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破万法》 第1章 山间少年 刚刚到了秋季,边关就已经如此寒冷。 清晨冷冽的寒风伴随着点点雪花,身上穿的再厚也很快就被打透了。 李远心里骂着, “这什么鬼天气,还没入冬就这么冷,今年的冬天难熬啊。” 李远是名猎户,虽然才十六七,就已经打猎三四年了。不是什么天赋异禀,只不过家中没有余粮,不打猎就得饿死罢了。 这边关已经没人种粮了。即使你种的特别好,也架不住突厥这帮狗杂种年年来这劫掠。 李远躲在一堆落叶里,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抖,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他观察了好久了,怎么说也当了猎户三四年,知道前方的水泡子每晚都会有猎物来喝水,这条路肯定会有大猎物路过。心里盘算着,野猪、老虎、熊这些肯定是不敢招惹的,也打不过,要是能有鹿啊、狍子啊才是最完美的。 冬天能不能过去就看这一下了。 死挺着,控制着呼吸,撑住寒冷就好。 远方有动静,李远马上屏住了呼吸,弓一直在身旁放着,轻轻地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根箭。 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当场没法猎杀的话,就只有放弃。 “瑟瑟”声自丛林里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李远根本不敢胡思乱想,死死的盯住声音处。 一头野鹿。 李远更加小心了,慢慢的将弓放在弦上。 丛林里的动物都是及其小心的,就是这个样子,不小心的动物在这里根本长不大。 这野鹿谨慎的行走着,偶尔低头啃啃草,这时候的树叶早就落得差不多了,地上的枯叶落了一地。野鹿还得刨开落叶,寻找还没有完全干枯的草。 虽然吃着草,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耳朵一动一动的,听着四处传来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李远的手慢慢的将猎弓拉开,对准着这匹野鹿。 这鹿突然停住了,目光紧紧盯着李远所在的枯叶中,慢慢的后退着。 它没看见什么,但自幼的谨慎让它觉得前面似乎有危险。 李远不敢射箭,他手里的弓就是把普通的猎弓,射程不够的。这个距离就算射到鹿,也不可能一击毙命。在丛林里他跑不过动物的,虽然已经是村子里跑的最快的人,但还是跑不过的。 就算跑得过怎么样,这茂密的丛林里遍地都是危急,谁知道跑着跑着会遇到什么野兽。 丛林里危机重重,远远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这野鹿退走了,没给李远任何一丝机会。 “去你妈的。白白等了两天。” 李远悄悄的自枯叶堆里爬出,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看四周没什么危险了,方才撤退。 村子离丛林的距离不近,想要打猎没个天出不来,但晚上怎么办,野营,露宿那是找死。 好在村子里的男人们在丛林中搭了一座屋子,所有村民都来了,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搭成的木屋子,虽然简陋吧,但起码能遮风挡雨。 每年的夏天村民们都会来加固一圈,到现在也算很安全了,猎户们打猎都会在这里休息。 已经这个季节了,除了李远很少有人会进入森林里这么深。 李远小心翼翼的来到木屋,轻轻推开门,满屋的灰尘,但好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从怀里掏出点干粮,也没敢生火,轻轻的咀嚼着。 干粮就是简单的烙饼,但在李远心中这就是美味佳肴,也不敢大口的吃,就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使劲撕下来放入嘴里。 “好硬啊。” 李远知道,他没有一丝浪费的机会,一小块放入嘴里也是咬不动,拿起水囊,含了一口水将嘴里的烙饼泡软,方才咽下。 一共三张饼,说实在的,以李远的饭量这还不够一顿的呢,但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李远还剩下一张。 也没敢吃光,吃了一半吧,便又拿布给包裹上,放入怀中,又仔细的将落在地上的渣子捡起了,也不在乎上面的土,轻轻的吹一下便放入嘴里。 地上一点都没有了,李远才又拿起水囊,狠狠的喝了几大口,摸摸还是空空的肚子,靠在墙边,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李远不是孤儿,但也差不多,父亲也是个猎户,在他四五岁,具体是四岁还是五岁不知道了,就死在丛林里了,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母亲在父亲去世不久就改嫁了,嫁到哪里不知道,将四五岁的李远留给了李远的亲叔叔,这些年一次没来看过这个孩子。 你说李远恨吗?不恨,这年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边关根本生存不下去。 叔叔还不错,至少他没让李远饿死,你说多好,叔叔家两个孩子都吃不饱,李远也一样,好在吃的都一样。 李远命贱,叔叔家曾经有六个孩子,现在呢就剩两个了。 怎么回事,七年前吧,夏季大旱,冬季暴雪,饿死了四个,当时婶子看着李远的眼睛就像是一匹饿狼,家中仅剩一点吃的,都给叔叔了。没办法,家里的男人活着一家人才能活,要是男人死了,这家人也都活不下去,这就是这操蛋的年景。 李远后来想应该是叔叔拦住了婶子,要不就被当肉吃掉了,这村子没听说过,其他村子倒是有将病死,也许是病死吧不敢想,反正是死了的孩子互相换着吃的。 李远那年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 李远饭量大,一顿可以顶的上叔叔和婶子两人吃的,但也抗饿,七八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就是凭着这个那年他才活下去。 不光如此,每天别人睡觉得几个时辰,李远一天有那么一两个时辰睡觉就够了。 还有,不管怎么累,多辛苦,恢复的永远比别人快,按李远的估计,恢复时间比常人短一半吧。 最后一点就是冷热比所有人都能抗,冬季的丛林没人敢进来,里面太冷了,但李远给他个皮袄就能顶过去。 叔叔和婶子都不知道,即使他俩是李远现在最近的亲人,但他没敢告诉,脑子里似乎总有一个念头,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李远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会感觉如果告诉了别人会有灾难,所以谁都不知道。 李远不算聪明,但掩饰的很好,叔叔吃多少饭,李远就吃的比他少一点。晚上睡觉就回自己那间破草屋,反正冻不死就好。 其实李远心中有个更大的秘密,这才是每晚他回到那个早就空无一人的破草屋里生活的原因。 第2章 真正的秘密上 在那个冬季勉强挺过去之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森林里有好多人类可以食用的东西,野草也好,猎物也好,总之你不怕没命就能能活下去,但大都是看运气。 婶子不是很喜欢李远,这事他自己最清楚,因为在这个年景粮食永远是不够的,但他还要靠着叔叔婶子活下去,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听话。 在村子里,没人有是废物,两三岁的孩子都得去捡柴火,何况已经七岁的李远。 他才七岁,所有的家务都是他干,但他还是没感激,至少他活着。 为了活着,他开始和叔叔学习射箭,猎户吗,哪有不会射箭的。 第一天,叔叔将一把小的弓箭交给了李远,告诉他如何瞄准,如何射箭,交完了之后就走了。 那天,李远练习了三四个时辰,手磨出了好几个血泡,但他还是很高兴,至少他离死亡更远了一点。 晚上除了叔叔吃了一块烙饼之外,李远、弟弟、婶子都只有一碗粥,说是粥,但每碗里也就十几个米粒罢了。 等待李远回到自己的破草屋,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 刚一睡着,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场地上,远处走来了一个根本看不清面孔的男子。 这男子体型匀称,四肢修长,穿了一套土黄色衣服,李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物,不过却非常合体。 李远不明白这叫做迷彩服,但他知道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很合身,而且面料看起来特别的结实。 李远很想拥有这一身衣物,却知道自己不可能。 那男子开口说道, “请宿主按照菜鸟教练学习。” 李远异常糊涂,什么叫做宿主,什么叫做菜鸟教练,他根本听不懂。 这男子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围绕着场地开始奔跑起来。 李远更不清楚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第一次警告,请宿主学习。” ???李远脑子里无数的问号, “第二次警告。请宿主学习。” 李远还是站在原地。 “警告无效,惩戒开始。” “噼啪”一道闪电,打倒李远的身上, “唉哟”一阵酥麻自身体传至脑海,疼的李远马上蹦起来,这感觉让人欲哭无泪。 李远虽然不是太聪明,也知道似乎是需要跟随这个叫菜鸟教练的练习。 李远与教练一样,在广场上奔跑起来。 奔跑的过程中,不断传来各种声音, “调整呼吸。” “警告无效,惩戒开始。” “唉哟”又一道闪电落下, “目视前方,抬头挺胸。” “警告无效,惩戒开始。” “唉哟”又一道闪电落下, 在无数声“唉哟”声中,李远明白了一个道理,必须和这个菜鸟教练一致,每一个动作都必须一模一样,才不至于受处罚。 这菜鸟教练也非常有意思,等到李远跑到和他平行的时候,身高体重自动调解的和李远一个样子,让小李远有一个参照物。 虽然很累,但累怎么也比雷击好,而且这雷击是越来越重。 慢慢的,这教练越来越清晰。 “请宿主学习菜鸟教练的呼吸方式。” 学吧,只有学了才不会受到惩罚。 但跑着跑着,呼吸变得不一样了,李远从腹下传来一股子热气,这热气慢慢布满全身。 李远发现跟随着教练的这种呼吸,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脚步越来越轻松。 根本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这个空间里没有日月星辰,这菜鸟教练终于一点一点的慢了下来。 李远扶住膝盖,汗水早已经那个打透了衣衫,大颗大颗汗水的流满了全身,尽管这种呼吸方法大大加强了李远的耐力,但李远从来没有这么疲劳过,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宿主已达到极致,今日训练完毕。” 等到那个男子说完这段话,李远自动的离开了这个空间。 就这么一夜过去了,虽然睡梦中被折磨的欲死欲仙,但年幼的李远发现这一晚上身体一点疲劳感都没有,反而很精神,脑子里很清醒,似乎那个菜鸟教练的每一次知道都牢牢的印在脑子里。 父亲的长相在李远的脑海里早就记不清了,但早逝的父亲教导的一些东西还记得。 那年父亲打到了一只野鹿,皮毛特别好,按妈妈的话说去边关离卖能值不少钱,但父亲却将完整光滑的皮子割出几条疤痕,卖的钱自然就少多了。 妈妈很生气,几天没和父亲说话,父亲平时就沉默寡言,也没有道歉,只是晚上搂着小小的李远,说了几句话,估计也是不愿意和母亲明说,换个方法告诉母亲。 “儿子,记住了,好皮毛卖两吊钱,这两吊钱爹就回不来喽,这破皮毛卖五百文,够咱一家一两个月的花销。” 父亲将儿子不听话的小脚放进被子里,轻轻抽打着儿子不老实的腿, “五百文,大家都嫉妒,但不会痛恨,两吊钱,不好说啊。” 自那之后,李远明白了一些道理,只是明白了,却组织不出语言来形容。 晚上做梦的事情李远还是谁都没告诉。 李远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发现无论是白天现实的训练疲劳或者晚上梦中的教导的痛苦,到了第二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远有些糊涂,他太过年幼。 不过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这早晨醒来,他就按照昨夜梦中的跑步方法跑了起来,遵循着那个叫做菜鸟教练的教导。 毕竟这一个晚上,被雷击了无数次,那个感觉估计他这辈子忘不了,所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特别的标准,而这个标准就是菜鸟教练。 随便跑了一段距离,按照以往,吃不饱的他早应该没了力气,不过今天却丝毫感觉不到累。 就这样一直跑啊跑,估计起码跑了半个时辰,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了疲劳,也同样感觉到了饥饿。 此时的他发现自己已经跑了特别远的距离,不敢再跑了,他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既然跑步能按照那个方式呼吸,那走路可不可以试一试。 他又按照那个呼吸方式呼吸着。 此时他又发现了一个事情,这种呼吸方式在跑步的时候能够大大的增加自己的耐力,而在走路的时候他发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大地或者空气中吸取着什么,他是瞎猜的,但结果也真的是这样。 这样的方式能让他那饥肠辘辘的肠胃似乎有了缓解,至少不那么饿了。 第3章 真正的秘密下 “俯卧撑准备。” 又开始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俯卧撑,但之前受的罪现在想起来还得打一个哆嗦,跟着来吧。 其实小李远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些,但最有用的应该是那种呼吸方法,这能让他不那么饥饿。 夜里这个菜鸟教练交了李远很多东西,一开始有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两样还不是太过难受。 鸭子步才是最难受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这梦不是每天晚上都做。 后来,李远总结出一个经验,白天要是李远练习一个时辰的动作,晚上就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白天要是不锻炼,晚上就什么都没有。 李远不知道这些动作有什么用,只是知道,在锻炼了两三年之后,村子里的磨盘二三百斤,除了几个最壮实的汉子能搬动外,大家都搬不动。 而李远才不到十岁,力气就和村子里最结实的汉子差不多了。 不光如此,李远偷偷的试过,跑步也好,跳的也好,他算是村子里最厉害的。 不过还是谁都不知道。 在李远十岁的时候,训练变化了另一种模样。 李远记得特别清楚。 那天还是夜里,李远又来到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却没有了当年的那个菜鸟教练。 李远虽然从未和这个初级教练有过沟通,其实内心处挺怀念的。 呆呆的站在空荡荡的场所,什么也没有,这时,空间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宛如天崩地裂一般,李远无处可逃,但这剧烈的变化没有伤到他。 空间变成了一个更大的训练场, 有一圈完整的跑道,有三根铁柱形成了一个大门的样子,有一堆让李远莫名其妙的东西。 此时自虚空中走出两个人物 其中一个穿着奇怪衣物的教练走出来,还是一样看不见脸是什么样子,但体型比菜鸟教练更为匀称。 这教练只穿了一件背心和裤子,裸露出来的肌肉像钢铁铸成一般。 而另一个身着铁甲,身材更为高大。 这次的两人却可以正常与小李远沟通,但只限于训练。 穿背心的教练自我介绍:“宿主你好,鉴于宿主体能已达到初级军人的标准,自今日起,训练由我初级作训教练及初级弓箭手训练。” 自那开始,李远的噩梦才真正的到来。 作训教练也并未与李远多过沟通,训练方法简单粗暴。 单杠的训练让人生不如死,什么双力臂上、卷身上等八个动作折磨的李远痛不欲生。 双杠的臂屈伸等等也是异常复杂。 四百米的障碍跑让李远的肺部爆炸一般的感觉。 这初级教练就是比菜鸟教练强啊,虽然不会告诉你每一项的用意,但会特别细心的指导你如何发力。 不过要是连续三次动作不达标,还是一样的电击伺候。 这也有好处,李远发现不光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强壮,行动更为敏捷了。后期狩猎他才发现真正的好处,在丛林里无论多么崎岖的道路,虽然不能说如履平地,但也算的上进退自如。 弓箭训练。 初级弓箭手指的是在古代军队中,训练的佼佼者,可以达到弓箭手五人队或十人队的队长级别。 李远在村子里长大,大部分村民都会射箭,但每个人的方法都不太一样,毕竟村子里没有教练,都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传下来的,没有什么标准。 但在这个空间里,握姿,站姿都有明确的标准。 李远曾经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空间却回答了。 “万事的标准不一,但最直接的标准才是适应大部分人,等到宿主有了足够的能力才有自己创新的资格。” 李远似乎听明白了,似乎也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这个东西不会害他,要是害他他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既然这样,就听他的。 后来等到村子里的猎户议论时,李远才知道这个的好处。 猎户们都说,小李远射箭虽然看不出厉不厉害,但不管是站着也好,躺着也好,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 开双脚与肩同宽,两手三指相扣于颌下,肘肩平,两臂向外拉然后松开手指,顺着拉开的力,手臂横向打开。 这是基本动作。 就这一个动作,一开始就是七斗弓,拉开需坚持半个时辰,就这一项就让李远的右臂有完全被撕裂的感觉。 七斗、八斗、九斗到现在一直坚持的一石弓,最起码需要坚持开弓半个时辰。 其实到了后来,李远感觉能拉动更沉的弓,但却被初级弓箭手教练训斥了。 “弓箭手,军中精锐者,非力大者不能为,战场之上,强者需拉弓数百次之多。” 李远虽然没听明白,却也不敢反驳。 初级弓箭手需要的一是耐力,二是拉弓速度,三才是准度。 耐力是各方面的,双臂,手指联合才能起作用。 不光如此,这初级弓箭手教练教导李远无论左手右手,训练时长一样,并无区分。 就一个开弓训练,就坚持了一年之久。 有力度,有速度,按照教练的说法,现在的李远完全可以达到每秒一箭。 别以为这照着小说里差那么多,就是现在大周的军队,一石弓,每秒一箭也都是很不错的弓箭手了。 准度的训练没有村里老人说的那么玄乎,什么盯一个东西一直看,直到眼睛里把东西放大,没有这个。 就是从10米开始,20米。。。。一直到百米。 由静止的靶位变成了移动的靶位。 每日反复的练习射靶,就是一个字,练,没有诀窍。 唯一的诀窍可能就是那种呼吸方法吧。 据初级作训教练说的,这是22八0年(李远不知道什么叫22八0年),华国特种部队根据古书研究出来的特殊呼吸方法,(还是一句都不懂),作用就是增强体能,加快恢复速度,吸收天地中的某种离子?减少人类对食物的需求。 只是减少,而起不到辟谷的作用,该饿还是饿。 甚者后来,初级作训教练居然连李远走路等举止都有要去,搞得李远那几天连路都不会走了。 后来,李远才明白,什么叫站如钟立如松行如风。 即使这样,他在村子里从来没显示出自己的异如常人,射箭什么的也只是超出同龄人一点点而已。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怀璧其罪,但脑子里却总是有这种想法。 神秘空间里,两个声音在交流着, “地球都没了,这些还有用吗?” 回答他的却是好像千百个声音。 “军人的意志永不磨灭。”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第4章 山林遇险 上 自那之后,李远就随着村子里的人一起打猎,后来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每次和别人一起,打到的猎物都是均分的,但李远吃不饱,自己一个人也好啊,就是危险点。 叔叔也劝过几次,但都没什么效果,看到李远每次都能拿回不少的食物,也就不再劝阻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李远也该准备下一次的狩猎。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坚实的身体,必须得擦拭一下,森林里的动物嗅觉非常灵敏,有一点味道就可以闻出来 才十六岁就长得异常精壮,浑身的肌肉就像钢铁铸成一样,每一块每一条肌肉都充满了力量,像一只豹子,虽然不那么魁梧,但却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 唯一不足的是,这身体布满了伤痕,密密麻麻的爪子印记,左臂上明显缺少了一块肉,凹了下去,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撕咬的,现在已经长好了。 李远长得不算英俊,但也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五官显得很匀称,在村子里也算是喜爱干净的,这也是那个神秘空间逼迫的,不想说了,说起来都是眼泪。 不过眼睛虽然很大,但李远从来都是眯着眼,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协调,只有利箭离弦的那一刻,眼睛才会猛然睁开,露出噬人的目光。但射完箭后,眼睛又重新眯了起来,给人的感觉懒洋洋的。 擦拭完毕之后,再次将衣服套在身上。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冬天快要来了,这是狩猎最好的季节,这个时候的猎物们都准备的很充分来面对边关的严寒,所以这时候是最肥的。 即使冬天李远还是可以进山的,但能不进就不进,冬季的森林里不光有寒冷,还有那白雪皑皑的大地,刺骨的白毛风,冬季的森林就算是再精明的猎手也很容易迷失方向。而在森林里迷失方向的唯一后果就是成为森林的养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影无踪。 李远小心翼翼的行走着,仔细观察着四周,这次进山没有打到什么猎物,他不想空手而归。 虽然才是深秋,但地上的雪已经半尺厚了,走起来特别的吃力,好在李远这些年的锻炼,让他的体能远超他人。 “啾啾咕咕”,一阵声音自西边传来, “野鸡”,李远心中非常高兴,野鸡以自己的箭术很容易击杀,而且肉吃起来真的不错。 李远特别小心,从一颗大树边上慢慢的挪动着步伐,透过茂密的树枝,不远处七八只野鸡在地上搜寻着食物。 野鸡也很机警,尖锐的嘴巴在地上不停的叨着,时不时的向四周探视着是不是有危险。 李远蹑手蹑脚的慢慢的靠近着,手里拿着猎弓,利箭早已搭在猎弓之上。 慢慢的,慢慢的,贴着大树,李远半蹲着,用前方的枯枝遮挡着自己的身影, 轻轻的抬起手来,瞄准着对着离自己较远的一只,但也是最大的一只, “嗖”,那只野鸡压根就来不及飞走,直接被射穿了脖子,利箭带野鸡,“噗”的一声,不但射穿了脖子,这利箭直入雪中,雪花四溅。 “啾啾”其他的野鸡赶紧扇动着翅膀,想要飞入树丛里,只见李远这只箭刚松手,第二只利箭似乎变戏法一样,迅速的出现在弓弦之上, “嗖嗖”连续两箭,又射落了两只野鸡。 “扑腾扑腾”,其余的野鸡此刻也都飞入低矮的树枝里,不见了踪迹。 “不错啊,我的箭术又提高了一点。”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人,但李远知道,连续三箭射下三只野鸡村子里最高明的猎手也很难做到。 还是得小心,李远仔细观察着四周,好在已是深秋,树叶基本都落得差不多了,在有着白雪的映照,四周看的很清晰,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慢步走到野鸡跟前,先拔下利箭,这箭头是铁的,是李远拿着猎物和村子里铁匠换的,这年景,铁比命值钱。 能饱餐一顿了,有了这三只野鸡,先吃一只,剩下的一只给叔叔家,还有一只能换点东西。 吃一只能在山林里多呆上两天,也许能打到更值钱的,李远心里美滋滋的。 “一只、两只”李远自己和自己对着话,山里很枯燥,不自言自语时间长会疯掉的,李远弯着身子,将前两只捡起,放进背后缝制的袋子里。 第三只离得有些远,李远刚走到跟前,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还是疏忽了。”心中嘀咕着。 平日里山里总有些鸟鸣,但此刻却毫无声音,只有风声和雪落下的声音。 李远不敢回头,他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自身后有淅淅的脚步声,这脚步很轻柔,只有踩到雪上的声音“吱吱”。 越来越近,似乎有一股腥味自身后传来。 李远慢慢的弯下腰,手里拎起野鸡,目光微微的向后倾斜着, “孤狼”, 猎手们都知道,这关外山林里,“一猪二熊三老虎,令人心悸是孤狼。” 孤狼是被狼群赶出来的上一代狼王,狡猾,凶狠,残暴,永远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让孤狼更加令人胆寒,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却不死不休。 如果不直接杀死这条孤狼,它会和你“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李远假装没看到野狼,捡起野鸡,好像要往背后放。 就在此刻,一阵寒风袭来,李远头也不回,用尽全力将野鸡向风声处掷去,身子顺势向前扑。 “砰”的一身,野鸡将孤狼打了一个趔趄,给李远争取了时间,也顾不上脸上的雪,一翻身,手里的弓箭早已上了弦。 “嗖嗖嗖”,也顾不得多想些什么,三只利箭向刚刚站稳身子的野狼射去。 那野狼甚为聪明,猛然一跃,就躲开了前两只利箭,但却没躲开第三只。 但这野狼像是成了精,也不知怎么躲闪的,第三只利箭只是自身上划过去,没射中要害。 李远直接站了起来,身子面对野狼,脚步急退几步,靠在了一颗大树边。 手里拿着弓箭,指向了受了轻伤的野狼。 一人一狼对峙着,受伤的野狼眼睛死死的盯着李远,目光令人不寒而栗的,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 李远一样,手中的弓箭丝毫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自左侧又一阵寒风扑来,李远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左侧看去, 又一匹,这是一对野狼,这狼比之前一只瘦弱一点,却一样的凶残,两只爪子向匕首一样锋利,此刻距离李远已不到一丈远。 这是故意的,先头那只肯定是公狼,如果第一次袭击成功了,那就好了,第一次不成功,就将狼眼中的猎物向此处逼去,母狼早已埋伏起来。 就在李远目光看向左侧的野狼,正面的这只也迅猛的向李远扑去。 第5章 山林遇险 下 第五章山林遇险下 此时两匹狼已经近在咫尺,避无可避,只能硬顶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远没有别的办法,身子向右侧一转,脑袋一缩,同时抽出了一只利箭,手指搭上弓弦,“嗖”。 利箭离弦,直接刺入左侧那只母狼的喉咙处。 就在此刻,身子再稍微一扭,那只公狼双爪直接扑到李远身后的箭囊处,这箭囊瞬间哗啦啦散落一地,四分五裂。 不但如此,匕首般的爪子顺势抓碎了李远的皮袄,紧紧的镶入李远的右肩膀处。 一瞬间,血流不止。 李远忍着巨疼,手中却还有一只利箭。 李远之前射箭时,实际抽出两根,但却只射出一根,留着那根就是为了现在。 野狼爪子已经牢牢的把住了李远的肩膀,张开了狼嘴,那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参差不齐的狼牙,尖锐无比。 眼见着狼嘴马上就要咬到李远的喉咙。 李远左手一松,将弓扔在地上,反手握着弓箭,自下而上,用尽浑身的力气,在狼牙咬到自己喉咙之前,穿透了公狼的脖子。 那野狼虽已被刺穿了脖子,但飞在半空的身子还是将李远扑倒在地。 李远唯恐野狼不死,左手的弓箭反复的刺穿着狼的脖子,直到箭头被骨头卡主,再也抽不出来。 李远一用力,将野狼自身上推下去,剧烈的呼吸根本停不下来,直到好一会,气息才平稳下来,身上血糊糊的,右边肩膀早就流血不止,让此刻的李远头晕目眩。 狼血腥臭无比,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及其恶心,李远不敢休息,这块的血腥味太过浓郁,在呆下去,不知道会再有什么野兽闻着血味前来。 右臂因为巨疼已经抬不起来,李远勉强支撑起身体,也顾不得疼痛了,左手用地上的雪使劲的擦拭着身上的鲜血,好不容易将鲜血擦的差不多了。擦完之后,左手拿出一块破布,在右肩膀受伤的地方缠绕起来。 等到绑好以后,左手拿着一头,另一条叼在嘴里,一咬牙一使劲,系在一起。 “啊”,李远咬着牙,冷汗自额头纷纷落下,紧闭着嗓子,不敢让声音发出。 李远拿起背包里的绳子,将两只狼的尸体捆在一起,又重新将背包打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拉拽着地上的野狼,一步一步的向木屋走去。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但等到了木屋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来了。 李远推开木门,已经要站不住了,即使体质再好,也有点扛不住了。 还是不敢休息,一路上有不少血迹,将猎物放进屋子里,又出了门。 返回去一里多路,将沿途的血迹用积雪掩埋后,方才回到木屋。 门口有几块大石头,但李远不敢用力,只能单手挪着石块,将门口堵住。 木屋的边上有个类似于窗户的洞,不太大,勉强一个人能钻进去,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李远才钻进窗户,进到屋子里面,重新关上。 这时候的李远完完全全失去了控制,一屁股坐到地上,肚子已经彻底的空了,饥饿,寒冷,疼痛,让神经已经麻痹了。 大脑不断提醒着,你已经坚持不住了,赶紧睡一会就好了,但心里却知道,现在不能睡去。 强打着精神,自包里掏出水囊,也顾不得什么了,拿嘴咬开囊塞,将已经冰冷的水自头上浇下。 “嘶”,水真的都快冻成冰了,“真他妈凉爽。” 李远心里骂着,不过确实很管用,精神好了很多。 解开右臂的包扎,好在已经不流血了,都说狼爪子有毒,但此刻已经顾不上了,用清水冲洗着伤口, “嘶嘶嘶嘶”,双脚使劲在地上蹬着,用来转移伤口的疼痛。 折腾半天,又重新包扎上。 李远自包里拿出最后一张烙饼,现在的他必须进食了,虽然旁边有野物,但不可能在这里收拾啊,血腥气太重,而李远已经没有力气再出去收拾了。 虽然又放了一天的烙饼更硬了,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明日就能吃野物了今天就可以放肆一点,大口吃饼,大口喝水了。 等到一张饼下肚,虽然没有吃饱,但浑身的力气似乎回来一部分,终于有些精神了,但天早就黑了。 木屋虽然很结实,但还是有不少的缝隙,寒风自缝隙中刮进来,屋里一丝温暖都没有,惨白的月光透进来,屋内只有那一丝丝月光照着地面。 没有诗情画意,没有借景生情,只有活着。 李远找了个能稍微避风一点的墙角,龟缩着身体,坐在地面上,沉沉的睡去。 又是这个神秘的空间,今天白天根本没有训练,神秘空间的时间自然就少,没多长时间,就被踢出来了。 李远也没在乎,继续的睡着,梦里回到三四岁的时候,家里有父亲,有母亲。 父亲不爱说话,但每次打猎归来时,都会将小李远高高的举起,一扔一接,这是这爷俩最爱的游戏,母亲总是会说着,“小心点,别摔着孩子。” 一边说着,一边将父亲身上的尘土掸落。 父亲总是会将最好的东西给小李远,最好的一块肉,每次去关里换东西,总是会带回一小块灰色的糖,母亲还是唠叨着,糖太贵太贵了,还不如换点盐呢。父亲总是呵呵笑着,一句话不说。 小李远总是会将那一丁点的糖分成三份,最大的那块给父亲,最小的留给自己。 父母其实每次都不吃的,最后还是落在小李远的嘴里。 可惜,时间过得太久了,就连梦中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记不清什么样子,都是李远幻想的。 睡梦中的李远嘴角时不时的露出了笑容,眼角却时不时的流下泪水。 天亮了,李远很久没有睡这么长的时间。 站起身子,打了个懒腰。打开包扎好的伤口,没有腐烂,还是鲜红的一块肉,即使是恢复能力再好,李远估计估计长好也得半个月吧。 还是很疼,右臂还是发不上力,但起码是能动了,对于李远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李远拿着一只野鸡,走出了木屋,不远处有条小溪,可以用来处理野鸡了。 走到小溪边,好在不是冬天,小溪里的水还在哗啦啦的流淌着,先弯下腰,简单洗了把脸。 冰凉的溪水扑在脸上,让人无比清爽,但确实很凉啊。 李远自怀中掏出一小块破铁片,麻利的收拾着野鸡,血水内脏扔进小溪里,顺流而下,不留下一丝味道和踪迹。 轻车熟路的点起一个小火堆,将野鸡串到木头上,烤了起来。 虽然厨艺不怎么样,但时间长了,生和熟还是可以把握的,没一会,野鸡就熟了。 李远小心翼翼的自怀里掏出一小块盐旮沓,捏下一丁点,轻轻的洒在野鸡上。 “呼”好热,野鸡其实并不好吃,太瘦了,李远最愿意吃的是肥肉,但再瘦的肉也比野菜好吃啊。 一只野鸡其实没多重,根本吃不饱,但李远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6章 满载回村 终于感觉到不再那么饥饿,虽然还有不少的狼肉,但不管怎么样叔叔家还有两个小的,回家再说吧。 只不过可惜了箭囊,又得回村子里重新编了。 其实要是有皮子做的才好呢,可惜手头实在不够宽裕啊。 衣服也碎了,好在可以拿狼皮去换,说实在的,狼皮不值钱,要是鹿身上值钱的可多了。 心里胡思乱想的李远,将所有的猎物拿绳子捆绑好,见前方有颗枯死的树,双手一用力,撕下一大块干树皮,将猎物绑在树皮上,这样在雪地上拖着走,能省下不少力气。 沿途中更得小心一点,这次算是收获不错,可不敢浪费啊。 其实此刻的山林银装素裹,异常美丽,可李远就压根没那个雅致去欣赏,他现在归心似箭。 毕竟叔叔将自己养大,现在的叔叔也不年轻了,每次进山打猎的收获越来越少,很难养的起一家人。 心里盘算着,两个狼皮都给叔叔,让叔叔去关里换点盐和布匹,狼肉自己留一只就够了,其余的都给叔叔,起码能多顶上些日子。 过段时间山里大雪封山,别人进不来了,那正是自己的好机会,有些猎物冬眠了,要是小心点,能打不少东西呢。要是真这样,这个冬天就有好日子过了。 虽然脑海里浮想联翩,但眼睛也不敢闲着,四处打望着,探查着,防备着这山林里的危机。 应该是马上进入冬季了,不少捕猎凶兽已经快要冬眠了,一路上安安静静的。 走到村子已经是傍晚了,不过这季节天黑的早,看不太清方向了。村子里没有一丝亮光,不过这也很正常,灯油那么贵,没人会舍得轻易点上。 天已经很冷了,白日里嬉戏打闹的童子们早早被家人喊回去,都得小心会有饿急了的动物们下山捕猎啊。 好在月亮已经悄悄爬到半山腰,月光照在白白的雪地上,还能让人可以正常行走着。 终于到了叔叔家了,没有烛火,只有叔叔和婶子的对话。 听到两人的声音,李远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脚步。 “阿远走了几日了。”叔叔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好几日了,这孩子,这天寒地冻的。”婶子平日里颇为泼辣,说话也很难听,在村子里也算的上一号人物。 叔叔更为担心,“唉,明日再不回我去找找。” 婶子没说话,半天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似乎有些不情愿, “这都要封山了,算了,我找我娘家哥哥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时,李远本来被风雪打透的身体似乎暖了一点。 李远故意放沉脚步,敲敲门,“叔,婶子,开门。” 婶子听到外面的声音,忙不迭的开门,一边开门还一边唠叨着,“你个小王八蛋,还知道回来啊,你叔以为你死外边了呢,要是找死,我今天就找人给你选坟地去。” 叔叔咳嗽了一声,婶子就闭上了嘴巴。 李远推门进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灯油,拿着火捻子点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亮堂了不少。 婶子又皱起眉头,骂骂咧咧的,“你个败家子,灯油多贵啊,还不赶紧吹了。” 虽然这么说着,手里却没闲着,点上了灶火,“饿了吧,也没啥吃的,这两张饼我给你热热。” 一边唠叨着,一边热着烙饼,回头一看,阿远的衣服已经破碎了,还渗着鲜血,连忙放下手中的活, “你个傻老头子,赶紧过来看看,阿远受伤了。”婶子有些急了,赶紧扒开李远的衣裳,一看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包扎上了,但四周还是渗着鲜血,这伤不轻啊。 “你傻啊,咋受这么重的伤,等我找药去”,也顾不得热的烙饼,连忙进里屋找药去了。 李远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暖呼呼的,赶紧把衣服又重新披上,嘴里也没停着, “婶子,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叔叔和婶子还是非常在意,赶紧找出点伤药,给李远小心翼翼的敷上,又找了块干净的布给他仔仔细细的包扎。 不过婶子的嘴巴实在是不饶人,怎么难听怎么说,以往的李远早就回自己那间小屋了,现在倒还有点乐在其中。 就在这时,九岁的弟弟李斯揉了揉眼睛,自里屋走出来,眼睛里含着泪水,带着一丝哭意,“哥你回来了,娘,我饿,饿的睡不着。” 说着看见已经热好的烙饼,眼睛一亮,嘴里吧唧着,“娘,这不是给爹明天进关换粮路上吃的饼吗,你咋你咋热上了,咱家有粮了。” 边说边偷偷摸摸的向烙饼那里走去,刚要伸出手,就被婶子给了一巴掌,婶子虽然看起来很心疼,却还骂着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不是喝粥了吗,没看见你哥回来了,在林子里都饿了几天了。” 李斯掀起衣服,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体,拍拍自己的肚子嘟囔着,“娘,你看,我肚子饿。” 此时屋子里的小妹李洋也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娘,我也饿。” 李远这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突然想起自己打回来的猎物,放在门口差点忘了。 “都别哭,等着啊”,李远搂着那虽然已经七岁,但却身上没有一点肉的弟弟,说完赶紧向门外走去。 扛起树皮上的猎物,得意的进了门。 “叔,婶子,你们看,对了,赶紧把野鸡炖上,让小弟小妹赶紧起来吃啊。” 叔叔和婶子看到两只野鸡和两匹野狼,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过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自然也不会太客气。婶子赶紧收拾起野鸡来,开膛破肚。 没一会,野鸡就炖的出了香味,妹妹早也起来了,看着这两个身体和脑袋完全不成比例的大头娃娃围绕在灶台,眼巴巴的看着锅里,鼻子一嗅一嗅的,婶子一边放着各种调料,填着水,嘴里却还不停的咒骂着,“两个饿死鬼投胎,就知道吃,哪天老娘就自己跳下锅,喂你们得了。” 李远却和以往不太一样,嘴角带着点笑容,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劝说着,“婶子,一只够不够,不行在割点狼肉,虽然不好吃,但也顶饱,你看两孩子饿的。” 婶子头也不回,“屁,还没说你呢,伤是狼咬的吧,咋不咬死你,省的我操心。” “再说了,肚子饿也不能一顿吃饱啊,咱哪有那福分,一顿吃饱了也坏肚子啊。” 好不容易野鸡熟了,婶子缺将肉最多的地方撕给了李远和叔叔,其余的给了两个娃娃,自己却美滋滋的喝着汤,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汤真不错,好喝。” 李远偷偷的将肉分给了两个孩子,没敢让婶子看见。 第7章 进关换粮 第七章进关换粮 好不容易算是吃饱了,婶子没敢让两个娃娃多吃,饿的太久一顿吃的太多对身子不好,但起码两个娃娃能睡着了。 叔叔家的房子面积也不大,李远看确实也很晚了,就准备回到自己的房子休息。 婶子不干了,非得让李远多割点肉,楞说吃不了。叔叔也随口附和着,李远却说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拿,映着月光,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房子很破旧,但李远发现这几日,叔叔将透风的地方都简单修补了一下,尽管还是很寒冷,但起码不漏风了。 这一晚,李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入那个神秘的空间,这一晚李远也没有梦到自己的父亲母亲,睡得无比香甜。 这个呼吸方法真的不错,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伤口就愈合了,虽然还有些疼,但试了试,已经不碍事了。 第四天一清早,叔叔就拿了块烤肉进了李远的屋子。 叔叔将烤肉递给了李远,“,伤怎么样了,能动了吗?今天一起进关,换粮,我怕自己担不动。” 李远点点头,将烤肉放入怀里,这不是早饭,这年头一天能吃上一顿就不错了,这是路上饿的受不了才能吃得。 叔侄二人将狼皮裹了裹,狼皮值点钱,狼肉关里没什么人吃,不好吃的。 天还没大亮,毕竟路程太远,去就得一天,所以二人得乘早赶路。 路上的积雪还不是很厚,雪橇用不上,二人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关里走去。 从村子里出来得有两个时辰才能走到官路,但叔叔还好,体力不错,李远更不用说了,二人用了一个半时辰就走上了官路。 官路就是好啊,大青石铺成的,起码有一丈宽,虽然还是覆盖这积雪,但好走很多了。 二人必须加紧赶路,关里城门关的早,要是晚了,就得睡在城门外的客栈里,即使价格不高但对于二人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要是进了关就好了,关里有个规矩,你在谁家卖货,谁家起码能让你住柴房,虽然没有灶子,但乡下人,有个避风避雪的地方就够满意的了。 沿着官路一直走着,叔叔慢慢有些走不动了,毕竟年轻的时候受过累,身子有些劳损,打猎时又受过伤,虽才是中年,就有些挺不住了。 看着叔叔略带些蹒跚的步伐,李远鼻子有些酸。可是,村子里都这样,能活到四十岁就算是高寿了。 李远急行了两步,跑到叔叔前面,身子一蹲,就将叔叔背了起来,叔叔非常不乐意,“你这孩子,干什么,我走动了。路还远着呢,你坚持不住的。” 李远头都没回,“叔,我年轻着呢,背不动告诉你。” 叔叔看到侄子这么固执,而且发现侄子背着自己比他自己一个人还走的快,也就不再坚持了,嘴里还念叨着,“别逞强,背不动说话啊。” “好的。”李远答应着。 李远的耐力真的很强,背着一百多斤的汉子却健步如飞,叔叔很吃惊,却也没说什么。 走了半天,叔叔有些饿了,就喊住李远,二人在路边简单吃了一口,继续上路。 “阿远,你爷没得早,当年你爹也就你这岁数,就这么背着我。”叔叔眼眶似乎有些红了, “当年,你爷也是打猎时候没得,你奶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你爹啊,就去打猎,打不着大的,就能打些兔子,山鸡的。自己去换粮,后来啊,你奶得急病,一下子就没了,你爹还是打猎,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啊,害怕自己在家,你爹就背着我,去关里换粮。”叔叔叹息着,讲述着以前的故事。 “好多事啊,咋跟你说呢,你爹要不是因为我,累坏了身子,也不至于啊,你这孩子命也苦,我这大哥走的早,嫂子也不知道改嫁到哪里了,我呢又本事不济,老了,废了。” 叔叔唏嘘的说着这些陈年往事,感概万千。 李远偷偷的擦拭着眼泪,“叔看你说的,要不是你我早就饿死了。” 叔叔语重心长的说,“阿远,别怨你婶子,你婶子哪都好,就这张嘴啊,太得罪人了,那天我要是死了,你婶子和你的弟弟妹妹还得你照应呢。” 李远点点头,“我知道叔,我不生婶子气,而且我这也大了,等打到好东西,就带你去关里瞧病,去关里享福。” 叔叔呵呵的笑着,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终于到了关门,这是李远第一次来到燕然关东,好恢弘的关门,城墙高达二三十丈,从底下向上看,城墙上的人就根本看不清。 城墙是拿一块块巨大无比的青石铸成的,中间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粘的无比牢靠,这青石上却血迹斑斑,据说都是突厥人留下的印记。 真的很难想象,这如此牢靠的燕然关几易其手,不知道如此高的城墙是怎么上去的。 这大周朝与突厥交战几百年,互相之间早已有了血海深仇,好在这燕然关的存在,强悍无比的突厥军队才无法入关。 听叔叔说,这面的血迹还不算多呢,西边的关门看起来才更是惨烈,西边的门口边上的土挖地三尺都是红色的。 这城门口矗立着不少的边军,东边守门的全是稍带残疾的军人,有缺手的,有一只眼睛的,有没了鼻子的,奇形怪状的,但入关的人都很尊重他们,毕竟全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杀气很重。 好就好在,这东门虽然搜查的很细致,但却不收费,听叔叔说,这燕然关属于大周的兵家重地,粮草军饷给的格外足,所以就不怎么收税,再细致的事情叔叔就不知道了。 进了关,到了皮匠铺,叔叔将两块狼皮交予皮匠,这皮匠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狼皮,破损那块不太满意,但毕竟马上就封山了,这狼皮给富贵人家做褥子也算是极好的。 “老李厉害了啊,都打着狼了”这皮匠笑眯眯的双眼透露着一丝精明。 看来是认识啊,李远心里想着。 “运气,运气罢了,王师傅多给点啊,这入冬日子不好过啊。”叔叔稍带点卑微说着客气话。 “放心吧,路将军早就说了,山民进城换东西别太亏了你们,今年又是寒冬,少冻死两个也给路将军积福了。这么的吧,两斤盐,两匹布,一石粮怎么样啊。”这皮匠抬着头,说着话。 “王师傅,再给点粮吧,一石少点啊。再加几斗好吗?” 皮匠再次摸摸皮子,有一块没怎么破损,想了想,“再给你加三斗,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啊。” 叔叔一听,也可以了,点点头,继续说道,“王师傅,今晚还得打扰你,这也回不去了,柴房我叔侄两住一晚。” 皮匠点点头,“这没事,小石头,过来。”这小石头是皮匠的徒弟,听到师父的声音,赶紧跑过来。 “这是你李叔,你带他们去柴房,还有,晚饭时候多做一口,给他们两个送去,咱不能饿着人家。” 叔叔听到这话,连忙点头,不停的鞠躬,十分感谢。 李远也是跟师父一样,鞠躬道谢,虽然具体不知道原因,但跟着叔叔做应该不会错。 第8章 突厥围城 李远与叔叔来到柴房,看到柴房已经被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铺了一层杂草,两人非常满意。 小石头没一会,就拿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过来,还有几颗生蒜,这在乡下可吃不上的好东西,虽然不算太多,但连汤带面也能糊弄的差不多,这还有什么可挑的。 一口热汤,就着一口生蒜,二人也顾不得身上是否干净,各自找了两根树枝,扒拉起来。 一口热汤下肚,早已被寒风打透的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吃完了,将碗递给小石头,道了谢。二人趁着身上还热乎,赶紧休息了。 夜深了,虽然柴房里并没有生火,但起码还能睡得着,叔侄二人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赶紧睡觉才是真的。 半睡半醒之时,二人就被刺耳的锣声惊醒,此刻小石头也急忙跑进柴房。 小石头的神色紧张,面容急切,“你俩赶紧起,这是换的粮,赶紧从东门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师父就不来送李叔了。” 李远迷迷糊糊的刚有些清醒,叔叔倒是机警,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扛起东西,拽着李远就向东门飞奔而去。 李远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却也将最重的粮食扛在自己肩上,叔叔扛着盐和布匹。 李远边跑边问,“叔。咋了。” 叔叔气都喘不匀,虽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回答,“突厥攻城了,在西门,咱们得赶紧走,要不锣声响过半个时辰,东门就关死了。” 李远不清楚里面什么意思,但却也知道要打仗了,心中自然是很害怕的,更是加紧了速度。 看叔叔步伐缓慢,更是将叔叔身上的东西拿过来放在自己肩上,一把拽住叔叔,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等到二人来到东门,看到的景象却不如李远想象中的混乱。 那几个身体残缺老兵却将门口安排的井井有条,嘴里还不停大声喊着,“都别挤,你们这帮子怂货,都能出去。” 门口的百姓们也没有拥挤,一个连着一个的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城门。 等到李远和叔叔走到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老兵突然喊住了李远。 此时李远有些茫然了,不知道为何被拦住。 叔叔赶紧上前,焦急的脸上冒出了冷汗,说话都被吓得有些结巴了,“军、军、军爷,这是我侄子,咋、咋、咋啦” 那军爷看着已经有些哆嗦的叔叔,脸上全是不屑,“你个孬种,没啥事。” 原来这军爷远远就看到了李远,虽然身材消瘦,但个子很高,足足有七尺,跑到跟前还发现,脸上的绒毛都没有退却干净,一看就是十多岁的小孩子,但这孩子背着的东西可不轻啊,足足有一百多斤,一看就是当兵的好苗子,才拦下说几句话。 使劲拍了拍李远这瘦弱的身躯,“咦”这老兵发出惊叹,别看瘦,老兵手上的力度可不小啊,这小孩身体连晃都没晃,很结实啊。 这老兵上下打量着李远,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小伙子不错啊,以后想当兵来我这里,用不了几年就是个好兵啊。” 李远稀里糊涂的点点头,却被叔叔往后脑使劲拍了一下子,叔叔此时也不结巴了,低着头哈着腰,“军爷,这孩子才十六,军爷,没什么事情我们爷俩走了。” 说完赶紧拉着李远跑了,也顾不得哈哈大笑的老兵们在说些什么。 二人跑了很久,叔叔发现没人追上,才放慢了脚步。 喘着粗气的叔叔时不时看看后面,二话没说,又给了李远两脚。 李远更糊涂了,叔叔为啥打我,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有些脾气的,也没有问,脸上明显看出来不高兴,也不说话,担着粮食大步流星的向家里走去。 叔叔一看李远这小孩子脾气,乐了,“嗨,你这臭小子,你知道不,那老兵就是想让你当兵,你知道什么叫当兵吗?” 李远还是不高兴,“我咋不知道呢,我这不是没答应吗?” 叔叔终于有些生气了,脸气得通红,“你懂个屁,那些人用得着你答应,一句话的事,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李远就算在不懂事,也知道当兵是要死人的,这才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叔叔语重心长的对着小李远说,“我没当过兵,但九年前突厥攻城,咱村去了十三个,一个都没回来啊。都说当兵吃响,可死得多活得少啊。” 叔叔擦了擦眼泪,继续对李远说道:“你不知道,十三个爷们都没了,不光这,那年这十三家都没挺过冬天,一家老小全都饿死了。” 李远更没有资格说什么了。 他和叔叔一样,自小就在村子里和树林里生活,不知道没有这座城池,他们早就被突厥杀死了,他们不懂。 他们每天一睁开眼,唯一的目标就是打猎,吃肉、换粮,其实说到最后就是活着。 此时的燕然关俨然就是人间地狱。 天寒地冻,人们穿着厚厚的皮袄,棉衣都难以抵抗这寒风。 而突厥士兵们身上都有着腥臭的皮袄,但却都系在腰间,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巨大的木棍,上面歪七扭八的订着一些锈迹斑斑的铁片,这就是他们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当官的好一点,身上都有着厚厚的皮甲,有的手里拿着弯刀,有的拿着真正的狼牙棒。 但不管是士兵还是将领,嘴里都呜呜呀呀的喊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语,似乎在祈祷着他们的祖先活着神灵保佑他们,在这个真正的寒冬到来之前,可以冲进燕然关。 在来过燕然关的突厥人嘴里,这里是天堂。 不管是木屋还是泥瓦屋子,都密不透风,可突厥人的帐篷无论你烧多少牛粪,帐篷里的水囊第二天都会冻成冰坨子。每一年都会有无数的老人、孩子在严寒中死去。 这里有粮食,有数不尽的粮食,孩子也好,老人也好没人会饿死,没人会在凛冽的白毛旋风里失去了方向,消失在茫茫的草原。 在当官的眼里,大周的女人是白的,没有身上那股子膻味,大周有无数的铁,奢侈到吃饭的勺子都是铁的,大周有无数的银子和金子。 所以他们要抢,要杀,要把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他们的。 城墙上的大周士兵们个个都表情严肃,老百姓不知道,但他们知道。 后面就是他们的家园,后面有他们的父老乡亲,后面有他们的老婆孩子,他们不能失败,甚至都不能后退。 第9章 训练升级上 叔侄二人安全的返回村子,已是夜幕降临。 看到那微微的烛火,心里似乎马上温暖起来,平日抠门的婶子强、不会轻易的点燃蜡烛,这是为了没有归家的叔侄二人可以更好的找到回家的路。 走到门口,两人的衣服上已经挂满了冰雪,叔叔的胡子上挂满了冰碴,为了怕婶子担心,二人在进院之前使劲的抖搂着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叔叔推开屋门,婶子连忙高声的喊着,“谁?”随手抄起一把菜刀。 虽然村子安宁,但家里没有男人还是有些危险的。 叔叔急切的说,“媳妇,是我。” 听到这的时候,婶子才放下心,“回来了,小远你们一起回来的。” 婶子连忙走出门外,手里拎着一把笤帚,走到两人跟前,将二人身上残留的冰雪扫去,嘴里还叨叨着,“你们这两个王八蛋,还知道回来啊。” 看着粮食,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接过粮食,别看婶子是个女子,这一石多的粮食,也是轻而易举的扛在肩上,放进屋子里的米缸。 婶子的嘴啊,说话真是难听,不过习惯了就好。 李远也没在乎,将厚重的皮袄脱下,走到灶火那里取暖,没一会,身上的寒气都被灶火吹散。 李远走进屋子里,弟弟妹妹在屋子里玩着游戏,李远也凑了上来,毕竟他也才16岁啊。 没一会,就听见弟弟妹妹的叫声,“大哥玩赖,大哥玩赖。” 李远却一直板着脸,特意强调着,“哪有,你看错了,要不这把重来。” 三人你推我一下,我挠你一把,一会弟弟妹妹哭了,一会弟弟妹妹又笑了。 一会的功夫,婶子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尽管简陋,起码今天可以吃顿饱饭。 村长从叔叔口中得知,突厥又攻城了,赶紧通知各家各户加强戒备,每一家都派出人来在村子附近巡查。 李远本来想替叔叔的,村长却不同意,在他心中李远还是个小孩。并把叔叔呵斥一顿,搞得叔叔这两日脸色不是太好。 这种情况下,李远即使想进山也行不通了,好在这段时间粮食还是够得,每日就是自己练箭。 虽然不如空间里方便,但白天训练晚上的时间就加倍,而且还不影响第二天。 闲着也是闲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已彻底到了冬天。 从村长口中得知,战事很焦灼,双方伤亡都很惨重,燕然关里百姓都撤走了,只留下军人。 大周最有利的就是燕然关,高耸的城墙就是一道天堑。每天突厥都会因为寒冷的冬季冻死不少,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村子里的人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需要小心。 燕然关是突厥通往大周的唯一通道,但还是有小路可以走过来的,但这条小路除了走投无路的要犯才会冒死通行。 村子里防御重点就在这里,除了日常巡查防止下山的野兽之外,其余人分两队,日夜看守这小路,应该算万无一失了。 最近李远的训练很刻苦,燕然关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悸动,更加增深了他的紧迫感。 练着练着,这空间再次升级。 这空间真的是神通广大,居然模拟出燕然关了。 一草一木,就连血迹斑斑的城墙都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的。 在这里,李远已然是个守卫城墙的士兵。 李远身披皮甲,手里握着巨大的弓箭。 当看到城墙下那凶神恶煞般的突厥兵,李远愣了。 平日里可以轻易拉开千百次的弓箭变得像大山一般的沉重,怎么也拉不开了。 手止不住的颤抖,尽管是冬季,但汗水早已打透了衣衫,被那冷冽的寒风吹过,身上无比僵硬。 突厥兵攻城了,高耸的云梯架在城墙上,那孔武有力的突厥人像疯狗一般,嘴里呜呜压压的喊着莫名其妙的话语,飞一样的爬上云梯。 大周边军一样狂热,云梯的钩子是精铁铸成,只要搭在城墙上,就特别不好摘下。力士们手持利斧,疯狂的砍在钩子上,其他的士兵们也在用尽全身力气帮助力士们向下扳动着云梯。 在这个场景里,李远是个弓箭兵。 只见无数的弓箭手,完全不用瞄准,下面是人山人海,机械着拉着弓箭。 李远连动都不能动了,木然的矗立在原地。 突厥也有弓箭手,他们生长在草原,游牧狩猎为生,天生的强者。 燕然关的高度怎么也有十几丈,但突厥的弓箭手在百步之外,就可以轻易的那一支支锐利的弓箭射入城池。 盾兵们蹲在地上,掩护着弓箭手,尽管那盾牌将近一人高,但带着抛物线的弓箭还是不断落在阵营里,夺去无数的生命。 李远目瞪口呆,瑟瑟发抖,眼睁睁的看着无数支弓箭穿透了自己。 李远自梦中醒来,虽然是冬季,但冷汗却把那被子打湿。 坐在床上,那战争场景像是在脑海中回放一般,一幕一幕的,无比清晰。 李远拿起水囊,咕咚咚连喝了几口,这水如此冷冽,却让李远有些清醒了。 李远是个猎手,肯定会有不少山林动物死在他的手下,当时的李远一点感觉都没有。 刨膛破肚,收拾猎物,对于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了。 但刚喝下水的李远,却不顾严寒,推开自己的房门,“哇”将独自里还没消化的食物与水吐的干干净净。 他想起在城墙上先于他死去的大周军人,那鲜血洒落在地上行走在上面,黏糊糊的。 断肢残骸洒落一地,那场景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李远睡不着了,在他心里清楚的明白,战争无比残酷。 但都是自别人嘴里说出的,当亲身经历着战场,你才会知道,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战争的残酷。 李远心里不明白,空间为什么会模拟这个场景。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面对的,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己还是有些懦弱啊。”李远嘲笑着自己, “想一想在城门碰到那些老兵们吧。” 李远看着门外那些呕吐物。真的很恶心。没办法,赶紧找东西收拾一下吧。 也睡不着了,同样没有心思去锻炼。就静静的靠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天亮。 最奇怪的事情,婶子今天特意搞了付羊下水,这东西即便宜又补身子。 平日里最爱喝羊杂汤的李远,今天却差点吐出来,被婶子一顿痛骂,只拿了个馒头,落荒而逃。 第10章 训练升级 中 小李远不明白战争的意义何在,但他知道这个空间对他的帮助太大,没有这个空间他早就饿死了。 既然空间想让他变强,自己也想生存下去,那就继续吧。 其实李远这一天都有些恍惚,甚至都有些不敢闭眼睛,每一次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凶神恶煞般的突厥人拿着马刀,弓箭一步步向自己逼来。 他想拿起猎刀和自己的弓箭来反击,但此刻的武器重若千钧,根本拿不起来。 虽然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但白天不敢闭上眼睛的李远只有一次次的锻炼来压制住昨夜的景象。 一遍又一遍的拉弓射箭,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猎刀。 只有那不停落下的汗滴才能暂时的放空思想,忘却恐惧。 白天终于过去,夜晚终将到来。 李远躺在简陋的小床上,一直不敢眨眼睛,毕竟才十几岁的孩子一下子就让他面对这样残酷的场景真的很难以接受。 不过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该面对还是面对,李远闭上了眼睛,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迷迷糊糊中再次来到神秘空间,发现自己还是在城墙上。 发现自己并没有白天里想象的那么恐惧,下面的突厥兵还是一样的疯狂,但李远已经发现自己已然可以坦然面对。 城墙下的突厥兵一样的疯狂,云梯搭在城墙上,疯狗一般的向上冲击着。 李远发现自己远远比昨日冷静,手中的战弓并不合手,比自己的猎弓沉了好多,但还可以适应。 深呼一口气,将战弓端起,放在自己合适的位置,双臂用力将战弓拉满,看着已经快要登上城墙的敌人。 “嗖” 弓箭离弦而去,嗯?射到哪里去了。。。。 好尴尬。 不管了,再次端起战弓,回想着每一次的训练,回想着训练中教练要求的点点滴滴。 “嗖” 离得很远,听不到敌人的惨叫声,但勉强可以看到,这一箭射中了对方。 李远看不见箭头具体射到了对方的哪里,但他似乎看见鲜血刹那间流出了好多,李远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红通通的一片。 “噗呲” 李远又愣神了,在愣神的一瞬间,又被弓箭射穿。 李远很痛,那不算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再次醒来,虽然是冬季,还是满身大汗。 李远摸了摸刚才被弓箭射穿的地方,长吁了一下,好在是场梦,不过这梦真的太真实了。 敌人的鲜血看的清清楚楚,自己身上流出了鲜血的感觉就是真的。 以前也曾受过伤的李远从来没感觉到死亡是多么的可怕,今天他感觉到了。 那弓箭射到自己身上,真的很疼。 找出一块破布,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渍,回想在空间的一切。 虽然并不聪明,但也知道在这个空间内模拟的战事,应该是真的,他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否会登上战场。 但靠近边关,每时每刻都有战争的威胁,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多一些准备吧。 上天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条件必须珍惜啊。 反思一下,第一天登上战场,什么都不清楚,直接就战死了。 而第二次登上战场,无比尴尬的第一箭就是不了解手中的弓,第二箭也是如此。 他知道如果手中拿的是自己的猎弓,那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掌握,但仓促上去,哪可能事事都随你的心愿。 以后自己必须熟练掌握任意一把弓箭,如果能够达到,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只要拿起一把弓就可以熟练使用,这才是完全之策。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这是李远给自己总结的第一条不足,说到根上就是基本功不行。 第二点,自己需要冷静,无论碰上任何情况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心,也是说易行难。 不过既然知道自己哪块不行,那就练什么地方。 李远想出个笨主意,村子里猎户很多,每个猎户都有自己的弓箭,借用一下当然可以。 当然不会长期借用,长期借谁也不会同意,这是猎户吃饭的家伙。反正自己时间充足,借用的时候就按照样子做一把,不用做的一模一样,出不多就行。 多做一些,每一把都练,虽然这方法很笨,但李远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想起来就去做,李远给自己定下了计划。 早晨,自己的弓箭练两个时辰,这是他现在最擅长的,不能舍弃。 中饭后,挥舞猎刀一个小时,虽然空间内暂时没有武器的修炼方法,但猎刀吗,最多的就是砍。 虽然猎刀珍贵,不能拿它来砍东西,那就找块木头,做把猎刀,每天砍一千下。 晚饭后,借用别人的弓箭,自己照着样子做一把。不求多完美,差不多就行。 既然醒了,也就不想在睡了,开始锻炼吧。 记得菜鸟教练说过,体能是一切的基本。 李远觉得自己懈怠了许多,自从打到了两头狼之后就松懈了许多。不能这样了,李远告诉自己。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以后每天都这个时间起来,先跑步。 为了以免村子里人说闲话,李远找了远离村子的一条道路,配合着呼吸方法,每天先跑十公里,跑完之后按照教练的训练方法分配每天训练的科目。 天亮了,李远的基础训练也完成了,虽是寒冬,但还是一身汗,不过这汗这汗舒服啊。 好在李远并不怕冷,虽是一身大汗,却还坚持着在屋子外面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用雪擦拭着身体。 村子里对于个人卫生不是那么讲究,但李远依稀记得母亲当年总教育自己要保持卫生,虽然母亲长得什么样自李远都记不清了,但很多教导似乎烙印在自己内心深处,永远不会忘记。 不光这样,李远每天的运动量都不算小,那汗味真的不算好闻。 一边打着冷战,一边内心告诉自己,今天很好,又强大了一点,明天继续。 村子里很少有人吃早饭,但李远的活动量很大,不管如何也得吃点。 叔叔家不吃早饭,李远就自己热上两个馒头,对付一口就得了。 拿起自己的弓箭,走到了村子外。 不停的拉弓,不停的拉弓,每次拉起弓弦都保持不动,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假想的敌人,直到双臂酸软,坚持不下去。 最主要是没有那个条件,箭头是铁的,用不了几次就坏了,那里舍得浪费在这里。 只有那空间如此的大方,只要自己有力气,射多少箭都可以。 第11章 训练升级下 在李远第二次进行燕然关攻防模拟的时候,这神秘空间里面发生了一阵争吵。 两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在剧烈争吵着。 一身穿汉服的男子,就称呼他为古代人吧,另一个就称呼他为现代人吧。 现代人身穿现代军服,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看出他有强烈的不满, “你这个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他才16,这么下去他会疯的。” 那古代人则是满脸不在乎, “我不知华夏现代的军人如何,但也听你说过,某个最危难的时期,有些十多岁的孩子就直接上了战场,我听你说过,有甚至更小的,王二小是吧,很多很多是吧。” 现代人楞了,嘴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那古代人继续说着,“兄弟,咱们时间不多了,你知道吗?” 那现代人点点头。 那古代人又继续说道,“你说的枪械、爆破现在没有那个条件,教不了对吧。” 现代人更无奈了,继续点着头。 古代人:“那你就教他华夏现代战士的精神意志,我教他华夏古代战士的战场搏杀。” 现代人:“他很努力了。” 古代人:“不够的,你忘了,这世界不止有战场,还有很多很多咱们不了解的事情。” 现代人:“是啊,太多未知,我们时间不够了。。。。” 空间又恢复了寂静。 又一个夜晚,李远再次进入了梦乡。 场景似乎变了,李远没有直接出现在城墙之上,而是在城内与其他的士兵一起巡逻。 巡逻似乎对于纪律并没有那么严苛,领头的是伍长,再与后面的士兵交谈着, “柱子,媳妇要生了吧。” 那名叫柱子的连忙回答,“是啊,头,没几天,到时候一起喝酒啊。” 那伍长笑呵呵的,“没问题。到时候哥几个给你包个大红包啊。” 那柱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嘴里胡乱的道谢。 就在这时,号角响起,那伍长一停,“日尼玛,快,上城墙,狗日的突厥杂种,又来了。” 众人也顾不得说笑,就要向城墙跑去。 远处忽然跑来了一个百姓,从远处就开始喊着,但风声太大,听不清楚。 直到走进了才听到这人喊得,“柱子,快走,你媳妇要生了,稳婆都去了,赶紧的。” 那伍长停住了步伐,“柱子,先回家,你媳妇生完孩子再过来。红包回来给你。” 那柱子站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百姓一直拉着柱子,嘴里还嘟囔着,“想啥呢,你们头都让你走了,赶紧的。” 那柱子想了想,一咬牙,掏出身上几个铜板,“大哥,劳烦你了,这点你拿着,我娘知道钱在哪,稳婆的钱让我娘先给上,我这。。上城墙了。” 一甩手,追上了伍长,脸上表情无法形容,边跑边说,“头,我来了。” 那伍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嗯,对了,看着小远点,这是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 李远一直没说话,也在一直跟着跑。心里想着,好真实啊,原来在梦里我也叫小远。 “放心吧,头。”柱子点着头,拍怕李远的肩膀。 再次来到城墙上,敌人还没有搭上云梯,远处好多人。 头两次根本来不及看,上来就是短兵相接。 而这次确实看的格外清楚。 风大雪大,但阻挡不住疯狂的突厥人。 自城墙上向远处望去,一望无际的人、满山遍野的人。 李远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何处,但知道跟着伍长走肯定没错。 没有什么战前动员,但看似凌乱的战场其实井井有条。 枪兵、弓箭手,盾兵,各种兵种有条不絮的站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大呼小叫的嚷嚷。 李远看看背在身后的弓箭,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弓箭兵。 领头的很是威武,身着皮甲,高喊“弓箭手准备。” 长长的城墙弓箭手有序的站立, “风,大风!” 气势庞然。 “预备。” 弓箭手斜向上端起弓箭,将弓拉满。 将领的一声令下, “放” 无数支利箭离弦而去,“嗖嗖嗖” 李远的眼力很好,看见数不清的突厥兵丧身于弓箭之下。 但却没有退却,很多人拿着一块木板挡在头上,就充当盾牌了。 “预备、放”“预备、放” 在将领的一声声口令之下。李远像只工蚁一般,机械的拉弓、射箭。 没有瞄准,什么都没有,就是铺天盖地的弓箭。 近了,越来越近,即使有无数个突厥士兵死于漫天的弓弩之下,却丝毫没有停住脚步。 即使这燕然关的城墙高达十几丈,却根本阻挡不住那生来就会骑马射箭的突厥人。 李远很清楚,换成他自己在城下勉强可以将弓箭射到城墙上,但威力就无法保证了。 但突厥人真的是天生的,距离城墙足足有几十丈,却都一个个掏出弓箭,对着城墙上的大周士兵们射去。 “弓箭手退,盾兵上前。” 虽然并不整齐,却严丝合缝。 盾兵将一人多高的盾牌竖起,肩膀死死盯住。 就听见弓箭射的盾牌当当作响,李远真的很吃惊。 甚至有几箭已经射穿了盾牌,射穿了盾牌后面的士兵。 大周的军人也算是训练有素,虽然已经有无数个盾兵倒下,但马上就有人顶上,丝毫不见慌乱。 突厥人乘着这机会逐渐接近了城墙。 无数个突厥大汉根本不顾严寒,一个个的光着膀子,抬着巨大的云梯, “呼哈、呼哈” “砰” 巨大的云梯已靠在城墙上,前面是用铁打造的钩子一下子就勾住了城墙。 大周士兵们疯狂的砍着云梯,他们知道绝对不能让对方登上城墙。 但宽大的云梯,铁质的钩子让士兵们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将云梯推倒。 “弓箭手!” 此时的将领已经破音,长时间的呼喊让他嗓子已经变得与寻常根本不一样了。 弓箭手此时已经不再站成队形,也顾不得突厥的弓箭,急冲冲的跑到城墙边,对着蜂拥而至的突厥兵。 还是用不到瞄准,下面全是人。 不仅如此,盾兵们纷纷放下盾牌,端起辎重兵早已搬上来的滚石、落木,也不用看顺着城墙往下一扔,肯定会有多少个突厥人被砸下去。 “砰” 落在地上,就算摔不死,也会被蜂拥而至的人踩死在地上。 李远机械的拉着弓箭,已然不知道射出多少箭,手臂麻木了,顾不得。手指拉出无数道血痕,顾不得。 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反复的拉弓、射箭。 但还是阻挡不住,突厥的士兵太多了。 他们冲上了城墙,第一个、第二个、知道第无数个。 近身了,弓箭没用了,李远顾不得什么,抽出腰间的长刀。 一个、两个、李远不知道砍倒了几个,眼睛已经被献血糊住了。 猛然间,被人推倒了,李远呆住了。 第12章 真实?虚幻 第十二章真实?虚幻 李远又一次醒来,双手抱着头,眼睛里含着泪水。 推倒他的是柱子,为的是救他。 柱子死了,推开李远后被木棍敲碎了头颅。 不过没什么意义,也许是为了头说的那句话,保护好第一次上战场的小远吧。 真的没意义,李远也死了,被人从城墙上扔下去,直接摔死了。 不过梦中死去的李远并没有清醒,反而某一种东西从身体内离开,飘在半空中,无法说话,也无法在这个噩梦中醒来,但却将燕然关里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头也死了,刀砍下了脑袋。 城破了。 李远飘在半空中,无能为力。 皮匠死了,皮匠的小徒弟石头也死了。 柱子刚出世的孩子死在了母亲怀里。 都死了,燕然关阻挡了突厥几百年,死在燕然关的突厥士兵不计其数,既然城破了,他们会放过城池里的人吗? 飘在空中的李远无数次在想活着多好,起码可以多杀几个,但什么都做不了。 在半空中下不来,就像一个菩萨一样,任你世间疾苦,与我何干。 终于醒了,眼角的泪水还在流着,看看这简陋的屋子,心终于平静下来。 虽然简陋,那也是家啊。 家里有沉默不语的叔叔,刀子嘴豆腐心的婶子,调皮可爱的弟弟妹妹。 同样的清晨,同样的训练,不一样的心情。 李远以前只知道拼命训练能让自己活得更好,现在知道更拼命的训练能让更多人活下来,或者能杀死更多让自己厌恶、痛恨的人。 叔叔总是觉得李远变了,但具体哪变了也说不出来。 弟弟妹妹最近也不太愿意和李远一起玩耍,心里都觉得哥哥一瞪眼睛有些吓人。 村子里的人不知不觉的总是和李远有段距离,不愿意挨得太近。平日里总喜欢背后叽叽歪歪的婆娘们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好在婶子更厉害,骂了好几次的街,慢慢这些婆娘们就只敢背后嘀咕了。 不过李远并没有在意,他不在乎这些事情。 边关最令人恐惧的季节到了。 数九寒冬,大雪纷飞。 这个季节基本没人会出屋,只有那些储备不足的村民偶尔会出去找吃的,不过大家都知道,出去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大家都知道,平日里再好的亲人和邻居这个季节也不会将自己家的粮食借出去。 因为都只能挺着,挺过去就挺过去了,挺不过去的结局大家心里都知道。 李远变得更沉默了,以前稚嫩的脸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现在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村子里只有他还坚持着,每日清晨出门进行着各种训练,李远心里明白,没有那个神秘的空间他什么都不是。 叔叔婶子即使对自己再好,但真要让他们选择的话,还是会选择自己一家活着,放弃李远,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的李远其实很害怕夜晚的来临,其实换到别人身上估计早已经崩溃了。 毕竟没人愿意每天都面对死亡。 被活活打死,被木棍敲死,被人从城墙上扔下摔死,被人活生生踩死,被刀砍死,被利箭射穿。 真的很难受,战场上每一天死一次的滋味不好受。 不仅如此,每日都看着并不熟悉的战友死去,眼睁睁看着这燕然关成为人间地狱。 偶尔还会被突厥人摸进村子,村子里自小与李远一起长大的伙伴们、邻居们被屠杀。 看着叔叔婶子、弟弟妹妹倒在血泊中,李远却飘在半空中,无能为力。 所以李远沉默了,时不时眼睛里冒出的杀气让人心悸。 不过李远更强了,从第一次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训练有素,完全变样了。 在梦里,死在李远手下的突厥士兵数不胜数。 他不会在战场上惊慌了,这燕然关城墙的一草一木都牢牢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也懂得了如何利用这熟悉的地形作战,如何最快速度的杀死敌人,保全自己。 不过每天毕竟只有一晚上,从来都是士兵,偶尔还会嘲笑自己难道就没有当官的命。 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当督军吧,亲手杀死了逃跑的同袍,那个滋味才是最难受的。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下的手,只是木然的拉着弓箭,那本应射入敌人胸膛的弓箭却刺入了同僚的胸膛。 有时候他也诅咒着这个神秘的空间,太缺德了。 他会把逃跑的士兵变成了柱子、头、或者小石头,甚至是叔叔婶子的样子。 李远下不去手,连着几天违反军令被督军头领砍掉了脑袋。 过了半个月,梦中的督军生涯才变为正常。 正常的那天,李远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叹息,他不知道这空间是不是对他失望了。 但他真的过不去心里的那关。 空间里再次争吵。 现代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军人也是人。” 古代人:“放在你那个年代我不清楚是不是过分,但自古以来,亲人反目,兄弟阋墙的事情少吗?” 现代人:“是的,这种事情在任何时代都有,但都是事出有因,涉及到金钱、利益、权势,无缘无故的杀死自己的亲人同胞的有几个正常人。” “逃兵在我的时代就是死罪。”古代人说话斩钉截铁。 两个人不停的争吵,但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既然这样就先把这种训练搁浅了。 李远更加沉默,只有残酷的自我虐待才能让他忘却夜里的噩梦。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村子里已经因饥寒交迫死了好几家人了,都很可怜,但都没有办法。 叔叔家的存粮不多了,本以为换的粮够吃了,但弟弟妹妹一天天的长大,饭量也随之见长,粮要空了。 不仅粮空了,柴也要没了。 家里还有点存货,暂时饿不死,但这个天气,没柴可真会死人的。婶子看着剩了不多的柴火和粮食,脸上一脸的焦急。 “唉,我去山上拣点柴火吧,咳咳。”叔叔一到冬天就有些咳嗽,始终没钱去看大夫,一直生扛着。 婶子赶紧走过来,用力的敲着叔叔的后背,让叔叔稍微舒服点, “你这身子能去吗,再死在半路上,我去吧。”婶子一边帮叔叔敲背一边唠叨着。 “胡说呢,女人哪能上山,我没死你就不用管了。” “吱”的一声,院门被推开了。 李远扛着一大捆柴火,走了进来。 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抖露着身上的积雪,“婶子,我前两天看柴不够了,给你们送点,今年真冷。” 赶紧走了两步,将柴火放进柴屋。 婶子连忙走出来,“小远,你又上山了。多危险啊。” “嗨,没事,我没走多远,放心吧。我走了啊,婶子。” 说完李远就走了,叔叔走出屋门,看着远去的小远,心中的滋味无法言表。 第13章 再次入山 再次入山 李远离开了叔叔家,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这次叔叔的病情真的不乐观,他很担心。 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前两年叔叔咳嗽的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也去关里看过病,不过大夫说了,这病是富贵病,只能养。 可那时的李远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这个家,叔叔怎么能休息呢。 不仅是休息,还需要很多药材来修补叔叔那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这些药材也许并不名贵,但连饭都吃不饱的一家哪里还有闲钱去治病啊。 就这样一年拖一年,叔叔的身体情况越发恶劣了,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衰老。 李远打定了注意,还是进山吧,但是这次进山一定要打到足够的猎物来换取一个不饥饿的冬季。 还要捕猎到一些珍贵的猎物,进关给叔叔治病,要不李远真的害怕叔叔撑不过去这个冬季。 数九寒冬进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永远消失在这片森林里。 李远虽然在梦境中经历过无数次的死亡,但现实里生命可只有一次。 闲暇时听村子里的人聊天,也许是吹牛吧,但村长说的真正的关里是多么的富饶,人们锦衣玉食,让最远只去过燕然关的李远垂涎三尺。 他才16岁,还远远没有活够呢。但叔叔的生命也许就要终止了,为了叔叔他必须进山。 准备工作必须做细致了,这是教练们教导的。 弓箭是必备的,又自己编了两个箭囊,这次入山不知道需要几天,多带一点有备无患。 猎刀重新打磨,必须保障这吃饭的家伙不能出问题。 棉袄、皮袄也是必备的,自己又重新缝了一下所需要的衣服,虽然样子不好看,但结实是最重要的。 棉被和褥子也得带上,晚上去猎人小屋休息的时候用的上,这数九寒冬的,不带上这些半夜得冻死。 冬季的山里里生命东西最值钱,虎皮虎骨、熊胆熊掌,白狐之类的。 但老虎和狗熊都是没法对付的,以往看到个影子都得马上就跑,但白狐这东西很难碰的上,目标只有这两种了。 以李远现在的本事压根就没戏,必须做点别的准备。 山林里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树木,里面有一种树很神奇,老百姓管它叫铁木。 这种木头坚硬无比,虽然不如真正的铁,但也算不错了,而且质地很轻,不过在山里也很少,很稀奇。 不过李远命不错,手里还真有一小节,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不过也就是太小了,要是大一点早就拿来换钱了。 这块其实也就一尺见方,但好好琢磨一下,还是够用的。 找了木匠借了工具,费了好多的功夫,才将这块木头割成六小块。每一块大概都有一寸半宽,一尺长。 两个胳膊上各绑了一块,用棉布紧紧的缠在胳膊上,试了一下,别说,还挺灵活,也不碍事。 又用绳子将其余四块分别缠起来,两块放在前胸,两块放在背后,横着放,每块中间隔着那么两寸左右的距离。 做完之后,再套在脖子上,再试一下,有些不舒服,反正是反复调整了五六次,终于找到可以让自己能接受的距离和长短。 虽然还不是很方便,但这样一来,起码多了半条命。 李远心想,不舒服就不舒服吧,再怎么样也比什么也不穿戴强啊。 剩下几小块也不能浪费,拿棉布包上,放在脖子那块。 穿戴好之后,反复试验了几次,经过几十次的调整,必须保证这些自己做的护甲在激烈的运动中不妨碍行动,还不会轻易掉落才行。 折腾了一天,从早上天刚亮一直到月亮爬上来。李远终于算是完成了,此刻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这一整天一点东西都没吃,不过肚子的饥饿也阻挡不了李远心中的快乐。 毕竟生存的几率又大了不少。 简简单单的吃了一口,此刻的李远已经有些疲惫了,不过还是不能休息,将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又强忍着困意蒸了几个馒头,烧了两锅开水,找出最后一块熏肉。 终于将准备工作准备完毕了,李远简单梳洗一下,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没人会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说体能这一项,远远超过大周朝的精兵,李远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但实际上,无论是体能、箭术甚至刀法,他完全有能力加入大周朝世俗部队里的精锐了。 不仅如此,在空间的训练下,李远面对的环境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山林、沼泽、雨林、荒漠。 没有人会有这个条件,成为全天候全地形的精兵,但这件事情李远现在还不清楚。 第二天一清早,李远睁开双眼,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次进山不知道需要几天,先得给叔叔家备好起码十天的柴火。叔叔的咳嗽最近太厉害了,屋里要是冷一点叔叔就受不了,必须多预备点。 现在上山砍柴对于李远来说轻而易举,山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腰了,村民们砍一捆柴都是很困难的,但对于李远来说,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深深的积雪,寒冷的天气,是边关冬季最恐怖的杀手,但体能超乎常人,无畏严寒的李远却是如鱼得水。 就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李远就攒够了叔叔家所需要的柴火。 将那如同小山一般高的柴火放在自制的雪橇上,李远一步一步的走回村里。 毕竟马上要进山了,吉凶难测,也顾不得村子里人的惊讶,李远终于在很多人的注视下将柴火拉到了叔叔家。 拍拍门,婶子出来了,却是吓了一跳。本想大声问问,却特意调小了声音, “小远,你咋砍了这么多的柴火。累不累啊,赶紧进屋暖和暖和,你这傻孩子!” 李远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婶,我这不是想偷点懒吗,一次多砍点,之后能多玩几天不是吗!我就不进屋了,回去睡觉了。” 婶子给了李远一个白眼, “也行,这两天你叔还是咳嗽,这刚睡着,我就不让你了。晚上回家吃饭啊!” “行,婶子,我也回去睡觉了,我帮你把柴火放起来就走。” 婶子点点头,“你放这吧,你叔两天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别把他吵醒,一会你叔睡醒了我在收拾。” 李远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等到婶子悄悄的进屋,关上门,李远才真正的走了。 回到屋子,穿戴好护甲和衣服,背起包裹和雪橇,李远进山了。 冬季的边关白雪皑皑,其实如果抱着游玩的心态那真是太美了。 空荡的山谷,连绵不绝的山川,银装素裹。 寂静的山林只是偶尔能听见两声鸟鸣,给这份寂静增添了一份色彩。 李远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有的只是仔细观察,极速前进。 第14章 入住小屋 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猎人小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太冷了,如果换算成现代的温度的话,夜间的起码有零下三十度,在寒风的侵袭下,即使李远的体质远超常人,也扛不住的。 不光需要速度,更重要的是小心谨慎。 冬季的丛林里不光有各种危险的生物,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危机。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技艺高超的猎人也很少冬季出来捕猎的原因。 寒冷、饥饿、孤独,让人很难在这里生存。 李远也不想,但没有办法了,婶子看不出来,但自己感觉应该不会错,叔叔再这样下去,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今天运气不错,风很小。 外人不知道,寒冷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如果真的刮起大风,那才是绝境。 冷冽的寒风带起地上的白雪,形成了关外最恐怖的白毛风。白毛风一旦刮起来,刺骨的寒风让人无处躲藏,及时你全副武装,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冻成冰雕。 最精明能干的猎人碰上一刮就是几天几夜的白毛风,结局就是泯灭在这人世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成为某些动物的盘中餐,化为这森林的一部分,无影无踪。 及时李远这种身体素质和对这丛林的熟悉程度,也只是在太阳刚刚落下的时候才赶到猎人小屋。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猎人小屋的一个角落被积雪压塌了,那块房顶斜着趴在地上,本来的支柱已经压断了。 而此刻的李远已经有些疲惫了,不过还是不能休息,将自己带的行李放在屋子里没塌陷的角落,先去砍树吧。 好在树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树木,找了两颗不算很高大的树,掏出前几日刚淘换的斧子,奋力砍起来。 又花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树砍倒了,这才完成第一步。 将树木分解成自己需要的大小,大概需要一丈高吧,抗在肩上,搬了过来。 在小屋周围转了几圈,找到合适的角度,将支柱平着塞到塌陷那块底下,底下在垫了块大石头。 运用着教练教导自己的呼吸方法,深呼吸,双手推着支柱的底部,双脚用力,蹬住地面,心中暗暗的大吼一声,“给我起。” 双脚用力,力度传到腰间,依次传递,直到双臂。 李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那李远,黝黑的脸上此刻出现了异样的红色,青筋蹦起,而平时精壮的双臂完全粗了一圈。 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在李远的全力之下,倒塌的那块角落一点点的支撑起来,直到完全被新的支柱顶起来。 此刻的李远鼻子已经渗出了鲜血,耳朵里也嗡嗡作响,这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李远轻轻推了推立柱,暂时还倒不了,马上一路小跑,将剩余的树木搬过来,赶紧加固一下,至少让这个小屋顶过这个冬天。 好在乡下的孩子都懂一点这个木屋的建造,那也费了半天劲,才加固完成。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李远满身大汗,汗水已经完全将身上的衣裳打湿,而外界的气温已经让人无法抵御,李远累的瘫坐在地上,但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还不能停啊。 先生起一堆火,暖和一下,这在冬季也是个大工程,很费力。 树木被雪早已打透,根本点不起来,只有找到有些干枯的树枝将雪抖落,这样的枯枝才能点着。 又是一个辛苦活,李远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与他年级不相仿的苦笑。 终于生起火来,此刻李远的衣裳帽子已经冻成一块了,费劲巴拉的脱下身上的衣裳,换了一件。 此刻的火已经很旺了,放了几块大的木头,让它自己着去吧,李远对着自己说,还是不能休息啊。 猎人小屋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积雪,先清扫吧,要不被火融化了,明天在冻上,就更难清理了,找了块木板,一下一下的将屋里的积雪打扫出去。 终于完成了,虽然屋子还有些漏风,但看看天气,今夜应该不会刮大风,就先这样吧,也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找了两块平一点的木板,放在地上,靠在墙上,李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 李远的睡眠时间很短,也就两三个时辰,天还没亮,李远就起来了。 他心里明白,这次在树林里起码得十天半个月的,如果休息不好,那即使有远超常人的体魄也是坚持不住的。 还是将木屋收拾一下吧,也让自己这段时间能有更好的休息。 砍树,不停的砍树。 起码砍了四五颗树李远方才停下这破坏森林的工作。 将树皮剥下,割成一段一段的,压的平一些,拿猎刀钻出几个眼来,再用麻绳穿成一片一片的,直到自己看着像个样了。 将树皮放在木屋漏风的地方,再用绳子拴紧,回屋里试了试,不错啊,最起码小一点的风是刮不进来了,大风不清楚,估计也差不多吧。 鉴于木屋被积雪压倒,那谁也不敢保证未来几天不下大雪啊,反正现在木头不少,就随手将木屋加固一下啊。 再去搬几块大石头,在里外都给顶住了。 也就是李远,年纪虽小但力气摆在那里呢,一块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把就抱起,反复找了七八块。 这些工作干完之后就是下午了,而此刻的李远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肚子早就叽里咕噜的。 将火扒拉几下,放点枯枝,火很快就升起来了,这对于边关的人来说,这是四五岁就会干的活。 找出一个馒头,拿树枝穿好,放在火上烤了烤。 捏了一小块盐,均匀的洒在馒头上,真香啊。 李远心满意足的吃着烤馒头,这日子真舒坦。 一个馒头下肚,终于让肚子不造反了,李远打量着木屋,似乎还差点什么。 床,昨夜就是靠在墙上眯了一会,这滋味可不好受,这数九寒冬的,也不能躺在地上,那是找死啊。 再去砍树,搬几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再去找点枯树枝。 没一会的功夫,这床就搭的差不多了,虽然不是很平坦,但起码离开了冰冷的地面。 放上点枯树枝,一个不是很完美的床就成型了,不过还是有些硌的不舒服。 李远突然感觉自己聪明了很多,出发之前特意拿了一个草垫子,放在枯枝上面,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远躺在上面,真是太舒服了。 而此刻天又渐渐的暗了下来,今天又这样过去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明天开始打猎。 第15章 出发捕猎 终于舒服的睡了一觉,李远这两天实在是太过疲劳了,这一次,从天刚黑就睡下了,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一个原因是疲劳,而另一个原因就是睡着了就会忘记饥饿。 睡的好起来就是精神啊,将自己制作的简易盔甲穿戴好,套上皮袄,带上帽子,捕猎要真正开始了。 沿着连绵的山脉,脚下是可以没过膝盖的积雪,只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了。 其实这样还不错了,这两天没怎么下雪,可以完整的看清雪面上有没有动物走过踪迹,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找到自己需要的猎物。 这两天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先白天找到可以维持自己生机的食物,争取傍晚回木屋,每天花一两个时辰加固,要不下大雪木屋还是坚持不住的。 还是得小心,被积雪覆盖下,很难摸清是平坦山路还是坑道,如果掉下去生死未卜。 手里拿着根长棍,走一步探一步,耳朵也不能闲着,必须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眼睛更累,打探着四周的环境,小心很多饿急了眼的野兽们。 时不时还得闭目休息一下,白茫茫的雪地,多看一会眼睛就会流泪。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找块薄一点的绸缎捂在眼上,不过这对李远来说不适用。 走着走着,李远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了一些足迹。 花环状的脚印,李远欣喜若狂,仔细一点,轻轻的顺着足迹一点点向前摸去。 这是傻狍子的脚印,关外的人都清楚,鹿的速度绝对远远超过人类,只有射术高明的猎人才能捕捉到。 不过现在是冬季,这山林里只寂静的可怕,只有偶尔能听到鸟的鸣叫,一个人无论在怎么隐蔽也会发出不小的声响,想在这个季节捕捉到鹿,太难了。 但是狍子就不一样,先天的缺陷让这种生物在雪地上行走的虽然还是很快,但比起鹿来说可差得远了。 只要打到一头狍子,那可真是太爽了,一头狍子能有那么一二十斤肉,足够满足李远这段时间的胃口了,而且狍子皮也价值不菲。(书里这么写,但现实生活中国家已经颁发了相关法律条文,严禁捕食、买卖。) 运用着在空间学来的技艺,李远一直在跟随着狍子的脚步,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 李远再次停下脚步,远远望去,看到了。 小心翼翼的挪到一颗树的后面,紧紧盯着站在原地发呆的傻狍子。 傻狍子里名字虽然有个傻字,但实际上警惕性非常高,有些传言只是大家不知道前提而已,一个人在雪地上想抓到这种生物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提前设下陷阱,不过雪地上很困难,而另一个就是箭术超群了。 而李远恰恰在箭术上拥有者超出常人的天赋,再加上永远不会停止的训练。 死死盯住,估摸了一下距离,心中暗道,距离没问题,用皮肤感觉一下风的动向。 自背后拿出弓箭,拉弓上弦,双臂用力,轻松的将弓拉满,心中还是有些感叹,这弓比神秘空间提供的差的太多了,有机会一定要搞到一把好的弓箭。 双目聚神,轻柔的将左眼闭紧,右眼紧盯著猎物。 右手轻轻松开,只见那弓箭以迅猛的速度划破长空,那傻狍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刚想撒腿就跑,却砰的一声,栽倒在雪地上。 附近的地面慢慢变成红色,李远飞一样的奔向狍子。 拎了拎,好家伙,起码三十斤,够吃的了。 李远将箭自狍子的脖子拔出来,血流得更猛了。 没敢在附近滞留,野兽的鼻子都特别好用,一丁点的血腥味就能闻到,万一蹦出个大家伙,那可真前功尽弃了。 将傻狍子拖到一个平坦的地面,比较方便观察附近的动静,以防万一,路上还得将残留在地面上的血渍用积雪覆盖一下。 血不可能一下子放的干净,其实村子里的人很多都喝一点,虽说没有鹿血那么燥热,大补,但也算不错。 可教官们严令禁止喝血液,解释了一大堆,什么寄生虫啊,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可李远一点都听不懂,最后李远明白了,喝血容易得病,就不敢了。 村子里的人不敢得病,有病了只能生抗,扛过了了好汉一条,抗不过去草席一张,你说棺材,那是大户人家才买的起,有草席就不错了。 要是赶上灾年,没有烂到家里是怕瘟疫,一把火一烧,死了魂都回不了家,在四周飘荡,被冷风吹散。 其实狍子的内脏很好吃,但血腥味太重,还是扔了吧,李远看着十分可惜,可还是这样吧,危险越小越好。 十分利落的处理好内脏,其实要是在河边才是最好的,血腥味随着河水流走,可这天河水早就冻上了。 天气冷也还是有好处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傻狍子早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而血腥味也消散了不少。 李远心理美滋滋的,狍子肉就够自己吃了,完整的袍子皮能换不少银子,给叔叔买药的钱就有了基础了。 