的鱼头,场面看起来有些壮观。 但我心里却很是吃惊,也许鱼会喜欢吃白米饭,但是像这种河鱼不可能这样胆大,目中无人的吃着米饭,而且这里的漩涡还变的大起来,下一秒,我就看见这些鱼全部被漩涡卷了进去,接着水面就恢复了平静,不过等水面恢复平静的时候,我却看见水面上多出了几道身影,其中一个还穿着官服,面向威严无比,他身后则是跟着服装统一的鬼。 他出来后,就愤怒的说了句:“是何人敢叨扰本官!” 他目光朝着我们看来,身上从头到尾流转着一股威压,我心里有些吃惊,忍不住想,这就是河神吗? 时候倒是也听村里人说过,说秦口河不一般,是藏着鬼神的,以前都不怎么相信,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得不相信,秦口河中是真的有鬼神,而且还是河神。 见到河神,我心里不免生出一股胆怯,我目光朝着张一清看去,张一清双手靠在后背,浑身上下也散发出一股很强的气息,我站在他身后,都感觉到了一种威压。 “是我。”张一清语气平静的说着。 “你是何人?” 这回,张一清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鬼立即就指着我们说:“河神大人,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就是之前在村子了阻碍大人迎娶新娘子的罪魁祸首。” 这话一下就让河神的面目变的更加狰狞了几分:“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河神说着话,目光凶狠的看着我们,他往前迈了一步,看着像是要对我们动手,河神身上散发出一股黑气,这股黑气是主要是从三个地方冒出来的,两边肩膀加上头顶,寻常人见了,说不定会被吓死。 我压着声音对戚瑶说:“要是等下情况有什么不对劲,你就跑。” 戚瑶对我说:“你不走,我也会走的。” 我们俩说着话,张一清明显听到,和我们说:“你们俩,这不相信我吗?”张一清没好气的说着。 河神这会也到了近前,然后对身后的水鬼说:“动手将他们拿下。” 张一清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可是下一秒,我就看见张一清动手将自己的袖子给扯下来,袖子扯下来后,直接就被扔在地上,说来也奇怪,袖子被扔到地上,所有的上前来水鬼,都被绊倒在地,而且爬起来往前冲过来,又很快跌倒,这块袖子好像就从了他们无法逾越的高峰。这仅仅就是一截袖子啊! 我心里翻涌着惊讶,张一清又成功的刷新了的三观,看着他的背影,我都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本事肯定比杨端公要厉害很多。 水鬼们上不了近前,不断的挣扎着。 河神的面色也变了下,但很快还是往前过来,他伸手就朝着张一清拍去,张一清闪身躲避。河神到了近前,身后还有秦口河的水在呼啸着,而且等张一清躲避后,河神招手就将河水给弄的倾泄过去。 漫天的河水,几乎就将这片天给遮住。 我的心情也和这漫卷过来水浪一样,无比吃惊。 眼前这水浪就要落下,可是下一秒,我就看见让我更加吃惊的一幕,眼瞅着那些水就要落下,却到了张一清身前就停了下来,河水硬生生的就像是刹住了脚步,没有前进半步。 我目瞪口呆,戚瑶明显也很是吃惊,这…… 这居然能控制河水吗?难道张一清也是河神吗? 这回不止是我吃惊,就连同水鬼们也是吃惊的不行,下一秒张一清抬手一挥,原本停留在半空的河水,直接倒流回去,冲撞到了河神的身上,河神措不及防的直接就被冲撞到秦口河中,一个水花瞬间形成。 河神怒不可遏,上岸来还想对张一清动手,但是张一清却忽然说:“你胆子真的好大,当了秦口河的河神,马上要铸成天大的祸事,你自己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张一清这句话,瞬间就让河神止住了脚步。 他看向张一清的面色也变了变,说:“你到底是谁?” 张一清一脸的从容说:“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可是你不要忘记,是谁让你来秦口河的。” 河神仔细想了想,面色一下就变的更难看起来。 之前的水鬼还在挣扎着,可就是过不了张一清那半截袖子,看看着只觉得全部是不可思议。 “大人,我们靠近不了啊!”水鬼喊说。 河神面色阴晴不定,但很快喝说:“都给我滚过来。”水鬼听后,也不敢继续折腾,全部灰溜溜的转身回去,它们站在张一清身边,叽叽歪歪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估计河神此时心情不好,就又呵斥了一声水鬼。 水鬼们这会全部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时间分秒的过着,河神抬头看向张一清,眼神变的复杂起来,接着居然说了句:“那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你最好先不要做,我这里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张一清丝毫的没有把河神当成神仙,相反还碾压了河神一头,能碾压河神的人,除了世外高人,就很可能也是“水中的人”,比如说秦口河可能归为东海管,但是张一清很可能就是东海的人。