心情好,恶劣的环境也变得美好了不少,雪看起来更加洁白,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这还不到中午,就可以回去了,真是开了个好兆头。 不是不想多打点动物,可不能因小失大,万一碰上什么猛兽,将狍子抢去,那才是哭都来不及了。 路上也不是全闲着,看到了好几个野鸡的足迹,仔细观察一下野鸡走的路径,下了几个套子。 这也是猎户们必须学会的技艺,你想夏天真想打到野猪、狗熊什么的,你用弓箭,别开玩笑了。 也许李远可以射穿野猪皮,普通猎户根本不可能。 野猪每年在树上蹭油,在加上泥浆,除了攻城弩,别的根本没戏,但野猪绝对是乡下最大的祸害。 怎么办,只有挖陷阱。 这是对付大野兽的,而平时对付野兔、野鸡什么的怎么办,下套子才是最实用的方法。 野鸡、野兔的警惕性非常高,弓箭的成功率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终于回答小屋了,已经完全饿透了的李远二话不说砍下一条狍子腿,升起火,将狍子腿烤上。 火,让人温暖,帮人做饭,真是好东西啊。 看着狍子腿在滋滋火上烤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李远心里想了很多,要是叔叔不得病多好啊,其实这个家李远完全可以自己扛起来。 凭借着自己的猎术,叔叔也不用进山了,在村子边看看能不能开两亩地,好好收拾一下,能一年出点粮食就行,叔叔和婶子就不用这么累。 自己进山打猎,换盐换钱,这一家完全可以生活的有滋有味。 过一两年让婶子给自己找个媳妇,生两个娃娃,自在啊。 可叔叔得病了,没法子了。拼命吧,没叔叔自己早就饿死了,人得报恩。 第16章 修整 看着烤熟的狍子腿,虽然表皮黑了一点,可这是肉啊,轻柔的拿了下来,吹了几下,将灰吹走,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哎唷”又着急了,实在是烫嘴,但也不舍得吐出来,狍子肉在嘴里翻腾了几下,终于咽下去了。 肉到肚子里的感觉真是不一样,满满的幸福感。 李远一拍脑袋,忘了撒盐了,怪不得总感觉差了一点,掏出盐块,在肉上蘸了一圈。 一条狍子腿怎么说也有两三斤,可不大的功夫,全都进了肚子。 随手向火堆里在仍几块木头,惬意的躺在自己搭建的床上,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叹道,真他娘的爽。 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稍微眯了一会,还是得起来。 冬天可不能光吃肉,这是教练们教育的,但这个破地方冬天哪有蔬菜啊,李远心理想着纯是扯淡呢。 不过教练交了李远一招,找些松树,扯下点松针,煮水喝,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这个好办,找片松树林,随便一扯就是一把,回去了翻出自己带的铁锅,煮上那么一大锅,虽说并不好喝,但好歹有些味道。 其实更好的是茶叶,不过更没戏,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闲钱去买茶啊。 其实看起来是没什么活计了,但不能让人闲着。李远脑子里一堆活呢,能躺一会就已经很幸福了。 砍木头,加固木屋,这才是关键呢。 虽说这年头没什么天气预报,但时间长了,看一眼天,有些时候明天下不下雪就能估摸的八九不离十,怎么感觉要下大雪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能闲着了。 扛起斧头,直奔树林。 才下午,天就阴的厉害,风慢慢的刮起来了。 不好,真是乌鸦嘴,李远骂着自己,拼命的砍树。 好在李远的体力超强,没有等到风刮的人受不了的时候,就在地上堆积了不少的木头。 将木头用绳子捆起来,放在雪橇上,一步一步的运回木屋。 赶紧修,必须加快速度了。 修完还是得找石头,也就是李远了,一二百斤的大青石轻松的抗在肩上,还能健步如飞。 虽然很不舒服,在力气大可也不是铁打的,为了怕青石,书里将为数不多的衣物划破,李远甚至光着膀子在干活。 也就旁边没人,要不真的吓一跳,数九寒冬的,一个精壮的汉子光着膀子,肩上还扛着一块巨大的青石,这不像人,倒像是妖怪。 其实李远也冷,但一共就那么几件衣裳,划破了缝补可是个麻烦活,别看李远猎户的技艺高超,但缝缝补补真的不是强项,能缝上就不错了,和婶子缝补得衣服一比,天差地别啊。 几块青石堆在墙边,两边一挤,结实了。这还不算完事,李远找了块大点的木板,将雪覆盖在青石上和石头之间的缝隙里,拍结实了。 而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被乌云遮住,下雪了。 风也彻底的刮起来了,一开始还是清风徐徐,吹起一层浮雪,印入眼帘的是细小的雪花在天空中飞舞,很是美观。 可李远知道真像自己所料的一样,事情不好了。 李远将门口用几块大石头紧紧堵住,从那个小洞钻进木屋。 说木屋已经不太贴切,看看四周,都是青石围绕,高的地方甚至码了两三块,起码得有半人高。 屋里也是小了很多,大部分的空间也同样被大石头堵在墙边。 找了快合适的木头,将洞口在堵上,将火堆熄灭。 李远知道,没有火堆会很冷很冷,但屋子被封的差不多了,在生火会被呛死的。 真正的狂风刮起来了,呜呜作响,李远靠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和皮袄,以他的体质倒是没感觉到冷。 不过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风卷起积雪,枯枝打在木上啪啪作响,扰的人心烦意乱。 而此刻的山林完全变了模样,白茫茫的一片,就连你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模样。 根本睁不开眼睛,风呼啸,卷起的雪打在人的身上让人根本站不住。 李远趴在小洞口,向外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李远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这木屋是刮不倒的了,毕竟关外白毛风最恐怖还不是风速,是低温和迷失方向。和他在训练中经历的海啸、台风比起来还差了不少。 不过,孤独的滋味是最难的。 李远想起平日里婶子的唠叨,现在想起来都无比的亲切。 人在孤独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李远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如果父母还在,他还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大雪纷飞的木屋里独自忍受吗。 不会的,父母在永远不会。 可父母不在了,叔叔病倒了,弟弟妹妹还得活着,自己不来谁来呢。 李远哭了,虽然没有哭出声音,也没有泪如雨下,但眼眶中的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下。 擦了擦眼泪,不能把被子打湿啊。 眼泪在这个地方最不值钱,也是最没用的,李远其实偷偷的哭过好几回,毕竟头两年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即使叔叔婶子对自己和对弟弟妹妹一样的,但还是不是那么自在啊。 不能哭了,李远告诉自己,想活着,想报答叔叔婶子就没有资格流眼泪。 想活着也没有资格流眼泪。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李远却睡着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训练也来到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还是一样的节奏,体能,技术,箭术,每天雷打不动的程序。 不过今天很奇怪,两个教练没有让李远再次进入模拟的战场,而是让李远站着听教练讲话。 “我们失败了!”两个教练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而这句话却让李远心里一颤。 李远心想着是不是教练因为什么事情对我失望了,要抛弃我,这哪行啊,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教练很少与李远沟通,可李远却已经将教练们视为亲人,无法割舍这段感情。 但李远没敢开口,心里却像打了鼓一样,七上八下的。 两个教练满意的看着一直站着军姿,巍然不动的李远。 “军人,世间凶器,在军人的眼中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服从。我们不清楚李远你现在的想法是对是错,但作为军人,你是不合格的!” 李远明白了教练的意思,军人,一声令下,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妇孺百姓,只有前进,前进,在前进,可李远无法做到。 李远低下了头,眼角湿润了,他清楚自己辜负了教练们的心意,但他不想成为一个杀戮的兵器。 教练们模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继续用那僵硬的声音说着话, “但我们很欣慰,在你现代教官的时代,军人既是杀戮的兵器,也是拯救自己国家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城墙,无论天塌地陷,洪水猛兽,永远是军人冲在最前面,忘却生死,忘却一切,只为自己国家的人民。” “李远,我们来历你不必清楚,传承你也可以不清楚,你只要记住一点,不忘初心,坚守自己的国家和人民。” 李远不是很懂教官们的意思,毕竟自小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村,但李远记住了教官说的每一句话,牢牢记住了,永远不会忘记。 很多话教官们没有继续说给李远听,因为他现在还搞不清楚,但教官们决定一点一点的教会李远,什么时候屠刀在手,什么时候仁济天下。 第17章 群狼一 风刮的猖狂,雪下的肆意,风雪交加,似乎没有尽头。 屋外的积雪已经有没过腰了,李远从缝隙里看着外头,心里暗暗叫苦。 虽然打到一只狍子,但这风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歇。 大雪封山,古人说的话精妙,一个“封”字,将困境表现的淋漓尽致,外面的人进不了,山里的人出不去。 但现在要是出去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李远很是发愁。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样下去,即使是雪停了,还是没有办法出去捕猎的,该怎么办啊! 没有任何办法,都说人定胜天,李远认为这句话就是放屁。 没法出去活动,但时间也不能浪费,教官教导的呼吸法最适合这样的时段了。 虽说行走的时候也可以运行,但最好还是静坐着,效果更好。 盘腿坐在床上,一呼一吸中遵循着天地之理,而天地自然中的力量一点点在洗涤着五脏六腑,冲刷着血液中那不可见的秽物,滋补着骨骼里的一丝丝缝隙,让它强壮。 黯淡的五脏六腑变得更加明亮而有力,血液更加鲜红,骨骼更加晶莹剔透和坚固。 俗话说穷文富武,而猎户每天的付出的体力真的远比在家中修习武艺的人多很多,但却得不到足够的营养,这就是多少猎户年轻时身强体壮而一到了中年却衰老的特别快的原因。 李远也是如此,从小就缺乏营养,这几年的猎户生涯又受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伤,说难听点的,如果这样下去,估计都很难活到三十岁,他现在的身体就像一个筛子一样,四处漏水。 好在有如此神奇的呼吸法,将身体内的残缺一点一点弥补,又能吸取天地中的所谓灵气,滋润身体,强健体魄。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李远从空明中醒来,虽然没有进食,却也充满了力量。 深呼一口气,将体内浊气排出,人更加显得精神。 外面的风雪小了不少,李远很高兴,雪停了就能继续捕猎了,虽然积雪已经掩埋住了山间的道路,但只要能出去,人就有机会。 人最怕的是没有机会和浪费机会,作为一个猎户不会轻易浪费每一次的机会,因为他们都懂的,浪费机会的结果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只要有了机会,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拼命。 静静的等待,雪花越来越小,风也越来越轻,终于停住了。 估摸一下时间,应该是傍晚了,毕竟天边的月亮一点点的升上来了。 虽然天色暗了下来,可月光照耀在雪地上,雪光映照这片山林,显得格外清晰。 李远今天打坐的时间很长,也许有两三个时辰,或许三四个时辰,树林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狂风暴雪的时候太阳也躲起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雪停了,月亮的升起才让人感觉时间的存在。 也许是因为打坐的时间够长,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的李远感觉不到一丝丝的饥饿。 每天这样也不错,至少剩下不少食物了,李远自嘲的笑笑,不过还是吃东西时肚子里的感觉更踏实啊。 食物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这样的体会只有领会到饥饿的人才能感觉到。 准备休息吧,明天一早起来就该再次出去捕猎了,李远简单收拾一下床铺。 外面再也没有狂风击打木屋的声音,李远睡的更踏实了。 半梦半醒间,李远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不对劲。 一下子从床上惊醒,用最短的时间将自制的护具穿戴好,抽出猎刀和弓箭,小心翼翼的挪到屋子边。 从缝隙中向外看去,无数的绿光萦绕,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啸, “嗷” 不好,狼群围住了木屋。 李远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仔细想想,也许是狍子的血腥味没有处理干净,引来了群狼。 滴水成冰的季节,屋子里虽说比外面暖和一些,但也只是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但李远的手心里已经有了汗水,湿漉漉的,攥着的猎刀在手里也有些湿滑了。 将猎刀换到左手,右手使劲的在衣服上擦拭着,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到手中的汗液已经被衣服擦干,才又换过来。 提着心,定定神,仔细的向外面看去。 一看更是心慌,起码有四五十头野狼,每一条都瘦骨嶙峋的,李远清楚,更糟了。 饥饿的野狼群是更加恐怖的,如果今天捕猎不到猎物,这狼群起码得有一半抗不过去了,这样的狼群是不顾伤亡的。 这样规模的狼群肯定有头领的,只能寄希望于杀掉狼王,或许会有机会活下去的。 狼群太聪明了,在如此饥饿的情况下,木屋肯定抵挡不住的。 李远的眼睛已经比常人强太多了,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看到饥肠辘辘的黑色野狼,绿色的眼睛在散发着恐怖的光芒,在白雪的映照下,都能看得清每一条野狼嘴中流着粘液,滴在地上。 怎么办,必须找到狼王,要不必死无疑。 李远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肯定有狼王。 瞪大了双眼,不放过任何一点痕迹。 看了一会,尽管已是晚上,可白雪看得时间长了,眼睛里不由的流出眼泪来。 每一颗树木,每一头野狼,绝对不能错过。 “咦”看到了,远处的积雪旁有着一丝丝的痕迹,仔细看,那里的积雪在轻微的动着。 就是这,居然是头毛发雪白的巨狼,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啦。 白狼趴在雪地中,毛发雪白,和积雪混杂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更别说这匹狼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只有腹部轻微的喘息带起的一丝丝波动才露出了踪迹。 李远很庆幸,今夜无风,要是风吹动积雪,就真的发现不了了。 尽管距离很远,但李远自信,以自己的箭术肯定能一击毙命,但前提条件是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空间,用来射箭。 这缝隙肯定是不行的,只有上面那个洞口才有足够的空间,但洞口却被木头堵住,必须将木头拿出,才有机会。 但取出木头必须得小心,要不肯定会惊动外面蓄势待发的狼群,如果惊动狼群,结局不用说了。 李远用最细微的动作脱下了脚下的草鞋,只有这样才能无声无息,毕竟草鞋踩在地上会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不敢赌,毕竟狼的耳朵远比人们想象的灵光。 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上,这滋味无法想象,那种寒冷一下子从脚底传到身上,让人不由的颤抖。 李远咬着牙,抑制着自己的身体,悄悄的将鞋放在地上。 脚底越来越凉,真的让人无法接受,但却不能有一丝的大动作。 洞口不算矮,但李远还是能够得到。 李远终于挪到了洞口,手摸着洞口的木头,一点一点的抽动着,每一下都只敢挪动一点点,生怕积雪滑落,惊动狼群。 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的抽动,好在当时的木头塞得不是很紧,没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木头一点点的挪动,终于抽出来了,可还是有些积雪滑落,把李远吓得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屏住呼吸。 李远矗立原地,发现没有惊动狼群,心里的石头方才放下。 不能在耽误了,李远抽出弓箭,轻轻上弦,瞄准了白狼,以求一击毙命。 第18章 群狼二 李远眼睛紧盯着白狼,将弓拉满,马上就要射出这准备已久的弓箭。 白狼俯卧在地和积雪浑然一体,从远处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有李远依仗着自己远超超人的视力方才看得清。 庞大的身躯,李远估摸着体重起码顶得上别的狼两三倍以上。 李远马上就要送开弓箭,意外发生了。 一直在雪中的白狼,猛然间站起了身体,这哪是狼啊,说是老虎都有人信啊。 白狼睁开了双眼,死死的盯住那个洞里,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到有危险。 普通的野狼眼睛在夜里是绿色的,看起来很渗人,这这头白狼,眼睛确实血红一片,宛如一个小灯笼一般。 山里里有个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有吃过人的狼眼睛才会变红,吃的人越多眼睛越红。 这头狼王最少吃过七八个人,眼睛才能变得血红血红的,红的让人心里胆怯。 李远感觉不对,已经拉满的弓弦瞬间松手,只见那离弦之箭划破长空,瞬间就到了白狼的眼前。 可惜,白狼有了警觉,迅速的向旁边躲去。 李远这一箭本想着直接射白狼的眼睛,以他的力度,绝对能射穿白狼的头颅,一击毙命。 可惜,白狼的身体虽然庞大,却无比的灵活,迅速的躲开了要害,可这箭太快了,还是自白狼的右腿穿过,带出一绺血迹,直接射入雪中。 白狼凄惨的叫着,声音凄厉。 此时的群狼像是接到了命令,一个个的叫着,“嗷”“嗷” 声音响彻天空。 而在声音之后,群狼飞一般的冲向木屋,狼腿在外面的青石板上一踏,狼头直接撞击着木屋,发出“砰砰”的响声。 木屋还是很结实的,打头的几只野狼撞得墙壁上狼头上都是鲜血,可这些狼像是疯了一般,尽管留着血,却丝毫没有停歇。 李远也顾不得没有成功射杀的狼王了,弓箭不停的向外射去,七八箭射出之后,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个狼的尸体。 每一箭都是射穿了喉咙,每一箭都带走一条生命。 白狼似乎忍住了疼痛,却躲在了一颗苍天大树的后面。 它的脑子太灵活了,看到战况不利于狼群,直接叫了几声,狼群似乎要走了。 但李远知道,这种情况下狼群不可能退走,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哪会退走。 李远更清楚,群狼是绕到另一边没有洞口的那里了。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拼命了。 李远将屋内的几块石头垒砌,背靠着石头,顶住了房屋的一角,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腹背受敌。 拼吧,李远告诉自己,不拼就是死,今天看看到底是谁狠,就算是死我也要你这群野狼消失在这山林中。 “砰砰”的声音再次传来,野狼们果然如李远所料,换个地方撞击着木屋。 只见积雪不断从房顶滑落,而木屋的墙壁上也出现了裂纹。 撞击的声音没有一丝停歇,而墙壁更是摇摇欲坠,知道一声巨响,一面木墙完全倒塌了。 “轰”的一声巨响,墙壁倒了,李远紧紧的靠在石头上,没让断裂的墙壁砸到自己身上。 倒塌的墙壁拍在地上,带起了一阵灰尘和积雪。 李远用手轻轻挡住眼睛,紧盯着。 一只野狼腾空而出,可以清晰的看到惨白的狼牙带着一股腥臭味,扑向李远。 李远此刻背靠着青石,虽然可以不让自己的背后暴露出来,却也没了退路。 说时迟那时快,李远手持猎刀,蹲下身子,只见猎刀的光芒在半空中划过,光芒一闪而过。 而第一只野狼却已被猎刀将腹部刨开,五脏六腑瞬间在半空中散落,而腥臭的狼血却糊满了李远的头。 李远也顾不得擦拭了,而血腥味不光激起了其余野狼的凶残,更是将平时平静的李远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鲜血糊满了整个脸庞,不知名的器官洒落在身上,而此时的李远却眯着眼睛,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光芒。 不仅如此,平日里黝黑的眼球却变得渐渐发红,稚嫩的脸上却变得有些狰狞,舌头轻轻舔着脸庞的血迹,嘴里却说出了一句,“好甜啊!” 转瞬间,四五只野狼自破洞里钻进,甚至有的卡在一起,身体扭曲着。 眼睛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眼前的李远不仅仅是食物,而是希望,存活的希望,并伴着仇恨。 而此刻的李远却仿佛换了一个人,双目赤红,表情异样,手中的猎刀瞬间放到腰间,就像是放弃了抵抗。 没有放弃抵抗,这才是猎人,虽然野狼近在咫尺,可是平日的休息让他感觉背后的弓箭才是他最后的依靠。 抽出弓,放入箭,此刻的李远已经用不到眼睛,细微的动作带起的微风让他脑海里清清楚楚的将整个木屋还原。 每一草每一木,每一个坑洼,每一个摆设。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模拟的图形,这是根本的图形,有了变化,每一头野狼的身形在脑海中浮现。 左边先到,想咬我的喉咙,右边的也快了,奔向我的肩膀。 一丝一毫的动作在脑海里清清楚楚,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官。 李远笑了,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李远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弓箭宛如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奔流到海不停歇。 一只、两只、三四只,利箭离线而出,弓箭离线发出的声音无比轻微,没有往常的那种感觉,却更加迅速,摸不到痕迹。 在空中只看到一丝光亮,这是箭枝在空中的光芒。 几个声音传来,先行冲入房屋的野狼轰然落地,几声凄惨的声音传来之后,却悄无声息。 只有那伤口的鲜血转瞬间流出,染红了这个小屋。 此刻外面确实没有了嘶吼,只有一只只野狼在外面喘息的声音,此刻无比清晰。 李远还是闭上了眼睛,但却将周围的一点一滴完全放进了脑海里。 外面的丝毫动静,完全展现在李远心中,就连野狼的脚掌踩在积雪上发出的细微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李远再次的笑了,他知道他将自己内心里的屏障打破了。 平日里训练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重现,每一次的筋疲力尽,每一次的不知所措,每一次的每一次,都在重演。 无所畏惧,这就是教官们说的传承吗? 李远不清楚,但李远明白了很多,说不出,道不明,但知道就是知道。 此刻的李远有些气喘吁吁,刚才的每一箭说起来轻描淡写,但都耗费着李远的心血。 呼吸,呼吸,教官告诉过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楚的头脑,李远记住了。 李远睁开了眼睛,此刻的他闭不闭眼都已经无足轻重,他懂得了箭术。 足矣! 第19章 群狼3 懂得了箭术真谛的李远真的开了窍,每一箭并不一定能够带走一条生命,毕竟狼是狡猾的。 但每一箭都是有的放矢,不会轻易浪费身体内每一点力气,每一箭的目的都是很清晰,击退或者射杀。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屋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条狼的尸体,屋子里血腥味熏得人头痛。 屋子外一个与其他狼嚎明显不一样,更加凄厉,更加响亮的的声音传来,李远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肯定是那条雪白的狼王在发号施令。 野狼们暂时退却了,但李远心里非常清楚,这是准备换另一种攻击方式。 狼群最令人胆寒的一个是凶残,另一个是狡猾,而最主要的其实就是这个“群”字,森林里恐怖的畜生太多了,如果狼群在这场争斗中损失的太多,它们失去霸主地位,而被其他的畜生吞噬。 李远知道目前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木屋,虽然一面墙壁被狼群撞碎,但背靠着青石,只有一面能攻击到自己,方能取得现在的战果。 他不清楚狼群会采取何种的攻击手段,但现在最主要的是调整呼吸,恢复体力。 此刻已经气喘吁吁了,万一狼群出什么幺蛾子,手脚发软怎么办。 尽管天气寒冷,但野外空气中蕴含的灵气远远比村子里强多了,几个呼吸间,李远体力恢复了大半。 而此刻的野狼们动了,它们没有继续撞击木墙,而是发现了更好的方法。 李远心里在想,这群野狼真是成了精了,居然想起这么损的招数。 野狼们后退之后,一个冲刺,双腿在墙外的青石板上一踏,就冲上了屋顶。 对,没有错,就是屋顶,本来木墙就塌了一块,屋顶就松松垮垮了,在加上上野狼蹦上去,啪的落下,只见屋顶就摇摇欲坠,发出了渗人的声音。 李远看着积雪从屋顶的缝隙中落下,积雪越落越快,从开始的稀稀落落变成一大片一大片的,他知道,不能继续在屋子里了,要是屋顶坍塌,自己被拍在底下,那才真是走投无路了。 没有别的法子了,冲出去吧,一咬牙,一跺脚,李远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直接从那木墙的破洞里撞了出去。 野狼早就在屋子外面等候,就这个洞口埋伏着四五只野狼,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双手护头,蜷成一团,李远向出膛的炮弹一般,用身体撞破了封锁。 直接将两头野狼撞飞的李远,轰的一声落在外面,却丝毫不敢犹豫,双手一撑,一个翻滚,急速前进几步,这是他早就计算好的,正好这个方向一颗参天大树。 野狼即使有所防备,但李远的速度太快,没有反应过来。 李远背靠大树,手中一点不敢停歇,弓箭一支接一支的射出,幸好刚突破的箭术,让他此刻大显神威,箭无虚发。 此刻死在李远手下的野狼足足有接近二十头了。 白狼终于接受不了狼群的伤亡,摇晃着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向李远走来。但令人诧异的是,此刻白狼的伤口已经没有在滴血,虽然从步伐上来看,还是稍微有些影响,但绝对不妨碍它的捕猎了。 一人一狼,四目相视。 李远的眼睛也变成红色,死死盯住狼王,而狼王那血红的双眼变得更加令人心悸。 狼群围绕在李远不远处,时不时的发出两声狼嚎,在这寂静的山林夜晚里显得更加恐怖。 群狼们蓄势待发,每一头野狼都凶狠的看着李远,等待狼王的号令。 李远丝毫不敢松懈,脑子飞速的转动着,一共四十七头,已经射杀二十三头,还有二十四头,弓箭还剩下三十只,不够,肯定不够,怎么办。 爬树,不行,当你转身爬的那一刻,绝对命丧当场。 跑,在这地面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林里想跑过野狼,没可能的。 野狼不是死物,也保证不了每一箭都能射死一头,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草他祖宗,只能拼了,拼赢了,如此多的狼皮足够给叔叔治病了,拼输了,大不了死在这里,自己都死了,家里的事情更顾不上了。 而横下心的李远更加镇定。 白狼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对着已经在空中的月亮,一声长啸。 李远趁此机会,一箭射向白狼。 可狼群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瞬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接冲向李远,而另外看起来更加残弱的哪些,直接挡在了白狼身前,充当盾牌。 即使现在是生死大敌,李远还是很敬佩狼的精神。 狼群的速度太快,即使在刹那间李远已经射出六只利箭,杀死四头野狼,可狼群还是已经冲到了李远身前。 李远此刻还有闲心去思考,要是有一把真正的好弓,拿弓御敌也是可以的,毕竟弓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可手里的弓太破了。 抽出猎刀,来直面对手吧。 此刻李远心中异常清明,不能砍狼头,猎刀会卡住,下手的目标只有喉咙和腹部,这是狼最脆弱的地方,还有手臂上的木块,这才是李远隐藏的秘密武器。 第一头到了,直接扑向李远,狼爪就像一把把小刀一般锋利。 李远像是吓傻了一样,丝毫没有动弹,直到狼爪离自己的脸不到三寸的时候,已经闻到腥臭的狼嘴的味道的时候,微微一侧身,手中的猎刀轻轻一划,就划破了第一头的喉咙。 而此刻半空中的野狼喉咙处像喷泉一般,洒落着鲜血。不仅如此,李远顺势一脚,直接将半空中狼的尸体踢到左侧冲来的野狼身上。两头野狼砸成一团。 而就在这一瞬间,侧面的狼也扑到了,此刻恰恰是背对着,正好狼爪马上就要搭在李远的肩上,这下可毁了,如果搭上事情真的不好办了。 但李远似乎后脑也长了眼睛,身子只是稍微前倾一下,狼爪正好搭在后背上早就穿戴好的铁木上,丝毫不差。 野狼觉得自己爪子放佛抓到了石头一般坚硬,但也牢牢抓实了。但就在一个愣神的瞬间,野狼一阵巨痛,却已发现,一把猎刀插在自己的腹中,嗞啦一声,这头野狼的下半身被整个刨开。 还有十八只。 狼群愤怒了,换做以往碰到如此强悍的对手,也许就知难而退了,而今夜的野狼却被狼王那一声接一声的嚎叫催促着,疯了一般的攻击着,誓死不退。 渐渐的,李远身上出现了第一道伤痕,第二道,慢慢的已经数不清了。 疲惫,寒冷,饥饿,疼痛,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坚持不住了,放弃吧,够了,真的够了。 但又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坚持,在坚持,不能死在这里,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美好,叔叔的病还在等着医治,要是死在这里,等待叔叔一家的就只有死亡。 李远发现自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机械麻木的挥舞着手中的猎刀,而另一个更为机械,分析着战场上的所有所有,角度、力量以及一切。 第20章 狼群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而这片洁白的雪地上变了颜色,红的是鲜血,黑的是尸体,黄的不说了,五颜六色,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美。 李远已经接近赤身裸体,自制的护甲早就脱落了,毕竟不是真正的盔甲,只是用绳子连接,即使栓的再结实,也经不住狼爪的一遍一遍摧残。 意识模糊了,再强大的意志此刻也顶不住身体的伤残,只有时不时的伤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告诉李远自己还活着。 此刻的狼群已经死伤殆尽,只有白狼拖着伤腿在伺机蠢蠢欲动,雪面上还有几头野狼在呼呼的喘着粗气,但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李远身上的衣服早就撕碎了,也站不住了,此刻也顾不得地上的积雪,瘫坐在地上,极力调整着呼吸,却怎么也调整不过来了,不仅这样,脑袋里就像有人在拿着斧子一下一下砸着一般,嗡嗡的,而眼睛也看不清了,血和雪冻在一起,也没有力气擦拭了。 身上无数道伤痕,有的冻上了,有的还在不停的留着鲜血,奋力的抬着头,似乎鼻子高一点才能呼吸。 手中的猎刀却还在紧紧的攥着,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只剩下狼王了,只剩下一个,杀了它,自己就能活着了。 李远闭上了眼睛,实在是挺不住了,呼吸越来越细微,越来越慢。 白狼还是没有攻击,只是冷眼看着。 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半个时辰,白狼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敌人的呼吸越来越慢,却没有一丝攻击的意思。 渐渐的,李远呼吸停止了,只有那稍微起伏的胸膛告诉着对手,自己还活着。坚持不住了,身体啪的倒在积雪里,而手中的猎刀也松开了 不能在坚持下去了,血腥味道散布在整个山林,即使狼群的威慑力还在,但避免不了有冬季无法存活的野兽铤而走险。 小心翼翼的白狼在李远周围徘徊着,时不时作势攻击,却只是装个样子,试探在试探,而敌人却没有一丝差距。 白狼用鼻子拱了拱李远,猛然间张开血盆大口,奔着李远的喉咙咬去,马上就要得手了,血红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喜悦。 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而白狼却也咬到了,但咬到的只是李远的胳膊。 李远一个翻身,死死的将白狼压在身下,也顾不得被咬住的胳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胳膊顶在狼嘴里,瞬间狼嘴被结实的胳膊顶的要撕裂了。 而另一只手迅速的拿起旁边的猎刀,一刀就捅进了白狼的肚子,拔出,在捅进去,无数次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白狼的肚皮已经彻底不成样子,而嘴也终于松开了。 李远刚才就知道,以现在自己的状态绝对不是白狼的对手,怎么办,只能装死了,他在赌。 狼的习惯就是撕咬对手的颈部,李远就在赌这一个习惯。 而白狼无论如何聪明,狡猾,毕竟还是个畜生,很多习惯是改不了的,如果白狼第一下咬的是腿或者其他部位,那李远就将成为它的食物,从而永远化为山林里的一部分,幸好,李远赌赢了。 白狼输的很冤枉,一开始就被李远偷袭,伤了腿,无法自如的行动,这是白狼最失败的地方。 此刻的李远却真正的坚持不住了,身上几十道疤痕,流出的鲜血不计其数,而伤害最深的就是白狼最后的那一下,将李远的左臂已经撕咬的不成样子,里面的骨头被咬断了,而肉也被咬下一大块。 李远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但还得坚持,如果任由自己倒下去,还是会丧命的。 努力的盘起腿,运用着奇特的呼吸方法,其实这个时候如果再出现一只野兽,即使是极其弱小的野兽,他也活不下去了,但命好。狼群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很少有动物敢在这个季节向狼群发起冲击。 呼吸,呼吸,吸取天地的精华,效果真的很明显,止不住的鲜血不再流淌,不仅如此,被撕裂的血管也在慢慢的愈合,断裂筋脉也恢复差不多了,而身体的疼痛也慢慢的缓解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远醒来了,伤口没有那么疼痛,但也不可能这么快痊愈,头很清醒,体力也恢复了一点。 看看这洁白的雪地,被自己祸害的不成样子了,李远将所有尸体放在一起,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暂时掩埋,他现在没有体力去全部收拾。 简单的将白狼皮割下,这是最珍贵的,这一块狼皮比其他加起来都值钱。 就这一块狼皮就够给叔叔治病的了,绝对不能浪费了。 收拾完之后,李远挪动着半残的身体回到了木屋。 还是得收拾一下,命是最重要的,可惜了这个木屋,是很多人辛辛苦苦搭建的,就这么毁了! 不想了,等把狼皮都卖了,给村子里留点钱,重新盖一个结实一点的。 还是需要把火升起来,一方面把火升旺一点,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而最主要的是肚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饿的让人发昏。 火终于点起来了,冰冷的身体在火堆的温暖下终于有了一丝热气,李远仿佛觉得自己就像个死人,身上冰的让人心悸,就连血液似乎都冻上了一样。 添了几块木头,找出剩余的狍子肉,烤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狍子肉还没有完全熟透,但李远已经忍不住了,不管了,拽下两块烤熟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味道之类的,先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几口肉下肚,肚子里不再空落落的,烤着火,身上也暖和起来,这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生命是如此美好。 肚子里有了东西,人也精神了不少,拿着锅,先烧点水。 也简单,如此厚的积雪,随便在锅里放上一层,在火的温度下,很快雪就化成了水。 这边烧着水,那边去倒塌的木屋底下翻一下,找出自己的衣服来,身上的早就废了,成一绺一绺的,这也就是在山林里,要在城里非得让官府老爷们抓起来,挨顿板子。 找出衣服,也不能先穿上,摸了摸锅里的水,温温的,不算烫手,正好,也不管什么了,向身上一点一点的浇,身上的鲜血和泥水混在一起,已经不成样子了,这样正好擦拭一下。 不过真的好疼啊,有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水浇在上面那感觉,无比清爽。 终于洗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不像刚才那般狼狈,像个人了,而地上就真的不堪入目了。 在锅里洗了洗破布,撕成一块一块的,自己能够得到的伤口先简单包扎一下,够不到的就算了。 穿上衣服,将烧火的木头多放点,在找了块木板垫在身下,靠着青石板,李远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第21章 满载而归 李远醒来了,打了个懒腰,就听见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其实并没有谁多长时间,那么多的狼皮在雪地里,如果时间长了,肯定被其他的动物吃掉了,那多可惜啊! 赶紧起来,先去雪地那边收拾一下,一共四十多头野狼,收拾所需要的时间也不短啊,还需要加快速度。 累并快乐着,一头、两头,这活还得心细一点,当时已经顾不得什么了,现在看起来好浪费,有好几头的狼皮已经不能卖上好价格了,不过也不能浪费,回家缝补一下自家用也不是不错的。 李远一直在埋头苦干,好辛苦,终于收拾完了,看着那一堆狼皮,这可是钱啊,满足,无比的满足。 在火堆上继续烤那么两块肉,赶紧吃,吃完赶紧走,看这天似乎又要下雪。 木屋已经塌了,要是再下大雪可真不好出山了。 自己睡觉的那块大木板也能派上用场,将狼皮用绳子紧紧捆在一起,在捆在木板上,就当一个大雪橇吧,也能剩下不少劲。 积雪还很厚,但此刻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来时的苦恼,暴雪带来的烦躁,与狼搏斗时的艰辛和痛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时不时衣服摩擦伤口带来的点点疼痛还在提醒这李远这一趟真的是九死一生。 看着雪橇在雪地上划过,带来了一条深深的印记,李远笑的很开心。 尽管狼皮很重,尽管积雪带来的行走的不便,尽管很疲惫,李远还是开心的。 这些狼皮不算那个白狼皮就能给李远带来不少的财富,最少能去安全的地方买上那么几十亩地,就像村长家里一样,叔叔再也不用去打猎了,弟弟妹妹也能去学堂读书了。 有了几十亩地,那日子可就太美了,下辈子就能过的很舒服,自己也许还能蹭蹭课,最起码先得学会自己的名字啊。 白狼皮更珍贵,叔叔的病医生也说过,静养就好,多开点补药,把叔叔的身体调养好。 李远突然有些害臊了,脸也红了,心虚的向周围看了看,方才放下心,这深山老林哪有旁人啊。 他脸红的原因就是,如果日子过好了,婶子再给自己找个媳妇,生两个娃娃,那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好日子。 不用长的多漂亮,结实一点的,壮一点,以后好生养。 嘿嘿,李远不由自主的笑着,笑声有点猥琐。 在幻想中,李远一步一步的前行,却没敢回村子。 他一身的伤痕如果让婶子看见得被唠叨死,李远宁愿和狼再斗一斗,也不愿意听婶子的唠叨,婶子能从太阳升起骂到太阳落山,中间除了喝水占住嘴巴之外,就连吃饭都不闲着,这叫魔音啊,想想就挺恐怖。 不歇了,自己还年轻,一鼓作气直接拉到燕然关里,找王师傅换钱去,办完事早点回家,李远打定了主义。 好在天气虽然寒冷,但没有下雪,官路也好走,拉着庞大的雪橇,走一个时辰休息一会,就这样,李远走了三四个时辰就走到了燕然关。 天还没有亮,此刻也饿了,简单对付一口,静静的等待着城门的开启。 远远望去,这高耸的城墙,就像一只恐怖的巨兽,注视着大地,但这只巨兽却是善良的,守护着大周的子民,保护着大周第一道防线。 城墙本是黑青石铸成的,但早已被鲜血染成红色,那无比坚实的巨石也坑坑洼洼的,向人们诉说着这些年的艰苦。 李远的视力很好,还能看的见城墙上不断巡守的士兵们,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那股子铁血的气势却在一举一动中显露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些士兵比起神秘空间里的教练差远了,教练们每一步都像拿尺子量出来的一样,李远有的时候幻想,这只是一个教练,如果成百上千个教练列队行走,那气势,那才叫动人心魄。 天渐渐的亮了,李远很着急,第一时间拖着木板来到城门口,等待着城门的开启。 吱吱的声音传来,城门开启了,冬季进关的人少,毕竟这天气搞不好就冻死在外面。 不过还是有砍柴的一些人,背着巨大的柴火,进城换取必要的物资。 李远站在第一个,城门一开就老老实实的站直了身子,等待检查。 还是那群伤残老兵,看着笔直站在门口的李远,后面拖着硕大的木板,嘴里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不简单啊,全是狼皮,其中还有精贵的白狼皮,老兵们时不时也会去山里打猎,虽然没有猎户们那么擅长,却也算是很有经验了,仔细一看,这群狼全是一次性打到的,这可就不简单了。 不说别的,如果没有盔甲,这群狼没有个一二百士兵绝对拿不下来,这小孩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稚嫩的脸一看就是岁数不大。 这么一想,可挺吓人啊。 其中一个老兵突然想起来了,这小孩上次就进过城,自己还与他说过两句呢。 老兵叫王山,足足当了七八年的兵,不过可惜是一次作战的时候伤了左臂,不能上战场了。 可是路将军心疼这些老兵,死了就不用说了,抚血金给的足够,但这些伤残的怎么办,只要能动弹的,路将军就给找个活干,起码饿不死,在加上退出军队的一笔钱,也能活下去。 像王山这样的,就让他守城门,别看缺了只胳膊,对付一般人,个没问题,况且王山为人机警,守城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远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这群老兵们在想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王山将李远叫到一边,省的堵在门口,耽误其他人。 李远更害怕了,仔细一想,自己也没什么犯忌讳的事情啊。 王山看出李远的害怕,笑着对他说,“别怕,就是看你第一个进城,你是要拿狼皮换东西吗?” 李远点点头,实话实说,“是的军爷,我叔叔病了,用狼皮换药,给叔叔治病!” 王山一脸焦急,“是吗,什么病啊,很急吗,这么早王皮匠哪里也没开门啊!” 李远毕竟年轻,看这军爷虽然看起来很凶悍,说话却很和气,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前些年累的,医生说需要补药,以前没钱,这不,能换点钱吗?” 王山这才放下心,继续搭讪,“这么半天,你叫什么啊,从哪来啊!” “军爷,我叫李远,李家村的。” “哦,也不要叫军爷了,我叫王山,叫我王哥就行。这么多狼全是你打的,那么厉害,怎么打的,我咋有些不信呢!” 其实王山早就看出大部分都是箭枝射穿的痕迹,但他必须这么说,他看得出李远还很稚嫩,很好骗。 李远很少和其他人说这么多的话,再者说,又年轻气盛,一被人怀疑,自然有些较真了。 “就是我打的,看。”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随手还掏出自己的弓箭,递给王山,“就是这弓射的!你别不信,别的不敢说,射箭,嘿嘿!” “我哪有不信啊!行了,这功夫王皮匠那里也差不多开门了,赶紧去吧!” 李远点点头,“王哥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没事了,走吧,到王皮匠那里他要给的少你就说你是王山的兄弟,肯定给你个好价钱!” 李远一听,好人啊,“谢谢王哥!”说完就走了。 第22章 意外 王山不仅仅是城门口的守卫头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路将军当年的贴身侍卫,亲兵。 前些日子,突厥大举进攻,此战的凶险毋庸置疑,路将军的六百名亲兵战死四百余人,可想而知这一战什么情况。 大周目前国富民强,吏治廉明,自然不会让这第一道关口空虚,当即补给所空缺的官兵,可新兵的实力就不多说了,现在燕然关处于缺兵少将的时期,对于人才的渴求已经到了极限了。 四十多头野狼,其中还包括一头匹敌虎豹的巨狼,却被一个少年屠杀,这样的人不是人才那谁是人才。 王山叫过手下,“谁是李家村出来的,如果没有找一个李家村的人,问一下,这个李远的情况!” 李家村是大村,当然有吃军粮的人,没一会手下就找来一个李家村出身的士兵,算起辈分还是李远的堂兄。 王山期望的问道:“李远你可认识?” 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王山他可认识,德高望重的老兵,自然不敢欺瞒,“小远啊,认识啊,王哥,有什么情况?” 没错,李远不是外来之人,肯定是本乡本土出身,这样的人王山才能放心。 “没什么事情,但我需要你讲李远的情况一五一十告之于我!” “就这事,李远很简单的一个孩子,父亲多年前死在山里,母亲嫁到远方,他叔将他带大,个性没什么特殊的啊,就是挺命苦的一个孩子,好在他叔人好,婶子也不错。” 士兵想了想,突然蹦出几句话,“这孩子箭术不错,不管什么时候都在练功,他那动作稀奇古怪的,不过好像挺有效果,还有力气大,十二三的时候,比力气大人都比不过!” 王山想了想,继续问道,“什么动作,谁教的?” “没师傅啊,他爹就挺厉害的,当年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应该是他爹教的吧,不过挺可惜,冬天进山,被熊杀了,当年我爹他们给埋的尸体!” 王山将士兵打发走,心里有了些底子,不过还是重新找了几个李家村或者旁边村子的人,同样的问题,反复追问,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王山心想,这么询问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外来的人,知根知底,况且有这么好的箭术,肯定不能放过。一招手,找来个士兵吩咐了几句之后,直接向路将军府邸跑去。 另一边的李远则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靠着自己的记忆加上不停的打听来到了皮匠铺。 王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气,不过看到如此多的狼皮也是大吃一惊,但更多的是欢喜。 燕然关虽说隶属关外,但也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路过这里的商户多的数不胜数。 商户的特征是什么,有钱,不过尽管在有钱,手下的人也多。燕然关的寒冷绝对超过人们的想象。 而御寒最好的东西就是动物的皮毛,牛皮是军队的必需品,羊皮挺多但稍显落魄,更好的狐狸、老虎等皮毛则太过昂贵,狼皮既保暖又不算太过昂贵,小地主,商户们的最爱。 这么多狼皮得值不少钱,况且其中还有个雪白的狼皮,这个到哪里都是很珍贵的。 虽然王叔一下子吃不下这么多物资,但到处凑凑还是没问题的。 王叔让李远多等一会,害怕李远去别的地方出售,拍着胸脯保证给的价格绝对让李远满意,又让石头准备了不少食物,让李远饱餐一顿。 这次可不是面条了,虽然面条吃着也很可口。这次是羊肉,大块的羊肉放到锅里,随便放点盐,都不用多少调料,放上山花椒,那一出锅,别提了。 李远也没客气,羊肉平日里根本吃不起,这下可吃个够。 王叔没一会就回来了,表情显得特别诡异,低声下去的对着吃饱喝足正在养神的李远说:“大侄子,我听你说,你想给你叔治病是不?” 李远很久没吃的这么过瘾了,燕然关的羊肉一点膻味都没有,吃起来真叫一个香。 因为这,他并没有仔细看王叔的表情,略带羞涩的回答,“王叔,是啊,你也知道我叔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我就想给他换点药!” 王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远,表情即开心,但开心中有点不好意思,却很快的低下头,“大侄子,别的我不说了,你真孝顺!” 李远低下头,他并不太擅长育人沟通,只是快速的点头,没在说些什么。 王叔却丝毫没有停顿,“大侄子,你这批货,太珍贵了,整个燕然关除了我没人一口能吃下!我也很费劲啊。” “那怎么办?”李远抬起头,他并没有想到会有波澜。 “我给你二十亩地和100吊铜板,再加上你叔的病我管到底了,不过吗?” 李远一听,欣喜若狂啊,这个价值比他想的还要高一点,“那王叔,有什么不过呢?” 王叔继续回答,“医生也记得你叔的病,我和医生说好了,你半个月进城哪一次药,直到你叔治好病,不过,你也不能空手回去啊,得拿上第一次的药啊,现在医生手里不全,他说,配药得两天,你就得在我这住两天了啊!耽误事吗?” 李远一听,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算啥啊,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王叔,我找个住的地方得了,这两天在你这住也不合适啊!” 王叔大气的摆摆手,“看你这话说的,住个柴房还有啥不好意思,况且你要不再我这里住,等你回去,你叔背后又得埋汰我,别多说,在我这里住两天,你王叔这次指望你能赚点呢,这两天你王叔我管吃管住。” 李远一想也是,毕竟王叔和叔叔关系不错,再说了也是常规的事情吗,于是也没在多说,就答应下来。 王叔也没在说些什么,还是告诉小石头招待一下,就走了出去。 李远还是年轻,他没有发现王叔脸上的愧疚,反而高兴的和石头聊着天向柴房走去。 路将军府。 王山在和自己以前的上司汇报着什么。 “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厉害。” 一个中年男子庄严的坐在太师椅上,紧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的问道。 这男人虽已到了中年,但健壮的身躯没有一丝臃肿,脸上几道疤痕丝毫没有伤害这男子的容颜,反而显得更加威严。 王山有些不服气,“大帅,你说别的我不行,就这对招子,从来没看错人吧。” 将军虽然还是面带愁容,听了这句话,眉头舒展了很多,“也是,你这个小子哪哪都不行,就这眼睛看人挺准啊!” 王山丝毫没有将军的话感到羞愧,反而更加得意了,“那是,上次我就感觉这小子不一般,但您不是说了吗,不得扰民,我就没在多想,不过这次可真的不一般啊。” 第23章 试探 第二十三章试探 王山此刻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了:“大帅,上次突厥打过来,你的亲兵都上阵了,死了多少兄弟啊,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看着现在,我真挺难受的。” 路将军也落寞了,缓缓的低下头,“是啊,死了多少兄弟啊,有多少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了我,连个女人都没见过啊,就死了!” “就是啊,虽然朝廷那边没亏待咱们,也送了不少士兵过来,但都是新人啊,就这个李远,猎户出身,知根知底,况且我看起码有进入人阶了,入品了。” 路将军此时有些愕然,王山劝他强招这小子入伍,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入品了。 大周武分三阶,天、地、人,每阶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就算强如路将军,镇守边关,也就人阶一品罢了,而天地两阶是对付天外异族的。 而大部分的年轻人阶一品、二品都被招入虎豹骑,常年操练征战于泯灭之地,而就算是驻守边关的路将军进入虎豹骑也就是个士兵而已。 世家子弟能十一二入品,大部分在十六也就是李远现在这个年纪最高也就是地阶九品,但这肯定被誉为一代天骄,称霸大周各大军校。 而普通人家能在三十左右入品,就算是天赋不错,被各大征战世俗的军团全力培养,用来延续世俗军团。 而李远现在也就十六岁,就能入品,而世家子弟在这个年纪入品的也算天赋不错的,但他们耗费了无以计数的资源。 而李远有什么,猎户之家,父母双亡,亲人带大,别说什么天地珍宝了,连能吃一顿饱饭都算奢侈了的人居然能入品,这路将军能不诧异吗? “你确定,这小子入品了,而且你还能确定这小子身世没有问题。” 王山有些犹豫,但还是咬牙回答:“大帅,这小子身世肯定没问题,我找了不少人确认,这小子李家村里都认识他,岁数大一点的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如果是天外异族,早就被接走了,而且天外异族也不可能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放在燕然关!” 路将军想了一下,也确实如此,点点头示意王山继续说。 “那头白狼,体型类似虎豹,肯定入品了,而且是狼群啊,我还仔细看了一下,甚至让皮匠那边确认,不是陷阱猎杀的,大部分是弓箭,小部分是猎刀。” 路将军此时松弛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如果真是像王山所说,这小子绝对不能错过。 就算刚入品,也是不容小觑的,就算以后实力增长的不那么迅速,担任个世俗军团的将领也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以后更厉害了,能进入虎豹骑,那上面给予的奖励就无法计算了,军校倒是不敢想,那个能去的都是天之骄子。 路将军出身陆家,在大周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世家了,可整个陆家嫡系庶出加门客能进入军校的也就几十人。 而边关这些年一个都没有,倒不是天赋不行,而是功法、资源什么都跟不上而已,这些年寒门子弟能进入军校的寥寥无几。 入品太难了,一个军人入品之后,在世俗战场上大都可以做到以一敌百,而到了人阶一品,那单挑个千人队是非常轻松的。 而到了地阶,就非人力可以抵挡的了,对地阶一品而言,一人屠一城就不是玩笑了。 天阶呢,一刀斩河流,一剑破苍穹,俗称就是陆地神仙了。 这个等级是大周的先知们排列了,久而久之,周边国家也是按照这个等级计算了。 可惜了,各国的天地两层都在自己的交接处抵御着天外异族。大周有泯灭之地,突厥有魔鬼森林,强汉有上古坟场,鲁国那边有寂静海洋,像这样的地方数不胜数。 而人类却一边抵御着天外异族,一边自相残杀。 路将军随手招过管家过来,低声轻语几句,随后看着王山,“放心吧,如果真是英才,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我也将他整过来,对了,这有些银子,拿去喝酒吧!” 随手递过银元宝一个,交于王山。 王山还有些腼腆,嘴里嘀咕着,“这,这合适吗?大帅。” 却发现大帅的手真的要往回收,王山一把拿走银子,跑走了,嘴里大喊着,“谢大帅赏。” 路将军不由的笑了出来,“兔崽子,跑的挺快啊!” 而此时的李远却早就睡去,一路的奔波,让刚刚愈合的伤口渗出了鲜血,不过他却并没有太在意,他那奇怪的呼吸方法让他伤势愈合的比常人快出几十倍都不止,简单擦拭了一下就呼呼睡去。 路江,路之寒将军亲兵头领,人阶四品,实力虽强,但已年过四十,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进入所有大周士兵都梦想的最强部队虎豹骑,当然,军校更是没有希望了。 入品之后,寿命由普通人的四五十岁增长到百岁,对于路江来说过两年混个参将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他年纪不小,却性格跳脱,本身也是路将军的侄子,带兵不严谨,无奈之下只能担任一个亲兵头领了。 今天的他却是犯了嘀咕,王山那小子说话靠谱吗?猎户之子,没有背景,就能入品,不过也难说,也许是吃过什么天地珍宝罢了,但即使如此,真像王山说的箭术超群,路江真的不信。 但叔父说了,试探一下,那就试试吧,如果真像王山说的那样,就真赚到了,这两年燕然关损失惨重啊。 步行到皮匠家里,当然皮匠也早早就得到信了,忘了说,皮匠当年也是守军之一,后来受了伤,气血两亏,才退伍当得皮匠。 石头悄悄开了门,将路江引了进来,又指引了柴房所在地,就悄悄离去了。 王皮匠坐在屋子里,他不清楚李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看这架势,不像是犯了什么法,但路江的举动也不像是好事啊。 他感觉到特别不好意思,毕竟和李远的叔叔关系也不错,对小李远这孩子印象也挺好,这孩子老实,而且挺有礼貌的,说话也客客气气的,这么一来,真是有些愧对老朋友,况且与李远的父亲也算熟悉,这么对一个孤儿,更是惭愧。 不过这燕然关,路将军说了算,皮匠也毫无办法。 路江悄无声息的走到柴房前,心里还是有些不在意,他也见过那些天骄们,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哼哼,路远有些不屑。 叔父的命令还是得听啊,路江无奈的继续着行动。 柴房没有门锁,毕竟是堆放柴火的地方,不会又贼人前来偷什么,门只是虚掩着。 路江轻轻的推开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心想,估计这次叔叔错了。 第24章 偷袭 第二十四章偷袭 柴房本就不允许点蜡烛,又是黑夜,自然是漆黑一片,路江并没有死心,还是需要试探一下。 不过试探就是试探,掏出怀中的匕首,路江的主意挺坏的,准备将这小子的放在地上的鞋给戳两个窟窿,大不了明天在赔他几个铜板罢了。 路江刚掏出匕首,却发现一道寒光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心里大骂,我日啊,失策了,这小子够狠啊,我还没动手呢,就想要我的命。 也顾不得什么了,转瞬间,寒光马上就要到了,路江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只是微微一歪头,就躲过去了。 刚躲过第一道寒光,连反应都没有,只有月光下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嗖嗖嗖”又是三道寒光袭来, 哎呦我去,也太狠了,路江赶紧施展轻身的功法,躲过那形成品字的寒光。 不用试探了,肯定入品了,不管你其他的造诣怎么样,就这手箭术就够了,况且如此迅速,路江甚至都不敢硬碰硬的磕开。 砰砰,虽说四道寒光,却只传来两个声音,我去你大爷的,路江更是郁闷,这箭术有点离谱,三支同发,三支同落,声音都分辨不出来,这对于手中的弓箭掌握能力有些夸张。 刚想说什么,又一支射来,而且正好落在路江躲过前四只弓箭的落脚地。 路江此时已经无法再次躲闪,只能生抗了,手中的匕首直接格挡住射出的第五支弓箭。 砰的一声,勉强挡住了,路江却已经虎口破裂,渗出鲜血,尼玛呀,快就算了,力气还不小。 刚刚挡住弓箭,只见一个身影毫不停歇,紧跟着射出的弓箭扑来,此时月光正好照在李远的脸上,路江只看到李远年轻稚嫩那个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目光,手中的猎刀也直接砍了下来。 不能生抗,路江知道自己也能抵挡住,但如果生抗会把这小子震坏,躲吧。 这小子疯了,虽然看起来凶悍,目光清明,但有一丝血色,刀刀不离路江的要害之处。 刀法虽然看起来不太高明,明显就是自己练出来的,但速度极快,颇有一点无快不破的感觉。 路江这个郁闷,王山那小子说的不错,这小孩箭法起码得有七品了,不论力量估计燕然关比他强的找不出几个了,身法有些,但也只是普普通通,但就是快,刀法更是稀松,但也是快。 就这小子,随便练练就行了,不过自己怎么脱身呢。 于是装作手受伤了,把匕首掉落在地,不过也手也确实受了点轻伤。 李远也很精明,一看匕首落地直接一脚将匕首踢得远远的。 试着反击可几下,这小子有些楞啊,俗话说就是有些二或者彪。 路江毕竟入品时间不短了,随便反击也是极其凶悍的,不过还是留有余地,也不敢让李远看出来是试探。 路江更郁闷了,拳头打在李远身上就像打到了石头,肌肉非常硬,要是力气用大了,还怕伤到这小子,如果这小子入了伍,绝对是叔叔的宝贝啊。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不怕受伤,你拳头打到他了,连反应都没有,直接一刀,你踢到他了,还是一刀,完全是用命换命。 虽然路江入了品,但本就不是硬功出身,挨上一刀也得受伤啊。 路江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李远虽然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是谁,但在路江走进柴房的时候他就又感觉了。 常年的狩猎生涯让他的警惕性异常的高,虽然没有将皮匠家里的人全部认清,但常来柴房的这几个人的脚步在李远的耳朵里分的格外清楚。 虽然来的人蹑手蹑脚,但这个脚步李远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在皮匠将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就引起了李远的注意。 虽然躺在床上,但弓箭早就拿在了手里,不仅如此,漆黑的房屋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什么都看不清,但在李远的眼里虽然没有白天那么清晰,但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一看来人手持匕首,那在李远眼中就是敌人,敌人吗,就得拼个你死我活,部队,是我活你死。 不过来人很厉害啊,如此近的距离,五支利箭就算是狮虎也能射穿了,对于这点,李远还是有信心的,不过却是一无所获。 无数次的狩猎告诉李远,绝对不能又任何松懈,杀不死对方的结局就是自己死,李远还没活够呢。 如此一来,路江郁闷了,最郁闷的事情就是李远一边动手一边凄厉的喊着,“来人啊,突厥进城了,杀人了!” 你大爷的,路江咒骂着,这小子太混蛋了,即使自己早已经通知周边的巡城守卫,而皮匠也早已知晓,但周边居住的居民要是听到这话不得炸了锅! 没法子,赶紧跑了算,毕竟早已经确定,但心里那个恨啊,真的忍不了,路江心想,不管如何都要把这小子留在燕然关,留下之后好好收拾收拾你,此话若有假,我把姓都改了。 李远心里也纳闷,这燕然关守卫之森严无法想象,自己都这么喊了却没有一丝回应,为什么,他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虽然不肯定,但还是有了一丝线索。 路江本想着将这小子体力耗尽,却没想到已经快一炷香的世间,李远居然看不出任何疲惫,除了鬓角处有了些许汗滴外,攻势不减,而路江一方面得控制好力度,另一方面还需要躲避这不要命,拼死的攻击,他的呼吸紊乱了。 更加别扭了,路江心里想着,这李远的耐力也太好了,一眼看去,李远各方面平衡起来最多也就人阶八品,这还是箭术加的分,但如果你打不死他,自己这四品看起来也靠不过他啊,这是什么怪物。 除了箭法超群之外,路江没看出一点修习内力的踪迹,但就是打也打不死,反而把自己这个人阶四品的累的够呛,真是奇葩。 路江没有其他良法,只有冒险行动,直待李远一刀砍下,自己闪身躲避,而李远还没有进行下一波攻击之前,一侧身,一个侧踢,将李远踢飞。 还不敢用力,怕把这个宝贝踢坏,直到脚踢到李远胸前之际,踢的力量转化为推的力量,实际是将李远推飞。 而他没想到,一是转换的力量,而是李远不退反进,两个力量加起来居然把路江的脚崴了。。。 路江忍住脚踝的疼痛,直接几步踏上围墙,飞身下去。 而在这时候,李远还是没放松,虽然被踢飞了,但却没感觉到伤痛,路江也点背,直接将李远踢到弓箭旁边。 李远看来人飞上城墙,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向着已经跨上城墙,背对自己的敌人,射出了恐怖的一箭。 只听到“哎呦,你大爷”的一声,却已经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第25章 招揽 第二十五章招揽1 李远嘿嘿的笑了,这一箭真是巧妙,射中了不该射中的地方,看来人那身法,自己肯定是追不上了,不过。。嘿嘿嘿,他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了。 这么大的动静,皮匠家居然没听见,开什么玩笑呢,不过李远也能感觉出来,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到底为什么来呢? 为了狼皮,可能性不大,这里是燕然关,虽说是兵家重地,但有钱人可多了,要是白虎或者白貂之类更珍贵的皮毛,也许有人会铤而走险,白狼皮还没珍贵到那种程度。 还是不想了,估计明天就会有答案的。 李远再次来到了神秘空间,还是那两个教练。 基础训练是每次进来都需要练习的,这个过后,本想着会有其他的训练,例如每天的射箭,猎刀等等,结果却是变了一个模式。 教练们管这个叫做复盘,李远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意思,不过到目前为止教练们对自己的帮助太大了,而且通过这么多年的接触,教练们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虽然教练们都很死板,不苟言笑,但无论李远受到了什么挫折或者多么难过,教练们都会静静的听着李远的诉说,这对李远来说太重要了。 复盘,顾名思义,就是将李远今天的战斗一帧一帧的放出来,并且指出错误。 “对所处地熟知程度不强,对于一个真正的军人来说到了任何场所都必须观察仔细!” 教官们拿着教鞭指向其中一个画面,表情严肃。 “对手各方面都强于自身,必须合理利用时间、空间、地点,否则无法获胜或者逃脱,例如指向李远的第一波攻击。” “当你发现来者手持兵刃之时,第一箭就该三箭齐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严肃的看着李远,斥责着问着。 李远本身还有点得意,此刻却结结巴巴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幼稚”教官表情更加严厉了,“对手自屋外走进屋内,第一个不适应是什么?” 李远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忽然高兴的开口回答:“教官,是眼睛,屋外即使再黑暗,还是有月光的,而进入柴房的那几秒钟,人的瞳孔由明变暗,那几秒钟是看不清东西的。” 啪,一教鞭抽到李远的头上,挺疼的。李远也没敢躲闪,也习惯了。 “既然知道,如此近的距离,对于你而言,三箭齐发和一箭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不三箭齐发,等到对手适应了视线,再发有什么用!” 李远此刻明白了教官的意思,懊悔的低下头。 “第二,环境强调了多次环境,必须合理的利用环境,对方对于柴房的熟知程度比起你来相差的很远,地面的坑洼合理利用了吗?” “第三,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你还不是对方的对手,大意马虎是要人命的!练了几天骄傲了,记住要是对方真的有恶意你早就死了,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本来还有点洋洋得意的李远此刻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懊悔的情绪也就再脑海里存在了几秒钟而已,之后就是必须找出自己第一次与人战斗的缺陷。 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观看,不停的找出自己的缺陷和遗漏,再脑海中无数次模拟战斗画面,时不时的站起身来比划两下,已经进入了痴狂的感觉,就连教官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了。 而此时的教官看见如痴如狂的李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李远的身法还差很多啊!什么时候能教他轻身术?”古代人问着, 现代人思考了很久,“还不是时候,李远现在的环境不适合教他更复杂的东西,再等等吧,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听你的,不过也应该快了吧。” 现代人坚毅的目光盯着前方,狠狠的点点头,“快了,真的快了。” 而此时的路江早已被人放在担架上趴着了,屁股上明显的一支弓箭正中中心,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抬担架的也是路将军的亲兵,早已忍俊不禁,却勉强的绷着脸,加快速度向病坊跑去。 “你大爷的,轻点啊!”担架一颠一颠的,让屁股中间的箭也跟随着上下摆动,这下可把路江疼死了。 到了病坊,早已有人通知了医生,老医生一看射中的位置,也忍不住狂笑起来,并说了一句经典名言,“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了!” 路江还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苦苦哀求,“医生,咱能别乐了吗?赶紧拔箭箭吧,实在是太疼了。” 老医生拔下路江的裤子,啪,拍了一下,“小路将军还挺白!” 路江的脸再也抬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直咒骂着李远,“妈的,等你要入伍,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脑海里正在想着如何收拾这小子的画面,就感觉菊花撕裂般的疼痛,“额,啊!!” 老医生已经拔下箭枝,随手向破裂处撒了一把金疮药,“没事,回去吧,好在你小子硬功不错,这屁股也紧致,要不,你小子下半辈子都不敢用力,一用力就得窜稀!回去吧,一天换两次药,不要沾水,半个月后下床!走吧。” 老医生乃是燕然关最出名的伤科医生,德高望重,多少军医都是他的徒弟,在这里出了路之寒将军外,没人比他更有威望,不过性格随和,像个老小孩一般。 老医生边走边叨咕,“小路点够被的了,射哪不好,非得射这。不过这小子皮肤挺黑,屁股挺白,明天和别人唠唠!” 听到这话,路江更是尴尬了,脸死死的埋在枕头下面,黝黑的脸庞已经变成紫红色,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臊的。 “对了,这段时间尽量别吃东西,要不你要大便还会撕破,忍忍吧!” 老医生已经走到门外,也懒得往回走了,直接大声的告诉路江,好在是半夜将老医生敲响的,要是白天,估计路江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拿上药,再将路江放上担架,直接回到了将军府。 而路将军却一直没有睡着,人才太难得了,整个燕然关十余万军人,入品的也就几十人而已啊! 一看到侄子这个样子,路将军反而高兴了,即使路江留手了,但能伤到他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仔细看看,似乎这小子受伤的地方有些尴尬啊! 不过也没什么事情,看路江脸上的表情如此羞愧,就知道伤势不会太厉害,边关军人谁身上要是没个疤痕,那还叫军人吗。 还是需要将李远的实力问清楚,这才是关键。 第26章 招揽2 第二十六章招揽2 “那小子实力如何啊!”路将军的脸上揶揄的笑着,却还没忘记正事。 路江更无奈了,“叔啊!大帅啊,我这身上还有伤呢,你也不担心担心我?” “可不要装了,快说,我还有别的事情呢!”路将军摆摆手,不屑的问着。 一说起正事,路江自然的严肃起来,他心里也明白如果这样一个神箭手在战场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仔细斟酌一下语言。 “应该会简单的吐纳之术,很明显是人类的,强项,箭术六到七品,如果有把好的弓,绝对能发挥六品的作用,耐力与弓箭不相上下,身体灵活,但应该没学过任何一种轻身术,刀法与灵活性差不多,应该是从打猎中自己学习的,没有章法,但速度与力量不错,这两点是弱项,但也能达到入品了。体格并不强壮,但对抗能力很强,没有修习硬功!综合起来八品吧。” 路将军也是没有想到,路江虽到不了天之骄子的程度,但也算天赋不错的,很少夸奖别人,并且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办起事来有板有眼,十分谨慎。 路将军继续问道:“评价,建议?” 路江知道自己现在每一言每一语都这个孩子都很重要,而对路将军更为重要,说话必须更加严谨,再次思考起来,过了一小会才开口:“评价,猎户出身的不畏惧对抗,手里有猎物的血,稍加训练,精兵。鉴于目标现有的弓箭能力,评价为上等,建议:必须吸纳进入我守军,不惜代价!” 路将军此刻更为震惊了,上等什么概念,如果从小训练最差是进入大周最强的军队虎豹骑,差不多一点的都能进入军校,对抗天外异族。 可惜了,没有自小训练,要不我大周又能多一名精英。 吐纳术只要是人类的就好,天外异族很难在这方面进行伪装。 “好了,你先下去吧!”路将军没在多说什么。 而路江也菊花处早已经疼痛难忍,巴不得早点回去呢,再说了自己的叔叔是个老狐狸,他看上的人没有几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路将军遥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心中无限感概。 路家世代从军,战死无数,而路家的天骄太少了,不是天赋不行,而是死的太多了。 前几天接到家族的来信,虎豹骑最近也不好过,天外异族联络了妖兽,两个强敌的围攻下虎豹骑死伤惨重,自己的小儿子天赋异禀,已经进入军校学习。 以往只有毕业的学生才能进入虎豹骑担任校尉,只有经过磨砺才能进入泯灭之地内层通道处,但现在大三的学生就得去虎豹骑,通道也变宽了,未来会怎样,也只有天知晓了。 老了,不顶用了,要是年轻十年路将军也得豁出命去虎豹骑,不管怎样,也得拼命啊。 揉了揉已经发酸的腰,看着镜子里发白的鬓角。 站在将军府的顶端,俯视着这燕然关。 城门开了,三三两两的百姓接连进入了这矗立边疆几百年的城池,有的拉着车,有的扛着柴,不管怎样,脸上都有着一丝丝期盼,盼望着能多换几个钱。 路将军笑了,守护燕然关多少年,十年,十五年,为的什么,天外的事情自己没那个能力,但起码能护得一方百姓,看着可以安居乐业,不受战争残害的百姓,足矣。 这些年死了多少汉子,数不过来了,不过没有一个后悔的,即使是死,也没有过一个后退的,燕然关守军就没有一个后退的。 为了这片天地,为了一方百姓,我宁愿别人叫我老狐狸,可有谁知道,我路之寒七个儿子,三个战死燕然关,两个战死虎豹骑,一个与强汉军校比武时,被打断了四肢,踏破了气海,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后悔吗,后悔,只后悔我路之寒不够强。 李远,对不起,大周需要士兵,需要强兵,需要精兵,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好苗子。 天彻底亮了,冬日的暖阳照进门里,让那早已寒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舒服多了。 李远静静的坐在柴房,小石头送来了热腾腾的羊肉面,却没说一句话,李远也没有问。 他在等着,等待着,也不知道是否和他想的一样。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李远没有着急,还是静静的盘坐着,一呼一吸,吸收着天地的灵气,不过燕然关里的灵气比起山林里差的多了,没有那么纯净,没有那么干净,但却多了一丝烟火气。 路将军透过多少层的墙壁,仔细看着这个他称作小孩子的人,真是个好孩子。 暴虐,纯净,凶狠,单纯各种不一样的感觉在一个孩子身上掺杂着,却无比和谐。 路将军又笑了,是人类的吐纳术,简单却实用,他不会问这个是从那里学的,谁都有秘密,李远有,路江有,自己又何尝没有呢。 只要是人类就行。 李远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虽然他看不透墙壁,却能感觉到。 李远也笑了,笑的无比纯朴。 路将军喊过皮匠,“将这个孩子带过来吧。” 皮匠下去找李远,没等说什么,李远直接站起身来,深深一鞠躬,“王叔叔,请您带路!” 皮匠很惊讶,只是一伸手,指引着李远。 李远走进大厅,看见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坐在大厅中央,虽然看起来很苍老,发白的胡子整理的干干净净,而衣衫也旧了,洗的发白,却整理的没有一丝褶皱。即使如此,坐在那里也是大家注视的中心。 眼睛并不大,弯弯的,像什么?对,就是狐狸,不过却是能杀死老虎的狐狸,微笑着打量着着李远。 李远再次鞠躬,“老先生,有何贵干?” “从军吧!” “为何从军” “你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路将军哈哈大笑,眼睛死死盯住李远,“你能给我什么”,看起来慈祥的老人一下子无比犀利。 “我能给的你知道,但我能得到什么。”李远脸上却没有一丝怯意,那稚嫩的脸还是看起来很天真。 “老狐狸”,“小狐狸”二人脑子里同时蹦出一句话。 “你叔叔的病我治了。” “我也能攒钱治。” “燕然关伤科医生天下都有名,但治疗其他的不行!” 李远想了想,再次鞠躬。 路将军心里骂了一句,而严肃的表情却一下子和蔼起来,“我路家驻地虽不在大周的首府京城,但也在津门算是大户人家,皇上赏赐,刚在津门给我封赏了几百亩地,缺个管家。月俸不低啊!” 李远直起身子,“谢大帅!” 路之寒点点头,“回家收拾一下,你叔叔到那先得学习一两年,到了津门,先治病,其他你不用管了。我会安排行商护送的。” “是,大帅!” 第27章 送行 第二十七章送行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才是李远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老婆孩子热炕头固然美妙,但是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银子! 没银子叔叔治不了病,没有银子弟弟妹妹会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山村,李远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万一哪一天突厥进了城,京都、津门都没什么问题,可这燕然关呢,没人敢打包票。 拿什么换银子,猎物吗,这次就九死一生,下一次呢,还会如此幸运吗? 当兵也一样危险,但当兵能换来叔叔一家的平安,打猎做不到,猎户一辈子是猎户,如果没有这次机会,那就算了,但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不能放过。 李远一直在胡思乱想着,而王皮匠将狼皮换取的金钱早就准备好了,讪讪的走进柴房。 李远似笑非笑,“王叔,不是说数额太大不好准备吗?看来大人也会撒谎啊!” 王皮匠十分尴尬,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远走到王皮匠的身边,拿起那一包铜钱,拎了拎,挺沉的,也没有打开数数,趴在皮匠的耳边说出这么一句话,“王叔,谢谢你!” 说完扭头就走了,丝毫没有停留。 皮匠笑了,笑的特别开心,心中想着,这小子,不简单啊! 边笑边走。 李远走在路上看着这燕然关,威严,肃穆,又充满了生机,心中想的没人知道。 走到门口对着正在执勤的王山深深一鞠躬,知道看到王山愕然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 回到村子了,再看看这生他养他的地方,叔叔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倒没有什么悲伤的念头,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回到叔叔家,再次听到了婶子魔音般的唠叨,李远却哭了,这下把婶子吓一跳,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李远哭过。 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叔叔和婶子,本以为二老会因为能脱离这偏远的小山村而高兴,没想到,叔叔和婶子一起摇头,他们宁愿在燕然关治病养老,也不愿意去津门当一个颇有地位的管家。 原因更是简单,李远还小,当兵是要死人的,他们尊重每一位守护燕然关的士兵,也很敬佩他们,但如果真的要让自己的孩子去当兵,态度是坚决反对的。 不过军命难违,李远坚毅的摇摇头,抓住每一次的机会,因为谁都不会知道下一次的机会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李远更清楚,答应了人家就得做到,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承诺。 叔叔也知道这种情况,路将军在燕然关是万家生佛般的人物,他出面了,不可违抗。 叔叔哭了,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大哥和大嫂,自己的身体拖累了李远,要不是自己李远不会从军的。 李远摇摇头,他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叔叔一家。 行商们早已约定好第二日清晨就来接这一家走,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时间收拾。 破家值万贯,婶子边收拾,边唠叨着李远,“小远,当兵要老实一点,不要什么事都向前冲,实在当不下去就来津门找我们老两口,这管家我们不当都行啊!” “还有啊,皮匠那里的钱都给你留下吧,我们还有点急需,你自己当兵手里没钱哪行啊!” “对了,前几天给你刚做了个皮袄,放哪去了?” 婶子在不断的翻找,终于找到了。 “我这什么脑子,就在这呢,冬天一定要穿厚点” 放在李远身上比量着,正合适。 “你们两个兔崽子,别乱翻了,我刚收拾的!” 李远一直在点头,他知道此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听到这种唠叨。 平日里很烦,这一刻却无比动听。 叔叔一直坐在角落里,他始终感觉是自己拖累了李远,即使李远怎么解释,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夜深了,叔叔一家都睡着了,李远却睡不着了。 翻身起来,穿上衣服,走在村子里。 今晚的月亮像是知道李远的心意,格外的明亮,照在路上,照在树上,照在屋子上,将这个小山村照的明亮。 李远一直在走着,记忆像一幅幅画面一样重现着。 每一草每一木都深深的烙在自己的脑海里,生怕忘记任何一处地方。 一直在走,走到了天蒙蒙亮,李远才回到家里。 行商们早已经在李家门口等待,路将军的命令是必须遵守的。 李远站在门口,只是抱了抱叔叔和婶子,又将弟弟妹妹抱在怀中,叮嘱了几句,随后就说了一句,“叔,婶子,我还没吃饭呢,先回家吃饭了,不送你们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可大家都看到了,李远留下了一滴滴泪水。 叔叔婶子没有埋怨李远没去送他们,他们知道,不是不去,而是舍不得。 在邻居们的羡慕中,叔叔一家上了车,缓缓的离去了。 弟弟妹妹不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也许就再也不能相见,从来没做过马车出国远门的他们新鲜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色,心中却有些舍不得哥哥。虽然这个哥哥老是欺负他们,但有好吃的肯定都是给他们吃的。 弟弟胆子大一点,看着已经被眼泪打湿眼眶的父母,不解的问道,“娘,你咋哭了,咱们是去哪啊,大哥怎么没跟来!大哥啥时候去找咱们啊!” 婶子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孩子们搂在怀里,善意的欺骗着孩子们,“你哥过几天就会去找咱们!” 说完眼泪就像水一样止不住! 而此刻的李远却一直在跟着马车,他不敢让亲人发现,远远的跟随着马车的痕迹。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跟着,要跟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活到再次相见。 李远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叔叔和婶子一家在津门也不会过的愉快。 为了自己,为了亲人,也要活下去。 虽然马车还在李远的视线里,他却知道可能再也听不到婶子的唠叨,再也听不见到叔叔的教导,再也看不见调皮的弟弟妹妹。 眼泪也止不住了,父亲当年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李远还不清楚什么叫做真正的男儿,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伤心。 伤心就哭,开心就笑,哪管男儿不男儿。 马车越走越远,李远没有继续跟着走下去,他不是走不动了,而是要回去了。 李远看着马车渐渐的从自己眼睛里消失,告诉自己,该回去了,该去过另一种生活了! 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这是李远告诉自己的。 第28章 入伍 李远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叔叔还是留下了不少钱,没办法。 打好包裹,将自家的大门紧锁,没有再次回头。 一路小跑,跑到了燕然关,直到看见了一直再门口等待的守门士兵王山。 “王大哥!”李远与王山打着招呼。 王山笑容满面,“来了,路将军已经派人通知我,跟我走吧!”说完话直接走了。 李远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扛起包裹跟随着王大哥。 走了很远的路,直接走到了一处军营所在。 门口的卫兵看起来与王山倒是很熟,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番,随意聊了几句就直接放行了。 李远心想看来是有人打过招呼了,要不军营哪有那么容易就进来了。 王山向李远介绍着,“这是新兵训练的地方,你需要在这一个月吧,学习新兵的规章制度,一个月后自然有人带你去其他地方,先在这练着吧!” 李远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 王山喊过正在训练新兵营的教官,将李远介绍与他,之后还在此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就直接离开了。 此人身材高大,体格魁梧,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因为脸上横七竖八十几道疤痕,让人诧异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活下来的。 不仅如此,还缺了一只眼睛,用黑布蒙着,配着光头,先得无比凶悍。 李远仔细打量着这个教官,心里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教官声音洪亮,说起话来就像打鼓一般,“我姓沈,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叫什么,直接叫我沈教头就行!未来一个月,你在我这里学习我大周的军规军令,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的后台是谁,这一个月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我让你干什么你就的干什么!明白了没有!” 如果是旁人被这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一吼,早就惊慌失措了,可李远在神秘空间里接触的远远更多。 李远只是轻轻点点头,因为他不知道大周的军礼是什么样子的。 “下一次双手在背后紧握,双腿分开一尺宽,喊是!教头!” 沈教头以标准的姿势给李远做了一遍,李远照做就是了。 沈教头随手喊过一名新兵,让他带李远去了新兵的住处。 新兵入伍先得剪头,沐浴,倒不是多么干净,而是很多新兵来的时候身上跳蚤成堆,不这么做会出事的。 李远对于这些更是无所谓,只有在沐浴的时候将边上的人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人啊,看起来挺稚嫩,但身上的疤痕数不胜数,后背前胸胳膊大腿,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 李远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饭倒是很丰盛,最起码能让人吃饱,但李远没敢显露自己的饭量,和经过训练一天的新兵们吃的差不多。 第二天天没亮,也就三四点钟,李远就起来了,这么长时间的睡眠足够了。 起来就跑跑步吧,这新兵训练场真是大啊,一圈差不多就得十里路的长度,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李远吭哧吭哧的跑着步,步伐倒不算快,就是个热身而已。 沈教头不清楚李远到底是什么人,只不过路将军下了命令,好好折腾折腾这小子,说这小子是个好苗子,而担任新兵教练十余年的沈教头,也只是第二次听路将军这么看重一个人。 上次那个小子早就进入虎豹骑,现在可威风了。 不过训练新兵沈教头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在这里路将军都不管他。本想着看这小子几点起床,好给他个下马威。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早就自己跑起来了,不错啊,但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身就这样,不过这也太早了。 正常训练是清晨六点钟起床,现在才三点半,难道这小子想跑两个小时,也不现实啊! 不过以这小子这么快的速度,能跑一个小时就算他厉害,再说了能跑一个小时还没啥事情的来新兵营干什么,前锋营,斥候组,早就抢去了。 现实却啪啪的打脸,李远足足跑了一个半小时方才停下。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举动让沈教头更是糊涂了。 李远看看这训练操场,太过简陋了,只有一圈跑道,和一堆石锁,与空间里齐全的工具简直没法比。 他更是早早知道有人在盯着他,李远没有在意,盯着去吧,要是自己没有一定的本领路将军怎么会重视自己。 继续训练吧,但训练方法却让沈教头更加不清楚用意。 既然工具跟不上,那就练其他的。 俯卧撑,卷腹,鸭子步,蛙跳,轮番的进行,可惜了没有空间里的铅块和沙背心,练起来没劲。 直到有人起床,李远才停下训练,洗漱去了。 这一举一动让沈教头稀里糊涂的,不过似乎这些训练方法很奇怪,沈教头是个行动派,对于训练新兵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既然不知道用意,那就试一试,按照李远的方法沈教头开始尝试每一个动作的用意。 这一试不要紧,沈教头发现每一组动作都不是胡闹的,而是真的有作用。 大周新兵训练基本就是简单的体能,就是跑圈,力量就是抡石锁,武术,就是简单的周王拳,射箭等等基本功。 沈教头强在合理,出自他手的新兵不敢说个个都不错,但针对强弱项的训练沈教头有独到的见解。 但这些动作可以更好的锻炼身上的肌肉,比自己的更完整。 现在只需要根据新兵的体质调整每一个动作的准确性和数量,那以后这样训练的新兵更强了。 沈教头心里乐开了花,路将军这是送来一块宝啊。不过李远训练时看着石锁眼神里露出的不屑,让脑子灵活的沈教头直到这小子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没露出来。 嘿嘿,沈教头心想,你小子落在我手里,我肯定要把你藏起来的东西全挖出来。 此时沈教头发出邪恶的笑容,却没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围了一圈新兵。 新兵们都在想这沈教头是不是傻了,自己在这站了半天,一会冥思苦想,一会露出猥琐的笑容。 “看什么看!准备晨练!” 沈教头老脸一红,也就是他那张遍布疤痕的脸看不出来,要不真的丢人了。 沈教头没考虑自己的不对,而是埋怨上了李远,等着,一会就给你吃点苦头,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只有李远服软了,才能更好的挖掘出其他东西,不过看起来这小子表面上很随和,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傲气,不打压下去,不好办啊! 第29章 正式训练 第二十九章正式训练 发觉自己已经有些丢人的沈教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本想收拾一下这小子,不过按照李远早上的运动量来说,新兵营的体能训练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怎么收拾是一个问题。 新兵早操正是开始了,就是简单跑操而已,李远也没有想过在这方面出风头,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起跑而已。 跑的时候李远总是绝对那个沈教头一直在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邪恶,这倒让李远心里发毛。 早操很快结束了,休息几分钟后开始吃早餐。 吃过早餐,正式的训练开始了。 新兵营接近五千人,百人为一队,由一名普通教头教导,而沈教头是总教头,位高权重。 大周的军队以军为主,每军的数量在一万人左右,每军五团,一个刀盾手团,一个枪兵团,一个轻骑军团,一个弓箭手团,一个辎重兵团,每团都约为两千人左右。 正式的成军编制燕然关一共八个,军长在燕然关已经属于高级将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每战冲前,视死如归的前锋营,最后就是探索敌情,刺杀敌方高级将领的斥候组,这两个才是燕然关最强悍的军队。 沈教头矗立在所有新兵前,嗓音洪亮,明显不是正常的声音,而是运足了内力。 “燕然关,我大周朝兵之重地,守卫我大周边疆,入我军者,十死无生,你们可曾后悔?” 来到这的新兵都清楚,燕然关是什么地方,后悔是有的,但一边是突厥入城惨不忍睹,一边是守家卫国,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而大周所有教育最主要一点就是国在家在,国破家亡,通过几十年的耳濡目染,大周奋死杀敌大有人在,而逃兵是人神唾弃的。 底下所有新兵都高喊着,“无悔,无悔!” 李远也是如此,听到这的时候心情澎湃,士气高昂。 “尔等无悔,我亦无悔,背后有我家人,亦有尔等家人,入我军者,保家卫国,死而无憾!” 虽然话很简单,却很提士气。 “新兵训练,艰苦异常,尔等为我大周男儿,可惧怕辛苦!” “无惧!无惧!”五千新兵嘶吼着,满脸通红。 “新兵训练,无比凶险,尔等为我大周男儿,可惧怕伤痛!” “无惧!无惧!”声音震耳欲聋,划破天际! 而在另一面训练的老兵听到这些,都会想起当年自己训练时的窘迫,会莞尔一笑,更会想起当年自己的同僚,如此已所剩无几,心底的滋味无法形容。 “你我同袍,无惧艰苦,无惧生死,保家卫国,我沈炼在这里看着你们,生者,战斗致死,死者,在我心中永存。尔等也会死去,但为国而死,死的荣耀!无数先烈在天上看着你我,尔等会让他们失望吗?” “不会!不会!” 慷慨激昂的宣誓结束了,每一队开始按照进度的不同继续着,而此刻的李远却异常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置身于事外,心里当然也有激昂,也有斗志,但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新兵正式第一项训练时周王拳,这个李远真没习练过,自然是跟不上的,不过以往的训练让他的协调性远胜他人,跟着练习两三套之后自然就能勉强跟上。 传说中上万年前,人类只有一个国度,叫做商朝,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分裂为汉,周等几个国度,而周王拳是大周开国皇帝所创,据说习练到最高九层后可斩妖魔,战仙神,不过这只是传说。 在大周人人都可习练,不过进展缓慢,据传大周现任皇帝才修习到六层,功力最深的是大周军校校长,也就八层。 因为进展太过缓慢,大部分人过了前三层之后就转修其他功法,而前三层是磨砺身体和开阔经脉的最好的功法。 除了几位皇族和天赋异禀之人外真的很少有人以周王拳为主修了。 李远倒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毕竟李家村太过渺小,不过确实牢牢的记在心里,等待晚上空间里独自修炼。 血战八式,乃是军中选修刀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无畏的精神,刀法简单明了,不过并不强求每一位新兵习练,毕竟刀法对力量和速度的要求都很高。 而每位新兵必修的就是枪法和箭法,枪法没有名字和招式,就是简单的刺,在战争中,枪兵是最多的,而成群的枪兵才是战场上的杀器,枪如林,箭如雨。 而对付突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依仗高耸的城墙向下射击,毕竟突厥的人天生的力气就大,单兵作战能力远强于大周朝。 沈教头一直在紧盯着新兵的训练,他的职责就是训练好每一位士兵,让其在战场上发挥应有的作用。 他不会记得任何一位新兵的名字,他也不想记住,因为这样就不会和每战死亡士兵的名单联系起来。 他更清楚,自己其实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亲手将一个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送入战场,直至死亡。 每三个月五千人,一年两万人,但到了第二年又一个轮回,每年都是如此,但燕然关的士兵总数从来没有超过十万人,可想而知,死亡率是多高啊! 他偶尔也会记住几个出类拔萃的,但这次路将军送来的新人让他感觉很奇怪。 每个月的喊话都会让这群新兵蛋子们心情澎湃,士气昂扬,李远并不例外,但他更多的是束手旁观,冷眼看这个世界,仿佛置身于世外一般,冷静,沉稳,甚至于残忍。 很多从小山村出来的人没接受过什么学习,但置身于这个环境,自然会受到影响,而李远却只是一开始有点被环境渲染,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沈教头教出了几十万的士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见过自私自利的,胆小如鼠的,李远是这样吗?不是! 很奇怪的新兵! 训练中更是如此,能看的出来,李远根本没有练过刀法和枪法,但只是经过几次演练,他就能跟上,不敢说是天才,但也绝对是天赋满满。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像其他有天赋的新人一样,展示自己的强点,同样没有炫耀任何东西,就像他的体能。 李远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但他并不在意,只是贪婪的吸收每一个自己没有修炼过的东西。 入伍,从军,就意味着马上就要上战场了。 而上战场最重要的两点,杀敌和保命。只有将千百年经过无数先辈不停的完善和优化的技艺完整的修习,才能保证这两点。 李远没有其他的想法,炫耀什么,没有必要,先将这些从未学过的东西吃透才是关键。 尤其是周王拳,李远隐约的感觉到这不只是一门拳法,更多的是一门心法,在与自己以前修炼过的吐纳术结合起来发现自己经脉中的灵气运行的更加迅速,吸纳天地中的灵气更加快捷了。 第30章 箭术? 沈教头却有些失望,从早晨一直观察到中午,只有两点比较特殊,一个是奇特的体能训练,另一个就是学习速度挺快,但这并不值得路将军的另眼相看啊! 特殊的体能训练倒是不错,不过入品之后更多的是经脉的运行产生的内力也就是李远认为的灵气或者真气。除了修习硬功之外,对于体魄的要求并不高,而硬功最高也只是能到达人阶一品,但需要大把的时间和常人无法想象的金钱,对于有天赋的人来说,练硬功纯粹是浪费时间,只有普通的商贾人家,没有高深的功法才会练这个。 虎豹骑也练,不过都是辅修罢了。 学习速度快,看过两三遍就会的人比比皆是,甚至很多的天骄们修习任何一种功夫都只需要一遍就行,李远并不特殊。 沈教头摇摇头,也不知道路将军看上这小子那块了,也许看走眼了。 中午到吃饭的时候了,新兵营的伙食不算太好,十人一座,四菜一汤,但是主食管够。 训练了一上午的新兵们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走进了那无比巨大的餐厅。 李远吃饭的速度并不快,但却始终没有停止。 四个菜来说对于新兵们并不宽裕,一人几口就没了,好在咸菜是管够的。 一个馒头,两个馒头,这馒头不错,虽说味道一般,但挺瓷实的。李远也确实饿了。 吃着吃着,桌子上什么菜都没有了,只剩咸菜,而此刻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停止了用餐,目瞪口呆的盯着李远。 李远已经吃下二十七个馒头,低头不语的他才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难道我吃的太多了?” 李远心里想着,那也无所谓,看就看吧,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从小李远就知道有饭的时候必须吃饱了,要不什么时候能有下一顿鬼知道。 继续吃,这是的沈教头和几个教头也愣住了,因为厨师长将事情告诉了他。 “新来那小子吃了五十多个馒头了,还在吃啊!” 沈教头也很少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却摆摆手,“让他吃,吃饱了算,下次这种事不用汇报给我,一个新兵营还管不起一个大肚汉了!” 沈教头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犯了嘀咕,难道路将军就是看他能吃才高看一头的,能吃算本事吗?算吗?不算吗? 中午需要休息了,李远回到自己的营房,看起来是闭目养神,其实更多的是运行自己的吐纳术,吸收天地的灵气。 没人与他聊天,反而一群人在嘀嘀咕咕的对着他说闲话,应该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把其他人吓一跳。 李远并不在意,他也没想过在新兵营交朋友,他也从来没有朋友,在李家村的时候,每天只想着一件事,活下去,而更多的时候是独自一人远离村落来锻炼。 他知道他不需要朋友,至少暂时不需要。 下午就是箭术训练了,这是重中之重,李远本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箭术训练方法,没想到确实基本功,而这些他早就练得滚瓜烂熟了,在这里继续纯粹是耽误时间。 在教头指导完正确的射击方法后,李远举起了手。 教头很威严,“什么事情!” 李远组织了一下语言,怕说出的话不中听,“教头,我是猎户出身,箭法自认为很熟练了,能不能去边上修炼刀法,你看怎么样?” 每届新兵都会出现几个桀骜不驯的人物,不过结局都不算太好,教头也以为这小子是要出风头,破口大骂,“装什么大尾巴狼,让你练你就练,不练就滚蛋,什么玩意!” 李远还是很温和的回答,“教头,我真不需要训练箭法,如果不信,你可以试一下,我认为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李远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从教头的射箭来看,比起自己那真的是差太远了,这样下去纯粹是在耽误时间。 别人已经训练了一两个月,而听王大哥说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如果教头有什么特殊的箭术倒也行,但就这。 新兵教头没有一个好脾气的,毕竟时间紧任务重,如果每一个都像李远一样挑三拣四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教头张嘴就一句,“尼玛的!”直接抡起教棍砸向李远。 李远眼睛一立,他是路将军邀请过来的,他会遵守军营里的每一项正常的规定,但绝对不会接受侮辱。如果教头不采纳自己的意见,如果要是自己真的违背了军纪,被惩罚也就认了,但记住得是惩罚,你要是私自动手,那你就是我的敌人。 李远直接躲过教棍,但并没有还手,而是死死的盯住这个箭术教头,如果他在动手,绝不忍耐。 教头看着这小子居然还敢躲,眼神冷酷,更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再次抡起教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李远手动了,现在没有武器,但手就是李远的武器,侧身躲过教棍,一掌就击向教头的喉咙处。但是没有敢用全力,他怕一下子杀了对方。 教头慌了,只见一掌马上就要打到自己的喉咙,脑子里倒是想躲,但身体跟不上了,心想,完了! 就在此时,沈教头一个腾空赶到了,直接拎起教头的脖领,向后一拽,险险躲过去了。 而教头眼一闭,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脖子前吹过! 沈教头怒了,一个没注意到就差点出事,如果教头这下被击中,不死也残废。 沈炼怒视着李远,而李远却并不在乎,站在原地。 “出手袭击教头,是死罪!你知道吗?” 李远云淡风轻的回答着教头的问题,“请问沈总教头,是否教头可以私下辱骂,袭击新兵。是否新兵提出自己的异议时,教头可以如此。” 这一下把沈教头问住了,你私下打个一两下绝对是没问题的,但辱骂不可取,谁都有脾气的,最可恶的是这事绝对不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沈教头怒视这个教头,“是否如此!” “是!”教头讪讪的回答,他清楚自己的错误不大,但够丢人,居然打不过一个新兵,这是沈教头最讨厌的事情。 沈教头没有搭理这人,转过头,“你有何异议,现在说,如果合理,此事就算过去了,如果不合理,你与他一人二十军棍!” “没问题。”李远痛快的答应下来,之后用生硬的语气告诉沈教头,“我不需要在这里练箭术,我想抽出时间练其他项目!” 沈教头气乐了,“不需要,好吗,我看你多有本事,不需要在这练箭术。” “把张浦给我找过来!” 张浦,新兵箭术总教练,在燕然关里,箭术能排前十。 “我找个人和你比一比,你赢了,新兵营箭术训练你可以不参加,随便练什么都行,你想练刀我找练刀的高手陪你练,如果你输了!” 没等沈教头的话说完,李远直接接上一句,“如果我输了,任凭军法处置!” 第31章 一鸣惊人 沈教头表情严肃,对着李远说道,“不占你便宜,去那边找一把合适你的弓,先试几下,省的你输了背后埋怨!” 李远没有回答,只是到一边试了几把,找出一把力度适合自己的,随便射了几箭,就放下了。 沈教头更加生气,你就那么随便试了几下,就能了解手中的弓,也太猖狂了。内心里给李远否定了,对于手中的兵器都不了解的人绝对不是个好士兵! 张浦缓缓走来,个子中等,相貌平常,体型敦实,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唯一一点特殊的就是他的右臂,明显比左臂粗壮了不止一圈,看起来有些畸形,但这样才能证明这是箭术高手,常年的拉弓射箭让右臂的力量大了很多。 反观李远,身高倒是比张浦高一些,相貌只能算是清秀,却也只是正常人,体型倒是很匀称,但穿着衣服看起来有些消瘦,那张稚嫩的脸庞告诉别人,这也就是个少年罢了。 两人一对比,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沈教头压住怒气,对李远说,“如果你认输,只是二十军棍,认输吧,张浦的箭术在燕然关都是排得上号的,认输不丢人!” 李远却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样子让沈教头深深呼了几口气,才压制住滔天的怒气。 张浦一个军礼敬上,“沈总教头,何事将我招来!” 沈教头没好气的说,“看见那小子了吗?说是在这练习箭术是浪费时间,告诉告诉他,什么才叫箭术,乡野小民懂个屁!” “是,总教头!” 张浦不爱说话,径直走到李远身前,上下打量一番,直接开口问道:“如何比,文比武比?” 这话可把李远搞糊涂了,射箭就是射箭,哪来的文比武比? 张浦嘴角抽动一下,对他而言这就是笑了,心里想连这都不清楚,还比什么,不过他也没敢大意,到了这个级别的弓箭手,谨慎才是最关键的。 “文比是比谁射的远,射的准,武比就是相隔百步,互相射击,射中对方自己不被射中者为赢!” 李远不清楚对手的实力,但这些年来每天都必须的弓箭训练让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武比,山林里不会有猎物轻易让你射中!”李远拿定了注意。 “好!” 双方将箭头拿下,也是为了避免伤亡。 沈教头充当裁判,双方背对背向前走去,一步,两步,马上就要百步了。 张浦手持着弓箭,耳朵仔细听着总教头的数数,到了,张浦刚一转身准备寻找对手,而箭枝刚搭上弓箭,却已经结束了。 “砰”的一声,去了头的箭枝在沈教头刚一喊到一百的一瞬间直接撞到了张浦的胸前,力道之猛直接将张浦的身体撞飞了好几米远。 此时的张浦胸前一阵巨痛,很明显骨头断裂了,好在箭没了箭头,要不早就死了。 时光倒流。 李远拿着弓箭其实特别高兴,这军队里随意的一把弓就比自己制作的强上百倍,他相信,如果当时手中拿着这把弓,对付群狼的时候不会那么费劲了,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一步,两步,李远刚刚来到新兵训练营,但他对操场的熟悉却比已经在这好多年的张浦多很多了。 这是空间给他的一项能力,到了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李远仔细的走上一遍,看上一遍,每个角落,每个细小的地方,都了如指掌。 即使闭上眼睛,李远也能在这个地方行动自如。 即使是背对着张浦,但脑海里自动浮现了一副画面,正是张浦的每一次的脚落地,每一次步伐的变化,甚至如果张浦的步伐不在变动,李远甚至都能知晓张浦的走出第一百步在哪里。 耳朵在听,听张浦走路时带起的风声,甚至呼吸声。 手臂微微发热,时刻准备着射出这一箭。 第一百步了,猛然回头,李远都不用眼睛去寻找张浦的位置,早就已经知道了,李远更不知道张浦的实力如何,如果要射出这一箭,就必须全力。 李远不会给对手射出第一箭的机会,这是他的自信,这是十几年箭术磨练给他的自信。 沈教头愣了,他十分相信张浦的箭术,却盯住了李远,他害怕李远受伤,毕竟张浦作为一个神箭手来说,下手有时候没有分寸。 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喊出第一百步的时候,李远的回身速度太快了,更然沈教头吃惊的时候,李远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弓箭已经上弦了,而丝毫没有查找对方,直接射出了一箭,似乎他早已知道对手的第一百步在哪里,根本用不到眼睛去寻找。 沈教头知道张浦完了,就在这一瞬间,利箭已经射到张浦的胸前,那一声声响,那沈教头一闭眼,一低头,长吁了一口气。 沈教头马上跑到张浦的身边,仔细探查了一下,终于放下心,只是硬伤罢了,胸骨骨裂,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正常行走,不过在想射箭起码的一个月后了,这还是燕然关常年征战培育出无数高明的伤科医生才能做到的。 沈教头瞪了李远一眼,却感觉自己瞪的不对,李远这是留手了,如果这一箭射到脑袋上,神仙也救不活了。 沈教头吩咐人赶紧将已经昏迷的张浦带下去治疗,气冲冲的走到李远身边,想骂却不知道骂什么,更是憋屈。 是啊,比箭是自己提议的,沈教头也看出来了,光凭箭术,燕然关没有几个比他强的,李远现在差的是其他方面。 李远说的也没问题,在这里训练箭术完全是浪费时间,新兵营的箭术训练完全不适合李远,但沈教头越想就越步舒服。 而看到李远那一脸的轻松更是胸口发闷。 李远偏偏还问了一句,“这算我赢了吧!” 沈教头又是深深呼了几口气,才将满腔的怒火压下去,点点头,“以后的箭术训练你不用参加了,体能也不用了。想练什么就去练!” “那不罚了吧!还有其他教头不会因为这件事针对我吧?”这才是李远担心的! “不罚,不会!” 沈教头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扔下两句话就走了,边走边说,“军纪军规必须记住,我会抽查,记得不牢的也会挨罚!” 李远心中笑了,别的没有,时间多的事,你军纪再多有神秘空间里现代教官让我背的多吗? 沈教头回到自己的营房,却笑了。 路将军的眼里真好,自己还以为他看走眼了呢,这小子要是好好训练一下,绝对是个顶级的神箭手,不过吗,还是需要打压一下,要不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第32章 军纪军规 李远独自一人去修炼刀法了,除了箭术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刀。 大周除了军队用刀与枪之外,江湖人士偏爱用剑,因为看起来潇洒。剑客,听起来多帅气,一袭白衣,一把宝剑,潇洒江湖路。 而刀,刀客?怎么听起来都像是雇佣过来的杀手,没牌面的。 李远不懂什么叫做潇洒帅气,他只知道一刀两断,他也没有接触过其他兵器。 本想着向其他教头再学习一下刀法的应用,可却是一无所获。 虽然沈教头说过没有人会以私废公,但毕竟都是人,教头们是个团体,一个人被新人给压下去了,其他的人面子上也无光。 都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李远心里清楚,没有一个教头会单独的教授自己了,但他不后悔。 求人不如求己,没人单独教也就算了,每天上午都会统一教授,李远相信,凭借空间赋予他的学习能力,足够了。 血战八式,其实并不复杂,最关键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而气势李远并不缺乏。 砍,削,截,刺,剁等等都是基本刀法,而这些在空间内教官们都指导过。 而血战八式气其实就是基本功的进阶,李远不清楚,空间是否会教导自己刀法,但现在只学习了刀法的基本功,也许是教官们看现在的自己并不合格! 一边思索,一边实践,每一式的角度,力度等等的配合,自己一个人凭空想象着对手,练得也是不亦乐乎。 在旁边一直偷摸观察李远的沈教头此刻更加明白为什么路将军会对这小子如此重视,上午只是简单学习了一下刀法,下午自己摸索就能有模有样,再加上令人无法相信的箭术,了不得啊! 李远并没有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反而乐在其中。 下午的训练主要都是箭术,时长大概三个小时,而李远则是自己在一旁加强自己对刀法和枪法的训练。 整整三个小时,其他人的箭术训练都会有休息的时间,但李远却是一直在重复最简单的动作,简单而枯燥。 沈教头更是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了,一开始的时候李远还在独自比划,但稍微熟练之后,反而停了下来,只是单纯的重复基本动作。 很枯燥乏味,可沈教头在李远的脸上反而看到了喜悦,而且也每一次的微调才是更令人震惊。 虽说是重复同一个动作,但每个人身高,臂展,力度各不相同,李远的下一次动作却绝对比上一次的动作更标准且更适合自己,这种天赋更令人害怕。 沈教头特别惋惜,如果这小子真的出生在世家或者贵族,绝对会成为天骄进入军校的,可惜了啊!这操蛋的世道! 晚饭到了,李远回到了自己的队伍,站在最后一个,一起进入了食堂。 下午的训练强度很大,李远却习以为常了,肚子里的东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还是一样的好胃口。 其他桌子上的新兵都在闲聊着,大周对于这个管理的并不那么严格,叽叽喳喳的。 可李远做到自己的位置之后,这桌子马上安静了,要不是每个人的位置都很固定,估计别人马上就得换地方。 李远更没有在意,头都不抬,自己吃自己的就是了。 孤独,好像有点,但无所谓。 沈教头远远看着李远,心中的滋味很复杂,不得不承认,李远未来不可限量,但如此孤僻的性格会让他一切顺利吗?沈教头默默的摇摇头。 军队是个团结作战的地方,每个人相互配合才能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独狼在军队里是行不通的。 其实沈教头并不清楚,李远会与其他人协同作战,成为他的队友,你绝对可以放心的将背后托付给他。 但李远不愿意与其他人做朋友吗,之前的训练让他的心很难受,让他的心里与其他人不一样。 这也是当时空间内停止了模拟实际战场的原因,空间犯了错。 李远不愿意交朋友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战场上会死人的,谁都会死,没有例外。 可如果死的人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会更加难受,心会更痛,李远没上过学,没有人教他如何开导自己,他只有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战场上是战友,生死相托,下了战场是陌生人,你死我不难过,我死你也别伤心。 这样的方法肯定是错误的,但谁能告诉李远更好的方法,目前没有! 晚饭后没有再次进行训练,而是军纪军规的解读。 十七条军规,必须背诵下来,这是死命令。 闻鼓不进。。。。犯者斩之,一直到第十七条。 沈教头本想着用这军规告诉李远军中的道理。但他哪里知道,背起军规来,十个他也不如李远。 沈教头特意让自己手下严格要求李远,结果却是适得其反,李远对于新兵营更加厌恶了。 李远来了犟脾气,好啊,我来这所有人都针对我,没关系,反正就一个月,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晚上了,李远沉沉的睡去,再次来到了空间里。 一如既往的训练今天却加上了更多的内容,刀法和枪法以及周王拳。 不过李远还是更加喜欢箭术的训练,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里,但只有拿起箭心里才有自信。 手中有了弓箭,李远才觉得不惧怕任何事物,不惧怕任何人。 训练停止了,李远并没有急于离开空间,反而像个孩子一样向教官们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但每个人都针对他。 他不需要箭术的训练,箭术教练的箭术比他差远了,还需要在哪里浪费时间吗?他的时间很紧迫,路将军给了他丰厚的报酬,会白给吗? 他没有时间浪费,马上就要面临生和死,他不想死,有错吗?但却没有人理解他,反而处处针对他。 他的心里很苦闷,诉说着自己一切的不容易,只有在这里他才像个符合他自己年龄的人。 他很憋屈,很不舒服,他从小就没有可以去抱怨的对象,只有在这个空间里,他才能说出自己内心里的话。 说着说着,李远离开了空间,真正的睡着了。 两个教官无奈的对视着,空间犯错了,犯了很严重的错,让这个孩子如此孤僻。 怎么办,但空间内所有的教官只有这两位拥有自己的思维和理智,其余的都只剩下本能了,但这两位都是最纯粹的军人,心里方面一点懂得真不多,真是头疼啊! 两位教官上了着,你一言我一语,甚至都吵了起来,却没有任何一个解决的办法! 第33章 冰点 路将军府。 路将军此刻捂着自己的头,而沈教头却尴尬的低着头。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十几年的新兵教头,本以为你会和李远很融洽,现在你怎么搞得啊!” 沈教头抬起头,语气生硬,“有事早说,你什么都没告诉我,送过来一个人,我哪知道什么情况,看这小子各方面都不错,我以为你让我压一下这小子的傲气呢,谁知道这样啊!” 路将军一拍脑门子,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远自幼父母双亡,除了叔叔和婶子之外没有与其他人有任何交集,本身就有点孤僻,你知道吗,我为了将他糊弄来,废了多大的劲,为了这路江还受了伤!” “本想着一个月你将他把军营里的规则搞清楚了,下一步就是进入斥候组,细心教导,让他对燕然关有了归属感,万一哪天这小子厉害了,对谁都是好事!可现在让你搞得!” 沈教头更加无语了,算了两人毕竟是老朋友,老战友了,这次的事情两人没有沟通好,才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别吵吵了,说正事! “李远很厉害,箭术超群,学习速度很快,不骄不躁,吃得了苦,注重基本功,这方面来说已经不能用好苗子来形容,随便打磨一下就是一把利剑。” 路将军点点头,十分赞同沈教头的看法。 沈教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两人一直吵架忘了汇报了, “让你叨叨的,都忘了正事,李远那小子有一套独特的体能训练方法,下午我找了几个人试了一下,非常强,对于身上肌肉的训练远远超过现有的训练方法,不仅如此,能加强硬功的修炼速度,还能提高筋脉里内力运转!” 路将军吓了一跳,“真的假的?找了几个人实验,没有其他问题?” 沈教头没好气的白了路将军一眼,“试了一下午,几十个人做实验,都感觉的到,虽然提高并不明显,但确实有效。不仅如此,我让教学堂的吴先生试了一下,没有不妥的地方,不过吴先生说了,动作不全,那小子应该还有其他的训练方法,但现在咋问?” 吴先生,饱学之士,武功吗在燕然关里能排到前三,这点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武学图书馆,天下几大宗派,几大国家的武学都有所涉猎,理论方面强到极致。 本来以前是大周军校的图书馆馆长,后来因为小儿子战死燕然关,才放下职位,来到一线。 路将军更头疼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现在却糟透了。 “明天你去试着问一下,看看这套训练方法是不是保密的,如果不是看看能不能交给大家!” 沈教头急眼了,大声的吼道:“你怎么不去问,你和他关系不是不错吗?” 路将军也不乐意了,嗓门更大:“屁吧,你是新兵教练还是我是,自己搞砸的事情自己处理,赶紧滚蛋,我要睡觉了!” “睡睡睡,咋不睡死你!”沈炼怏怏的离开将军府,还没有忘记向大门吐了两口唾沫! 第二天早上,李远还是早早的起床了,打了个懒腰,昨天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一个晚上的睡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心俱爽。 早起训练,这是李远不用任何人催促而是早已养成的习惯,还是同样的套路,不过看着光秃秃的操场,心里琢磨着要是有个单杠和双杠就更好了,要是再来个四百米障碍就更完美了,不过现在也只能凑活了! 李远正在跑着步,突然皱起了眉头,沈教头来了,正在和自己一样跑步,挺好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 “小子,跑步呢?”沈炼有些红着脸,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套话。 毕竟大周很多的武学都是代代相传,噘不外泄的。 李远停下了脚步,敬了一个军礼,“是,总教头!” “现在不是训练,不用那么认真!” 李远一听,直接跑走了,让沈炼更是没辙了! 沈教头跟了上去,一看这样,李远再次停下脚步,立正站直,“请问总教头有什么事情!” “额,咋说呢!算了直说吧。”沈炼清楚这一套训练方法对于燕然关有多么重要,既然不要脸了就干脆一点吧! “我看你早上有自己的体能训练方法,是不是保密的!” 李远知道了沈炼的用意,毕竟通过昨天的训练,他发现了一些问题。 如果说大周的内力训练,招式训练都是顶级的,在体能方面与空间里教导的差的就是一星半点了。可能到了一定层次,内力比体能和身体素质更加重要,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吗,产生不了内力的情况下,身体素质和体能就更加重要了。 况且李远还不知道,身体素质的训练更加有利于内力的产生和运行。 “不是!”李远也曾经问过教官,这些东西需不需要保密,而教官的回答就是不需要,但空间的事情需要保密。 沈教头一听这话就是有戏啊,忙问道:“那你可否教大家一下,另外是不是不全啊!” 李远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昨天还打压我,今天看见有事求我了,就这样,我欠路将军的我会在战场上偿还,可你配吗? “报告,不可以,原因,没时间!请问总教头还有事吗?没事我继续训练了。” 这话直接把沈教头噎得够呛,不过自己昨天确实得罪了对方,也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不死心! 没想到李远却接着说了几句话,让沈教头压抑的心情马上缓解了不少。 “报告,我每天都会早晨三点钟起床,如果总教头需要学习,可以派几个脑子灵活一点的一起训练!不过像您这么大岁数的就算了!很多动作很复杂,容易伤到你!” 沈教头听了这话即高兴又不爽,自己一点都不老好不好。 他一想,趁热打铁,正好李远刚热身,训练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早一天不是更好吗。 赶紧跑回去,将几个灵活一点的教头从睡梦中喊醒,让他们去学习新的训练方法。 几个教头不太情愿,毕竟才三四点,睡得正香呢,谁愿意起床啊。不过军命难违,起来吧! 沈教头特意强调了好好学一下,不要浪费这个好时机,几个教头当然答应下来。 困了,沈教头还是老了,昨夜又睡得很晚,今早为了等这小子起的又早,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这下心情也好了很多,回去补一觉吧! 临走的时候特意强调,认真一点,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可是没有想到,沈教头刚刚睡着没多长时间,就被人喊醒了, “总教头,赶紧起床啊,打起来了!” 沈教头恍惚了一下,赶紧起床询问,“新兵打架了,教头们呢!” “不是啊,教头们和昨天比箭那小子打起来了,赶紧去,事情不妙啊!” 完了,沈教头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穿起衣服,向操场跑去。 跑到操场一看,真是完了。 第34章 冲突上 李远单膝跪在地上,浑身鲜血,手里面还拿着一支弓箭,顶在一个教头的喉咙处,鲜血已经从头上缓缓流下,模糊了双眼,但尽管如此,眼睛里还透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目光,坚定而残酷。 地上已经倒了三四个教头,从胸口的起伏上来看都还活着,但早已经昏了过去。 旁边的几个教头也是浑身都是伤痕,嘴里边还不停的咒骂着,“牛比你放下手中的弓箭,小崽子,放下,快放下!” 李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教头,手中的弓箭已经将手里教官的脖子划出血痕。 沈炼已经顾不得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看出来了,李远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真的下手捅死人,而且他更看的出来,李远下得去手,在他那被鲜血染红的双眼钟看的出来! 沈炼慢慢走过去,极度小心。 “李远,发生了什么,有事情可以说吗?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千万要小心,军营里打架没事的,经常都会发生,但真死人了就不好办了!” 李远此刻已经完全不相信沈炼,本来沈炼让他教导这些教头就不是太过情愿,结果自己勉强去教了,却还落得这个下场。 何况李远既然答应了沈炼教动作,就肯定尽心尽力,他只要答应了别人的事情,绝对不会藏几手,结果,呵呵! “退后,你在向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李远手中的弓箭更加用力了,鲜血已经缓缓流出来了。 其中一个教头本想乘着李远不注意,挪到他的身后,将自己的人救下,没想到李远以极快的速度,在人们都没来的反应的情况下,迅速的抽弓,射箭。 这一箭直接射到那个教官的脚前,狠狠的插入地面。 “在有下一次,就会射入你的喉咙!”李远眼神突然变的很清澈,没有一丝迷茫。 那个教头愣住了,有些害怕,他看出来李远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自己在向前一步,真的会死。 而当沈炼看到李远的眼神时,知道事情真的不好处理了,刚才李远的眼睛虽然凶狠,但这样并不可怕,这说明李远还有些顾忌,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偷偷向前的教头也没有做错,唯一错的就是他手里还拿着兵器,这下可真的出事了。 李远清澈的目光表明李远真的不在乎了,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你手里的兵器就是代表你要杀我,既然已经这样,李远压根不会在乎杀几个人来保住自己的生命。 大家都止住了脚步,生怕李远真的大可杀戒,昨天都见识过李远的箭术,如果真的他发疯了,估计得死不少人。 当兵的不怕死,但要死得其所,死在战场上,真死在自己的同袍手中,怎么能愿意。 沈炼盘腿坐在地上,这样一来很难发力,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任何威胁,“李远,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远笑了,笑的很灿烂,但眼神里杀意更浓,摇摇头,一句话不说。 沈炼感觉自己非常无辜,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一切还好,李远和张浦的比赛虽然张浦受了些伤,但比赛受伤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李远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起码没有这么大的敌意和杀气。 沈炼回头向参与此事的教头们问道:“到底发生可什么事情?” 接着转过头和蔼的向李远说:“等我问清楚了,咱么再说,能不能先把人放了?” 李远还是一句话不说,摇摇头,手里的弓箭握的更紧了。 而此事参与此事的教头们却吱吱唔唔的,半天没说出个究竟来。 这么多年的训练经验此刻告诉沈炼,肯定不是李远的问题了,而且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他也知道李远不是爱惹事的人。 “快说!”沈炼怒了,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有很多不好的习惯,背地里打骂新兵,时不时的勒索新兵点钱财,但这些都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再者说这些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并不一定说存在就是合理,但很多事情沈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可你也得分人啊,碰上疯子你也得收敛点,何况这个疯子还有一身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功夫。 众人看着已经发怒的沈炼,终于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经过告诉总教头。 新兵教头接近五十人,很多都是一起共事好几年的好友,而新兵教头在整个燕然关所有军人当中并不是很受重视。很多人都想着凭借考核进入前锋营或者斥候组。 张浦就是最有希望的,一个月后李远的训练结束之后,就是所有教头考核之日,而张浦心心念念的进入斥候组,没想到这次的伤势却让他错过了这次机会。 其实教头们不知道的另一件事就是,尽管张浦受伤,可沈总教头却已经和路将军商议好了,张浦伤愈之后,不比经过考核,直接就进斥候组,这也是沈炼因为自己的大意给出的弥补。 可沈炼怕影响其他教头的考核,并未将此事公之于众,教头们自然不清楚。 刘大江,张浦的挚友,他与张浦当年一起出生入死,后来还是张浦在死人堆里把刘大江扒拉出来,拖着回到燕然关,要不刘大江早就死了。 当他看到张浦受伤的时候,就已经憋不住怒火了,因为他清楚,张浦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进入斥候组,现在希望破灭了。 本来就压着火,而且为了怕影响其他教头的训练和考核,没让任何人探望张浦,刘大江就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是不是张浦的伤势严重了等等等等。 如果人要是钻了牛角尖,很多事情越想越可怕,这样一来,他对这个新兵就越来越敌视,甚至厌恶到了极点。 本想着乘着训练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新兵,没想到半梦半醒之间被沈教头叫醒,居然这这些担任新兵教头多年的人去和这个新兵学习,更是压不住火了。 张浦为人和善,箭术超群,新兵教头里不止一两个受过他的恩惠,沈教头也是疏忽,忘记了这些人。 早上七八个教头,居然有三个和张浦有着过命的交情,这下可好了。 刘大江在路上不停的拱火,说的大家都义愤填膺,对这个新兵都有了不小的看法,再加上张浦的受伤,一下子大家都起了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的打算。 可这小子看起来很受沈教头的重视,必须出个主意免得这小子告状。 不过当兵的也没那么多弯弯绕,欺负这小子让这小子先动手就好了! 第35章 冲突 中 第三十五章冲突中 李远其实挺有耐心的,猎人出身,耐心是必备的。本想着张浦的受伤自己还是有些责任的,既然有些对不住新兵营,那就在体能训练上补贴一点吧,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俯卧撑有人踩手,李远忍了,蛙跳的时候有人推搡你,还忍了,最后居然得到一句什么狗屁玩意,师娘教的吧,忍不了了! 李远站起身子,怒视着对自己喷粪的那个家伙,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不是自己的主场。 李远没有在此处停留,只是留下一句话,“告诉沈教头,不是我不交,而是你们不学。” 李远此刻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找茬的,估计就是昨天射箭时射伤的那个人的朋友来找茬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刘大江直接拦住了李远,额头顶住李远的额头,一字一顿的说:“你是废物,你教的也是垃圾,教你的更是大废物。” 李远没有搭理他,对于这种人来说,再教下去就是浪费时间,绕过刘大江,头也没回的继续向操场边走去。 一群新兵教头嘻嘻哈哈的笑着,嘴里面污言秽语说个不停,说到李远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众人走去。 直到走到刘大江的身前,笑着对刘大江说:“你们真是废物,昨天一个废物被我废了,今天沈教头居然让我教一群废物,狗屁新兵营,教出来还是废物,废物集中地吗?” 这一连串的废物终于惹恼了众教头,本身都是老兵,同期的活下来的不是在前锋营就是斥候组了,而他们却一直教导新兵蛋子,本身就有些自卑,这下真是受不了了。 一开始想让这小子先动手,省的出事之后落埋怨,这下也顾不得了。 刘大江一拳打在李远的脸上,李远躲都没躲,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时被逼无奈才还手的。 李远的嘴角边被这一拳打破了,嘴角有鲜血渗出,李远舔了舔鲜血,面色平静。 直接一个高边腿踢到刘大江的头上,速度之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听见崩的一声,紧接着咚的一声,前一声是脚面与头颅碰撞发出的声响,而后一声,就是看刘大江庞大的身躯被这一脚踢得离地半尺后轰然落地发出的声音。 刘大江平躺在地上,嘴里的鲜血流个不停,目光呆滞,身体抽搐,呼吸急促,眼看着必须马上送往医院,要不就真危险了。 李远是那种别让我找到机会,找到我就整死你的那种人,虽然不善言语,但说起话来能把人噎死。 “呵呵,废物集中营真是废物扎堆的地方,赶紧把这摊烂泥送医院吧,要不我估计他这辈子都起不来!” 其实没那么夸张,虽然有很多纠纷,但双方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李远留力了,刘大江这边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最多也就在床上躺个几天就好了,不会有多严重的伤。 可就是太吓人了,再加上李远的嘲讽真是把仇恨值拉满了。 其中一个胆小的赶紧把刘大江扛起来,送完医院,之后准备马上通知沈教头。 其实刘大江没那么弱,只是大意了而已。 其他教头此刻心中已经不是想找茬揍一顿的事情可,兄弟战友的情谊让他们怒火中烧,恨不得杀死李远。 众人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一群人围攻李远。 李远肯定也不会让自己吃亏,自己的拳脚功夫本就是弱项,这下正好可以锻炼一下。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李远依仗着强悍的身体,其实也知道七八个老兵围攻自己,自己也躲不开,你打我一下,我不躲了,宁愿挨这一下,也必须打中你。 虽然不是天生神力,但这些年的训练让他的力气远超常人,你打我一下我没什么大碍,我打你一下啊,就让你生不如死。 慢慢的地上已经躺了三四个教头了,而李远也浑身是伤,但李远的耐力惊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打越有力量。 其中的一个教头名叫张子涵,为人比较毒辣,但也非常讲义气,本来看到刘大江的伤势已经怀恨在心了,现在自己的生死兄弟又躺下好几个,心生毒计。 自怀里掏出一支弓箭,悄悄的把箭头攥在手心里,赶着李远不注意,一拳砸向李远的眼睛。 李远正打的过瘾,虽然受了很多的伤,但也发现自己的拳脚利索了不少,尽管很疼,但还能接受。 一个冷风袭来,直接奔向自己的眼睛,李远猛然发现不对,拳头中间有一道黑色光芒,不对劲,李远赶紧歪了一下脑袋,躲过去。 但就在这一瞬间,另外一人直接高腿踢到李远的头上,本已经歪过去的脑袋一下子正了过来。 嗞啦一下,箭头顺着李远的眉头上划出了一道三四寸的口子,深可见骨。 鲜血瞬间就流成了河,李远怒了,也不管别人如何袭击他,直接双手抓住张子涵的胳膊,猛一用力,只听见咔吧一声,直接将张子涵的胳膊撅成两段。 张子涵啊的一声惨叫,手也用不上力了吗,拳头松开,箭枝落了下来。 此刻的其他教头们也愣住了,军营里没有几天不打架的,死人也不是没有过,但大家都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动家伙,这是铁律,可自己这边却偷藏着箭枝,真是无话可说。 但李远并没有停下手,如果刚才不是自己稍微躲闪一下,绝对变成了瞎子,怎么能忍。 箭枝在掉落过程中,直接被李远捞起,顺着力度箭枝直接戳向张子涵的喉咙之处。 不好,要死人,这是其他教官的第一想法,箭枝要是戳进去必死无疑。 一个想着拽住张子涵向后拉,躲过这一下,却没料到,李远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张子涵,根本拉不动。 没法子了,另一个教头只有将手当成垫板,任由箭枝刺穿,用骨头挡住了箭枝的继续。 李远还不死心,继续用力,只见箭枝已将戳进张子涵的脖子一点,但却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李远一脚将张子涵踹飞,直接拉过手被刺穿的教官,将箭枝死死顶住这位的喉咙,大口喘着粗气,就想刺下去。 旁边的教头们直接停住了步伐,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也不敢继续向前了,有的劝阻,有的咒骂,依然乱成一团。 而正值此刻,沈炼到来了。 教头们也不敢撒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沈教头。 沈教头现在真的无比头疼,怎么处理,李远错了吗?没错。 李远不是第一个动手的,手里的凶器也是自己手下先拿出来的,唯一的错处就是下手太狠,这能怨李远吗? 自己手下也太不争气了,打架就打了,还没打过,居然先拿出凶器,怎么处理,来的都是自己新兵营里最好的教头,也狠不下心处理啊。 第36章 冲突下 人都是有私心的,沈炼也不例外,如果真的按照规则,李远是会被处罚的,但处罚结果并不会十分严重,因为李远每一步都很清晰,无论到哪里都说的过去。 但自己手下这些全是最优秀的新兵教头,如果也按照规则,张子涵刘大江两人肯定会被开除军营的,沈炼不舍得。再说了,如果真的处罚教头,那以后新兵营教头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现在还不到起床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亮,新兵们还在休息。 怎么处理,沈炼眼神里流露出杀意。 李远突然觉得不对劲,尽管沈炼的杀意只是一晃而过,之后再也没有显露出来,但李远却清晰的感觉到了。 不好,李远手中的弓箭攥的更紧了,拉着被挟持的教头一点一点后退着。 沈炼突然开口说道:“李远啊,你放了他,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这些人犯了错,我会惩罚他们,你放心。” 沈总教头还一边和蔼的笑着,一边向前微微挪动着步伐。 李远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清如止水,尽管眉头上的鲜血已经流得缓慢了,但还是没有止住,清秀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 “站住,沈教头,你可以试试在向前一步。” 说着话的李远,脚一勾,把躺在地上的几名教官勾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沈教头停住了脚步,表情有些怪异,他唯恐别人看出来,反而低下头去,轻声的说道:“好好好,我不向前走,你放心!” 说完话,挥挥手,找过一名教头,低语了几句。 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了,李远看着已经遥遥升起的太阳,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与沈炼接触时间太短,对此人并不信任,本想着路将军如此重视自己,必然沈教头也是如此。 但李远还是太年轻了,对于沈炼来说如果得到一个英才固然是好事,但这么多年的新军营总教头,对于沈炼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了新军营的威严,沈炼无法想象。 已经到了晨练的时刻,但所有新兵都没有来到操场,而且李远还注意到,新兵宿舍的窗户完全紧闭,门也是如此,李远更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沈炼低着头,其实内力已经运转全身,作为一个人阶三品的高手来说,沈炼自认为对付李远不成问题,但必须要一击毙命。 如果当场杀死李远,就是到了路将军那里也有的说,毕竟李远现在劫持长官,原因吗,自己怎么说都行了。 沈炼目露杀机,浑身的内力已经完全的运转起来,只有等待着李远露出破绽,一击必杀。 李远紧紧盯着沈炼,他不清楚沈炼已经准备好杀死自己,但猎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前面的杀机很明显。 他准备着,吐纳之术也早已准备好,唯一可惜的是手中没有弓箭,要不然这个沈炼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算。 不过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让沈炼好过,拼就是了。 但自己绝对不能露出破绽,僵持的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有力。 沈炼忍不住了,不能在拖了,时间越久越容易出问题。 “路将军,你看你怎么来了!”沈炼突然向左后方说着话。 李远一听,路将军来了事情就好办了,目光自然向自己后方撇去,但却空无一人。 不好,一阵飓风呼啸而来,李远一个疏忽就导致转过头来,沈炼的巨掌已奔向自己的面门。 日你吗,拼就是了,即使自己现在刺下手中的弓箭,也只是一命换一命而已,不划算。 不对劲,李远的脑子里疯狂的转动着,终于想明白了。 沈炼好狠,他在逼着自己刺死手中的教头,拿教头的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到时候无论任何人追查下来他都有话说。 不能上当,手中教头直接被李远撇到一边,身体极速后退,躲过这一掌。 就算李远后退的速度无比之快,还是被掌风刮到,体内的五脏六腑一阵震荡,李远并没有惊讶,如果一个十余万人军营的新兵总教头没这点功夫才是不正常的。 尽管体内被掌风袭击,但李远只是深呼吸,吐纳术自动运转,瞬间平息了。 必须跑,自己不是对手,尽管李远手中没有弓,但还是有支箭的,这就是他的武器。 脚下猛然一踏步,李远身体顺势向前飞出几米的距离,脱离开沈炼的攻击范围。 沈炼更是毫不犹豫,直接跟上去,一拳击向李远的后心,拳势凶猛,无可阻挡。 李远此刻也不再犹豫了,他也看出来了,跑是跑不掉的,自己不会轻身术,打也打不过。 李远暗下决心,死也要咬掉沈炼的两块肉。 就在这拳就要击打到李远的后心之处,沈炼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远一下子侧身转过来,用自己的左肩接住这一拳。 砰的一声巨响,李远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左肩处发出清脆的响声,左肩被这一拳直接打的塌陷下去。 但李远双脚用力,死死顶住自己的身躯,并没有后退,忍住巨痛,右手的箭枝狠狠的准备插进沈炼的眼睛。 但征战多年的沈炼怎么会给李远这个机会,虽然有些措不及防,可经验让沈炼在一瞬间侧过脑袋。 但同时沈炼也发出惨叫,只见箭枝从自己右边脸颊刺入,左边刺出,穿出一个窟窿。 沈炼强忍着疼痛,一脚踢在李远的胸膛之上,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一脚踢碎胸膛,直接踢死了。 但李远经年累月的修习吐纳术,让他的骨骼远超常人,况且沈炼在疼痛之时,力量并没有完全发挥,只是将李远踢飞在半空,口吐鲜血。 李远的胸骨此刻也已经出现裂痕,吐纳之术在怎么强悍,也来不及修补了。 李远轰然落地,却还强撑着站了起来。 沈炼一掌将插进嘴里的箭枝击飞,鲜血呲呲的向外涌出。 他面色狰狞,一步一步向李远逼去。 此事所有的教官都傻了眼,而找事的那几个更是慌了神,本来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新兵,没想到现在却导致了如此惨烈的现状,心中惶恐不已。 李远站起身来,扶着自己的左肩,里面的骨头已经断成几节了,现在也不敢大口的呼吸,每呼吸一下,胸口就传来无比的疼痛。 但李远还是没有倒下,眼神坚定的看着一步步向前的沈炼,李远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但同时他还告诉自己,自己还能战斗,自己还有呼吸。 呼吸不止,战斗不止,你沈炼想要我的命,我看你拿什么来换! 第37章 天魔现 沈炼脸上的表情极度怪异,一只眼睛清淡如水,而另一只却如鲜血般鲜红,本来和蔼的脸上却流露出狰狞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举止更是奇怪,全身颤动着向李远走去,但似乎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他,导致身体不停的颤抖。 而平淡的那只眼睛却渐渐变红,像有人在眼睛里点了一滴红墨水,慢慢的渲染开一样。 李远屏住了呼吸,将精神全神贯注,注视着沈炼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着发出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击。 越来越近,沈炼的双眼已经完全变为血红色,嘴角流出鲜血让他如同魔鬼一般,时不时的发出诡异的笑声,“嘿嘿、嘿嘿。” 李远有些纳闷,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沈炼是不是疯了? 就在沈炼出手前的一刹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域外天魔,岂敢造次!” 路之寒赶到了,腾空飞跃十几米的距离,一掌击出! “周王破魔!” 沈炼却如同鬼魅一般躲开这一记。 路将军眼看一击未果,双手合十,眼见着在掌心中形成了一股小的漩涡,猛然推出。 “周王炼妖” 只见一股气流轰然打到沈炼身上,发出一声巨响,沈炼应声倒地。 李远及其困惑,眼见着一股黑烟从沈炼的头顶百会穴中飘出,这是什么玩意? 路将军并没有停手,双脚轻轻点地,直飞入空,追逐着这股黑烟。 速度太快,黑烟明显感觉自己逃不过,不退反进,直接飘到路将军的百会穴处就想扎进去。 路将军不慌不忙,高喝一声, “小小天魔,岂能乱我铁血军魂,周王铁军所到之处,神鬼避役!” 李远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到路将军身后浮现千百个浑身鲜血但壮志凌云的军人,围住那股黑烟,瞬间就撕碎了。 不仅如此,李远似乎发现路将军身后的军人稍微清晰了一点,不过世间太短了,他不确定。 而路将军却跌落在地上,摔得够呛,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老腰,最里边还还咒骂着什么,不过声音太轻小,根本听不清。 李远虽然身上还是无比疼痛,但更让他困惑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一片浆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我一把,就说你了,小李远?哎呦哎呦,我的老腰啊!”路将军坐在地上,就感觉像是闪了腰,根本没力气的老人一般。 李远撇了撇嘴,心中想着,放屁呢,刚才那些动作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将路将军搀扶起来。 李远心中全是问号,不过路将军似乎看出来了,轻声在耳边说:“一会告诉你。” 路将军惋惜的看着已经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老战友沈炼,一直摇着头,“起来吧,我知道你没什么大事。” 沈炼还是没起来,但眼睛却睁开了,鲜红色的双眼已经变得正常,但却含着眼泪,眼神浑浊。 “老战友啊,我说过你多少次,不要想得太多,军人就该是军人,也只能是军人,哎!”路将军一声长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既心疼又无奈。 沈炼强撑着坐起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却有些控制不住了,眼泪从眼睛里流出了,流到嘴边的伤口里。 “怨我吗?我想去一线,你不允许,我的儿子战死虎豹骑,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但我是军人我认了,你们路家满门忠烈,牛,我沈家也没有孬种,但不能说我儿子的死有蹊跷,连个烈士都不认啊!我怎么面对我的家人,如何面对我手下的新兵。” 路将军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但语气更加强烈, “这就是你被域外天魔入侵的原因,屁,被域外天魔入侵的都是什么人,新兵蛋子,纨绔子弟,军魂不稳的人,可你呢,老朋友,为什么不让你去一线你不知道吗?你身体不行了,人阶不入前三品,寿命不会有变化,你都五六十了,扛不动了!” “还有你知道你家小子怎么回事吗?是我拉下老脸求出来的,你儿子贪功冒进,葬送了一百三十七名虎豹骑,是我拉下老脸来才没受到军纪处罚,还想烈士,他配吗?我这样做只是顾忌你的老脸!” 沈炼一下子瘫倒在地,本以为儿子是军部那边出的问题,没想到却是现在这种局面,脸上的愧疚显露出来。 路将军摆摆手,“来人,将沈总教头搀下去,等候处罚!” 来了几个人想把地上的沈教头搀扶起来,没想到沈教头一把推开,“我沈炼不会让人搀扶,我自己起来!” 路将军的一掌非常重,打的沈炼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他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不过站起身的时候免不了晃悠几下,很明显的看出他要吐血了,但没想到沈炼还是咽了下去。 双手向前一伸,“给我上枷锁,我违反军纪!” 路将军不忍看到这个情况,摇摇头,示意李远赶紧搀着他走了。 距离真正的大营距离并不远,但路之寒并没有带着李远去大营,反而去了沈炼的军中住所。 “你先坐吧!” 路将军看着这熟悉的住所,心中思绪万千,多少年了,沈炼这个老家伙在这里带出多少个好男儿,好军人,如今自己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水杯,被褥,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只有军事书籍,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而燕然关的地图挂在墙上,已经被岁月熏得发黄。 路之寒心中感概万千啊。 而此时的李远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和沈教头只接触了短短两天时间,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刚才的那个样子。 域外天魔到底是什么,就是那股黑烟吗,似乎能够干扰人的正常思维。 路将军使用的就是最基本的周王拳,难道周王拳有如此强大的功效? 战魂军魂,听意思倒是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怎么才能修炼出来,李远彻底的糊涂了。 自小在小山村生活,日子过得简单,吃饭,打猎,没想到一进城就发现了如此多不清楚来由的事物,让李远并不聪明的脑袋更加迷糊了。 路将军仔细抚摸着每一个沈炼使用过的东西,哪一个都没有落下。 他看着李远,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李远啊,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情?” 李远一听,更迷糊了,这是将军啊,燕然关第一号人物,有什么事情能和自己商量呢?他只有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一会肯定会有军法处前来调查,军法处的处长吴书语那是一个老顽固,能不能不说域外天魔这四个字?我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但请你原谅一个全家都战死沙场的老人吧!” 这其实对李远是无所谓的事情,如何处置沈炼是路将军的问题,他只是点点头,却说了一句话。 第38章 缘由 第三十八章缘由 李远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自山村的他信息太过闭塞,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路将军到没有任何隐瞒,毕竟李远也是入品之人,早晚都会碰到这些事情,既然已经接触,让他早早了解也不一定是坏事。 大周的敌人其中一个是突厥,两国之间早就有了解不开的仇恨,但实际上突厥远远不是大周的对手,但大周主要的精力都在另两个敌人身上。 天外异族和域外天魔。 据说二者是来自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没人知晓,只是在几个地方的划破时空,来到这个天宇大陆。 这个时候李远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统称叫做天宇大陆,而大周只是天宇大陆的一个国家而已。 天宇大陆之大,从来没有人走到过尽头,不光是面积大,而是边界上都有几个神秘的地方,让人无法穿过,而大周的这个地方就叫做泯灭之地。 泯灭之地隔一段时间就会蹦出天外异族,天外异族和人类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区别,但经过尸体解剖之后才发现,天外异族只有在脑子里和人类有细微的区别。 人类分左脑和右脑,而天外异族脑子里却是一个整体,而另一个区别就是人类修炼,主要依靠的是经脉运转,内力遍布全身,而天外异族则修炼脑子,身上没有筋脉。 天外异族的语言和人类也基本差不多,但和人类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据他们说,天宇大陆本就是他们生存的场所,千百万年前他们与人类并存,但后期人类崛起了几位大神,将天外异族驱逐出天宇大陆,但是真是假也无法辨别,毕竟人类国家千百万年来无数次王朝交替,而当时的历史却早已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 而天外异族最早出现是一千多年前,出现的时候就疯狂屠戮人类,这一千多年积累的仇恨早就无法消除。不过自三四百年前,他们换了政策,给很多人类的内奸提供了奇特的修炼法则,好多事情现在李远还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而域外天魔据说是天外异族现在生活的地方的原住民,没有实体,只有武功到达人阶三品以上才能看见,他们偷偷潜入天宇大陆,寻找意志薄弱的人,侵占身体,吸收人类的精气神,壮大自己。 域外天魔似乎没有理智,但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表述,说他们没有理智吧,但会自动寻找类似心智出现问题的人,说他们有理智吧,也无法证明。 但域外天魔吸收到一定层次之后,才会有与人类沟通的能力,这个东西大周军校研修所一直在研究,有没有结果,普通百姓不会知道,以路将军的职位才知道一点点,但肯定不会在现在告诉李远。 李远一听真是震惊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往根本没想到这世界居然如此奇妙,现在知晓了,李远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他内心感叹,如果没有从山村里走出来,也不会见识这么精彩的世界。 而沈炼则是因为自己的独子战死失了神,被域外天魔附体,乱了心智。 如果被军法处得知沈炼曾被域外天魔附体,那后果不堪设想,不但丢掉了军职,而且自军队退伍后的补贴会被全部扣除,不仅如此家门都会因此受辱,毕竟只是军魂、战魂不凝固的人才会被趁机而入,而什么是军魂不凝固就对大周不忠,战魂不凝固就是对人类不忠! 当然这只是最初步的解释,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路将军将能告诉李远的全都告诉了,其余的涉及到大周部分秘密,以李远现在没有资格清楚,当然路将军也是实话实话,李远自然表示理解,以目前他的资历能知道这些算很不错了。 路将军简单看了看李远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只是骨骼损伤,对于燕然关的伤科医生来说并不算什么打伤。 之后,路将军告诉李远这几天哪也别去,他会将李远送至医生那里,而且他会对外宣城李远伤势严重,不会允许任何人探望。 这一个用意就是保护李远,毕竟燕然关九成以上的新兵都是沈炼带出来的,很多人对他的感情很深厚,第二个用意就是保护沈炼,他会在最短时间内将沈炼送走,掩埋事实,以逃避军法处对他的惩罚。 这也是十多年老战友最后对他的帮助,况且域外天魔被打出体外后,沈炼就成了废人,也经受不住军法处的酷刑。 当然路将军也会将沈炼何时何地被域外天魔附体调查清楚,具体的操作方法就不会告诉李远了。 李远自是不会反驳路将军的意思,他不是傻子,虽然路将军看起来和蔼可亲,说起话还很幽默,李远更清楚,路将军只不过是真的想帮自己的老战友一把而已,对李远所做的一切都是说说罢了。 如果李远真的敢不答应,那后果应该就是李远伤重不愈,死在医馆了吧。 因为一个镇守边疆十余年的将军,手下会有多少亡魂,数得过来吗? 而其中有多少是枉死的估计也都算不清了吧。 被护卫带到医馆,医生简单诊治一番,开了几副药,就让李远休息去了,这个伤在医生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也只是见过比这严重的伤情太多太多了,每次突厥攻城才是大恐怖。 李远并没有服下药物,他还是有些担心之前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有更坏的结果,其实他还是有些年轻,如果路将军真的想杀他用不着这么麻烦,随手一掌,打死就算了,哪用的这么麻烦。 李远记得很清楚路将军曾经说过只有人阶六品才能看清楚域外天魔,而且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等级,但与路将军闲聊的时候,路将军估计李远现在也就人阶七到八品,只有等李远伤愈之后再进行测试。 但李远并没有告诉路之寒,他能清楚的看到域外天魔,不仅如此,他还能清楚看到路将军身上的军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潜意识告诉他必须保有自己的秘密。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自己一个人呆在医馆里,屋子干净利落,虽然不大,但看起来特别整洁。 出了屋子没几步就是厕所,不像山村的时候只能去自家挖的大坑,夏天的味道一言难尽,也不像新兵营一群人去同一个地方,虽然也很干净,但习惯自己一个人的李远怎么感觉也有点别扭。 中午的时候还有人给送饭,虽然没有那么多大鱼大肉,但荤素搭配,吃起来也很舒服。 虽然身上忧伤,不能进行体能训练,但还是可以训练自己的吐纳术,似乎吐纳术能够和周王拳结合起来,早上看到路将军的拳法很羡慕人啊。 不过自己是没这个本事,还是晚上进入空间看看教官们能不能帮自己一把。 第39章 融合 李远伤势还没有痊愈,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太适合进行身体方面的训练,只是在晚饭后盘膝运行了一会吐纳之术就沉沉睡去了。 进入梦乡,不出意外的来到了空间里。 现代教官仔细打量了一下李远,突然张口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李远虽然无比信任这个空间,但听到此话心里更有数了,至少外界发生的一切空间都不知道,他不愿意赤裸裸的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在空间的监视下。 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两位教官,并将周王拳应该和吐纳之术能够结合起来的想法告诉给了教官。 两位教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方世界居然如此诡异,很多事情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两人对视了一下,终于决定了什么。 古代教官将周王拳的一招一式和心法仔细询问了一下,虽然并不全,可二号有信心,将其补全,便隐去身体,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代教官变出两把椅子示意李远坐下,李远虽然不清楚为了什么,还是乖乖坐下。 现代教官看着李远,和蔼的说着话,“这么久了,估计你也很怀疑我们的来历,本想着过些日子在告诉你,如今事态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会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未来的日子由你选择。” 李远乖乖的点点头,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他相信这个空间对他不会有任何危害。 “以后你叫我一号吧,另一位叫做二号即可,其余的不要问,只是听就好了?” “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有绚烂的文化,悠久的历史,却毁于贪婪,我们分两个空间,一为文,那里有几千年的历史,多姿多彩无与伦比的诗篇,可惜与我们分散,不知道去向,另一个就是现在你所在的地方,名为武。” “我们悉心教导你,就是希望无论任何人问你,你所学来自那里,请你记住,他,来自华夏!” 李远点点头,他十分感激这个空间,如果没有空间,他早就消失在人世间,哪来的现在的李远。 “放心吧,一号,我会记住的!” 一号落寞的低下头,语音低沉,“希望吧,真的希望有一天,华夏两个字能响彻在这天宇大陆,这样我们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一号抬起头,“其他的你不要问,那样对你不公平,没人能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只要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二号没一会走出来,表情倒是很愉悦,看着李远兴奋的说,“我将周王拳的心法和吐纳之术,融合起来,行程了一种新的心法,运行起来吸收灵气的速度超过正常速度的两倍,而且,任何人也分辨不出来。” 李远自然很高兴,这样一来谁也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不过他更希望的是箭术的训练。 箭才是他的生命。 二号看出李远的想法,不进莞尔一笑,“放心吧,虽然你的吐纳术已经有了一定效果,但还是差点意思,等你到了,对,你们这里所谓的评级方法,你到了人阶六品,我会给你找到一个特别好的教练,教你真正的箭术。” 李远不清楚为什么到了人阶六品才能学习,但无论一号还是二号都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也就忍耐下来。 一号看着李远,向李远解释道:“你的身体暂时也接受不了高等级的箭术训练,如果现在接受了,你身体会有损伤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有机会的话,找一个域外天魔,让他进入你的身体。” 这下可把李远吓一跳,这不是找死吗?他怀疑的看着一号。 “据我估计,域外天魔应该是天地中游离的一种带有思维的离子,他主要是吸收人的思维和意志力,更具体一点的你也听不懂,我只告诉你,我怀疑域外天魔、你所见的战魂和军魂与我们属于同一种类型,让他进来,正好落到我们这里,我们好研究一下。” 李远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不但担心自己还很担心这个空间,万一空间打不过天魔怎么办。 “放心吧,谈论起意志力,华夏独一无二!” 李远虽然点点头,但内心还是告诉自己,如果真碰掉了一定要躲得远远的,要不就直接消灭,绝对不会让域外天魔得逞。 “我们的能量不算多了,未来的日子里在空间内你只有训练,除了有其他情况发生,我们不会多说什么了。” 一号语重心长的告诉李远。 李远记住了新的周王拳的运行方式,就离开了空间。 医馆很无聊,李远只有吃了睡,睡了吃,其余的世间都在打坐训练,没有任何一个人与李远沟通,李远也乐在其中。 他习惯寂寞,只有习惯寂寞才能享受寂寞。 周王拳分心法和打法,练法分九层,前三层是练皮,炼骨和练腑这三层广为流传,中间三层分别是命之道,魂之道,神之道,这三层就不是一般人可以修炼的了。最后三层则是斩生死,断轮回,鬼神避这三层知道修炼方法的就更少了。 基本上到了人阶一品强一点也就修炼到命之道,路将军算是特殊的了,常年从军,手下亡灵无数,铁血将军使然才到魂之道,其实如果路将军年轻一点,估计早就到了地阶,但年纪使然,很难突破到地阶了。 但他绝对有地阶七八品的实力。 打法就简单很多,基本就是普通的招式罢了,但配上心法更能发挥真正的作用。 李远现在手里只有前三层的练法,打法倒是全知道,但二号对于打法颇为不屑一顾,坦言之,没有心法打法狗屁不是,如果修习了全新的周王吐纳术,什么招式都配的上,这就是华夏的底蕴。 不仅如此,周王拳练法对于空间地点要求很高,很多时候运行心法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因为很多时候如果无法静心的话会导致体内真气波动紊乱,虽说不可能走火入魔,但也有伤及筋脉,灵魂的可能性。 可全新的心法无时无刻都可以运行,而且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危害。唯一的缺点就是每天吸收的灵气和你的筋脉强度,灵魂强度有关。 李远经过这么长时间吐纳术的训练,每天运行起新的周王拳心法最多也就四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这也比原来的强多了,据二号估计,以路将军的能力每天差不多也就两三个时辰,况且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差不多。 不仅如此,吸收是一方面,天地灵气中包含很多杂质,原本的周王拳照盘全收,导致很多隐患,现在看不出来,到了第七层之后就很明显,因为到了那个层次需要不断的压缩灵气,将杂质排出。 新的却完全不需要,它在第一层的时候就能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杂质完全排除体外,灵气更加纯粹和干净。 第40章 突破 第四十章突破 经脉中真气在运转,转遍全身,李远明显感觉到身体产生了变化。 受伤的地方奇痒无比,他知道伤口在灵气的滋润下快速的愈合,很多旧时的伤痕也在产生着奇妙的变化。 灵气转化为真气,丝毫没有浪费,身体附近有着灰暗的灰尘在飘落着,落在地上化为乌有,却没人能看得到,无论是谁都一样。 真气运转的飞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虽然很小,但速度奇快,无论哪处的经脉处有着阻挡,都在这漩涡的冲击下迅速被击穿。 李远脑海中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响声,身体发出一种清脆的响声,同时覆盖着乌黑的油泥,散发着阵阵恶臭,熏得人脑壳痛。 也没有招呼别人,自己打了两桶冰凉的井水,从头上冲下。 井水清凉,把被熏迷糊的脑袋浇的无比清醒。 李远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那样,突破练皮后身体晶莹剔透,伤痕全部消散,却也将本身黝黑的皮肤变得白皙了一些,一些小的疤痕也变得淡了很多,估计不久之后便会消失。 大的伤痕估计是没戏了,反而更加显眼,因为皮肤变的白皙了很多,不过李远并没有在意,伤痕是男人的勋章,这是一号说的。 看看李远,乌黑的眼睛更加明亮,样子虽然谈不上俊俏,但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高耸的鼻梁,宽广的额头,怎么说也是个很精神的年轻人。 身体并不魁梧,但每条肌肉都像是钢铁铸成一般,灵活而有力量,唯一不成比例的就是胳膊比常人粗了不少,显得有些不协调。 三天了,李远不知道这速度算不算快,但三天能突破练皮,无论力量、速度灵活性,真气的储藏和运用都达到了人阶七品,毕竟李远以前的吐纳术其实就是真气的变种,说到根上也是同种的东西。 可惜了,没有达到炼骨境界,这样一来就能在空间里学习真正的箭术了。 李远不满意的摇摇头。 突然像后方扫了一眼,赶紧穿起衣服,妈的,早就知道路将军不可能不监视自己,没想到自己洗澡都不放过! 将军府。 路之寒一口茶水吐在地上,吃惊的问道:“什么?七品了,你没有瞎说吧?看清楚了没有” 斥候组的队长单膝跪在地上,“路将军,小的没有看错,三天,李远并没有出门,只是每日修炼周王拳心法,于今日突破。” 路将军擦擦嘴巴边的茶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是六品了,与你突破有什么区别。” 队长仔细想了想,“他每日修炼真气的时间很长,大概三到四个时辰,突破的时候很顺畅,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小的当年突破的时候比李远体内的阻拦应该大很多,但这只是我的看法。” 路将军眼睛一亮,他曾经听说过有些天骄突破每一个层次的时候不会受到阻拦。 每个人受到后天各种的原因,经脉内会有各种阻碍,但有些人天生不一样,体内经脉的阻碍很少,这样的人只要真气达到一定的浓度后自然突破不受阻拦,但这样的人并不算多。在世家子弟中倒是不少,毕竟从小的环境不一样。 李远是不是天生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李远的重视还应该提高一些。 斥候组的队长突然想起一件事,直接开口说:“将军,还有李远应该是发现了我。” 路将军对于这件事并不意外,李远本身就是入品之人,又有了突破,发现只比他高一两品的斥候应该是正常的事情。 路将军想了想,继续问道:“如果让你和李远生死搏杀,你认为会什么结局?” 精兵也是思考了半天,方才为难的回答,“有弓箭,我死,没有弓箭,他死。” 哈哈哈,路将军仰天大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这个精兵,摇摇头,“下去吧,继续监视!” “喏!” 队长在地上起身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你们岂敢阻拦我!” 路将军一听这个声音,一扶脑袋,赶紧四处打探着哪里能多出去, “路老匹夫,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不要躲。” 完了,完了,路将军心里想着,躲了几天还是没躲过。 “进来吧,老东西!” 只见一老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身着白袍,头束玉冠,虽然看起来破旧,但却无比整洁。 相貌堂堂,白发银须,满脸的书卷气,但更多是威严和铁血。 气鼓鼓的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坚定,看着无处可逃的路之寒。 “你打算如何处理沈炼?你可知道沈炼之罪!” 路将军一脸无辜,装傻充愣的问,“沈炼怎么了,前两日练功走火,经脉尽断,我念其多年功绩,已将其送回老家了,有什么问题吗?” 吴书语一直看着路将军,一句话不说,意思很明显,就是别蒙我了。 路将军在这样的眼神下居然不敢抬头,眼神迷离,始终不敢与吴书语对视。 二人半响也没说话,直到路将军忍不住了,他红着眼睛,先骂了几句,直接让下人们滚蛋。之后看着吴书语质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多年同生共死,我把他送到你那去砍头,满门抄斩啊!” 吴书语却丝毫没有在意,语气严肃,“沈炼之罪,在于被天魔入侵,大周律法规定,无需满门抄斩,只需将被入侵之人判以死刑即可,无需砍头,可选择自缢等其他死亡方法!” “去尼玛的,你下得了手!” 吴书语声音洪亮,“下不去!” 路将军本想在数落两句,听到吴书语的话,嘿嘿一乐,什么也不说了。 吴书语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老匹夫,这是最后一次,军法处不光有我在,还有很多人,这次我看在沈炼这么多年不畏生死,才放过他,但绝对不能有下一次。” 路将军也点点头,表情严肃。 “最近怎么了,泯灭之地出什么问题了,怎么出来这么多天魔。”吴书语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前些日子传来军报,通道变宽了,虎豹骑有点无力应对了!” 吴书语长吁了一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突然想起来什么,张口就问,“据说来了个好苗子,是不是,就是和沈炼发生冲突那个!” 路之寒心想不妙,这老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有什么好的都往军法处扒拉,千万不能让他直到李远的事情。 “哪有,普通人,只能说是一般吧,对了,我这还有点事,不和你聊了。” 吴书语神秘的一笑,“三天就突破练皮,还一般呢,你要是觉得一般,我军法处收了!” “额!?你个老小子,居然监视我。”路之寒结巴了两句,赶紧扯别的。 “医馆有我的人,新兵营也有军法处的人,咱俩走着看!哈哈” 吴书语得意的笑着离开了将军府。 第41章 斥候组 七天过去了,李远始终呆在医馆里,伤势已经痊愈了,却还是没人来找他,不过李远也没有着急,现在有吃有喝的,还能要求什么。 不过,路之寒不会让李远这么一直轻松下去的。刚到中午,他就来找李远了。 李远也没有午睡的习惯,这医馆哪里都好,就是地方太小,不适合锻炼。 路将军满面笑容的走进李远休息的房间,四处打量一圈,不停的点点头,关切的问李远,“李远啊,休息的怎么样,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李远一拱手,“谢谢将军的关心,伤好的差不多了。” 路将军自然直到李远并没有服用药物,心中感叹这小子警惕性很高啊,“伤好的差不多就直接下部队吧,新兵营里你也学了规矩,听说学的不错啊。” 李远有些脸红,不管对错自己是把新兵营折腾的够呛,连总教头都因为自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禀将军,小子年幼无知,很多事情办的不对,请将军见谅。” 路将军大手一挥,“这个事情过去了,不说了,对了,还有件事,沈总教头离开燕然关之前特意强调你小子有一套不错的锻炼身体的方法,能不能交出来啊?” 他想起沈教头临走时那忏悔的表情,心中唏嘘不已,不过沈教头临走的时候特意强调李远有一套锻炼身体的方法,远超过现有的方法,千万不要错过。 李远点点头,自己毕竟是大周之人,如果国家强盛对自己也有好处,只不过一套锻炼身体的方法,也咨询过一号能不能交出来,一号不以为意,只说随便,不用在意,自己也不会把这东西当宝贝。 “将军,没问题,只不过是锻炼力量协调性的方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强度需要你们自己掌握,我没有教授过别人,如果训练强度掌握不好,容易受伤。” 路将军面露微笑,“这是自然的,一会就有两个人来探望你,一个是新上任的新兵总教头,另一个就是斥候组的人,你将方法教给新兵总教头之后,斥候组的人会带你走,你跟着他去就行了。” 李远点头同意,路将军也没有在这里多逗留,军务繁忙,抽出这点时间就不错了。 没一会的功夫,新兵总教头就来了,态度十分客气,估计也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 跑步自然不用多教,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鸭子步,李远还特意找了纸笔,将单杠,双杠画了出来,另外四百米障碍跑也没有落下。 新兵教头贪婪的记录着这些东西,他当年也是虎豹骑淘汰下来的战士,看到这些虽然有些搞不清楚,但在地上简单试了几下,就欣喜若狂,这些比老式的抡石锁强的太多。 现在单杠双杠什么的暂时做不出来,他十分谦逊的和李远说:“兄弟,到时候做出这些能不能让你辛苦一下,来帮我们做个示范,到时候你随意挑,燕然关最好的酒馆,最好的青楼随便你!” 青楼?什么是青楼,李远怀疑的问着自己,酒馆自然清楚,但青楼是干什么的? 不过怕被人取笑自己是个土包子,李远只有点点头,再说了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没问题,到时候只要斥候组放人就行。” “放心吧,咱们说定了!” 新兵教头拿着这些简易的画册,如获珍宝一般兴高采烈的走了。 李远简单送了送新兵教头,便回屋休息,等待着斥候组的到来。 也是没一会的功夫,屋内进来一个身体精壮,面色凝重,看起来十分平常的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看起来就不是很容易相处的人。 “李远?”此人进屋并没有多言,只是询问道。 李远此刻心里明白,来人正是斥候组的人,马上站起身来,敬了一个军礼,“是!” “收拾好行李,跟我走。”来的人说话十分干脆,并没有多说一句没用的。 李远马上收拾一下,本身他也没有多少东西。 拿上自己的行李,站在来人身前。 来人一看李远,干净利索,行动敏捷,死板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 李远跟随来人走了很久,这人的速度不快不慢,倒也没有考究的意思。 路程真的不近,已经来到的燕然关的东北角,中间还路过了大军训练的地方。 李远看着大军训练的操场,尘土飞扬,喊杀声不绝于耳,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终于到了。 此人进入了另一个操场,操场上空无一人,不知道斥候们都去了哪里。 将李远教给另一个人之后,此人就悄然离开了。 这个人倒是看起来很和蔼,体型和刚才那人基本差不多,李远估摸着,斥候应该对于身体条件有要求,太过瘦弱和太过粗壮应该都不行,不利于隐藏。 李远刚想敬军礼,却被此人拦下,此人微笑着说:“燕然关的斥候除了被圣上召见之外,任何时候不敬军礼,只是点头示意。” 李远愣了,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能点点头。 “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大奎,现任斥候三队队长,斥候组一共十队,每队十伙,每伙二十人。你的伙长正在燕然关外带队训练,他的名字叫做张伟,斥候组组长叶枫,以后你应该能见到,其余的现在你没有资格知道,也不要打听,听清楚了吗?” 李远站直了身子回答:“听清楚了。” 刘大奎带着李远来到了李远应该在的房间,推开门,屋子收拾的井然有序,刘大奎指了指一个没有行李的空床位, “你就在这张床上休息一下,等一会,你的伙长就应该回来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李远傻傻的呆在屋子里。 李远虽然经过新兵营的训练,但时间太短,此刻也不知道干什么好,而且现在似乎也不太适合修炼,只能将自己的床铺简单收拾一下,这个倒难不倒李远。 在空间里,一号对于李远的要求可谓是苛刻到了极限,被子必须叠成豆腐块,鞋子,杯子的摆放甚至都有角度的要求。 这样一来,李远即使在新兵营也是无比的习惯。 每个床下都有一个小马扎,李远看着整洁的被褥,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应该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没有在床上休息,只是从床底下拿出马扎,规规矩矩的坐在上面,等待着老兵们的回归。 李远直直的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寂静的操场上才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李远知道,老兵们回来了! 第42章 斥候训练 老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挪了回来,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衣服上全是灰尘,手和脸上明显湿漉漉的,肯定是刚从外面洗漱过。 李远站起身来,点头示意,而老兵们也没怎么搭理他,不是多傲气,而是真的太过劳累了。 一个明显精神许多的汉子走了过来,看起来也是很平凡,没有一点出奇,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那种,唯一的亮点就是眼睛,眼睛很亮,时不时的散发着一股杀气,只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微微的眯着眼睛,让人无法琢磨。 “新兵李远?我是伙长张伟,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刨食了。”伙长说起话来眼睛还是眯着的,看起来倒是很喜兴的样子。 “伙长你好。” “没那么多说的,估计你年龄也不大吧,以后就叫我张大哥就行。” 李远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张大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说:“坐吧,不用管我们,今天有点累,就不多和你闲聊了,我得睡一会。” 说完就躺在床上,没一会的功夫鼾声就响遍了整间宿舍,不止他一个,全屋除了李远都睡着了。 晚饭哨声想起,张大哥一下子就坐起来了,赶紧一个一个的叫起来,有哪个赖床的就给上那么一脚。 大伙排队去了餐室,果然不一样。 早就听说斥候组的训练最苦,伙食最棒,果然如此,大块的炖肉在锅上咕噜咕噜的冒泡,香味扑鼻。 伙夫给诸位打菜,一荤一素,每个人都是如此,吃不饱再去盛,分量不限。 新兵营里伙食倒也可以,但一桌子十来个大小伙子,三四个菜真不一定够吃,但这里可好,随便造。 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没有人闲聊,都是狼吞虎咽,看起来白天的训练很辛苦啊。 晚饭过后就是纸上的训练了,什么食物能吃,对于天气的预测,环境的检测,敌方数量的目测等等等等。 不过斥候组普遍的不识字,即使认识也只是简单的几个罢了,很多人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李远在空间内也只是简单学过一些,好在这里的文字和空间内教授的稍有区别,但区别不算太大。 很多人都是死记硬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这对李远来说并不复杂。 斥候,军中佼佼者,负责侦查敌方数量,前方环境,很多时候都会在不可预估的战场上与敌方短兵衔接,而这些在空间内李远早就学过了,而且知识的深度远远超过现在教授的这些。 不过李远还是认真的听着,毕竟还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他也没有向其他人炫耀,上次惹出的麻烦,让他有了很深刻的体会。 学习的时间并不长,但教授的速度很快,没有人在意李远是新来的,也不会有人在意。 斥候组的人员交替是最快的,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死的太快了。 在燕然关,斥候组还有个功效,阻止突厥的散兵入境抢夺,这也是死伤惨重的最大原因。 这里的教头们都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你需要掌握的知识一股脑的教给你,没有办法,记得住可能就会多活几天。 所以每个人都在拼命的记着这些知识,训练和学习都是保命的保障,没有人敢大意。 学习之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张伟大哥和大家闲聊了一会,就都休息了,没有人搭理李远。 李远心里清楚,自己是个新人,暂时很难融入进去,何况大家其实还没有信任自己。 斥候组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他们必须相信自己的战友,因为可能任何一个人的疏忽就会导致全军覆没,正因为这样没有人在不清楚队友的实力的情况下信任他。 在睡梦中李远再次来到了空间,而这次一号则是换了一种训练方式,以前是在各种环境中生存,现在是隐藏。 第二天醒来,李远晃晃脑袋,这一晚上可是折腾够呛,倒不是多累,而是记忆各种隐藏方式让李远的脑袋应接不暇。 早晨的晨跑依旧,李远并没有显露出自己,只是在队伍中间,不快不慢的跟随者,上次的事情让他真害怕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引起了张伟的注意,李远来之前上头就找过张伟,让他关照一下李远,毕竟李远没有参军的经历,而且一来就进入了斥候组。 本来张伟以为这是哪位大佬的子侄,来斥候组镀金的,不过细想也不对啊,傻子才会让自家的后裔来斥候组镀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全军死伤最多的地方。 虽然张伟不清楚为什么,但还是特意关注了一下李远,这下可看出点不一样的。 斥候组的晨跑可不一般,每天都是接近二十里路啊,虽然斥候组都能跑下来,但每次跑完都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 可这小子虽然看起来速度不快,只是位列中间的位置,可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很明显这些对于这小子不算什么,这可引起了张伟的关注。 其实斥候组的平日训练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出去拉练和夜间的学习之外,其余的比起其他部队只有一个字形容,“多。” 别人一天跑十里,斥候组一天估计得三十里路起步,别人射箭一天几十次,斥候组每天几百次,就是如此,更多更强的训练让每个人生不如死,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就滚蛋,简单粗暴。 早饭过后,正式的训练开始了。 这时的训练就是以伙为单位,自行训练了。 张伟站在前面,目光紧紧盯着手下的兄弟,脸上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笑容,表情严肃。 “今天新来了一位兄弟,让他先介绍一下自己,记住介绍的时候简单扼要,自己的长处,弱点,一定要实话实说,说谎是要丢命的!” 说完这些话示意李远站出来。 李远向前迈了两步,转过身来面对大家,嗓音洪亮, “李远,李家村人,猎户出身,擅长箭术。” 张伟看着李远,回去吧。 “不用测试,李远曾在新兵营以箭术击败张浦,张浦没有还手之力。” 这下可把大家吓一跳,张浦,他的箭术在燕然关也是有一号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敏捷,但据说也加强了许多,要不早就进入斥候组了,再者说,一个神箭手在战场上发挥的能力就太恐怖了,谁都希望自己这边有一个神箭手。 “其他人以后你会慢慢熟悉,这里就不耽误时间了,训练继续。” 刀法,五十遍,拳法,五十遍,之后就是射箭,不停的射箭,每一次对成绩都是有要求的。 一天的训练下来,让大家直呼李远是个变态,几十轮的射箭,李远每一箭都是十环,从未落空过。 第43章 拉练 李远并不喜欢多说话,但自己伙里全是话唠。 他其实并不知道,没有人是天生的话唠,战友们如此爱说话,只是因为恐惧。 他们害怕死亡,但每次出征都经历着死亡,自己死,战友死,兄弟死,伙长死,生命的轮回在这里没有一点作用,只有死亡或者杀死对手。 他们希望战友们记住自己,至少自己死了之后除了家人之外还有人挂念着自己。 张伟,伙长,除了训练都是笑嘻嘻的,喜欢吃,不停的吃。 大头,李远在他的口中知道了什么是女人,多少次嚷嚷着要带李远去青楼玩玩,但每次都只是说说而已。 猴子,身体灵活,平日里嘴很欠,老是挨揍。 母猪,名字很难听,嘴更贱,但是天生神力,个子不高特别敦实,老是被猴子戏弄,之后就是猴子挨打,不过两人乐此不疲。 一个星期过去了,慢慢的大家都熟悉了,也老是在一起开玩笑,不过大家都给李远起了个外号,面瘫。 顾名思义。 “面瘫,怎样适应了吧,明天出城拉练,小心累的尿裤子!”猴子挤眉弄眼的对着李远说。 “嗯。” 李远知道不能搭理他,上次回了一句后,猴子损了他两个时辰,嘴里面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不过他也清楚,猴子没有恶意,就是这么欠的一个人,但是真的烦啊。 拉练,是斥候组最讨厌的训练。 燕然关的东侧都是村落,西边面对着突厥,南边是连绵的山脉,而北侧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曾经山脉是斥候的拉练地,但恐怖的丛林蕴含着太多的杀机,去了几次死伤太过惨重了,让已经习惯死亡的斥候组都接受不了,后来就只能选择近一点的山脉进入,而深处就再也不去了。 其实李远倒是很习惯山脉,这才是他的主场,山脉与村落连接,正是他去打猎的地方。 现在沙漠成了拉练的主要场所,淡水的匮乏,漫无边界的沙漠,变幻莫测的地形,让人望而生畏。 晚上必须多吃一点,因为明早一起床就出门,没有早餐。而每个人都只有一水囊的水,三块烙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依靠这些东西,穿越近处的沙漠,预计时间为三天。 好在是冬季,沙漠里虽然缺水,却并不炎热,但严寒也是会要人命的。 每伙都有一个烟弹,只要放出去就会有专人前来营救,但营救的后果是每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的。 李远算是运气不好,斥候组每年只进行四次拉练,春夏秋冬各一次,而拉练意味着淘汰。 大周的军队以军为主,每军的数量在一万人左右,每军五团,一个刀盾手团,一个枪兵团,一个轻骑军团,一个弓箭手团,一个辎重兵团,每团都约为两千人左右。 但燕然关因为位置特殊,常年以防守为主,与其他地方配置稍有不同,最主要的区别就是轻骑兵团数量只为千人,而弓箭手则为三千人。 每军里都有自己的斥候,但在燕然关则以斥候组为主,但每军里的斥候称之为尖哨,实际上就斥候组的预备役罢了,平日里的训练也是十分刻苦的。 每军拥有尖哨二百名,同样二十人一伙,但在每个军中尖哨里最强的叫探马,而当斥候组拉练时,拉响烟弹的那一伙就会整队撤编,由军中探马替代,而且用时最长的也是被淘汰的命运,可谓十分严格。 而斥候组淘汰下来的斥候们虽然在各个军中极度受欢迎,但在大周来说,每个人都以精忠报国为荣,淘汰为耻,这样一来,很多淘汰下来的斥候都无法接受自己被淘汰这一事实,后果十分惨烈。 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燕然关就是人肉磨房,如果能力不够才是真正不负责任。 张伟很担心,他不希望接受李远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此,他生怕因为李远而影响自己这一伙,但是军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 出发的时候,张伟和除了李远之外的每个人都再三强调,一定要照顾好李远,千万要注意之类的话。 李远虽然没有听见,但也看出张大哥的重视,也同样清楚拉练的重要性,自然是极度的小心。 拉练终于开始了,每个人都精心准备着自身的装备,毕竟是冬季,棉服、棉鞋都是必备的,水囊里的水灌得满满当当,腿上的绑腿也是检查了一次又一次。 每队选择一个方向进发,每伙则是相隔半个时辰出发,中途以伙为单位,除非发现其他伙的战友无法求援或者频临死亡,中途不允许与其他伙的战友交谈,一旦发现,立即淘汰。 进入沙漠,张伟这一伙算是运气不错,轮到他们的时候正值中午,按理说平日里沙漠中午严禁行军,因为实在是温度太高,但好在是冬季,温度还不错。 沙漠中散落的点点积雪,让沙漠看起来不那么单调,懒散的太阳散发着并不算炙热的阳光,但照在身上还是有些暖意,让人身上不至于这么寒冷。 一直走,一直再走,所有人都知道目的地,但在沙漠中很难辨别方向,好在都是老兵,即使有人掉队了,命好的也能找到目的地,但命不好,就成了沙漠中的枯骨。 沿途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节省着体力,其实并不算穿越这座沙漠,军中几个高品阶的高手早就探清了方向,他们走的只是沙漠中的外围而已。 曾经有地阶高手试图穿越整个沙漠,却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座沙漠之广,超越了人们的想象。 不仅如此,也曾由三两个天阶高试图看一看沙漠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但也只走几十万里路,就回来了,他们说不是不向前走了,而是天阶的预感告诉他们前方有大恐怖,真的继续也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而到了天阶的预感一般都是真的。 不过也算一个天然的屏障,这片沙漠边上只有为数不多的老斥候们看守,因为危险性实在是太小了。 如果真的按照天阶所说,有大恐怖降临,那燕然关估计就会当然无存了。 后来,军部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去军校找了几个老师,在沙漠中探寻处一块普通人可以跨越的地方,由老师们立下百丈高的边界,让大家好知难而退。 经历了千百年的变化,沙漠中沧桑变化,风起云涌,只有那高达百丈的边界告诉人们,前方不可逾越。 第44章 疏忽 第四十四章疏忽 有人问沙漠中最恐怖的是什么,却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有人说是酷热的环境,匮乏的水源,还有人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流沙,和遮天蔽日的沙尘暴。 但李远更多感觉到的是孤独,他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但如果让他一个人的话,他宁愿选择凶险的丛林,也不愿意选择一望无际的荒漠。 只有走路,没有别的,张大哥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看着地图,寻找着方向,只是偶尔和猴子商量一下,除了张大哥,只有猴子对于地形方位的辨识最强。 此刻水囊中的水已经冻上了,即使渴了,使劲拧开水囊的塞子,咬下一小块冰块就当是解渴了,不过冰块进入身体,会让本就冰冷的身体更加寒冷。 一直走到下午三四点钟,此刻燕然关的太阳还在天空中挂着,沙漠里却已经渐渐黑暗起来。 温度越来越低,天色越来越暗,没有了太阳辨认起方向来更加的困难,张伟做出决定,寻找被风的沙丘,立好帐篷,准备先休息。 此时的休息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明天的长途跋涉。 李远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随着母猪四处寻找着干枯的树枝,准备生火。 好不容易找到了足够一晚上的柴火,回到营地,此时的帐篷已经立好了。 幸运的是,猴子居然抓到了两条毒蛇,即避免了晚上出现危险,又能让大家嘴里有点肉星。 火升起来了,毒蛇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找根树杈,将毒蛇烤了起来。 水囊放在柴火跟前,将冰块融化,这个也需要专人看着,以免水囊被火烤漏了。 每个人都不敢多吃,都是半块饼伴着一小块蛇肉,喝着已经化开的温水,也算不错了。 李远并没有感觉到辛苦,他不知道更多的危机会在明天出现。 