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在猜测,毕竟我没有半点证据。 河神深呼吸了下,然后吞了口气,说:“好,你问吧。” 张一清开口就说:“我问你,这河中最近是不是死了一个人?这个人还在水中自己站起来过。” 第二十二章 河中活人 河神顿时色变。没有立即说话。 我此时见张一清能问河神问题,就忍不住对张一清说,我爸爸的魂魄。 张一清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知道了。 河神说:“是,不过最近水中死了很多人,但是站起来的只有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开口就问说:“是谁?” 河神摇头说我不知道。 张一清嗯了声,也没有继续追问,接着张一清说:“你这里是不是藏着一道魂魄,这魂魄的名字,叫秦有义?” 河神这回也没有迟疑,就说:“这道魂魄也没有。” 这回轮到张一清脸上出现了一些困惑的神情,不过张一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水中站起来的那个人,你尽管给我查清楚是谁,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的时间查不出来,到时候可能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河神面色一时剧变,我看河神这副反应,就知道河神是相信张一清的。 张一清像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河神的软肋。 一些水鬼这会说:“大人,咱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你给我住嘴。”河神大人不客气的就训斥身边的水鬼,目光还朝着水中深埋的四根石柱子看去,然后说了句:“好,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张一清摇头说:“不该问的你最好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张一清面色严肃,语气里也透着一股威压,河神此时压根就不敢说别的。点了点头,也没废话带着水鬼就沉入了水中,水面接着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张一清目光还是看着河面。 我见到河神和水鬼们走后,就忍不住说:“张师傅,如果我爸的魂魄不在这里的话,那会在哪里?” 张一清对我说:“你爸的魂魄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我接着说“那刚才为什么河神说不在这里?” 张一清和我说:“秦怀,现在还不是和你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只要知道一点,这条河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咱们先回去吧。”张一清说着话,转身就朝着家里走去,我和戚瑶跟在张一清身后,我看着张一清的背影,现在对张一清的身份我也是越发的好奇起来,我拉着戚瑶就追了上去,说:“张师傅,刚才连河神都怕你,你该不会是神仙吧?” 张一清一笑说:“哈哈哈,我没那么厉害。” “你肯定是神仙了吧,否则的话,河神大人怎么会怕你。” 张一清忽然朝着我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往下说,随即还伸手指了指高空说:“别说了,心被人听见。” 我还看跟着张一清的手指往高空看了眼,可是高空出处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从河边回到家中,我们三人坐在屋内,张一清和我说:“秦怀,现在老牛死了,大事马上就要发生。” 我问张一清说:“什么大事?” 张一清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我这会朝着屋内走去,想去看看我爸,可到了屋内,我就懵逼了,我看见我爸躺着的床空空如也,我先是懵逼,随后等反应过来,我喊着我爸,在屋内找我爸的踪迹,可是屋内找了一番,却没有发现。 可能是我在屋内闹出的动静有些大,戚瑶和张一清也很快进来。 戚瑶开口就问我说:“怎么了?” 我说:“我爸不见了。” 我说着话,就从屋内跑了出去,屋前屋后都寻摸了一番,但还是没有发现我爸的踪迹,我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只是着急的时候,心里又在想,我爸什么时候醒来的呢。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爸根本没醒来,而是我爸的身体被人弄走了,如果真的这样,那可就完蛋。 我心急如焚,可是这大半夜的去哪里找我爸的身体,而且凭我一个人力量明显不行,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我二叔,只是我刚跑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张一清的声音,张一清和我说:“秦怀,你别找了。” 