此时的温度已经降的很低了,帐篷并不大,只是勉强挤下这二十人。 张伟在睡前跟大家解释着, “知道在沙漠中行走,夏天和冬天的区别吗?” 没等别人回答,张伟直接说了出来,“夏天,尽量不要在白天行走,温度太高了,人很快就会脱水死亡,尽量选择在夜间行军,白天热的时候尽量寻找背阴处休息,而冬天则是相反的,夜间恐怖的低温会让人在极短时间内失去理智,丢掉生命。” 张伟不停的解释着沙漠中的禁忌和需要,不过一下午的行军让很多人有些疲惫了,鼾声逐渐想起。 张伟特别照顾李远,让他先守夜,李远欣然答应。 一夜无事,大家在四五点钟就起床了,重新点燃火种,将水加温,随便吃了一口,就开始了行军。 此时的燕然关却是有些不安。 吴书语在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的找到路将军。 路将军还没起床,就被堵在被窝里了,自然情绪不高, “老东西,你一天没事干,我可累,有屁赶紧放。” 吴书语一把将路之寒从被窝里拽起,破口大骂,“你们参谋处的行军参谋都尼玛是废物吗,你看看天!” 参谋处是将军直属管辖,负责整个燕然关各个军的统筹策划,同样还有注意天气变化的重大职责。 路之寒突然感觉不对劲了,这老东西虽然和自己不对付,但从来不在正事上如此急躁。 赶紧披上衣服,打开窗子,脸色凝重,仔细的看着外面的天气。 看完之后,直接腿一软,向后踉跄了两步,嘴里面嘀咕着,“完了,完了!” “路江,草拟妈的,把行军参谋给我找来!”声音传遍了整个将军府,路之寒连着喊了三四遍。 路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声音吵醒,忙不迭的穿上衣服,也顾不得其他,骑上军马,直奔参谋处。 进了参谋处,一脚踹开大门,守卫都搞不清状况,还以为敌袭,都准备要吹哨了,擦擦眼睛,却发现是路江,更加迷糊了,到底发生了沙漠,让这位小爷如此愤怒。 将做出报告的行军参谋一把拎起,放在马上,直奔将军府。 此时几个军的军长已经来到将军府,都在紧张看着天色。 此刻天色昏暗,太阳刚刚升起一点,但令人诧异的事情就是,本该红彤彤的太阳此刻却是无比黯淡,就像蒙了一层黄色的纱布一般。 行军参谋迷迷糊糊的来到将军府,一看这么多的长官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之寒一把攥住行军参谋的脖领子,“尼玛的,你说这是晴天,你知道吗,我的斥候组在沙漠拉练,沙尘暴要来了,你怎么看的!我杀了你全家!草拟妈的!真出事了,你拿沙漠赔!” 说完使劲一推,将此人推到在地。 路将军满脸通红,青筋都蹦出来了。 行军参谋低下头,一句话不说,他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内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神都救不了他。 路将军深呼了几口气,努力的平稳着心态, 斥候组,燕然关的宝贝,路将军的心头肉,为大周出生入死,从不计算代价,每年的战损率达到四成,但他们立下的功劳却是无法计算的。 而看着今天的天色,沙漠中最恐怖的沙尘暴就要来了,如果真的刮起来,那这两千名斥候精英们还能有多少存活,路将军不敢去想。 最令人心痛的是,这些出生入死的精英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却死在了一个行军参谋的笔下,路将军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的疼痛,甚至无法呼吸。 “参谋长,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参谋长也是跟随路将军多年,心里更加清楚斥候组对燕然关的重要性,他怒视着行军参谋,期待一个回答。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天气的变化莫测让人很难预估。可燕然关的守军在此驻扎多年,参谋处早就总结出一套预测天气的方法,虽然不敢说绝对准确,但有大的变化还是能估测出来的,可这回真的捅了大篓子了。 行军参谋眼神中早已没了生机,呆滞的站在原地,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参谋长一脚就把行军参谋踹倒在地,“说!到底怎么回事?” 行军参谋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估。 从军的人虽然直爽,但战场上的尔虞我诈却是常有的事情,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后面肯定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没想到只是疏忽。 行军参谋来自京城,祖上也算将门世家,来这里这几年也算尽忠职守,平日里也从来没出现过什么疏忽,算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参谋,对得起身上这身衣服。 可家中出事了,最疼爱的儿子不慎掉入河流,溺水而亡,但身在边疆,根本无法回家,心中无比悲痛。 独自一个人饮酒,思念自小听话乖巧的儿子,悲伤过度,疏忽了军务。 一错再错,本以为可以糊弄过去,没料到,天不遂人愿,去年一整年,沙漠都是无比安静,今年已经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年中最后一次拉练,却真的出事了。 路将军沉默了,吴先生也没有说话,只有参谋长痛恨自己手下的不争气,一脚接着一脚踹在行军参谋的身上。 路将军一直在思考,看样子沙尘暴马上就要刮起来了,怎么才能将斥候组拯救回来,这才是关键。 第45章 恐惧 上 现在身在沙漠的张伟正在吆呼着队友赶紧起床,一天的急行军马上就要开始了。 简单对付了一口,收拾好行李,不过张伟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微风乍起,清晨的阳光显得无比昏暗,张伟陷入深深的不安。 “不对劲啊,行军参谋那边明确的表示今天的天气一切正常,可怎么看都是要出问题的啊!” 张伟多年的行军经验告诉他不能在继续下去,可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如果天气正常那可是全伙淘汰的节奏。 他自己不敢做这个决定,这关系着所有人的命运。于是,他将同伴们召集在一起,一起商议此事。 张伟一边看着貌似不太正常的朝阳,一边语气沉重的告诉大家, “行军参谋给的报告显示的是一切正常,但我越看这天越不对劲,你看太阳如此昏暗,一般的这个时间段不会起风的。” 说着将手放在外面,体会着空气的流动。 风已经刮起来了,虽然暂时看起来并不剧烈,但总是给人感觉就是风速越来越快。 “我准备原路返回,你们看呢?” 母猪第一个不干了,嘴里嚷嚷着,“那哪行,回去咱们就淘汰了,伙长!” 猴子却半响没说话,表情凝重,他一直在看着天气。 李远则是无所谓,这方面他没有一点经验,在这个时候还是听从经验丰富的伙长的话才是合理的。 张伟看着猴子问道:“猴子,你看天气也很准,你的注意呢?” 猴子点点头,“我同意伙长的话,原路返回,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此时狂风乍起,卷起了阵阵的风沙,众人向远处看,天色刚还蒙蒙亮,此刻却像极了傍晚一般,逐渐黑了起来。 张伟当机立断,“猴子带队,我断后,极速前进,除了武器,水,食物之外一概不要带,快,快!” 一声令下,不管是是否有自己的意见,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众人在最短时间内将不必要的物资全部扔下,此时人命才是最关键的。 此时的将军府也乱成一团。 路将军带着自己的亲兵,吴书语也同样带领着军法处准备好一切的救援物资,奔赴沙漠。 此时的沙漠已经完全的昏暗起来,狂风卷着沙粒向人们脸上扑打着,打的生疼。 李远这些人早已经把毛巾捆在脸上,以防止沙粒进入鼻子。 用尽全力的向前奔跑着,此时背后的沙尘暴已飞快的速度向众人逼近着。 沙漠中存活的动物们疯了一般,沙狼,骆驼,沙漠狐,此时已完全顾不得厮杀,不停的奔跑着。 风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卷起巨大的沙尘,铺天盖地,不见阳光。 李远对于自己的生命无比爱惜,此刻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一直跑在猴子的后面,寸步不离。 母猪体型魁梧,速度却是最慢的一个,逐渐的落在后头与伙长张伟一起。 又一阵狂风,将巨大的枯树刮到半空,瞬间落下,直接砸向母猪。 张伟只听见一阵呼啸声,回头一看,枯树已经到了母猪的身后,而在这样的狂风中,你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他脑子极速转动着,“去尼玛的,不想了,我把他们带出来,也要让他们都回去。” 向侧面紧挪了两步,一把将母猪推倒,可枯树直接砸到伙长的胳膊上,张伟隐约听到右臂断裂的声音,一股巨痛传来。紧着着,就被飓风带倒在地。 母猪跌倒在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枯树砸到伙长的胳膊,心中顿时明白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伙长身边,此时已经来不及多说什么,一把拽起伙长,二人继续奔跑着。 此时的李远害怕极了,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刺耳的呼啸声。 队形慢慢来开了,伙长胳膊的疼痛让他无法全力奔跑,而母猪的体型也太过庞大了。 猴子向后看着,却怎么也看不见伙长他们七八个人,只有身边这几个人,怎么办。 如果后面的人在拖下去,必死无疑。 此时的众人已经被沙尘暴笼罩,猴子知道,比他们先出发的同袍们凶多吉少。 远处还刮起了龙卷风,龙卷风过后没有人能够生存。 李远隐约记得来的时候,有一处残缺的断壁残垣,当时他还特意问过,这是怎么回事。 伙长的回答让李远大吃一惊,这是当年燕然关守军曾经驻扎过的军营,后来好像被什么人直接摧毁了,慢慢就放弃了这个地方。 好像离现在的位置不算远,如果能跑到那,生还的机会大了很多。 如果以现在的风速,大家都跑不过沙尘暴的。 李远紧跑了两步,跑到猴子身边,揭开毛巾,但马上被灌了一嘴的沙子,但此刻也顾不上了,调动内息,高声的对着猴子喊:“去残营,能不能躲过去。” 猴子一开始还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他也没想,但一听,心中顿时有了底。 对啊,去残营,那里面有青石垒的墙,估计能躲过去。 猴子竖起大拇指,瞬间转换方向。同时还喊着,“面瘫,你能找到残营吗?” 李远点点头,示意自己能找到。 “我去接伙长,你带队。” 接伙长他们,后面可是拉下七八个人,龙卷风近在咫尺,李远愣住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远脑子里乱了,他与大家的感情并不深,只是七八天能处出什么感情来。 自己应该带着剩余的战友直接跑到残营,这样起码还有十多个能活下来的,李远内心里对自己点点头,没错,就这么办。 可一瞬间,李远想了很多很多。 伙长刚有了孩子,没事就老念叨着自己的宝贝,虽然训练没时间回去,但老是让大家伙帮忙起个名字。 这个时候的伙长没有了平时的严肃,反而腼腆的挠挠头,嘴里边嘀咕着,我不是没文化吗。 母猪,看起来五大三组的,实际心里很细腻,别看老被猴子收拾,可也只是闹着玩而已,吃饭的时候老是告诉李远,这个好吃,赶紧多拿点,要不一会好吃的都没了,这个时候的母猪对于食物的虔诚让李远心里笑的不行。 猴子,就是要自寻死路的猴子,可是刚定完亲啊,每天训练结束,他的未婚妻总是站在营地的门口,给猴子拿点好吃的。 猴子脸上那个得意劲就别提了,十分的嘚瑟。可好吃的每次都是分给大家,自己吃个剩而已。 大家都有眷顾,可李远没有。 他仔细想了想,即使自己死了,估计路将军也会照顾好叔叔和婶子吧,再说了,一号二号老是强调战友之情。 算了,不想了,猴子已经向后跑去。 一把拽住猴子,全力嘶吼着,“你带队,我入品了,我救人!” 说完直接向后方跑去。 猴子眼睛立马湿润了,却只是咬咬牙,继续带队前进,他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李远入品了,比他强。 第46章 恐惧下 其实李远知道自己并不是找死,他进入沙漠的时候就已经将沿途的路径全部记下,即使沙尘暴会改变沙漠的地貌,但他也有把握全身退。 况且他是一点都没感觉到疲惫,他现在的体能足够充沛。 不停的向后奔跑着,迎着狂风。 找到一个战友,就大喊,“去残营!听懂了吗?”当战友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之后,继续前行。 找到一个喊一遍,在找到一个再喊一遍,直到找到了伙长和母猪。 这两人落在最后,情况可不太好。 两人已经匍匐在地,伙长的右臂被击碎,疼痛带走了全部的体力,不仅如此,一个不小心,左脚被沙漠中的动物残骸的骨头扎穿了脚心,血流不止。 而母猪一起背着伙长,无论伙长怎么唾骂,却始终没有独自前行,抛弃张伟。 二人体力流失的太快,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前行。 李远四处找寻着二人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见,天色太过昏暗了,即使是以李远的视力也看不清。 而且还有个最大的困难就是睁不开眼睛啊,稍微睁大一点,沙子就如同飞箭一般,打进眼睛,打的生疼。 怎么办,怎么办,李远也急了,在找不到伙长就真死了,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李远脑子飞速的运转。 有了,李远调整呼吸,运转内力,将灵气逼到眼睛附近,形成一层透明的薄膜。 好办法,这样就能睁开眼睛,仔细寻找了,虽然这样内力消耗的过快,但好在一边眼睛这边消耗,一边身体吸收沙尘暴中无比狂暴的灵气。 幸好是改良过的周王拳心法有自动过滤的能力。 前面躺着两个人,李远不知道是谁,但无论是谁都必须去看看。 顶着狂风,辛苦的向前冲着,终于到了,就是伙长。 可现在怎么办,两个人同时都倒在地上,已经是昏迷状态了,可以李远的能力只能救一个。 李远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如果自己再强一点也许两个人都能救。 救伙长吧,毕竟伙长还有孩子。 一把拉起伙长,准备扛在肩上,这时候,后方又来人了。 正是猴子。 猴子对着李远笑笑,但笑的这个难看。 这下好了,也许两个人都能救,也许四个人都死在沙漠里,但李远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战友情。 李远放下伙长,直接扛起母猪,毕竟母猪将近两百斤的体重,猴子太瘦小了,让他扛伙长吧。 两人此时也没有时间推让,已经形成了默契。 李远放下伙长,猴子直接接了过来。 扛在身上,拼命的向前冲去。 李远心里头骂着,你大爷的母猪,活着回去你要是不减肥我整死你,太沉了。 此时的龙卷风已经到来了,但二人也没有回头,他们清楚,生死一线间,没有时间回头。 到了,终于到了,李远看到了残营的断壁。 “日尼玛,拼了!”此刻的李远已经快没有了力气,双腿酸痛,但还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把扑到断壁里。 哎呦一声,李远也顾不得什么了,居然把伙长从昏迷中摔醒,这下摔得够呛。 李远还是站起身,冲出去,将已经踉踉跄跄却始终没有将身上伙长放下的猴子一把拽进残营。 “呜呜呜”风声令人胆寒,大家也不知道这断壁能不能抵挡住这恐怖的龙卷风,都趴在地上,等待着上苍的审判。 令人心悸的声音始终在响着,噼里啪啦的,风卷起无数的枯枝砂石拍打在断壁上。 过去了,终于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人们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许一炷香,也许一个时辰,也许就是几个呼吸。 外面的风还是剧烈的刮着,天色依然黑暗,但起码龙卷风过去了。 此时的伙长和母猪睁开了眼睛,猴子正在给他包扎着伤口,同时也将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伙长。 伙长看着李远,满心的感激,“面瘫,谢谢了!” 李远摆摆手,却对着母猪严厉的说了几个字,“减肥,不减肥我整死你!” 母猪拼命的点头,“我减肥,一定减!” 存活下来呆在残营的人们轰然大笑,却不停的吐着嘴中的沙子。 伙长仔细的看着周边的人们,又自己队的,也有其他队的,又仔细的找着自己伙的兄弟。 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惨白,猴子也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十三个,只回来十三个!” 张伟身体瘫了下去,嘴里面念叨着没有回来的兄弟,强忍着悲痛。 李远心里也不舒服,闭着眼睛,但却无法让自己休息。 看着外面的狂风依旧,残壁上时不时的发出碰撞的声音,李远热血上头,他不清楚自己下一个举动的原因,但他知道自己也许有能力出去搜一搜,也许还能救回两个。 他更清楚,这屋里也许不止自己有能力出去,但都没有去,他不想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李远站起身来,重新的将毛巾捆在脸上,走到伙长身边,“我出去找找吧!” 猴子直接说道:“我也去。”就想站起身来,跟随李远,但刚一站起来,就倒下了,他没有一丝的体力。 李远没说什么,拍拍猴子的肩膀,出去了。 伙长本想阻止,但却张不开嘴,他希望有更多的兄弟能够活下去,但这代表着将李远推向了深渊,他不知道如何去做才是合理的。 猴子哭了,母猪哭了,很多兄弟哭了,而李远笑了。 狂风依旧猛烈,被狂风吹起的杂物向弓箭一般迅猛,且更加变化无常。 李远只有小心翼翼的走着,他不敢快速的奔跑,他怕万一没看到就会失去一个同袍。 努力的寻找,仔细的辨别。 此时的沙漠无比的黑暗,也许就有哪位兄弟被狂沙掩埋,李远必须无比的细心。 发现一个,身体大部分都被掩盖住了,只有一点黑色的衣服裸露在外,李远急忙奔上前去,费力的将人从沙堆里拉出,摸了摸鼻子,还活着,可惜不认识,但不能放下。 不管是不是自己伙的,都得救。 扛起来,这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了,此时的时间就是生命。 不停的奔跑,到了。 李远有些踉跄,毕竟一直没有休息,还是有些脱力了。 将人放进残营中,里面瞬间呼声一片,“牛逼!” 猴子赶紧将人放躺下,满心高兴,仔细看了一下,“四队的,四队的兄弟!” 四队存活下来的人赶紧跑过来,把自己的兄弟拉走,赶紧抢救。 李远短暂的停留,又出去了。 伙长本想拉住李远,手却没有伸出去。 又经过漫长的等待,李远再次回来, “九队,九队人呢!” 李远微微的一咳嗽,别人没有看见,只有猴子看见了李远嘴边的血渍。 猴子拉住了李远,盯住李远,李远还是摇摇头,再次出去了。 第47章 迟迟不来的救援 沙暴已经一上午了,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李远已经奔波了一上午,也停不下来,已经救出九个兄弟了,可惜自己伙里的只救出了大头,二十人一伙的战队,只剩下十四人,其余的全无音信。 而且虽然没有再次形成龙卷风,可沙暴却是越来越厉害。 此时很多人已经缓过来一些,而这些人也试图着冲出沙暴,救援自己的兄弟,可除了队长级别的能够救回一两个之外,其余出去的兄弟全是有去无回。 没有办法,各位存活下来的队长下了命令,不允许再次出去救援,免得在出现伤亡。 同时大家都在唾骂着,为什么救援还不来。而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战友此时也在战斗着。 此次拉练只有第十队没有去沙漠,他们在日常巡逻。 可他们却发现了突厥士兵的到来,赶紧回去报信。 路将军等人已经在组织救援,却得到了突厥来袭的信息。 路之寒看着昏暗的沙漠,摇摇头,尽管心里有太多的无奈和不舍,但作为燕然关第一军官,他只有做出让他心碎的决断,也是唯一的决断。 放弃斥候组,全兵动员,狙击突厥。 路之寒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却深深的向沙漠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 因为进入沙漠的时间不同,最后的几队成员中此时已经有接近百位斥候成员成功的冲出沙漠,与大部队汇合。 吴书语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稍事休息返回沙漠,救援自己的战友,第二个也是稍事休息但之后就是踏入战场,杀敌。 斥候组的成员进退两难,但他们更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义无反顾的回到燕然关,抗击突厥。 尽管有无尽的不舍,但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才是第一位的。 已经是下午,此时的李远已经数不清自己救回多少,十个,十五个,记不清了,他眼神恍惚了,已经没有一丝的体力了。 但他更清楚,他必须抢时间,在拖下去,找回的只是尸体了,他在努力强撑着。 已经扛不动了,勉强的背着还没有死去并不认识的的战友,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一下子栽进残营里。 猴子赶紧扶起李远,将那位兄弟交给别人照顾。 李远使劲的睁开双眼,“猴子,给我水!” 猴子一把就把水囊的塞子拧下来,将水囊放在李远的嘴边,李远贪婪的喝着,终于缓过来一些。 “面瘫,别去了,你做的够了!真的,再去你会死的!”大家都在劝着李远,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劝着。 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李远一趟又一趟的奔波着,一直没有停歇。 他们心疼自己的战友,但更加心疼这位不认识的兄弟,李远做的够多的了。 李远调整着呼吸,深呼了几口气,“猴子,帮我看看哪位兄弟的鞋号和我一样,我鞋碎了!” 猴子赶紧低下身去,将李远脚上的鞋拽下去,当这一瞬间,猴子的眼泪止不住了。 李远的一双鞋彻底磨烂了,两个脚上已经不成样子,鲜血模糊,有的地方脚上的皮已经磨没了,露出血肉来。 不少人围了上来,都是转过身去,不忍心看了。 他们都听猴子说过,这还是个孩子,才十六岁啊! “看什么看,猴子,赶紧帮我找鞋啊,再不去救真来不及了!” 猴子没有说话,就是不给李远找鞋,反而掏出伤药来,给这双破烂不堪的双脚涂抹起来。 李远龇牙咧嘴,“疼啊,你轻点。” 上完伤药,李远一把拽住猴子,眼神坚定,“猴子,你放心,我不是找死,我还没活够呢,给我找鞋,我还能去几趟!” 猴子咬咬牙,找了别的兄弟一双鞋,轻轻的给李远穿上,就这样,李远还是疼的流下了汗水。 汗水一道道的,在满是沙尘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痕迹。 李远知道自己也快到了极限,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死,说难听点的,其余人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脑子里很清晰的告诉自己,不要去了,你做的够多的了,但还是控制不住。 算了,不想了,虽然脚很痛,身体很累,继续吧! 又一个,在一个,李远从下午一直跑到傍晚,又救出了十三人,可惜最后两个到了残营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没人抱怨他,只是敬佩的看着这个新兵。 可惜,出不去了,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了,气温也降到了人类无法抵抗的程度。 李远还是想出去,却被张伟死死的抱住了,而当张伟抱住李远的时候,李远昏过去了。 把猴子他们吓得不行了,仔细一看,才放下心,李远是累的。 猴子将李远放在点起的篝火旁边,细心的将李远鞋子再次脱下,一下午的时间,李远已经换了三双鞋。 猴子细心的擦拭着李远脚下的伤口,而此时李远的双脚已经不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白骨。 猴子清洗着李远的伤口,昏迷的李远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这是疼的。 伤药像不要钱的一样洒在伤口上面,不止猴子这么做,其他队里,其他伙里的兄弟都把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些东西送过来。 斥候组不敬军礼,但每个人过来都是站直了身躯,敬军礼以示尊重。 李远很快的醒来了,身体每一处都无比的疼痛,脚上更是如此。 一看到李远醒来,大头赶紧走了过来,“面瘫,怎么样!” 李远摇摇头,“没事,他们都没事吧!” “伙长猴子他们都睡了,这有点干粮,你先吃点,对了,这还有水!赶紧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这些,大头紧忙递过食物和水。 李远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口的吃着干粮,大口的灌着水,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简单的吃点东西,李远还不能休息,身体的疲劳和伤痛必须用吐纳来消除。 盘腿坐在地上,调整呼吸,经脉里真气运转,滋补着身体。 过了好久,李远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的体力,而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了,他沉沉睡去。 也许是太累了,他没有进入空间里,反而是睡得死死的。 一夜无梦。 天亮了,风停了,李远从睡梦中醒来,初升的太阳缓缓升起,沙漠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几个队长在一起商议着事情,李远则是乖乖的躺在地上,放空着思绪。 大部队先行回去,几个伤亡不那么惨重的队留在沙漠寻找自己的兄弟,他们知道,就算找到也只能是尸体了,但就算是尸体,也得带回来,这是他们的选择。 李远随着大部队向燕然关进发,母猪背着他,李远脚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其实也能走,但伙长不干,必须让人背着。 按伙长的话就是,李远立了大功,这是对有功之人的奖赏。 李远不知道,昨天,他一共救回四十二人,活了四十人,是所有人中救援最多的一个。 第48章 初上战场 第四十八章初上战场 大家走的并不快,队伍里的伤员太多了,尽管斥候组是精锐部队,但在大自然的面前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李远虽然脚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但自小练就的体质让他已经不那么疼痛了,但也不好下来,毕竟是英雄吗,这是对他的奖励。 不过更多的是怀疑,为什么没人进入沙漠救援,如果那些入品之人能来的话,也许就有很多兄弟可以活下去。 大家没有怀疑路将军抛弃了斥候组,都有同一种想法,燕然关出事了。 是不是突厥又打过来了? 健康的人加速行军,尽快的赶到燕然关 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终于到了沙漠的边缘,远远望去,可以看到燕然关那高耸的城墙,李远心中自然是无比欣喜。 李远心中也很诧异,在他的心中燕然关的地位没有那么崇高,但为什么他会如此高兴。 也许就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把燕然关当成另一个家了吧。 终于走到了,已经看到北门了,但人很少。 发生什么了,突厥人真的来了? 真的这样,母猪也顾不得背上的李远,也没有休息,直接去了战场。 此刻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身上有伤,是不是无比疲惫,活着就走上城墙,将手中那该死的利箭射出去。 李远虽然脚伤没有痊愈,但最起码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伤害,又在母猪的背后呆了一上午,体力已经没有问题了,他一瘸一拐的跑到了西门处。 由于斥候组的现实情况,已经无法单独成军出城偷袭了,而且斥候组的强项是在于主动出击,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和普通的士兵一样,登上城墙,被动防御着。 李远赶紧跑着,西门有个军法处的人,看到李远身上破碎的斥候组衣裳,连忙走过来, “刚从沙漠回来的?” 李远点点头,军法处的人看见李远的脚步踉跄,继续追问,“脚受伤别上去了。” 李远摇摇头,“没事,我是弓箭手,手没事!” 军法处的哥们竖了大拇指,赞叹的说了一句,“爷们!” 李远也没多说沙漠,直接登上西门的城墙。 城墙上已经是厮杀声漫天遍野,直接顺着目光找到母猪。 此时的母猪已经拿起弓箭,不停的向下射击着。 李远紧走两步,到了母猪身边,随手抄起一把弓箭,也用不着瞄准,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直接向下射去。 “你个面瘫,还不休息去,脚不疼了!”母猪看到李远,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这货嘴就这样。 李远虽然在空间里经历过很多的战场,但真正的杀敌这真是第一次,但空间的试炼让他没有任何紧张。 他的箭太快了,也不用瞄准,尽管射就是了,母猪短短一句话的时间,死在李远手中的突厥人已有四五个了。 不过李远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看见下面的人山人海,自然不需要瞄准,但李远不同,他无比珍惜手中的箭枝。 别忘记了,一个月前的打猎的李远甚至都会因为箭枝的损耗而心痛的。 现在虽然箭枝管够,但李远还是习惯射击对手的喉咙,眼珠以及太阳穴这三个位置。 除非是修炼硬功的人,要不挨上就是一个死字。 李远此刻发觉自己在昨夜的昏迷中似乎是再次突破了,可能是昨天白天拼命的救援,让内力在体内不断的循环,昨夜?还是昨天白天,不知道了。 按照大周的说法,李远已经是人阶六品了。 不光是体内真气运转的更加迅速,体力的恢复,伤口的愈合,完全和以前是两个档次。 最令李远兴奋的事情就是,他现在内心通明,整个战场仿佛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所有的事物都一清二楚,没有一丝遗漏。 当然,这只是李远自己的感觉罢了,其实他离这个境界还早得很呢。 不过这时也不是自己体会的时间,底下的突厥凶神恶煞般的冲击着,以后在试吧,现在还是关心当下才是正经事。 突厥人的弓箭力度极大,虽然同样入品的人少,但应该是天生的身体素质超过大周人,但也没有空间历练里的那么厉害。 城墙上的军官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李远和母猪是斥候组的,主要也是衣服不一样,但他们与普通士兵的区别也是很明显的。 在他们的箭下,基本都是死亡,而普通士兵的准确性和力度与这二人相比差的太多了。 本来也是如此,母猪虽然不是弓箭手,但天生神力,而且箭术虽然比不上李远,却比其他人强的太多。 李远就不用说了,在这个层面的战斗中完全是游刃有余。 军官当机立断,随手拽过两个士兵,指示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给李远二人递送箭枝,还特意找了几个盾兵安放在二人身边,抵御四处飞来的突厥弓箭手的袭击。 这下李远更是如鱼得水了,他身上就没带着箭囊,附近的箭囊都被他捡起来,但也不够用的。 这才是舒服,一只箭囊射空了,马上就有第二只箭囊递过来。 李远就像个杀神一般,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射出百箭之多,这就说明死在他手底下的突厥士兵起码有七八十人了。 母猪虽然知道李远射箭厉害,但真没想到这么厉害,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杀的第一个敌人之后,吐得那叫一个惨,可李远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箭无虚发,目光敏锐。 母猪打了个激灵,这哪是人啊,在沙漠中拼死救出几十个兄弟,累的就和个死人一样,就一上午休息立马精神了。 李远一脚把母猪踹倒,一只利箭自母猪的身边飞过,直接射死身后一个大周的战士。 “想什么呢?” 李远瞪了母猪一眼,仔细搜寻着。 这一箭不是一般人射出来的,速度力量都不逊于母猪,就是准确性稍微差点,但这样的人对于城墙上的普通士兵来说是无法抵御的。 就是他,李远找到了这个人,全身的皮甲保护着身体,明显比突厥士兵穿的整齐多了,手中的弓也是巨大无比,让李远很眼馋。 头发蓬松,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神,一定是个军官,手中的弓箭两头雕刻着图案,但距离太远看不清了,只有眼神让李远记得清楚。 李远看看手中的弓箭,无奈的摇摇头,距离不够。他力气倒是足够,可如果用出全力,弓受不了。 但这个突厥军官依仗着手中的强弓不断的射杀着大周的士兵们,怎么办。 “给我找把好的弓箭,快点!”李远对着给自己递上箭囊的兄弟喊着话。 第49章 战弓对决 此时的李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窝囊的躲在城墙边上,从缝隙里看去,那名突厥军官一箭接着一箭,仅一个人就压制了这一块城墙。 而最危险的就是,底下很多突厥士兵顶着箭雨,扛着云梯,向城墙步步紧逼。 李远一边蹲着,一边咒骂着,娘的,怎么弓还不上来,手中的弓箭已经快被他拉断了,而普通士兵的弓更不顶用,完全经不住李远的臂力。 终于,看到先前那个士兵吭哧吭哧的跑着,身后背了把大弓,累的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流着。 李远一个翻滚,直接将士兵背后的弓和箭囊拿下来,拍了拍战士的肩膀。 好一把长弓,长度约四尺,弓把处是牛角,什么牛的李远分不出来,弓弦乃上好牛筋制成,真的不比空间内练习用的差。 试拉了两下,力度不错,起码有三石弓,瞄着试了试,真是得心应手。 依旧冒着腰,走到城墙边,仔细搜寻着那名军官。 阿史那图扶,突厥贵族后起之秀,据说这一战无论成败,只要活着就可以进入突厥真正的军队虎头飞鹰,就如同大周的虎豹骑一般骁勇。 而这只部队常年征战于魔鬼森林,是突厥真正的立国之本。 阿史那图扶今年刚满二十周岁,正是青春年华无敌之时,骑射之强在年轻一代也算是佼佼者,他与其他的突厥人稍有不同,向往大周的文化,行为举止完全没有突厥人的粗鲁,反而可以算知书达理,平时也很注重礼仪。 其实,在突厥人眼中,燕然关是一个考场,在这个考试下活着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当然如果能够攻破这座城池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不能,就拿他来练兵吧,突厥养不活这么多人。冬季自然淘汰年老者和体弱者,世间战争淘汰普通人,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 阿史那图扶很聪明,毕竟快进入虎头飞鹰的人,对燕然关的几位以武力著称的战将也是很清楚,他清楚现在离城池的距离,除了那几位出手之外,自己应当是可以舒服的收割城墙上的大周士兵。 当然,如果那几位真的来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后手,起码活着是没什么问题的。 阿史那图扶视力极佳,看着死在自己长弓之下的大周士兵,心情无比舒爽,他很庆幸,自己是个弓箭手,不用和其他人一样,贴身肉搏,那样看起来无比的粗鲁。 李远估算着距离,大约900尺,(按每尺22厘米计算,以后尽量用现代的量度)按照教官说的也就大约200米,不过今天风速较大,必须把握好风速。 风速,距离是弓箭手必须掌握的本领,是吃饭的家伙。 李远猛然站起身来,左手紧紧握住弓把,右手顺势抽出弓箭。 箭上弦,目光锁住对手,右臂用力,直接拉了个满怀。 “嗖” 弓箭离弦而出,划破长空,直奔阿史那图扶。 不愧为突厥精锐,当李远站起那一霎那,他突然感觉到内心里一阵压抑,必须立即射死对手。 阿史那图扶的弓比李远现在的还要好,毕竟他出身贵族,身上的皮甲,胯下的骏马,手中的长弓都是重金求购的。 在李远箭离弦的那一瞬间,阿史那图扶的利箭也从手中的弓里射出去了。 两只箭的速度旗鼓相当,居然在半空中对撞,啪的一声,两只箭头同时碎了,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远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对手真的不弱啊,这下可引起了李远的好胜心。 毕竟他认为他的弓箭不弱于任何人,当然只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心中诧异了一下啊,但手却没有丝毫停顿。 第二支箭直接放在弦上,以恐怖的速度射出,直奔对手眉心。 当然阿史那图扶也不畏惧,同样的角度,只不过是一个向下一个向上罢了。 李远居高临下,自然是占据了地势,但对手的弓还是强于李远,双方在这一层面上可谓旗鼓相当。 李远人阶六品,阿史那人阶四品,这一点上阿史那占有绝对的优势,可李远体内真气的纯净度也是高于对手,还是不相上下。 现在就看谁的箭术更强一点了。 双方的第二支再次在空中相遇,同样的结局。 “啪” “啪” “啪”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还是分不出胜负。 电光火石一般,双方都来不及思考,谁出手慢一些都会导致一个结局,那就是命丧当场。 李远灵机一动,手上三箭齐发,三支利箭在空中形成一个品字,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射出,之后再次抽出三支弓箭,根本没有停歇,继续射击。 阿史那图扶虽然也同样的精通箭术,但战场经验有些匮乏,毕竟他与李远出生不同。 李远是个猎户,常年在山林间与野兽共舞,身上无数的疤痕告诉别人,这小子有多少次身临险境,有多少次直面着死亡。 阿史那图扶呢,自小是名师指导,养尊处优,虽然也有不少大周的平民丧生在他的手上,但那是屠杀,而不是搏杀。 当李远前三箭射出的时候,阿史那图扶还是惯性使然,继续射出一箭,但当他发现的时候,三箭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不过,多年修习武艺,已经让他形成了一种身体反应,眼看着来不及了,随手拽过一个士兵,当做盾牌,躲在后面。 三箭接着三箭,居然将士兵的身躯射穿,继续前行。 只不过弓箭在穿过身躯的时候,力度减弱了不少,而且阿史那图扶身上的皮甲可是精心炮制的,这连着两道屏障,阻挡了弓箭的前行。 而阿史那图扶最后一箭射出的时候,已经有些慌了神,这一箭完全是有失水准,根本形不成威胁,飞到城墙上,被李远一把抓下。 不过李远也有些没想到,即使在空间里,有的时候会拿同僚的尸体当做盾牌抵挡,但从来没见过,拿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一个人当做盾牌的,这也叫战友? 此时的阿史那图扶已经被好几个士兵用盾牌挡住,慢慢后退着。 阿史那图扶眼睛死死盯住李远,距离虽然很远,但对于一个四品的人来说,还是可以看的清楚,他将李远的样貌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虽然这次是阿史那图扶输了,但最起码还活着。 阿史那图扶露出了笑容,他真的很聪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不过下次见面应该就是虎头飞鹰和虎豹骑的军事比武了吧,他给自己立下誓言,下一次绝对不会输。 李远虽然已经看不见对手了,但却仍然没有停止攻击,城墙外的突厥人还是疯狂的向城墙靠近。 既然你想死,我就舍得埋。 李远丝毫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下面的人就不是人,就是李远眼中一个个活动的靶子,李远脑子里只有继续射击这一个念头。 到后来,李远已经记不清自己射出多少箭枝了,就连送箭的兄弟都换了人,而他还在继续着。 第50章 参谋部 李远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揉着右臂,又酸又麻,肌肉处疼的厉害。 母猪也是一样,坐在地上喘息着,他也累的够呛,看着李远,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面瘫,你杀了多少个?” 李远白了母猪一眼,“记不住!” 母猪贴过来,笑容贱兮兮的,“牛逼大了,起码一二百个吧!” 李远没搭理他,继续揉着胳膊,时不时的捶两下大腿,真是累的不行。 之前送弓的兄弟特别不好意思的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尴尬,“大哥,这弓是我们头的,你看?” 李远看着这位兄弟,胡子一大把,身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了,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李远面无表情,虽然很舍不得这把弓,但不能夺人所好,拿起弓递给这人。 母猪瞪了这人一眼,拍拍李远的肩膀,“放心啊,兄弟,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说什么也得奖赏点吧,到时候你找咱们队长,要把好弓,不比这破玩意强。” 那位兄弟也没敢说话,抱起弓就跑了,看着李远羡慕的眼光,母猪拍拍胸膛,“就算队长不给,我帮你搞一把去。”,接着贴着李远的耳朵小声的说,“你放心,管物资的伙计是我老乡,发小。” 李远点点头,也没说谢谢,这一次的同生共死也用不着彼此客气。 收拾战场自然用不着斥候组的精锐了,辎重兵不停的在将战场上的尸首分开。 这一仗很邪门,燕然关的守军没准备好,而突厥也没有真的强攻,此役算下来,燕然关守军算是大胜吧,也不知道突厥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即使是大胜,但摔在城墙下的兄弟也不少,必须将尸首分开,自己人就擦洗一下,送到陵园里,而敌人就是扒光了,金属的东西留下,武器留下,护甲留下,其余的就一把火给烧了,省的传疫病。 李远怎么感觉都不对劲,但却说不出为什么,隐约中有无数只眼睛看着自己,却始终找不到。 不是人,也不像上次碰到的天魔,到底是什么,李远真的不清楚。 也许是真正的第一次上战场,有些不习惯了吧,李远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歇的差不多了,虽然刚才没感觉到什么,但现在脚底下还是很痛,胳膊搭在母猪的身上,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营地里有专门洗澡的地方,李远身上的泥和沙子混在一起,还有这不少的血渍,实在是不舒服,去浴池冲冲,立马觉得身上干净了许多,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自己的寝室。 大家都回来了,不过却缺了七八个人,没有人开口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 一伙二十人,在沙漠里失踪了六个,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回不来了,这样死的真憋屈,刚才战场上又死了两个,即使是大胜,但心情都不太好。 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嘴贱的母猪都消停了,猴子,大头也是躺在床上闷闷不乐。 张伟猛然坐起来,嘴里骂到:“日尼玛的参谋部,我草他祖宗,晴天,无风,去他妈的,我的兄弟啊!” 说道这的时候,张伟早就忍不住了,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却还坚强的没有流下来。 母猪也站起来,“对,要他妈死在战场上,兄弟们也值了,这冤不冤啊!找他们去!” 大家都站起来,要向外走,杀到参谋处找这帮子废物算账,李远也不例外。 刚骂骂咧咧的到门口,却发现刘大奎早已站在门口,眼睛冒着火, “都干什么去,造反啊,不累啊,就说你张伟吗,你们要是不累,跑步去。” 张伟双手紧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咋地,不服啊,还攥拳头,想打我啊!” 张伟憋不住了,“不是队长,我憋屈啊,昨天一屋子兄弟,现在只剩下一大半了,要真是和突厥那帮杂种打仗,死了,我高兴,那叫汉子,这,我难受啊,队长!” 刘大奎那高大的身躯也晃了晃,拍拍张伟的肩膀,“我也难受,我去找,你们休息吧!” 接着走到李远的身边,笑着对李远说:“你不错!” 说完这句话队长走到门口,背对着大家,“我也憋屈,但。。”挥挥手,走了。 大家都坐在各自的床上,低头不语。 此时的参谋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别看刘大奎让大家伙冷静,但这时的他是最冲动的一个,已经和参谋部的守卫动手了。 其余几个斥候组的队长也早已经压不住火气,和守卫们大打出手。 斥候组组长叶枫,面容俊俏,宛如一个书生一般,嘴里边说出的话却是不堪入耳。 “草拟大爷的连肖,赶紧给我滚出来!” 连肖,参谋部部长,燕然关三号人物,只是低于路将军和军法处吴书语,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却是满头大汗,脸憋得通红。 听着外面的叫骂声,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啊。 平日里大家都不太服参谋部,认为这帮人都是纸上谈兵,但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参谋处的人见官大一级,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今天却全缩在参谋部的大院里不敢出去。 连肖低着头对着路将军说:“将军,你看叶枫骂的太难听了吧!有辱斯文啊!” 路将军拿着行军参谋送上来的报告,一直在压着火气,一听这话,那真压不住了,一把就将报告仍在连肖的脸上,纸张飞落一地。 “还有辱斯文,要我是叶枫,我非得杀了你不可。”说完话,气才消了一点,对着站在旁边的路江吩咐,“让叶枫那小子进来,其余人滚蛋,就说我说的!” 路江接到命令,也不敢耽误,几步就跑到门口,一看外面,那真是乱的不行,赶紧拉架。 斥候组这帮人说难听点的一天恨不得七八次训练,普通的护卫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群护卫被打的头破血流,还在死死拉住斥候组这帮人,不敢让他们进去。 路江直接拽过叶枫,“别闹了,将军让你自己进去。” 又看着这些队长,“都回去吧,路将军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家一看到路江,就知道路将军现在肯定在里面,也不敢闹了,大家也都相信路将军的决定,纷纷回去。 叶枫那洁白的书生服也被拽的乱七八糟,上面好几个鞋印也不知道谁踢得。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路江进入参谋部的大厅。 本来还压住火了,但一看到连肖那副德行,一脚就踹到他的脸上,路江本来倒是能拉住的,但不想拉,装作诧异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连肖的脸上被印上一个大脚印之后才拉住叶枫,这时嘴里边才喊道:“干什么你,叶枫!将军在上面呢!” 路将军哪里看不出二人在演戏,瞪了两人一眼,“都坐下!” 这时叶枫就坡下驴,坐在椅子上,用想吃人的眼光看着连肖! 第51章 奖赏 连肖,大周顶级世家连家的旁系,虽然连家的血脉在他的身上已经所剩无几,但怎么说,都还是有点的。 就这一点就够他在普通的部队里担任如此重要的角色。 当然他也不是草包一个,精通谋略,这些年在燕然关里立下无数的功勋,要不以路将军的脾气早就将他找个机会战死了,哪留到今天啊。 叶枫,普通的一个书生当然这个书生是他自己称呼自己的,其实也只是看了几本话本小说罢了,对里面的才子佳人颇为羡慕,才这么称呼自己。 不过叶枫的武力在燕然关也许仅次于路将军,同样的人阶一品,只不过真气不如路将军浑厚罢了。 当年也是武学门派走出来的佼佼者,一手狂刀在燕然关里立下汗马功劳,虎豹骑多次征调叶枫,但他舍不得自己的斥候组才留下来,不过估计也留不了多久了,据传,大周军校和叶枫所属的门派达成了协议,叶枫应该很快就会去军校了。 两个人一直都不和,连肖看不上叶枫的装斯文,而叶枫也看不上连肖的真斯文,二人就如同有多少深仇大恨一般,一见面就是掐,从不例外。 这次叶枫真的很愤怒,自己一千八百名的精锐,居然有三百多人死在了荒漠中,对于斥候组来说真的是损失惨重了。 不仅如此,没有防备的斥候组,从荒漠下来直接上了战场,又战死一百多,这一下子就将斥候组的根给伤的不清,怎么可能不恼火。 平日里连肖也是不会让着叶枫,虽然不一定是叶枫的对手,但连肖也不弱,不过今日确实理亏,无话可说。 路将军也很心痛,大周的军队配置很奇怪,军队,军法处,参谋部,都拥有着自己的权限,三者之间发生纠纷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这也应该是大周皇族的御下之道了。 不过在燕然关绝对是路将军一个人说的算,但连肖时不时也会给路将军点难看。 这下虽然伤亡惨重,但对路将军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可以完全掌控参谋部,以前路将军忌惮连家的威胁,总是不能得心应手,这下可算抓住连肖的把柄。 最后的处罚结果出来了,连肖挨了八十军棍,官职降了两级,但仍担任参谋部部长的位置,不过未来参谋部任何一道报告,需要内部三人联名之后交于路将军的亲卫手中。 而路将军的亲卫也自己学习参谋之术,意思很明显了。 这一次的事故只有路将军是胜利者,不过也是付出了很多。 不过斥候组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人,实力下降的很多,必须及时补充人员,却也不能盲目,毕竟一个庸手带来的不只是实力下降,甚至可以打破队内的平衡,导致无法配合。 不过这个问题就扔给叶枫了,谁让他是斥候组组长呢。 有罚就有赏,这次的意外很多人表现的都不错,不过最出色的当属新人李远了。 斥候组的表彰永远是私下里进行,不会公之于众,原因大家都有各自的说法,但都只是猜测而已。 李远心心念念的弓就是他的奖赏,叶枫也曾多次询问过别人,甚至他的好友路江也被他套过话,虽然没怎么接触过李远,但在叶枫心中,这绝对是个好苗子。 叶枫心里想着让李远去当预备的伙长,没料到却被李远拒绝了。 李远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好,在山林中永远是一个人作战,从来没有和别人配合过,即使是现在加入了斥候组,也只是伙长怎么吩咐自己怎么做。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现在在军队里听从长官的话,也从来没想过去当官,他没那个耐心去教导别人,对于战场上的谋略更是一窍不通。 即使在空间中,一号和二号也曾试图教导李远战场上的谋略和计策,但天生习武的天赋很好的李远,却对这些一窍不通,最后逼得一号和二号无奈的放弃了。 空间都没办法了,大周更不行。 而且李远的思维特别简单,现在是在军队就算了,自己也不想当什么将军,等待叔叔的病治好了,自己也就有更多的空间了,当个几年兵,到时候离开军队,可以满天下的转悠。 其实李远最相信的只有自己,自己手中的箭,手中的刀。 这样一来,叶枫很失望,但经历丰富的他也知道很多人就是天生适合做一个独行侠,估计李远就是如此的吧。 不过,李远立下不小的战功,该赏还是得赏,叶枫又知道李远及其喜欢弓箭,既然如此,那就将自己藏了很久的弓箭送给李远,当做奖赏了吧。 猎月弓,是很久以前叶枫从自己门派里拿出来的,在大周算不上绝世的弓箭,但也算不错的了。 长约一米五左右,即使以李远现在的力气也只能连开十几次,就没劲了,而在燕然关能拉开的都屈指可数。 据传,中间的角是沼泽中一种奇怪的犀牛,猎月犀牛的角。 猎月犀牛,每逢十五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角对准圆月,放佛在吸取月亮的精华,为此得名。 虽然吸取月亮的精华是瞎说的,但此牛的角上面拥有奇异的纹路和一种特殊的功能,就是吸收人手上的汗渍。 无论你手心处出了多少的汗,这牛角配上奇异的纹路都不会让你手发滑,这种功能导致猎月犀牛迅速的灭亡。 毕竟无论是刀把和剑把,有了这种功能对每一个武者来说都是很珍贵的。 这是弓的把手,而弓的本身并不是竹子,而是一种金属,即拥有竹子的韧性和弹力,还可以在近战时发挥一定的作用。 而弓弦据说同样来自猎月犀牛,力度奇大。 这把弓一到手,李远就无比喜爱,连对组长叶枫道谢也就是糊弄过去,忙不迭的跑到操场上练了起来。 叶枫笑笑,对着已经跑到操场的李远喊着:“给你就是给你了,跑什么,这弓足够你用上十年八年的了,喜欢吧?” 李远边跑边说,“谢谢组长!” 大家哄堂大笑,终于让这几天死寂的斥候组第一次传来的笑声。 李远拿起这把弓,试射了几下,真的太喜欢了,射程远远超过普通的角弓,估计比前几日碰到的那个突厥对手的弓都强。操场不够大,试不出具体的距离,不过李远估计肯定可以超过五百米,这太爽了。 不过太沉了,弓体本身就超过二十斤,毕竟是金属制成的,弓力也大,还需要加强自己的力量啊,李远心里想着。 晚上睡觉李远都是抱着这把弓,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下去,就连睡着了都乐的笑出声来,让大家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箭痴 第52章 再入空间 抱着猎月弓,李远进入了梦乡,再次来到空间里。 李远迫不及待的向两位教官叙述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号和二号频频点头,对李远的进展感到十分的高兴。 六品了,当时教官曾经答应过李远等他到了这个级别的时候,就给他找一个好点的教官,教他更强的箭术。 看着李远一直想说却又不好意思的表情,一号忍不住的笑了,转过身,对着一直在憋着李远的二号说:“行了,别逗他了!” 此时的李远才知道自己被两位给耍了,脸上的表情让人忍俊不止,也许只有在这里才能发觉这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出来吧!”二号拍拍手。 从虚幻中走出一人,身高七尺有余,体型壮硕,英姿慷慨,不过看起来有些狂傲。 “华夏有明一代,武进士第三名华阳侯杨展,杨玉梁,擅长骑术,武举时制服烈马,擅长箭术,连珠箭法,当是一绝。” 李远欣喜若狂,虽然不清楚什么是明朝,但他相信教官们。 二号慎重的告诉李远,“李远记住,每位教官的脾气、秉性,修炼理念及方法都各不相同,你需要吸取众家之所长,明白吗?” 李远也是点点头,表情严肃。 二号继续说道:“你已入伍,马术以前也只是略懂一二,现在你先练习马术吧。” 瞬间变出一匹烈马,在操场上奔驰,横冲直撞,无法靠近。 李远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展教官。 只看那杨展教官毫不犹豫,飞快的跑到烈马身边,手紧紧攥住缰绳,直接翻身上马,双腿死死抱住马身,腰腹用力,就像一根钉子一样死死的扎在马背上。 目视前方,无论马匹如何摇闪,加速或者急停,上身随之摇摆,但腰腹却浑然不动。 直到最后,马匹精疲力尽,方才停下,杨展翻身下马,轻轻抚摸马匹,二者浑然一体。 杨展牵着烈马走到李远身边,解说道:“我的马术只是普通,高明者与马心灵相通,以魂处之,我不懂,我只知道,腰腹为先,双臂及双手有力,控制烈马,让其为我所用!” 二号在旁边解释,“李远,你现在只是粗通马术,可以正常行走,太过高深的你现在不必知道,学习杨展的马术,可以让你成为一个精锐的骑士,并且杨展的马背骑射是目前你可以学习的最好的,千万不要疏忽!” 李远哪敢疏忽,之前和战友们闲聊时知道虎豹骑也就这样了,可能军校里的骑射更加强悍,但没人见过啊,李远也不是好高骛远之人,任何一种术法,刀术、箭术、骑术都是循序渐进的,想一步登天那也不现实啊。 李远跟着杨教官先行练习马术,这可让李远遭了不少的罪。 一开始杨教官就把李远的穴道封住,让他不能运用真气,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 随后召唤出普通的军马,让李远骑乘。 军马还算比较老实,再说李远在空间里也简单练习过,不过长时间的骑乘让李远双腿之间破了又破,那个滋味酸爽极了。 这一晚只是杨教官在教导李远普通的骑乘,让他的骑术更扎实。如何握缰绳,如何指挥军马的前进,后退,加速和急停。 就这些按照杨教官的估计,最少也得三天。 李远也不着急,教官怎么教自己怎么练,听话就是了。 白天还是一样的随着斥候组训练,刀法,箭术,配合。不过却来了不少的新人。 上次的事情对于斥候组来说损失不小,实力下降的很多,没有办法,只能从探马尖哨中挑选。 李远都成了半个箭术教头,毕竟他的箭术在燕然关里也算一号,几次的事情让大家都清楚。 李远倒也没有推辞,身边战友的实力越强,对整个伙来说也是好事,教导别人的时候也能找出自己的不足,吸取别人的长处,何乐而不为呢。 晚上继续基础的骑乘,好在空间里受的伤不会在现实里体现,要不李远估计这几天走路都费劲。 好在李远的悟性算是不错,进程和杨教官估计的差不多,三天时间基本掌控了骑乘的基本,杨教官暂时的消失了,只有等到李远完全掌控骑乘才会进行下一步的教导。 骑马会上瘾,在马背上风驰电掣,听耳边的风呼呼刮过,这感觉无比奇妙,李远在空间里就没停过,即使下马之后双腿发软,耳朵都嗡嗡的响,还是乐在其中。 白天基础的训练完毕之后,精力充沛的李远向伙长强烈要求进行马术的训练。 李远现在在斥候组是个宝贝,上次的事情救出多少同胞,张伟也是被李远整的没有办法,索性就同意了。 李远的招数很烦人,就是一直跟在张伟的身边,时不时的说出一句,我要骑马,这倒不打紧,但张伟上厕所李远也跟着去,吃饭李远也说,就连张伟睡觉的时候,李远还是一直站在他的床头,眼睛一直盯着你,让你心里发毛。 伙长找了队长刘大奎,刘大奎一听也同意了,李远现在的实力除了配合不行之外,其余的绝对有队长的实力了,但骑术也是斥候组最重要的一种要求,他想李远以前估计没怎么接触过,先练练也是好事,也就同意了。 马匹在大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很珍贵的,尤其是战马,大周的马不多,有很多的普通马也成不了战马,每一匹都是精心挑选的,尤其珍贵。 在李远这一队,大头的骑术是最高明的,就由他来看着李远,唯恐李远或者马匹受伤。 可是没想到李远一上马就看出不一样了,虽然暂时的骑术只能说是很普通,但绝对不是新手。 他的骑术放在骑兵队里也不算差的,只不过斥候组的骑术更高明罢了。 大头郁闷了,本来他在自己伙里是骑术第一,箭术第一,可没想到李远一来,箭术就不要在提了。 以前大头老拿箭术讽刺别人,别人没他厉害,都只能被大头数落着,还不能还嘴,现在好了,大头一数落别人,人家就有话了,你咋不和面瘫比啊,把大头噎的够呛。 本以为在骑术上可以找回来,伙长还特意交代过,一定要细心,李远出身贫寒,估计没骑过马。 可这下好了,压根用不到自己,不过大头还是有信心的,虽然李远不是新手,可也不算多高明,估计暂时威胁不到自己吧。 李远此时的双腿中间很快就被磨破了,走路只能撇着腿走路,被大家好一顿笑话。 不过面瘫吗,你怎么笑我我也没表情,反正李远也知道谁都没有恶意,开玩笑他就当没听见。 第53章 第一位箭术教练 李远的骑术进步很快,不过还是有个前提条件的,就是反复的训练,不顾及疲劳,不顾忌受伤。 当然也只是在空间里才能如此,普通人骑马估计半个小时腿就受不了了,而高明的骑师两个小时也没什么事情,但你让他一骑就骑一天,他也够呛,他没问题,马可扛不住。 但李远可以,空间内每天晚上六七个小时的训练,尽管也很疲惫,可李远能够承受。 就这样反复的大运动量的训练,才让李远的骑术一日千里,终于达到杨展的第一个要求。 下一步就是真正的驯马了,在战场上你所骑乘的马匹不一定是听话的军马,也许是敌方的,也许是野马,什么可能都会出现,这时对骑士的要求就会很高了,这要求你在最短时间内可以让你胯下的烈马乖乖听话。 烈马上场了,李远受罪了。 被封住了真气,李远无数次的被烈马甩下,好在身体灵活,要不也不知道被踩了多少回了,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在爬起,无数次的训练。 也就是在空间里,这种训练让李远的胳膊腿断裂过多少回,已经记不住了。 可他就这点号,即使身上无数次受伤,可却从来不会畏惧,他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有用的,这里受伤也比战场上丢命好! 杨展教官很耐心,把每一次的得失都放在李远面前,姿势力度,方位等等,将每一处细节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的告诉李远。 李远也算聪明,只要犯过的错就不会再犯,因为每次犯错的代价都很大,即使死不了可疼痛是真的! 他真的很感谢杨展的悉心教育,可杨教官除了教导李远之外,什么都不会说,真的像一二号所说,没有情感。 李远很想知道杨教官的事情,很多次和一二号沟通,无奈之下,将杨展的生平事迹告诉给李远。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二百字,李远却看到了很多,年少时的桀骜不驯,对待百姓的宽厚,年老时的刚愎自负,一一摆在李远面前。 李远告诉自己,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杨展教官如果不这么自傲,也许下场会截然不同,但自负害了他。 不过战场上的骁勇善战,勇猛无畏也是李远必须学习的。 大头最近更郁闷了,在他的眼中李远就是个怪物,骑术的增长肉眼可见,不过到没想过其他的事情,毕竟李远是个训练疯子。 最近的半个月时间里,大头必须紧盯着李远,这小子不是人,如果自己不盯紧点,不知道会有多少战马被李远给累死。 现在在大头眼中李远的外号不应该叫做面瘫,而是叫做畜生。 只要集体的训练一停下,李远就拉着已经累得半死的大头奔向马场,不停的练啊,时不时的下马问大头哪一个地方做的不对,要是大头说不出点什么来,李远就十分不高兴。 李远的不高兴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如同以前一样,就一直跟着你,像狗皮膏药一般甩不下去。 无论你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是一样的。 就这样把大头累趴下了,毕竟斥候组的训练本身强度就非常大,停了训练谁不想休息一会啊,没办法,大头实在是顶不住了,就把伙长张伟给出卖了。 毕竟伙长的骑术也是很不错的。 这下好了,李远也知道自己有点对不起大头,开的那点军饷除了买点用品之外,全都请大头吃饭了,反正李远也不花钱,就这样大头也扛不住了,毕竟他喜欢休假的时候去青楼慰问一下,这下一点时间也没有了,说实话大头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接下来就是伙长,就这样几个人轮换才满足了李远的训练之心。 终于有一天,李远不那么疯狂了,而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但这时大家才发现,单凭骑术来说,李远已经超过大头,成为斥候组里的佼佼者。 虽然大家都很羡慕,但没有人妒忌,大家都看到了李远的疯狂,据他们伙的人说,李远两腿之间的肉全被磨成了厚厚的老茧看起来让人十分的赞叹。 队长刘大奎的评论就是如果李远不死,必成大器。 李远却完全不在乎这些看法,他的目标还是那么简单而直接,以前是希望叔叔能够被治疗,他们一家安好,自己活着就是最大的目标。 但现在稍微有了不同,这段时间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战友之情,他希望自己身边的战友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活到退伍,这也叫做幸福吧。 叔叔虽然不认字但路家可不一样,前几天接到叔叔的来信,信上很简答,就是一切都很好,路将军家里的人对叔叔也不错,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叔叔就能成为管家了,到时候只要不犯错,一家子完全可以过上舒坦一点的日子,另外还是告诉李远一切都要小心,保重身体,弟弟妹妹都很想他,哭了好多次。 李远拿到信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知道遥远的的津门有挂念自己,自己也挂念着的人,这也叫做幸福。 这天李远没有训练,而是沉沉的睡去,梦里回到了李家村,没有悲伤全是喜悦。 训练再次开始,这次杨展教官交给李远的是连珠箭法。 虽然名字很普通,但杨教官展示了一下,却把李远吓了一跳。 同样的时间,对自己箭法十分自信的李远射出七箭,而教官却射出三十多箭。 速度之快,远远超过李远的想象。 更夸张的是,三十级箭居然在靶子上只有一个窟窿,这说明什么,三十几箭射到的地方分毫不差,这更让李远吃惊。 李远的箭术不算差吗,在燕然关这种地方都能数得着能是普通人吗,但他射百步以外的靶子只能保证每箭都射中靶心,也算很厉害了。 但能和杨教官比吗?不是一个档次的。 杨教官特意还强调了,箭术训练之后还有马背上的骑射,这才算是杨教官的全部实力。 李远此时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呢! 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没有别的办法,李远也不是世家子弟,没有那么多天地珍宝供他挥霍,他心里清楚,没有一二号的教导,早就死在深山里了。 那怎么办,疯狂的训练,这是唯一的办法,一次不行来两次,两次不行来四次,李远就不信,别人一百次可以成功,那我就练一万次。 斥候组的兄弟都傻眼了,都知道李远是个训练疯子,但没想到这么疯,前几天疯狂的骑马,这几天疯狂的练箭,就连伙长张伟都拐弯抹角的劝李远,可以了,别练坏了身子。 不过人的外号真的没有假的,面瘫就是面瘫,张伟一劝,啥也不说,只是点头,张伟一走,继续训练。 这下子把所有的兄弟搞得特别无奈,本身就不如李远,这样下去差距不就越来越大了,逼得大家三更起半夜睡,倒是将战斗力提高了不少。 唯一的缺陷就是现在大家看李远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就像有深仇大恨一样,搞得李远都糊涂了。 第54章 失落 李远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度过了春节,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个节日,也是最孤独的。 燕然关的春节是不会放假的,因为突厥人不过春节,他们有自己的节日。 但如果家近的,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休息日攒到一起,希望过年那几天可以回家里看看家人,看看年迈的父母,新婚的妻子,也许还有刚出生就没见过爸爸的孩子。 每年也是路将军最难受的日子,燕然关内关外,十户里就有三户是军属,年难过啊,家里没了男人,在这个世上很难生存,尽管有抚血金,但却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每年路将军都会克扣一些军饷,所有的士兵都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反对的意见,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钱路将军会在过年的时候派遣自己的亲兵给失去顶梁柱的家里挨家挨户的送些钱财或者粮食。 家里远的路将军也会央求自己的同僚们帮助一点,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为什么难过,因为很多家庭在失去了男人之后就在这个世界上整个都消失了,也许是疾病,也许是背井离乡讨生活了,也许,很多也许。 每次回来的亲兵告诉路将军谁家已经全不在了的时候,路将军只是点点头,等待晚上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哭泣。 很多士兵刚上战场就没了,很多很多,甚至路将军都不知道他们的性命,只是在军名册上简单的几笔,张三,xx年6月入伍,死于同年11月,战死! 路将军是个别人的丈夫,也是别人的父亲,他经历过几次的丧子之痛,那种滋味无法言表,他的儿子死了,这是路家的责任,路家世代从军,深受皇帝的重视,路家的孩子自小就锦衣玉食,但这都是一代一代拿命换的,孩子死了,但是为大周死了值得。 可百姓的孩子们呢,很多人从军就是为了吃一口饱饭罢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但也是死在了为大周而战,值吗,不知道,路将军真的不知道。 但这些年路将军很累,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送给了战死的家庭,一分钱没留。克扣了很多的军饷,也是一分钱没留,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背地里暗暗流泪。 李远同样很孤独,军营里很热闹,这一天是不必训练的,李远也是休息。 身边的战友很多,有几个也是和李远关系不错的,纷纷拉着李远逛街,买点吃的,过个好年。 他也去了,走在燕然关的大街上,今天是年三十,商户们都只有上午营业,当然很多的都是为了军人才开门的,百姓们也知道谁在守护着他们。 街上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但年味很足,就算不营业的商家也早早的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对联,看起来十分的喜庆。 但李远就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说不出为什么,就像是在看场戏一样。 以前李远没有看过戏,还是休息的时候猴子几个人拉着他去城里看的,很热闹。 戏台上演绎着别人的一生,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无比的精彩,戏台下李远却是心不在焉,他知道是假的,始终无法为剧中人落泪,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弓,现在也许还有身边的队友。 逛了一上午的街,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返回军营,中午的饭菜很丰盛,路将军还特意为每个人送上一壶老酒,虽然不多,但对军人来说是天大的享受。 李远不喜欢喝,只是喝了一口就给了伙长,让他给大家分分。因为酒很辣,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叔叔很喜欢喝,李远偷偷尝了一口,却辣的眼泪都出来了,惹得叔叔哈哈大笑。 这么辣的东西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喝呢,李远不清楚。 下午就是休息了,街上的商户们也都回家了,大街上也没什么人在了,军营里没什么游戏可言,打小牌是明令禁止的。 平日里对自己很苛刻的李远也没有继续自己的训练,躺在屋子里看着兄弟们扯淡,还算挺有意思。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没多大功夫天就黑了,晚饭更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却没了酒。 不过斥候组很多人白天偷偷的买了不少酒,路将军即使知道也装作很看见,毕竟一年只有这一天可以放松以下,何况斥候组的精锐们心里都有数,没人会喝多。 李远还是没有喝,虽然买酒的钱他也拿了一份,但现在的他不喜欢。 大家都没有看出李远的落寞,也许是因为面瘫的原因吧,李远自从来到斥候组,脸上很少出现什么表情,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自己压在心里默默承受。 也许都看出来了,但过年谁不想家,守在这个军营里谁不寂寞,大家都很落寞罢了,也没有人有这份心思去安慰别人。 夜深了,大家都有了三分醉意,也不敢继续喝了,万一有情况谁都耽误不起,早早的睡去了。 可李远睡不着,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叔叔年轻的时候身手还可以,起码能让大家过个年,起码过年的那天可以吃上肉。 记得只有这一天,婶子才不那么唠叨,婶子很早就起床,虽然都没有新衣裳穿,可婶子总会将破旧的衣服缝的很利落,洗的很干净,看起来不那么寒酸,至少在村子里不算差的。 做好饭菜,热上壶酒,一家人欢乐的坐在一起,弟弟妹妹吃的少,又贪玩,吃完饭就跑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打雪仗了,搞得新洗的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才回来,这时婶子总是想揍一顿这两个小家伙,可叔叔总是护着,借着三分酒意,说着:“大过年的,打什么孩子!行了。” 婶子总是有些不高兴,但毕竟是过年吗,平日里很凶但今天还是给叔叔几分面子,但也是没好气的的眼神。 李远想想就想乐,可现在津门的叔叔怎么样了,虽然李远知道肯定比现在的自己舒服多了,毕竟津门那是多么繁华的地方。 估计弟弟妹妹也能穿上新衣裳了,李远知道,路将军算不算什么好人,但肯定是言而有信的人,即使自己战死了,也能照顾好叔叔一家。 但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不清楚,李远真的不清楚。 好想啊,好想和弟弟妹妹一起玩,以前最讨厌婶子的唠叨,现在却还有些想念了。 可是回不去,李远知道自己不会像别人那样打个几年的仗就能全身而退,路将军不是傻子,他给李远如此宽厚的条件就只有一个要求,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在两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的,那就是死在军营里。 只有战死一条路,这是李远为叔叔一家做的最大的贡献,也许有一天老的不能动,或者全身残废,才会退出军营。 值吗?值! 第55章 巡逻 上 最近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李远不那么疯狂了,李远现在迷上了骑射,进度依然很快,但也没有在央求别人帮忙。 李远必须留足体力,因为春天到了。 春天万物复苏,但突厥的士兵在冬季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修养,即使他们先天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大周,但毕竟是冬天,每次出征都是耗费巨大,何况燕然关的冬季是无比的寒冷。 而春季,突厥人开始蠢蠢欲动,虽然大规模的战斗也不算多,但时不时的来边境骚扰一圈,掠夺妇女和粮草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的士兵起的作用就非常少了,很多时候都是小股作战,而这个时候正是斥候组发挥作用的时候。 斥候组分伙行动,每伙二十人,正适合小规模的白刃战,而这段时间每个人都不会在训练场上浪费太多的力气,毕竟不知道巡逻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远的骑射已经差不多了,杨展教官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技能交给李远,自然的消失了,让李远的心情莫名难过起来,心中有些不舍,但这是成长的一部分吧。 李远之前一直没有参加巡逻队,因为伙长张伟总是感觉李远还有些不成熟,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那么想了。 按照李远的能力现在即使担任伙长也是绰绰有余,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惊讶,但经验只能在战场上吸取,教是教不会的。 第一次的巡逻就在明天,李远反而有些睡不着了,有些担心,有些畏惧,更多的是兴奋吧。 攻城战中是没有办法统计你的功勋的,但在巡逻遇敌时,每砍下一个人头,就会有相应的奖励,在燕然关你要是奋勇杀敌是不太缺银子的。 李远渴望金钱,自小他就知道,没有金钱的滋味是多么难熬。 第二天一清早,晴,万里无云。 直到后半夜才睡去的李远丝毫没有困意,一大清早就起床了,他也没在乎别人睡没睡醒,直接自己一个人跑去洗漱了,当然是蹑手蹑脚的,也怕吵醒别人。 洗漱完毕之后,天还是没亮,简单跑了几圈,这已经养成习惯了,再者说,李远别的不说,体力完全可以媲美骆驼。 热身完毕之后,自己又跑回宿舍,将自己的佩刀拿了出来,跑到磨刀房,一遍一遍的磨着,以免到时候不锋利。 这佩刀虽然只是每个人都有的百炼刀而已,斥候组的标配,但对于李远来说也是个稀罕物,和他以前的猎刀比起来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自然珍惜。 终于磨到刀体发亮,李远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宿舍,这时大家才起床。 猴子笑嘻嘻的走过来,一把搂过李远,“面瘫,昨晚没睡好吧,半夜我起床撒尿都看见你在床上翻来覆去,咋了,大名鼎鼎的面瘫箭圣也害怕了,没事的,到时候跟着哥哥我,保你平安!” 李远知道猴子说话你就不能搭茬,要不然能烦死你,李远根本没理猴子,只是白了对方一眼。 大伙一看全都乐了,大头起哄,“猴子,要不赌一把,这次出去碰上那帮杂碎你和面瘫比一比,谁杀的多!我看面瘫是兴奋的,他那么抠的一个人,肯定想多斩人头换钱娶媳妇呢!” 大头脸上露出贱兮兮的表情,搭了一句,“胡说呢,面瘫哪是那样的人,人家是想去青楼找个老娘们呢。” 说完还向李远示意自己说的没错。 李远更不搭茬,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当没听见。 此时,伙长张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的说:“猴子,是你要开盘吗,不知道军营里不许赌博吗?” 大伙吓了一跳,愣住了。 张伟转过头严厉的看着猴子,突然笑了,“盘口几比几?我赌面瘫赢!” 大伙轰然大笑,都围在猴子跟前,询问着盘口。 猴子涨红了脸,嘴里嘟囔着,我傻啊,和弓箭手比谁杀的多之类的话,反正絮絮叨叨的。 李远感觉一股暖意流进了心里,他知道大家都在开玩笑,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不过,他真的不紧张啊! 不过李远还是笑笑,示意自己感谢大家的心意。 吃过早饭,检查装备,正式出发了。 每个伙的行程都是不固定的,每次都是由参谋部安排,往返时间大概三天,大部分从西门出发,沿着路一直向突厥方向勘察,以免突厥大规模进攻。 而小部分是从南北门出发,不直接进入沙漠和丛林,从边上绕过,主要是防止小规模的突厥精锐侵袭百姓,而李远他们就是这条路。 燕然关春天并不美好,尤其是北门附近,靠近沙漠,刮大风是经常的事情,即使没有进入沙漠也是如此。 李远这伙人从沙漠边绕到西边出发,今天倒还好,蓝天白云,算是难得一间的好天气。 李远在二十人中占据中间位置,倒不是多重要,而是斥候组的规定,伙长和突击手在前,弓箭手位列中间,其余人在最后。 斥候组巡逻分两种,一种是潜伏,不骑马即使发现敌人也不允许交战,只有隐藏,这部分也不是普通斥候,需要有一定的轻身功夫,为人机警,在发现敌人时第一时间通知大队,当然这部分是死亡率最高的,也是军饷最高的,大部分都是老兵,没有退役,只有战死,终身的那种。 李远好在最强的是弓箭,要不估计也会被路老狐狸给安排在这里了。 而另一种就是李远他们了,弓马娴熟,在任何时间段发现敌人都可以迅速判断形势,是战还是走,任何时间段都要保持清醒,对于小规模骚扰侵袭百姓的突厥人第一时间内全歼对手。 出城的路线是固定的,在沙漠的边上绕过,进入西北侧,之后所有的路线均由伙长自行设定,但必须在参谋部规定的大方向的范围内。 以前倒不是这样,以前所有的路线都是参谋部划分规定的,但很多年前参谋部里的一个行军参谋不知道为何被突厥人收买,而突厥人设下埋伏,斥候组损失惨重,后来就改变规则了。 虽然李远一直练习着马术,但这是真正的第一次出行,以往都是在操场上或者空间里,总是缺少一种真实感,这次终于来真的了。 斥候组的马也是精挑细选的好马,大周并不缺马,但马匹的能力比起突厥的马还是有差距的,应该是水土的问题,但给斥候组的马也算是百里挑一了,每一个放在集市上都能卖一个好价钱,当然也没人卖,没人买,贩卖军马是违法的。 第56章 巡逻 下 骑着军马,背挎猎月弓,佩刀放在腰间,此时的李远第一次有了一种骄傲的感觉。 这种骄傲很难形容,但李远心里知道自己在保护着燕然关的百姓,保护着自己的家乡父老,也许会付出生命,但在这一刻,李远无悔。 燕然关其实很美丽,尤其是春天,绿草发芽,道路边有几朵孤零零的花朵在倔强的盛开着,冬季的雪给了树木春天的生机,隐约有些绿色在树上,看起来生机盎然。 可是没有人会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也许京都的大家闺秀,世家子弟看到这种景色会诗兴大发,随口说出各种赞美的诗词。 但斥候组不会,已经进入危险地区的他们时刻注意着,不仅斥候组在狩猎突厥,而突厥的前哨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在狩猎斥候组。 谁都不敢大意,谁知道那颗参天大树的上面会不会突然射出两只冷箭,夺走你的性命。 树上,树后,任意一个地方,疏忽都会让你被狩猎,成为别人封官加爵的筹码。 好在是春天,野草还没有多高,秋天更加恐怖,一人多高的野草成片的成长,即使里面藏了几十个人你都看不出来,因为视野里全是茂密的草丛。 一行人小心翼翼,无比小心,即使骑着军马,速度不慢,也不会将眼神定在一个地方,而是四处观察着。 好在能进入斥候组的都不是一般人,马术都是相当了的的,要不不知道摔死多少回! 李远第一次出行,一开始还是十分兴奋的,而路边的景色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感兴趣,但时间长了就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单调的景色看时间长了就有些枯燥。 他尝试着运行着进阶的周王心法,虽然慢些,但经过空间的改造让人免掉了走火的危险,进展自然迅速很多。 李远将心神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运行心法,而另一部分试着将心神融入这广阔的天地间。 一次、两次、无数次,却是一直没有成功,但李远也没有气馁,只是尝试罢了。 忽然间,似乎产生了一丝联系,也只是单方面的,这天地之间有大恐怖,但也有大机遇,李远似乎心神出窍一般,闭上眼睛,感受天地间风吹过小草,带来起伏的感觉。 不对劲,一股恶意瞬间被李远感觉到了,将这种感觉打断。 其实李远不知道,这种机遇有多难得,人阶大部分都是锻炼自己的肉体,内腑等,而到了地阶才有与天地沟通的能力,将自己融入这广阔天地,到了天阶则是可以将天地之力化为己用。 而李远现在才人阶六品,就已经可以将心神融入天地之间,如果被别人知道肯定会大呼怪物! 李远突然睁开眼睛,目视前方,大概一二百米处,有一个山凹,从现在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但李远真的感觉到了一些恶意。 李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知出了错误,但如果自己这伙人继续前行,肯定会落入陷阱。 怎么办,说出来不一定有人信,但必须说出来,李远突然开口高声喊了一嗓子,“伙长,饿了,啥时候吃饭啊。” 张伟吁的一声,拉住了军马,脑子里极速的转动着,李远这一嗓子不对劲。 李远什么人,外号面瘫,即使饿急了眼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别名骆驼,吃一顿饭可以三天不饿,早饭又没少吃了,有问题。 张伟看了李远一眼,眼中全是疑问,但李远微微一点头,几个月培养出来的默契,伙长心里顿时知道李远发现了什么。 猴子大头、母猪三人和李远关系最好,自然知道李远是什么人,什么性情,当然也是在第一时间知道又不对劲的地方了,尤其是猴子,嘴虽然有些贱,但脑子转得飞快,跟着不假思索的说:“伙长,我也饿了!” 张伟顺着话茬接着说:“是啊,下马先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点水在上路!” 别以为张伟是太过小心,能出来狩猎的突厥兵只有两种,大队人马和小队精锐。 他在李远说完之后,第一时间观察了前方,前方是个凹地,同时还有不少树木,很容易隐藏和埋伏,作为斥候组,永远是需要小心的。 前方一看就知道不适合大队人马隐藏,但绝对是最适合小股精英打伏击的地方,突厥前哨兵不是吃醋的,一对一和斥候组绝对不相上下,如果被埋伏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伙人出了李远都是多次巡逻能活下来的精英,自然知道事情不对,但全都是高明的演员,一个个的都装模作样的翻身下马,还刻意的掏出干粮,装作很饿的样子,吃起来了。 而此时的前哨兵则是很愤怒,他们不知道在哪打听到近期斥候组会出来巡逻,特意在这里埋伏,本以为能轻易吃掉这一伙人,要知道这斥候组的一个人头能换一只羊的,没想到已经近在咫尺,斥候组居然下马吃饭了。 要知道前哨兵已经在这里埋伏一上午了,已经饥肠辘辘,但还是不敢有一点动静,生怕敌人发现,可斥候居然吃饭了,气的肝肠寸断啊,可只能忍耐。 心里一边咒骂,一边想着,等你们吃饱了,过来之后,一个不留,砍头剖腹。 张伟悄无声息的走到李远身边,一屁股坐下,低声询问,“前面有问题。” 李远将干粮放进嘴里,嘴里却悄悄的说:“山凹有人!” 张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和旁边的人低头说着戒备,山凹有敌,之后一个接着一个传话下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了,大家简单吃了几口,又休息了,他们是为了让等待的敌人更心焦。 都是战场老手,都知道你要是心焦,对敌时避免不了发生失误,而在战场上你有了一点失误,就只有一个结果,命丧当场。 张伟还是坐在李远身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远远看去似乎就是在扯淡,因为两人时不时的就笑成一团,谁能知道,两人是在商议对策。 前方虽然是凹地,看不清对手,但在这条路上行走几百遍的张伟来说,只要发现对手,就能估算处对方到底能藏在哪里和大概多少人。 既然知道对方藏在哪里,就好办了。 张伟将对手隐藏的地点告诉李远,之后谨慎的问着李远,毕竟他的箭术是伙里最强的,“斜上射,距离多远能有把握!” 李远心里顿时将伙长告诉自己的地形在脑海中复原,模拟之后,也是不敢大意,“我八十米,猴子他们五十米,五十米吧,齐射。” 张伟估算一下,五十米,斜射,大概射伤七八人,距离四十米,再次射箭,四五人,在近一点估计就该肉搏了,问题不大。 继续将行动一个接一个的传话下去,行动即将开始! 第57章 交战 斥候组在短暂休息之后,纷纷上马,但骑得也不快,但给人的感觉还是戒备心很重,毕竟大伙都知道,演戏不能演过了,对手不是傻子。 而前哨兵们也是终于等到对手的下一步行动,心中充满了期待,准备杀个痛快,但却没有发现对手的队形虽然没有变化,但前后顺序已经完全改变,弓箭手已经在队伍的前列。 当然斥候组的衣服一样,外人也分不出谁是弓箭手,谁是突击手,当然不认识的话自己人也分不出来。 张伟骑在马上,心中盘算着距离,100米,90米,马上就要进入射击范围。 等待60米的时候,弓箭手们已经将手自然放下,却慢慢的挪到背后的弓箭上面了。 到了,终于到了,短短十米的距离在大家心中的特别漫长,等待着伙长的口令。 张伟突然大喊一声,“行动!” 弓箭手以迅雷般的速度,手上就和变戏法一样,迅速将弓箭放入手中,不等下一步的口令,迅速向天空斜上方射箭。 前哨兵已经发觉不对,但为时已晚,等到第一个人发觉不对,刚要喊出敌袭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扎下几十只利箭。 力量加上弓箭的自重,瞬间射穿了七八个前哨兵的身体。 前哨兵的用意很简单,这是凹地,等待敌人进入伏击圈的时候,攻敌不备,成果自然不错。 可惜,被李远发现,凹地适合与伏击,可同样是凹地,反击就是难上加难了,现在斥候组已经骑马攻击了,想跑都是异常费劲的,毕竟马匹已经早早的隐藏起来了。 第二波,第三波的利箭已将如大雨般落下,前哨兵也就三十多人,转瞬间就已经缺了一半以上。 而斥候组在到达三十米的距离时,马速已经提起来了,张伟第二个命令立即下达,“持刀!小心绊马索” 弓箭手们立即将弓箭放回背后,即使李远有把握可以在这三十米的距离可以再次射出十余箭,但军命就是军命,没有可以违反的遇敌。 李远此时双眼通明,前两轮射击,别人也就射出三四箭,但李远已经射出七八箭,这就是差距! 弓箭放到背后,手持佩刀,烈马奔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即使在冷静的人此刻心中也是充满热血。 大家都注意到了绊马索,纷纷紧握缰绳,一跃而起,跨越绊马索。 看到对手了,李远一马当先,毕竟经过杨展的教导,骑术在这里绝对是无可匹敌的。 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李远清晰的看到一个对手的脑袋瞬间被砍下,鲜血从脖颈处喷出几尺高,浇在李远的身上。 这鲜血如此炙热,李远势不可挡,第二刀再次砍出。 对手也不是弱者,身体不退反进,直接一跃而起,就想着将马上的李远抱着一起跌下战马。 李远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将这个勇士肚子刨开,内脏流了一地,味道立马钻入李远的鼻子,恶臭无比。 而李远却全然不在乎,手持缰绳,人马合一,将已经杀出一道血路的战马调过头去,再次杀入战团。 不愧为前哨兵,即使在现在的情形下,还是迅速组织起反击。 三人成一队,即使寡不敌众,也是拼死搏杀着。 李远看到了对手的一人,此人虽然没有战马,身处劣势,却还能和伙长张伟打的不相上下。 对手身高起码两米,体型魁梧,手持的弯刀也是巨大,一刀接着一刀,砍得马上的张伟也是有些应接不暇,这人一看就是天生神力的那种。 李远双腿用力,战马直接加速,直奔这个巨人而去。 借着战马的速度,李远高举佩刀,将心法全速运转,杀向巨人。 这人不但力气奇大,反应也是极快,一刀砍到张伟的佩刀之上,张伟明显力竭,被两刀相撞之力击落马下,这人顺势就想补上一刀。 来不及了,张伟虽然跌落地上,双臂乏力,但还是想举起刀抵挡,但刚才那一下明显将张伟的胳膊震断,用不上一点力气。 李远虽然拼命的驱赶着战马,但真的来不及了,怎么办! 顾不得了,李远用尽全力,将手中的佩刀当做武器,直接甩了出去。 李远全力加上心法的加持,这刀的速度无法言表,直接扎进这大个的胸膛,扎了个对穿。 张伟心知自己要死了,双臂也用不上力,但还是踢出一脚,没想到居然踢中了。 直到看见这大个胸口处钻出个刀尖,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 李远继续骑马奔驰着,自大个的背后将刀抽出,对着张伟点点头,一刀砍下大个的脑袋,之后就继续向另一个敌人冲去。 张伟长吁了一口气,好险啊,差点就壮烈了,不过随后就笑了,心里头骂了一句,臭小子,随即重新杀入战团。 一个有心对无心,再加上骑兵对步兵,斥候组很快占据了上风,再说了还有李远这个远超过其他人的家伙,战局已经定下了。 李远老练的不像第一次参加肉搏战的新兵,手法老道,刀刀夺命,而且绝对不会给敌手生还的机会,即使是倒地不起的敌人,也会补上一刀,砍下头颅。 刀在飞舞,血在喷溅,厮杀声不绝于耳,双方几百年的仇恨碰在一起只有一方全部灭绝才算战斗结束。 李远已经砍死四人,但还没有结束,战斗之惨烈让真正第一次参加肉搏战的李远也有些恍惚。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毕竟在空间里也经历过,不过没有现在真实罢了。 去你大爷的,李远此时突然发现猴子也陷入了困境,被三四个人围困,背上已经挨了一刀,鲜血直流。 别看平时猴子嘴贱,但平日里也很照顾李远这个新兵,李远一看到这个情况,更急眼了,也顾不得伙长说过肉搏战禁止使用弓箭,容易伤到自己人的说法,直接抽出自己的猎月弓。 随手自箭囊里抽出三支弓箭,连珠箭法。 连珠箭法并不一定射到同一个地点,而是将射速和精准完美的结合起来,缺一不可。 “嗖嗖嗖!” 利箭离弦而出,眼见着三支利箭就连在一起,离弦时就宛如一条直线,但半路上令人诡异的分开,直入目标。 猴子算是解了围,一看是弓箭,不用问,肯定是面瘫,不过战友之间也没有必要说谢谢,这次你救我,下次我救你,才是正常的。 战局终于要结束了,只剩下两三个前哨兵在负隅反抗,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一阵刀光剁下,剩余的几个也死在刀下,众人挨个补刀,不留一个活口,大家都知道,没用的,这些虽说都是前哨兵,但即使前哨兵对战略也是一窍不通,打探不出任何情报。 可惜,即使这样斥候组也战死了两人,张伟看着兄弟的尸体,默默无语。 这两人和李远并不算特别要好,但也是一起吃住的战友,看着死去的兄弟,李远只能怨恨自己不够强。 还好,以前斥候组和前哨兵的对抗基本都是一比一而已,很多时候还会吃点亏,今天算是战绩非常的好,2对30,放在军法处记功的地方绝对算是不错的功勋了。 可当你直面的时候,才知道即使你获得了无数的功勋,但大部分人都希望不要这个功勋,来换取自己兄弟的生还,可是也只是想想罢了。 两人战死,六人受伤,这对张伟来说是绝对可以接受的,但也不能返程,规定就是规定。 第58章 复盘 李远心里埋怨着,这燕然关什么狗屁规定,现在全伙战力力损失一半了,还得继续巡逻。 可不就是一半吗,两位战死,受伤的有六位,护送的再有两位,满编队二十人,现在去了一半,这一半人还得继续巡逻,军规啊! 如果是往常,肯定是新人护送了,可张伟现在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新人,队长和组长都很关注,上次其实张伟也感觉得到,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不过就是有点太没上进心了。 不过李远心里很开心,死在他手底下的前哨兵就有七人,一人一百文,加起来七百文,什么概念啊,以前在村子里七百文省吃俭用一家子够用一个月的了,很多时候都用不了的。 李远决定一定要攒钱,攒的钱自己留一半,剩下的找人送给叔叔一家,让弟弟妹妹去上学。 这年头当兵不好受啊,还是上学有前途。 从不远处找到前哨兵的军马,三十几匹好马,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当然大周军部有规定,无论什么时候在敌方抢夺的财富,必须上交,但可以按照金钱的比例返还。 不过燕然关是特例,路将军决定将返还的财务留给战死的兄弟们,可能有人心有不甘,但至少在表面上都是同意的。 分配任务完毕之后,这伙人继续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张伟并没有在前方,反而走到队伍中央,和李远商量着什么。 伙长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意见。 “面瘫,你的感知比我强,以后你站前排,不过这样一来危险的多,你看怎么样!” 李远看看伙长,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让伙长心里直打鼓。 要是别人肯定直接就是命令了,可这面瘫似乎和上面关系不错,这点有点闹心啊。 “没问题!”李远看出伙长的心思,不过对于李远来说,站在前面虽然很危险,不过能更早的遇敌和观察前方是否危险,不是更好吗? 说心里话,李远对伙长的观察力并不是十分满意,毕竟李远位置在中间,真的疏忽没发现敌情,是很危险的事情。 何况在前方可以最快的打击对手,在李远的心中,突厥人是敌人,但更多的是财富。 李远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会在军营里当一辈子的职业军人,这倒没什么,他现在有些喜欢这种生活。 可叔叔在路家当管家,虽然也不错,但怎么说都是下人,倒也是这辈子不出意外衣食无忧了,可李远总想让弟弟妹妹多读书。 读书需要很多钱的! 张伟还是走在前方,不过身边的人换成了李远。 这种决定大家都十分赞同,毕竟都能看得出来,李远的实力远远超过普通斥候组的水平,甚至有人怀疑,李远的功夫不比队长差多少。 李远决定和伙长商量点事情,也没有多寒暄什么,直指问题,“伙长,咱们的规定是不是有些死板?” 张伟有些糊涂,他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于是张口问道:“面瘫,你说?” 李远扰扰脑袋,斟酌了一下语言,“近战不许射箭的事!” 伙长焕然大悟,“就这事,这是怕误伤,不过我相信你,以后无论任何距离只要你感觉射箭有必要,你就射箭!” 李远好不容易笑了。 不过伙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李远,“决定权在你的手上,不过,真出现误伤,你自己负责!” 李远慎重的点点头,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巡逻继续着,李远走在最前方。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思维虽然扩散的距离有限,但却很持久,基本上如果没有碰到恶意的话,基本上几个小时也没有问题。 就这样一边运行着心法,一边锻炼着自己的思维能力,继续巡逻。 这一天除了碰到这群前哨兵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出来一次就打个几仗,突厥承受不了如此的消耗,大周也是一样的。 大部分巡逻都是不会发生什么的,遇敌毕竟是小概率的事情。 夜深了,需要安营扎寨,不过十个人,一个帐篷就能容下,也不敢点火,那才是找死呢,简单吃了点干粮,大伙也累了,昏昏睡去。 走在前方有一个好处,不用在夜里守夜,李远今天感觉也很累,很快就进入梦乡,来到空间里。 本来情绪很不错的李远却挨了批,让他满心的不高兴。 一进入空间,李远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一二号炫耀着自己的发现,发觉自己的思维或者叫心神可以外扩。 二号痛骂了李远一顿,“你没发觉今天自己很累吗?” 李远点点头,看着二号严厉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你快死了,知道吗?” 李远更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号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还是耐着性子向李远解释,“以你现在的思维或者叫做心神,绝对是有限的,你如此浪费,伤神你知道吗?时间长了你就会变成白痴的!” “那怎么办?难道不能用了吗?”此时的李远有些害怕了。 二号气的真想给这个傻小子两下子,但还是压住了火气。 “观察没问题,需要你用眼睛和脑子,如果真的发觉不对,才可以用心神观察,察觉恶意。” 二号继续说道:“或者交战的时候,也是可以用,但你这么用下去,离死不远了!” 李远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得意居然如此危险。 虽然被数落了一顿,可李远丝毫没有不开心,再混蛋的人也知道谁对自己好,何况李远呢。 其实空间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只能将华夏的经验和大周的心法结合在一起,它也不会给李远什么神兵利器,只是可以让你少走弯路。 它会简单的模拟战场,只不过李远并没有意识到,这战场与真实的战场的差距,即使李远发现了,但在李远的心中,只有感激。 它会将李远真实发生的一切复盘,告诉李远哪一处出现了问题,告诉李远更好的行动办法。 但它不是神仙,它无法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甚至在李远出现危险的时候,也不能帮助李远多少。 空间最多的是传承,希望李远将华夏的东西传承下去,让这个文化在异世可以流传下去。 李远不知道空间能够存在多久,但在李远的心中,空间给予了一切,甚至远远超过生命。 没有空间,李远早就死了,哪里来的现在的生活。 二号没有废话,将李远今日发生的一切详细的打听着,之后与一号两人谈论了半天。 谈论之后,将情景不完美的复原,告诉李远哪一处的动作可以更简练,哪一处的行动可以更有效。 李远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丝懈怠。 一二号特意告诫李远,以他现在的层次和经历,多用眼睛观察,仔细分辨,这才可以让李远迅速的成长。 第59章 再临新兵营 第五十九章再临新兵营 余下的路程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面临战争,大周和突厥如果一直这么消耗下去,都是无法承担的。 返回了营地,死去的两位兄弟已经下葬了,军人吗,死就死了,没有那么多的仪式,只不过留给家人的却是无尽的悲痛。 张伟去了军法处,交上了前哨兵的腰牌,领回了奖赏。 这个腰牌的意义很重要,无论哪个国家的精锐都会在脖子上挂着自己的铭牌,斥候组有,前哨兵也有。 当精锐们死去的时候,不方便砍下人头的时候,敌人会将铭牌摘下,当做证据来领取奖赏,自己人拿到也简单,放入军人祠堂里,当做一个纪念吧。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筋疲力尽,简单洗漱吃饭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平日里很热闹的宿舍今天却格外安静,宿舍里少了三个人,战死两个,而另一个是伤势过重,现在还没有回来。 估计回来之后也当不了斥候了,听说右手的手筋断了,即使接上也握不住刀,开不了弓。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行,起码能活着离开军队了。 斥候即使从军队里退出,也是不缺出路的,去商队里当个护卫,虽然右手不行了,但也比普通的护卫强很多,在很多地方还是很吃香的。 看着空空的床铺,李远心里很别扭,毕竟是在一起刨食的兄弟,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考了半天,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从柜子里掏出今天的奖赏,七百文,反复的数了好几遍,一狠心,数出五百文,走到伙长的身边。 张伟正在闭目养神,也没意识到有人走到身前。 李远拍了拍张伟,却吓了伙长一跳,“我日,面瘫,吓死老子了,啥事?” 伙长没好气的质问道。 此时手中的铜钱给李远的感觉是如此沉重,咬咬牙,将铜钱递给伙长,悄悄的看了看周围,没人在意,小声说道:“给兄弟的,帮我转交!” 张伟刚要说话,却被李远捂住了嘴巴,“嘘!”顺势摇摇头。 伙长知道了李远的心意,也没有拒绝,其实伙长也早就把自己这次的赏钱留下来了,准备分给死去兄弟的家里。 李远实在不忍心在看这些铜钱,转身去了训练场。 射箭,骑马,练刀,直到筋疲力尽,才回到宿舍。 其实李远还是不舍,这些铜钱对李远的意义重大,五百文啊,多大的数字,心疼啊! 可是他更知道,死去的两个兄弟中间有一个刚刚有了孩子,这狗屎地方,死去了男人很难活下去的! 尽管燕然关的抚恤金不算少,可比起生命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李远也成熟了,换做以前肯定不会顾忌别人的看法,直接交给伙长了。 可他知道,自己赚的钱只是可以让已经衣食无忧的叔叔一家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可伙里很多兄弟一家子就指着这些军饷和赏钱过日子呢,按照一号的说法这叫不做道德绑架。 新兵总教头突然来了。 刘海洋,前斥候组成员,后年纪超龄退了下来,不过擅长教导,被路将军留在了新兵营。 以前见过面,说起话来倒不至于那么生疏,他来的意思很明了,想邀请李远去给一些新兵教头讲解一下基础动作的训练。 上次刘海洋与李远沟通之后,也没有耽误,按照李远的意思打造了新的训练器材。 不过更改训练方法不是说改就改的,这里面涉及道很多东西,刘海洋和吴书语路将军三人商议了很久,又特意找出一队新兵做实验。 令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同期进入新兵营,还特意选择了两队身体素质基本一致的新兵做对比。 按照李远提议的方法锻炼出来的新兵,体能、力量速度、灵活性,可谓全方面超过按照以前方式训练的新兵。 而且强了很多,这点就很恐怖了。 路将军心中这个美啊,一开始将李远招入军中,最主要的想法就是不能浪费这么一个人才。 这下给了路将军特别大的惊喜。 不过,这种训练方法还是有不好的地方,很难把握尺度,因为训练中出现了两三例强度过大或者姿势不准确导致新兵受伤无法继续训练的情况。 但绝对不能因噎废食,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大部分人训练没有问题,还有了很大的提高,刘海洋提议还是将李远请过来,看看哪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精益求精才是最负责任的。 李远倒也没有反对,直接和刘海洋去了新兵营。 刘海洋也是聪明人,知道其中几个教头和李远的关系很紧张,所以特意挑选了一批和前任教头沈炼关系不那么密切的教头来学习。 李远更不会在意,新兵营的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即使有些恩怨也早已经消散。 只要没有人过来找事,那李远更不会挑衅对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没有必要。 教头们也早已早早来到操场,大家都清楚,如果换做别人绝对不会把如此宝贵的训练方法交出来的,如果是世家子弟,早就珍藏起来了,不会这么大方。 刘海洋让所有教头开始操练起来,俯卧撑,卷腹,引体向上,蛙跳、四百米障碍跑等等等等。 李远看着却皱起了眉头,表情严肃。 转过身来,看着刘海洋,“麻烦总教头找些按照我的训练方式进行训练的新兵来,我在看一看!” 刘海洋心中有些忐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毕竟有求于人,只能招办了。 这个时候路将军也早就来到了操场,看着教头们的操练,本来还有些得意,不过看到李远的脸色如此难堪,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不错啊,按照这么训练下去,新兵的体能起码提高三成,这是什么概念,不得了的事情啊! 路将军马上吩咐路江,“将吴老头喊过来,一起看看!” 新兵们也来了,看着操场上有这么多的教头,总教头和路将军都在操场上,都有些发蒙。 当看到中间站了一个年轻人,身穿斥候组的衣裳时,更迷糊了,怎么一群大佬围在一个小伙身边啊? 本来刘海洋准备立即让新兵们操练,他也想知道到底哪块出了问题,让创始者李远如此严肃。 不过路将军只是摆摆手,告诉刘海洋,今日新兵停止训练,在宿舍中不允许出来,只允许实验新练法的新兵在操场上等待。 他知道,新兵的练法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但无论如何都得给刘海洋留面子。 再说了,实验吗,哪能不出问题,即使这几百个新兵因为训练问题死了,只要对燕然关有利也是在所不惜的。 吴书语也马不停蹄的赶到,他对这种新的训练方法更加感兴趣,如果真的推广下去,对大周来说是非常有用的。 李远看着大佬们都来了,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不过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问题说出来,解决掉才是正理。 第60章 建议 第六十章建议 新兵的操练开始,动作怎么说呢,还可以,并没有多么不标准,但李远脸上的表情始终很严峻,一个是生气,而另一个就是他不生气的时候也这样。 李远和路将军打了个招呼,路将军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也是什么都没说。 李远直视刘海洋,想了许久,才把火气压下,“总教头,我没读过书,说话有些直,请不要见过!” 刘海洋大气的摆摆手,“就需要你直说,到底哪出问题了。我不会在意,都是为了大周好!” “那就好,我就直说了!”李远点点头继续说道:“记得当时我就和诸位说过强度问题你们一定要把握好,要不很容易受伤,这些新兵我估计你们没有去给这些新兵看一下身体吧!” 刘海洋摇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都看过医生了,确实骨骼方面出了一些损失,不过这有什么啊?问过医生,都可以调节过来的!就这事?” 这也许就是理念的不同吧,李远不是一二号所说的圣母,但起码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也许在大佬们心中,他们只不过是身体稍微有了一点损伤罢了,也不至于死掉,无所谓的事情。 可李远真的不这么想,不是不允许有牺牲,但如果这些人多考虑点不是更加完善么。 他深呼了一口气,还是压着火气,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每种训练针对的位置不同,锻炼身体的部位不同,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众人纷纷点头,示意清楚这个道理。 “俯卧撑,其主要作用是发展人的上肢力量和腹肌力量,蛙跳,主要是锻炼大腿肌肉!” 李远将所有他所了解的锻炼项目的目的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的给众教头及刘海洋解释着。 大家都很认真,吴书语和刘海洋特意找了一个本记录着这些,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更发觉这种讲解的方法真的很细致。 将每一项运动的目的讲解清楚之后,李远更加严肃起来,“每一项运动都有自己的目的性,但切记,运动不光增长体能,如果训练时间过长或者强度过大,一定会对骨骼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甚至于终身残疾!” 李远继续说道:“一定要合理的锻炼,另外一点,高强度的运动之后,饮食必须可以及时补给!要不也是容易受伤的!” 刘海洋欣慰的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目的,希望你可以多指导一下,新的事物我们不太懂,多靠你啊!” 李远心里这个别扭,但只能强忍着。 路之寒早就看出李远心中的不满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意盎然,“行了,都明白了吧,这么办,你刘海洋也不能什么都指望着别人,自己也得思考一下,做出一个合理的不伤人的训练计划!” 又对着李远说,“今天先这样吧,李远你辛苦了,中午我这老头子安排你,吃点好的。” 又对吴书语说着话,“老不死的,中午也没什么事情,一起吧!” 吴书语根本没搭理路之寒,只是点点头。 李远说实在的不想去,没什么意思,和两个老狐狸在一起吃饭,太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套进去了,刚想拒绝。 没料到,路江一把搂过李远,直接拉着李远向外走去,还装作十分窃喜的说:“一定要求,路将军很难请客,我和你说,燕然关里的天然居菜做的一绝,没得说,就是太贵,吃不起啊!今天一定要让路将军多花点!” 李远懵了,虽然知道路江是谁,但没料到这么热情,身不由己的跟着路江一路来到天然居。 来到天然居一看,果然不错,三层高的饭店装修的怎么说,应该叫做淡雅吧,李远没文化,说不出来什么词,不过看起来特别的舒服。 路将军来了肯定是顶楼,掌柜的亲自接待,嘴里面的客套话是一堆啊。 李远像个乡巴佬一样的看着这座酒楼,他从来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吃饭,以往倒也是和战友们一起去饭馆里吃过,不过和这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路将军直接走进最高处的雅座,拿起菜谱一顿点。 李远连菜名都没听说过,这都是什么东西? 菜没上,茶先到,众人闲聊着,大部分都是路将军和吴书语互相嘲讽着,李远只是听着。 这说是什么贡茶,但对于李远来说喝起来真的很麻烦,一次一小杯还不够解渴的呢,不过有些怕露怯,学着别人的样子喝着。 没一会酒菜上齐,李远本想问一问到底有什么事情让路将军如此大费周折的请自己吃饭,刚问一句,就被路将军打断。 路之寒严肃的说:“先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转眼又有点嬉皮笑脸起来,“这天然居的厨子据说以前是御厨呢,做的饭菜一绝,就是贵啊,要不是请你我都不舍得,先吃,趁热吃!” 李远一听也就不说什么了,这饭菜确实精美啊,赶紧吃,要不他估计以他的军饷这辈子也吃不起。 味道确实讲究,李远吃点连舌头都吃下去,不过酒也只是喝了两口,与在座的诸位碰上两杯,就再也没喝了。 酒是什么破玩意,辣嗓子,不好喝的! 李远是个绝对不会浪费的人,一开始没好意思可劲吃,等到看着众人都放下了筷子,可饭菜还剩下不少。 他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赶紧大吃起来,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菜满意的擦擦嘴。 这时候,路将军才笑嘻嘻的问着李远:“小李远,我看你刚才十分不满意,为什么啊?” 李远心里想着,既然吃了你一顿那就实话实说:“路将军,刘总教头是不是太急了,这么练下去也能练出一些精兵来,但对身体伤害太大了,得不偿失啊!” 路将军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李远,脸色凝固,“是啊,太急了!” “但你知道吗,不急不行啊,不急就真来不及了!” 李远心里咯噔一下,也许是有些事情自己不清楚吧,但也没有继续发问,只是看着路将军的脸。 路将军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全喝下去,声音越来越大“李远,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为什么,但我告诉你,刘海洋不是急,他也清楚,这么练会伤人,但都是我逼得。” 李远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茫然了。 “李远,我就问你,你能不能拿出不伤人的一套训练方法。”这时候路将军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李远用尽全力的点点头,郑重的承诺:“没问题,明天我再来新兵营,和刘总教头好好商量一下,肯定没问题的。” 路将军满意的笑了,“不为难吧!你可知道这样一来你会很累的。” “没事的,我不怕累!” 路将军站起身来,向李远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我替新兵们谢谢你!” 李远赶紧站起身,回了一个军礼。 路江带着李远回斥候组了,李远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如何结合起新兵的体能,做出一份尽量周全的训练方法。 而还在酒楼的路将军瘫坐在太师椅上,向吴书语挤眉弄眼,“怎么样,老家伙,我演技不错吧!” 吴书语更加鄙视这个老伙伴了,指指这个老家伙,“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了,连一个小孩子都骗!”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不过路将军还是叹了一口气,“来不来得及,谁知道?” 两个人沉默了。 第61章 苦练 第六十一章苦练 李远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但绞尽脑汁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索性就不想了。 他没有办法自己总结出一套合理的训练方法,不过他有空间啊,实在不行就让一二号帮忙。 军队里的纪律是不用多说的,无比严格,自然也没人询问李远到底去干什么了,他本来想着让伙长帮忙看一下到底哪不对劲。 不过当他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伙长的时候,却被张伟拒绝了,说的很明确,张伟还没有资格知道,也不要和他说,这是纪律,搞得李远一头的雾水。 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李远自身的情况与其他的新兵没有办法相提并论,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空间,也不可能都与自己一样。 只有等到睡着后,央求一二号帮忙了。 到了空间,将自己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一二号,没料到两人撇撇嘴,就说了一句,你们那个路将军是个老狐狸,以后小心被他卖了。 说的李远更迷糊了,好在一二号没有那么吝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准备好新兵的训练方法了。 武功上面二号不会说太多,虽然他们都很想把华夏的技艺传承下去,但选择了李远,以后只能由李远来传播,但训练方法也不是秘密。 据一号说,体能训练在华夏每个人都能接触的到,网上到处都是,只是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 网上?李远虽然想问一下,却没好意思开口,什么叫做网上,蜘蛛网吗,蜘蛛网还会记录训练方法,这得多大的蜘蛛啊? 一号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将普通人的训练方法如何结合告诉给了李远。 不过二号最近有些不满意,给他的感觉就是李远懈怠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东西,但李远似乎很满足自己的现在的生活。 二号狠狠的痛斥了李远一顿,说的很难听,李远却是欣然接受了。 李远有些自满了,现在人阶六品,在燕然关也算个人物了,几次与敌人的碰撞让他骄傲了。 他甚至有了一种感觉,这敌人还不如当年山林里的野兽有威胁。 因为这一二号有过一番争论,本来两人想着让李远吃过亏自己也许就会幡然醒悟,但这个世界过于危险,万一吃得亏让李远丧命,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所以二人觉得还是先骂一顿,看看李远能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其实二人还是有些不了解李远,在这个也不算孩子算个大小伙子的心中,这二人比所有人都亲切。 即使叔叔也比不上,因为叔叔的心中还是有婶子和弟弟妹妹的,可一二号只有李远。 挨了一顿臭骂,李远摆正了心态。 第二天一清早,就有人来找李远了,正是刘海洋。 李远也改了改自己昨天的态度,和刘海洋一起来到了新兵营。 李远口述将自己更改的训练计划交给刘海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匆匆回去了。 不提刘海洋如何结合现状训练新兵,这点李远管不到,他也摆正了自己的态度,他就是一个斥候组的精锐,一切都只是帮忙,大事自然有大人物操心。 换句华夏的话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活着才是最关键的。 连珠箭法已经学会了,但李远自问和杨展教官还是有差距的,自己本身的身体素质绝对超过了杨教官,但还是比不过,为什么,就是练得少。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你的发力和姿势一切都没问题,想要出成果,只有苦练。 既然如此,就练吧。 猎月弓不是不舍得用的,再好的弓弦也是有寿命的,好在斥候组就是不缺弓箭。 别人休息的时候李远在练,别人放假的时候李远还在练。 刻苦的程度让人害怕。 手指磨破了,很简单,用布包扎一下,继续。 右臂酸痛肿胀怎么办,试试左手射箭,万一哪天上战场右臂受伤,就得等死吗?李远不信! 练得两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怎么办,好说,跑步去,腿不是还能用吗。 双脚磨出血泡怎么办,更好说了,拿针烧红了,挑破了,继续跑,什么时候双脚磨出老茧来,肯定不会出血泡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训练,看的人心慌。 不过也没人劝他了,都知道劝不动。 在大家心中,李远就是个变态,大家都累了一天,晚上还得学习一些战场常识,到点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会,扯会蛋,侃大山,这不是不错吗? 李远不干,即使全身无力,他还会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盘膝坐下,锻炼周王心法。 更令大家吃惊的一件事就是,无论头一天多么辛苦,有的时候李远已经走不动路了,但第二天一清早还是生龙活虎的。 很多战友心里都在想着,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很多人羡慕,很少人嫉妒,但所有人都佩服。 李远却根本不在乎。 不仅如此,李远还自己上外边的裁缝店缝制了一件背心,几个绑腿,里面装满了沙子。 穿上沙背心,继续跑,继续射箭,继续练刀,脱下背心,骑上骏马,继续着自己的训练。 虽然始终没有突破到五品,但日益强壮的身体让他知道自己有了极大的改变。 斥候组的军饷不菲,大部分有家室的都会存下钱给家里过日子,没家室的也就各有各的爱好,酒色财气。 可李远没有,在战友心中这小子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吃。 现在李远的训练强度太大了,即使周王心法可以吸取天地的灵气,补给身体,却补不过来李远的消耗。 那怎么办,只有吃,李远不喜欢什么美食,只要求量大管饱。 斥候组的伙食算是不错了,可远远不够,李远没有办法,本来想着军饷攒下来到时候给叔叔一家,可现在没办法了,全吃了。 牛肉、羊肉吃不起,猪肉在燕然关倒是不贵的,可听一号说,最好是鸡肉和蛋类或者牛奶羊奶。 鸡肉也是不便宜的,但奶类的可不贵,毕竟没有加工的过的牛羊奶味道实在是不好,又靠近突厥,这东西好买的很。 李远和牛羊贩子约定好了,每天都送一大壶来,牛的羊的都行,一个月一结账,按照李远的军饷喝奶还是够得。 不过这味道实在是膻的厉害,咬牙捏住鼻子一口气灌下去,就当喝水了。 母猪看不惯了,主要是闻不惯这个味道,询问李远:“面瘫,你天天喝这玩意干嘛?” 李远知道这个味道很熏人,但他只有这个财力了,不过他想了想,“母猪,奶补身子,要不突厥人比咱们有力气呢。” “真的假的?”母猪有些不相信。 可李远慎重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母猪倒是不太在意,可伙长听见了,虽然不是完全相信,可李远这么练身子都没事,肯定有关系。 天资比不上,勤奋也比不上,张伟也清楚李远的厉害,但喝奶没问题啊,能提高半成的体能都是很不错的方法。 伙长决定了,以后伙里每人都得喝奶,拿出一部分军饷来,能提高半成的身体素质哪那就不得了。 以后大家给张伟这一伙人起外号叫奶伙。。。 第62章 成效 第六十二章成效 其实李远参加斥候组有点降维打击的感觉,本身箭术就不说了,估计现在燕然关没有能比他强的了,又是人阶六品的好手。 连续几次的巡逻都是一番风顺,没有遇到前哨兵,大家心里都很开心,毕竟还活着。 不过李远内心处是有点不太爽的,遇不到前哨兵就意味着没有赏银啊,最近开销太大,军饷勉强够用,也就是当兵吃住都不花钱,要不李远现在估计早就负债累累的。 可在不花钱,买胰子也得用钱啊,战友们有个红白喜事你也得花钱啊,偶尔出去下一次饭馆更是花钱啊,没有赏银,过的太拮据了。 不过花的多就是有好处啊,李远刚来部队的时候身高不能算是最矮的也差不多,当时换在现在也就一米七的个子,在他们这一伙也就比猴子高点。 可这才三四个月,李远窜到了将近一米八,以前只能算是精壮,但换句话说,穿上衣服别人看起来就是个一个麻杆。 现在不一样了,李远洗漱的时候,一脱衣服,只能用彪悍来形容。 身上无数道伤疤,显示着男人的荣耀,一条条宛如钢铁般的肌肉更是男人的尊严,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粗壮的胳膊稍显不协调,但仔细看下去,两只手上全是厚厚的老茧,告诉别人这双手经过多少的折磨。 不仅双手这样,双脚更是如此,猴子曾经打趣李远,“面瘫,你那脚估计踩在石子上都没感觉吧!” 为此大家还起哄,让李远试一试,这小子也是年轻气盛,试就试。 这脚才叫铁脚板,锋利无比的小石子可以轻易的划开皮革,但李远踩上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包了一层厚厚的布一样。 李远这几个月算是长开了,本来被村里生活逼迫的没有太多的光彩,虽然很有力气,但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 可现在是个精神的大小伙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从后面看去,宽阔的后背,紧实的双肩,挺拔的身姿,怎么看都是不错的汉子。 可惜就是脸长得太一般了,说不上难看但和英俊也挂不上边,在加上那百年难遇的笑容,和总是给人感觉怕被太阳晒到所以一直眯着的双眼啊,可惜这体格了。 其实李远的眼睛不小,一旦睁开也很漂亮,无比干净的感觉却还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光彩,可狩猎习惯了,只有眯着眼才能更好的瞄准,一旦睁开就是射箭的那一刻。 箭入猎物之后,精神的大眼睛又重新咪上了。 以前没条件,衣服总是捡叔叔剩下的,虽然被婶子清洗的很干净,可补丁摞补丁的,怎么看都有些寒酸,现在不一样了,斥候组每一季都会发新衣服,可李远的磨损格外厉害。 没法子,张伟特意申请给李远一个月换一身,上面居然也同意了,这可很难得啊。 知道李远的经济不是特别好,欠李远一命的母猪还特意拉着李远去裁缝那里做了两身常服,李远格外珍惜,洗的干干净净的,穿到身上也很不错。 虽然始终不能突破,李远也不急,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但他如此疯狂的训练,完全可以感觉到自己实力的进步。 能够担任斥候组的伙长都是燕然关的佼佼者了,李远刚进斥候组的时候虽然感觉体能和射箭不比张伟差,但如果实战,李远不是对手。 现在,两个张伟加起来也不是李远的对手,甚至有些队长李远也丝毫不逊色。 这都是拼命练出来的,手上的伤疤结了一层又一层,双脚亦然。 如果仔细看看,这双脚和双手的颜色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有些发黑。 这是破了之后结疤,疤瘌还没好,又被撕开,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成果,虽然不好看,但很实用。 两个月,李远练废了两匹百里挑一的军马,穿碎了三四双军鞋,砍断了七八把佩刀,拉断了十几只弓。 尽管斥候组的后勤很心疼,但更多的是敬佩。从来没见过如此拼命的人。 都纷纷赞叹,这小子要是不死,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可他们不知道,李远在空间里比这还拼命,他知道自己在空间里死不了,即使受伤也会马上痊愈。 不过这不是莽,每一次在空间里出现错误,李远都会反复的复盘,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在哪个环节可以增强。 他知道真气的突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但细心和谨慎能够挽救他的生命,毕竟在现实里生命只有一条。 更高一点,更快一点,更强一点,这是教官们告诉李远的,他懂了。 即使有一点的进步,李远都会很高兴,他知道自己也许就能在下一次的战争中能够多活一分钟。 奶伙火了,不光是每人喝奶,还有拼命。 其实很正常,大家都是战友,能够进入斥候组的哪个不是雄心万丈的家伙,当你伙里有个天天拼命,实力可见的增长,这些家伙能不妒忌吗。 妒忌怎么办,李远可以拼命,大家伙又差在哪,虽然比不上李远他们都认了,但起码不能落下太多,一个伙里刨食的兄弟,人家在天上飞,你在地上走,不丢人吗? 大伙都很拼命,既然李远做了沙背心吗,现在一个二三十斤重,那我先做个五斤的。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穿上一个月,体能增长的飞快啊,射箭更有力量了,砍杀更加凶悍了。 最大的缺点就是能吃了,一到饭口的时候,奶伙就能吓你一跳,个个吃饭和打仗一样,拳头大的馒头哪个兄弟都能塞下十几个,脸大的饭碗个个都吃五六碗。 斥候组吃饭的时间限制不多,可奶伙从来就是从开头吃到结束,一直在吃。 就这么练下去,成效喜人。 斥候组十个队之间都用竞争,谁都希望成为斥候组的王牌,即使每个队十个伙之间也是一样。 以往张伟这一伙始终是不上不下,可就这么练了一两个月,同队中间谁也干不过奶伙了,就在整个斥候组,奶伙都能排上前三了。 抛去李远这个变态之外,整个伙战力起码提高了两成,有点超出大家的意外。 不过也是有缺点的,这么拼命免不了受伤,也就是燕然关的伤科医生是拿一条条人命练出来的,实力强的不像话,即使这样,伙里的兄弟也时不时的去医馆走一圈,毕竟都是肉体凡身。 奶伙火了,张伟高兴了,刘大奎更是高兴,而叶枫不太高兴。 为什么,李远这么牛下去,也许就会有一天离开斥候组,去虎豹骑了。 不是舍不得,而是李远给斥候组带来的东西太难得了。 拼命谁都会,但一个人能带动全伙疯子一般训练的可实在是太少了。 有的人很强,但言行举止非常令人厌恶,但李远不是,他很强,但从来没有小瞧别人,哪个兄弟有困难,哪个兄弟出现问题,李远不一定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但他也从来没袖手旁观过。 不仅如此,无论哪个兄弟向李远求教箭法,李远都会把每一个细节掰开了揉碎了交给战友,一遍不行两遍,直到你学会为止。 第63章 二次拉练 四月份的拉练如期到来,这次参谋部可是小心再小心,不但自己预测天气情况,并且找了很多当地的老人来观察天气。 也由不得参谋部一点马虎,四月份正是沙漠里风沙最大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狂风一旦刮起来就是几天几夜,窗户即使关得再严,屋子里都是厚厚的一层尘土。 空气中永远都有一股尘土的味道,熏得人鼻子不舒服。 反复斟酌,终于找到合适的天气,毕竟拉练只是拉练,不是让斥候组去送死的。 这次运气不好,奶伙是天快黑了才出发。 这个季节,燕然关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早晚的时候,晚上还需要穿上棉服才能站岗巡逻。 李远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拉练,几个月地狱般的训练让大家都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信誓旦旦的一定要拿个好成绩。 老兵都很有信心,可新补上来的那几个兄弟就差点意思了,地狱训练他们也没怎么参加,体能跟不上太容易受伤,只是进行了常规的斥候组训练。 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强不是强,大家强才是真正的强,出发之前张伟特意交代李远,一定要照顾好新兵,不要让他们落下。 李远知道自己的责任,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拉练开始了,天色已经黑了,不过大家并不在意,起码还能急行军两三个时辰才能休息,春天最好的一点就是白天也可以行军,温度更合适。 还是有些风的,四月的燕然关你指望他一点风都没有是不现实的,只要不是沙尘暴或者龙卷风大家都可以接受。 毛巾捂在嘴上,没有人说话,默默的前行着。 天气还有些寒冷,不过急行军让大家的额头上有了不少的汗滴,倒是没有人敢脱衣服,那是自己找病呢。 张伟一马当先,反而是最强的李远留在队伍的后面,这是尊重,只有最强的人随时准备突发的事件和照顾落后的兄弟。 几个时辰的路程对于新的斥候来说也是不成问题的,李远反而四处寻找着猎物,毕竟带的干粮太少,不够吃的。 四月,沙漠里同样是荒凉的,城外早已经绿草茵茵,可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没有人烟。 不过比冬季强了一点,起码可以看到有了一些小动物在四周围观者这些陌生的生物。 可惜了,既然围观就要付出代价的。 即使天色已经黑了,可李远还能清晰的看到一些生物在活动着,短短两三个时辰,李远手中已经提着三四只沙鼠。 这可是美味啊,一只沙鼠起码可以得到一两的肉,二十人一人分一口是没问题的。 可惜没有大一点的动物,要不就能更好的吃一顿了。 到了露营点,大家早就发现李远手中的美味,作为补偿,李远也不用干什么了,只是坐在一边休息去了。 该扎营的扎营,生火的生火,井然有序。 沙鼠早就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没一会就有一股香味传出,张伟将沙鼠简单的分给每个人。 烙饼里夹上点烤肉,别提了,吃完以后拿出温水,舒坦啊。 李远值夜,自己一个人坐在帐篷外面,时不时给火堆里填一点柴火,让篝火不至于熄灭。 当然更多的是小心,四月的沙漠,除了风沙之外最恐怖的是沙狼。 冬天能够活下来的沙狼更为狡猾和残忍,而且都是成群出现的,几十匹沙狼组成狼群,无比饥饿的狼群什么都不会在乎,它们只想填饱肚子。 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斥候组,几百年来斥候组给沙狼的心中早已经烙下一个印记,这群人不好惹。 也确实如此,这沙漠除了当做斥候组拉练的地方之外,什么用处也没有,自然也不会有百姓来到这。 后半夜,张伟迷迷糊糊的醒来,与李远换班。 白天枯燥的行军,老兵们还能接受,而新兵就真的差点意思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勉强可以支撑的。 李远看出新兵们的窘迫,已经把两个新人的装备放在自己的身上,这点重量堆已经适应负重的李远来说真的没什么。 母猪力气大,也是拿了一个新兵的行李担在身上。 这样一来起码新兵能扛到晚上,睡一觉就应该没事了。 李远还是一边走着,一边狩猎。 蜥蜴,蛇,沙鼠,从早上走到中午李远已经射杀了几十只的动物,尽管这些动物隐藏的都十分巧妙,但也逃不过李远的眼睛。 大家开玩笑,这哪是拉练啊,这是来沙漠野餐来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二十人的一个伙,每个人都能分上一二两的肉,虽然比不得吃大餐,但对于行军的体力是个极大的补充。 有水,有肉,有干粮,神仙般的日子,不是吗? 张伟不由得感叹,如果每次拉练都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下午更是夸张,李远眼疾手快,将看热闹的一只沙狐直接射穿了,要知道沙狐一只可有十多斤重,抛弃皮骨头和内脏还有五六斤沉呢。 再有几只沙鼠,猴子也抓到了一条挺沉的毒蛇,直到晚上露营,奶伙居然开起了篝火晚会。 拉练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无法想象。 经过三天的拉练,奶伙不出意外的用时最短,成为斥候组的第一名。 叶枫很纳闷,每次拉练出来大家都像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无比的狼狈,和队长刘大奎沟通着,这到底是为什么? 奶伙不仅没有十分狼狈,看起来大家都很精神,就连新来的几个新兵虽然身体状态不是特别好,这才是正常的,但精神头很足啊? 要知道,沙漠里急行军两三天不是那么容易的,每次拉练死几个人都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缺水,缺食物,天气的变换,毒蛇,等等这些不可预料的因素让拉练成了除战争之外最恐怖的事情。 每次拉练出来之后,每个人都是奔着吃的喝的使劲,每次也都是准备了不少食物,来填补这几天的空白。 可奶伙除了李远不停的在吃着东西之外,这也不奇怪,这小子本来就是个饭桶,可其他人也都是随便吃了点,倒是水没少喝。 叶枫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伙人作弊了,出发时带了不少的干粮,可仔细一想不可能啊,出发时搜查的那么严,作弊的机会太小了。 何况张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发现作弊时直接开除军籍的,也不敢啊? 叶枫和刘大奎将伙长叫过来,仔细的询问,一问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你说作弊吧,不是,人家箭术厉害,也没有违反军纪的地方。 你说不是作弊吧,也很难把握,李远的实力二人都知道,即使刘大奎也没有把握在李远的箭下逃生,何况沙漠中普通的动物呢? 怎么处理,叶枫当机立断,下次拉练李远不允许参加,要不就没有意义了。 张伟当然不同意,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没有办法,只有在心中骂了一顿解解气罢了。 当伙长把决定告诉大家的时候,大家都傻了,不过也只能这样,大家心里都清楚,拉练对于李远来说没什么意义。 好在第一的成绩依然有效,这就算开恩了。 第64章 残酷 奶伙出名了,第一次拿到第一,也是斥候组有史以来第一次某个人被赶出拉练队伍,不允许参加拉练。 可张伟不在乎,反正拿了第一,名声有了,何况跟随李远这么训练下去,下次不拿第一也能进前三,不怕李远不参加。 钱也有了,拿了第一有赏银的,每个人分一下,也抵得上一个月的军饷了。 李远也彻底在斥候组出名了,大家都知道斥候组有个小子箭法超群,训练是个疯子。 有些人管李远叫做武痴,其实在李远心中武痴是个屁,他只想活着。 既然想活着,就得比别人苦,比别人狠,即使有一天,燕然关被攻破,大家都逃了,李远也得跑的最快,即使是死,也要最后一个死。 叔叔又来信了,已经成功的当上了管家,月俸不少呢,身体也好了很多,只不过底子太薄,医生说到了冬天还会咳嗽,不过命是保住了。 路老狐狸人不错,将李远的弟弟妹妹送入了路家学堂,即使成不了书生,以后给人家当个账房也不错。 李远估计按照弟弟妹妹那个调皮劲,也当不了书生,李家也没那个命,衣食无忧就不错了。 何况路家的管家在津门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可以了! 李远算是完成自己第一个愿望,而第二个愿望就是好好活下去,也许哪天还能给叔叔养老送终呢,不是吗? 日复一日的训练,谁都会烦,可李远却乐在其中,每强一点,都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除了年初突厥那一次攻城外,一直没有别的动静,可训练更紧张了。 大家都心里明白,突厥是憋着呢,而下一次来就是更狠的了。 斥候组的拉练暂时取消了,今年怎么都感觉突厥没憋着好屁,而巡逻是永远不会停止的,而且更加紧密了。 李远他们五天就得巡逻一次,一次就得两天,巡逻过后歇三天,之后再继续。 其实按叶枫的意思还需要更勤一点,可人受得了,马不行! 此刻的李远终于直到了真正的残酷,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二十多次巡逻,和前哨兵交手十余次。 谁都不是铁打的,现在很明显了,完全就是斥候组和前哨兵在争夺空间和时间,谁领先了就能更好的做出准备。 都在生扛着,每天都爱开玩笑的猴子回到宿舍也闭上了嘴。 大头死了,李远没来的急去救,现在想想那次都后怕。 七十多个前哨兵,其中六个九品,三个八品。 李远一伙人被夜袭,值班的正是大头和另一个新兵,没发现,一点都没发现。 新兵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当场就死了,连出声都没做到,大头精明一点,当即高声喊了一嗓子,马上被乱箭射穿,根本没机会救。 李远拼了,弓箭就没离过手,当他看到大头被射成一个刺猬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疯狗一般的射箭,不光是为了大头,如果不疯一点,估计大伙都死了。 也就依靠着李远的箭法犀利,给张伟他们争取了时间,让伙长他们及时取得了军马,逃之夭夭了。 李远边跑边射,也不知道射死了多少,但他不是神,根本不可能在夜间这种情况下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么多前哨兵。 前哨兵们不是废物,同样都是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突厥兵里挑出的精锐! 大头的尸体找不回来了,也不可能找得到,新兵也是一样,二十人的一伙一开始就死了五个,路上死了四个。 十一个人逃回燕然关,狼狈不堪,李远断后,也挨了两箭。 好在不致命,何况他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估计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上战场。 伙长受了处分,四十军棍,不是为了他逃回燕然关,而是安排人守夜的时候不认真,牺牲了这么多兄弟,这些兄弟死的有些冤。 这种场合下逃跑不丢人,每一个斥候都是燕然关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又不是死战,不跑意味着白白送死。 张伟也很憋屈,最近训练这么苦,巡逻任务这么紧张,新兵素质跟不上,怎么办。 没办法,忍着,斥候组是精兵强兵,不是养老的地方。 也许大家都习惯了身边人的离去,除了有些落寞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李远心里真的很难受,大头是李远在斥候组第一个朋友,也是帮助李远最多的伙伴之一,如今他死了,尸骨无存。 李远清晰的记得每一次自己拉着别人训练的时候,只有大头嘴上唉声叹气,可却从来不会推辞,即使自己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可还是陪着李远一次又一次的训练。 他更记得,每天晚上没事的时候,大头都会悄悄跑到李远身边,和李远讲女人。 说的李远面红耳赤,心里头那个痒痒,不过大头只不过是一个嘴炮罢了。 李远笑了,记得有一次,他被大头忽悠的血脉膨胀,实在是憋不住了,掏出自己攒的银子请求大头带自己去发泄。 可没想到的是,大头突然变成了正人君子,一直说着什么李远还没有成年,功夫没有大成,不易破身等等没用的话。 这时候李远才知道大头也只是个样子货罢了。 可是人死了,还能干什么。 不知不觉中,李远的眼角湿润了,好像被沙迷了眼睛,怎么感觉有眼泪流下来了。 李远使劲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哭有屁用,能换来什么? 大头死了,死了就是死了,这世界没有轮回,没有转世。 只有记住这次疼痛,才能下次不那么疼痛,但也只是说说罢了。 猴子,母猪还活着,但真有个大佬伏击,李远都不能保证自己活着,哪有时间顾忌到他们,怎么办,除非有一天李远能够成为大佬。 谁都没有看出来,李远如此自责,但这就是战场啊,前一秒生,下一秒死。 即使抹平了突厥,还有更大的恐怖。 李远虽然不太聪明,但也清楚的知道,路将军打死自己也就是一两下的事情,甚至都不会出一滴汗。 可路将军的实力都很难进入虎豹骑,李远呢,去了当个炮灰? 李远怨恨自己,自己的兄弟的尸首都找不回来,大头的父母来了,却是感恩戴德的态度,拿着十几两银子,悄无声息的走了。 十几两银子换一条命,对于老百姓来说太值了,这些银子省点用够老两口活几年的了,这么大岁数,能活几年。 可大头呢,嘴里面花里胡哨的,可实际上才二十出头,没有爱他的人,没有想念他的人,即使父母,也只是难过两天罢了。 李远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65章 麻木 以前有人说过,打仗打的时间长了,人就傻了。 李远还不信,只不过知道自己说不过别人,也就没与人争论。 可现在他信了,半年了,打了多少次,记不清了,伏击别人,被别人伏击,杀人,不停的杀人。 李远记不住自己手下有多少亡魂了,不过这半年寄回去的银子够叔叔在津门买一座小宅子了。 京城是都城,津门可是辅都啊! 真是麻木了,训练,巡逻,反反复复的,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现在都懒得问战友的名字了,记不住,也不想记住。 不想有交情,有了交情就意味着他死了你会难过。 大头死了,猴子算是命好,胳膊被砍断了一条,被李远生给拖回来的,算是保住了性命。 猴子退出军队,尽管缺了一条胳膊,还是每天笑嘻嘻的,和媳妇在燕然关里开了一间小饭店,李远常去捧场,每次猴子都不想收钱,可媳妇不让。 李远也故意的多给个文,让嫂子高兴点。 母猪也走了,不过算是高升了,天天和李远这个变态在一起,武力提升的很快,都七品了,去了别的伙当伙长。 其实母猪不想走,可这半年斥候组损伤太大了,实力明显下降了很多,老兵们都升官了,除了李远。 不是不给李远升官,按他的战绩起码可以当队长了,可他不想,好多人劝他,他也没说为什么,就是不去。 伙长也升官了,当了队长,原来的队长刘大奎战死,脑袋被砍下来,尸体没抢回来。 李远为什么不想升官,没人知道,可他自己最清楚。 他怕了,怕的是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因为自己而死去,他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去他妈的战争。 新来的伙长姓路,路长河,也是路家人,为人不错,很和蔼,功夫也行,对李远很尊重,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 一开始来的时候,每次巡逻都争取李远的意见,不过李远总是默默的不说话,久而久之也就不问了,但都是李远打头或者断后。 一二号也发现李远的沉默更甚以前,可也没有办法,这是军人的必经之路吧。 李远偶尔会在梦中惊醒,好像有多少冤魂在向李远讨债,他有些害怕,不过后来就好了。 李远不知道人有没有来世,新来一个小伙信佛,总是讲前世债今世还什么什么的,又说今世因来世偿,什么轮回,什么地狱,去他的吧。 这小伙没几天就死了,自杀了。 按理说斥候不应该这么脆弱,不就是上了几次战场,杀了几个人,死了几个战友吗! 废物。 李远自己想开了,也没用别人劝,他总是想战场上我能杀了你,即使真有地狱,我也能杀了你,怕个屁。 一号有首诗,李远听不太懂,但只有一句话他记得十分清楚。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至少大概意思李远明白,即使自己死了,下面那么多兄弟呢,怕个屁啊! 也真是麻木了,现在李远杀个人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连想都不用想的。 也有缺点,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杀红了眼,昏了头,差点误杀自己的战友,好在吐纳术及时让自己清醒,才没酿成大祸。 只不过这样一来,更没有人愿意和这个疯子在一起说话了,战友和伙长平时都离李远远远的,虽然很敬佩,但真是敬而远之了。 何况这个疯子,每次打扫战场,都会仔细观察着对手的尸体,如果是自己杀的,毫不犹豫的砍下对手的脑袋,别在腰里,只是偶尔杀的多了,会用沙哑的嗓音面无表情的问着旁边的战友,“给一个麻袋!” 当战友战战兢兢的把麻袋递给李远时,他也只是点头说一句,“谢谢。” 之后仔细小心的把对手的脑袋轻轻的放进麻袋里,背在身后。 而鲜血还在李远的背后流淌着,从麻袋里渗出来,将衣服搞湿。 也许只有轮休的时候,李远会约上母猪,一起来猴子的小饭馆吃饭,喝酒。 只有这个时候,李远脸上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笑容。 别人不知道,这个疯子还会笑,还会和别人开玩笑,甚至有的时候尴尬的摸着脑袋,涨红了脸。 也只有这个时候,李远才会和兄弟们喝上两杯辛辣的烈酒,聊着天。 李远知道自己的心里出现了问题,不过他不在乎,赚钱了,叔叔买了宅子,还回信说,自己也攒了点钱,估计年底还能买上一套,留给李远以后结婚生娃用。 这就够了,不是吗? 如果战死那就死了吧,这个李远自己控制不了,但谁想死,李远也不想交朋友了。 大头的死对于李远的打击很大,这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朋友。 他曾想过将自己的赏银给大头家里点,可大头一家离开了燕然关,去了关里,找不到了。 只留下大头孤零零的一个坟墓,可没什么用,人死了什么都没有,祭奠也只不过是宽慰自己罢了。 其实猴子清楚的感觉到李远出了问题,他与母猪和张伟商量过很多次,可也找不出什么法子来。 李远以前是个面瘫,但接触时间长了都知道这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可现在的李远似乎只有在这几个人跟前心才会热起来。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也看不出什么,战友受伤了,李远还会拼命的救援,战场上依旧是冷酷无比,可只有这几个兄弟感觉出来不对劲。 可这个关只有李远自己能闯过去,谁都帮不上忙,即使是兄弟,或者是一二号,都没用。 训练,杀敌,这就是李远的日常,功夫有了一些进展,李远感觉得到,马上就应该五品了。 可始终过不去,没有屏障,但就是过不去,一二号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李远感觉,与心境有关系吧。 说不好,不过现在也够用了。 秋天终于到了,最近几次巡逻问题越来越大,精锐多了,不仅如此,天上的猎鹰也越来越多,前哨兵们带上了獒犬,比以前还难对付。 可前哨兵的举止却很奇怪,以往两方面的人碰上了绝对是不死不休,或者一方狼狈逃窜。 现在不一样,即使前哨兵占了优势,也绝对不追击,反而放任斥候组逃跑。 他们在策划着什么。 参谋部,现在乱成一团,李远都能看的出来,这些人的谋略比起李远来强的太多,他们更知道事情的不对。 一张无比巨大的地图,路之寒,吴书语和参谋长都紧锁着眉头,在争论着。 突厥人的意图很明显,积攒了大半年的力量,希望一举攻破燕然关。 不对劲啊,他们哪里来的资本,去攻克这个天堑。 几百年了,燕然关倒也不是没被攻克过,可都是大周自己内部出现了问题,可现在大周国富民强,燕然关这两年战备物资储备的也极其丰盛,不仅如此,大周军部今年年中的时候又派遣了将近四万老兵,支援燕然关。 这个消息,突厥肯定知道,那为什么还会不惜代价准备强攻呢? 今年据探子回信,突厥草原上一年没受灾,风调雨顺的,是一个丰收年啊? 三个人争论不休,却连一个靠谱的猜测都说不出。 第66章 备战 第六十六章备战 唯一的信息就是突厥中最大的一个部,科尔沁部头人死了。 突厥现在一共十几个部落,科尔沁部落是最大的一个没有之一,头人死了是大事,要不这半年来前哨兵在边境出没的次数无比频繁。 但为什么要发动这么一场大战没人知道,突厥人的相貌和大周人相差甚远,最恐怖的是没有突厥奸,有大周奸。 那边发生任何事情大周只能通过商人透露出的蛛丝马迹,来推测,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防备于未然,必须在冬季到来之前做好一切的战备准备,粮草,器械,护甲,兵器,军马,药品等等等等。 不过这和李远没有关系,他还是过着枯燥的生活,乏味无聊。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游荡着。 半年李远受过多少次大小伤情,同样数不清了,最惨的一次是胸膛被弓箭射穿,大腿上也挨了两箭。 拼死跑回来,那样子无比吓人,脸色苍白,血流成河,很多人以为李远挺不过去了。 可医生诊治才发现,胸膛那只箭幸运的避开了所有的内脏,大腿那两箭也没有伤到骨头,只不过就是路上失血过多,才如此狼狈。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又休了半个月,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汉子。 别人不知道,只有李远自己知道这次有多么幸运。 空间里,一号教导了李远解剖,一开始杀人都不害怕的李远还是无比的恶心,可慢慢就习惯了。 解剖图上清晰的标明了内脏的位置,在利箭射入身体的一刹那,李远轻微摆动身子,让箭即使进入身体也不会射穿内脏,这才活下来。 战场上内脏大出血,没有别的结果。 这是死记硬背才背下来的,李远很庆幸,要不那一箭就要了他的小命。 这半年多只有一个好消息,那天李远记得很清楚,猴子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军营,脸色红润,可眼角全是血丝,兴奋的拉着李远非得让李远请假。 李远问发生什么,猴子笑的合不拢嘴也不说,非得拽着李远找到母猪,让母猪请假,说自己请他俩喝酒。 到了小酒馆,一向彪悍的猴子媳妇却羞答答的,十分的不好意思。 母猪猜到了,指着猴子让猴子请客,必须吃好的,而且不能在小饭馆里吃,非得去大饭店。 猴子媳妇不乐意了,抹布一扔,“咋地,我们这酒馆饭菜不好啊,非得浪费啊,母猪你升官了,瞧不起我这小酒馆了!” 母猪连忙道歉,不过大家都是开玩笑罢了。 说的李远更迷糊了,猴子才说出来,媳妇怀孕了。 李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高兴,他不懂,但知道自己兄弟的生命有了延续。 三人喝了许久,今天的小酒馆也没有对外营业,只有三个傻子一直喝。 母猪哭了,“我想大头了!要是他活着多好!” 猴子也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说不出话来。 李远也哭了,眼泪止不住的留着,想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 不过哭了一会大家都笑了,一群大老爷们,哪有这么矫情的。 你埋汰我两句,我损你半天,哭着笑着,一群神经病。 因为大家都知道,谁能活多久,鬼知道,今天在一起喝酒,明天也许酒就得洒在墓碑边上,军人,燕然关的军人,这些年死了多少,数得过来吗? 猴子命好啊,少了只胳膊,媳妇还不离不弃的,现在又怀上了。三个人约定了,李远和母猪约定谁活着就给这个娃当干爹,这娃长大了,谁还没死,这娃给活着那个送终。 李远第一次喝多,挺奇怪的,喝多的感觉很好啊,酒刚开始喝苦的,辣的,那喝到后来,是甜的,是香的。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是享受啊,还能忘却很多事情,真不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第二天头疼,不过甜换苦,醉生换梦死,也是很值啊。 虽然头疼,但李远却发现自己麻木的脑子活了过来,天还是那个天,却蓝了很多。 自此之后,燕然关又多了一个酒鬼,不过这个酒鬼还是有分寸的。 不会让自己轻易喝多,因为真喝多了,死的更快。 也就是这小子天赋异禀吧,除了第一次喝多之外,以后即使再喝也只是微醺罢了,没有丧失理智。 这酒还有一个好处,自从有了酒以后,李远再也没有杀红过眼,冰冷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温存。 所有人包括一二号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难题,却被烈酒给解决了,不过少了一个疯子,多了一个酒鬼。 怎么说呢,挺奇怪的。 李远接到一个命令,暂时调离斥候组,这个命令来的很突然,不过大家伙也能理解。 他的新职务是燕然关箭术训练教头,负责所有出新兵营进入正常的部队的所有人箭术训练。 李远欣然接受,他知道斥候组虽然是真正的精锐,但如果真发生了大规模战斗时,他们起的作用就太小了。 斥候组适合小规模的侦查和交战,在攻城战中也只不过是个老练的精锐罢了,起不了太大作用。 但弓箭手就不一样了,防御时一个强悍的弓箭手可以发挥令人无法想象的作用,如果燕然关多出几千名厉害的弓箭手,将大大增加胜算。 而在燕然关里,李远的箭术说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除了一些四品以上的人,可这些人能又几个呢。 何况他们的箭术是建立在高深的功力上,不适合普通人。 李远之前那套训练方法得到了实验,对于普通战士来说大大加强了战斗力。 本以为也就增强一两成的战力,可实验的成果超乎吴书语的想象,单兵作战能力增强了超过四成,这个概念了不得啊。 要不李远怎么这么快攒够银子在津门买房,光杀人可难点,最大一笔赏银就是上交训练方法的奖励了。 路将军和吴书语为此特意找过李远,询问有没有适合普通人的箭术训练,李远琢磨了半天,回答是有。 李远参加过新兵营的训练,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标准,在燕然关,射箭都是经验化训练,但每个人的身高,力量都各不相同,而不标准的后果就是只能看天分了。 而李远自小就接受了一二号的标准化训练,也许不适合每个人,但绝对适合大部分人,这是华夏几千年积累的经验和总结。 也许华夏当年个人武力不如大周这种超越鬼神的实力,可抡起总结经验和实践,大周差远了。 不过一二号曾经说过,华夏历史上也曾有过非人的传说,俗称仙人,李远继续问下去,却没有回答。 一二号只是笑笑而已。 第67章 当教头 上 李远这是第一次当教头,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只能在头一晚上将自己的经验总结一下,内心里打好腹稿,就这么来到了部队。 一清早,军队自然就会派人接上李远,骑马来到训练场。 现在的训练场已经变了样子,和李远当时在新兵营时截然不同,单杠、双杠这些都已经安排上了。 箭术总教练时是张浦,就是当年被李远一箭射倒的新兵射箭总教练,两个人见面还是有一些尴尬的。 不过张浦早就知道李远的名声,反而很客气,在李远身上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射箭,有的人有天分,有的人靠勤奋,张浦自己就是五分天分十分勤奋,可李远却是十分天赋,百分勤奋。 疯子的外号早就传遍燕然关,要不是李远深居简出的,也许会成为更多的人偶像呢。 比不过的,人家比你有天赋,还比你拼命,拿什么去比。 李远跟随张浦来到操场,底下的都是箭术箭头,毕竟教头们的箭术都有一定基础,如果一个一个的教,十余万人,那得累死李远也教不了几个人。 现在李远的待遇和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人敢扎刺了。 他观察了教头的训练和教导方法,陷入了沉思。 不是说不好,但每个教头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教授技能,都有基础训练,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基础不牢。 李远拽过张浦,将问题告诉给了对方,对方的反应就是一点都没想到。 他本以为李远的射箭有自己的一套训练方法,没料到却是如此的重视基础训练。 难道李远藏着些什么,没有尽心尽力。 也不可能啊,都这个时候了。 李远看出张浦的怀疑,分别找出两个教头来。 弓箭手别看是远距离交锋,但对于双臂的力度要求很高,这两位一看就是弓箭手,双臂粗壮,孔武有力。 让两人试射了几次,李远叫停了试射。 其实弓箭手大部分的时候是作为火力压制的,单个弓箭手在大规模作战的情况下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当几千上万的弓箭手斜向上射箭时,准度什么的真的不太重要,而在遭遇战中,弓箭手的职责最主要是开始时大面积杀伤对手,打乱对方的阵营。 当然弓马娴熟的弓骑不包含其中,但这点一般游牧民族比较擅长,毕竟他们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马术比起大周来说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在守城战中,弓箭手起的作用就非常大,开始的大面积覆盖杀伤,后期敌人攻到城下的精准射击,会对敌人的心里造成极大的恐惧,这点极为重要。 斜向上射击的角度不用多交,大周早已经将这研究的很通透了,现在李远那得主要目标就是精准射击。 李远看了教头的射击之后,又让张浦找了几十位士兵试射,他发现了大问题。 士兵的胳膊力度不差,但不能很好的分配体力,一开始的二三十箭力度,准确性都不差,但后期就差点远了。 李远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教头们都是半信半疑,只有拿出事实来,才会有人相信。 挑选了几十个有一定基础的士兵进行李远的训练,反而没有挑选尖子生,只是素质一般的就行。 李远的训练其实没什么特殊,头几天就是规范动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动作,全部放弃。 这不是训练顶级的弓箭手,而是合格的弓箭手,在这种情况下,不允许任何人特殊。 从取箭开始,一直到拉弓结束,每一个动作都放慢几倍,反复的练,练到新兵都崩溃了。 不允许你射出去,只是将每一个细节做到标准,手的摆放,手指的应用,都只有一种规格,角度不允许有偏差。 别人都没有看懂,只有张浦心中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不确定。 就细节就扣了五六天,直到所有的士兵们将每一个动作都转换为肌肉记忆为止,每天从早晨起床到晚上睡觉,也没有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 不需要你懂,只需要你会罢了。 下一次训练就是拉弓,每一次弓满九分,不要拉满,每次坚持十五秒钟,每次之间间隔五秒,坚持三十次为一组。 这下士兵们遭殃了,胳膊无比酸痛,做了几组之后就坚持不下去了。 李远仔细的观察每一位战士,他估测到每一位战士的底线,直到到达底线后方可以休息。 其实李远心里也明白,燕然关需要什么,在如此短的时间想练出一批神射手,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他们需要的就是城墙下有敌人吗,你可以射中,而且可以坚持,你杀伤一个敌人没用的,最起码一个弓箭手可以连续五十箭,不影响稳定性,这就叫合格了。 燕然关就缺合格的弓箭手。 李远晚上也会授课,将每次射箭需要的肌肉发力细致的讲解给愿意听的人,他发现不光是自己训练这批人,教官们也是如饥似渴的拿着本记录着。 就连吴书语也派人记录着这些东西,不过李远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那两个老狐狸尽管无比狡猾,但很大方。 估计这次完毕之后,李远在津门买一套小房子的愿望估计可以实现了。 之后就是精准度的训练,这个没什么秘诀,就是反复的练,当然技巧还是有的,李远只不过是将技巧规范化一点而已。 短短二十天的集训完毕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练练,双方站在操场上等待着路之寒的检验。 路将军坐在台上,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射击,他倒想看看李远这小子是不是真有能耐。 双方人数相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让大家射移动靶位,固定靶练好了就不错了。 李远还特意让张浦找点好手来,他也是第一次指导这么多的人,他也想看看结果。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张浦的人占了一丁点上风,这就让张浦脸色很难看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找的都是军队里的佼佼者,不敢说最好的一批,也是差不多的,可李远找的都是些资质平庸,大家看不上的,没想到短短二十天,差距就缩小了这么多。 路将军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心里却是掀起了无边巨浪,难道李远这小子口中的一个标准化,规范化就如此强悍吗。 过了三十箭后,张浦的脸上不能说难看了,而是非常难看,脸都被这些人仍在地上,还得踩上两脚。 差距太大了,一开始张浦还能说自己的士兵射击准确性好一点,可到了后期,你看李远练出这帮人,射击的频率和刚开始一致,甚至连时间都相差无几,而自己这帮人却半天才能拉动一次。 准确性就别提了,过了三十箭后也就勉强上靶。 五十箭后,张浦挑选这些人已经完全拉不动弓了,可李远的手下虽然速率慢了很多,可还是可以上靶的。 李远赢了。 第六十八章 当教头 下 赢了自然很兴奋,李远这样,士兵们更高兴。 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一技之长,在军营里也不受重视。 他们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当兵,吃响,战死,这么一个流程。没有人重视他们,除了他们的亲人之外。 这是他们第一次挺起胸膛,赢了那些佼佼者,命运不一定会改变,但李远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些。 他们的胜利是这二十天枯燥乏味的训练得来的,李远本以为会有人退缩,结果一个退出的都没有。 很值得敬佩,换做李远,这二十天也是很难熬的,空间里的训练多样化,斥候组的训练也是种类繁多的,箭法,刀法,骑术,等等。 可这些人二十天里只有拉弓,射箭,一个动作重复了几千遍,几万遍,太难了。 他们值得这份荣耀。 路将军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这些兵怎么形容,就像很多不起眼的东西一样,不出彩,却实用。 他曾经看过兵器监的锻造,大周早就有了流水线,每一个人工匠都只铸造一个环节,这与李远所说的标准化如出一辙。 李远是把人当做机械,这些人只练弓,但成果完全出乎路将军的预料。 这种训练方法好吗,好,十分的高效,可路将军看过李远的训练,也有手下总结,但这叫总结吗? 早起,晨跑,拉弓千次。 下午,臂力训练,拉弓持弓千次。 晚上,细节讲解,拉弓百次,纠正。 这不是训练啊,路将军虽是世家中人,但也是从士兵一步步爬起来的,他知道这短短几十个字,意味着什么。 无比的枯燥,无比的乏味,一天行,两天行,一个月下去估计会有人疯的。 不能照搬,只能吸取中间的精华,不过这些就需要吴老头来做了。李远做的够多的了。 其实李远还是太年轻了,训练一定要讲究松弛有度,他的训练就是将人整个蹦成一根线,说不好哪天就断了。 还是路之寒更强一点。 这个标准化和规范化让路将军也感到无比的兴奋,因为不光是箭术,这两个化可以放在刀法上,心法上,不敢说能放在所有的事物跟前,但十之八九差不多吧。 路将军也看出来了,这个不适合精锐,因为到了那个层次,很多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就如同拉弓姿势,到了这个层面,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规律,轻易改动后果不堪设想。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吴老头吧,李远拿着不菲的赏银回到了斥候组。 斥候组的训练更紧张了,每个人都感觉的到乌云已经布满了天空,不知道何时会降下暴雨。 每个人的生与死已经不由自己掌握了,是生是死全凭命吧。 李远心里更明白,他反而将箭术和骑术停下了,专门修习刀法,因为他清楚,到时候短兵相接应该是不可避免的。 一二号有个水桶理论,李远讲不太明白,大概意思就是水桶能装多少水,由最低的那块木板决定。 心法、箭术、骑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有质的提高,而李远最短的那块木板就是刀法了。 血战八式,大周军人的基本刀法,讲究是一往无前,敌死我生的气概。 其实倒也没什么特殊,只不过是将刀法的砍削刺等基础动作结合起来,不会像江湖上的招式那么华丽。 你在战场上还能有什么藏刀式,拔刀术,不可能的,哪有什么孕育气势,谁会给你这个机会。 见面了要不你一刀砍死我,要不我一刀捅死你,也没有那么多废话。 想一想也不可能,两军交战,两个小兵还在那整一个,“此刀名为八方,长两尺七寸,重九斤二两,陨铁千锤百炼制成,刀下留名!” 扯淡呢,谁给你这个机会,只要是敌人,只有死的敌人才是好人。 背后偷袭,在江湖上有些脑残会说有失武人风范,那纯是傻子,把他仍在战场上,一天,要不就是死于自己的风范,要不就和其他人一样。 这么说的绝对没上过战场,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 战场上的套路很简单,这里不说计谋啊,只说对战。 一开始就是弓箭对射,之后就是枪兵对决,最后也就是抡起大刀互相砍。 打到最后,就是一群疯狗了,刀砍断了,捡武器,捡不到武器捡石头,实在找不到了就两个人滚在一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实在不行用脑袋撞,用牙咬。 血战八式,每一个动作都很简单,也只有一个办法才能练好,就是反复的练,重复的练,练到你自己都恶心。 这里最主要的就是快,越快越好,这个层面的战争,都没有钢筋铁骨,即使是练硬功的,也就是棍子上去没什么大事,挨上一刀那血也是哗哗的流。 你比敌人快,敌人没砍到你,你砍到他了,你就大概率赢了,你连着几刀他就死了。 千万别信话本上那个什么挨了一刀,还能及时反击,反败为胜的。 战场上你挨了一刀,就离死不远了。你要是倒下,那九成九再也起不来了。 战场上,不会有人给你机会,一招一式的,那叫逗你玩,这里就是你挨了一刀,对手绝对马上补上一刀,除非你能忍住巨痛,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成功没有捷径,刚把一群士兵练的叫苦不迭,如今该到李远尝试这枯燥乏味的的训练了。 砍,对着木桩子,一刀接着一刀。 刺,对着草靶子,一下接一下。 累吗,很累,但李远并不是普通人,他享受自己每一次的挥刀,享受着一点点的进步。 即使每一天的训练进步只有那么一丁点,李远都很高兴。 刀砍碎了多少把,记不清,木桩子换了多少个,也数不清了。 右臂练不动了,换左手,和练箭同一个道理,战场上不会有人看你右臂怜惜你,反而更高兴了,一个人头就是一份赏钱啊。 左手自然是不方便了,习惯了右手再用左手,实在是很别扭,怎么办,逼着自己习惯。 直到两只胳膊完全肿了起来,双手被桩子反震的已经握不住筷子,才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会。 李远很喜欢吃米饭,这几天却很少了,反而吃起馒头来,因为这个不需要筷子,直接抓起来使劲的往嘴里塞。 斥候组的人经常看到一个情况,外号面瘫,有人叫他疯子的李远,最近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两只手就和得了羊角风一样,颤颤巍巍的,拿个馒头都能看到额头上冒汗。 没有人说闲话,大家都能看到一个疯子拿着刀,从早上练到晚上,心中只有敬佩。 第六十九章 大军压境 1 商人们传来消息,草原封路了,而此时参谋部全体无休,大家都知道,情况不妙。 斥候组疯了,两千人的斥候分成四组,相隔一天,接连出发,回到阵中,休息一天,继续出发。 而突厥的前哨兵也是如此,疯狂的狙杀斥候组,这是战场,谁抢占先机就意味着有更充分的准备。 李远也记不得自己出去几次,但每次回来伙中都会缺人了,顾不得,回来感觉睡,赶紧吃。 浑浑噩噩的。 又轮到李远他们了,连日的疲惫让大家都精神萎靡,估计前哨兵也是如此吧,没什么区别。 出发之前,打磨兵器,准备箭枝,喂好战马,再次出发。 带队的正是母猪,他倒不傻,直接把李远放在前头,和自己并肩而行。 母猪看看四周,没人在意,特意小声的说:“面瘫,你手里有多少银子?” 李远挺纳闷,母猪也不缺钱啊,怎么问这个,不过也没有藏着,“不少呢,有事?” “这次能活着回去,咱俩凑一凑,让猴子带着弟妹赶紧走,我这次感觉不好!” 李远想了想,也没含糊,“那倒可以,不过至于吗?” 母猪脸上表情凝重,“别管至于不至于得了,别告诉别人,前几日我看路将军的几个亲卫也让家人悄悄离开燕然关了。” 李远很吃惊,这么看来,真是要出大事啊。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嫂子有身孕了,不能有一点差池。 “好的,回去之后咱俩把银子给猴子送去。” 就在此时,李远的耳朵动了动,勒住马,仔细的看着前方。 母猪直接掏出武器,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 李远看着母猪,又看看前方,“前面探路的兄弟,出去多久了?” “有一阵了,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跟随我百米之后,小心!” 母猪也只是点点头,右手抬起,拳头紧握,队伍马上停住了。 李远双腿一扣,战马前行。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今年雨水少,草并不高,还盖不住人,也就是母猪相信李远,换了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 草原的味道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清新自然,空气中有淡淡的臭味,倒也不是那么难闻。 这块草原大家来过多少遍了,地形十分熟悉。 李远骑在马上,远远望去,不对啊,前方百米开外,一直都是草地,怎么突然空出一道十余米宽的空地,那草明显是被人割了。 感觉一下风向,今天的风不小,唯恐自己的感知有误,从马背上揪下几根马鬃,随手放在空中,风向是吹向自己这边,我日尼玛啊。 赶紧倒转马头,疯狂的向自己队伍跑去,随之大喊,“跑!”此时的李远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破音了。 母猪倒也机警,看到了李远的动作,也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更不敢怠慢。 不愧是斥候组,反应机警,动作整齐划一,全都调转马头,极速狂奔。 就在此时,十几个大火球从空中砸下来,砸在草地上,风助火势,瞬间,草原上燃起熊熊大火。 秋天的草已经枯黄,再加上入秋以来,一场雨都没下过,可想而知,什么情况了。 跑,拼命的跑,即使在爱惜胯下的战马,此时也只有拼命的抽打。 大自然的威力无可阻挡,不过突厥疯了,草原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点燃草场呢。 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跑就是了。 不过人怎么可能跑的过风,李远的骑术不错,马匹被他调教的也给力,虽然落在身后,可区区百米,还是很快就追上的。 可骑术不那么好的兄弟,或者有一些其他情况的兄弟,就没那么好命了,转眼间就有几十位兄弟变成了一个个火球。 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可地上全是枯草,根本灭不了火,一声声惨绝人寰的的惨叫不停的传进大家的耳朵。 但没人敢停下,这不是战场,这种情况下,谁也救不了别人。 李远感觉到了无比的炙热,大火就在身后蔓延着,后背已经感觉到了火苗的侵袭,却不敢停下。 前面是个天然的高地,黄土成为斥候的救星,终于逃出来了,战马大都不行了,人也是被火燎的乌黑,母猪强忍着悲痛,开始查点人数。 将近五百人的精兵,此时也就不到二百人了,母猪蹲在地上,不停的拽着自己的头发,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远拍拍母猪,现在没有时间给你去悲伤,母猪还有自己的责任。 一把拽起母猪,直接一嘴巴子抽在他的脸上。 “醒了吗?” 母猪被抽了一个趔趄,却缓过来了。 点点头没说话。 “事情不对劲,但现在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你带队回去!”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回燕然关了,损失太过惨重,很多兄弟被大火烧的都稀里糊涂的了,根本无法在战斗。 母猪还是点点头,突然睁大了眼睛,“你去干什么?” 李远看着母猪,“钱在我柜子里,都拿出来,一半给猴子,另一半给军法处,让他们帮我寄回去。” 母猪一把拉住李远,情绪激动,“你到底干什么去?” “任务没有完成呢,也许真的像你所说出大事了,别的别说了!赶紧走!” 母猪只有点点头,这么长时间的兄弟他知道面瘫这个人多固执,也知道他单兵作战能力比自己强很多。 何况都是军人,分得清哪里重要。 “活着回来!” 李远不屑的点点头,“我还没活够呢,快点,火快熄灭了。” 好在这块大部分都是草原,没有几棵树,火着的快,熄灭的也快,此时也不能耽误,母猪带着队伍向燕然关进发。 母猪也清楚,等待自己的是军事惩罚,但错就是错,先把剩下的兄弟活着带回去才最重要。 看着兄弟们远去的背影,李远蹲了下来,抚摸着自己那已经倒地的战马,马已经不行了,刚才那拼命的奔跑已经把马给跑的马上就要死了。 即使不死,也不行了,马的后半身已经被火烧的乌黑。 这匹马陪着李远很长时间,有了感情,即使要死了,还在拿马头轻轻的蹭着李远。 努力的蹭着,却慢慢的没有了力气。 李远对着战马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随后一刀砍死了自己的战马,这马现在是生不如死,还不如送它走呢。 眼睛有点湿了,应该是灰尘迷了眼睛吧。 此刻的草原已经成了一片灰烬,风还带来一股烤肉的香味,可李远却想吐,这是自己兄弟啊。 日你大爷的突厥。 第七十章 大军压境 2 没战马了,母猪本想留下一匹,可回去的马都得一个驮着两人,怎么留。 草原上烤肉的味道还在弥漫这,李远扯了一块布捂在自己的鼻子上,小心翼翼的再次踏上征程。 现在只剩自己了,李远也不想自己一个人来,可如果自己不来,母猪回去九成九都得死。 死了战士不要紧,被人埋伏也不至于死罪,可李远太清楚路之寒的为人了,没有消息反而折了这么多人,几罪并罚,活不了的。 路将军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如果自己带消息回去了,母猪活,什么消息也没有,母猪死。 草原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苗,不过什么都烧没了,也不用担心再着起来,只不过有些烫脚。 偶尔还能看到一个人形或者马型的黑炭,也顾不得他们了,希望他们能够魂归故里吧。 李远默默的哀悼着。 怎么查啊,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连个隐藏的地方都没有,李远苦笑着,心中叹了一口气。 还没了马,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啊。 需要抢马,要不没法继续下去。 先腿着吧,好在李远的视力不错,这也是唯一的一个能宽慰自己的理由。 还不能直着走,刚才那块空地很明显就是突厥人挖出来的阻火带。直着走很容易碰到敌人啊。 碰到就是死。 绕啊绕,不断的迂回,从中午走到了天黑,还是一无所获。 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天气有点冷,不过还是能接受的。 靠着树,眯一会。 有声音,挺嘈杂的,李远藏在一个小山坳里不敢动弹,天色太暗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这叽里咕噜的语言吧,一听就是突厥人。 李远使劲的看着,虽然很暗,但还是有一丝月光的,十多个突厥兵,可不是前哨兵,服装不一样。 怎么回事,很少看到这么几个普通的士兵在离燕然关这么近的地方游荡。 还是不对,还是有别人,哭的声音。 李远轻轻的在地上挪动着,一点一点的,慢慢靠近。 向前挪动了十多米,勉强可以听清楚说话了。 求饶声,有男人有女人,是大周人。 一群傻子,都尼玛说了最近不要出关,就是不听。 燕然关前一阵子就发了军命,鉴于最近的形式不对,严禁出关,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总有那么一部分商人心存侥幸,冒险出关。 和那些突厥人做生意,平时也就罢了,这时候不是找死吗? 总是以为自己平时的时候偷摸的卖给突厥点盐,锅什么的,换回点羊,一来一回能赚不少钱。 路将军也就当不知道,但这个时候突厥都封了,你还以为自己那点门路可以在突厥畅通无阻。 扯淡呢。 等吧,等到这群普通士兵睡着了,其实要没有这群人,李远自己一个人杀进去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入品和没入品之间差距很大,可有了这群人质怎么办? 不对,李远突然反思过来,不能等,自己没有义务管这群脑残,军情重于一切。 上! 李远持弓,接着那一丝月光,三箭连发, “咻咻咻” 只见三只利箭瞬间穿过了三个士兵的脖颈之间。 喊叫声立马传了出来,李远收弓,带的箭不多,不能浪费在这个地方。 拿出佩刀,李远冲了上去。 一场屠杀开始了。 月黑风高,只见刀光飞舞,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还能听见叽里咕噜的声音,也许是咒骂,也许是求饶,反正李远听不懂。 他倒是听说过,路将军手下有一支密间队,人数百人左右,武功倒不算强,不过对于突厥的语言非常精通,看起来和突厥人也十分相像,不过也没见过。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突厥士兵已经完全死去了,李远还是按照惯例,一人补了一刀。 走到被俘的人身前,一刀砍断了绳子,不过却吓了几人一跳。 一问就真的如同李远所想的一样,他们一行八人,七男一女,都是关里来的商户,来这就是为了贩盐。 李远没有多搭理他们,只是让他们赶紧滚蛋,突厥人留了十多匹战马,虽然不是特别好的马匹,但也算不错的了。 自己留了两匹,其余的全给他们了。 不过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自己贩盐就不是正经事,在燕然关里也是犯法的,不过也就是这时候情况紧急,李远懒得搭理他们。 有些人蹬鼻子上脸,还依仗着自己家什么亲戚是衙门的,非得让李远给送回去。 李远直接一脚蹬翻了那个傻逼,直接骑马就要走了。 不作就不会死,真是至理名言啊,领头的那个傻逼居然嘴里嘟囔着,这狗屁地方,早晚被屠了算。 真的是关里来的,李远早就听说关里人瞧不起燕然关的人,没想到真是这样。 既然这样,就留下来吧。 李远反转过来,一刀一个,杀的是干干净净。 也许有人会说罪不至死,可这群人李远不想放过,万一在被俘,透露出点燕然关的信息,多死一个兄弟李远都觉得可惜。 这帮杂碎,本就是犯法,军管期间,一切与外敌的交易都是死罪,李远一开始真的想过去就算了,可自己找死那就没人救得了。 杀就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远根本不在乎手上多几条人命。 不能歇了,骑马继续前行。 估算了一下距离,李远来到昨日火球发射出来的地方,此时已经没人了,不过地上深深的车印。 投石机,李远倒是见过突厥人用,以往都是攻城用的,谁能想出挖阻火带,杀死探子,接着发射,这人不简单啊。 这需要完整的掌握好风向,斥候组的行军速度,控制好杀死前方探子的时间,虽然李远不太懂谋略,但也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很厉害。 五百斥候一下子损失了三百多,估计路将军和叶枫不知道如何心疼呢! 车轮印?李远想到了,投石机对于突厥来说很重要,绝对是拉回去了,趁着还能依稀的辨认,跟上去。 他拿定了注意。 仔细的辨别,眼睛都看酸了,一直走到了快天亮的时候。 似乎快找到了,李远只能把马匹栓起来,希望不要丢吧。 找到了,李远的腿却有点吓软了。 虽然距离很远,李远也小心的避开了前哨兵的巡逻,可一眼望去,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山人海。 估算着帐篷的数量,此刻的突厥人还在休息着,这按照斥候组交的,这只是突厥的前锋,人数已经超过三万了。 三万的前锋,那大军绝对超过三十万人。 这是想一举攻克燕然关啊。 必须赶紧回去报信。 第七十一章 血战燕然关1 第七十一章血战燕然关1 一功换一过,功过相抵,这是李远报信的奖励,母猪也被放出来了,本该降职降薪,鉴于现在的形式,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了。 李远清晰的看到,当路将军得知突厥的前锋人数在三万上下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李远还知道,路将军肯定还会派人去查探一番,估计得是路江去。 燕然关整个动起来了,所有人都不例外。 可惜啊,猴子没要钱,别看猴子媳妇平时里那副母老虎的样子,可真到今天这个地步,反而更冷静。 怎么走,去哪里,生在燕然关,家在燕然关,死也要死在燕然关,李远竖了根大拇指,也没多说什么。 其实李远心中想的是,他们一家应该走,可没的劝。 战备物资其实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很多都没来的及运到城墙上,敌人前锋离这也就不到两天的路程,必须加紧时间了。 农夫,辎重兵,退伍的老兵全都出动了,帮忙运送器械。 一些消息灵通的早就走了,剩下的即使想走也走不了了,城门紧闭,进出无路。 要是猴子一家走了多好,凭借李远的关系估计上午还是可以送出去的,现在倒好,真是出不去了。 斥候组现在也不出动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休息。 大战即将开始。 可以看的出,燕然关是个饱经战争的地方,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的准备着,酒楼,青楼都停业了。 也挺好玩的,青楼的姑娘们忙着缝制一些军用品,都是自发的,而酒楼也是在制作着一些干粮,同样也是自发的。 路将军本想着试一试去偷营,因为现在实力差距有些大。 突厥人体格彪悍,弓马娴熟,是天生的战士,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按统计,一个突厥士兵可以顶的上两个大周士兵,而现在燕然关士兵加起来不到十四万人,不好打啊。 加急信件已经送往关里,可一来一回十几天就过去了,中间再有点什么事一耽误,一个月也说不准。 可惜,斥候组三次盘查,偷营的希望是一点都没有,突厥来了高人,守卫之森严无法想象。 等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两日后,突厥前锋营兵临城下,果不出意料,前锋营三万,可后续的兵力在一个时辰后陆续赶到。 偷营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以往的突厥来了就攻城,这次可好,安营扎寨,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准备工作做的无比详细。 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大周的军纪军规来做,虽然还是不够完美,可性质完全不同了。 等待,无尽的等待,这种压力让人压抑。 燕然关军人大都不怕死,可谁都不想死,这种压抑才是让人心烦意乱的。 三十万突厥军将西门外死死的堵住了,战争一触即发。 。。。。。 斥候组不会第一个上战场,但他们随时准备着,万一哪个位置出现危机,才是他们的战场。 李远不一样,他随弓箭手一起上了一线,身边还有着两个递箭的新兵,这是荣耀。 这个荣耀没人想要。 牛角声响彻天空,投石机缓缓启动。 几百米外,李远隐约的看到,一座座用巨大树干捆绑制成的投石机上,放着百十斤重的巨石。 巨石从天降落,带着风的呼啸。 李远将身体紧紧的贴住城墙,耳朵里无数声巨响让人发蒙,落石降落带起无数的震动。 他清晰的感觉到巨石拍在城墙上的感觉,震得人胸口一阵堵塞,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没有其他办法,巨石落在城墙上,每次都带走几十条人命。 “反击!日他马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军的长官了,挺直了身子,指挥着大周的士兵们。 大周的投石机也在不断的反击着。 这个时候,人力无用。 断肢残骸在城墙上到处都是,突厥那里估计也是如此吧。 不敢怎样,大周的器械还是比突厥的先进,过了一段时间,突厥巨石结束了。 千牛弩继续,距离正好。 远远望去,全是人,密密麻麻们的。 突厥大汉们,赤着上身,手里举着木板,权当是盾牌了,嘴里疯狂喊着自己神灵的名字,目光炽热,疯狗群一般的冲着。 一只千牛弩可以带走十几条性命,在这个距离内,前锋就是送死。 不过突厥人无所畏惧,即使一只巨弩可以穿透如此多的人,可作用却是微乎其微。 你有巨弩,我有胸膛。 没人计算投石机和千牛弩带走多少条人命,却只给人一种感觉,一颗石子落在大海之中,掀起一小朵浪花,转瞬即逝。 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敌人了。 “弓箭手准备!” 齐刷刷站起三排箭手,只有李远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着,身后还蹲着两个战战兢兢的新兵。 “第一排,射!” “咻咻咻” 弓箭宛如大雨一样密集,从天降落,即使突厥人手持盾牌,还是不可阻挡。 弓箭落在木板上,就像一曲美妙的音乐,咚咚作响,伴随着惨叫声,更加像那天籁之音。 三排弓箭手宛如一个严密的机械一般,齿齿相扣,没有停歇。 突厥他们自诩为天生的弓箭手,也确实如此。 以往的时候,没到距离他们就弯弓射箭,但仰射,即使到了城墙上面,杀伤力也很小了,除了那种天赋异禀的除外。 但今天却截然不同,即使倒下了无数人,也没有还击,只是将头埋在木板之下,顶着箭雨,冲击着。 李远箭无虚发,手如癫痫。 他有些急了,这次敌人完全不一样,他也没有时间和别人多说什么。 两个搬运箭枝的还算可以跟得上李远的速度了。 越来越近了,一声号角再次响起。 突厥前锋一分为二,一半持弓,一半举盾,整齐划一。 不愧为天生的射手,即使是仰射,命中率和杀伤力也是惊人的强大。 大周军官声嘶力竭,“盾手!快!” 燕然关的盾都是长盾,一人高,盾手将盾斜放,肩膀死死顶住,两盾中间只有一个缺口,可以方便弓箭手继续射击。 李远身边更是如此,四周防备的及其严实,毕竟面瘫这个名号在军队里还是挺出名额。 拉弓,射箭,躲避,再继续。 一上午了,没有停歇,在燕然关士兵的努力下,第一波攻击算是顶住了。 可弓箭手伤亡不清,李远也累瘫在地上。 就连午饭也是别人送上来的,李远没敢下去,也没人敢让李远下去。 他一个人可以抵得上百位弓箭手,他就像永远不需要休息一样,拉弓,射箭。 但没人知道,他那双满是厚厚老茧的双手,也渗出了鲜血,他那猎月弓的把手处,也变得鲜红。 第七十二章 血战燕然关 2 李远狠狠的啃了一口已经被手上鲜血浸湿了的红馒头,他突然想起一号给他讲的故事。 人血馒头。 不由的心里苦笑起来,人家吃的是别人的血,可自己吃的是自己的,也算别树一格了。 一口一个,也顾不得品尝了,两口凉水下肚,也算是舒服了一些。 来不及休息,敌人又来了。 此时的千牛弩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突厥人也挺狠,用自己人的尸体垒城了一个天然的大盾牌。 即使千牛弩射上去,也只不过地上在多流一点鲜血罢了,也许还能带出点下水来。 现在的距离只有弓箭手了,李远不能撤,也不能休息。 精神高度紧张,燕然关物资虽然充沛,但鬼知道这一仗得打多长时间。 不能浪费每一只弓箭,聚精会神,务必一击必杀,这是李远的骄傲。 旁边的小兵送上来一副手套,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李远手里一滴一滴滴落的鲜血,很鲜艳。 不过李远并没有穿上,只是点点头表示感谢,他不能穿,影响精准。 手很疼,但能坚持,日复一日的训练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战争。 李远不知道自己射出了多少箭,杀了多少人,但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的战友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就连送箭的小哥们也死了一个,被天空中的利箭直接穿透了。 李远连这个小哥们的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那哥们午饭的时候还央求这仗打完了,让李远教他射箭呢,李远答应了。 敌人越来越近,第一只靠近城墙的队伍出现了。 “弓箭手,撤!” 所有的弓箭手都撤退了,李远还没有,他知道,他与普通的弓箭手不一样。 下一批战士早就做好了准备,檑木、滚石、金汁,无所不用其极,底下哀嚎声不绝于耳,多么动听。 李远只有箭,但箭无虚发,箭箭夺命。 燕然关内外的百姓也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上不了战场,但同样的没闲着。 四门紧闭,但东门时不时的开启一下,附近村子的村民们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 他们在捡石头,大块的石头,砍树,修理一下,套上驴车,一车又一车的送往东门。 东门的士兵一车一车的查验,一车一车的记录。 倒不是百姓们多么有觉悟,而是这些可以换钱的,不管用不用得上,路将军等战争之后,都会象征性的给点补偿,即使不多,也能换点粮不是吗。 在战场上时间过得飞快,本就是深秋,太阳落山落得早,李远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的黑了起来。 敌人退去了,今天算是不错,没有让突厥人爬上城墙进行白刃战,那样大周很吃亏的。 有生以来,李远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脱力,和训练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体力还有,精力也有,但就是疲劳,身心俱疲的感觉。 敌人退去的时候,李远的手伸不直了,每个关节都感觉像是上了绣一样,酸的厉害,也很皱,感觉很不舒服。 蹲着身子慢慢的爬下城墙,这个时候可不敢直起腰来,就这李远还是拿着一只小盾牌顶在脑瓜上呢。 此刻的燕然关已然是漆黑的一片,所有的商家都已经关上了大门,就算是白天开门的也是稀稀落落的。 燕然关会不会被攻破,没人知道,明天是生是死,更没人知道。 可大家都知道一点,城破了没人能够独存。 巡夜的事情就用不到李远了,自然是回去休息。 此时的参谋部却是灯火通明。 路将军、吴书语、连肖、叶枫及几大军长不断的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时不时的嚷嚷两句。 而行军参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即使深秋,也都是满头大汗。 路将军拿过报告,眉头紧锁,一个劲的摇头,随手将报告交予其他人,一个个的传递,审阅。 “叶枫,你那里有什么信吗?这次突厥进攻如此有章法,背后肯定有人!” 叶枫挠挠头发,满脸的苦涩,“一点信都没有,路将军,密间那边也没信吗?” 路将军再次摇摇头,已经控制不住愤怒,一拳砸在桌子上,将水杯砸落一地。 “草他姥姥的,到底是哪个杂碎,跑到突厥跪着舔祖宗去了,老子知道非得整死他!” 吴书语终于开口了,“闭嘴吧,说这些有用吗?”说完看看连肖,“今天没了多少兄弟?” 连肖也不用看报告,这些数字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 “死了不到三千吧,今天还行,伤亡率不是那么高,不过这也只是开始,弓箭手死的太多,明天估计就得白刃战了,到时候不好说啊。” 吴书语接着又问道:“突厥那边怎么样?” 连肖估计了一下,“七八千吧!” 大家都知道,敌人的损失只能估测,不过连肖的估测和大家心中想的差不多。 陆将军有些犯愁,虽然第一天的伤亡可以接受,但明日开始,更加残酷的蹬城战就要开始。 第一天虽然突厥死伤不少,可不要忘记,即使突厥那边有了投石机,可其他方面战术战略及装备与大周相差甚远,可这个战果并不满意。 连肖突然说了一句,“我提个建议,还是将斥候组的弓箭好手全都派到城墙上来,今天那个叫?对了,外号面瘫那个!” 叶枫没好气的说,“李远,他叫李远!” 连肖也不生气,“对,就是这小子,今天估摸死在他手底下的起码超过两百人,这说明什么?” “当然,第一就是叶枫组长教导的好,第二就是斥候组的精锐射手,在这样的战争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叶枫更来气了,“放屁吧,你懂个屁,光论箭术我都比不上那个变态小子,要真都这样,还担心什么。” “可你知道吗,只有这么一个,李远的体力惊人,可以连续射箭上千次,才力竭,其他人做不到!” 路将军也知道这个事情,但他更知道,如果在这种大规模作战中,斥候组起的作用真的不大,李远另算,不能相提并论。 怎么办,没有办法,只能期望援兵尽快到来。 。。。。。。 突厥大帐内,只有微微的的烛火。 突厥大汗木铁儿正在和一全身黑衣的人交谈着,态度谦逊。 “先生,多谢你的指导,要不今天损失更大了。来,本王敬先生一杯。” “咳咳。”黑衣人摇摇头,咳嗽了几声,“大汗,城破之后,屠城,能做到吗?” 木铁儿心中一惊,虽然屠城是肯定的,但这位先生是大周人啊,真狠。 “放心吧,先生,一切如你所愿!” 笑声、咳嗽声在大帐内回响! 第七十三章 血战燕然关3 攻城第二日。 果不出所料,第二日突厥人已经抵近城墙,弓箭手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向下投掷才更加有效。 突厥人顶着无数的杂物,疯狂的向城墙贴近,近了,越来越近。 燕然关的大门全是生铁铸成的,每次开启和关闭都是牛马拉动,人力很费劲的。 突厥人和燕然关守军交战多年,互相也算知根知底,根本没打算过用冲撞车冲击城门,这是白费功夫。 没有捷径,他们也没有楼车,唯一的工具就是云梯了。 不过现在居然没有用上云梯,反而是后面几万步兵,也许是突厥的普通牧民吧,都是在挖土。 前面的士兵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伤亡,疯狂的向上射击着,只是为了给后方的牧民留下充足的时间。 而后方的牧民则是将土放入麻袋之中,手提肩扛运往前方。 眼见着在三百米开外铸成了一座厚厚的土墙,基础是尸体。 将尸体摞在一起,上面厚厚的泥土覆盖,居然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墙。 简易围墙用了接近一上午的时间建成了,这个对燕然关实在是太不利了,可能怎么办,土墙浇上了水,虽然不是特别牢固,可投石机攻击的距离太远,无法调解,黏糊糊的千牛弩的威力也射不穿。 弓箭更别想了,突厥步步为营,虽然上午损失很大,但结局很难预料了。 突厥的士兵在围墙建成之后,更加疯狂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就宛如潮水一般,冲击着燕然关。 燕然关城墙高达十余丈,云梯更长,几十名大汉扛着也很费力,此时不得不赞叹对方的身体素质,几十名扛着一个松木制成的云梯,居然可以飞快的奔走着。 虽然有很多人死在了路上,但更多的已经靠近城墙。 太近了,李远似乎听到了敌人的呼吸声,看见了敌人的面孔,一切都近在咫尺。 赤裸上身,面露狰狞,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梳洗过的头发凌乱的披在头上。 云梯靠在了城墙,此时的弓箭手已经完全退守,刀盾手、枪兵上前。 李远撤下了,尽管周王心法可以让他在极短时间内恢复体能,但毕竟不是神仙之术,他的功底还不够深厚,已然有些坚持不住了。 撤下就是休息,此时什么都不能想,赶紧扒拉几口饭,好不好吃不说,填饱肚子是关键。 其他人找个地方就睡,李远还是有些矫情,洗漱一番才睡去。 估计也就今天了,明天怎么样谁知道呢,趁着活着还是干净一点的好。 能休息一会是一会,要不还能怎么样。 又是一天过去了,刀盾手和枪兵也是训练有素,没有让敌人抢占城墙。 攻城第二日,大周战死七千有余,十四万官兵还存十三万。 突厥伤亡惨重一些,战死两万余人,可简易的防卫城墙已经搭建完毕。突厥尚余二十七万。 斥候组一切正常,并未参与全面战争,李远除外。 又是夜深人静,李远沉沉睡去,这两日都没有进入过空间,毕竟在空间内训练虽然体力不会受到影响,但精神上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的影响,这个时候,一点意外都不能出。 攻城第三日。 斥候组全部城墙下待命,随时接应。 檑木、滚石数量充足,辎重兵身大力不亏,已经全部送上战场,向下投掷着,刀盾手、枪兵同时拥在宽大的城墙上。 斥候组佩刀在手,由各大队队长率领,随时查缺补遗。 “东北角失守,斥候组速度补缺!” 李远跟随现在的队长直接奔东南角而去,手里的佩刀紧紧攥住。 “杀!” 斥候组声音洪亮,气势逼人。 刀光划过,鲜血飘散。 李远看着面前已经部分登上城墙的突厥人,个个样貌凶悍,走进跟前,一股恶臭扑面袭来。 “草!” “噗呲!”一刀砍下一个人头,鲜血扑面而来,落尽了李远的嘴里,“人是臭的,血也是臭的!” “呸!” 也不用管其他的,砍就是了,斥候组一阵冲击,直接将这群大汉赶下城墙。 已经节节退后的刀盾手和枪兵才重新站住脚跟,向下投掷着落石。 军法处随即赶上城墙,将此段的长官直接斩首。 战时期间,无号令退者,当即斩首,军法处可自行处置,无需上报。事后统计,另行上报! 这是军令,无论是谁都是一样,哪怕是路之寒,临阵退缩,斩! 大周建国过千年,皇子斩了几十个,将军级别的不计其数,何况这个等级的! 