我说怎么不找了?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 我转身回去,但是我心里依旧担心,我们重新回到了我爸的房间,到了之后,我就看到我爸在桌子上留了一个信封,但可能我当时太着急,就没看到。 我问了句说:“这是爸留给我的吗?” 张一清说是,随后就将信封打开,然后将里面的内容给我念了一遍,上面只写着一句简单的话,不要找我。 我看到这四个字,怔怔出神,不过我爸我的字迹我还是认识的,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我爸留下的,难道我爸的魂魄回来了,回来后,我爸就走了吗?我从张一清手中将那张纸给接过来。 我看着纸上的内容,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按照之前我的所见所谓,可以确定的是,我爸和地府还有秦口河的河神是有仇的,当初我爸的死,也很可能和他们有关,现在我爸重新“复活”,而且还从屋内出走,那到时候河神和地府方面会不会对付我爸。 想着我眉头不禁皱了皱,我心里很担心我爸。 张一清像是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就和我说:“秦怀,你就不用操心你爸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下自己吧。” “怎么了?”我问说。 张一清说:“我当初和你说的那三件事情很快就发生,这三件事情发生,就意味着那个人会活过来。” “谁啊?”我问说。 戚瑶明显也比较好奇,就凑了上来。 张一清让我把门关上,然后就在门上贴了一张黄符,张一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你们真的想知道?” 我说想,戚瑶也点了点头。 张一清说:“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和你们讲一个故事,可能你们这老一辈子的人都听说过,至于你们有没有听说我就不知道了。”我让张一清讲,张一清也没有耽搁,开口就说:“你们知道这秦口河的来历吗?这秦口河呢其实开始不叫秦口河,而是因为一个人才改名叫秦口河的。” 我听着好奇,也没插话。 张一清接着说:“古代有一个皇帝,叫秦始皇,秦始皇一生有着伟大的功绩,不过秦始皇为了将自己的功绩继续扩大,也是为了让自己长生不老,就在这里建造了一个秦台,在这里求仙丹长生不老药,所以这条河也因秦天叫做了秦口河。” 张一清说到这就顿住,我忍不住问说:“张师傅,你这么说,难道秦口河中活过来的人,是秦始皇吗?” 张一清没有否认也没肯定,而是岔开话题说:“秦怀,你爸现在醒来了,你想见你爸吗?” 我立即就说我当然想。 张一清一笑说:“那我教你一个方法。” 我问说:“什么方法?” 张一清和我说:“明白白天你在家门口点上三支香,这三支香从早到晚都不能灭,等到了晚上,你就喊你爸爸的名字,喊三声,三声过后,如果没有什么动静,你就不要喊了。” “那我能见我到爸爸吗?” 张一清说:“关键是那三支香不要灭。” “怎么才能不灭呢?” 张一清一笑,也不往下说,转而说了句:“只要三支香不灭,我肯定就有办法让你见到你爸爸。” 张一清说完话,就往外走去:“你们早点休息,我去办点事情。” 张一清也不等我继续说话,直接就朝着外面走去,我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一清根本就不给我机会,我现在对张一清是越发的好奇起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且明天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三支香不灭,我明天真的能见到我爸吗?我心里涌现出了这个疑问。 第二十三章 疑惑重重 夜色浓黑,一阵寒风朝着我吹过来,拔凉的感觉,瞬间浸遍了我的全身。 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心沉了沉。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爸的踪迹,希望按照张一清说的方法,明天可以见到我爸。 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这会戚瑶喊我了声说:“秦怀,早点休息吧。” 我说好,我转身回到屋内,将房间收拾了一番,躺在床上,我就想着明天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三炷香不灭,想了好一会都没有想出什么苗头,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让三支香不灭,等快要灭了的时候,立即就续上一支,这样就能维持到了晚上。 我想了好一会,然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听见外头的鸡叫声后,就很快的从床上翻转下来,我找到三支香点燃。 点燃后,我就守在三炷香旁边,随时盯着,在我起来没多久,戚瑶也很起来,戚瑶也没多说什么,洗漱一番,就开始做早饭,戚瑶可以说是一个相貌姣好,又很勤快的女孩子。 