大家都习以为常,并不见怪,很明显的事情,现在敌人的兵力还不到让你退却的时候,你胆怯了,该! 斥候组作为接应部队,一般情况下是很少有这么快就上战场的。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了。 一天的时间,李远上了十七回,手底下怎么也有几十条人命了,鲜血早就将身上的衣服染红。 军法处砍人头都砍麻木了。 城墙上黏糊糊的根本站不住脚,反正是不能想,想想容易吃不下饭。 敌人没有退去,也没法收拾啊。 到最后一回的时候,很多人冲的劲头都没了,有气无力的,也就是李远吧,不能算是精神抖擞,但起码士气在那。 李远发现了,这样的战争更适合他,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的心法让他身体复原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每次将敌人赶下去,总有那么一小段的时间让他恢复,这就够了,体力不敢说百分百恢复,但消耗真的不算大。 如此一来,晚上敌人退去的时候,只有李远还有精力自己冲洗一下身体,将军装脱下,清洗一遍,其他人早已经昏昏睡去,雷鸣般的鼾声在军营里回荡,吵得人心烦。 洗衣服的时候,李远才真正的烦了,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出的水还是通红的,又不是女人,洗的没那么细致。 李远还有点强迫症,不洗也就算了,洗就想洗干净一点,没想到生生给那无比结实的军装给洗碎了。 不管了,即使后勤的兄弟已经睡着了,那李远明天也不能光着屁股上战场啊,常服那可是花了大价钱定做的,绝对舍不得。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兄弟叫起来,虽然那兄弟满脸的不高兴,可一看是面瘫,也就忍了这口气,谁让这货是个疯子呢。 将新衣服递给李远,嘴里嘟囔了半天,也没敢让李远听清楚。 攻城第三天,燕然关战死一万四千人,剩余十一万五千人。 只有战死,没有伤残! 突厥战死两万五千人,剩余二十四万余人。 第七十四章 血战燕然关4 攻城第四日。 李远今天受伤了,不算严重,肩膀上中了一箭,好在已经到了练骨,骨骼比以前坚韧了许多,出了不少的血,倒没什么大碍。 刀盾手战死的最多,他们是最先直面敌人的。 即使有盾牌,但力气巨大的突厥人还是可以一棒子打得你连连后退,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那就是比较头和棒子哪个结实了。 就算是一比一也不合适,李远看到了无数个已经马上就要死去的兄弟拉着对手一起从城墙上跌落,死的不能再死。 也不错,运气好的话,能砸死一两个杂碎们。 还是依仗着居高临下,滚石檑木的效果更好一些,尤其是滚石,十几丈的距离扔下去,碰上就是当场气绝,砸到胳膊腿上,那还不如死了呢。 但战局出乎大家的惨烈,滚石不多了,檑木也所剩无几,据估计,还能用上两天吧。 两千斥候组,到今日仅存七百四十七人,李远清晰的看到,叶枫组长不止一次央求的医馆的医生们, “救救我的兄弟,求你们了!” 可换来的只是医生冷漠的摇头,嘴里只有一句话,“下一个!” 城内外的百姓们此刻也顾不得让士兵们记账了,纷纷跑到山上捡石头,大家都知道,城破的结局。 燕然关几十年来,打过无数次的仗,死过不计其数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如此惨烈过。 突厥疯了,燕然关也疯了。 第四日战况,燕然关仅剩九万三千人,突厥剩余二十一万。 李远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这点伤也不碍事的,回到军营,却看到了猴子。 猴子在焦急的等待着,看着每一个走入军营的人,仔细辨认着。 当他看到李远,心才放下。 “你个面瘫,我以为你也壮烈了呢。” 李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嗯了一声,随口问:“母猪死了吗?” 猴子笑了,“刚看着了,没啥事,比你强!” 说完指指李远的胳膊,“母猪没挂彩,不过看起来累惨了!这仗这么凶险呢?” “是够凶险的了,这次咱斥候组都快残了!”李远叹气的说着,“让你走你还不走!” 猴子还是笑着,“不说这个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块布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是一大块牛肉,看着分量可不轻啊。 “咋样,我媳妇昨天做的,知道这两天够你们喝一壶的了,这是上好的牛腱子,你和母猪一人一半!” “嫂子有身子了,她补补才对,我们两个糙老爷们,浪费了不是吗?” 猴子假装生气了,“屁吧,我是开饭馆的,还能饿着我媳妇,再说了,我说给我的兄弟吃,她敢说啥啊!赶紧吃!” 李远笑笑,笑的猴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完又掏了一个小壶出来,“没多少,在这喝了吧,你别犯毛病!” 李远眼睛亮了,最近战局紧迫,也没法出去喝点,正馋的难受呢。 赶紧找了个旮旯,一口肉,一口酒,三下五除二,这一大块酱牛肉就下肚了。 真香,嫂子酱的牛肉味道正好,不咸不淡,牛腱子肉还筋道,李远不舍的舔了舔手指上的残渣。 这酒也香,甘醇爽口,一口烈酒下肚,暖暖的,胃里像着了火,舒坦,解乏。 猴子指着李远,满脸不屑,“看你这样,明天我在给你带好吃的。” 李远点点头。 猴子眼睛突然红了,“你大爷的,活着回来!” 李远更用力的点点头。 猴子走了,李远坐在地上,久久没有离去。 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 攻城第五日。 今天的李远格外疯狂,主动请缨,随弓箭手第一批迎敌。 射箭时的样子让身边的士兵都有些畏惧,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单纯的拉弓射箭。 催促身边的人及时的递上弓箭,声音有些急促且有些不耐烦。 旁边的兄弟准备了几百枝,却完全不够用,当李远射出为他准备的所有箭枝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的时候,猛然回头瞪向士兵。 这个表情让人心里发慌,在李远的眼里此刻所有人都应该是死人才对。 好在旁边的长官机警,给了小兵一脚,骂了几句,李远方才蹲在墙边,稍微休息了一会。 扔石头不是李远的长项,自然没有继续待在上面,返回斥候组,随时接应。 突厥士兵此日冲上城墙四十多次,全被斥候组与其他兵种合作赶了下去。 今日战况,斥候组重新变成两千人,原因是将探马和尖哨全部收拢过来了,但听其他人谈论原斥候组成员只剩三百余人,其余全部殉国。 燕然关守军只余六万人,今日一天战死三万余人,突厥战死六万,剩余十五万人。 晚上到还安宁,因为大周也好,突厥也好,所有的士兵晚上都看不清楚,李远知道这是夜盲症,也叫雀蒙眼,早就和路将军提过这事,解决的办法也告诉了。 可时间太短,有一些成效,但却不足以完全解决,派不上用场。 最令李远高兴的是母猪还没死,两个人不在一起,没法照顾对方,在这也顾不上。 猴子带了一只烧鸡,母猪和李远一人一半,鸡屁股让猴子偷吃了,他就好这一口。 还是二两烧酒,还是躲在角落里,还是互相约定不要死。 等到猴子走了,李远却睡不着了。 他在燕然关里溜达,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白幡,里面的哭声让人心疼。 走着走着,走到了特别熟悉的地方,王叔家,就是皮匠家里。 一样的挂着白幡,李远不清楚谁出事了,也没进去问,只是招过巡逻的士兵打听。 巡逻的士兵一看是斥候组的人,自然是知无不言。 可这个消息却让李远打了个趔趄,小石头没了,就是当年皮匠的徒弟,给李远和叔叔送面条的小家伙。 他死了,不对啊,皮匠是老兵和路将军也有交情,他的徒弟和李远年纪相仿,不用上战场的啊。 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自己找死啊,非得当兵,信誓旦旦一定要进入斥候组,可谁能想到,第二日攻城的时候,就死了。 死的倒也英勇,据说还砍死两个杂碎,不过皮匠的悲伤谁知道。 王叔没有儿子,只有个丫头,几年前也嫁到外地了,一直把小石头当做亲儿子看,如今却死了。 唉,李远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满城的白幡和那一声声的哭喊声让李远的心情更差了,谁能想到满城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唉,李远自嘲的告诉自己,哪还有空替别人着想,自己能活几天啊! 第七十五章 血战燕然关 5 攻城第六日。 李远已经记不住射了多少支箭,佩刀砍了多少人。 今天运气不好,挨了两刀,其中一刀砍在背上,半尺长的口子,血流了一地,另一刀砍在了前额上,不算砍吧,李远及时躲了一下,就像在额头上开了一只眼睛。 右腿上挨了一棒子,腿倒没断,还挺结实了,不过狼牙棒上扎了很多铁钉,划了一道口子,已经见了白骨。 彻底脱力了,被叶枫从人群里抢下来的,送往医馆。 直到今日,所有的滚石檑木已经彻底用光,百姓们开始拆墙,拆房。 粮食还很多,一是准备的足,二是死的人多。 李远趴在床上,昏昏沉沉中,猛然醒来,望着城墙,心中顿时感觉一阵疼痛。 母猪出事了,不用猜了。 本想起身,可伤势摆在那里,医生也不让起来。 也许是自己瞎想了吧,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晚上猴子得到信了,直接来到医馆。 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一看就知道刚哭过了,眼眶红的。 不用问了,李远强忍着泪水,但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也许是疼的吧! 猴子默默的走过来,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李远突然张口问道:“尸体找回来了吗?” 猴子有些哽咽,摇摇头没说话。 李远一拳砸在床上,“我曹!” 抻的本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包裹伤口的布上再次出现了红色。 猴子也不敢多说什么,“面瘫,你、我母猪、大头都是军人,谁都知道,生死难料。” 李远一个劲的摇头,心中的滋味五味陈杂,想说的很多,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能哭,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谁走了,都要笑呵呵的。 不再理会这人间的疾苦,不再奋死搏杀,是好事。 猴子呆了一会就走了。 李远只能怨恨自己的不争气,但却丝毫没有办法。 他的伤口过了四天愈合了,此时攻城已经第九天了。 燕然关的军人仅存不到一万,而突厥的战士还剩八万有余。 这里可能要守不住了。 李远伤愈归队,以前热闹的营地此时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机。 斥候组活着的兄弟不到百人,就连现任伙长路长河也走了,算是命好,只不过缺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睛,两个耳朵被人咬掉了,起码还活着。 而李远身上只是多了几道疤痕,够幸运的了。 而当李远再次踏上城墙的时候,却惊呆了。 左臂用不了的王山,缺了右臂的猴子,好多熟悉的面孔,全都回来了。 李远急眼了,一把拽住猴子,“你来干什么啊,你现在是个残废,嫂子怀着身子呢!找死啊!赶紧滚回去,要不然我现在把你那只胳膊也打断了!” 猴子看见李远,这个面瘫第一次脸上出现这么多的表情,说这么多的废话。 王山大哥拉住了激动的李远,嘴里说道:“面瘫别急,所有城内的老兵,只要囫囵个的,大都回来了,没办法了。” 猴子还是笑着,李远真想打死这个犟种,这个笑以前看着很喜兴,但今天怎么这么招人烦啊。 “面瘫,我们再不上,城要破了,路将军已经安排百姓们撤离,都在这呢,大头、母猪都死了,我来陪陪你!” 李远更激动了,“陪我死去,嫂子怎么办!” 猴子依然笑着,“送出城了,我娘他们跟着呢,我多好啊,留了个种,死了不亏。” 突然猴子趴在李远的耳朵跟前,小声说道:“路将军说了,一家出一人上战场,家属可先行出城,我怎么办,家里谁能来,让我那六七十的老娘来,还是谁来。” 李远说不出话来了,表情也一下子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做点你能做的,别逞强,别忘了,现在你是个残废!” “放心吧,我知道!” 士兵们越来越疲劳,没有后备队伍了,所有人都站在城墙上,一个个目光呆滞,都在等着死亡的到来。 已经是第十六天了,城墙上还有三千多士兵,六千多重归部队的老兵,以及不到一万的百姓。 突厥人却还有五万多。 这十六天,燕然关战死十三万多人,而突厥也战死二十多万。 李远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横尸遍野,估计这场打仗过了之后,肯定会有瘟疫吧。 以前战死士兵怎么也搞个薄棺材,这下倒好,连个草席都混不上了,直接一把火烧了。 据说,烧尸体的兄弟都累倒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吴书语每天都在给战士们讲话,鸡血打了一次又一次,但打的多了没用了。 所有人都知道,城破也就一两天的事情了,援兵没有音信。 不过还是得拼啊,城内百万百姓,撤走了七成,还剩下三成,就算撤也得两三天的时间。 都在死扛着,怎么也得百姓都撤走了。 即使撤走了,还得顶个几天,希望能够顶到援兵来吧,即使不来,也用燕然关在困突厥人三两天,再怎么样援兵也来了。 第十八天。 即使很爱干净的李远也什么都顾不得,身上散发着恶臭,头发已经粘在一起了,每天都是傻子一样。 猎月弓碎了,心疼不已,刀断了几把,记不清了。 衣服早就遮不住身体了,一条一条的,也就是里面有内裤,才不至于走光。 也不在乎了,城里快没人了,怕啥的。 只有听到号令声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燕然关如此,突厥也是如此。 这一仗如果能够打下燕然关,就算大获全胜,打不下,大汗估计就得自尽了。 这可是三十万人啊。 突厥的后续兵力也在路上,只要攻破城池,燕然关就算是到手了。 此时的燕然关仅存五千余人,而突厥还剩三万多。 可三万多全是战士,燕然关的五千人也就两千士兵,其余的全是自愿留下的平民。 路之寒,吴书语,连肖,叶枫,也都站在了城墙上,誓与燕然关共存亡。 最瞧不起参谋部的叶枫也不得不敬佩这些汉子。 参谋部大部分书生出身,从军很少上过战场,可今日,所有参谋都脱下那整齐的参谋服,换上了战时军装,所有的肩章都被拽下去了,在这里就是一员普通的士兵。 参谋部只剩下两个人,在烧着资料,大家都知道,明天就是城破之日,资料不能留给突厥人,这些资料里有燕然关的地形图,有附近村庄的地形图,和好多的文字资料。 第七十六章 城破 上 又是夜深,突厥人暂时退去了,李远这些人顶住了今天最后一波攻击。 四位大人确实不一般,虽不敢说以一敌千,但也相差无几,不过突厥的几位将领也是丝毫不逊色,旗鼓相当吧。 李远不自量力的还去这种级别的战场想搅和一下,没到跟前就被掌风推出几米开外。 想用箭偷袭,却没有一点用处。 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李远能够涉及的。 所有人都在城墙上休息,李远虽然身心俱疲,但却始终无法闭上眼睛休息。 一闭上眼就是母猪他们。 悄然起身,去城里逛一圈吧。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这是空间里教官们讲的,李远始终不懂得什么意思,但看着空无一人的燕然关,特别有感觉。 虽然燕然关还没有被攻破,但大家心知肚明,今天还是几位大人拼了老命才活下来的,明天,也许就在明天了。 突然李远听到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是怪老头,这老爷子很有意思,七十多了吧,身子骨非常硬朗,当年据说也是个精兵呢,不过岁数大了,就从部队里退出来了。 李远见过他几次,但没说过话,不过猴子他们挺爱和这老爷子聊天的,这老爷子身上有好酒。 每次都会匀给猴子点,因为猴子说话好听。 老爷子几步一喊,慢慢向李远这边走来。 看到一个人影,挑起灯笼,仔细辨认着。 此时的李远已经变了模样,衣服破烂不堪,红一块黑一块的,脑袋上还用白布包扎着,不过老爷子眼睛听好使,还是认出来了。 “你不是那个面瘫吗,你们不都在城墙上呢吗?”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始终那么有力。 李远挠挠脑袋,“睡不着了,老爷子你怎么不走啊!” 老爷子一耸肩,看起来倒是很洒脱,“走什么走,我儿子死在城墙上,老太婆死在家里,儿媳妇跑了,留下个孙子,可谁知道孙子前几年也战死了,我能去哪啊!” 听到这话,李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燕然关啊,多少人死在这个关口。 老爷子看到李远难受的模样,自己却笑了,“不要想了,燕然关,大周命,我都不难受了,你这个娃娃难受个啥啊!” 随手掏出酒壶,递给李远,“那个瘦猴走了吗?” 李远摇摇头,结果酒壶,一口喝了下去,好酒啊! “那小子我就知道不能走,还没死在城墙上?” “没有,也差不多了!”李远苦笑着说。 “那个叫什么猪的呢?你少喝点,给我留点。” 老爷子一把抢过酒壶,咕咚两口,自己喝了起来。 “死了!” 老爷子表情有些落寞,“都是好孩子啊!” “不和你聊了,打了十几年的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这点酒给你了,记住了,别怂!” 李远狠狠的点点头,接过酒壶,放入怀里。 老爷子继续向前走着,“不用担心我,我硬绑着呢,明天杂碎进了城,我怎么也得换一条命!”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李远一直在城里走着,看看这并不算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房一屋,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 回到城墙上,还是睡不着。 想起了叔叔一家。 去他妈的,什么都不想,我李远倒要看看,明天谁能要我的命,即使我死了,也要赚个够本。 攻城第十九日。 没到天亮,路将军就把仅存的这些兄弟全部叫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亲卫已经将城里仅存的一些好酒拿了出来。 分不到一人一坛,只有一人一碗。 路将军看着底下的兄弟,虽然已是破衣烂衫,疲惫不堪,但眼中的杀气还在,他很高兴。 端起酒碗,“兄弟们,咱们要死了!害怕吗?” 底下已经不全是士兵了,大部分都是百姓,做不到整齐划一的回答,但嘴里说的只有一句话,“不怕!” “不怕是假的,我也怕,我老家新纳了两房小妾呢,贼水灵,知道吗?” 底下哄堂大笑。 他看着好多的旧人,很多都是身有残疾,退出部队多少年的人。 王山,猴子,他们其实可以走,但还是像傻子一样留下来了。 “咱们值了,燕然关的百姓都撤走了,都进山了,也行能活,也许会死,但咱们的职责尽到了。我路之寒无悔!” 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吴先生多么儒雅的人,此刻也是衣衫褴褛,但那股浩然正气始终在脸上,此刻的他也端起酒碗。 “都说我军法处没人情,说我吴书语固执,我认,这些年我杀过多少自己人记不得了,你们有多少人受过我的罚我更记不得了,恨我吗?” “不恨!” “我都恨我自己,我一辈子没说过脏话,今天,我也放肆一把,我吴书语就是个混账东西!” 吴先生有些激动,手中的酒碗有些颤抖, “弟兄们,下辈子在恨我吧!” 同样的一饮而尽。 连肖本想说两句,却被叶枫一把给推到了。 叶枫想了半天的词,但实在是不知道说啥,直接来了一句,“干!” 几千兄弟端起酒碗,同样的干了这碗断头酒。 连肖又端起酒碗,准备说些什么,可突厥人又冲上来了,把这个参谋长憋得脸通红,也没捞到说话的机会。 两方的仇恨根本无法化解,突厥人也没指望着劝降,木铁儿下了死命令,今天务必破城,没有余地。 拉弓,射箭,扔石头,所有能够阻敌的办法都用了,但没用。 敌人太多了。 城墙上被云梯死死的勾住了,四位大人没有分身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密密麻麻的敌人如同蚂蚁一般,冲上了城墙。 将对将,兵对兵,可现在不一样了。 冲上城墙的除了突厥的几位大将其余的全是前哨兵的精锐,木铁儿也算孤注一掷了。 双方的战斗力相差的太过悬殊了。 好在路将军还有百十个亲卫,这些人比起斥候组还稍微强那么一点,要不估计这功夫都很难抵挡住了。 李远已经砍死十来个前哨兵了,瞬间引起前哨兵头目的注意,现在城墙上除了四位大人和路江之外,就属李远最引人注意了。 瞬间就有四五个入阶的好手围住了李远,李远虽不畏惧,但也有些吃力。 本不至于此,但这些日子李远的消耗太大了,即使新的周王心法可以迅速的补充体力,但人的精力还是有限的! 李远有些迷糊,没有办法,咬破舌尖,疼痛立马让李远清醒一些。 战斗还在继续。 第七十七张 城破 下 无数次的反复练习,就是为了这一天。 血战刀法的砍,削等等基本刀术在李远手中信手拈来。 此刻也顾不得教官说的少用心神了,都他妈的快死了,还顾忌什么。 不过这也说明李远是个乖孩子吧。 李远将心神完全放开,这城墙上的点点滴滴都深深的烙在自己的脑海里。 围在四周的四五个精锐的表情都异常清晰,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缓慢。 李远突然感觉自己速度更快了,更加从容了。 狼牙棒从后而至,直接就要击打到自己的后脑,而前方的砍刀也一起来了,捅向自己的肚子。 身体不退反进,贴着钢刀侧面直接前冲,直接撞向持刀人的怀里,顺势一捅。 佩刀直接插进敌人的腰腹之间,而后身的狼牙棒擦身而过。 刀身一横,用尽全力,向右一划,直接将敌人从腰间抛开,红绿颜色的下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李远身体腾空而起,借着刀势向右旋转着。 刀瞬间砍下持着狼牙棒的敌人头颅,只见那人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已经人头落地。 说起来简单,但每一下都用了七八分的力气,才能直接废掉两个突厥的精锐。 又来了,前哨兵也不是弱者,虽然瞬间两个人倒下,可依旧勇猛无畏的冲上来。 刀,飞舞。 血,横流。 人,倒地。 李远记不清砍倒几个了,心神也有些脱力,强迫着自己一直在运转着心法。 身边已经倒下了一圈的敌人,鲜血已经模糊了双眼,尽管是深秋,天气寒冷,可李远的身上早已湿透了。 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汗,说不清。 就在此时,李远胳膊已经有些酸软,心神无力之时,心法的运转突然自己加速了。 很明显的感觉到,力气和心神都在迅速的回归。 李远知道,自己突破了,连日的战斗让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品的门槛,今天终于突破了。 人阶五品,在燕然关仅次于四位大人和路江了。 不过李远相信,如果自己和路江生死搏斗,最后活的肯定是自己。 就算对上路将军也能抵挡几下,毕竟自己有些东西是谁都不知道了。 敌人也懵了,本来一圈人围杀李远,结果却被杀了不少,本来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却一下子恢复了体力。 不能继续被围了,四面迎敌很难抵抗。 李远此刻也看到猴子了,他快顶不住了,好在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也离开了军队,但猴子也一直没有放下武艺,左手刀也很利落。 不过,猴子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的斥候组,可围攻的全是与他一个等级的人,依然陷入了困境。 李远连着几下力大势猛的刀法,终于抡出一个空当,二话不说,直接冲了出去。 冲到猴子的身边,此时的猴子已经岌岌可危,眼见着就要被大刀砍死。 李远拎起猴子的头发,一把就拽到身边,险险的躲过这致命一击。 随后将猴子放在自己的身后,“替我挡住后面的人!” 猴子点点头,不过心里却骂上了,“死面瘫,拽的我头发生疼!” 两个人背靠背,抵挡着四面八方的敌人。 左、右、前三面的敌人都被李远挡住了,猴子只需要面对一面的敌人,危局暂缓。 可其他的地方却完全不一样。 路将军等四人还是和敌人势均力敌,这等级的战斗,寻常人也插不进去,偶尔混入也是瞬间毙命。 普通的士兵被围攻,结局不言而喻。 慢慢的,城墙上的突厥人越来越多,守军大都丧命。 路将军急了,运足内力,一掌击退自己的敌人,高喊一声,“撤退,巷战!” 大家早就做好了打算,逼敌人和自己巷战,为还没有进入山区的百姓们在争取一天的时间。 因为在燕然关里,大周士兵熟悉地形,还是稍占一些优势的。 可敌人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脱身,他们也清楚,时间的紧迫性。 连肖,连家子弟,学富五车,虽然有着世家的优势,但平时里很多人认为他是个笑话。 他和叶枫两人一见面就掐,叶枫很瞧不起这种世家子弟。 可今天连肖疯了。 不但亲自登上战场,连手下那些参谋们也是如此,不过到了现在整个参谋部几百位文职参谋全部战死,无一幸免。 连肖环顾四周,心中黯然伤神。 全死了,手下的兄弟们全战死了,本来不用的,路将军早就和他商量过,部分文职军人可以随同百姓一起撤离。 连肖拒绝了,手下的参谋们也拒绝了。 作为一个军人,即使是文职军人,也要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 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就是没守住这座城池。 既然兄弟们都死了,连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能独活。 现在城墙上的大周人越来越少,怎么去巷战,他下定了决心。 运足内力,突破人阶。 “噗”一口鲜血喷出,连肖本是人阶二品,此刻一下子到达了地阶。 旁边的叶枫看到这种情况,更疯癫了,“你傻了吧,连肖!” 连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却笑了。 他直接阻拦了围攻四位大人的所有人,一手剑法,舞动乾坤。 他是傻了,连家有种秘诀,是一种解体大法,瞬间提升战斗力,突破一到两个品级。 也不是必死,如果在力竭之后妥善保养,也就是武功尽废罢了。 可这是什么地方,哪有地方让你修养。 叶枫也疯了,拼命的向前,准备救出这个傻子。 路将军此刻还是无比镇定,拦住了叶枫,“别把连参谋的牺牲浪费掉。救人去!快点!” 路之寒,吴书语,叶枫,三个人同时看着虽然凶悍,但依旧文雅的连肖,眼含泪水。 他们三人将城墙上的斥候组成员一一救下,冲破重围,进入燕然关里。 连肖的剑法从来没有这么犀利过,地阶的实力果然非凡,他的身边已经倒下数不过来的尸体。 里面还有这几个和他层次差不多的突厥大将。 连肖扬天长啸,“值了!” 继续杀着,杀的突厥人魂飞魄散。 不过,慢慢的慢了。 连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整个城墙上只有他自己孤零零的站着,路将军等人已经冲出去了。 “嘿嘿嘿,叶枫,下辈子咱哥俩在斗嘴!这辈子哥先撤了!” 连肖高声喊着,声音传遍了燕然关。 此时的叶枫已经是泪流满面,“傻逼,我是你哥!放心吧!” “噗”“噗” 两大口鲜血喷出,连肖用手中的宝剑撑着自己,看着四周的敌人们,“孙子,来啊,爷要不行了!爷的脑袋老值钱了!” 四周的突厥士兵虽然听不懂大周话,但能看的出来,此人已经不行了,一群人战战兢兢的围了上来。 “砰”的一声巨响,连肖整个炸开了,送他的还有百十位突厥的精英。 连肖,世家子,精通战场谋略,熟读四书五经,战死于燕然关! 到此,燕然关落入突厥之手,但战争还在继续! 第七十八章 巷战 上 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各有各的说法。 这场仗的目的是什么,却很清晰。 今年少雨,草长的不好,而且今年的夏天根本没有热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今年肯定是个寒冬。 突厥需要粮食,更需要人口,他们没有。 而没有这些,今年草原上会死多少人,不可想象。 他们需要抢,抢粮,抢女人,抢一切可以抢的东西。 无关道德,只关生存。 巷战开始了。 路将军三人单独行动,以这三人的实力,尤其在街巷中更能发挥优势。 这里不会被大军包围。 李远也很有优势,弓箭手吗,尤其是如此强悍的弓箭手,只要有弓箭在手,即使一二百米的距离,你进不了他的身。 射几箭就走,绝不恋战。 这是空间交给他的,李远一向很听话。 猴子也不错,虽然是个残疾,可身手敏捷,又是本乡本土的的人,他带路,李远跟随,总是可以找到空当。 从傍晚杀到天黑,此刻更是这些人的天下。 营养够,不缺那个叫维生素的东西,这几人都没有雀蒙眼,把突厥人杀的落花流水。 不过,突厥人不是傻子,没用几个时辰就找到了对应的方法。 层层压迫,每到一地,拆屋拆房,慢慢的,可以躲闪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不过李远没有发现吴先生他们去哪了,不过此时也顾不上了。 因为,李远自己受伤了,猴子也一样。 弓箭对决,李远躲在一座酒楼里,居高临下,向下射箭。 这里的房屋作为屏障,还算顺利,即使被人围上,二人也能及时脱离。 李远突然感觉不妙,向更远处望去。 天蒙蒙黑,李远仔细看去,四五百米外一个满身盔甲的将军,手持看着就让人生畏的巨弓,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 “跑!”李远拽着猴子就要逃走,他知道自己即使拿着猎月弓,也不是对手。 但来不及,李远清晰的看着巨弓射出的大箭直奔自己而来。 这不是箭,哪有小孩胳膊那么粗的箭,速度之快,远远超过李远的想象,一瞬间,就到了自己的胸前。 完全没有反应的能力。 李远身子被人一推,躲过去了。 是猴子,猴子拿自己仅存的左臂推了李远一把,让李远继续活着。 但猴子的肩膀连胳膊瞬间被巨箭带走了。 猴子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怎么办,怎么办,李远看到此人已经马上射出第二箭。 李远高高跳起,跺在二层的地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木板碎裂。 再次跳起,落下时拽着猴子,从二层跌落。 破碎的地板,将二人划的是满身伤口。 李远背起猴子,再次冲出重围。 猴子已经昏厥了。 跑,拼命的跑。 依仗着熟悉地形,跑了出来。 找到一间民房,这里还没有被敌人发现,必须给猴子止血了。 猴子此刻已经是满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李远摸了摸鼻子,还活着,必须赶紧止血。 从衣服上私下一块破布,包住伤口,使劲一勒,只听见昏迷的猴子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李远赶紧捂住猴子的嘴巴。 在民房里不停的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些金创药,立马给猴子敷上。 这个时候的李远心中焦急万分,他静静的陪在已经昏迷的猴子身边,一直在等待着。 自己身上被破碎的木板刮出多少道口子,他并没有在意,所有的药都用在了猴子身上。 仅仅是用清水冲洗了一下伤口,将伤口内的木屑挑了出来。 也很疼,但比起猴子的伤这算什么! 李远不知道猴子能不能挺过去,他有一种想法,就是逃离燕然关。 已经这种情况,就算他逃了,估计也没人发现,大家都会以为他已经战死,掩姓埋名几年,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可惜现在猴子不能动,鲜血止住了,可脸色始终苍白。 猴子能不能挺过这一遭,李远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外面全是敌人,李远悄悄的带着猴子藏进了地下。 燕然关的人冬季有挖个地下室,储存冬季过冬的菜的习惯,也就是这个地下室二人躲过了突厥人的搜查。 李远悄悄出去,准备去医馆给猴子在找点药。 可惜突厥人早就把医馆给封锁了,就算勉强冲进去也抢不到任何东西。 猴子的身体越来越凉,李远知道他可能挺不过去了。 他的脸突然红润起来,也在昏迷中清醒,看着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李远,说出了人生最后几句话。 “面瘫,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不亏!” 李远没有多说什么,他想等猴子说完,不留遗憾。 “你要能活着出去,替我照顾你嫂子!” 李远点点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面瘫不哭啊,咱们说过,谁死都不哭!可惜了,可惜了!” 猴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发抖, “面瘫,我有些冷,我不想死啊!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李远找出一个被子,轻轻的盖在猴子身上。 而此时的猴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猴子走了,走的并不甘心,留下了一肚子的遗憾。 李远瘫坐在墙边,双手抱着脑袋,此刻的李远显得特别无助。 想哭却不敢大声哭,外面全是敌人,不能发出一点动静。 全死了,猴子、母猪,大头,全死了,哥四个只剩李远自己,他还不敢死,也不能死。 嫂子有身子了,他得活着,他同样得给猴子报仇。 至少他需要知道杀死猴子的是谁,现在的他不是对手,可他希望那个将领不要早死,他要将对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李远记住了猴子葬身的房间,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军人,他还想杀更多的杂碎。 心中的愤怒只能用杀戮来抚平。 李远悄然的走出房间,像个游魂一样在燕然关里游荡。 城里的杀戮声音还没有消散,李远知道还在有人抵抗。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但李远给自己一个目标,如果城里再也听不到反抗声,他就躲起来,等待逃离燕然关。 杀,李远记得非常清楚。 这一晚上,死在李远手底下的杂碎一共有九十四人,但不够,远远不够。 从黑夜杀到了白天,看到过几次自己人落了单,但李远没去救,救不过来的。 他像个游魂,悄无声息的屠戮着这帮子杂碎。 悄然走到你的身后,一刀砍下最后一个人的头颅,又消失在黑影中。 也会居高临下,连续射出四五箭,抹杀了四五个敌人,当敌人冲上来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一直在杀!不会停下! 第七十九章 巷战 下 天亮了,不好在刺杀了,李远躲起来了。 不过城里还是有战斗的声音,估计是那三位大人吧,也许只有他们那种层次才能无所畏惧。 李远很羡慕,如果自己有了这等战斗能力的话也许猴子就不会死,可是现在想这些什么用都没有了。 不对劲,东门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发生什么了。 李远悄悄的来到东边,却惊呆了。 东门大开,援军来了。 数不清多少人,气势磅礴,高头大马,武器精良,却风尘仆仆。李远一屁股坐在地上,得救了。 他没有怨恨援兵的迟迟不到,因为他清楚二十天能够来回,这群援兵绝对是马不停蹄赶到。 可惜只差半天。 突厥人撤走了,虽然只攻克燕然关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他们掠夺了足够的粮食,无数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的铁器,他们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个冬天。 但他们也没有胜利,三十万大军所剩无几,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损失。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李远现在没法出城,没法去找猴子的媳妇,军令如此,谁也不敢违抗。 他只有将猴子的尸体背在身上,找了一个棺材铺,给猴子挑选了一个上好的棺材,将尸体放了进去。 拖着棺材,放进了猴子两口子开的饭馆,李远回营了。 偌大个斥候组营地,空无一人,后来李远才知道,两千斥候仅仅活下十三人,其余全部战亡。 就连组长叶枫也身受重伤,留在医馆里治疗。 李远不知道何去何从,城门紧闭,所有来的军人都不认识,也出不去了,就连饭菜都是李远自己找到厨房,简单做了一口对付。 只有第一天来了个军官,打量了一下李远,简单记录姓名,之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尽管李远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没人在乎他。 李远虽然对很多事情一无所知,但他却知道,事情有了很大的变化。 直到第三天,路江来了。 带着酒菜,也是全身都是伤,不过表情却是不乐观。 李远没问,路江也没说,两个人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直到都有了几分醉意。 路江突然开口,表情有几分难看,“还想当兵吗?” 李远没有犹豫,摇摇头,“这一年好累,这仗打得也累,可我能不当吗?” 路江陆陆续续的把援兵来到以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李远。 路将军被贬了,也就是皇上看在他守土多年的份上才没有斥责他,不过官职没了,回家养老。 也应该,战前吴书语和连肖就劝过他,先行召唤救援,不过路老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太固执了,坚信自己可以守住燕然关。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要不是援兵披星戴月的赶来,燕然关早就到了突厥人的手中。 要是换了别人,也许路将军会将李远和这些剩下的军人全都交给新来的将军,这些都是财富。 可新来的尚将军和路老头不对付,是真正的那种不对付,就算李远他们留下,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这些人回去,这一仗除了路将军之外活着的都有功劳。 这几日,路将军一直在争,就是给活着的这些人多争取些,结果还算不错,两人虽然不对付,但尚将军还是承认活着这批人不容易,答应了一些条件的。 死了的有抚血金,活着的也有点。 这就是路江来的目的。 路之寒始终记得李远,这是个好苗子,如果他还在军部,他不会放过李远,可惜回家养老了,无所谓。 而且路家这一回也算是元气大伤,在世俗军队里也许很难翻身了,不过世事无常,谁能说的准呢? 李远和路江的关系还不错,就直接问路江的去处。 虎豹骑,这次路江也突破了,到达人阶三品,虽然还是很难进入虎豹骑,但也不是没有希望,他想试一试。 路江告诉李远,他叔叔的事情不会改变,这一年李远不容易。 其实路将军也看出李远的不凡,用一个管家来换取一个未来,值得。 李远的打算很简单了,等猴子媳妇进城,看看嫂子想去哪,手里也有点银子,活下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自己呢,暂时没想,不过这次李远感觉到自己的不足,还是要更强一些。 倒也没多想,斥候组下来的精兵找个工作还是不难的,养家糊口吧。 李远只想到了地阶给猴子报仇,报完仇之后找个媳妇,生个娃,老实的过日子吧,也没什么远大的心愿。 平平谈谈挺好的,一年的军旅生涯让李远心很累,也不想参军了,既然路将军答应了自己离开军队,就更合李远的心意了。 就这么说好了,路江离去后,过了一天又来了,带了不少银子,有军队给的,也有路江自己的,他知道李远的不容易。 七天过去了,进山的百姓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其中也有猴子的媳妇。 这女人不简单啊,看到李远孤身一人来接自己,直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强装镇定,捂着自己怀着孩子的肚子,慢慢的挪到墙边,扶住墙,才开口问道:“受伤还是走了!” 李远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住了。 嫂子异常冷静,“我知道了!” 此刻的嫂子有些摇晃,李远刚要上前,嫂子摆摆手,“我没事的,我猜到了,我没事的,我不能有事,我怀着猴子的孩子呢!” 李远走到嫂子身边,静静的站着。 嫂子说了无数遍我没事,可脸上的泪水证明了一切。 “麻烦面瘫你帮我把猴子的后事处理掉,我就不去了,我怕我看了受不了。我先回娘家了。谢谢你了!” 李远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猴子只有一个娘了,嫂子又怀着孩子,自己处理吧。 找了一位白事先生,又找了一块坟地,一把黄土一座坟。 嫂子娘家人不错,李远问过嫂子,需不需要离开燕然关,这个地方不是啥好地啊。 李远想带嫂子去关里,最起码那里没有战争。 可嫂子还是摇摇头,她不舍得这里,这里有她和猴子的点点滴滴,有她的亲人。 李远准备走了,离开这里,他把手里的钱大部分给了嫂子,这些钱绝对够嫂子和没出生的孩子花的了。 他也想过了,一年回来一趟,看看嫂子,看看日子过得怎么样,看看死去的那些兄弟,给他们烧烧香,烧点纸,再买上两壶好酒。 李远走了,准备先回津门看看叔叔,未来的日子他不清楚,但李远肯定,他会回来的。 也向路江打听了,杀死猴子的是谁,他将这个名字深深的记在心里。 永远不会忘记。 李远决定等两天和路将军一起走,最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和路将军一起走,路将军管吃住,第二就是他不认得路。 第八十章 离开 路将军一直在收拾东西,毕竟在燕然关呆了这么久,家当虽然不多,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一堆啊。 也许不太值钱,但对于路将军来说应该都是很有意义的。 路江走的很快,他直接去虎豹骑那边了,而路将军的亲卫也死了不少,李远暂时帮帮忙。 叶枫留在了燕然关,新来的将军在斥候训练上没有得力的人手,何况叶枫背后的门派据说有天阶的大佬,,没人敢得罪。 吴先生也受了伤,不过他更没人敢得罪,还是留在了军法处。 唯一倒霉的就是路将军了。 走了,走了,李远跟着路将军的车队,缓缓的离开了燕然关。 百姓们大都回来了,嫂子没来送,也许是看着自己难受吧,李远是这么想的。 也许等娃生出来,嫂子就该改嫁了吧,这在燕然关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没人埋怨。 有的地方很熟悉,有的地方并不熟悉,可都是回忆啊。 出了城,路将军喊李远到自己的马车上来,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路将军打破了沉默,“以后有什么打算,小李远,要是没地去,留在我路家吧,帮我个忙,当我路家的护卫头领,怎么样,月俸不少的,还能和你叔叔在一起!” 其实李远很心动,但是他记得一二号和自己说过,路将军是个好军人,但绝对不是好人,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李远对未来的路也没有考虑周全,以后再说吧。 依照李远的心眼,路将军能玩死他,还是算了吧。 李远只是摇摇头,“谢谢将军美意了,我想四处走走,多磨砺一下,日后给猴子复仇!” 路将军估计也猜到了,毕竟路江也问过李远,不过却没什么高兴和不高兴的, “那也行,放心吧,你叔叔那边一直做得很好,我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做到。” “不过你可知道,你的敌人非同小可,忠告你一下,不到地阶不要想着回来!” 李远慎重的点点头,“谢谢路将军,我先下去了!” “好的,我这老头子元气没有恢复呢,不和你多聊了!” 李远默默的走下马车,骑上战马,随同亲卫们一起前行。 已经入冬了,燕然关昨日就已经飘起雪花,而关内刚刚是树叶枯黄,秋风瑟瑟。 关内的景色真的很美,与燕然关截然不同,如果说燕然关是关东大汉,而关内就是莘莘学子了。 气质完全不一样。 关内的百姓也很幸福,远离战争,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话真的挺有道理的。 关内的百姓很勤快,倒不是说燕然关的百姓懒惰,可一到冬天,大雪封山,庄家也早已收割完毕,也没有那么多的商家雇佣你,那还能干什么。 有钱人可以赏雪饮酒,没钱的都只能在被窝里造小人,也没别的干的啊。 关内不一样,商业气氛浓郁,给人家扛活也能活的下去,冬天也没有那么冷,只要人勤快就饿不死啊! 沿途风景如画,可李远的心早就飞到了津门。 沿途走了一个月,路将军也不急,到一个地方就得歇几天。 不为别的,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死去的战友很多,活着的也不少,到哪个地方,绝对有军官安排。 好酒好肉好姑娘,李远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姑娘倒是没有,有的话李远也不舍得那么多银子,酒菜是管够的。 越来越近,此时的关内也开始飘起了雪花,不过风小,没有边关那刮在身上宛如刀割的白毛风,感觉不是那么冷。 终于到了津门,路将军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也通知李远的叔叔了。 一进入津门地界,李远就看到叔叔焦急的在城门口等待着。 李远直接下马,奔着叔叔跑去,却被路将军叫住了。 他给李远准备了一把好弓,虽然比不上猎月弓,但也算是不错了,还有一把佩刀。 “你在我麾下将近一年,出生入死好几回,你我以后也许不再相见,临别赠物,算是你我之间的交情。” 随手扔过一个腰牌, “关内大一点的都市都禁武,这个腰牌也可保证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携带弓箭和佩刀!走吧,傻小子!记住,人得活着,才有一切!” 李远并不清楚关里的规矩,只是听别人说个大概,如此一来,真是很感激路将军。 他也不是善于言表的人,只能深深一鞠躬表示感谢。 叔叔此时跑过来了,赶紧跪下叩头,谢路将军。 路将军一摆手,“走吧,如果没什么事来我府上喝酒!” 说完重新踏上马车,回府中了。 叔叔并没有在津门城里住,他不是路府的管家,他也没那个资格。 只不过是路府一个庄园的管家,像这样的庄子路家起码有几十个,不过也算很好。 路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 叔侄二人一同回到庄子,离津门几十里路,叔叔买了一匹毛驴,权当代步,就这样也是叔叔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李远骑着马,叔叔骑着驴,一路上叔叔一直在讲述自己这一年的幸福生活。 弟弟妹妹上学堂了,半个月回家一次,再有两三天就回来了,叔叔没告诉他们,怕耽误学习。 婶子也挺好的,一如既往的泼辣和絮叨,什么都没变。 叔叔买的宅子说是在津门,其实就是在庄子附近,但环境比以前强的太多了。 叔叔还说李远现在自己家住着,过年路家发了赏钱就能再买一个小院子,给李远。 李远也要十八了,该找媳妇了,婶子在庄园上看了好几个,都是好生养的大姑娘。 李远也长大了,又有一身的功夫,城里的姑娘可能够呛,可下面村子里的大姑娘可劲挑。 可李远一直没说话,其实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有几亩地,买头牛,一个洗衣做饭,知冷知热的媳妇,不要多好看,差不多就行。 过两年要个娃娃,李远教他箭术,教他刀法。 这日子多舒服啊,真的是李远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可李远心中却是空荡荡的。 他不想打仗了,但在燕然关里听的小曲让他知道,世间有更好的东西,有更美丽的风景。 在这乡下呆一辈子? 似乎李远更喜欢策马奔腾,手起刀落的感觉。 还有不能忘记,猴子为自己而死,得替他报仇。 记得以前还和猴子说过,看看能不能找到大头和母猪的家人,多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家人过得更舒服点。 还不能忘记,猴子还有孩子呢。 这一切都需要银子,种地可赚不到,种地也不能给猴子报仇。 第八十一章 回家 进宅子了,婶子早就在门口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脸都冻红了,一见到李远,话都没说,先哭了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还活着呢!” 李远赶紧拉着婶子进屋去,这初冬时分,最容易着凉了。 婶子一把拉住李远,上下打量着,还好,只有额头中间留了一个疤痕,就如同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 仔细摸摸胳膊和大腿,不错,囫囵个回来了,没成残废。 婶子一直眼泪汪汪的,她心里明白,现在的好日子是李远拿命换来的。 指着叔叔骂上了,“眼睛瞎啊,不知道给小远整点热水喝!” 转过头来,看着李远继续说道:“你先坐着,要是累,先睡一会去,我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你休息会去!我给你下面条。” 说完风风火火的去厨房准备了。 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有讲究的。 李远倒也不困,和叔叔说着话。 叔侄二人在这院子里转了转,院子倒不算太大。 三间正房,西边两间厢房,门口一个柴房和厕所,东面是放杂物和牲口的。 不大的院子被婶子收拾的格外利索,井井有条。 叔叔拉着李远到了西边的厢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李远一下子就感觉到热气腾腾,屋子里点着炉子,非常的暖和。 火炕也铺好了,干干净净的,新做的厚棉被也很喜兴。 “怎么样!”叔叔挺满意,“这是你婶子特意收拾出来的,你婶子说了你就住这,到时候娶媳妇也在这。” 真的很好啊,李远坐在炕上,打量着这屋子。 干净、整洁、温馨,是以前李远梦中的屋子,可现在的他似乎更怀念餐风露宿的日子。 这就是贱! 李远没敢告诉叔叔自己的打算,怎么也得过了这个年再走,要不叔叔和婶子得多伤心啊。 叔叔兴高采烈的说:“我说给你买个小点的院子就在附近买一个,你婶子不干,说你在这先住着,先买几亩地,这两年地价涨的快,租出去或者你自己种点啥,都行啊!你自己看着办!” 李远想了想,就算买了院子自己也住不了几天,还不如买地呢,到时候留给叔叔和婶子。 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候婶子那洪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干什么去了,吃饭了!” 两人从厢房走出来,来到正房。 婶子已经准备好桌椅,热腾腾的面条一人一大碗,浇上北方特有的酸菜卤子。 在加上两头蒜,那味道,绝了。 尤其是冬天,从外面回来,身上冷冰冰的,可一口热乎乎的面条下肚,再喝上两口面汤,别提多舒坦了。 就是这个味道,李远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当年没钱没粮,婶子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做点吃的。 虽然记忆中很少能够吃饱,但这个味道一直没变过。 到了晚上,婶子又给炖了一大锅的羊肉,说是看着小远瘦了,必须得好好补补。 李远哭笑不得,瘦什么瘦了,来当兵之前那才叫瘦呢,后来当了将近一年的兵,个子长了一头,身体也强悍很多,到哪都不能算瘦啊。 虽然李远很小就没有了父母,但也许在父母眼中,远行的孩子回家都瘦了。 不过确实挺香的,小羔羊肉,慢火炖了两三个小时,拿嘴一咬那肉就下来了,别提多香了。 在放上点韭花,李远自己吃了半锅。 夜深了,李远回到自己的屋子。 炉火还在点着,虽然外面已经有些寒冷,可屋子里却是无比的热乎,更别提李远心里也热乎乎的。 李远已经很久没睡一个好觉了,一闭上眼睛就是燕然关那场血战。 刀光,利箭,狼牙棒,投石机的巨石在城墙上坠落,轰轰作响。 血光,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李远也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但都纷纷向李远扑去,有的再喊,“救我,救我,面瘫救我!” 还有的已来到身边,直接露出雪白的牙齿,奔着李远的喉咙一口咬下去。 李远在挣扎,却感觉到身上压着几百斤的巨石,也许是被人用绳子捆绑的结结实实,怎么也动不了。 他想喊,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喉咙被咬穿,是敌人,在大口大口的吸着自己的鲜血。 好冷,怎么这么冷,全身都是冷的,就像坠入了冰河。 李远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一身的冷汗。 长吁了一口气,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此时的他才知道,炉子灭了,被子太厚被自己瞪开了,所以才感觉到冷。 可噩梦就是噩梦,他咨询过一二号,给出的答案却很令自己害怕。 创伤后应激障碍,李远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空间做出的解释。 不过还好,李远目前的症状不是很严重,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就能痊愈。 但李远害怕,他怕睡梦中叔叔进来,自己一失手,那怎么办。 李远打定了主意,以后睡觉一定要把门窗锁好,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清醒状态下,李远不会犯什么错误。 还有一点,李远已经习惯了寒冷,炉火太旺了,屋子里太热了,他感觉燥的难受。 用水把身上的汗擦干净,把炉子熄灭,李远再次进入了梦乡。 有一次来到空间,没有训练,一号给李远做了简单的心理治疗,就把李远踢出了空间。 按照他们的话说,最近李远也不会与人发生打斗,简单的锻炼身体,好好的吃点好吃的,在喝点小酒。 其实是他们也不是很专业。 没事的时候和叔叔婶子多聊天,很快就好了。 这种病最需要的是亲人的安慰,只要平稳的度过,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一大清早,李远精神抖擞,围着庄子跑了几圈,随便的活动下身体,刀和弓箭都放在床底下了。 李远估计短时间内不会用上,有急事的时候,他的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刀箭,但一般人也不是对手,怎么说也是人阶五品的高手了。 活动完身子,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一下,不能动武器,正好修炼一下心法。 没一会,叔叔就来敲门,“起了吗,小远!” “起了,叔,等会这就开门!” 李远打开门,叔叔进屋。 “走,早上不在家吃,别看这庄子不大,还有两家小吃不错!你婶子拨了点钱,咱爷俩吃点好的去!” 李远还真不想出去吃,在家里吃就不错了,连忙推辞。 不过却拦不住叔叔的好意。 庄子边有一个早点小摊,有着津门最出名的特产早点。 煎饼果子。 李远一吃,嗯,真香! 第八十二章 生活 李远觉得自己这两天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只是偶尔早晨出去锻炼一下,其余的时间全是在休息,要不然就是运行一下心法。 暂时没有突破的可能,可练骨期能清晰的感觉到骨骼越来越坚韧,一些骨头上的暗伤也在愈合。 身上的疤痕明显轻了许多,身体越来越轻盈,据空间说如果能到了人阶四品,就会有教自己一些轻身功夫。 现在的李远向上一窜,怎么也得三四米了,不过全是凭借肌肉的力量,心法暂时用不上。 其实挺渴望像话本小说里的人物,十几米的城墙一跃而上,那多帅啊,以后去大街上表演个杂技也能混不少银子吧。 他真是这么想的。 过了两天,该去接弟弟妹妹了,李远很想念这两个小兔崽子,别看当年在一起用不了多大功夫就吵吵起来,可分别一年了,真的很想念。 而且到了津门怎么也得拜访一下路将军,不管他为人怎样,如何奸诈,但对李远真的算是不错了。 回来两天也没去拜访,怎么也有点说不过去。 人家希不希望你去是一回事,但你去不去是另一回事。 早点去吧,和叔叔约定好在学堂门口见面,虽然没进过津门,可有嘴啊,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而且路家学堂和路府离着不远,据叔叔说,走一会就到了。 骑上战马,并没有携带武器,虽然路将军给了自己一块腰牌,那是路家亲卫的腰牌,但怎么说都是城里,也不要给人家填麻烦不是吗? 自己先进城,这里倒好,检查不呢么严格,毕竟这里多少年没发生过战争了。 津门也算重地,海运码头大都在此,驻军也是很多,也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武林人士来这闹事。 再强的武林人士也抵不过千万大军,当然天阶的不算,到这个层次,你多少大军都没用了。 四处打听一下,路府在津门也算是大户人家,挺好找的。 到了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出来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这老爷子说话挺客气,没有话本里那种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感觉。 “小哥,请问来我路府有何事啊!” 李远一鞠躬,“老爷子,打扰了,这是腰牌。” 说着话把腰牌递给看门的老人,接着说道:“我是从燕然关回来的,是路将军的手下,此次进城,前来看望一下路将军!” 老爷子接过腰牌,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实是路家亲卫的腰牌,随后递给了李远, “不巧啊,我家老爷去京都兵部办事去了,估计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小哥,你留个名字,等老爷回来我禀告老爷一声!” 李远一想,三五个月,自己应该已经离开津门了,就不打扰了。 “那谢谢老爷子了,小子李远!” 李远离开了路府,再次找人打听着路家学府的位置,真的很近,不到两条街的距离。 骑着马,慢悠悠的在津门闲逛。 津门的人确实有钱啊,有的穿布衣有的穿绸缎,但李远没看见任何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要知道在李家村的时候,最穷的人家谁出去干活才能穿上衣服,其余的全都裹在草席里面,也只有女的才能遮住身体。 就算在雁门关,除了那些做生意的之外,老百姓也只有过年才能穿上新衣,而平时的衣服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啊。 路边的冰糖葫芦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十分的好吃,李远买了两个,自己是不舍得的,给弟弟妹妹一人一个。 倒也不贵,在李远的接受范围之内。 找个酒坊,买了两坛好酒,在酒上面,李远倒是很舍得,对于他来说,酒是用来治疗自己心理疾病的,这可不能省。 李远十分肯定和确定就是这个原因和理由,一定是的! 将酒坛系在马身上,抚摸着马匹,这也算他的战友了。 可惜啊,这上好的军马应该在战场上驰骋,在江湖中游荡,现在却成了拉货的。 到了学堂门口,叔叔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已经到了。 叔侄两人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等待着孩子们放学。 傍晚,孩子们终于出来了。 弟弟妹妹穿着崭新的衣服,以前瘦弱的小脸上也胖了不少,看着红扑扑,肉嘟嘟的,甚是可爱。 个子也高了不少,不过那股子调皮劲一直没变。 两人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爸爸了,高兴的向叔叔走着,忽然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爸爸旁边是谁,个子很高,越看越熟悉,是大哥。 两人什么都顾不上了,兴冲冲的冲到大哥身边,却突然停住了。 弟弟用自己那稚嫩的声音问道:“是大哥吗,我不是做梦吧。”边说边看向妹妹。 妹妹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直接扑到李远身上,边哭边打,“臭大哥,臭大哥,你咋才回来,我都想死你了!” 弟弟也扑了上来,李远赶紧把糖葫芦递给叔叔,一手一个抱住自己的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又哭又笑,嘴里边叨叨叨说个不停。 一人一句,李远根本不知道听谁的好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袋瓜子都乱了。 好在叔叔及时解围,“有话回家说!” 其实叔叔有些吃醋了,他接了这么多回孩子,可孩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李远将弟弟妹妹放在战马上,两个孩子这个高兴。 每次父亲来接,都是小毛驴,一开始还挺新鲜,可毛驴哪有这战马威风啊。 李远又将冰糖葫芦递给弟弟妹妹,两个孩子吃的这个高兴。 边吃边问哥哥这一年干什么去了,怎么样啊,好不好玩啊,又和哥哥炫耀着,自己会写字了,会看书了,交了多少个新朋友,学堂的老师多么严格,自己又挨了多少次打。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女孩子还是细心一点,妹妹乖巧的将糖葫芦递给李远,“大哥,糖葫芦可好吃了,你也吃。” 李远吃了一颗糖葫芦,太甜了,其实并不和李远的口味,不过那股甜是在心里的。 叔叔骑驴,两个孩子骑马,李远也不敢让马走的太快,生怕摔着这两个孩子。 不过这样也挺好,边走边说,李远的心里暖暖的。 回家了,婶子又炖了一只老母鸡,两个崽子在学堂是管吃管住的,不过伙食肯定一般,每次回来吃东西都狼吞虎咽的。 李远拿出好酒,和叔叔一起喝着酒,吃着肉,听着两个小崽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很舒服! 第八十三章 新的工作 第八十三章新的工作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两三个月过去了,年都过完了。 通过几个月的修养,李远觉得自己的实力并没有怎么增长,但足够的营养和充足的休息让这些年身体内的暗伤基本痊愈了。 用心神观察自己的身体,骨骼晶莹剔透,经脉中的堵塞也被清除了。 那种感觉就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凉爽口,放了白糖的绿豆汤,无比的美妙。 可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李远估计再呆个一年半载的,自己所有的志气都没了。 以前的李远总是渴望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既然如今有了这份机遇,为何不出去闯荡一下。 过完年,路将军也回到津门,他是彻底从朝堂中退下来了,未来的日子就像在生几个娃,尽管年岁已大,但常年习武,精力体质什么都是够的。 闲暇时候教教下一辈的子侄们,日子即舒坦且悠闲。 李远也去拜访过路将军,交谈了很久。 其实路将军很可惜李远,他的本意就是让李远去虎豹骑的预备队训练个一两年,以李远的天赋和进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比自己的侄子路江希望大了很多,继续为大周守疆扩土。 可李远不想去了,倒也不是畏惧死亡,这只是一方面而已,但是这一年的燕然关生涯对李远的打击太大了。 几个关系好的兄弟都战死了,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不过李远很迷茫,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军队不想去了,但也不能呆在家种地啊。 路将军给了李远几个建议,一个就是当捕快,凭借着李远的身手和边疆斥候组精锐这两点,去任何一个地方当捕快都是绰绰有余的。 另一个就是镖师了,同样的道理,身家清白,身手不俗,很受欢迎的。 最后一个比较危险,人们管他叫做猎手。 猎手的定位很模糊,有的猎手专职杀人,被称为杀手,有的长期三五成群私下里护送重要人物或者贵重物品和镖师有些像,但一般都比较隐秘,不过既然不敢明面上雇佣镖局护送,那里面的说道就很多了。 黑白无法分辨的! 而最危险的就是拿官府的悬赏,缉拿穷凶极恶的罪犯,这些人有的是绿林豪杰,有的是邪魔歪道,异常的凶险。 建议是给了,未来的路需要李远自己选择。 李远拜别了路将军,自已一个人回到家中,仔细的思考起来。 三种职业都各有优缺点,捕快和镖师受人限制太多,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决定,而猎手其实倒也挺好,危险李远倒是可以接受,不过他还得考虑叔叔这边。 黑道那些人李远也有所耳闻,十分的凶残,李远就担心如果叔叔一家受牵连。 和一二号也商量过,但路是自己决定,其他人无权干涉李远自己的命运。 怎么办,李远十分的纠结。 没几日,李远接到路将军的口信,让他不要匆忙做出决定。 虽然李远不知道为什么,可还是选择听路将军的,毕竟在家能多呆几天。 时间匆匆而过,又一个月过去了。 李远还是呆在家中,不过也有些呆烦了。 婶子一直很热情,可也就是头几天这样,后来的日子该骂骂,该数落数落,李远倒也没生气,婶子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天天被人唠叨也烦啊! 李远没事就往津门城里跑,也不干别的,就是四处溜达,饿了随便找个小摊对付一口,晚上才回去,省的听唠叨。 不过今天一早,就来人了,是路府的一个亲卫,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路将军有事召唤。 李远跟着亲卫再次来到路府。 前一段时间看着路将军嘴里总是说退下来好啊,时间充裕,想干嘛也没人管了,日子过得舒坦。 可李远感觉出来了路将军的落寞和孤独。 他的会客室里永远挂着大周的地图和沙盘,书房里的军事书籍也每天都翻看着,记录着自己的心得。 他不舍得。 不过今天的路将军看起来却是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就如同枯木逢春一般。 李远还没来的急问发生了什么,路将军倒好,将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这小子。 年后的时候,赋闲在家的路将军突然接到了皇帝的密旨,要求路将军即刻赴京。 路将军马上就知道皇帝对他另有重用,自是欣喜若狂。 即刻赴京之后果然如此。 这几年大周主要精力都在对付天外异族和外敌入侵的,对于国内自然就疏忽很多。 武林人士借此机会肆意发展,很多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官府内的捕快大都浑水摸鱼,倒也不是不作为,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应对这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 就连京都都有几户高官被这些人坑的不轻,为此皇帝大怒,准备设立三个秘密部门,专门击杀,抓捕这些害虫。 第一个名为风间司,主要负责统计,归纳,稽查。负责人为皇帝聂远尘的亲叔叔聂宏峰负责,这个部门与捕快合作,对于所有武林人士都必须一一统计。 但这个部门丝毫没有行动能力,除非遇见特殊情况,才有权利自保。 第二个部门是从刑部专门划分出来的,叫做审死堂,风间司将准确信息交于审死堂,审死堂决定对犯罪之人是杀是抓,负责人为左御史兼任堂主,副堂主两人,刑部郎中和中书侍郎兼任,负责定罪。 第三个部分名为刺武,负责人为兵部侍郎兼任刺武总统领,按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划分,四位统领负责。 三个新机构职责划分明确,地位相当,不分高下。 路将军在北部多年,对于地形人文都是十分熟悉的,再加上路之寒身后的路家发力。 中间有多少风雨斗争李远就不清楚了,反正他知道路将军成为北部统领。 风间司接到地方官府上传的案件,自行调查,查明真相后递交审死堂,而审死堂根据案件的严重性区分是杀是捕,之后将指令交于刺武总统领。 统领按照地域再行下派,击杀者无需报与当地官府,拒捕者可当场击杀,无需上报。 李远对这个挺感兴趣的,杀或捕其实都是刺武成员一句话的事情,对手都是江湖中人,完全可以起到锻炼的作用。 多层审核,不会因此而滥杀无辜。 听路将军说过,所有刺武行动时都乔装易容,平时在北部都有自己单独的身份,不会有人轻易知道你的身份。 就像李远如果加入北部刺武,知道他的人除了直属上司,路将军,不对以后叫统领了,和总统领三人外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而且他的直属上司更是熟悉的人,路江,这小子被虎豹骑淘汰了。 第八十四章 离去 好处不止这些,穷凶恶极的罪犯如果抓捕或击杀成功会得到一大笔赏银,金额之大远远超过李远的想象。 当然好处这么多,自然是很凶险的。 能犯下大罪的江湖人士绝对不是一般人,后面肯定有着黑或白的门派支持,并且个人武力不凡。 刺武成员一旦身亡,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也许你的家属会因为某些意外原因获得一大笔的金银,当然就是补贴了。 并且官府的帮助也是得不到的,甚至有可能某些官府和地方门派相勾结,对你的行动产生巨大的阻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令李远担忧的一点是信息的准确性,如果你的情报是罪犯在某地单独饮酒,你去刺杀,可如果信息不准确或者时效性不强,那就更危险了。 不过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李远了。 接到命令马上就得出发了,李远回家也只是告诉叔叔自己随路将军去北方了,路家给自己找了个好买卖。 叔叔一直很担心李远,不过做买卖也没什么风险,何况有路将军撑腰,不敢说能赚多少,但肯定是亏不了。 爷俩在一起泡澡的时候,叔叔看到李远身上那无数道伤痕,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晚上自己一个人嚎啕大哭。 不过李远也有自己的借口,路将军这次去北方明面上是担任恒州节度使,实际上也是如此。 恒州离燕然关的距离也不算近,此地算是国泰民安,平日里倒也很富裕,不会有什么战争发生。 而实际上李远是在节度使府旁边开酒馆的老板,这也是路将军咨询过之后的结果。 谁让李远现在喜欢杯中之物呢。 而另一个身份是路将军亲卫统领路江的好友,这个身份能够保证李远在恒州不会收到地方官府的欺压。 自然还有人跟随,就是酒馆的掌柜,这就是个普通人,路家毕竟是世家,也有自己的酒坊,这个掌柜就是单独调出来的。 表面上是路江要去恒州了,给自己的好友找个好买卖做,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刘掌柜负责处理一切杂物,当然刘掌柜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事情有蹊跷,不过去了恒州月俸翻倍,还管理酒馆的所有事物,人为财死吗! 离别时自然是悲悲切切,弟弟妹妹哭的是一塌糊涂,婶子也是眼眶红润,只有叔叔一言不发,不过毕竟是好事,孩子大了总要远行。 叔叔和李远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且目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都没说出来罢了。 李远跟随路将军怎么都有点照顾,如果李远的表现好了,入了路将军的法眼,那么以后起码弟弟可以读书成为学子,考个秀才什么的,当个官也有后台了。 临行时,婶子做了好多套新的衣服,春夏秋冬一应俱全,连鞋子都纳了几十双,生怕李远到了那边穿不舒服的衣服和鞋子。 为了这,婶子连着好几天都没睡觉了。 怎么说都是要走,即使再不舍得也是一样的。 李远骑马,刘掌柜坐马车,还带了不少路家的美酒。 这次前去,李远还是李远,前斥候组成员,现在退伍了,和路江的关系要好,这些都不能欺骗别人,因为恒州离燕然关并不远,总会有人认出他来。 车队行驶的速度并不慢,只要是路将军很急。 这次拿下刺武北部统领和节度使两个职位,路家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也欠下不少的人情。 路将军必须做出成绩,节度使虽然位高权重,但在恒州却没什么用武之地,只有刺武了。 何况北方人性情粗犷,脾气稍显暴躁,一言不合就容易发生事端,而且北部更加尚武,门派众多,虽然不敢招惹军队,可对当地官府却是不屑一顾。 北部的情况最为简单,大都因为口舌之争发生争端,但是解决起来也是最困难的。 路将军内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目的,燕然关之战背后肯定有大周人为突厥出谋划策,他始终怀疑是武林中人。 况且这几年突厥的铁器越来越多,可唯一的路径燕然关是对于铁器绝对封锁的。 铁器的源头在南方,这是风间司查出来的,可运到北方之后如何到的突厥人手中,才是最大的难题。 正常通关是很难出去的,也许只有武林门派人手众多,何况习武之人孔武有力,熟悉地形,才有可能偷偷运送大量物品出关。 路将军一定要把北部的奸细除掉,才有可能保证燕然关的安危。 为了李远的安危,路将军也是煞费苦心,特意在自己的亲卫中挑选了一个体型和身材都与李远相近似的人。 在李远出去行动时,可以暂时替代李远,只要不露面大概可以糊弄过去。 并且一路上不断的有人教导李远商贾之道,如何与人沟通,如何潜伏等知识。 而且严重的警告了李远,绝对不能摆出自己那副死人脸,要笑,对着客人笑,对着官府人笑。 就算不笑也得像个平常人一样,最多让人感觉这人少言寡语。 李远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卖笑的,十分别扭,不过听到悬赏的金额的时候,学,拼命的学。 为了银子卖笑就卖笑吧,只要不卖身就行。 不止这些,李远还得学会生活,以前那么抠门可不行了,据说买的酒馆规模不小。 你这么大一间酒馆的老板还那么抠门不像话的。 这点李远极度不同意,怎么说都不行,直到后来路江出面,给李远一个承诺,所有花销都由路江承担,李远才同意了。 把路江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还对李远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路上也互相切磋过,李远是五品,路江是三品,可路江打不过李远,每次都被李远打的浑身是伤。 李远也受伤,不过睡一觉起来啥事都没有了,可路江却得躺床上好几天,这还是李远没动用弓箭的情况下。 路江直呼这小子是个变态,再往后也不在吆喝着切磋了。、 等李远一行人到了恒州,酒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对酒馆也必须要好好的经营,因为路将军说了,酒馆赚的钱都归李远,其他的不重要,钱重要。 因为从小他就知道,钱可以帮助自己太多太多。 习武之后更是如此,俗话说穷文富武,强悍的心法可以稍微弥补李远自小就营养不良的身体。 可如果李远营养方面跟的上,那心法的进度就会更快,体格更强壮。 身大力不亏! 恒州虽然离着燕然关并不远,但还是富裕很多,好像李远去过的地方除了小村子之外任何地方都比燕然关富裕。 燕然关战事频繁,关卡又严,自然没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恒州富裕。 路将军等人直接入住节度使府,而离着节度使府不到百米的距离就是酒馆了。 第八十五章 上任 为了避免麻烦,选择了一个不太大的地方,前面是酒馆,大概七八张桌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酒馆,李远看着这个酒馆,其实挺不舒服的。 不是嫌弃酒馆太小了,而是装修什么的和当年猴子开的挺像的,不过人都没了,只剩下思念。 可思念屁用都没有。 厨子和小二都是自津门带过来的,李远路上和他们交流,虽然表现不是很明显,但还能感觉得到身上有点功夫,对付那两三个小混混是没什么问题的。 后面就是住宿的地方,李远自己一个小院,其余人住在另外的房间,收拾的倒是很干净。 李远感觉也挺好,厨子的手艺也试过,只不过是能做一些家常菜,这酒馆主要还是以卖酒为主,生意不能太差,但也绝对不能太好,免得被人注意。 第一天自然没有营业,小二和掌柜的出去联系一些送菜和肉的商家,这些事情李远虽然在路上学了一些,但说实话也不是太懂。 李远回想路上路江交代他的一些事情,仔细的回忆着,这些东西不能记录,只能死记硬背。 他在武学上的天赋还是不错的,可是这些真的不是很擅长。 恒州,地处大周北部中央位置,相对繁华一些,在这里有几大门派是李远非常需要注意的。 丐帮,天下最大的门派,在恒州自然有落脚点,这个门派很难评价。 不正不邪吧,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杰,也有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小人。 不管你是豪杰还是小人在官府眼中都是罪犯,武林人士没有任何执法的权利,但依仗着自己的武功肆意妄为,不顾法典约束。 丐帮还很护犊子,非常麻烦。 丐帮帮主马思友,疑为地阶三品,在大周也算是高手了,而恒州分舵舵主李乾坤,地阶七品,不过恶行不多,还算良善吧。 昆仑、雪山、恒山都算是名门正派,在各大话本小说里评价都很高,到处行侠仗义。 可按路江的话说,全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私下里倒卖武器,非法采矿,私盐贩卖,只不过全是外门弟子操作,真出事了随便找个替罪羊罢了。 一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张口就是对方乃邪门歪道,铲奸除恶灭对方满门也是常有的事情,凡事都得先给对方扣个大帽子。 姹女道,阴阳宗,火魂堂,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人,不过其实和正派一样,没几个好东西。 绿林大豪混沌庄主张太平,神神叨叨的,看起来是绿林好汉,仗义疏财,实际上帮北部所有马贼、劫匪的处理赃物,手上看起来没有百姓的鲜血,可实际上,却是冤魂缠身这么一主。 不过据说实力到了地阶四品,在北方无人敢惹。 这算大的势力,路江告诉李远,一定要记在心里,不是要对付他们,而是碰上了尽量躲着点。 毕竟不出动大军是打不过的,可要是能出动大军,刺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虎豹骑一出,神鬼辟易,何况大周还有军校这么一个出产怪物的地方存在。 李远他们现在要对付大多是散兵游勇这种类型,大势力现在惹不起。 李远想起这些其实很是头疼,这些散兵游勇身后可能没人吗,有几个是独行侠啊。 别看话本上说的,大侠们都是独自一人在江湖上闯荡,天天的餐风露宿,行侠仗义不求回报。 可能吗,都是人,你骑马骑上那么两三天,就得累个半死。 餐风露宿,不怕感冒发烧啊。 吃什么,你不事生产,哪来的银子天天几斤牛肉一坛酒,不全是靠着要不后面有人撑着,要不做梁上君子吗。 一想起这些事李远满脑子浆糊,本身就不是聪明的人,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 不想了,睡觉,反正李远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 说难听点的,就是杀手或者刺客,唯一好的一点就是杀的大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即使有两个冤枉的,那也只能算你活该了。 况且风间司轻易不会出错。 美美的睡上一觉,李远再次来到了空间里。 鉴于李远现在的职务特殊,空间里教导的技能大都是如何隐藏自己,这对于这么一个工作来说十分重要。 在人群中如何隐藏自己,不被别人发现,只要是要求李远抑制自己的杀气。 杀气这玩意说起来很玄乎,实际大都是一种感觉,就如同李远在战场上一样,突然感觉不对,这种感觉基本都是真的,这也很多次救了李远的一条命。 而李远的杀气太重,其实当兵的,尤其是李远,死在他手下的少说也得千人以上,平日里看个猫狗的,一瞪眼,就能把这些小动物吓尿了。 平日里倒不要求他怎么样,毕竟他的身份就是退出军队的精锐,没有杀气反而不正常。 不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必须掩饰自己,这才是关键。 其实空间里也不会太多的方法,就是将李远放入一个模拟的空间里,让他感受平常人的生活,慢慢的接触,这个东西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 一二号建议李远养一些小宠物,其实他两也不懂。 不过李远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些动物怎么做好吃一点。 没得救了! 可说起如何在树林里,沙漠中,水里如何掩藏自己,这个空间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各种训练方法层出不穷,什么找个麦秆呼吸了,做个吉利服了,这些李远倒是学的津津有味。 而且学起来速度特别快,只要纠正几次就没有问题了。 李远还特别有耐心,当年在树林里,猎物的鼻子多灵,眼睛多好啊,没有耐心不会隐藏,什么都打不到。 其实这些李远以前也有所涉猎,只不过没有这么系统罢了。 一晚上倒是很累,学了一堆有用的东西。他自己感觉很好,无论是杀人或者被人追杀,这些都是救命的招数。 早上起来,掌柜的打开大门,正式营业了,路家的酒在全大周都是很有名气的。 酒馆没开的时候就有那老酒鬼们打听到了,一开门就有几位岁数很大的老爷子过来喝酒。 也不点菜,奢侈点的点上那么一盘花生米,有滋有味的喝上了。 几位老人还拿出自己的棋盘,吆三喝四的下上棋了。 李远看着这些老人,倒也很有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美好人间。 第八十六章 第一个任务 李远每天都在恒州闲逛,恒州一共八个县城,真定,唐县,唐昌,永乐,故关,栾城,范水,和恒州县城。 每个县之间骑马都得两三天的路程,李远现在有银子了,这八个县城每个都呆上五六天。 首先先沿着县城走一圈,之后找到县衙所在的位置,青楼,赌坊,酒馆,客栈,自己强迫自己记住所有的位置。 还有如何出城,几点关城门,特色的建筑物,全都观察完毕之后在心中起码有个底了。 之后趁着天黑,进入节度使府,和路江沟通,仔细翻阅县志和每个县城的高门大户,地痞乡绅。 因为李远不想因为这些意外因素影响自己的行动。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总算心中对恒州有个大概的印象,当然并不十分齐全,但目前只能做到这样。 李远其实很纳闷,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秘密成立三个部门,所需人手自然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不被世人所知。 大家都知道了,你还藏着掖着有什么用。 路江给出的回答更是让李远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透露出一些大周的隐私。 大周所有的暴力机构实力排名如下,第一是军校,第二是虎豹骑,第三是武林门派,但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军校和虎豹骑中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来自武林门派。 第四才是世俗军队,第五是各地官府手中的捕快们。 当然皇帝聂远尘手中还有自己的护卫,实力不知。 可惜大周军校自成立以来,最大的核心理念就是民为贵,为大周生为大周死,可大周姓什么并不十分在意。 皇帝老肯定不会心甘情愿,但一是祖训,二是实力,由古至今,每届的军校校长都是天阶,甚至还有些可以被誉为陆地神仙。 路江最后的一段话就是,三个部门可以人尽皆知,但绝对不会拿到明面上来。 何况这三个部门的建立基本将皇帝的内库掏空了,仅仅是为了击杀武林人物吗? 不止吧,李远是这么想的。 李远似懂非懂,不过他心里清楚,放在象棋里来说路将军也只不过是个小卒罢了,皇帝才是下棋的人。 自己也就是个抹布。 其实李远感觉不错了,如果没有实力的话,连当棋子都没人要你,最多只不过是棋盘上的灰尘。 棋手下棋之前,肯定会拿抹布将棋盘上的灰尘擦去,才能舒服的下棋。 抹布呢,脏了就会被扔掉,李远自认为没有当棋手的本领,倒希望自己这块抹布在彻底破旧之前,被棋手仍在一边,永远的忘记,不在理会,就不错了。 而且李远心里特别清楚,即使自己不想当这块抹布,路之寒也会有办法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替人擦去灰尘,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呢。 起码这样还自由一点,不是吗? 今天是集市,很热闹,路江也来到了酒馆喝酒,两人闲聊着,李远知道来任务了。 所有的任务都是口口相传,李远并不清楚路之寒手下有多少个像自己这般的人,也不想知道。 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要求,杀。 “风流才子”楼子明,绰号倒是很雅致,可这是他每次犯案之后留下的字帖。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淫贼,此人及其可恶,坏了不知多少闺中少女的名声,最令人作呕的是,做完案之后还四处宣扬,为此起码有七八个少女为了自家的名声,自尽身亡。 此人轻功不错,略懂药理,一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快剑之术非常高明,估计实力在人阶三品到四品。 尤其是轻功,估计能有人阶二品的实力,来历不明。 最早作案在南部,后来被官府缉拿,躲至北方,据风间司传来密报,现此人就在范水。 审死堂定罪,杀无赦。 官府一直缉拿,可惜官府的捕快能入阶的都少,何况对付此类高手,没有办法,才上报朝廷的。 这是北部刺武第一个任务,路将军希望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此次任务绝对不能有失。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远,不为别的,李远那一手箭术才是对付轻功好手最好的方法。 路江将楼子明现在的藏身地点告诉李远后,还特意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可李远拒绝了。 路江是个不错的朋友,但因为身份两人不会成为兄弟,而路将军对李远有知遇之恩,但李远必须有所保留。 不为别的,他现在除了叔叔之外对任何人都不敢百分百相信,说不出原因。 说完路江就走了,留下一个人皮面具。 因为李远太好认了,他自己也很纳闷,别的地方的伤痕都在慢慢变浅,可额头中间的那个伤痕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老来酒馆的熟客都打趣李远,这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啊。 人皮面具是掩饰,为了掩饰身份,这个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楼子明最近很郁闷,在南方犯了事,在他心中不就玩了几个黄花闺女吗,至于的吗,海捕文书贴的到处都是。 也就是画师的手艺一般,要不真的是寸步难行啊。 其实楼子明出身不错,他的亲哥哥就是南方某地宗族族长,家大业大,按理说,却女人了去青楼,你情我愿的事情,只不过花些银子罢了。 但楼子明对青楼女子却不感兴趣,反而是大家闺秀格外吸引他。 其实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更原因听到在他肆意宣传之后,女子悲愤自杀的感觉。 他每次听到有人因为他自杀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楼子明也不是傻子,当年在南方犯了几次案后,也就是他哥哥花了大笔银子,才让他脱离了南方,来到北方。 何况楼子明绝对不会对官宦子弟或者武林侠客这些人家中的女子下手。 他只对普通人家,或者小商人家里下手,这样的家庭即使女儿自尽了也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下三滥也有自兴趣相投的朋友,楼子明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会有他的知己。 范水的人都知道,范家半城一说,意思也很明显,范家是范水第一大户,全城有将近一半的人为范家工作。 即使是范水的衙门都不敢招惹范家。 范家七少,范海文,在范家也是最出名的一个人。 极度好色,年少时游走天下,去任何一个地方不学文,不学武,但肯定是在当地最大的青楼住上那么一两个月,直到玩够了,再换下一个城市。 范家的人也愿意他如此,最起码争夺家产的人少了一个,其他的兄弟反而不阻止,还特意提供足够的金银让他挥霍。 不过范海文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强抢民女,每次都是拿银子砸人,这招也特别好用。 不知道什么时候,范海文和楼子明成了至交好友,此次楼子明特意跑到范水也是相暂时在范家躲避一段时间。 第八十七章 行动 在李远心中,击杀楼子明不是难事,刺武每一次行动最低的要求就是将犯人的脑袋带回来才是大麻烦。 因为毕竟你说杀了,如何证明,只有脑袋才是最好的证明,口说无凭。 李远已经来范水三天了,但是如何刺杀让他很头疼。 范家是大户,看家护院足够的多,李远根本无法进入范家,即使能得手,也绝对不能活着出来。 在观察了几天后,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 范海文无女不欢,楼子明也是色中饿鬼,不过在范水,楼子明绝对不会肆无忌惮的对良家女子下手。 他也不傻。 青楼,是二人每天都去的地方,傍晚去,天亮了才回家,只有等到黎明时分,才是最容易下手的。 而且这个时候城门也开启了,方便逃走。 不过楼范二人长期身边跟着大批的护卫,也是很头疼的。 在勘察了几天地形,李远选择了一处极佳的地点。 青楼斜对面是个酒楼,这在哪个地方都差不多,毕竟人家来青楼寻欢之前大都在酒楼喝点再去,毕竟酒楼的饭菜便宜一点。 可范海文倒不是这样,兜里有银子,每次都让青楼的老鸨子直接去酒楼订餐在送过来,边吃边喝边玩那多自在。 而且酒楼一到凌晨的时候就打烊了。 李远独自一人在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菜一壶酒,在加上人皮面具那沧桑的模样和整洁而又不奢侈的衣服。 一看就知道是个略有闲钱但地位普通的中年男子,这样的人在酒楼比比皆是,也许是落寞也许是家有烦心之事。 一直在等着,终于等到楼范二人进了青楼,李远此刻才放下心。 又点了两壶酒,表情十分落寞。不过态度和蔼,彬彬有礼,酒家对这样的客人并不反感。 从傍晚喝到月亮升起,看起来李远有些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不过此时酒家的客人也不多了,只要没打烊也不好意思将客人赶走,况且这位客人来之前就放下不少银子,足够酒菜钱了。 直到月亮已经爬在半空中,估摸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了,附近的商家都已经关门了,只有那青楼时不时还能传来三五声嬉笑。 小二客气的将李远喊醒,“这位爷,醒醒,我们打烊了!” 李远抬起头,眼神迷糊,一看就是半醉半醒之间,使劲的摇摇头,看下四周,方才知道自己原来在酒楼。 站起身来,身子有些打晃,努力的让自己站住脚跟,却还是有些趔趄,不过说话还是很斯文的,“多谢小二哥,打扰了!” 小二搀扶着李远,一步一晃的走出酒楼大门,李远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勉强的走着直线,向远处走去。 小二也很上心,直到客人走远才回去关门,打烊睡觉。 而此时的李远突然拐进了一个胡同,四下打量着周围,周边十分寂静,什么人都没有,方才放心。 在胡同里的柴垛中掏出一个包裹,是他来之前特意放在这里的,而且他也观察了好几天,毕竟是春天了,柴垛连着几日都没人动。 夜行衣,折叠弓,黑面罩,夜行鞋,佩刀都早已准备好,穿在身上,李远走小路,一直到酒家后门。 直到过了好半天,李远听到酒楼里已经没有任何动静,小二和后厨已经睡去,才偷偷摸摸的爬上酒楼的楼顶。 李远此刻更加觉得没有轻身功夫真的让人难受,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好不容易爬到楼顶,眼睛不敢有时刻的放松,仔细盯着青楼的门口。 青楼的门口停着很多马车,其中就有范家的护卫。 几个小时的等待,如果是换成旁人早就不耐烦了,可李远却没有一丝烦躁,习惯了。 其实主要也是实力不够,要是实力够的话,直接杀进去,一刀解决,顺便还能留下一句正义凛然的话,那才叫痛快。 也就是想想吧! 天蒙蒙亮,李远盯的更仔细了。 眼见着范海文和楼子明互相搀扶着,也许是这一晚上操劳过度,也许是饮酒过量,不过很明显不是十分清醒。 不过一直守候在门外护卫马上走过来,搀扶着二位,就是现在。 李远的箭早已上弦,不过他的第一目标不是楼子明,而是范海文。 他做事一向是先做最坏的打算,即使是第一箭击杀了楼子明,怎么逃,如何取得收集,如此多的护卫,其中不乏进阶之人。 但范海文并不会武功,这个距离李远绝对有信心射杀范海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李远的目标仅仅是范海文的大腿。 “咻” 折叠弓的力度并不算大,但也绝对有杀伤力,一箭直入范海文的大腿。 射完这一箭后,李远随即跳下酒楼,拐进早就踩好点的一处。 而中箭的范海文早就倒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 护卫们急眼了,自己的主子受伤了,要是抓不到犯人回去哪有好果子吃。 不过护卫头领倒是机警,只是分出几个身手好的去追击李远,而其余人马上抬着范海文上了第一辆马车。 先给少爷看伤才是最重要的。 护卫们训练有素,迅速的分成两队,追击的追击,逃跑的逃跑。 楼子明这段时间一直在范家混吃混喝,没事还老吹嘘自己的武功如何如何,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了。 何况还有几个护卫,他哪里想的到真正的目标是他。 李远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楼子明追了上来,那就直接击杀,如果楼子明不追,那也好办了。 李远相信经过范海文的受伤,即使楼子明和范的关系再好,范家也是不高兴的,虽说不能将楼子明赶出去,但以楼子明的为人也呆不下去了。 他追的几率在一大半吧,即使不追也不会留在范家,只要他出了范家,更好下手了。 楼子明在前,护卫在后,疯狂的寻找着刺杀者的下落。 但哪有这么容易,距离不算近,李远的腿脚又不算慢,但这些人还不能不找,慢慢的就分散了。 找着找着,楼子明突然发现自己落单了,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能在追了,自己现在也是被通缉之人,感觉回范家,以后的事情再说,楼子明自己告诉自己! 第八十八章 杀 这是哪里,别看此人在范水呆了一段时间了,可基本上就是酒楼、青楼,范家几个地点游荡,对这胡同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自诩着轻功绝妙,似乎也只有他可以一直跟着此刻,但横七竖八的胡同让他瞬间迷失了方向。 他突然感觉这个刺客是在一直吊着自己。 楼子明站定了身体,他知道自己被埋伏了,身子一动不动。 刚准备用语言迷惑对方,同时双脚准备发力,却来不及了。 “咻咻咻” 当楼子明听到利箭破空的声音时,已经晚了,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轰然倒地。 三支利箭直接射入他的身体,后脑一箭自额头钻出,后脖子一箭从喉结处射出,而最后一箭穿透了后背,从心脏处露出一个箭头。 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远走进身边,先砍下脑袋再说。 砍完之后,才重新仔细打量一下,没错,就是楼子明。 如果杀错了,李远也不会有什么忏悔心理,做的就是这行,吃的就是这碗饭,如果还有怜悯的心态趁早回家种地去吧,再说了淫贼就是该死! 何况死在李远手下的人估计也数不清了吧。 从楼子明身上简单翻翻,除了一些银两外还有几个药瓶,李远也放在身上,等待回恒州在找人咨询到底是什么药物。 任务算是完成了,将头颅放进一个密封的箱子里,怎么出城才是关键。 刺武是单独行动,没有人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而且还带着一个头颅,想正经从城门出去很麻烦的,好在范水有水。 李远早就观察好了,现在这个情况捕快们肯定会把附近这几条街都给封死了,不过离着不远有座湖,可以直通外面。 重新回到胡同,换好衣服,将夜行衣等物品全部销毁,包括折叠弓和佩刀,拿着一个脑袋再带着这些东西,不现实。 小心翼翼的来到湖边,背后背着装有脑袋的小箱子,手中拿着一小根中空的铜管,直接下湖。 虽然李远水性不是特别好,但依仗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和那根铜管,有惊无险的出了城。 出城走了很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生上火,将衣服烤一下,半干不干的至少没那么不舒服。 烤火的时候,李远在一遍一遍的复盘着今天的行动。 现在的李远才晓得当年看的话本小说有多么扯淡。 杀人不难,最大的难点是你要知道对方在哪,什么实力,什么武器,这点风间司已经解决了。 其次的难点是如何埋伏,如何保证一击毙命,如何全身而退且不被人发现。 刺武不是死士,每一个人员都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果杀一个罪犯死一个自己人,那全都是废物了。 刺杀不会像话本小说里的那样多么惊心动魄,还大战三百回合,扯不扯,要的就是那一下子,如果杀不死就得跑,等待下一次机会。 可那一下子之前的准备工作和之后的撤退对于刺武才是最难的,环境,地点,甚至当时的人流量,地方特色建筑,城门关闭时间都必须考虑到。 只有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才可以出手。 刺杀不是搏杀,没有什么光明正大,下毒,埋伏,离间,色诱,等等一切招数都得想的到用得上。 何况李远这次感觉还算不错,楼子明的武功绝对不在李远之下,如果真的面对面,虽然李远也许能胜,但这么轻松自如是不可能的。 现在李远做好了准备,利用了对方的心理,远距离射死对手多轻松啊,别忘了楼子明可是轻功高手,万一真逃了,李远绝对追不上。 可能行动中或许有各种纰漏,准备工作也不够完善,但李远自认为第一次刺杀做的应该及格了。 回到恒州,一切就方便多了。 别忘了,李远是节度使侍卫统领的至交好友,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让城门守兵认识他了。 不收拾他们就不错了,哪敢搜身之类的。 顺利的回归,若无其事的熟客们打着招呼,寒暄两句,晃晃悠悠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好累啊!”李远躺在床上,杀人不累,可前后的策划让第一次单独行动的李远心力交瘁。 以往都是长官下令,直接执行就行了,可现在什么都得自己想。 不过也好,这样对于自己的能有着很大的锻炼,下次就不会这么疲劳了。 当时就约定好了,如果行动顺利,或者需要联系路江,今晚的灯笼就挂四个,而平时只挂两个。 路江一看到灯笼的数量立刻就知道李远回来了。 事先也约定好了,只有路江去找李远,因为现在李远的身份是个商贾,没事再去节度使府绝对会引人注意。 晚上路江就来了,还是一样的行为,二人在一起喝酒聊天,直到酒馆里已经没人了,小二悄悄的关好门窗。 路江来到李远的院子,“顺利吗?” 李远靠在自己的床头,想了一下,“还算顺利,只不过我射穿了范海文的大腿!” 路江仔细回想着范水的情况,和这个范海文的资料,终于想起来了,“没露出马脚,就没事!” 李远点点头,顺手将箱子交给路江。 路江打开一看,又从怀中拿出画报,仔细端详了半天,确认无误后,重新将头颅放了进去,顺手掏出几张银票。 “楼子明的悬赏是五千两,不过你也清楚,刺武行动者只分一成!五百两银票!” 李远接过银票,心中大喜,“五百两啊,什么概念,就这就够李远在津门活一辈子的了,还舒舒服服的!” 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眼中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对了,路江,能不能帮忙搞一本轻身功夫啊,我花点银子也行。要不行动很麻烦。” 路江一听也是,李远的箭术和刀法都没什么问题,绝对算是北部刺武的一张王牌了,可就那蹩脚的轻身术,想起来就头疼。 “好的轻功刺武也没有,就算有也碍于家族或者其他原因不能给你!” 李远倒不着急,财不外露,法不外泄,这很正常,他也没想过要什么绝世轻功,最差劲的就行,起码比现在强。 “你帮我看一下,差一点的就行!” 路江也答应下来,刚要走,李远递过来一张百两银票,“再帮个忙,寄回津门给我叔他们!” 路江哭笑不得,自己这个身份,却成了驿站的了,没好气的说,“知道了!” 扯过银票,拎起箱子,悄然离开了。 第八十九章 轻功 各家的轻功哪会轻易外泄,李远找路江还是希望多一个可能吧,可惜,一二号的意思是李远到达练腑境界才能学真正的轻功。 可现在才五品,差的远呢,怎么办? 李远有些闷闷不乐,空间要求太死板了。 这次的行动如果李远有足够好的轻功,会更加轻松。 其实一二号也难受,他两人只不过是执行者,后面拥有严格的程序,他俩也没有办法。 不过还是让两个人憋出一个办法。 轻功暂时别指望了,可现代有一种技法,不是轻功,但一样能在复杂的环境下进退自如,对于体力和身体素质要求很高。 这两点李远一点也不缺啊。 就是跑酷,虽然没有轻功那么厉害,再如果合理利用起来,对于逃跑是非常有效的,尤其是在县城里执行任务的时候。 李远第一次看到如此炫酷的动作,虽然比不上路江的一窜五六米高,但起码比现在自己强很多了。 跑、跳、撑、翻、攀、蹬,这些都是基本动作,华丽的动作源自扎实的基本功和强大的体能。 李远是那种如果真的有新的方法可以让自己强壮一点,绝对会拼命的训练。 何况李远觉得在地阶之前,轻功和跑酷能够完美的结合起来,当然到了地阶之后可能就用不到了。 无非就是苦练吗,李远暂时的离开酒馆,自己一个人去了山林里,借助陡峭的山石,高耸的树木,拼命的连上了。 以李远的体能和天赋,也就用了不到十天就可以在自己这个阶层发挥出不亚于轻功的速度和高度。 心满意足的回到恒州,面带笑容。 李远的院子不大,但练练刀法还是够的,一天在家里练刀法,一天去森林里练箭术。 顺便还能给自己改善伙食,两全其美。 而且最令李远高兴的是,到月底一盘帐,抛去所有的开支,李远这个酒馆还赚了十几两银子。 虽然比不上任务的悬赏,但生活是绰绰有余了。 这次的任务李远有很多不知道的内情,他完美的完成了北部刺武第一次任务,开了一个好头。 可其他的三部刺武,却没那么幸运了。 前面也说过,刺武的人员大都来自世俗军队,也基本上全是精锐。 可你在军队打仗是个好手,到地方来却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你的行走坐卧都带着军人的影子,很难不被别人发现。 军人打仗讲计谋,可地方武林人士做事更加下三滥,他们没有丝毫底线,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顾忌。 既然是军人,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可敌人却丝毫不在乎平民的损伤,这让刺武无形的套上一层枷锁。 西部刺武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反而一起出动的三位精锐被人悬挂在城墙上,赤身裸体 他们的任务是缉拿沙匪,没料到连沙匪的影子都没看到就一命呜呼。 南部倒是成功了,刺杀南海的一位海盗,可惜撤退时被人包围,刺武精锐为避免落入敌手,当场自尽。 东部也成功了,不过当街大战,波及无辜百姓几十名,甚至有两个不满周岁的孩童命丧当场。 江湖中人也得到信息,朝廷专门组成一支队伍对付自己,虽然表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可实际上却完全不一样了。 名门正派自然是收敛了很多,毕竟家大业大,如果朝廷真的发怒了,他们也清楚绝对不是对手。 但他们也私下里暗地勾结,将自己得到的信息泄露给另一群人。 就是那些邪门歪道们。 正派的意思很明了,你们打去吧,全死了我们才开心呢。 在这种情况下,李远更危险了。 因为他是现在北刺武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也是因为他完美的完成任务,才给朝廷增加了更大的信心。 也就是路将军那边措施得当,什么信息都没有外泄,要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次的任务来了,更为严峻。 灭门惨案。 大林寺,可能在江湖上除了丐帮之外,没有人敢得罪大林寺。 大周崇佛,况且虎豹骑中有多少大林寺俗家弟子,根本无法查清,就连世俗军队中也同样有佛教的影子。 大林寺方丈德方大师,近十年来从未出手,很多人怀疑已经进入天阶了,是天下顶级高手,且此人极其护短。 可大林寺如此多的俗家弟子,难免出现几个心思不正之人。 疯和尚就是里面最疯癫的一人,说是和尚,但其实是俗家弟子,平日里还好,可此人精神上有问题。 此人在龙岗不知为何发疯,深夜将底下某位县丞一家三十七全部杀害,鸡犬不留,起因没人知道。 事后此人逃出龙岗,沿途杀害上百人之多,其中包括多名捕快。 审死堂判令斩立决,由东刺武追击。 可沿途东刺武却被莫名势力拦截,对手武功高深,东刺武伤亡惨重,弦风间司已经发现,疯和尚已经逃入北刺武范围。 风间司调查发现,拦截东刺武的势力疑为大林寺俗家弟子。 这就不好办了,江湖上和朝廷上有不成文的规定,天阶以上绝对不会轻易出手,也不会对低于天阶的人动手。 其实整个也没几个天阶的存在。 毕竟朝廷才是最大的门派吧,谁知道有多少高手藏于皇宫内院。 人阶才是主流,就是地阶九品也是一个地方的豪雄了,但大林寺保守估计地阶都有上百人之多,不动用虎豹骑很难对大林寺造成阻碍。 可虎豹骑绝对不能动。 虎豹骑不能动,那地阶高手也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风间司的调查中,拦截东刺武的最高为人阶一品,但整个刺武里也没几个人阶一品啊! 现在疯和尚已经到了北刺武的管辖范围,你必须击杀他,一是为了惨死的平民百姓,更主要的里面还有县丞一家,第二也是为了警示武林门派,无论涉及到谁,只要犯法,必诛之。 路将军和路江商量了很久,才决定排除路江,李远和北刺武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苏志。 苏志,武当弟子,不到三十,为人桀骜不驯,不过为人正派,多次前往燕然关协助路将军,与路将军算是忘年交吧。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父母被突厥打草谷时杀害,后路将军帮他复仇,将杀死其父母之人带到苏志的身前。 苏志手刃仇人,为此觉得亏欠路将军,路将军担任北刺武统领,亲自去武当邀请。 现大周崇佛,武当乃是道教之一,武当掌教也是为了扩展道教对于朝廷的影响,欣然同意自己的弟子去北刺武。 况且武当和大林寺之间宿怨颇深,原因不光是佛道之争,更多的是地位之争。 不过苏志此人的性格秉性过于孤僻,对于暗杀并不精通,每次出手也不顾及其他,容易出现误伤百姓的事情。 但现在疯和尚已经到了北刺武之地,且据风间司的资料,藏身与深山之中。 况且疯和尚也是人阶一品,李远和路江不是对手,只得派出苏志了。 第九十章 艰辛 终于和苏志见面了,果不其然,路江事先就给李远打好了招呼,人家让咱们干啥就干啥,千万不要反抗。 而且苏志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能忍就忍,忍不了也要忍,实力为王。 这次任务的麻烦性远远超过李远的想象,第一次任务还好,风间司提供了准确的位置。 这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信息,疯和尚两日前进入恒州山脉,现踪迹全无,只能进入山脉寻找。 这山脉走一圈就得小半年,怎么找,想一想头都发麻。 更何况里面据说有妖兽,虽然最高也就人阶二品或三品,可你在山脉里和妖兽搏斗,怎么想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远从来没有如此厌烦过这么一个人,苏志是第一个。 其实苏志长的很精神,人高马大,一身白衣,相貌清秀,绝对和话本小说里的剑客一模一样。 但是太狂了,你别看李远以前被人管他叫面瘫,但世界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可苏志,面冷心也冷,对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不屑一顾,并且那鄙视的眼神,让人很难适应。 其实路江劝过李远,苏志算是天之骄子类型的人,如果不是欠路将军天大的人情,早就去军校了。 即使不去军校,武当的技艺也够他学一辈子了,这种人对于世间疾苦根本不在意。 他们只在意自己的门派和自己的武功进展。 而且他们很瞧不起世间之人,天生桀骜。 李远只能忍着,好在任务结束后就不再见面。 还是实力不够啊! 三人收拾好行李,毕竟谁都不知道需要在山脉里呆多久,衣服之类的必须多备上那么一点。 收拾完之后,进入了恒州山脉。 春天倒还好,温度适宜,也不那么辛苦。 这时候的李远更加嫉妒了,苏志的轻功真的很强,尽管树木茂密,地形复杂,可人家那一袭白衣却丝毫没有沾染上灰尘,依旧洁白如新。 可苏志对于如何查找敌踪却是一窍不通,傻呵呵的四处乱逛,没有一点目的性。 不过天骄确实不一样,虽然狂傲但经过一天的行走就知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一切行动都听从路江和李远二人的了。 路江其实也并不精通此术,反而是李远如鱼得水。 毕竟李远是猎户出身,对于山脉有自己的见解。 可就算如此,在茫茫的山脉中寻找一个人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困难度可想而知。 三人的速度都不算慢,苏志轻功了得,路江也不差,只有李远差点,可李远更为熟悉山林,体力超群,也勉强跟的上。 李远还有一个好处,此时他才知道为什么需要他一起来。 苏志和路江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虽然练武打仗的时候也受过不少的苦,但除了练武和打仗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有人照顾。 李远就是个厨子,最起码他做的食物能吃的下去。 此时李远反而觉得苏志此人居然有点可爱,嘴上什么也不说,一到李远打到猎物,简单的料理之后,眼巴巴的看着食物,还是那么的倔强。 十天了,什么也没发现,带来的食物也早就吃光了,好在有李远,要不那两位少爷,吃都吃不上。 尽管那两位少爷都是武艺高超,可进了山林没有李远就是一个死。 不会料理食物,天天喝不干净的水,就是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的。 他甚至觉得如果放在山林里,他们活不过斥候组的成员。 一袭白衣的苏志看起来也落魄了,你轻功再好也不能一直施展啊,内力不要钱啊! 身上的白衣早就破旧不堪,胡子,头发也黏在一起,哪还有当初那个白衣剑客的潇洒劲。 也不在那么狂傲了,哪个东西能吃,哪个不能吃都先问问李远,李远点头了他才吃。 因为他上过当,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志吃了一个野果子,结果就是一泻千里,要不是李远给他就地找了草药,估计他就够呛了。 这个事情之后,虽然看起来还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不过老实了很多,偶尔也会和那两人唠上几句。 虽然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的不中听。 记得有一次夜深了,李远简单的搭了一个暂住的地方,做了点吃的,吃完之后,大家也没睡意,聊上天了。 “哎,路江,这次任务多少银子啊!”李远一想起银子就很兴奋。 “估计你到手咋也得两千两吧,这次任务这么难?”路江也知道李远这小子的德行,认真的回答到。 李远更高兴了,“哎呦我去,这么多,真爽!” 眼见着李远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苏志却蹦出一句扫兴的话。 “这么辛苦,才两千两,我身上这身衣服都一千多两,这点银子够干嘛的?” 李远一听啥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的路江和李远心中同时蹦出一句话,“狗大户!” 苏志此时突然坐起来,“哎,我和师傅上次去京都,俗家弟子接待的,去的什么酒楼我记不清了,那一顿饭好像就得几千两吧,那才叫美食呢,李远你做的,换以前我家的狗都不吃!” 十天了,李远也知道苏志是个什么人,话难听,脸难看,人不算太坏的这么一个人。 李远也没惯着他,“你有能耐别吃啊!” 一句话把苏志噎的够呛。 苏志直接躺在那里,“切,等下次你们去武当,我安排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美食,你俩就是乡巴佬!” 说完也不搭理李远他们了。 路江在那边嘿嘿的笑着,他最愿意看着苏志吃瘪了,谁让他平时那么狂。 可怎么办,十天了一点踪迹都找不到,都很烦躁。 白天四处搜找线索,晚上睡觉,这种地方呆久了,谁不烦啊。 大家都有点气馁了,李远却停住了脚步。 蹲下身子,仔细的在地面上查看着,时不时的拿手比划着什么。 其余两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有数,李远应该是查到线索了。 两人也蹲下身子,同样的发现了脚步。 不是一个人的脚步,起码有三四个人,看起来脚印很杂,但方向是一致的! 脚印很轻,应该是会一些轻身功夫的。 脚印很新,前天下了一场雨,如果是前几天经过的,肯定被雨水冲刷掉了。 他们三人已经走了很久,早就进入了山脉深处,这么深的地方,百姓们不会进来,就连猎户也轻易不会走进这么深。 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疯和尚。 可风间司的信息是疯和尚自己一个人进入恒州山脉的,这一看就不是一个人的脚印。 李远和路江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出最大的可能性, “拦着东刺武的人!” 第九十一章 拦截 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苏志了吧,按照他的意思就是直接追上去,将杀人凶手疯和尚击杀了事。 伙同疯和尚一定也不是良善之辈,全部灭口。 对方是大林寺的俗家弟子,虽然地位不及苏志在武当的地位,但如果全部灭口也会省的很多麻烦。 但李远却不是十分同意,灭口是一定的,但直接冲上去危险很大,对方也不是白给的,万一在这深山老林受了伤,后果很难预料。 前几日就碰到过一个妖兽,一只黑虎,体型比得上家养的老牛,要不是苏志的剑法凌厉,光凭着李远和路江,就算是胜了,也只是惨胜罢了。 不过李远和路江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伏击?你追上再说吧,况且这个地形大家都不熟悉。 下毒?李远身上倒是有药,刺杀楼子明的时候取得了几瓶药,不过全是迷药和春药。 可在这林子里也不可能用得上啊! 远远的跟着吧,希望等对方夜间休息的时候再行出手,争取打个措手不及。 追了一天之后,方才跟上。 对方四个人,实力不俗,同样的很机警,没有什么好的机会下手。 只有等待晚上了。 只有苏志的轻功才能跟上且不被发现,路江的身法一般,而李远就谈不上身法了。 看的李远十分羡慕。 三人约定好了,苏志先行跟上,在路途中每隔百米做个记号,省的走散。 恒州山脉是大周境内数一数二的山脉,连绵上千里,走在其中十分容易迷失方向。 参天的大树将阳光遮挡的很严实,正值春季,可谓是鸟语花香,可里面却暗藏杀机。 野兽遍布,妖兽横行,好在恒州山脉里毒物不多,更没有瘴气,所以还是十分适合逃窜了。 穿过恒州山脉就可以到北齐。 北齐算是大周的附属国,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听调不听宣罢了,尤其是这两年,大周因和突厥不停的战争,国力损失不小,北齐更是跋扈了。 每年都只是送些土特产来大周,反而带回无数的金银财宝。 这些年大周的逃犯很多都潜入北齐,即使大周再怎么再三向北齐发布通缉,可北齐总是视而不见,根本不理会。 如果真让疯和尚一行人逃往北齐,那可真是抓不到了。 李远一直再跟着苏志的标记前进,一直到了深夜才和苏志汇合。 也就是李远的眼睛好用,要不在森林里找标记都是十分辛苦的事情。 苏志看起来十分疲惫,脸上也毫无光彩,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也难怪的,一直在紧紧跟随,小心翼翼的留下标记,还必须十分的谨慎,自会如此了。 疯和尚一群人已经休息了,只是简单的将包裹里的衣服放在地上,点上篝火,和衣睡去,估计这段时间也很累了。 相隔几百米,远远望去,只有那篝火看的清楚一点,其余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苏志简单介绍着情况,“一共四个人,疯和尚应该有伤,但我看另一个人远远看去像是大林寺俗家弟子铜身穆仁!” 李远倒是没山脉反应,路江却嘬牙花子了。 铜身穆仁,本是南越蛮族出生,自幼在南越丛林被狮虎养大,天生神力,可手撕猎虎,力大无穷。 后被大林寺敬德和尚收养,成为大林寺俗家弟子。 穆仁生性残暴,好在敬德和尚佛法精湛,用佛家经义将穆仁天性抑制,才很少发狂。 天生的智力残缺,却对硬功的修炼得天独厚,十三层金钟罩已经修炼至第四层,在大林寺亲传弟子中都不算慢的了。 手持百十斤重铁棍,再加上一身的硬功,即使才人阶三品,但实际战力估计和疯和尚差不错,已经达到一品了。 这是第一个麻烦,第二个更加令人头疼。 敬德和尚功夫不高,但佛法高深,是大林寺释讲经义第一人,在大林寺地位颇深。 与那穆仁情同父子,这是真正的大麻烦。 路江把事情告知李远,李远也头疼了。 别看大林寺口口声声说着割肉喂鹰,但金刚怒目也是常有的事情,一切都只遵循着两个字,利益! 必须要灭口,绝对不能逃出任何一人。 既然疯和尚和穆仁两人都在,另外两人也应该不是泛泛之辈,现在唯一的利好消息就是疯和尚有伤。 怎么办,现在必须速战速决解决掉一两个才能将胜利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路江和苏志直接看向李远,这个时候就得看弓箭手的了。 苏志别看为人桀骜不驯,但这一路上对李远的箭法也是十分认可的。 说实在的,也就是携带弓箭不太方便,要不弓箭手砨威力绝对超过暗器名家。 别忘了,以李远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三百米开外射杀敌人,哪个暗器大家有这么强的内力。 要是有这么强的内力,也不屑于用暗器了吧。 苏志看着李远,他也清楚这个时候必须李远出手,稍带紧张的问:“怎么样,这个距离有把握吗?穆仁天生嗅觉灵敏,最起码有两次差点发现我!” 李远很吃惊,苏志别的不说,那轻身功夫绝了,李远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和苏志冲突起来,怎么对付。 可思前想后只有先出手才能有一线生机,要不绝对没有活路,打野打不过,跑也跑不过的。 既然能发现苏志,那嗅觉绝对算得上灵敏,何况李远也清楚,通常情况下硬功的习练者轻功一般都不算太好。 路上李远也了解了,大林寺的功法大都以内力雄厚,势大力沉为主,基础扎实。 而武当的功法多是以轻盈、缥缈着称。 估算一下距离,大概三百米左右,可这是深林里,并不是一马平川,树木林立,很多阻碍。 李远蹑手蹑脚的爬上树,不停的寻找方位,思考着风速和受力点。 找了起码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射箭的位置。 倒不是多难找,只不过夜深人静,只要你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声音绝对会传出很远。 疯和尚这一行人被人一路追杀,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万一被发现,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远心里估摸着,现在的这种环境如果真的对上,除了苏志能跑之外,自己和路江绝对就是一个死。 站在树上,李远努力的睁大眼睛,目光紧盯着前休息的敌人,轻轻活动着两个肩膀,拿出弓箭虚射几下,看看是否有树枝遮挡。 没什么问题,李远悄悄的爬下树,对着路江二人点点头。 第九十二章 射杀 三人早已经换上夜行衣,面罩,准备就绪。 路江和苏志潜行到百米之处,趴在树林里,等待着李远的第一击。 李远再次爬到树上,找到自己准备的地点,先将眼睛闭上,感应着风的速度。 微风,适合射击。 眼睛还是睁开仔细的盯着前方,右手自背后轻轻取出三支利箭,轻轻的搭在弦上。 距离,风速,月光,自己站的高度,用几分力。 李远的脑袋就算算盘一样,疯狂的计算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将心神凝固,心手眼合一,慢慢的拉开弓弦。 弓弦慢慢变成弧形,李远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平静如水。 弓弦越来越紧,反馈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一个清脆的声音,李远已经松开了弓弦。 “咻咻咻!” 三支利箭离弦而出,宛如流星划过夜空。 速度之快,就连李远的眼睛也跟不上了,这是李远从练箭到现在最强的三箭。 腕力,眼力,心法,心神高度合一,李远此时发觉内力运转的极快,宛如一阵旋风一般,冲刷着经脉,眼睛也更加有神了,在黑夜里更亮了。 他知道,自己突破了,四品。 但却没有时间理会自己体内的变化,眼睛死死盯住目标。 李远似乎听见利箭刺穿身体,血液迸发出来的声音,当然只是假象了。 但却命中了目标,对方是谁不知道。 李远为了求稳,三支利箭的目标都是同一人,只见三支利箭成品字形,一箭额头,另外两箭同时射入了左右胸膛。 可以清晰的看到死的那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痛苦都没有,直接在睡梦中死去,并不痛苦。 并没有停止,李远再次抽出三支利箭,速度之快,就在一睁一闭之间。 不,比那更快,就在一刹那间,三支利箭再次离弦。 更快了,李远觉得自己手臂更有力量,心神更为凝固,而脑海中的就算更加精准了。 可结果并不算好。 对方在自己一个人迅速死亡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瞬间起身。 李远这三箭也只有一箭射到了对方身上,不过对方反应太快了,只是射中了右腿。 箭的力度太大了,对方也没来得急运功,直接射穿了右腿,发出一声惨叫,在寂静的深夜传出很远很远,之后轰然倒地。 此时的路江和苏志也冲上了上去,与对方打成一团。 李远也蹦了下来,这个时候不能在继续射击了,双方已经战在一起。 没有一个弓箭手敢拍着胸膛说,绝对不会射偏,战局千变万化,有一点疏漏射到自己人身上,那绝对不是妙事。 也许以后可以,但李远不敢赌。 他抽出佩刀,大步流星的赶到战场。 此时的李远才发现,死的不是穆仁和疯和尚,这两人一点伤都没有。 好在疯和尚手上了,被路江紧紧缠住。 李远虽然在别的事情伤并不聪明,但对战局的把握十分有天赋,此时的他直接奔向受伤倒地的那人身前。 对手倒在地上,疼的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看着李远奔向自己而来,却完全站不起来。 这一箭直接射穿了骨头,将此人死死的钉在地上。 李远一刀抡向对方的脑袋,就只听疯和尚和穆仁同时怒吼,“你要碰我师弟一下,我屠你满门!” 根本不会在乎,战场上什么咒骂没听过,只不过听不懂罢了,即使能听懂,谁会停手。 趁你病要你命,李远直接一刀砍下对方的脑袋。 “小心!” 此时李远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呼啸声,连忙躲避。 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一个驴打滚,向前一扑,呼啸声自脑后划过。 “轰”的一声巨响,李远抬头一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根纯铁的棍子直接将一颗几人才能环抱的大树直接射了个对穿。 此刻才将心稍微放下。 去他大爷的,李远回头望去,这人就是那铜身穆仁,死的那个应该是他的师弟。 李远要是稍微慢一点,现在估计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那小孩胳膊粗的铁棍要真是插到脑袋上。 想都不敢想,身上哆嗦了一下啊。 李远发狠了,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吧,我咬也得先咬死你。 不过现在局势占优,疯和尚受了伤,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天一直在逃往,体力,精力下降的都很厉害,实力下降,反而和路江打的不相上下。 而另一边其实苏志也不占优,他与穆仁有点相生相克的感觉,穆仁一身硬功,无畏刀剑,可苏志最强的功夫都在剑上。 可每一剑即使运足内力也只不过划开一道小口子,对于穆仁来说并不严重。 虽然说你可以划开几百道,上千道口子,这穆仁肯定也会流血过多而死,可对方不是木头人,会反击的。 天生神力,再加上上百斤的铁棍,只要挨上一下,没有修炼过硬功的苏志绝对就是皮开肉绽,严重点的就是一命呜呼了。 这样以来,苏志只能凭借着强上一筹的轻身术在不停的游走着,可天生神力的穆仁学习的又是以基础扎实,内力雄厚,气息绵长的大林寺功夫。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是天昏地暗。 可惜了穆仁,被李远砍下脑袋的正是他的师弟,从小两人就一起长大,穆仁脾气不好,只有这个师弟对穆仁十分体贴,无论是出门在外还是在一起修行,全是这个师弟在照料穆仁的衣食住行。 每次穆仁被人欺辱时,也是这个师弟仗义执言,两个人感情之深不亚于亲生兄弟。 当师弟被砍下脑袋之后,自小智力就有些问题的穆仁发了狂,什么也没想,直接将铁棍掷向李远。 这下倒是称了苏志的心意,一剑接着一剑,将穆仁刺的是浑身鲜血。 穆仁也有点懵了,师弟的死让他陷入了疯狂,完全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势,一心追杀李远。 可苏志并不放过穆仁,连连阻拦。 而此时的李远却冲到路江身边,二人合力斗那疯和尚。 虽然疯和尚实力下降很多,可内力之雄厚让他有所依仗,并不落什么下风。 李远这一上来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是天生神力,可经过十余年的高强度体力训练,李远的核心力量和臂力等等远远超过常人。 李远的佩刀这次也是特制的,平常的佩刀重量十斤作用就不算轻了,可李远这把佩刀乃是百炼精铁制成,重达二十余斤,在加上李远的臂力,每一下都虎虎生威。 第九十三章 因果 穆仁不行了,虽然有着各种因素,但手中没了武器,苏志的剑也是精挑细选,千金购得的利器,虽然算不上神兵吧,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买到的。 铜身变成了血身,呼吸变得急促,体力衰退,穆仁轰然倒地,苏志很有武人风范,并没有继续下手,因为他有点恻隐之心。 穆仁虽然倒地不起,却还向着自己的师弟一点点挪动着身子,地上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是留下了一条血路。 正是穆仁的鲜血将地面染红了。 他抱着失去头颅的师弟,还拼命的将地上的头颅放在师弟的脖子上,哭着说道:“师弟,我好疼,怎么办,我想回家,我想师傅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却越来越小,“师弟,我饿了,你醒醒啊,我好疼啊!” 猛然一阵抽搐,穆仁再也没有了声音。 此时的疯和尚更加疯狂了,疯魔杖法疯狂的飞舞着,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越来越重。 李远没有恻隐之心,他的恻隐之心早就消失在战场之上。 利用着地形和疯和尚周转着,他并没有硬碰硬,反而是利用着对手的伤势游击着。 路江也是如此,对手已经是网中的猎物,此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猎物的临死一击反而更致命。 虽然很少一起上战场,但李远和路江都是燕然关出来的,算是师出一门吧,战法,技艺相互都很熟悉。 他俩一点一点的磨着,慢慢的,疯和尚也没有力气了。 李远猛然发力,砍向疯和尚的头颅,这一刀无比迅猛。 疯和尚也不是泛泛之辈,反而抡起禅杖砸向李远,想着一命换一命。 李远的刀势在空中突然变化方向,身体也随着刀势扭曲,失之毫厘的躲过禅杖,一刀直接将疯和尚的右臂砍落。 此时的路江身子猛然蹲下,一刀直接将疯和尚的左脚自小腿以下的部位砍掉。 疯和尚直接倒地,惨叫不已。 李远直接奔上去,就想砍掉疯和尚的脑袋,直接完成了任务。 倒地的疯和尚突然蹦出一句话,“听我一句!” 李路二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还是直冲上去。 没料到,苏志一剑横在李远二人身前,挡住了二人。 李远眼神冷峻,却也停下了脚步,“苏志,你什么意思!” 路江还想偷袭,侧身绕过,更没想到苏志再一次拦住了路江,手中的剑也举了起来。 三个人此时的气氛突然凝固了,李远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苏志摇摇头,回身在疯和尚身上点了几下,眼见着疯和尚的伤口血慢慢止住了。 他回过身子,看着李远,缓缓的说出几句话:“李远,你不清楚,我就想问一点事情!稍等好吗?” 苏志一直说话很不客气,此刻说出的话却有相求的意思,这段时间,相处的虽然不算融洽,但也还算可以,而且苏志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李远那自然会给几分面子。 苏志连看都不看路江一眼,“路江,我欠你路家人情,我记在心里,任务肯定完成,但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不要逼我翻脸!” 路江带着面罩,看不出脸色来,但李远突然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志再次看着李远,很慎重的说出一些话,让李远心里很是震惊。 疯和尚,本名王晓峰,龙港人。 “龙岗?”李远记得灭门惨案就发生在龙岗,脑子里突然有了些想法,却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听着。 疯和尚的疯并不是疯狂,而是此人行事疯疯癫癫,不拘一格,就因为这才没有成为真正的大林寺弟子,可此人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为人仗义疏财,豪爽大方。 李远不清楚江湖上的事,听起来更是一头雾水。 苏志眼神坚定,继续说道:“这些年,疯和尚曾经盗取万贯财产,却只为了江南受灾的灾民,也曾为无辜百姓一怒灭掉三支沙匪,更曾带着至交好友亲上战场对抗南越蛮子,我不喜欢他,但对他还是很尊重的,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杀官!” 疯和尚此时脸色红润,尽管流了不少血,但还是很精神的,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事回光返照。 他努力的盘坐在地上,虽然已经身体残缺,可依然有着佛家弟子的尊严。 嘴里却说出一番让李远很难过的话,“苏大侠所言极是,贫僧就是龙港人,自幼入大林寺,虽因性格不堪,未曾入我佛家,但贫僧一心向佛,所行之事无愧与佛祖!” 疯和尚调息了几下,继续说道:“贫僧得罪过不少人,为此一直没有人知道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幼妹,前段时间,贫僧才知道家中出事了!” 此时的疯和尚脸色狰狞,令人心中发寒。 “贫僧渡世人,可世人不渡我,幼妹自幼清秀,年纪尚小,并为婚嫁,可县丞之子贪恋幼妹姿色,依仗其父的权势,杀我老母,强占幼妹!” “幼妹不堪侮辱,跳水自尽!贫僧回到家乡,多方打听,才得知真相!” 此刻的疯和尚情绪更加激烈了,咬牙切齿,“苏大侠,我问你,县丞一家该不该杀!” 他不在用贫僧了,李远隐约知道这些称呼的的含义,得知真相的疯和尚不在是和尚了! 苏志表情有些落寞,似乎是后悔自己这一次不该来,他点点头,“该杀!” 李远突然问了一句,“你未曾报官吗?” 疯和尚笑了,“这两位应该是军队出来的吧!” 路江一句话没说,李远却点点头。 疯和尚继续说:“我打听到,这位县丞之子已经抢了十余家的女子,手中有几十条人命,没人报官吗?没用的,县丞之妻兄乃刑州节度使!没用的!” 李远不说话了,他自幼在村子里生活,只见过一次当地的父母官,在附近的村子里绝对是权势滔天啊,也就是燕然关属于军属,所以当地父母官才不那么放肆的。 此刻的疯和尚一下子就不行了,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小,一看就知道不行了。 嘴里却喃喃的念着李远听不懂的佛经,虽然脸色苍白,却有着另一种光彩。 李远没看过书,描述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光彩,却隐约感觉得到。 疯和尚死了,李远还是一刀砍下了疯和尚的头颅,这是军人的任务,无论你知道事情到底什么原因,无论这件事是对是错,即使是错,你也得照着做。 苏志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旁边站着。 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走出了恒州山脉。 直到快到了恒州县城,苏志才找到机会,看路江不在身边,把李远叫到一旁,“我要走了!” 李远连忙问道,“去哪?” 虽然苏志一直很臭屁,但接触下来,不是坏人,和李远也算是朋友了。 “我来自江湖,自然是回到江湖中去,李远,我不适合当军人,还有你要记得,你也不适合,有机会就走吧,江湖上容得下很多人,也容得下你!” 李远摇摇头,“我走不了!” 第九十四章 念头 苏志笑了,“我知道我这个人性格不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朋友,但你李远是我第一个朋友,这感觉很不错啊!” 李远也笑了,“你说话太难听了!也就是我脾气好吧!” 两个人同时笑了,一切都在笑声里。 苏志正色的看着李远:“我知道原因,你叔叔一家,放心哪天你真决定离开,告诉我一声,我武当不敢说别的,保护你叔叔一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远很感谢苏志,他也相信苏志,但未来的路怎么走,他不知道,也没有想好呢! 。。。。 此时的大林寺。 德方大师盘坐在蒲团上,有些失落,旁边站着一和尚,体型高大,不怒自威,此人正是达摩院首座德禅一脸的愤慨。 “官府欺人太甚,晓峰犯了什么错,本就是官府的错,还一错再错!主持,需不需要派遣僧众入世,振我大林寺光辉!” 德方摇摇头,“师弟止怒,天下大乱在即,我等需等待时机,杀人者人恒杀之,下去吧!” 苏志走了,走的干脆利落,路将军得到信也没有阻拦,江湖人就该在江湖,不在朝堂。 李远的心乱了,如果疯和尚的遭遇换到自己身上,估计李远会更加的疯狂,更加的残忍。 不要忘记,李远一直学的就是杀人之术,在这个方面,疯和尚差远了。 疯和尚错了吗?李远说不清楚,自己的至亲之人死的如此无辜,换成谁都得报仇,这点没错! 但杀官就是死罪,自己错了吗?也没错! 错在哪,这个世道吗? 但哪朝哪代没有这样的事情,李远彻底迷糊了。 他的脑子不聪明,分不出对错,苏志也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估计他也不知道吧! 李远不敢问路江和路将军,他感觉如果问了会出现不好的事情,这叫做直觉吧,李远的直觉一向很准确。 他也曾易容去到很远的县城,找到当地最出名的教书先生,还是黑夜里偷摸的进到人家屋子,蒙着面罩,问的先生。 可这个先生一顿扯,什么之乎者也,什么大逆不道,听得李远更糊涂了,还是没搞明白。 李远留下了十两银子,警告这位先生,什么都不要说出去,他估计这先生也不敢得罪自己这个高来高去的“坏人”。 李远不知道为什么偷摸问过很多人,行踪却没敢让路江等人知道。 可李远对江湖有了一丝兴趣。 这一次的任务路将军彻底露了脸,东刺武做不到的事情北刺武做到了。 不仅如此,在江湖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疯和尚居然被官府杀了,大林寺还是紧闭山门,什么都没有表示。 江湖人还发现就连铜身穆仁也失去了踪影,据他们在官府的朋友说的很简单。 铜身穆仁协助疯和尚杀害捕快,在拘捕过程中以身试法,视同同罪,一并处死。 这下江湖人老实了很多,也不敢那么猖狂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独行侠们继续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刺武行动不断,江湖上也有了刺武的传说! 李远也是如此,目前他在北刺武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出手狠辣,不留活口。 很多人都知道,江湖人犯了事,绝对不要往北部跑,北部有个人,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每次出现都会带来血腥和杀戮。 江湖人管他叫做箭魔,有人说他身高八尺,有人说他噬食人心,反正什么说法都有,总之就是不像个人。 但大家都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手下从来没留过活口。 而在恒州县城,同样很多人知道有个酒馆,老板很年轻,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待人处事都很有礼貌,长的也不错,就是本来挺大的眼睛总是喜欢眯着。 偶尔没带银两,老板也只是笑着说,记得下次带过来就好,即使你忘了,他也不会深究。 就算在这里喝多了,老板也会找个马车将你安全的送回家。 据说和节度使的亲卫统领关系特别好,经常看见两人一起饮酒,正因为此,也从来没人招惹他。 唯一的缺点就是好酒,经常自己一个人喝的烂醉,不过也没什么坏习惯,喝多了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很多人想给这个小李老板介绍个媳妇,总是婉言谢绝了。 有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怜,除了路江之外也没什么朋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喝着酒。 李远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窗户边,想着一些事情。 第三次的任务还是截杀,这次李远心里很高兴,对手是个高明的剑客,但为人残忍。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声在外的剑客居然是个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孩子。 特意挑选一些相貌清秀的小孩子,无论男女。 将这些孩子全都送往南方的青楼里,李远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些兔儿爷,但哪会相信,这次真的见识到了。 这些孩子经过调教,看起来真的很恶心,即使将敌人五马分尸,开膛破肚的李远第一次感到如此恶心,执行完任务后,跑到角落里好一顿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李远清晰的记得,自己就在这名剑客家中,射出那必杀的一箭。 杀人的时候李远有的时候也不忍心,尤其是当兵的时候,看见有的对手也就十三四岁,但也没有办法。 杀疯和尚的时候也曾有过那么一点恻隐之心,但还是痛下杀手。 可他知道自己不喜欢杀人,一点都不喜欢,但杀这名剑客的时候,李远很开心。 尤其是那名剑客在大宴宾客的时候,一支利箭从天而落,直入自己的眉心之处,从后脑钻出。 剑客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感到眉心处一凉去下地狱去了。 这个时候李远特别开心,当听到他的妻儿老小拼命的呼喊,嚎啕大哭的时候,李远更开心。 因为他知道,失去自己的子女的父母是有多么难过和悲痛,多少家庭因为这件事情痛不欲生,他特别特别的开心。 开心过后,李远回到了空间,向一二号倾诉着自己的心里变化。 他害怕自己丢掉了人性,变成一个怪物,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不过一二号劝慰他,只说了一句,人贩子该杀,罪无可赦。 李远放宽了心态。 现在的李远特别喜欢喝酒,但总是喝不醉,不过也好,醉了就有理由外出了。 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叫做微醺吧,特别舒服。 李远还特别愿意逛街,独自一个人,什么也不买,看看这小贩与买货人之间你来我往,看看孩童的嬉笑,看看三五个老小孩坐在一起下棋,时不时还吵吵两句。 这烟火气特别的迷人。 也只有这样,李远才会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个杀戮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第九十五章 黄风岭 一 尽管发现茶楼里说书人、戏台上的戏曲家们说的唱的大都是扯淡,但李远还是很喜欢去。 那里有仙,有佛,有魔,有怪,有侠客。 仙有仙气,俯瞰众生,佛有佛法,普度众生。 魔有魔道,残害苍生,怪有怪行,荒诞不羁。 侠客大义凛然,解救世人,铲奸除恶。 空间里有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李远很羡慕,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李远什么都什么都不羡慕,他只是一个人,帮亲不帮理的人,碰到街边斗殴,也只是当个过客一样,看着笑话。 碰到天灾人祸,能帮一把就一把,但首先的还是救济自己人,有余力才会伸手帮一帮。 碰到喝多了的混混,即使被人称为箭魔,如果对方不过分,还是摸摸鼻子躲在一边,懒得搭理他。 虽然不是杀手,可杀人是要钱的。 当军人,就要保家卫国,那时候很多时候很开心,但朋友兄弟的离去让他无法承受这份悲痛。 当刺武,就要遵守命令,可很多时候不开心,却不能离去,更加烦躁。 他渴望亲情,可为了亲情,四处奔波,风餐露宿,手上沾满了鲜血,这血有善有恶。 他看见人家成双成对,更加渴望爱情,可他不敢,也许明天就命丧黄泉,哪有什么资格,不要忘记,李远现在1八岁了,正是最好的时光。 刺武成立三个月了,从春季到夏季,已经战死九十多位精锐,风间司被刺杀四十余人。 只有路之寒风光无限,独领风骚。 又一次的任务来了,黄风岭,在北部非常出名的一个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却是太原府和赵州的必经之地。 黄风岭出名是因为当年两位陆地神仙在这里大打出手,硬生生的将黄风山劈成两半,中间出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山路,两边都是悬崖,只有这中间的一线天,从底下向上看,起码有几百米的高度,奇险无比。 这里常年围聚着一群盗贼,说是盗贼,其实是逃兵。 过路者只要留下一些银两就能过去,要的也不高,百取其一,很多商家为了避免麻烦,就掏了这笔银子。 很多人纳闷为什么官府不去剿灭,说法各不一样,有人说,这些逃兵当年跟随着镇南王,开疆扩土,出生入死,后来镇南王被当朝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调往京都,软禁起来。 镇南王因顾忌上代皇帝的恩情,自愿入监,如今已几十年,但却无人敢动其分毫。 原因只有一个,镇南王是大周上任军校校长的亲弟弟,而上任军校校长早已闭关十余年,闭关之前已经是天阶了,现在谁能预料说进步了多少。 为了避免镇南王因自己的护卫被剿灭一怒冲出天牢,才没人敢惹。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而已。 而另一种说法就真的很多,当地的节度使与这群强盗有所勾结,自然不会自己去剿灭自己人。 当然最后一个原因就是这一线天太过凶险,几百米陡峭的山崖,一般人根本上不去,而黄风岭本身就是很险峻的地势,只有走这一线天才能保证安全过去。 可如果上面真的有人向下丢石头,估计就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从几百米的峭壁上坠落,砸到身上就是一命呜呼的结果。 而这峭壁被剑砍得是无比光滑,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 李远只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这些盗匪,但具体做什么没有说明,只有与风间司接头才能知晓。 以前总会说点什么,但这次什么都没有。 领导交代的工作,作为得力助手自然应允了,死或者生是审死堂决定的,路之寒没有权利决定,李远更没有。 骑上战马,换上面具,整理好所需要的东西,趁着天亮,就离开恒州县城。 到了赵州就有点奇怪,百姓们饥肠辘辘,半路上经常有插标卖首的男女少,一个老人都没有,李远经历过这些事情,当然知道老人都饿死了。 不对啊,去年各地收成都不错,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李远满肚子疑问,有想问问的心思,不过,没敢,一路上不三不四一看就是帮会成员有很多,李远也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任务,如果任务顺利回程的时候再问问吧。 而州和州之间,关卡极其严格,李远带的是恒州节度使的亲卫腰牌,可这一路上居然碰上了十几次盘问,每次都是拿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李远,盘问的也很细致。 不过李远自然有交代,去津门办事,那里是路之寒的老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措辞。 骑行了七八天的时间终于到了,李远并不急着前去执行任务,反而在附近的县城找了间小客栈住下。 晚上到酒楼茶馆,悄悄的打听起黄风岭上盗贼的事情,结果很诡异,一打听黄风岭的事情,所有人都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李远。 不对劲啊,一伙强盗,本不应该这样,况且茶馆酒楼本就是传递信息的主要场所,但在这,李远悄悄给了小二银子,对方居然没收,就说不知道,没听说过。 回到客栈,李远居然发现自己房间被人进去过,好在李远进城前就将武器这些东西放在城外的一座荒庙里藏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去风间司在这县城里的驻点看看吧,来之前也接到了路江的指示,说风间司那里有情报,领取情报后再继续下一步行动。 风间司在这个县城额驻点是一个典当铺,位置也清楚,趁着天没黑赶紧去问问吧,李远始终感觉有蹊跷。 可出门就被人跟踪了,还不止一拨人,好在李远身手敏捷,才躲避起来。 李远躲在一个胡同里,趁人不注意,去别人家偷了一件衣服,好在这次出来带了不止一副面具,悄悄换上,重新走出胡同,在街上闲逛着。 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很大的错误,刺武是什么,好听一点的就是朝廷用来稳定江湖秩序,掌控天下的精锐,难听一点的就是朝廷鹰犬。 哪有什么权利去调查,你是个屁啊。 李远总是想起痴呆的铜身穆仁死之前的样子,疯癫的疯和尚,心中总是有点不是滋味。 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白痴玩意,让你杀你就杀得了,让你抓你就抓,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自己没有资格的! 走了不近的路,终于到了风间司的典当铺,更惊呆了。 典当铺所在地被捕快门紧紧围住,里面是断壁残垣,漆黑的一地,明显是前一两日被大火焚烧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灾民,黄风岭盗匪,火灾,一切的一切成了谜团,李远更迷糊了。 第九十六章 黄风岭 二 一切都似乎是个巨大的迷雾,笼罩在李远的头上。 怎么办,现在什么信息都没有,本以为风间司能够提供线索,可风间司居然被烧了。 前文说过,风间司的直接领导是皇帝的亲叔叔聂宏峰,那可是实权王爷,权势滔天,轻易没有人敢招惹啊。 走,必须马上走,李远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呆在这里了,现在应该还没有关城门,赶紧走。 李远一路急行走到城门口,没料到城门居然早早的关了,不仅如此,戒备十分森严。 城是出不去了,执行什么任务也稀里糊涂,怎么办,李远第一次陷入这种困境。 必须要找人打探信息,到底发生了什么,当铺是自己着火还是被人灭口,人是生是死。 只有回到当铺周边,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李远一直在思考,最早路将军说过风间司只是寻找江湖人士的劣迹,上报审死堂,刺武执行,但现在看来绝对不仅仅这么简单。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如果风间司就是大周新成立的间谍组织,就靠谱了。 大周具体的朝堂事务李远并不清楚,可他知道大周有个组织叫密间司,主要负责大周内外的密间活动,风闻很不好。 行事残酷,下手狠辣,上至一品大员,下至平民百姓,无不畏惧三分,除了兵部他们插不上手,其余什么都可以参与。 密间司出了问题,或者权势过大,所以成立了风间司? 如果不是这样,即使风间司得罪了武林人士,也不会被烧毁后官府中人围住。 在想一下,难民,风间司,黄风岭,李远自己勾勒了一幅画面,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但他知道了。 对手并不一定是密间司,有很大可能性就是当地官府,那里出问题了。 如果是密间司,李远知道自己死定了,没有意外。 现在什么也不能管,尽快出城,即使城门关了,也要出城。 来到一间布庄,直接问小二,“小二,哪种布料结实一点,给我来十几尺!” 这样的客户很多,一般都是管家买给长期干活的下人,越结实也好,免得经常破碎。 小二直接指向一块黑布,李远摸了摸,确实很结实,也没怎么还价,直接买了不少。 小二还想着帮忙送一下,拉个老主道,可李远却坚决不用,直接扛起布料走了出去。 四处寻找僻静的场所,前方有个小宅子,大门紧锁,门口的灰尘非常厚,估计是主人不在家吧。 李远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四下打量,周边没人,直接两步踏上院墙,翻了进去。 如果有人,只能算他倒霉了。 好在如同李远所想,院子里空无一人,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看来主人是常年不在家了。 把布料撕成一条一条的,紧紧的系在一起,做出一条长绳子。 其实去杂货铺买绳子更方便一些,不过这一路上的杂货铺,铁匠铺甚至药铺周边都有着一些混混在四周把守着,常年居住在这的百姓还好,要是陌生人肯定会被盘问,李远不敢了。 城墙太高,不系个绳子倒也能跳下去,不过李远不会轻功,跳下去的动静太大了。 现在只有等待黑夜了,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能够出城的地点。 李远此时已经饥肠辘辘,却也不敢开火做饭,不过倒也习惯了。 渐渐的天黑了,外面传来了巡逻和更夫的声音,李远记录着每一次巡逻的时间和间隔。 一点不敢马虎。 卫兵每半个小时过来一队,每队十人,一共十队,不对劲,燕然关的守卫算是比较严格,也就这个频率,打仗的时候勤一点,这个小县城不可能的啊! 更夫倒是正常频率。 这么说,李远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从现在的房子跑到城墙就得十分钟,找出漏洞呢,爬上强呢? 时间太紧张了。 但今天必须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明天也许会更严格。 如果真的在城内被围困住,路之寒也够呛能够跑出去,何况李远呢! 等吧,因为李远清楚前半夜卫兵们应该会很注意周边的环境,到了凌晨两三点后,自然速度和注意力会慢上很多。 这样才有更大的机会,而且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守卫也是最困的时候。 好在今天穿的是深色衣服,在深夜里并不明显。 今天月亮也给力,完全被乌云笼罩,外面一片漆黑。 稍微休息一会,也只是闭目养神罢了,不管轻易睡着。 到时间了,守卫刚过去五分钟,李远小心翼翼的爬上围墙,跳了下去。 贴着墙边,速度不敢太快,那样声音太大,也不敢太慢,那样时间不够。 好在白天的时候将县城城门的位置记得很清楚。 像只老鼠一样,鬼祟的跑到城墙边,四处打量着。 城墙边有个水缸,应该是守卫们饮水的地方,这个点了,很少有人会过来取水喝,贴在缸边,正好把身子遮挡住。 怎么办,城墙很光滑,除了正门外,很难爬上去,这么下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去他妈的,铤而走险,只能试一下了。 慢慢的向城门处溜去,身体紧紧靠在城墙边,连呼吸都尽量的控制好声音,丝毫不敢大意。 几十步的距离,李远已经是大汗淋漓,好在这个时候没有巡逻的卫兵走过,要不真出事了。 终于溜到了城门处,里面却听到了鼾声。 守城门的睡着了,虽然城墙上还是有巡逻的卫兵走路的声音,可这里有机会了。 里面大概六个人,已经听到了四个不同的鼾声,可还有两个应该是在打着瞌睡,但却没睡着。 只有杀了这两个打瞌睡的,不发出一点动静,或者将这六个人全部杀死,还是同样要求不发出一点动静,才有机会冲上城墙,借助绳子,跑出去。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打开城门,可即使不是军事重地,可城门最少有上千斤重,就算是李远体力加上内力,也许能推动,但那巨大的动静你怎么跑。 如果从城墙上跳下去,凭借着黑夜和超强的体力也许能逃出去,因为卫兵们打开城门也需要一小段时间,这样逃生的几率大了很多。 试试吧,只能怨这几个士兵命不好。 但是每一个动作必须紧密连接起来,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和意外发生。 李远悄悄的走进城门处的门房,好在是夏天,窗户是开着的,小心的打量着屋内的环境,打量好之后,迅速的蹲了下去。 心中模拟着自己的动作,准备行动! 第九十七章 黄风岭 三 正要准备行动,全身的内力已经调动起来之时,突然一个卫兵从桌子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打着瞌睡,向门外走去。 就是这个机会,李远准备行动了。 可万万没料到,这个卫兵刚到门口,眼睛稍微一斜,李远正准备行动了,可卫兵去将手指放在嘴边,“嘘!” 什么情况,卫兵已经发现了自己,却做出这个手势? 卫兵的手放下来,不停的做着手势,示意李远跟上。 李远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如果卫兵想害他,早就喊出来了,看来也许是自己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茅房,这卫兵小声的问道,“刺武?” 李远并没有说话,虽然有些糊涂,可还是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 卫兵悄悄的关上茅房的门,向外四处打量一番,方才转过身,“风间司风媒丁四五!” 两人对了几句切口,发现一切无误的时候,李远小声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兵谨慎的回答:“具体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黄风岭也是风间司的人,他们截获一份信件,和太原府和赵州有关,事情紧急,他们第一时间将信件传到风间司,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疏漏,被官府得知,前夜风间司驻地一夜被灭口,所有消息都没传出来!” 卫兵说话很急促,“你进城就有人怀疑了,好在你反应快,没被抓住,要不真麻烦了!” 李远急忙问道:“那信件的内容你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卫兵赶紧回答:“当铺那边的人应该走漏了消息,刚黑天就有大队人马去了黄风岭,那里应该有拓本,尽快!我带你上城墙!” 两人悄悄的登上城墙,这一点距离,卫兵已经将黄风岭一群人现在藏身的地点和暗号告诉给李远。 好在卫兵熟悉巡逻的路径和时间点,一路上是各种小心吧,找到一没人的地点。 李远急忙将绳子固定好,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再次出现了意外。 “谁!” 一个声音传来,瞬间就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不好,被人发现了。 卫兵急了,直接将绳子拴在李远身上,“快下!” 李远问:“你怎么办!” “没时间说了,告诉你的上司我是丁四五,记住,我不是叛徒!” 一把将李远推下城墙,李远知道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顺着绳子爬下去了。 李远不知道这个卫兵的名字,但知道,他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此刻的城墙上,卫兵靠着城墙看到李远已经跑了,什么也没说,直接拔出刀来,砍断了绳子。 手持钢刀,而此时火把明亮,一群人围了过来,“王二狗?你干什么?” 领头的校尉向城墙下看去,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在狂奔,连忙喊道:“王二狗是上面的人,赶紧追去!” 一群人立马分成两队,一队围住王二狗,而另一群人急忙吆呼人下楼开城门追赶。 而丁四五异常坦然,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些卫兵,同时也知道自己扛不住酷刑,毅然的向下一跳,当场身亡。 此时的李远的速度很快,已经距离城门很远了,他也知道这个兄弟必死无疑,不管风间司是好是坏,但这个兄弟是个爷们! 李远直接窜入城门外的树林,没有一丝月光,也看不清路,好在已经清晰的记住路线。 而追赶的人即使进入树林,也没有追上的可能性了。 他跑到自己藏匿武器的地方,将武器取出来,打了一声口哨,希望老天爷帮忙吧。 真他娘的幸运,战马听到主人的哨声,自远处跑了过来。 李远直接飞身上马,直奔黄风岭盗贼的藏身地奔去。 距离不远不近,可惜是黑夜,并不敢骑得太快,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快跑到地方,而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自远处传来了厮杀的声音,李远知道,风间司有人受不住酷刑,将黄风岭的这些人藏身的地方泄露了。 据丁四五说,出城的有两支队伍,合起来大概六百人左右,但风间司即使泄露了信息,但其中有几个人知道的是假信息,肯定会兵分两处,而两处的地点距离十分远。 如此一来,一边二百人左右,对于李远来说是个麻烦事,但也不是做不到。 快马加鞭,远处已经燃起熊熊烈火,这帮人够狠的,带的是火箭,只是为了杀人灭口,没有生擒的打算。 看到人了,一眼看去就是官兵,而另一群穿百姓衣服的人肯定是黄风岭之人。 现在的情况不妙,地上躺着不少人,而百姓衣服的只有三四个了,其中有个女子还掩护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身上已经伤痕累累,遍体鳞伤了。 李远骑在马上,抽出弓箭,搭弓上弦, “咻咻咻” 马不停,手不停,瞬间李远射出十几箭,箭箭夺命。 “有人,后面有人!” 这群官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极短时间内自己的同僚就倒下十几人,而这个时候才从远处传来马蹄声响。 可惜了,李远这次出来只带了四五十支箭,等跑到这群官兵身边的时候,箭已经射光了。 不过,还是一箭一人,从不落空。 李远将弓随手仍在地上,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抽出佩刀,双腿用力拍打着战马。 大喝一声,“杀!” 佩刀带着光芒,瞬间砍下一个人的头颅,回手一刺,只见佩刀顺势插入一个人的喉咙。 李远稍一用力,拔出佩刀,只见鲜血向喷泉一样,飞在空中! 官兵们稍显慌乱,“敌袭,敌袭!”像一群无头的苍蝇。 太可惜了,如果不是熊熊烈火和蒙蒙亮的天空,李远更有把握了。 从头冲击到黄风岭这几个人身边,李远身上的衣服和战马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砍死多少,李远不知道,怎么也有十多个人。 官兵一共不到三百人,黄风岭也不是善茬,拼死冲击下也消耗掉小一百的官兵,李远的强弓、佩刀加起来又带走五六十个,现在官兵人不到一半了。 官兵们更慌了,看着来人骑在战马之上,全身血红,鲜血滴滴答答的流着,就这一路上全是断肢残骸,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这不是人,是天煞。 也不怪他们,内陆的兵并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偶尔剿匪也是浩浩荡荡的,投石机,千牛弩一顿乱射之后,对方基本没有还手能力了。 哪里见过这么凶悍的一个人,一人一马杀出一条血路。 李远微微调整呼吸,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已经被自己抢下的几个人,“没问题吧!” 看那女子不停的喘着粗气,虽然身上不停的留着鲜血,可还是很强硬,“没事,死不了!” 李远也没看清这女子长的什么样,烟熏火燎的也看不出来,不过还是点点头,心里想着这女子很硬气,“保护好自己!” 李远调转马头,一声巨喝,“杀!” 再次冲进了官兵里! 第九十八章 黄风岭 四 再一次的冲击,又一次的骑着战马从头冲到尾。 身上多了两三道伤疤,不管怎样,对手也算是训练过的军人。 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流着。 后背挨了一箭,李远已经运足了内力,只是插进去不到一寸而已,坚实的肌肉挡住了这一箭。 李远感觉到后背和脸上火辣辣的,自嘲道:“反正自己不是靠脸吃饭的!” 有些疼痛,但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蜻蜓点水罢了。 伸手从后背拽出一支箭,带出一缕鲜血,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随手甩出,在李远的手中,这一箭虽然比不上弓箭射出的那么迅猛,但也够了。 这么近的距离,足够射杀一个人。 官兵们颤抖了,李远两次冲击,带走了三四十条人命,尽管自己已经受伤,但不像人。 没有疼痛,没有任何反应。 “杀!” 李远再次大喝一声。 官兵们眼看着一个全身遍布鲜血的怪物再次冲过来,那极其简单的刀法却带走一条条人命的时候,他们畏惧了,恐慌了。 “魔鬼!魔鬼!他不是人!” 从官兵们颤抖的话语中完全可以听出他们内心里的恐惧。 不知道是谁喊出跑这一个字。 他们巴不得赶紧逃命,一匹匹上好的战马蒙了羞,成了逃跑的工具。 李远不屑的摇摇头,燕然关一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差劲的军人,他们有辱军人这两个字。 第三次的冲击没有杀掉几个人,因为敌人们全都逃散了,只有落在身后的几个死在李远的刀下。 李远并没有放过逃走的人,从地上捡起个箭囊和弓箭。 微微的眯起眼睛,夺命的箭枝再次在李远的手中射出。 箭如连环。 “咻咻咻!” 又有十余人从马背上跌下,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因为李远的箭下没有伤只有亡! 李远骑在马上,奔向那几个黄风岭的人。 “黄风岭?” 李远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切口。 那女子居然是黄风岭的代表,看到李远一身鲜血,脸上表情严肃,伤口从太阳穴一直划到嘴边,血肉模糊,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紧紧的将那个小孩子放在身后。 一听李远说出切口,一下子就站不住了,他们本来将近三十人,和三百官兵战斗了将近一个小时,早就精疲力尽,要不是一种信念支撑着自己,早就顶不住了。 女子说话倒是听起来很清脆,嗓子细腻,打斗出的一身的汗,还有敌人或者自己的血,早已将衣服打湿。 衣服贴在身上,显露出那姣好的身材。 “风间司风媒丙三一!” 紧接着说出切口对应。 风间司分甲乙丙丁,丙级已经算是不小的级别了,不过李远并没有看出这女子有什么特别。 不过风间司擅长的并不是打斗,而是收集信息。 李远看那女子已经完全没有体力,身上也受了伤,随手掏出刺武秘制的金疮药,扔给丙三一。 “自己赶紧上药,把信的拓本给我,我要回去复命!” 丙三一听到这话,直接跪倒在地。 “刺武的兄弟,我求你一件事!” 李远眼神看起来很凶狠,摇摇头。 “我只要拓本,其他的跟我没关系!如果不给,杀无赦!你可知道,县城里的风间司已经全军覆没,这信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没有时间和你们多说什么!” 女子狠狠的摇摇头,使劲在地上磕着头, “求求你了。” 随手将身后的小孩一把按在地上,“给大人磕头!” 孩子七八岁,一脸的惊慌,明显看出这晚上的遭遇让他心神恍惚,不过却很听话,看到女子拼命的磕头,自己也磕起了头。 眼见着两人的额头上已经磕出了鲜血,可李远并没有任何反应。 李远还是摇摇头,眼神却有些摇摆不定,“信,我只要信!” 说完将佩刀拎起来,对准剩余的三个人。 一女子,一小孩,而最后一个却是年轻的男子。 那个年轻的男子已经受了重伤,李远一看就知道活不下去了,却还撑着跪倒在地,拼命的磕头。 丙三一说:“这是我们老大唯一的孩子,我们都是风间司的人,即使死了,也没有遗憾,可这个孩子太小,求求你了,我们不需要你救,只要把这孩子带走!” 说完话,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封好的密信,扔给李远,抱着最后的希望看着。 李远接过信,放进怀中,却什么也不说。 丙三一一狠心,直接掏出匕首,向脖颈划去。 他们都听说过刺武,据传说都是一群没有人性,到任何地方只能带来杀戮的人。 丙三一更是清楚这些,只是希望自己的死能够打动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尽管都是自己人,可风间司一直认为刺武的人是畜生。 李远一抬手,将匕首打落,调转马头,却留下一句话。 “会骑马吗?” 丙三一欣喜若狂,“会会会!” 赶紧骑上一匹战马,随手想把孩子拽上马。 李远突然转身,“先上药,来的急,你的伤跑下去会死!” 丙三一连忙说,“不用,我撑得住!” 李远再次转过身去,加重了语气,“先上药!” 丙三一也不敢反抗,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看李远已经转过身去,直接一手拽起衣服,另一只手拿起李远递给的金疮药,用嘴咬开瓶塞,拼命的向伤口撒着。 伤口带来了一阵阵疼痛,丙三一连哼都不敢哼,生怕前面刺武这个怪物厌烦,生生挺着! 而此时另外的男子已经没了气息,小孩趴在那人身上,“二叔!二叔!” 李远直接说出闭嘴两字。 小孩子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哽咽着,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丙三一怯生生的说:“我这边好了!” “赶紧上马,记住生死有命。” 丙三一点点头,骑上军马,将小孩拽上去,放在自己的身前。 李远此时已经捡了七八个箭囊,找到一支还算不错的弓,全部放在身后。 双腿一夹,战马迅速跑了起来,丙三一带着小孩紧紧的跟住。 其实李远不想救,没什么意义,自己一个人从这回到恒州,一路上谁知道会有多少拦截的。 带个受伤的女人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死的更快。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远打定了注意,如果能带着这两人一起闯出去,就闯出去。 李远会尽量的保护好这两个人,但是任务为先,如果真出现无法把控的事情,李远绝对会放弃这两个人。 但是现在,也许李远有了恻隐之心,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第九十九章 逃 上 不能从大路走,沿途都是关卡。 李远拿着信,却没有丝毫好奇,老人都说,好奇害死猫,他不敢。 路上丙三一也曾试图将事情的内情告诉李远,李远直接拒绝了。 自己就是一个工具,工具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带上这两个人其实就已经犯了错,李远都已经很后悔,哪敢继续打听。 他就是一个凡人,有喜有悲,有开心也有难过,碰到要饭的老人孩子会帮忙买点吃的。 如果碰上豪门大户欺压百姓,李远只会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就当自己没看着罢了。 信里面到底有什么,李远心里清楚不是自己这个层次能够解决的问题,既然如此,那还管他干什么。 就算自己能够解决,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谁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能活的长久。 一路狂奔,好在战马给力。 白天找个茂密的森林歇着,晚上在走,虽然晚上的路不好走,但起码人少一点。 李远发现其实丙三一长的不丑啊,在小溪边简单的洗漱后才发现的。 并不是话本上那种倾城倾国的绝世美人,那种李远自己也配不上,但白嫩的皮肤,姣好的身材,并不精致但很大方的五官,看起来很顺眼。 可李远知道风媒是什么人,更不敢招惹,再说了,逃命就是逃命,哪里来的风花雪月。 不过李远却知道了一些事情,丙三一也有所保留的说着,风间司的事情一字不提,双方都有这个默契。 黄风岭确实是当年镇南王的部下,不过并不是亲卫,只不过是普通的士兵罢了。 镇南王的事情除了人尽皆知的之外,其他的一概没有说,里面涉及了朝政,皇宫,是非太多。 现在的黄风岭中人大部分都是当年镇南王手下的后裔了,具体镇南王的事情他们也不是十分清楚。 如何加入风间司,没有说,只不过说了是后期被风间司招安的。 丙三一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她是现任老大带大的,两人虽不是亲生父女,感情却一直很深厚。 小孩子就是现任老大的亲生子,名字叫秦好,居然是个女孩子,李远并没有看出来。 休息的时候丙三一絮絮叨叨的,李远只是听着,你说什么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听。 李远到丛林里打到猎物,丙三一负责烤制,不得不说,这女孩子做饭就是比李远做的好吃。 李远做的只能算是能吃。 秦好一直没有说话,经常睡着了就被噩梦惊醒,也很正常,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从小一直陪着她的伙伴和叔伯也在那一夜死去,对这个孩子打击很大,没有崩溃就算不错了。 可是带着这两人走的不快,李远自己一个人走小路大概用不了十天就可以回到恒州,可以现在的速度起码需要半个月。 李远一直很小心,将所有能够抹去的痕迹全部消除,可谁能保证对方没有精锐的跟踪之人。 甚至李远还在树林中找到几种药物,混合在一起碾碎后涂抹在身上,一是防止蚊虫叮咬,二是消除掉三人身上的气味。 大周的猎狗非常厉害,不这么做很难逃走。 李远不知道的是,现在赵州已经全境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处处关卡都把守的十分严格。 苦中有乐吧,身边带着一个女人虽然严重拖累了速度,但很多事情不用自己动手了,也算是唯一的收获吧。 是不是回去以后买个侍女,帮忙洗衣做饭的,李远这么想着。 不行,买个侍女还得花银子,每个月还得有月钱,还得供她吃供她喝供她穿,想想就心疼。 此时的赵州已经全境封锁,赵州节度使已经疯狂了,手下的士兵全都动员起来,而赵州境内的风间司全都潜伏起来,不敢有任何动作。 就连信鸽传书都不敢了,每个县城都有鹞鹰在天空盘旋着,信鸽放出去就是死。 可外界却没有一丝动静,也许有,但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又一个夜晚,李远算是记性好,准备工作做的足,这也是空间教会他的,上任刺武之前也有过相关的培训。 李远去任何一个地方执行任务之前,都会找到相关的地形图,将所有的大路、小路、关卡,记在脑子里,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这是要命的东西。 准备出发了,走出茂密的森林,抹黑前行,这样也能避开鹞鹰的目光。 三人两马极速奔驰着,丙三一带着秦好一直跟在李远的身后。 其实丙三一很好奇这个男人,在她的心中,一开始很畏惧,但现在却心里有些悸动。 常年在黄风岭,也见过不少男人,有的豪爽,有的吝啬,有的仗义,有的人品低劣。 有人杀人如麻,毫无人性,也有的看落花流水而落泪。 但这个从来没说过自己名字的男人却很特别,杀人时毫无顾忌,下手之狠辣,世间少有。 却又无比的谨慎,那一天,倒在地下的官兵,没有一个活口,即使倒在地下,这男人也会一个个的再补上一刀,生怕有人存活。 当时丙三一真的急了,老大对自己恩重如山,必须让老大唯一的子女活下去,即使自己死了,也心甘情愿。 在她心中,如果这个怪物能带走秦好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这么冷酷的人居然连自己一并带走了。 可惜,丙三一知道这男子带着面具,看不到具体长什么样子。 李远突然拉住了缰绳,向天上望去,而此刻胡思乱想的丙三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天色已经黑了,看不清什么,不过李远却聚精会神的仔细看着,天空中有一个黑点在盘旋着。 鹞鹰,李远知道敌人似乎发现了自己。 拿出弓箭,李远将全部心神放在眼睛和双手之上,虽然有些胀痛,但也顾不得了。 搭弓上弦,三箭齐发。 鹞鹰飞的很快,飞的很高。 但李远的箭更快,射的更高。 眼见着直接射穿了鹞鹰的身体,发出凄厉的叫声。 李远一勒缰绳,“快!” 战马驮着李远飞速的奔跑着,而丙三一也紧随其后,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还有多远才能追上,此刻,争分夺秒。 “驾驾驾!” 双腿紧紧贴住马身,手中的马鞭也在使劲抽打在马屁股之上。 战马通灵,它知道此刻的主人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命的跑。 战马不停的加速,李远很心疼战马,可此刻顾不上了,谁知道来了多少人,会不会有高手。 第一百章 逃 下 就在奔跑的时候,李远突然一把勒住缰绳,“吁!” 强壮的双臂直接将马止住,战马扬起前蹄。 不仅如此,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李远飞下战马,一把将丙三一和秦好拽下烈马。 只见那二人骑的烈马,直接被分成三段。 丙三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下子就从马上跌落,好在李远力度得当,三人都没受伤。 虽然是夜间,但李远清晰的看到,前方的两颗数中间被系了两根极细的绳子,就像风筝线一样的东西。 自己战马被自己拽住,并没有受伤。 而丙三一他们的战马直接被绳子直接刨开了。 这绳子李远见过,刺武也有,异常锋利又特别细和坚固,在夜里除非特别仔细,要不真看不出来的。 如果在高速跑动的状态下,绝对能将人一分为二。 有的时候暗杀也用上了,在谁脖子上一勒,用不了几个呼吸,就能将头割下要不就是勒死。 居然用了两根,一根在离地大概一尺,另一根在马的脖子这么高的位置。 即使你跳过第一根,第二根也绝对躲不过去。 李远此时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够阴险的了。 火光骤然亮了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李远大吼,“靠树!” 丙三一常年习武,也不是柔弱女子,自然理会到李远的意思,瞬间找了颗参天大树,将秦好放在身后,抽出刀来,四下打量着。 李远迅速抽出弓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极速拉弓射箭。 好在带的弓箭够多,只见很多人前仆后继的向李远这边冲来,从树林里也冒出不少人,却一个个的倒在冲锋的路上。 对方也反击了,同样的拿起弓箭还击。 这下正趁了李远的心意,正担心箭枝不够呢,你还给我送。 李远上蹿下跳,不断的变换着位置,虽然不会轻功,但在树林里也非常适合跑酷。 不断的在这方圆之地变换身形,就像传说中的精怪一般。 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将李远等人包围了。 李远有些后悔,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丙三一她们不行。 眼见着丙三一已经中了一箭,好在只是射在了大腿之上。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躲开,可如果她多了,秦好必死无疑。 “妈的,两个拖油瓶!”李远心中咒骂着,却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反而抽出佩刀,和敌人战在一起。 砍,削,捅,剁! 李远奔着丙三一那里奔去,看情况这女子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只见李远也发了狠,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也就用了几个呼吸就跑到丙三一的身前,不过自己也是挨了一刀。 最近点不好,经常受伤了。 仔细看丙三一,稍微有些脱力,大腿挨了一箭,鲜血淋淋的,还是在拼命的抵挡着敌人的攻击。 秦好紧紧的缩在丙三一的身后,眼睛里含着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草,拼吧,李远只能这么想。 即使现在李远有机会自己跑,也都没这个心思了。 敌人到底有多少啊,来了多少人,李远的四周已经躺着多少尸体,数不过来了,可人还是密密麻麻的! 被包围了,箭也射光了,敌人蜂拥而至,这个时候李远反而更镇定了,拼死一个算一个。 再说也并不一定会死呢。 李远体力太惊人了,无数次的挥刀,每一刀都带走一条人命,但起码有半个时辰了,丝毫没有脱力的感觉。 不过为了护住这两个女子,身上也变成了血葫芦,挨了三四箭,两三刀。 好在已经到了四品,肌肉和骨骼的硬度远超常人,所以还能忍住。 疼是真疼,尤其是腿上刚挨了一枪,将大腿刺个对穿。 不过刀并没有慢下分毫,熟知人体的李远对于每一份力气都很珍惜,绝对不会错过每一次的挥刀。 刀刀要人命。 敌人胆怯了,这个已经鲜血淋漓的汉子就像铁打的一般,刀砍在身上,只是发出轻微的一个声音,就像没有砍在自己身上一般。 反手就是一下子,脑袋直接落地。 也不说话,只是将刀挥舞,此时夜色已深,只能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散发着莫名的光芒。 李远终于再次将心神放在刀上,隐约的感觉刀变长了,佩刀上有着些许光芒,在黑夜里很是明显。 刀芒。 压根没有想到自己最擅长的箭法没有练出来的东西,先在刀上出来了。 可能是近期用刀用的勤。 不管了,李远的刀更快了,敌人的武器只要挨上这份光芒,直接一刀两断,何况身体呢。 月亮出来了,对李远更加不利,不过却让敌人更加害怕。 一刀过去,整个身躯都一分两断,下水哗啦啦的从腹腔内流出,地上粘乎乎的,是血,还是内脏,或是脑浆,压根分不出来。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一群废物,退下!” 官兵们早就害怕了,虽然好多次在这个敌人身上留下伤痕,可这个人的力气无限,不知疲劳,血流了起码一大盆,却看不到任何退缩。 平静的脸上也许只有受伤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下抽搐,之后就恢复正常。 李远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心法不停的在经脉中运转,浅一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而深一点的血也止住了。 感谢空间,要不流血就流死了。 不过李远还是感觉头脑有些发昏,眼睛有些迷离,心法不是神法,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可李远知道,更加危险的就要来了,自己如此拼杀,居然还有人喝退了官兵。 来者不善,一定是个强手。 此时在官兵的身后钻出一个人,看起来身材极为弱小,干瘦如柴的一位老年人。 抽着烟袋,带着斗笠,个子非常矮,就像个大猴子一般。 脸上看起来极为凶恶,全是皱纹,狭长的双眼露着凶光。 “小子,把信给我,再交出你身后的两人,饶你不死!” 李远一直阅读江湖和武林资料,看到那精钢制成的烟袋锅,和这个体型,终于想起来了,心中暗暗叫苦,估计今天是要交代在这了。 象形门,组织极为松散的一个门派,天南海北散落四方,没有特别强的高手,但人数众多,中坚力量极为雄厚。 猴三,本名没人知道,人阶一品,一手猴拳极为狠辣,轻功更为强悍,不过三四年前失去了踪迹。 审死堂对他的备注也很简单,作恶多端,杀! 不过说起来简单,段位差了三品,而轻功好的对手是李远最头疼的。 况且李远腿上挨得那一枪虽然并不致命,但却让他失去了灵活的身法,无法进退自如! 第一百零一章 战!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李远也不会投降。 他知道猴三说的话就是放屁,既然今天看起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一死,那就战吧! 李远并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佩刀举起,刀尖遥指猴三。 “冥顽不灵!” 猴三也不在多说什么,双脚用力,“嗖”的一下,奔向李远。 此时的李远眼睛已经跟不上对手的速度,不过也没有惊慌,只是将心神散发出去。 微风吹动,树叶在随着微风摇摆,所有的一切都在李远的心中浮现出来。 左方一个破空的声音传来,直奔李远的太阳穴。 此刻的李远手速远远超过的大脑反应速度,这就是他的本能,右手持刀向左方砍去。 李远的策略很简单,以命换命,自己现在大腿受伤,对手又是轻功极强的好手,指望着常规的战术是没有用的。 你的烟袋锅能够戳穿我的脑袋,那我的佩刀就能砍断你的头颅。 “咦!” 猴三惊叹一声,立马变化了方向。 他自然不可能愿意一命换一命。 这几年赵州节度使美人好酒的招待,让猴三当年闯荡江湖的血性磨灭了不少。 只见猴三上下飞舞,精钢制成的烟袋锅如骤雨般落下,李远也不示弱,佩刀上下翻飞,抵挡着这波攻击。 外人根本看不清动作了,只能看见两种兵器碰撞,在夜空中碰撞出无数的火花。 李远刀法并不算是犀利,全是基本的操作,但势大力沉,佩刀也是精钢制成的,看起来并不落下风。 而猴三也十分惊诧,这小子身上血流了这么多,再说内力比起自己来差了不少,可这种拼命的打法让他很头疼。 其实李远知道,虽然猴三的力气没有自己打,可每一下都是运足了内力,李远的内腑已经受到冲击,一股鲜血已经含在嘴里。 不能吐,吐出来也许伤会没那么重,但这样就会泄了气。 可以伤,可以死,骨气不能丢。 一口鲜血咽下去,李远反而更精神了,出刀更快,力气更足。 心神运用多了头会发昏,李远一直在运用着,明显心法的回复已经跟不上了。 “啪”的一声,李远这一下没跟上,左肩直接挨了一烟袋锅。 接着一声脆响,李远的左肩直接塌了下去,肩胛骨被打碎了。 “啊!”真他娘的疼。 左胳膊直接沉了下去,一点力气用不上了。 猴三得势不饶人,连着几下都直奔李远的要害而去。 虽然疼,但李远还是坚持着,不断的反击。 不过此时的猴三反而像猫抓耗子一般戏耍着李远,时而佯攻,时而重击。 因为他知道李远现在是强弩之末,不过困兽犹斗,此刻的李远很危险,猴三不愿意受一点伤。 李远根本分不清哪下是真,哪下是假了。 头更昏了,伤口更疼了。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必须清醒起来,李远使劲的一咬舌尖,口腔里又是浓浓的血腥味。 李远再次振奋精神,本已经有些迷茫的眼神再次清醒。 任你八方风雨,我自岿然不动。 无论你佯攻还是重击,我都一视同仁。 呼吸、呼吸,此刻的李远更加了解心法的强悍,到现在猴三也有点气喘吁吁了,可李远还是那个样子。 半死不活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波攻击绝对挺不过了,可无论多少次,他还是这个样子。 猴三毕竟有些老了,这几年的锦衣玉食,夜夜笙歌,让他的体能和年轻的李远相比差了很多。 可李远知道自己是在透支,疯狂的吸收着天地之中的灵气,弥补着身体。 猴三发了很,官府的人在看着,平日里老前辈老前辈的叫着,在这样下去回去没法交代的。 将身法完全用上了,速度更快了。 雨打芭蕉的声音再次传来,更加急促了。 李远也想发力,但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肌肉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溶解着,身上每一处都十分的疼痛。 渴,非常的渴,体内严重缺水的感觉。 五脏六腑在对李远发出警告,你必须停下,要不然会死。 而大脑却在告诉自己,不能停下,停下就会死。 精钢烟袋锅一记横扫,直奔李远的右臂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无法躲避。 拼了,李远并没有退去,用尽全力转身,就在这毫厘之间,李远用自己已经断裂的左臂迎上烟袋锅。 左臂里面的骨骼瞬间断成十几节,可李远却强忍着巨痛,右手刀直接砍向猴三的右臂。 “啊!”“啊!” 两声惨叫同时发出,李远的左臂彻底断裂,只是肌肉在保护着,但看起来却是耷拉着,左臂彻底废了。 但这时候的猴三,右臂从肩膀处掉落,鲜血像涌泉一样自他的肩膀处喷射出。 猴三不停的惨叫这,在地上翻滚着。 李远也站不住了,单膝跪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倒下,反而用佩刀支撑着身体。 努力在努力,李远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坚强的撑起身子,再次提起佩刀,踉跄的向猴三走去。 猴三不行了,这几年的生涯让他无法再像当年闯荡江湖般那么坚强,无比的巨痛让他昏迷了。 李远想砍掉猴三的脑袋,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废了,死亡也马上就要到了。 体力没有了,心神散发不了了,天地之中的灵气也吸收不了一丁点了。 左臂废了,李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射箭了。 亏大了,要知道这样李远早就跑了,其实信件也带上了,没这两个拖油瓶,自己应该也能跑的掉。 后悔吗?李远问自己,回答只有一个,后悔。 但后悔没用啊,索性就不后悔了。 官兵们也慢慢围了上来,他们没敢离得太近,反而是拿出弓箭,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魔鬼。 丙三一也瘫倒在地,没用了,一切都没用了,她捂着秦好的眼睛,哭着说:“好好,闭上眼睛,不要看,马上就过去了,就会疼一下,就像你顽皮的时候,爸爸打你一样,就疼一下!” 秦好也知道事情落幕了,“姐,我没事的,咱们是不是拖累这个哥哥了!” 丙三一眼泪止不住的流,“好好,没事的,哥哥也没怨你不是吗?听姐姐的话!闭上眼睛!好吗?” 秦好乖巧的闭上眼睛,和丙三一一起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此时的李远已经用了最后的力气,看下猴三的脑袋,砍完之后,真是没有力气了。 直接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刀却还是放在身边。 官兵们中也有胆大的,“他不行了,射他!” 射出一箭,直接射入李远的胸膛。 李远没有力气躲避了,眼睁睁的看着弓箭射穿了自己的胸膛,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李远陷入了黑暗。 第一百零二章 无题 这是哪里,四周全是漆黑一片。 突然周围亮了起来,照的李远眼睛特别不舒服。 李远发觉自己站在一座大门的中间,这大门好高,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雄伟的大门,门上雕刻着一群看不懂的,奇怪的生物,没见过,但和津门寺庙里墙壁上的有点像,不过看起来更恐怖一点。 前面好多人,猴子,母猪,大头都在,表情十分的焦急,一直在拼命的咒骂着自己, “面瘫,赶紧滚回去,快点,赶紧滚啊!” 李远不知道为什么,这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好久没见了,他想去拥抱他们,却被他们推搡着,咒骂着。 好想哭。 身后也有好多人,楼子明,疯和尚,穆仁,猴三,都是自己的敌人,他们的身后有很多突厥人,虽然他们都死在自己的手里,却都很亲切, “去吧,你看你兄弟都在那边,你不想和他们一起喝一点酒,聊会天?快去啊!” 一边在推搡着自己滚出门外,一边在拥着自己向门里走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是前进是后退,李远彻底迷茫了。 什么声音,“李远!” 一二号的声音, “到!” “向后转!” 李远很听一二号的话,标准的军姿,标准的转身! “向前齐步走!一、二、三、四!” 抑扬顿挫的声音无比洪亮,李远迈着空间里教他的步伐,气势宏伟,不可阻挡。 将死在自己手里的这些人一一撞开,活着不怕你,死了更不怕你。 李远十分想回头,看看猴子他们,却听到了他们几个那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样的面瘫,不要回头,继续的走下去!好好的走下去!” 此刻的李远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是迈着那坚韧的步伐,抬头挺胸的走下去,嘴里喊着那高昂的口号, “一、二、三、四!” 李远走出了大门,没有回头。 四周的光再次熄灭了,又是一片黑暗。 好疼,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李远不清楚。 努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哪里,不知道,身上被布条包扎的很紧,没法动弹,左臂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估计是废了。 “你醒了!” 路江的声音传来。 李远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正是路江,他给李远喂了一点水。 “路江,发生了什么?信你们受到了吗?” “别着急,听我说!你都昏迷了一个月了!” 路江把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李远。 在李远刚刚昏迷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镇南王的亲卫。 不愧为镇南王,路江不知道他什么实力,不过一个人杀光了在场的所有卫兵。 七天的路程,一个亲卫带着瘫痪的李远和两个姑娘,居然一天就到了,把信和李远扔给了路将军,人家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就连路将军看到这个人都低声下气的,不过路将军也没有告诉路江来人到底是谁,什么实力。 那两个女孩子也没说什么,看起来对李远很关心的样子,不过还是被那人给带走了。 赵州的事平定了,事情也很简单。 赵州的税收到三年后了,老百姓自然没粮,饿死了不少,这个事情风间司知道了,居然没上报,他们认为这事不是大事。 后来赵州节度使去太原府买了不少兵器,其实应该也是为了自保吧,具体原因不知道,这事风间司上心了,密信到了黄风岭的人手上,不知道为什么被赵州节度使发现了,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再具体的路江不知道,估计路将军知道,但没有告诉别人,最后也就是将赵州节度使满门抄斩罢了。 李远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朝政上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反正倒霉的就是老百姓罢了。 不过,路江告诉了李远一件让李远更伤心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以为的。 医生诊断,李远的左臂废了,再也无法射箭,身体失血过多,身体也废了,以后也就是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路之寒知道这事,也没多说什么,猴三的悬赏是六千两,杂七杂八的给了李远三千两白银,就算是遣送费吧。 意思很明显,你就是个废人了,愿意去哪就去哪,这些银子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李远早就猜出来了,自己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当兵了,更别说当刺武了。 路江告诉李远,不要怨恨路将军,脸上的表情很愧疚。 其实李远一点都不怨恨,自己现在是个残废,哪里还有利用的价值,人家还给自己银子了,就算不错了。 其实还有个更不好的消息,李远过了两三天才知道。 叔叔的管家职务在医生做出诊断的第三天就被撤了,弟弟妹妹也被赶出了学堂。 好在李远还有个朋友,苏志。 路江把事情写信告诉了苏志,苏志直接将李远的叔叔一家带到了武当。 叔叔去了武当,苏志帮忙买了一块地,再加上将津门的房子卖掉了,李远这段时间也给了不少的银子。 当个小地主,日子也没问题,又有着苏志的帮忙。 弟弟妹妹在武当附近的县城继续学习。 虽然李远知道,叔叔一家肯定会不开心,但也只能这样了,李远就这么大本事,怨恨也好,不怨恨也好。 苏志留了不少武当的伤药和丹药,可惜前几日接到武当的急信,忙匆匆的走了。 又过了一个月,李远终于能够自己行走了,终于知道,这是恒州的一个小县城。 路江也走了,也留下了不少银子,他这个人攒不下钱,大手大脚惯了,李远估计这些钱也是借的,不过两个人人的关系也算不错,也就不用计较了。 路江还雇了一个老妈子,照顾李远的行走,现在李远好了,也就不用了。 其实李远最难过的一件事,就是叔叔的反应。 他知道从世家的管家变成普通的小地主,落差很大,但叔叔一直没来看望自己,自己是差一点点就死了啊,估计是心里有气吧。 但叔叔就没想过,一切的一切全是李远拿命拼来的吗?斗米仇升米恩啊! 李远寄回去几封信,叔叔也回信了,回信的内容第一句是询问自己伤好了吗?这话很贴心,下一句居然问何时才能恢复正常,还有是不是得罪了路将军,最主要的埋怨现在的生活比起津门来差远了,最后嘱咐自己向路将军赔礼道歉。 半夜里哭过,但擦擦眼泪,自己还得活着不是吗? 算了,以后的日子李远决定为自己而活,叔叔一家还是亲人,但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放下心结的李远伤势好的很快,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只不过胳膊还是抬不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平淡的离开 李远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据说当时被人拎着回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医生都直摇头,一直说还救干什么,浪费! 也就是路江一直强烈要求,还有苏志拿来的武当山救命丹药,才勉强挺过来。 过了三四个月,虽然行走都没什么大碍了,但多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的。 从夏天一直待到年底,才彻底恢复了正常,不过左臂还是提不起来,实力也恢复了少许,和刚入燕然关当兵的时候差不多吧。 他知道自己这次欠了路江和苏志的人情,不管以后自己怎么样,这两个人有难一定会帮忙,尽全力的帮忙。 不过以这两个人的地位和实力应该用不少吧,用不上最好了。 年底的时候,李远去了一趟燕然关看看嫂子和猴子的娃娃。 是个男娃,李远很开心。 可嫂子并不愿意见到李远,一看到他嫂子就会想起自己的丈夫,而且嫂子也改嫁了。 那个男人很老实,做豆腐的,条件倒是一般,不过对猴子的娃娃也挺好。 李远并没有留下太多钱,他知道太多钱也不是好事情,给嫂子买了一个一个商铺,让两口子在商铺里继续做豆腐,起码不用风吹雨淋了。 又买了一个小宅子,嫂子人很好,以前的酒馆宅子什么的都给了猴子的老娘,隔三差五还去看一眼,送点粮食什么的。 这样的前儿媳妇很不错了。 又留下了点银子,不多,但是够孩子用的了。 李远很高兴,满脸满足的离开了燕然关。 可是去哪呢,苏志来信让李远去武当,李远没有去,欠人家的够多了,不合适。 路江让李远继续在县城里待着,李远也没有听,其实李远内心对路之寒还是有些埋怨的。 自己出生入死,却这个下场,怨恨谈不上,但没有了一丝的好感,以后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李远准备找个远离战争的地方,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最好是当地官府不那么多事的地方。 路江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地方。 安德县,县里的捕头赵大海,李远有点印象,当年李远特训的成员之一,对李远很才崇敬。 燕然关一役之后,命好,没死,不过也被新来的尚将军强迫退伍了,不过毕竟是老兵中的精锐,回乡之后直接当了捕快。 武功不错,箭法也不错,为人呢很会来事,不到一年就从捕快变成了捕头。 李远知道,自己虽然脾气不坏,但这些年养成的性格并不一定会适应百姓生活,万一受到什么打压欺凌之类的,很容易犯事,万一哪天自己成了刺武刺杀的对象就好玩了。 那里不错,离路之寒远远的,又是北方,饮食天气自己都能适应,还能有人照应着。 其实也不用照应,没人欺负就行,手里有银子,又会打猎,到哪都没问题的。 决定了就赶紧走,省的麻烦。 虽然快过年了,但这个地方一天都不想呆,和路江告别之后,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离开了这里。 路江真的不错,居然又找人打了一把不错的佩刀送个李远,用来防身用。 牵着一头毛驴,现在不是军人也用不着好马了,行李也没多少,放在毛驴身上,自己步行者离开了这里。 虽然是冬天,但自由的空气真的很好,也不用想那么多阴谋诡计和杀戮,真舒服! 李远的步伐也不慢,一天的时间就走了上百里路,终于没人了。 他笑嘻嘻的拆开了左臂上的布条,其实谁都不知道他的左臂早就恢复了。 当初醒来的时候李远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弓箭是自己最擅长的,现在拉不了弓,射不了箭,对于李远的打击真的很大。 可是空间却告诉他不用担心,心法和吐纳术的结合虽然不能翻云覆雨,但对骨骼的治疗却是这个世间达不到的。 花费了半年时间调养,左臂已经完全恢复了,不过李远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其实以路之寒的实力完全可以看出来,但他十分相信医生的判断,自己也亲自摸过李远的胳膊,里面断成十几节了,除了地阶三品以上的人出手帮忙,要不没得救。 不过这个级别的人路之寒都请不过来,何况一个山村出来的少年呢。 没用就是没用了,如果李远死了,路之寒反而不会将他叔叔一家撵出路家,不过既然没死,路之寒也给了足够的银两,这个位置还是用来拉拢其他人吧。 