我看着戚瑶怔怔出神,以前都是我和我爸生活,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戚瑶。 等她做好早餐,很快就喊我去吃,吃了早餐,我将碗筷洗好。 就这样,我一直盯着三支香到了晚上,到了晚上,天气有些冷,一阵风寒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记得我当时看了眼时间,时间大概是七点半。 戚瑶此时也站在我身边,静默的站着,一声不吭。 我也没耽搁,开口就喊我爸的名字,我喊了第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我还四周看了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农村的夜黑漆漆的一片,一眼看去,也根本看不到什么。 我凝神静气,开口喊了第二声,第二声过后,只有夜色里响起的回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喊了两声都没见我爸回应,看来第三声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我如此想着,在喊第三声之前,我还问了戚瑶说:“你有发现什么吗?” 戚瑶摇头告诉我说:“没有。” 我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别什么都喊不到,我心思开始七上八下。 但第三声还是要喊的,我往前看去,很快就喊出了第三声,第三声声音落下,仍旧没有回应,三声过后,我没有再开口。 不过我心里很是忐忑,这样能见到我爸吗? 三支香还是继续燃烧着,张一清也不见人影,只不过在这时候,我家院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的心立即就跟着脚步声悬到嗓子眼,我心想,难道是我爸来了吗? 我朝着前面走去,可是等我刚到门口,外面就响起了砸门的声音,砸门的声音很是急促,一下接一下的,我问说:“是谁?” 外头传来我二叔气喘吁吁的声音说:“怀,你快开门,我和你说件事情。” 我动手就将门打开,打开后,我二叔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貌似都不怎么好。 我见这副样子,就赶紧问说:“二叔,你这是怎么了?” “快,跟我走,我看见你爸了。” “什么!”我立即惊讶的问说。 他重复了一遍说:“怀,我刚才洗澡的时候,看见你爸从我窗户边走过。” 我急忙就往二叔家里跑去,不出五分钟,我就跑到了二叔家里,可是此时这里哪里还有人影,我问二叔说:“二叔,我爸往哪个方向跑了?” 二叔指着一个方向,我快速的就追了上去,我爸所走的方向,正是我村口的方位。 我一路疯跑着,跑了一程,却发现二叔没有追上来,不过我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找到我爸更重要,我跑到了村口的位置,就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道人影。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我还是可以根据依稀的轮廓判断出,那应该就是我爸,只是我爸大半夜的站在老槐树下面干什么。 我朝着那边追上去,眼看着就要追到了我爸了,我爸却忽然又往前走去,我在身后喊着我爸爸。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回头,而我又追不上他,好像不管我跑的多快,他都能超越我一些。 就这样,追了一程,我嗓子都快喊哑,而且我老爸再往前走,就是要走到了秦口河去了。 大概跑了半时的样子,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我爸此时已经到了昨晚上秦口河的那个位置,就是昨晚上我和张一清去的位置,我喊着我爸,见喊老爸不应,我扯开嗓子就喊了声秦有义。 可是仍旧不管用,那边急好像有什么鬼东西在召唤我爸一样,下一秒,我就看见我老爸纵身一跃,跳入了秦口河中。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爸这是在做什么,我对着河面喊着我爸,可是没有回应,而且奇怪的是,我爸跳进了秦口河中,连水花都没有惊起,等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我爸还是没有冒出水面,我着急,就准备往秦口河里跳去,只不过还没等我往下跳,我就感觉有人在身后抓住了我的衣服,我回头看去,就看见抓住我的衣服的人,是张一清。 张一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看见他后,还怔住了几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要去了,你救不了他的。” 我亲眼看见我爸跳进去,我怎么可能不管我爸的死活。 “你真的要下去?” 我说我当然要下去,那可是我爸。我话落,张一清忽然就松开了我,我的身体失去拉力,一下就朝着前面倾倒过去,随后我就落在了水中,我从在这边长大,水性不能说太好,但勉强还算过的去。 我跳了进去后,寻摸一番,可是压根就没有寻到我爸的半点踪迹,我爸就像是没有来过这一样。 张一清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寻摸了十分钟后,张一清才开口问我说:“找到了吗?” 我回答说没有。 张一清继续说:“我说过,你救不了他的。” 我朝着岸上划去,看见我爸出事,我都快哭了,我忍不住问说:“张师傅,我爸这次活不了吗?” 张一清摇摇头,像是这件事情也不肯定一般。 我见他摇头,心里又瞬间燃起了希望,我看着张一清,等着张一清往下说。 张一清朝着河里看去,就说:“你爸得罪了地府,又得罪了秦口河的存在,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你爸得罪的不是河神。” 我问说:“那得罪的是谁?” “你爸很可能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一清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和我打哑谜一样,我爸肯定是得罪了厉害的人,不然的话,我爸也不会出事的。 张一清此时没有说话,目光也朝着水中看去,我也跟着看去,只是这会我忽然想到,如果我爸得罪的不是河神,难道得罪的是秦始皇吗?张一清昨晚上就和讲了秦始皇在这里求仙丹的故事,可是当初秦始皇并没有成功求得仙丹。 想到这,我心跳忽然就加速起来,我忍不住开口就问说:“张师傅,难道我爸得罪的人是秦始皇?” 我说完这句话,张一清赶紧朝着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还训斥我说:“秦怀,不许胡说八道。” 张一清声音变的严厉了几分,我被张一清喝的立即就不敢说话了。 随后,张一清还对着河面拱拱手开口说:“还请你不要生气,孩子说的话,你也不要见怪。”说着,张一清还行了个拱手礼。 可就是在张一清,行完拱手礼后,河面上忽然就出现了动静。 第二十四章 草菅人命 我目光朝着河面看去,心里顿时就起了波澜,只见原本很深的水位,忽然就朝着下面沉去。 我看见那四根石柱子,也露出了很大的一截,接着我像是看到了一个平台,只不过还没等我看清楚,就看见原本沉下去的河水,瞬间就像是反弹了上来,直接就冲撞着我压了过来,铺天盖地的。 张一清一瞬间面色也变了变,不过只是在眨眼之间,就恢复了正常。 张一清盯着看了眼,随后挡在了我面前,压下来的河水,直接就被倒闭回去。 秦口河的水位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张一清盯着看着,又掐指算了算,随后面色就变了,张一清低头看着我,说:“秦怀,你时候你爸爸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 张一清这话就问的有些毛病,我爸当然给我吃过东西,不然的话,我应该早就死了。 我点了点头。 张一清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转而说:“你爸有没有从秦口河中带过什么东西给你?” 我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我问说:“鱼算吗?” 张一清摇头,接着就说:“比如说什么药丸,有吗?” 我仔细想了想,只是以前很多事情,也根本就想不起来,我说:“应该没有。” 张一清说:“不对,你爸应该给你吃过什么东西。” 这会,河水里又翻起了波涛,而且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比上一次还要大,一道水柱直接从河里炸开而来,张一清对我说:“秦怀,你先走。” 张一清的声音也变的急促了几分。 “张师傅,那你呢?” 现在这边呢的情况看起来很是危急。 张一清说:“你不用管,我也不用管你爸,你先回家等我。” 我知道自己的本事,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还很可能成为累赘,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继续停留,转身就朝着家里跑去,我一路跌跌宕宕的就往回家去,但是心里还是无比担心,不知道张师傅和我爸会怎么样? 但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回家,不成为累赘。 等到了家后,我就发现我家里围着不少的人,听声音还有些吵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随后就看见村民在抬手敲我家的门,而且砸的很急,我见状赶紧就问说:“你们干什么?” 我挡在我家的门口,还不知状况。只是村民们的面色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为首带头的还是我二叔,我看见二叔说:“二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二叔开口就回答我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前几天,来娶新娘子的人是什么人吗?那可是河神。” 我说河神又怎么了? 这时候,一个人直接就将二叔给推来,这人年纪五十岁的样子,蓄着胡须,看起来凶神恶煞,他对我二叔说:“你和一个孩子解释什么,他能懂啥。” 说话的这人,正是村长,他气势嚣张,开口就让我起开。 我没有听他的话,就说:“不管你们今天要干什么,我都不许。” 村民们纷纷出声说:“你家里藏着的那个女人,肯定就是河神的媳妇,你留着河神的媳妇就等于祸害我们全村。” “是啊,之前我们就是被你们骗来的,现在得罪了河神,往后我们村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正说着话,忽然哗啦的一声,天空之上就开始下雨,地面很快被淋的湿漉漉的。 “废话什么,要是不把这个女人交出去,今晚上我们肯定不会罢休的。” 村民们来势汹汹,看来是早就商量好的,而且我都怀疑二叔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见我爸,都是骗我的。 “怀,你让开吧,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这会根本就不会让开,我开口就喊着说:“戚瑶,你快藏起来,他们要抓你。” “起开。”村长动手就想抓开我,我抓住机会,一口就咬在了村长的手腕上,村长吃痛出声,抬手就要打开,却被我二叔拦住,二叔笑着说:“村长,他还是一个孩子。” “去他妈的孩子。”村长将我二叔弄倒在地,随后招呼着村民就要将我弄开。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抵过他们好几个壮汉,就这样我被弄走,不过我被弄走后,还是开口喊着戚瑶快跑,我喊的声嘶力竭。 村长可能是为了报复我刚才咬了他一口,所以趁着村民们弄我的时候,抬手就给我一巴掌,打的我脸上火辣辣的。 村长呵斥我说:“要是还敢挡路,心我将你的衣服扒光打。” 村长刚说完这句话,门突然“嘎吱”的一声就开了,戚瑶打开门就走了出来,她一把抱住我,随后就将我护在身后,语气坚定的说:“你们不要打他,我跟你们走就是。” 戚瑶出来后,这群人看到戚瑶的模样后,脸上都出现了讶异的的神色,可能是没想到戚瑶会这么漂亮。 不过这群人也根本就不敢打戚瑶的注意,毕竟那晚上他们都见过了河神的迎亲队伍,这会把河神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对河神的“媳妇”做什么。 “好,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放了这个兔崽子。” 我喊说:“戚瑶,你不要去。” 戚瑶看了我眼说:“没事的。” 可能他们是为了防止戚瑶耍花招,还用绳子将戚瑶的一双手给捆住,随后浩浩荡荡的就朝着秦口河走去,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于是也跟了过去,不过有专门的村民盯着我,不许我靠近。 我跟在后面喊着戚瑶不要,但我知道现在自己无论怎么喊,都起不了作用。 这会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样子。 我们到达秦口河边的时候,刚好是九点半,不过这回到的地方,不是之前我们到的那段河面,处于下游的位置。 此时,村民们带了很多食物过来,什么鸡鸭鱼肉的什么的。 看来这是准备要祭祀河神,他们早就谋划好了,很可能是从那天晚上见到水鬼们后,他们就秘密谋划了一番,戚瑶被带到河边,他们先是往秦口河里扔食物,一边扔食物,一边还跪在地上,不断的祈求着说:“河神大人,你千万不要怪罪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把你媳妇带了过来。” “还请你一定要大人大量,保佑我们村子风调雨顺。” 食物不断的扔着,可是水面上也没起什么动静。 村民们扔完食物后,就对戚瑶说:“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们将你扔下去。” 戚瑶此时被捆绑着,根本就不可能反抗。 我喊着戚瑶说:“戚瑶,你千万不要听他们的,你现在就跑。” 戚瑶看了我眼,就对我说:“秦怀,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都这样了,我还能没事吗? 戚瑶此时面色柔和,看向我的眼神,也满满地都是柔情,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我拼命的想朝着戚瑶跑去,可是我根本就冲不破村民们设置的防线。 “快点,不然我动手推你下去。” 戚瑶则是说:“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下去。”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戚瑶往秦口河中走去。 而且我很快就看到戚瑶走到了水中央,河水淹没了戚瑶的脑袋,下一秒,我就看见戚瑶在水中剧烈的挣扎起来,看这副样子,戚瑶根本就是不会游泳。 眼看着戚瑶就要被淹死,河水中忽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喝说:“你们这是要草菅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