那么多的银子足够了。 这半年的时间李远一点都没有露出消息,他的左臂已经恢复了,而且实力也增长了很多。 很幸运的冲破了人阶最难的一点,到达了人阶三品,不过他还特意向空间请求了一件事。 就是让空间教他一个隐蔽自己气息的功法,这个对于拥有几千年历史的世界来说不是很复杂的事情。 一个龟息功救解决了,所以现在除了到达一定品阶的人,其余的人只能看出李远也就是入阶了,最多也就六七品的样子。 这样会省的很多麻烦,而且李远的左臂别人都只知道不能发力,但正常生活没什么大问题了。 因为这两年李远的心计也有所增长,这次的事情也让李远知道了人情冷漠。 其实自己一个人打打猎,喝喝酒,练练武,是很幸福的事情,没有拖累,也不想拖累别人。 这个时候的李远第一次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思。 既然不着急,那就慢慢走吧,这大好河山,李远从来没有好好品味过。 天上下着雪,李远穿的很厚,身上感觉不到凉意,树枝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看上去晶莹剔透,很美。 临近年关,官路上没什么人了,这种感觉很广阔。 可能是因为下着小雪,前方的路并不十分清晰,小雪带来了薄雾,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是以前,这种天气最操蛋了,不敢急行,小心埋伏,现在倒是很好,有一种宽阔的感觉。 慢慢的行走,打量着四周,不用担心树林里窜出弓箭,不用担心前方有陷马坑,有绊马索,只是看着天地之间,四季变换,清醒而舒适。 偶尔看着一两队骡马,赶着路,聊着为了生活而放弃了这个年,虽然嘴里有些抱怨,但更多的是这一趟回家之后能多换多少粮食,给自家的婆娘买两尺新布,省的落埋怨,给自家那几个小崽子换几块麻糖。 这是生活,是生也是活,更多的是期望。 第一百零四章 安德县 伤很重,修养花了半年的时间,刺武的工作不能说是想喜欢,但不讨厌,还很适合自己,但这份工作也没了,路之寒的疏远,叔叔的刻薄,一切的一切让李远心力交瘁。 路江的陪伴,苏志的慷慨,空间的鼓励是李远重新振奋的动力,他记得自己这辈子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不能放弃。 就是替猴子报仇。 这辈子忘不了,即使当时战死赵州,这也是李远唯一后悔的事情。 其实当时路之寒不知道猴三是李远亲手杀的,镇南王亲卫也懒得搭理路之寒,要是他知道李远以一阶四品砍下猴三的脑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李远走的。 李远也是含糊过去,只不过路之寒以为是李远拖住了猴三罢了。 不过李远的受伤也让李远收获了不少,实力的进阶,从炼骨到练腑,这段日子李远一直在修习结合起来的心法,不仅伤势痊愈,骨骼晶莹剔透,还无比坚硬,现在五脏六腑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以至于头几天的时候每天厕所跑几十次,拉出的秽物恶臭无比。 这就是三品的必经之处,将五脏六腑内常年因为呼吸、饮食或者内伤导致的体内污秽,淤血等等杂物排出体内。 让五脏六腑恢复到尽可能的完美无缺的状态,也是机能最强悍的状态。 此刻体内的经脉大部分都畅通无阻,所有阻碍都在一次次的排泄之中排泄出去了。 空间说话也很算数,找出了一个教官教导李远轻功,以前的轻身术和跑酷只能算是基础中的基础,而现在才可以真正的叫做轻功。 金雁功,那个世界也有武当派,不过很奇怪的事情,两个世界的武当派所敬的先祖和功夫都不一样,但功夫的风格和行事的作风基本一致。 金雁功对于李远可谓是雪中送炭,这才是弥补李远的最短板。 不过在李远心中这些都不会死最主要的,他收获最多的其实是无与伦比的毅力,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等等。 其实李远内心中还有一个遗憾,恒州武风盛行,很多高手,但没有机会了。 不过自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李远就是李远,没有了枷锁的李远。 大年夜了,李远独自一人呆在一座小县城里,再也不会思乡,也没有了顾忌。 有钱任性,路之寒给的三千两白银和自己积攒的加起来一共将近五千两啊,在大周,一个普通的地主大户,敛吧敛吧也没这些银子。 点上自己喜欢吃的酸菜馅饺子,一盆羊肉,一壶好酒,全加起来也就几十文罢了。 两瓣蒜,一点辣油,扮上烈酒,尽管外面温度已经很低了,大雪纷飞的,李远还是吃了一身的汗。 舒坦! 从寒冬走到炎夏,这一段并不算长的路途,李远居然走了半年。 每到一个地方,先看看四处的风景,在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随便去山上猎一只老虎或者狐狸,就够当地的开销了,李远非但没有花自己的存银,反而到了安德县还多出十几两。 吃喝花不了几个子,李远也不去什么大酒馆,只是路边的小吃,特色的美食才是他的最爱。 大酒馆去一趟起码得一二两银子,李远那么抠门不舍得。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逛的,直到夏天才走到安德县。 李远也没去找赵大海,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再去找也不迟,现在去李远还有点抹不开面子,当年的李教官多么的威风啊。 安德县位于大周国德州中部,人口不少,当地的官府也算不错,百姓们日子过得虽说不是很富裕,可起码能够吃饱穿暖。 德州人性格挺强悍的,不过也很讲道理,做事大气。 李远在安德县随便逛逛,这地方很久没有经过战争,武林和官府说不上和谐,但还凑活吧。 这些都是在酒楼茶馆里听到了,李远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并没有多打听什么,而是花了些银子,在这样一个消息灵通的环境里多呆几天,随耳听到的。 其实李远也很纳闷,其实自己早就决定了以打猎为生,安稳一点过日子了,打听这些有个屁用啊,也许是刺武的那段时间养成的坏习惯吧。 不过还是做好一切准备,才可以预防未知的风险。 安德县分不算大,一共十多条街道,县中央是县衙,中间的这条街上住的基本都是当地的大户和县衙里的长官们。 李远走在这里,脑子里突然蹦出如果在这刺杀别人怎么逃走,用什么方法。 使劲的摇摇头,记住自己以后就是一个猎户了,这些不要想! 挨着的两条街道住大都是读书人,接着住的是商贾和捕快,在向外的几条街道大都是售卖物品的铺子,还有酒馆茶楼和青楼。 最靠两边把头的是平民区和一些杂货市场,也有几个赌坊和规模不大的暗娼寮子。 本想住在县城外,也方便打猎,可惜安德县虽然不排外,可村子里住的全是同宗同族之人,也找不到对外售卖的房子,只得住在城内的平民区。 这里也好,住的三教九流很多,虽然每户每天都是为了生活不停的奔波,可左邻右舍之间都互相帮助,也算是和睦。 以前的李家村就是如此,虽然不是那么干净,但李远也完全可以适应。 找了牙人,买了一处不算大的宅子,李远自己住完全够了。 钱到不多,全下来也就去好一点的酒馆吃喝几次的价格,总共不到十两银子。 去县衙做了登记,互相交换了文书,付了买房钱和牙人的牙钱,这房子以后就属于李远的了。 路江给李远了路书和路条,如此一来手续也很简便。 院子里有课大树,院子边有口水井,大树笼罩下很是凉快,李远一眼就相中了。 屋子里家具什么的都有,只是稍微有些破旧,不过都是实木的,还很结实,只不过脏了一点罢了。 从水井里打上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把院子里外收拾的干净利落。 结果忘了买被褥之类的,好在是夏天,除了有些蚊虫外,也不会感到寒冷,今天晚上就这样吧。 不过肚子却空了,李远的饭量本身就大,又折腾了一下午,早就饿了。 现做饭也来不及了,随便出去买点吧。 买房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个小市集,里面有不少卖吃的,先对付一口吧。 出门左拐没几步,就到了市集,安德县馒头特别出名,又软又大,早就听闻吃起来香甜可口了。 十个馒头,一只扒鸡这也是安德县的特产,在买上两个凉菜,一壶酒。 拎着这些食物,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新家,只属于李远一个人的新家。 ps:说点题外话,今天又有一位兄弟打赏了,书友,很多人让老酒多更,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酒快四十了,不是全职的作家,只是和媳妇扛上了,才写的书,非常感谢大家的认可。 老酒有自己的一个小门市,里面是干洗店和打印铺子,没有周六周日,生意不咸不淡,可在店里很难写的痛快,刚有点思路,人家过来复印,赚五毛钱思路就断了,很难接上。 晚上回家,还得陪陪孩子,家里睡得早,十一点之前都睡着了,我也就睡了。 不诉苦了,老酒尽量多写,大家有什么吐槽的随便说,没有大家的支持,我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再次感谢大家,好在现在书免费,就当和大家唠唠嗑。 谢谢! 第一百零五章 左邻 烧壶开水,也没买茶,随便找个杯子,简单的烫一下,晾上白水,李远拿起扒鸡,几下子撕开了。 打开酒壶,一口烈酒下肚,在咬上一口扒鸡,舒坦。 馒头先不吃,怎么也得喝好了再说不是吗? 一口酒,一口肉,腻了吃两口拌好的凉菜,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正在吃的时候,左边墙头爬上两个小女孩,大的七八岁,小的也就四五岁吧。 两个小女孩眼睛死盯着扒鸡,嘴里流出了哈喇子。 只听见小的对大的说,“姐姐,我饿了,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姐姐目不转睛的看着扒鸡,“快了,等一会娘就回来了!” 听到这的时候,李远看着墙头的两个小姑娘。 长的都挺可爱的,梳洗的也很干净,不过真瘦啊,就和当年自家小妹一样瘦。 “你俩下来,来叔叔这里,叔叔这里有肉啊!”李远笑着对连个小孩说。 两个小姑娘非但没有下来,反而将头缩了回去。 只听见小的女孩用那稚嫩的声音说:“姐,我害怕!” 大的宽慰道:“不怕,不怕啊!回来让娘亲打他!” 李远呵呵笑了,大声的说:“我是你们新来的邻居,我又不是妖怪,怕什么的!” 那两个小姑娘又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回家了。 李远心里其实挺不自在的,这两个孩子如此瘦弱,一看就是饿的,但自己也不能过去帮忙,毕竟自己刚来,容易引起误会。 有主意了,李远并没有把扒鸡给这两个小姑娘,因为这扒鸡油很大,两个小姑娘吃了容易坏肚子。 不过馒头倒是可以,李远将馒头掰开,里面塞了一点凉菜,之后紧紧捏住,用纸包好。 “别害怕,这有馒头,你俩饿就先吃这个吧!” 说完,就将馒头仍过去。 过了好一阵子,李远才听到两个姑娘捡起纸包,拿出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姐,你吃,真好吃的馒头!” 李远扔了两个,足够这两个孩子吃了。 “妹妹,咱俩留一个,另一个留给娘!” “嗯,好的!” 听起来让人心酸。 以后自己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因为李远想起了自己的小妹,虽然叔叔的做法让自己心情很压抑,但弟弟妹妹没错啊! 夜深了,李远酒足饭饱,点燃烛火,找了个椅子坐在天井里,喝着热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心法这个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最起码没有蚊虫叮咬。 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慢吞吞的。 邻居家的大门打开了,旁边一直没有点灯,李远知道应该是舍不得烛火吧,他以前家里就这样。 只不过两个小姑娘一直没有睡去,一人半个馒头,虽然可能吃不饱,但也够用了,反而在自家的院子里叽叽喳喳的玩着游戏。 “娘,你回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话语中透着疲惫,“童童,丫丫,你俩今天乖不乖,娘今天发了点工钱,买了点米,也饿了吧,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不饿,不饿,旁边新来了个叔叔,长的好吓人,不过给了我们两个馒头!可好吃了,还给你留了一个呢!” “你们又出去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一阵踢打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孩子的哭声, “娘,我错了,我们没有出去,叔叔扔过来的!” 李远听不下去了,自己做了好事反而出问题了,赶紧推开大门,敲响了邻居的大门。 “谁呀!” “大姐,你好,我是新搬来的!有事请开门!” 也许是话语真诚,也许是很有礼貌,没一会,隔壁的大门打开了。 好吓人的女人,脸上全是疤痕,估计时间很长了,看起来也很苍老,不过李远怎么看,这女人也不超过三十岁,应该是生活的压迫让这女子格外显老。 身材很瘦弱,根本撑不起身上那宽大的衣服,给人的感觉一阵风就能刮倒一样。 这女人很警觉,门只开了一个小缝,李远一看就知道这女人背后藏着利器,不过这也很正常。 李远双手一抱怀,开口解释道:“大姐,我是新搬来的,我叫李远,已经在官府备案了,这点你放心!” 县城里新来的人必须去官府报备,这是必须做的,李远已经没有了官身,更是需要如此。 报备必须你没有犯案的记录,只有良民才可以报备的。 听到这这女子才些许放下心,做了个揖,却还是没说话。 李远继续说道:“大姐,傍晚的时候,我在家中吃饭,听到两个孩子说自己饿了,正好我这多买了两个馒头,就扔了过来,请你放心!”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日久见人心,现在第一次见面,这女人不放心是很正常的。 李远也没有多想,只不过看这两个孩子可怜罢了。 来这安德县半个月了,李远也摸清了县城的状况,三五天出去打一次猎,以他的身手和灵敏的嗅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自己花了不少银子,买了把算是不错的弓,虽然比起军队里的差远了,不过打猎是绰绰有余。 箭法高超,每一次猎物的皮子都没有一点损伤,因为李远只射眼睛,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李远变懒了,没事的时候只是去城外修习金雁功,现在的他一跃七八米完全没有问题,比起之前的自己,强了太多。 如果让现在的李远再和猴三打一次的话,稳胜。 李远也知道旁边这一家的情况,女子叫吴氏,三十出头,丈夫当年也是猎户,死在了老虎之口。 可怜的是,当年丈夫还有几亩薄田,不过却被丈夫的父母和弟弟夺走了,也不算夺走,她的公婆虐待两个女孩子,在大周也是如此重男轻女。 吴氏担心早晚有一天,两个孩子不是被公婆打死就是贱卖出去,一狠心,将薄田给了公婆,又在脸上拿刀划了了几下,以示终身不嫁,才从吴家出来了。 现在的吴氏每日都是去豪绅家中替人洗衣物被褥,换取微薄的赏钱,虽然辛苦,但也能活的下去。 不过两个孩子也挺受罪的,吴氏那点钱,也就能够保证孩子饿不死罢了,别的什么都不敢想。 半个月的时间,两个孩子从害怕李远,变成了非常喜欢这个长相有些吓人的叔叔。 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这个叔叔老给自己姐妹吃的,自己姐妹在李远家吃饱了,娘亲自己也能吃饱了。 吴氏这么丑,两个孩子也小,没人会说三道四,只是感觉李远这个小伙子人不错。 说实在的,没有邻居的帮忙,这两个孩子还得更瘦弱,但附近人家都不富裕,只能帮一丁点的忙,这一点就够吴氏感激不尽的了。 吴氏也没有闲着,只要李远出去打猎,就帮李远收拾院子,洗洗衣服。 吴氏也知道自己这些比不上李远的恩情,不过她也只能这样了。 第一百零六章 右舍 这边的百姓过得虽说苦点,但起码还能活的下去,比起当年的李家村来说强了不少。 左边的一家三口都很熟悉了,童童和丫丫没事就过来找李叔叔玩。 说是她俩找李叔叔玩还不如说是李叔叔找她俩玩,李远没有童年,自记事以后每天都是饿的要命,稍微大一点的就上山打猎去了。 不过李远并没有荒废自己的一身功夫,箭法,刀法,轻功每日都得抽出三四个小时锻炼。 也习惯了,这点强度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 右边的邻居关系也不错,右边是一个十五六的小伙子,陪着老爹老娘过日子。 他娘身体不算好,老是咳嗽,他爹和他都是苦力,帮人家搬卸重物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苦力吗,出力换钱,只不过他娘的病老需要去药铺开药,这样一来也攒不下什么钱。 父亲姓张,李远管他叫张叔,小伙子叫张大牛,一家子都很淳朴,没什么坏心眼,相处的也不错。 大牛特别羡慕李远,因为李远是个猎户,箭法又好,从来不缺肉吃,动物皮毛换的银子也不少,没事的时候就想和李远学射箭。 张叔也同意了,虽然猎户危险一点,但赚的多啊。 李远仔细想想,虽然接触时间不算太长,但这大牛一家人也不错,出去打猎就带着这小子,顺便教他射箭。 以后也能多收入点,至少给他娘看病没什么问题。 不过李远知道,斗米恩升米仇,也不收徒弟,只是算帮忙。 打猎的时候带上大牛,帮忙布下陷阱,抬抬猎物,毕竟苦力出身,力气还是有的。 如此一来,渐渐的大牛家条件好了不少,钱倒没增加多少,可现在起码有肉吃了。 安德县城外山里里狼很多,李远和大牛打完猎,李远卖皮子,偶尔会给大牛分上一点,这一点就比他去做苦力强了。 狼肉不好吃,就分给大牛和童童丫丫一家。 尽管不好吃,可毕竟也是肉,慢慢的,大牛一家和童童一家这几年磕绊的身子也补回不少。 尤其是那两个小丫头,以前瘦骨嶙峋的,脸上两只大眼睛在那瘦弱的脸上看起来很是可怜,现在脸上也有肉了,红扑扑的,比以前可爱多了。 大牛一家也是如此,最起码大牛跟着李远不缺饭吃,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样张叔就不用管给大牛做饭了。 大牛拿回来的钱给他娘治病,家里也有肉,他娘的身子也比以前强很多了。 大牛很孝顺,虽然李远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他心中始终把李远当做师傅。 教他箭术,教他一些基本的锻炼身体的方法,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大牛自己一个人去山里也没啥问题了。 打个兔子,打个鹿什么的都没啥问题,不过李远还是不允许,毕竟山上狼多,还有老虎,大牛自己一个人上去很危险的。 大牛虽然笨一点,可并不傻,每次都是跟着李远上山,自己随手猎两只兔子,其中一只肯定是留给李远,另外的自己用。 这样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每天带着大牛去山上锻炼,时不时打只动物卖点钱,傍晚就回去了,陪两个小女孩玩一会。 张婶帮忙做饭,吴氏帮忙收拾屋子,洗洗涮涮,李远喝着小酒,看两个女娃在自己院子里嬉笑打闹,日子美啊! 县衙里的赵大海也来了,应该是路江写的信,大海又去备案录上翻看的。 第一次上门就提了好多的东西,特产,美酒,将近半车的东西,态度自然不用说了。 大海是个知恩的人,当年没有李远的教导现在他也当不上捕头,在安德县捕头的收入可不少,正式的月钱也有,商家给的孝敬也有,在这安德县也算是顶尖的人物了。 这点李远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只要不祸害百姓,认真做事,上面收你也收,天下大都如此。 大海还特意邀请李远去县衙,情愿把自己的捕头一职送给李远,却被李远婉拒了。 当个猎户挺好。 不过大海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送点东西,后来李远不乐意了,过来可以,只可以带酒,其他一律不要。 没办法,大海也同意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私心,虽然他听说李远的实力下降了不少,但起码表面上还是比自己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两年这边倒还安静,可其他地方风起云涌,作为一个捕头很明显的感觉到治安越来越差,三江五岳的江湖人士难免就路过此地。 万一心血来潮犯了什么案子,凭手下的这些捕快就是送死,真有事还是得自己上,那现在李远来了,自己应付不了的有教头啊。 李远也答应了,虽然远离了江湖,可这江湖却是无处不在的。 除了躲进深山老林当个隐士外,谁也避免不了的。 但让李远自己一个人呢钻进林子里不出来,他也不愿意啊,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如此一来,周边的人更知道李远不好惹了,猎户本身就挺特殊的,一般的猎户怎么都有点功夫,身后又有着捕头赵大海,更是没人招惹。 安德县有赌坊和青楼,这些人的背后都会有所谓的帮会,不过和一般的百姓也没什么交集。 就李远住的地方倒是有几个暗娼之类的存在,背后的傍头大都也只是个混混而已,人家也都是为了钱活着,无缘无故的惹事那是脑子有病。 只不过是态度嚣张了一点罢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年底。 和叔叔算是断了联系,可弟弟那边倒是偶尔来封信,信里都是对自己父母的不满意。 李远更欠苏志人情了,弟弟进了武当山,开始学武艺了。 这武当是大周顶级的门派,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而且李远也知道,弟弟的资质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要是没有苏志,根本进不去。 欠的多了,总有一天李远觉得自己会有还人情的机会,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了。 快过年了,大海又过来了,倒是没拿太多东西,但是十几坛的好酒让李远特别高兴,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大海还准备让李远去他家过年,李远没同意,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年三十那天特别热闹,左邻右舍都来了,李远花钱给童童和丫丫做了新衣裳,吴氏在怎么不要,也架不住两个孩子那渴望的眼神,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了。 李远买了不少的东西,吴氏和张婶下厨,三个老爷们在屋里喝酒,两个娃娃的肚子没一会的功夫就填饱了,穿着新衣裳在院子里疯跑着。 大牛也不愿意喝酒,只不过是为了陪自己的父亲和师傅罢了,李远看出他的心意,一摆手,愿意去哪玩就去哪玩。 这下可好,大牛这半年也攒了点钱,买了不少爆竹和两个孩子在门口肆意的玩着。 李远打开窗户,看着两个女娃娃小心翼翼的,又带着七分期待三分畏惧的看着大牛哥哥放爆竹。 这才是人间。 第一百零七章 震慑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安德县的雪并没有燕然关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冷,不过李远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正月就歇歇得了,没必要搞得那么辛苦。 每天还是在院子里做做体能训练,顺便让大牛也跟着一起。 今天晚上安德县没有宵禁,大家都去街上看花灯了,吴氏从初一就开始干活,自然没有时间和那个闲情逸致去看什么花灯。 不过两个孩子嚷嚷着想去,其实李远就想呆在家里喝点小酒,却拗不过两个娃娃,但让两个女娃娃自己去也不放心啊。 喊上大牛,让大牛一手牵着一个,并且叮嘱三人,谁也不能放手。 李远独自一人跟在后面,也算逍遥。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四处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将大街照的十分的明亮。 有猜灯谜的,有卖小吃的,李远给两个娃娃买了各样的小吃,吃的不亦乐乎。 猜灯谜就敬谢不敏了,李远虽然也认得字,可这个玩意没那个脑子啊。 边走边逛,倒也安逸。 前方突然吵吵闹闹的,一群人蜂拥而至,将本就人挤人的大街堵得是水泄不通,发生什么了。 这人山人海的,万一真出点事,很难控制,反正李远也逛累了,直接吆喝那三人回家。 虽然两个女娃并不高兴,还没有玩够呢,但还是比较乖巧,乖乖的跟着大人回家了,不过嘴撅的绝对可以挂几个油葫芦了。 李远也没惯着孩子,很多时候不能听孩子的,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 废了半天的劲才从人群里挤出来,李远四人赶紧回家。 吴氏虽然很累,可还是一直在等着,无论关系再好也不敢完全放下心啊。 不过两个孩子说是没玩够,半路上就顶不住了,大牛和李远一人抱着一个,没到家两个孩子就呼呼的睡着了。 大牛也累了,把孩子递给吴氏后也打起了哈欠,李远看这个情况,也把大牛赶回家,赶紧睡觉去。 李远刚要脱衣服休息,门就响了。 谁呀,这都二半夜的了,李远披上衣服,打开大门。 定睛一看居然是赵大海的手下,大海没时间的时候就是这小子来送东西啊,叫二狗是吧。 二狗很恭敬,“李爷,赵头那出了点事,你看!” 李远一停连忙问道,“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回屋拿上弓箭和佩刀,揣上人皮面具,急冲冲的跟着二狗走了。 路上才知道,一伙外地人路过安德县,正好赶上十五了,就留下休息一天。 晚上去酒楼喝酒,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应该就是喝醉后那些狗屁事,和当地的一伙流氓发生了冲突。 这倒不打紧,不过冲突的时候将人家酒楼给祸害够呛,这事在江湖上时有发生。 可无论你们之间怎么打,酒楼没得罪你啊,谁赢谁输那是另外的事,这这群过江龙人也打了,店也砸了,就是不赔。 赵大海正在街上巡逻,这正月十五路上的小偷是特别多,不敢有丝毫放松。 恰好碰上这群过江龙了,酒馆老板也被他们借着酒劲打个够呛,赵大海身为安德县捕头,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可惜不是对手,连着七八个捕快都被人扣下了,这下情况可不好了。 安德县没有驻军,最近的部队离着也得百里开外,怎么办,多亏二狗还记得赵头说过真有什么控制不住的,赶紧去找李爷。 这就是来龙去脉。 对于李远来说其实心里还挺奇怪的感觉,似乎还有点冲动,手痒痒的感觉,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和别人动手了吧。 到了酒楼,李远直接带上了人皮面具,这把二狗吓一跳,早就听说过人皮面具,可是都是话本里的,这小县城那里见过这玩意。 李远特意警告二狗,事情结束之后,除了大海只有二狗知道自己的事情,绝对不要外泄。 二狗拼了命的点头。 此时的酒楼早就空无一人,老百姓倒是爱看热闹,可自己县里的捕快都被人扣住了,谁敢在留在这里,全都跑到附近的胡同里观察了,周边是不敢留了,怕受到波及。 踏上酒楼,只看见七八个捕快已经跪倒在地,低头不语,只有大海是躺在地上,被人踩在脚底下,虽然看上去并没有生命的危险,但伤势应该也不清。 李远有些急了,他来自军队,当过刺武,一直也知道江湖人的嚣张跋扈,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嚣张。 也不用问发生了什么,李远一般的情况下都只是帮亲不帮理的人。 看着对方一共四个人,两个站着的一看就是保镖,体型彪悍,一脸的凶气。 另外是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身白衣,十分的帅气,不过脸上却有着那么一股子傲气,女的也很漂亮,个子很高,身材也很不错,同样的傲气在她的脸上。 两人还挺装,看到又来人了,只是拿眼角瞥了几下,继续吃菜喝酒,完全不顾及旁边被打碎的桌椅板凳。 李远猜到了,这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估计是女子太漂亮了,被安德县这帮人借着酒劲骚扰。 只能说这帮混混没见过市面,这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怎么可以轻易招惹。 “好家伙,又来一个,怎么你们这安德县是土匪窝啊!” 那个英俊帅气的男子张口说道。 李远并没有答话,直接抽出利箭,在其他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箭枝已经射出去了。 “唉哟!”一声,那将脚踩在大海身上的保镖大腿直接被射穿了,瞬间倒地不起。 这一箭把另外三人吓了一跳,没想到来的这个人既不说话,更没有盘道,直接上来就动手。 更吃惊的是,就连这个男子都只是看到李远随手的一下,动作都没有看清楚,转眼间自己的保镖就到底不起了。 腿上直接射出一个窟窿,箭枝顺便射入地板上,居然射进去半尺,这是什么力道? 男子非常清楚自己保镖的实力,在这个小县城,只要没有驻军,三五十个捕快,轻松的拿下。 就连这个捕头也只是撑了几招,就被打倒了。 李远走到赵大海的身前,将大海扶起。 看了看伤,到没什么大事,死不了人,最多断了几根骨头,这昏迷估计是连气带伤导致的。 随手找了个茶壶,一壶水泼到大海的脸上。 赵大海渐渐清醒了。 那男子还想盘道,此时的他也知道自己一脚踢到铁板上了,站起身,双手一拱,说道:“在下乃是。。。” “闭嘴,没轮到你说话呢!” 李远直接一句话将对方堵住, “大海,到底怎么回事,丢不丢人!” 李远看着跪在地上的捕快质问赵大海! 在李远心中捕快和军人都是差不多的工作,可以伤,可以死,甚至不敌的时候也可以逃,但是绝对不能跪! 第一百零八章 骨气 赵大海环看四周,自己的手下全都跪在地上,虽然其中一个保镖已经躺在地上疼的打滚,可捕快们还是跪在地上,只是时不时的悄悄抬起头,居然还不敢站起来。 这明显是被人打熊了,胆怯了。 赵大海脸上也挂不住了,黝黑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红色,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手下气得。 一听声音也就知道是自己的李教头了,更加的不好意思嘴里喃喃的说:“教头,别说,丢死人了!” “呸!赶紧别磨叽,你知道我的脾气。” 看着李远有些发火,赵大海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和李远预计的不错,就是开赌坊的一群人,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也就关门了,来酒馆喝酒。 本身就是一群地痞无赖,喝多了看旁边的美女眼馋了,不过也没干什么,只不过是嘴上不三不四的。 旁边的女子一停这些污言秽语,自然是不乐意了,双方口角几句之后,就动手了。 一开始的时候赵大海还没来,是酒楼的伙计找了捕快,手下的捕快来了,这捕快和地痞们有些关系,非要缉拿这四个人。 这些人也没怎么着这个捕快,就是给了两个耳光,但这捕快不识趣,又找赵大海出头。 可能是几次的遭遇让这四个人厌烦了,下了重手,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李远一听,也挺头疼,到底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但这四个人把大海打倒也就算了,还一直踩在脚底下。 这就有点过分了。 李远抬起头看着这个男子,“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现在把酒楼老板的钱赔了事情就算过去!” 男子倒是稍微思考一下,直接脱口而出,“没问题,多谢了!” 其实刚才他也是在气头上,现在官府和江湖之间恩怨很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江湖人士也不远招惹官府的人。 只不过这女子不乐意了,张口就来,“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李远其实一听男子的话,也有了些许好感,这件事情不宜深究,捕快仗势欺人,但对方的保镖也挨了一箭,这事算是过去了。 地痞无赖挨揍活该,赔了酒馆的钱大家相安无事,天下太平多好。 没料到这女子居然说话如此放肆,李远直接拿起弓箭,对准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眼露杀气。 其实这两个人并不简单,实际是兄妹,男的是哥哥叫张作峰,女的叫张作雨,是星月剑派的三代弟子。 星月剑派是南部顶级剑派,创始人张星月也算是南部顶尖的高手,同时也是这二人的亲祖母。 这次出来一是锻炼一下,二是为铸剑门门主荀刚八十寿辰祝贺,三是为兄妹二人求把好剑。 张作雨相貌柔美,可脾气不算太好,也是在星月剑派人人宠爱的结果。 张作峰一看李远的箭以上弦,立马知道要出事,二人的武艺不算差,大概在人阶六品左右,为了守护他俩的安全,派出的两位保镖也是人阶三品的高手了,却没料到连李远的一箭都没有接下。 而且张作峰也不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一眼就看出来人带着人皮面具,如果真的因为这点小事死在这里,即使后面门派替自己报了仇,那也不值得啊。 何况李远虽然已经离开军队,但一举一动明显有军人的作风,这一年多,刺武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有多少大豪死在刺武的手里。 即使祖母张星月也一直交代自己兄妹二人,行事低调一点,外面可是藏龙卧虎。 张作峰直接站在妹妹身前,回头呵斥了一下妹妹,“闭嘴!” 转过身连忙作揖,“实在是不好意思,家妹年幼,在家里横行惯了,希望兄台不要见谅!” 张作雨虽然蛮横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刚才那话也只是无心之言罢了,动了动那本身没多少存货的脑袋,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局面并不占上风。 只是那股大小姐的劲还在强撑着自己,却老老实实闭上嘴了。 李远也不会和这样的人多计较,没有必要的,“下不为例,掏银子走人!” 张作峰二话不说,直接扔下十两纹银,示意手下搀扶起另外一个保镖,连忙走人了。 此时李远将弓箭收起,瞪了赵大海一眼。 赵大海知道自己手下这次可真是丢人了,也不敢说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这位老上司面冷心热,也没说别的,恭恭敬敬的将李远送走。 酒馆老板也从桌子底下爬出,第一件事就是捡起银子,连忙塞进赵大海的手里。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如果再贪的话,肯定会大祸临头,自然很是识时务。 赵大海掂量一下银子,又扔给酒馆老板,这样来的银子他一个从燕然关出来的军人不稀罕。 李远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大牛叨咕过两回。 第二天,那个赌坊换老板了,肯定是大海做的,不过做得对。 赌鬼怎么死都不可惜,只要赌坊不强迫人家过来堵就没什么罪过,不过这次还好,李远先下手为强,震慑住了对付。 好在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万一真死了两个捕快,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第二天的晚上,赵大海又送来不少美酒和美食,并且舔着脸留下非要谢谢李远。 李远没有办法,对这种不要脸的人物只能一直摇头。 不过李远告诉赵大海,你吃谁家的饭给谁家办事。 官府给你银子,给你官位,你就得为官府办事,尤其是穿上捕快的衣服,最主要的就是保护这县城的百姓。 当年从军,保家卫国,现在当捕快,也是差不多的概念。 做人得有骨气,当年在燕然关的军人就没见过几个跪地求饶的,跪下就已经把你最后的骨头打断了,将你的脊梁抽出来了,以后你都站不起来,这辈子都是这样了。 捕快可以武艺不高,但真出了事,你还是跪下,背后的百姓怎么办,就该死啊。 说的赵大海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其实李远也知道他有他的不容易。 回来的时间不长,威信还没有树立起来,但这是赵大海自己的事情。 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骨气。 李远只是这么训斥赵大海,他希望自己带过的兵,可以对着任何人拍着胸脯子说:“我是个爷们!” 其实李远也只是说说罢了,人穷志短,当年如果不是叔叔的病,他也不会从军了。 不过当年对猴三之前,李远绝对可以自己一走了之,但他没走。 即使知道自己打不过猴三,也会拼死咬掉他一块肉。 这是愚蠢,也是骨气。 第一百零九章 怒 上 一切一如既往的平静,每天练武,打猎,逗逗那两个女娃娃。 李远从来没有过如此平静,这时候他才理解当年空间的一句话,一张一弛,松弛有度。 虽然境界没有突破,但李远的骨骼完全变化了,每一处的暗伤早已经痊愈,除了身体上一些很重的伤痕实在是没有办法抹去外,浅一点的基本都看不见了。 只不过还是一样的黑,这点是没办法了。 不过李远也不指望靠着长相吃饭,黑一点就黑一点吧。 到了三品最大的区别就是内腑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不过更有力量了。 一呼一吸之间,天地之间的灵气自然而然的进入体内,洗刷着体内的各个器官。 每一次的呼吸都感觉无比清爽,每一次的饮食都会将食物中最精华的营养自动提取。 心肝脾肺肾,都恢复了最强悍的功能,全速运转,不知疲惫,却完全不会受损。 李远也快二十了,是该找给女人了。 其实李远心里挺高傲的,赵大海也不止一次的诱惑李远,去青楼耍一耍,可李远却有点瞧不上欢场女子。 也不是没人介绍,虽然长得不算英俊帅气,可笔直的腰杆,强健的体魄,规整的坐卧,并不高雅却很有礼貌的举止,最主要的一点是丰厚的家底,有多少人家相中了这小子。 可李远从来都只是摇摇头,婉言拒绝。 甚至有一次赵大海悄悄的问李远,是不是喜欢兔儿爷,却被李远好一顿收拾,打了个鼻青脸肿。 在李远的强力逼迫下,赵大海终于进阶了,到达人阶九品。 其实他也是嫌麻烦,不管怎么样赵大海以后起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碰上些许麻烦事也不用李远出面解决了。 李远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教大牛真正的心法,这一点空间并不反对。 可他始终在摇摆不定,以现在大牛的身手,打猎是没什么问题了,就算碰上三五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李远也相信大牛是个实在人,心地善良淳朴,可如果真教了,大牛还会保持本心吗,还会愿意老老实实呆在县城里当一个猎户吗? 李远不知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学武之人,有几个善始善终的。 顺其自然吧,李远只能这么想,现在才春天,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如果大牛还是一样,就教他,不过这话李远藏在了心里。 开春了,带着大牛打猎去,今天还不错,虽然没打到什么大家伙,但是一头鹿,皮子也是价值不菲的。 大牛一直记着童童和丫丫每天都是自己在家,也很无聊,特意跑着抓住了两只兔子。 其实也不是他抓的,实在是追不上,李远也是看着大牛跑了一身的汗,也没抓到,才出手的。 弓箭手出身的李远,随手拿起一块土旮沓,控制好力度,一下子就打晕了一只野兔,路上又打晕了一只。 大牛扛着野鹿,拎着两只野兔,两人闲聊着回县城了。 走到快到家的时候,李远突然停住了步伐,仔细的听着。 大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李远一下子脸就变了色,三步并成两步,极快的跑回自己家。 大牛拼命赶上,他刚才那一刻害怕了,李远虽然不爱笑,但平时也很和气,刚才一下子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在他身边的大牛被这股其实一下子吓软了腿。 大牛知道,这叫杀气。 李远跑回家附近,就看到吴氏家里不停的咒骂声,童童和丫丫的哭喊声。 推开邻居的大门,只看见七八个男的和一个老太太围在吴氏身边,这个老太太说话实在是太脏了。 什么婊子,什么扫把星,反正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而吴氏一句话不说,手里拿着菜刀,拼命的四处空砍着,身后是童童和丫丫。 李远一看两个孩子,更愤怒了,平日里穿的虽然破旧但却整洁的衣裳全是灰尘。 尤其是姐姐童童,稚嫩的小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无助的眼神让人心疼。 而丫丫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一直抓着姐姐的衣角,无声的哭泣着。 两个孩子一看到李远,从人群里钻出来,一下子就扑到李远的怀里。 童童一直没哭,但眼泪始终在眼睛里打转,这一下就哭出来了,拼命的喊道:“叔叔,我怕,你救救我吧,救救妈妈,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求求你了,叔叔!” 丫丫哭的更伤心了,“叔叔,求求你了,我不让姐姐走,我不要奶奶!” 李远蹲下身子,一下子抱住两个孩子,“别哭,没事了!叔叔在!” 转过头大喊:“大牛,你他妈赶紧给我死过来!” 这一嗓子直接把周围围观的人吓够呛。 此时大牛也拼命的跑过来,手里还拎着野物。 “扔了!” 大牛:“哦,哦!”赶紧把野物仍在地上。 李远抱起两个孩子,交给大牛,“看好两个孩子!” 大牛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一直也特别喜欢这两个虽然有些顽皮,但特别懂事和听话的孩子。 使劲的点点头,“放心吧!师傅。” 这个老太太被李远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你就是这个婊子的野男人,眼瞎吧,看上这么一个丑八怪!记住了,童童和丫丫姓吴,我不管这个臭婊子干什么,嫁了几回,就算当半掩门子都和我没关系,但两个孩子是我吴家的,我就算都卖了也不关你屁事!” “聒噪!” 李远直接上前一步,一耳光把这个老太太直接扇飞,这还是李远留了很多力气,他怕一下子扇死。 只看这老太太,本来没多少牙了,这下子可好,牙全飞了,鼻子嘴上全是鲜血! 直接摔倒在地,疼的直打滚,不过也不敢骂了,嘴上却还不闲着,“我的老天爷啊,野男人打人了,把我这老太太打死了!” 边打着滚,边向其余的几个男人哭喊着,“你们瞎子啊,你们的娘都被人打了,就看着啊!” 几个男人跃跃欲试,但一看见李远的眼神,却不敢上前了。 死在李远手下的人何止上千人,只不过一直在收敛着杀气罢了。 这下也不收敛了,看见两个孩子这样哭泣,早就想大开杀戒了,虽然还是在忍着,不过这股杀气瞬间散发出来。 就连周边看热闹的人也都齐刷刷的退后几步,似乎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李远根本没管那几个应该是吴家的人,直接走到吴氏身边。 此时的吴氏还在挥舞着菜刀,她有些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的挥舞着。 “大姐,没事了,放心吧,李远回来了,童童和丫丫不会有事的!” 直到李远说出这句话之后,吴氏才回过神来,看着李远,四处打望着,又看到了大牛抱着的两个孩子,才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章 怒 下 只见吴氏虽然瘫倒在地,猛然一下子就爬起来了,直接跪倒在李远面前,不停的磕头,发出了响亮的“咚咚”声。 几下子额头上全是鲜血,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凄惨和急促, “大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救救童童和丫丫,孩子是我的命,不能卖,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我下辈子也做牛做马报答你,求求你了!” 李远赶紧搀起吴氏,“放心,有我在,孩子不会有事,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吴氏稍微有些放下心了,却还是继续胡言乱语,“我放心,我放心,救救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命,我没了孩子我也不不活了!” 李远有些急了,到底怎么了啊,不过他知道现在吴氏彻底的乱了,也没敢说什么重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几个吴家人看形式不对,想搀起老太太偷偷溜走,李远直接喊了一嗓子,“大牛,把门关上!” 看着那几个人,杀气越来越浓。 这几个人只能无助的站在院里,什么也不敢说了,就连那个老太太也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疼的直哆嗦。 吴氏终于冷静过来了,将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一听李远更气愤了,杀气弥漫在整个小院里。 老太太正是童童和丫丫的亲生奶奶,其余人全是吴氏丈夫的亲弟弟的和堂弟们。 吴氏的小叔子赌博输了钱,被人家找上门了,其实欠的并不多,因为本身就是下面村子里的人,玩的也不大,如果将耕地卖一半就能还上。 可是老太婆并不舍得,也借不到什么钱,居然打起了已经离开吴家的童童身上。 跑去青楼将七八岁的童童卖了四两银子,拿着钱还了赌债,今天是上门拉人来了。 吴氏说完话,那老太婆接茬了,“你们等着,反正钱我收了,也没了,今天我来要孩子,这是我吴家的种,你个野男人说的也不算,就算打到官府去,我也有理!” 说着说着嗓门更大了,“今天你要拦我,明天怡红楼就来要,你一个臭打猎的能怎么着!” 老太婆心里盘算着,今天估计是讨不了好了,回去就告诉怡红楼的人,那可是安德县第一青楼,据说幕后老板可不简单。 李远根本不管他们如何叫嚣,转过身问着吴氏,“放心吧,这事我管了!” 其实按照李远的意思全都杀了,多省事啊,可现在不行,大牛虽然把门关上了,可外面还有不少围观的。 要杀也只能晚上杀,不过这也不能现在问,毕竟吴氏是个妇人,何况李远估计这吴氏也狠不下心。 其实他不知道,女人要是狠起来比他狠,何况童童和丫丫真是她的命根子啊! 不过李远也不想这么麻烦,怡红楼的事情就让赵大海解决吧,他解决不了再说,四两银子不至于的。 “大牛,开门,让他们滚蛋!” 大牛打开院子的大门,直接将这群人轰了出去。 这几个人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李远看到老太婆的狠辣眼神。 此时两个孩子从大牛的怀里挣脱,直接扑到吴氏的怀里,她们还太小,一直在哆嗦着,害怕着,看的李远和大牛心里这个难受, “娘。”说着话,踮起小脚,用自己的衣裳擦着吴氏的眼泪和额头上的血,哭的都喘不上气了。 “别哭了,李叔叔说了,没事的!交给你李叔叔。” 李远最怕孩子哭,屁大点事,不值当的。 “大牛,去县衙找赵大海过来!” 大牛一看情况也知道没什么问题了,兴冲冲的跑去县衙找到了赵大海。 赵大海挺纳闷的,一直都是自己麻烦老上级,今天怎么了,不过他也没有问大牛,因为他知道大牛解释不清楚这件事情。 来到了李远的家,李远直接问道他与怡红楼的关系。 赵大海吓了一跳,怡红楼的后台其实和他关系还不错,也是本地一个帮派,要真是怡红楼得罪了李远,那就真出事了。 虽然路江来信说过李远的实力有所下降,可上次的事情让赵大海心知肚明,下降个屁啊! 自己上去三两下就被人家打晕过去,李远就出手一次,完全震慑住了对手,这是实力下降。 如果这也叫实力下降的话,他宁愿一天降一次。 赵大海有些惶恐,也没敢直说,只是带着讨好的表情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李远一看赵大海那副嘴脸就知道个大概,他也不急,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 听到这赵大海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女娃,四两银子,这叫事吗?直接拍拍胸脯子,给李远保证,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要是怡红楼敢来说什么,他把这群人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李远也知道赵大海不是放嘴炮的人,不过也是再三嘱咐,一定不要出事,如果真出什么意外,李远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大海更清楚李远的杀伤力,当年在燕然关十余万军人理,这位爷都是拔尖的人物。 不说别的,就是来一个斥候组的精锐赵大海都得掂量掂量,甚至都得想一想自己怎么死能痛快点。 虽然自己进了阶,可斥候组学的就是杀人,在任何环境,任何地点都杀人,如果真的放在丛林荒漠里面,赵大海知道自己并不一定是斥候组普通一员对手,何况李远呢! 也不敢久留,直接马不停蹄的跑到怡红楼。 进楼的时候老鸨子和龟公们还都挺纳闷,这赵爷一般不来啊,脸上杀气腾腾的,出什么事了。 赵大海也不墨迹,直接拎起怡红楼的负责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后院,先打一顿再说。 打完之后直接告诉这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在问,“挨得这顿打冤不冤!” 那小子嘴里直说不冤不冤,可心里这个难受啊。 别人家里卖个丫头,难道还不收啊,这是皮肉生意,又不是开善堂的。 谁知道惹了这么大的事。 这小子直接说钱不要了,人也不要了,就当没这么一回事。 赵大海警告这小子,千万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这小子练练磕头,绝对不敢了。 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大的青楼,还缺小丫头吗?四两银子,不值当的,就是四百两也不值啊。 赵大海解决了这边,回去之后还问了问,吴家人怎么处理,用不用他帮忙。 李远摇摇头,就说算了。 可赵大海知道,吴家人要倒霉了,反正不住在县城里,就算住在县城里,找不到凶手的案子还少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暗夜杀机 事情已经过了一两天了,吴氏没有办法,毕竟日子还得过,接着给人家洗衣服去了。 留下两个孩子在家,不过她知道,李远这几天一直留在家里,没有出去。 李远越想越来气,吴氏出去工作的时候,童童和丫丫一直在李远家里玩,平时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中午午休的时候动不动的就做噩梦,在梦中哭醒。 每次都是哭着喊着,“妈妈,不要扔下我,我听话还不行吗?” 李远每次都是赶紧上去,安慰这两个孩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今天没什么事情,李远特意找了个酒楼请大海吃饭,还有与大海关系好的几个兄弟作陪,不知道为何,李远喝的烂醉如泥,哇哇大吐。 没有办法,只有大海将李远送回家里,临走的时候还掐了李远一下。 等到人走了,李远赶紧坐起来,臭小子赵大海,掐的还挺疼。 从箱子底下翻出夜行衣,掏出了一个瓶子慎重的放进怀中。 天早就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摸着黑,李远离开了安德县。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轻功是多么给力,安德县也不是重镇,城墙不算太高,也就七八米吧。 李远稍一用力,直接窜上了城墙,转身就飞了下去, 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吴家村,早就打听好位置的李远趁着天黑,来到了自己想要到的地方。 馒头里夹着药,随手扔到院子里,只听见几声犬吠,过了一阵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李远跳上墙头,四处打量了一阵子之后,就下去了。 。。。。 第二天吴家村里的人前来县城报案,吴家老太和儿子也许是吃坏了东西,两人在夜里全部毙命了。 既然是吃坏了东西,以捕头赵大海的意思就是赶紧埋了吧,仵作看看情况,直接建议烧了,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如果埋了也许会影响附近的环境和风水。 一听这话,吴家村村长啥也不说,一把火烧成灰算了,本家也没人了,谁都没说什么,事情就过去了。 只有赵大海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不过心里也产生了几分畏惧。 以前就知道李远的武功厉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身的毒术。 其实李远对于这些什么都不懂,不过刺武专门配置的毒药足有四五种,他只带了这一种。 吃下之后,在极短的时间人就会迅速的毙命,就算再有经验的仵作都看不出来,和食物中毒的样子特别像。 李远本不想浪费,不过他自己怎么办都行,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吴氏一家走不了的。 事情完美解决了,吴老太太和儿子被一把火烧成灰烬,随便挖个坑一埋,还是几个堂兄弟凑得钱置办了棺材什么的,代价是吴氏一家的房和地。 其实亲戚里也不是没有起疑心,不过既然能杀吴老太,那再杀几个也不是难事,自扫门前雪吧。 何况还能分地,何乐而不为呢? 孩子就是孩子,难过的时候让大人心酸,没用半个月就人嫌狗不爱了。 可惜是女孩子,当地的学堂不收,吴氏也有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心里。 就这么在家混下去吧,学武更不可能,按照李远的练法,等到十三四岁的时候绝对一身的肌肉,嫁都嫁不出去。 李远绝对没有想到,苏志来了。 他也是闲着没事,之前不知道去哪里历练了很久,也没怎么通信,不过应该是历练完了,想起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 大门派果然不一样,有无数的先辈教导,门派中的秘籍应有尽有,各种增进功力的丹药也是不缺的。 短短一年没有相见,苏志居然突破了凡人最难的一个阻碍,到了地阶九品,让李远更为羡慕。 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苏志更惊叹,现在的李远和他之间有三个品级的差距,但两人去树林里切磋,居然比自己弱了只是那么一点。 当然苏志也没有使出全部功力,不过这也很吓人了。 苏志甚至想把李远介绍到自己门派,现在的李远还不到二十岁,居然到了三品,不仅如此,配合上无双的箭术,可谓是人阶之中难寻对手。 如果是一年前的苏志都不敢说自己稳赢这小子。 除了军校那些变态之外,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都会当成宝贝一样看待。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切磋,一直在一起将近本个月。 苏志其实也十分的羡慕李远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都没有什么烦心事,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 可苏志不行,身后有着一个庞大的门派,作为这一代的杰出弟子,背负着沉重的责任。 他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如果停下,后果他清楚。 现在叔叔一家过得不错,苏志想说,李远不想听,只要过得不错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再说吧。 李远虽然不清楚苏志具体的情况,不过他看出很多来。 这些日子,这小子受了不少苦,以前的桀骜不驯变成了现在的沉稳,除了说话还是那么欠揍之外,改变了太多。 苏志不说,李远也不会问,也许在苏志的心里,只有在李远这里才能有这些许的宁静。 只有在这里,苏志才能安稳的睡着,不用想那大门派里的勾心斗角,不用想江湖上的尔虞我诈。 可惜苏志只呆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走了,李远看的出来,刚来安德县的苏志满腹踌躇,似乎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可离开安德县的苏志却是豪情万丈,他应该是歇息过来了。 作为朋友,李远帮不上苏志什么忙,只是在苏志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苏志,累了来哥这呆两天,好酒好肉管够!” 苏志头也不回,“屁吧,我是哥!”挥挥手,走了。 李远感觉自己特别矫情,说出的话好肉麻,不像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可他真的这么想的。 苏志的困惑,李远现在没办法帮助他,再说以苏志骨子里的傲气,也不会让任何人帮忙。 这次来安德县,也许只是想暂时停下脚步歇一小会罢了,只要稍微缓过来一点,苏志永远只会大步的向前冲。 这是苏志的傲气。 可李远知道自己懈怠了,以前的他那么拼命,现在的他有多么慵懒,现在是没什么大事。 可苏志是在江湖,他志在江湖,哪一天会出现什么,永远无法预料。 其实即使出了问题也比李远强多了,毕竟后面还有哥庞然大物,武当派呢。 可李远作为苏志的朋友或者说兄弟,即使有一天苏志万夫所指,李远也会站在他的身后,或者站在他的身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 要犯 赵大海又来了,这次是有事相求,真正的求。 安德县位于大周东部,是东刺武管辖的范围。 东刺武前几日抓到一个要犯,实际犯了什么事情赵大海不清楚,应该事情不小。 昨日刚刚送到安德县的地牢,暂时关押。 这倒不要紧,不过东刺武来的四五个人个个带伤,看起来经过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这些和赵大海并没有关系,他也不在意,不过东刺武给他下的命令却真麻烦了。 这个要犯据说是邪道地府的重要成员,而东刺武现在根本没法押送,只得求助总部和附近的驻军。 可不知道为什么,附近驻军前几日突然接到调令,去非常远的地方剿匪去了,据说一来一回起码得十天。 而东刺武总部接到信最快时间赶来增援也得五六天,那这五六天怎么办。 只能留在安德县等待救援。 这可把安德县坑了,县城里捕快一共才四五十人,入阶的只有赵大海一个人,除了这些只有那些受伤的东刺武成员,真坑人啊! 不说别的,驻军的调离肯定中间有问题,早不调晚不调,偏偏这个时候调。 很明显地府的势力不止在江湖,朝廷上也有自己的代言人。 地府什么实力,在整个大周也算是邪道第一门派,除了大林寺和武当之外,罕有对手。 酆都大帝和东岳大帝两个传说中的天阶人物,下面十殿阎罗最差的都是地阶五品,在下面的判官、钟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等等高手也全在地阶之上。 据说,光阴差就有上千人之多,不过大多时候都是隐藏起来,不被世人所知。 此外还有数万的小鬼,很是麻烦的一个组织。 虽然只在安德县待几天而已,可万一地府来人,就凭这几十个捕快,一个捕头,四个受伤的刺武成员,那不是找死呢。 可谁敢拒绝,一个私通罪犯的罪名谁也不敢承担,为了这事,赵大海已经把媳妇和孩子送到平昌县城。 谁都知道地府出手毒辣,从不留活口,真要打出真火来,会不会波及无辜,谁也不敢保证。 李远也了解过地府的实力,地府在北部很老实,很少出来活动,因为北部常年战争,虽说没多少高手吧,但除了十殿阎罗和两位大帝之外谁敢保证自己能够逃过十万大军的搜捕。 何况,军校在京都,京都也隶属北部。 同样的道理,地府在西部也很老实,泯灭之地在敦煌,虎豹骑常年在驻守敦煌,而敦煌隶属西部。 可在东部和南部,地府的实力就很庞大了,据李远了解的资料,地府在这两地不止暗中行事,已经渗透到了官府,所谋甚大啊。 李远知道这次必须帮了,不帮赵大海死定了,不过帮也不会拼命了,只要能够保住赵大海的命就行。 就算出了意外,板子也拍不到赵大海的身上,一个捕头几斤几两谁都清楚。 不过地府行事鬼魅,对普通百姓的生命视如草芥,大牛一家和吴氏一家不能留在安德县了。 李远答应了帮忙,不过先得把那两家一起送到平昌县城,这件事李远其实有些不满。 地府真的要来,会死多少百姓没谱,谁也说不准,赵大海只想起自家人却忘了其他的百姓。 不过仔细一想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可以理解的,谁要是知道自己这边要出事,肯定是先顾着自家人。 事不宜迟,赶紧雇上马车,先把人送走,虽然两家不知道发生了生命,但李远虽然来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一直都是大家的主心骨,既然让自己暂时离开,那就走吧。 大牛还想留下帮忙,让李远踢走了,真来人了,李远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莫名两可的事情,这么一点微弱的本事,除了送死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李远还是承这个情,也打定了注意,事情过了就交大牛真正的功夫。 童童和丫丫哭哭啼啼的,不舍得离开李远,可保命重要啊,李远一狠心,直接把两个孩子交给大牛保护。 李远也直接告诉赵大海,真出事了,尽可能的保住他的性命,任务完成不完成,李远顾不上。 就这赵大海就感激不尽了,地府要是真的来了,能活命就不错了,自己多大的本事他心知肚明。 李远并不想和刺武打交道,自己从那里出来的,更加清楚刺武这群人什么德行。 说好听的就是忠于大周,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上司的指示,可说难听的,这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刽子手。 只要能够完成任务,百姓在他们眼中还不如蝼蚁呢,他们拥有对于江湖人士和百姓的斩杀权利。 无需审判,只要事后写上一个简短的报告,此人阻碍刺武行事,就完事了。 百姓死就死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而一般县衙只要知道是刺武杀的人,哪里敢管。 上次苏志来的时候,两个人聊过刺武的事情,虽然李远已经离开刺武,可苏志知道现在的情况,武当的信息绝对够灵通的。 这一年里,刺武发展的极为迅速,但过于毒辣的手段已经在朝廷上引起强烈的不满,不仅如此,江湖中人更是仇视刺武。 北刺武还算不错,路之寒这人有各种的缺点,但有一点,他对百姓还算不错,对于江湖人士也不仇恨,行事挺讲规矩的。 是杀是抓,一切听从审死堂的安排,即使有的时候将权利私用,不过也无伤大雅,还算过得去。 还有可能也是军校的原因,毕竟军校中江湖出身的也不少,离着也不远,路之寒对于军校这个怪物还是十分畏惧的。 西边也可以,虎豹骑驻守敦煌,西刺武也不敢肆意妄为。 而在南部和东部,刺武做事就不能用过分两个字形容了,有的时候,只要看不惯或者对方家中有什么珍宝之类的物件,就以阻碍刺武行事为由,杀人掠货。 现在朝廷上打的不可开交,密间司和风间司、审死堂、刺武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完全是势不两立。 互相之间下绊子也是常有的事情,甚至互下毒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远只是听着,当时还想既然做了平民百姓,这些事和他无关,就当个故事来听听就得了。 没想到,这次又和刺武有了瓜葛,万事不遂心啊! 李远打定了主意,不过他也特意交代给赵大海,不要透露自己的存在。 即使带上人皮面具,可只要是刺武成员一看就能看出这个东西来自刺武总部,毕竟太了解了。 县衙后面就是县太爷住的地方,可县太爷一听到信,跑的比谁都快,直接告病去平昌治病去了。 而刺武一直留在县衙,预防有人劫狱,李远独自一人暂居在县太爷的府上充当门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地府来临 李远并没有去县衙里凑热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只是希望地府这帮人真来了,抽冷子救出赵大海就得了。 也没有想过行侠仗义,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如果现在李远是天阶,啥都好说,不要说地府,就连天庭也敢闯一闯,现在哪里凉快哪呆着去吧。 在门房也是也不错啊,李远真是这么想的,等到岁数大了,上哪个大户人家当个门房也挺自在的。 门房两人,一个是县太爷的人,另一个就是李远了。 李远也啥活都不干,上午自己忙乎了一上午,中午去就沏上一杯茶,找个话本小说有滋有味的看着,里面大多都是才子佳人的情爱故事。 看着就当笑话了,李远也没指望过有哪个瞎眼的佳人能看上自己。 从中午一直坐到傍晚,李远放下手中的话本,告诉那位,你该回家了,看在这位一天都很老实,并且中午还特意给李远带了午饭的份上,李远拉过此人,小声的在其耳边说:“晚上没啥事,千万不要出去溜达了!” 这位既是县太爷的门房,侧面也知道一些事情,忙不迭的点头。 李远又嘱咐了一句,“家里有地窖的话,回家就带着老婆孩子,老爹老娘去地窖对付一下吧!” 这位一听,二话不说,深深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李远自床底掏出一个大包裹,里面是大海前段时间找人定制的弓箭。 几十支精心制造的利箭,每一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弓虽然比不上当年的猎月弓,但也算不错了,李远轻轻抚摸着这把弓,每一处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佩刀是路江送给自己的,用鹿皮轻轻擦拭着,没有放过任何一处污渍,直到将刀擦的锃亮。 昨天特意打磨了一遍,做到万无一失。 夜行衣穿好,夜行鞋也找了双最舒服的。 李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见血封喉的毒药,带上鹿皮手套,将毒药轻轻的抹在箭上。 不要觉得他卑鄙,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全部工作准备完毕,李远带上了面罩,闭上眼睛,静静等候着。 夜色越来越深,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这夜里还是有些凉意了。 突然起了大雾,远一点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了。 四周越来越冷,不知道是真的温度降下来了,还是心里有些畏惧。说不怕是假的,李远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付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事逼的! 李远早就在资料上看过地府行事的习惯,这几日必来,来的话,李远不来,赵大海必死。 即使李远来了,赵大海死的几率也在八成以上,尽人事听天命吧。其实他不是没劝过赵大海一走了之,可作为一个捕头临阵脱逃,后果还是免不了一死。 这大周虽然大,可你能跑到哪里去呢,如果真战死了,还会有些抚恤的。 李远的耳朵很好用,远处传来了一阵唢呐的声音,不愧是地府,来县衙劫狱也如此大张旗鼓。 很明显的心理战啊。 这唢呐的声音很响亮,也很刺耳,并不是吹的难听,而是在这深更半夜,谁听到都发憷。 唢呐声,女人的哭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念着咒语,怪异的鼓声,所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令人头皮发麻。 不仅如此,心脏似乎随着鼓声越跳越快,李远马上运足内力,抵挡着刺耳的声音。 心里立马知道事情不好,看来这个犯人来头不小,这阵仗麻烦了。 李远施展轻功,来到县衙的地牢之上,悄悄躲起来。 底下的捕快们都围成一团,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只有赵大海和四个刺武的人,手持兵刃,虽然也有些惊慌,但还是镇静的环顾四周。 远方飞来好多个人影,李远仔细看去,大概三四十人,看穿着,六个阴差,实力大概都是人阶三品左右,这不难对付。 两个大头的就麻烦了,一个一身黑衣,不过也没有书上写的长舌头,帽子倒是挺高,另一个则是一身的白衣,两人长相和衣着都十分相似,就是那黑白无常,两个都是地阶,几品的李远看不出来。 如果正面碰上,必死无疑,偷袭的几率也不大啊。 其余的全是小鬼,刚才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这个倒好解决,如果一对一的话,和捕快的实力差不多。不过地府有专门小鬼练的阵法,虽然不强但很黏人! 东刺武直接站出一人,此人名叫高山,正是此次东刺武的负责人,他实力也不弱,应该在人阶二品左右,看举止也是当兵的出身。 高山体型彪悍,人高马大的,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中拿着钢枪,大声的喝道:“你们地府真的是想造反吗?居然敢来县衙滋事!” 黑无常站了出来,笑嘻嘻的,表情诡异的对着高山说道:“高大人是吧!送你个礼物!”,随手丢过一个包袱。 高山非常吃惊,刺武的身份一向是秘密,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这黑无常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他感觉不妙,接过包袱,打开一看,直接踉跄了几下。 里面正是他七岁儿子的头颅,砍下来没多久,鲜血还没有干透,心里的怒气已经无法遏制,抡起钢枪直奔黑无常。 东刺武的计划就是先以弓箭御敌,不过刚才小鬼们的一阵怪异的声音,已经让捕快们心惊胆战,丧失了开弓的勇气。 这些捕快对付地痞流氓还可以,碰到江湖高手就是白给的,何况地府又擅长装神弄鬼呢! 如果弓箭不行,东刺武本意就是假装不敌,退入地牢,地牢里已经设下陷阱,虽然不敢保证能够起多大作用,但怎么也比现在硬碰硬的强。 谁料到黑无常一个包袱立刻就让高山丧失了理智,不过这也怪不得高山,碰到这种事,哪个父亲不疯啊! 李远从墙头上看着,也是有些憎恨,即使双方是敌人,你杀人就杀了,一个小孩子的头颅放在他父亲眼前,真的很可恶! 不过地府行事一向如此,不这么做别人也不会畏惧,只不过有些过分了。 也许是愤怒的加持,高山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枪法如龙,居然暂时压制了黑无常。 可李远看的出,黑无常在玩,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在戏弄高山,直到高山的体力耗尽,在一点一点的杀死对方。 给了高山希望,在亲手打碎,对高山来说更为残忍! 其他人也站在一起,战果就没法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逃窜 李远感觉自己特别凄惨,不是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往居民区里一钻,还真不好找,可他做不到。 那可是地阶人物,一掌轰碎一面墙不是多么费力的事情,鬼知道会连累多少人。 虽然李远自认为不是个好人,可也不算个坏人吧,牵连无辜的事情还真做不出来。 跑吧,拼命的跑。 不过有些失算了,距离越来越近,金雁功最擅长的是直上直下的飞檐走壁,这长跑是弱项啊。 放风筝战术,李远跑上一段距离就射出一箭,白无常也很忌惮这沾毒的利箭,只要你躲闪或者阻挡,肯定会慢了下来。 再次启动距离又拉开了,郁闷的白无常被这招整的吐血了,不过他心里明白,前面这个小人身上的箭没多少了,等你射光了看你怎么办? 李远自己也焦急万分,手中的箭就剩两三支了,不能继续了。 好在已经跑到城墙处,也顾不得城墙上那些许的卫兵了,全身的功力汇集在双脚之上,全力跃起。 在空中连续蹬踏了七八步,还差一点就到城墙上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双脚在城墙上再次一点。 “呼!”李远喘着粗气,这一下真是凶险,差一点点就没上来,也是自己逼了自己一把。 此时的白无常也追到城墙之下,心中愕然。 这小子到底是谁,箭法超群,身法凌厉,这么高的城墙居然一跃而上,白无常回想当年自己人阶的时候是绝对没办法飞上来的。 好在现在已经是地阶了,这区区城墙还是不成问题的,心中怒骂,要是抓到这小子,必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不可。 一运气,三步并成两步,直准备直接飞上城墙。 马上就到墙头了,卑鄙小人等死吧! 没料到,他以为早已跃下城墙的李远居然露出个头来,手里拎着几十斤的一个麻袋。 轻轻一撕,撕裂个口子,直接向下攘去。 一股白烟在空气中弥漫,味道呛人。 “日尼玛啊,石灰!” 飞在空中的白无常根本无法借力,只得闭上眼睛,拼命的挥舞着双掌,试图用掌风推开石灰。 这东西进眼睛里面谁都受不了了。 不愧为白无常,掌风浑厚,几掌就击飞了石灰粉,不过却也成下坠的姿势。 李远更缺德,此时居然搬出七八个麻袋,一个接着一个向半空中的白无常扔去。 完了,白无常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更不知道七八个麻袋像自己飞来,仅仅可以凭借耳朵仔细听着。 拳打脚踢的击飞着麻袋。 李远实在是太坏了,麻袋里有的装着黄豆,有的是石灰,有的是铁蒺藜,有的居然是毒蛇,还有更恶心的是那茅房里的污秽之物,反正安德县能搜到的全搜刮了一圈了。 其实李远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心里特别清楚,仅凭着几次东刺武和捕快们即使加上自己也不是地府的对手。 他也做好了打算,如果来的人里有超过地阶六品以上的人,啥也别说,逃命吧。 至于大海,只能以后有机会替他复仇了,也没别的方法。 如果是六品以下,也不是没有机会。 李远不是特别相信级别等于战斗力的算法。 不光是在城墙上,城里李远设立了四个点,即使被围,也有地方跑,为此他前夜一晚上没睡,就是满城搜刮这些东西。 四个城墙上都放了七八个李远准备的东西,全是为了地府准备的“好酒好菜。” 无论李远像哪个方向的城墙跑去,都早已通知城墙上的守卫一定要将这些东西放在城墙边上。 因为李远清楚,只有在对手在半空中才能发挥作用,因为再厉害的人在无法借力的时候也是最虚弱的。 当然李远没见过地阶五品以上的人,不过他估摸到了这个界别,人家一飞就在半空中了,根本起不了作用。 当然如果在跑到之前就挂了,那也只能算自己命不好了。 此时的白无常身上的味道令人极度作呕,无比恶臭,而即使他的拳风再厉害,也有一点石灰进入了他的眼睛, 双眼刺痛,完成不敢睁开,不仅如此,还有两只毒蛇在他身上咬了几口,伤口处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而是麻木。 地上密密麻麻的铁蒺藜早就将白无常的双脚扎透,地上的粪便通过伤口已经进入了他的双脚,这个滋味无法形容。 最为厉害的还是李远当年从楼子明那里带来的迷药和春药,迷药让他浑身发麻,春药让他血脉极速的运转,浑身发热。 李远站在城墙之上,却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他知道困兽是多么危险,心里嘿嘿的笑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弓箭。 一箭、两箭,十多箭,手中根本不停,每一箭都是全力的一箭。 他清楚,地上的铁蒺藜扎在脚上是多么的痛苦,不仅如此,湿滑的黄豆,让瞎了眼的对手根本无法顺利移动,这个时候不射他,还等对方恢复了在公平公正的对打。 李远不是江湖人,对于江湖人的荣誉和信念根本不懂,在他心里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别和他扯其他的,他也听不懂,也不会听。 白无常知道自己上当了,也估计活不下去了,张口大骂,“卑鄙小人,可敢与我一战!” 不过他说的时候,头顶上沾满的污秽之物,自然流在嘴里,李远看着都想吐,根本不会搭理他。 白无常不行了,毒蛇的撕咬,迷药春药的袭击,双脚上无比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躲避李远的弓箭。 “噗呲!”“噗呲!” 他的身上已将挨了四五箭,箭箭都穿透了他的身体。 李远还是不放心,继续射着。 直到那白无常身上已经没有了空地,全被利箭射满,就如同刺猬一样,轰然倒地。 还不放心,李远找到早就交代好的卫兵们,搬上十多块大石头,每块都有四五十斤,站在城墙之上,向下咋去。 直到将白无常整个身体砸成烂泥,李远才扶着墙头,无力的坐下。 “水!” 卫兵们递上水囊,李远迫不及待的拔出塞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袋子。 “你们收拾一下,我走了!” 卫兵们早就吓傻了,这人虽然是自己这边的,是不是有些心理变态啊,眼见着一个大活人,一个一跳十多米的高手被活生生坑死了,死的惨不忍睹啊。 据说,收拾完尸体的卫兵全都三四天吃不下饭,不过也正常。 人成了烂泥,身上有石灰,有粪便,那味道真是太地道了。周边的铁蒺藜,黄豆,毒蛇,也够卫兵们受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恢复平静 此时的县衙院内,东刺武和大海还在地上调息着。 突然一人似乎想起来什么,看着赵大海十分有礼貌的问道:“赵捕头,那个黑衣人你是不是认识啊?” 赵大海这下可有点受宠若惊,这一天来,刺武的人很是嚣张,呼来喝去的,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和蔼。 他也知道,刺武应该怀疑了,不过他欠了李远这么大一个人情,怎么可能出卖李远呢,斩铁截钉的否认:“各位大人想多了,我一个小小的捕头哪里会认得这等人物啊!” 东刺武三人对视了一下,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猜疑,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先放下了。 其实赵大海现在很心疼,自己手下死的死亡,伤的伤,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是更头痛的事情。 好在县太爷不会怪罪自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而在未来的日子会更倚重赵大海。 李远歇了好久,终于离开城墙,悄然回到县衙里查看,里面现在是灯火通明,赵大海不知道从哪里调来的一群下人,正在收拾的院子,他才放下心,安然的回去睡觉。 他也没有打扰赵大海,这个时候肯定很忙,而且李远也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知道。 回到院子,从井中打了一壶凉水,脱了衣服,用哇凉的井水自头上浇下,身上的汗渍和污渍被井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疲劳也一扫而空。 肚子有些饿了,找了个剩下的扒鸡,闻了闻,还没坏,又拿出一壶好酒,自斟自饮起来。 这个时候李远才真正的安宁下来,终于解决了这一批的地府,估计东刺武的大队人马也要过来了,暂时不会再有烦心事了。 舒坦! 躺在床上,想起了这一场战斗,不由自主的给自己竖了根大拇指。 必输的仗让自己打赢了,虽然不太光彩。可光彩算个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有的时候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智慧,需要抓准时机,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完善,做好一切的准备,即使武力上有些差距,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当然如果差距过大,其他的都是白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回想起每一处的细节,李远一直在思索着,那一处做的不妥当,哪一处还需要改进,想着想着,睡着了。 直到第五天,东刺武的大队人马进城,李远才真正的放下心。 东刺武并没有在安德县多呆,直接提了犯人就走了,等到所有的事情安稳了,县太爷才回来。 这个时候赵大海才来找李远,这几日东刺武的人一直侧面打听着赵大海是否认识那个弓箭手。 意思很明显,这样的高手,而且看得出来,对刺武的印象不坏,最好就是招揽在自己的旗下,谁会嫌弃自己手下高手多呢。 好在大海机警,并没有透露任何口风,而东刺武还有重任在身,也只能暂时放弃。 大海并没有带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很敏感,只是无尽的感激了。 李远并没有在乎什么,事情过去了就是皆大欢喜,不过要求大海赶紧把大牛和孩子们接回来。 几天听不见童童和丫丫的吵闹声,还有点不适应呢。 赵大海啥也没说,直接亲自去将孩子接回来。 这两个小崽子,一回来就抱着李远哭诉,娘怎么怎么不让她俩玩,怎么收拾她俩,屁股打肿了,手也挨打了,叽叽喳喳的,就像两只麻雀一样。 李远有点后悔了,前几日多肃静啊,这下可好,吵吵闹闹的,不得安宁了。 这几日县城里的气氛很不好,捕快们死了三四十个,而捕快大都是县城的家,随便走走,到处都是哭声,很多家里挂着白幡,看起来很难受。 县太爷虽然胆小,但为人不错,拿出了不少银子补贴这些家,东刺武也很奇怪的拨了不少的银子,主要是黑白无常的赏银,大都给了县衙。 不过赵大海估计是给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弓箭手留个善缘。 东刺武本来在东部就是十分强势,好不容易有个高手帮忙,万一哪天知道是谁,就算不能招入麾下,但起码不会成为敌人。 这么强悍的弓箭手,如果真成了敌人,比江湖人还可怕。 日子恢复了宁静,虽然死了很多人,可除了他们的家人没人会记得这些人为了这个县城付出了生命,更没有多少人会为此而悲伤。 这就是人性吧,李远不懂,但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大牛倒霉了,既然李远决定了教他功夫,那一切的标准都得按照李远的来。 可李远是什么人,即使将训练标准降到自己的四分之一,那大牛也受老罪了。 每天训练完毕,都是大牛他爹将大牛扛回家的,自己连衣服都脱不下来了。 手上的老茧破了一层又一层,每天他娘给他脱鞋的时候都是眼泪汪汪的。 脚上的水泡破了,流血,沾到袜子上,一撕就是一层肉,看起来血肉模糊的,很不忍心。 可大牛他爹他娘是个懂事理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即使在心疼,也从来没多说什么。 有的时候大牛实在累了,想偷懒,都会被他爹用木棍抽打着起床,不会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俗话说穷文富武,你光练身体跟不上也是白费,甚至会伤身子,于是李远更忙了。 每天除了教导大牛外,也不会盯着,全凭自觉,其余的李远就上山上打猎,猎到的肉类全给大牛补身子。 掏钱给大牛买牛奶或者羊奶,让李远这个吝啬鬼无比心疼银子。 又将空间的吐纳术交给了大牛,让他即使头一天无比的疲劳但第二天还是精神抖擞的起床。 不过大牛资质很一般,和李远比起来差的很远,但他特别像李远的一点就是永远不会放弃,勤能补拙。 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大牛脱胎换骨,虽然没有入阶,但应该也快了。 赵大海很聪明,他知道李远和大牛的关系好,虽然不是专门授艺的师徒关系,但也差不多了。 并且现在县衙里缺人缺的厉害,他的地位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成了县衙的二号人物,直接将大牛招到县衙,当了捕快。 虽然上次县城里捕快死了不少,但毕竟成了官身,在县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大牛他娘和他爹高兴的不得了,毕竟身份不一样了,从苦力变成猎户,这又吃上了皇粮,未来更好找媳妇了。 这几日上门提亲的就不少,为此二老还特意找了李远,咨询他的意见。 李远根本不管这狗屁倒槽的事,不过也告诉里二老,稍等半年,大牛进了阶之后在成亲,要不以后功夫进展的缓慢。 二老也知道现在这年头乱的厉害,有功夫在身才是最关键的,欣然同意了,何况仅仅半年,也等的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老妖婆 上 其实李远有点可惜,自己的功夫不适合两个女孩子学,毕竟都是战场杀道,女孩子学不会,不过吐纳术还是可以教的。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既然教了大牛,童童和丫丫也在吵吵着学功夫,那就一起吧。 没想到,童童和丫丫的资质比大牛强多了,一学就上手,把大牛羡慕的够呛。 李远不懂得什么道理,可能越小学的越快吧。 无论男女,都得有点护身的功夫才好,毕竟这两年,大周动荡的厉害。 虽然不在军队了,李远有时还会怀念当年的生涯,时不时的让大海将这几年的战事告诉给自己。 燕然关还是战争不断,不过说起来,新来的尚将军虽然很不近人情,可指挥上还是略胜路之寒一头的,将突厥人打的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可其他地方就不行了,南越那边时不时的起义,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反正是年年动乱不堪。 而泯灭之地的情报赵大海还没有那个资格知道,不过李远也不是很关心那边,毕竟军校和虎豹骑才是真正的支柱,天塌下来有他们撑着呢。 他们撑不住,别人去也是白费。 可刺武和江湖上的斗争却是越演越凶,白道还没什么事情,毕竟说起来都是名门正派,即使作恶也不是轻易能够查出来的。 可邪魔外道那边就不一样了,和刺武一直在殊死搏斗着,目前看来刺武略处下风。 因为邪魔歪道的手法更为下作,根本不顾及百姓的生命,而刺武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不是下不去手,而是密间司死死盯着他们,稍有不对,一个奏折就上去了。 刺武算是带着枷锁作战,当然不是邪魔歪道的对手,何况李远估计也有那些正派们暗中下绊子。 其实看起来很怪异,邪魔外道和名门正派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与刺武也是水火不容。 表面上名门正派支持刺武,可实际上却无数次的暗中使坏。 刺武最大的敌人却是密间司,还需要名门正派的帮助。 里面的关系乱七八糟的,李远想着就头痛,干脆不想了。 他最近特别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关于童童和丫丫了。 虽然不能和他学武,可充足的营养加上吐纳术的调教,让这两个孩子越来越漂亮,本来瘦弱的身体也强壮了很多,力气就更不用说了。 两个女娃子居然成了街道里的小霸王,十多岁的男孩都打不过他们,为了这事,没少被吴氏揍。 可吴氏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岁数也大,根本学不会吐纳术,她的木棍打在孩子身上,两个孩子都只是装哭罢了,根本不会多疼。 也是因为吴氏将两个孩子当成命根子,下不去手的原因吧。 这一日,李远正在家里喝着小酒,吃着炖了许久的羊肉,口中还哼着刚学不久的小曲,这个悠闲啊。 突然童童和丫丫跑了回来,边跑边哭,“李叔叔,救命啊,有坏人!” 李远根本没当回事,这两个孩子太调皮了,一被她娘揍,就这么喊,向自己的院里跑。 吴氏看在李远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童童和丫丫还装的特别无辜,脸上假模假样的哭着。 李远特别无奈啊。 可这两个孩子从来不会欺负别人,只是在自己小伙伴被大一点的孩子欺负时才会站出来。 平时还特别孝顺和讲道理,李远正因为这样才不忍心呵斥! 不过不对啊,这两个孩子是真哭了,不停的敲门,出事了? 李远连忙打开大门,一看就知道也许真出事了,两个孩子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怎么了?”李远有些着急。 两个孩子哭的都有点说不出话了,李远更急了。 “童童先别哭,到底怎么了,丫丫你先别说,让姐姐说!” 童童终于止住了泪水,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远。 她俩在县衙旁边准备找大牛玩,让大牛给她俩买好吃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两个丫头和捕头赵大海、新来的捕快大牛关系好,也没有阻止。 何况这两个孩子平日乖巧,说话也很有礼貌,更招人喜欢了。 玩着玩着,看见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女子,看起来有些凶,一直盯着两个孩子,她俩有些害怕了,毕竟是孩子,而且娘亲时不时的还老说城里有拍花子的,拐卖小孩的。 两个孩子就赶紧跑了,也忘了找大牛的事情,可无论怎么跑,老女子就跟着,眼看跑不掉了,又想起大牛。 正好大牛午休,碰到两个孩子,孩子将事情告诉给了大牛。 大牛一看这女子的架势,就知道出问题了,一举一动明显就是江湖中人,直接嘱咐两个孩子,赶紧回家找李远,而他自己直接迎了上去。 后面的事情孩子就不知道了,李远听了,赶紧站起身,回屋找出弓箭和佩刀,就要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突然站住了,拎起弓箭,遥指西侧,“什么人!” 嗖的一声,一个女子自西侧墙上跳下,一手拎着将近二百斤的大牛,却宛如无物,而另一手却拿着一把宝剑。 李远一看,大牛直接被人打晕了,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女子惹事了。 只见这个女子盛气凌人的表情,刚要张口,李远的利箭依然到了她的胸口处,完全来不及反应。 这女子也不是善茬,双脚腾空一跃,险险的躲开这一箭,这下这女子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上了。 还想解释,没料到,李远已经手持佩刀,冲了上来直接一刀砍下去。 这刀势大力沉,无比的迅速,女子举起宝剑,挡了上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好在女子手里的宝剑也是利器,但也被巨大的力度击打的踉跄了好几步,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而手中的大牛也终于放下了。 李远并没有继续追击,直接将大牛拽起来,仔细查看着,这才放心。 大牛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后脑起了一个大包,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晕了。 李远更气愤了,不管自己认不认这个徒弟,可终究是和自己学武的,居然被人打晕,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直接拎起佩刀,再次冲了上去,准备先收拾这个女子一顿。 女子心知不妙,连忙开口,“我没有恶意,请暂停出手。” 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高傲了,说话也软了下来。 李远一想,算了,大牛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看样子也是留手了,要不大牛必死,算了。 将佩刀放下,气势还是那么的狂暴,“你是何人,有何用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妖婆 下 这女此刻虽然被这一刀的力度震的够呛,可还是云淡风轻的双手合十:“这位请息怒,本人没有什么恶意,在下飞花楼弟子安道清,此次下山,特意是寻找弟子的,来到安德县,见两个孩子天赋异禀,骨骼惊奇,非常适合习练我飞花楼之武功,所以前来询问的!” 飞花楼,在大周也算顶级的门派了,虽然和武当、大林寺,地府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但也算不错了。 依稀记得当年的资料上记载着,飞花楼,名门正派,不过行事有些简单粗暴,可能和全为女子有关,不过在江湖上和官府中名声都还算良善。 李远终于将手中的佩刀放下,但依旧保持着警惕,“那你为什么将这个傻小子打晕!” 安道清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我本身想询问一下,不过这个小子上来想将我拿下,不得不还手!” 一想也是,大牛心疼两个孩子,这些天一直学武,又穿上了官衣,内心似乎有些膨胀。 李远仔细看着安道清,年级在四五十岁,衣着简单却看得出十分的名贵,衰老的脸上仍然能看得出当年也算个俏佳人了,不过毕竟年级大了。 脸上有股傲气,但其他的看不出来。 不过飞花楼的名声还算不错,现在这么混乱的时代,找一个好的靠山也是不错的。 但这件事情李远说的不算,只能等吴氏回来再说。 一盆水将大牛浇醒,大牛迷迷糊糊的醒来,嘴里还乱七八糟的嚷嚷着什么,李远知道来人的意思,怕大牛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直接照着这小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闭嘴,来者是客!” 李远其实是很势力的一个人,不管吴氏答不答应,但他知道如果两个孩子真去了飞花楼,绝对能够摆脱命运。 虽然江湖险恶,可即使再险恶,学艺成功,无论碰上什么事情,都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再说了,起码学艺这五六年不会出现什么危险,而到了那时候李远相信一定会成为一颗参天大树,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这两个孩子。 李远没有孩子,可对这两个小丫头真的很上心,飞花楼楼主据说现在的实力在地阶一品,除了天阶的那些人之外,罕有对手的。 “一点没有眼力!”从兜里掏出银子扔给大牛, “去把吴氏找回来,说有事商量,顺便买点好酒好菜,贵客上门,岂能慢待!” 此时的安道清有些无奈,心里寻思着,这是个什么人,前一刻喊打喊杀的,要不是自己有几分能耐,早就死了,现在又毕恭毕敬的,完全一个两面派啊! 大牛也稀里糊涂,这女人岁数不小了,难道师傅看上她了,这么和蔼,不至于啊,但也还是乖乖的出去了。 李远招待安道清坐下,继续询问道:“如果两个丫头进了飞花楼,是亲传弟子还是普通的弟子啊?” 安道清仔细思索了一下,毕竟面前这个人喜怒无常,必须将事情考虑清楚才能回答。 “这个我不能保证,但这几年这边全是我下山寻找弟子,包括慕名前来的,据我看没有几个资质比得上这两个孩子的。” 安道清越看这两个女孩子越来越喜欢,长的不算特别漂亮,但眉清目秀额,两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偎依在李远身边,也不说话,看起来既乖巧又灵通。 “我估计啊,掌门亲传不一定,但那几个长老会抢的厉害!” 这个时候李远更放心了一点,练武毕竟会吃苦,甚至会挨打,这点李远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这是武者的必经之路。 他最担心的是两个孩子如果去了飞花楼,不受重视,成为普通的弟子甚至是杂役,那还不如不去,虽然李远手里没有适合女子修炼的武艺,但他会去抢啊。 没一会的功夫,吴氏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因为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远也没耽误,直接将安道清的来意告诉吴氏。 吴氏左右为难,她清楚如果按照现在的发展下去,两个孩子过几年就会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平凡的度过一生。 如果是前几年的光景这样也不错,又有着李叔叔的照顾,但着两年越来越乱,再者说,李远看起来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雄鹰肯定是会飞回天空,巨龙肯定会遨游海洋,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两个孩子。 她打定了注意,直接开口说:“安女侠,我想问一下,如果两个孩子去了你那,我能不能去当个下人,洗衣做饭我都很在行!” 李远其实心里不太舒服,这样一来,两个孩子就会离自己而去,但为了孩子着想,去还是最正确的选择。 安道清根本不假思索,不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也得看旁边这个动起手来像凶兽一样的人的面子。 “这没问题,飞花楼在山上,但下面的县城也有我们自己的生意,也用不着你洗衣做饭,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堂堂一个飞花楼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道清悄悄看了李远一眼,看此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两个孩子一个月只能下山一天去看看你,平时你绝对不能上山!能做到吗?” 吴氏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问题!”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安道清本身还需要多招几个天资好的弟子,但她知道能找到童童和丫丫就是天大的运气了,现在各大门派都在四处寻找天资卓越的弟子,先把两个孩子带回去才是正事。 安道清先在吴氏家住下,本来李远想安排这位去县里最大的客栈呢,可她却绝对不去,留下来和两个孩子培养感情。 这也是她最聪明的地方。 两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童童毕竟大一点,稍微懂事了,死活不回家,非要在李叔叔家呆着。 童童一直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突然眼泪汪汪的看着李远,“李叔叔,你是不是讨厌我和妹妹,我俩做错什么了!” 一句话说的李远鼻子立马酸了,直接抱起这个懂事的孩子, “哪有啊,李叔叔最喜欢你和丫丫了,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童童疑惑的看着李远。 李远强忍住泪水,“妈妈不是陪着你们呢吗?” “我要妈妈,我也要叔叔!” 李远擦了擦眼睛,“叔叔练得功夫不适合你们,那位阿姨会带你们学功夫,长大了帮叔叔大坏人,好不好!” 童童乖巧的点点头,却还是一直在哭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送别 直到童童哭的睡着了,李远才抱起童童,将衣服披在孩子身上,给吴氏送了过去。 吴氏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决绝的女人,第二天,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贵重的物品,第二天中午就要走了。 李远直接交代大牛,去买一辆马车,雇了一个马夫,顺便帮忙把东西都放在车上。 就要走了,童童一直小声的哭着,却什么话都不说,丫丫也知道要离开李远了,死活都不上车。 就算吴氏拿木棍好一顿揍,丫丫还是不上车。 李远并不想出来,但丫丫的哭声还是把他哭出来了。 “上车!”李远板着脸,呵斥着丫丫。 童童和丫丫此刻也终于明白事情无法改变,两个孩子跑到李远身边,一人亲了李远一下,并且都伸出手指和李远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李叔叔你一定要来看我们!” 李远郑重的点点头,“我一年看你们一次!” 说完转过身看看安道清,“安女侠,是否可以?” 安道清笑了,“飞花楼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可能不允许探望呢,李小哥随时可以去,只要不耽误两个孩子的修习!” 李远满意了,目送着车子慢慢离开。 这个时候就听见童童用那稚嫩的嗓子喊着:“李叔叔,以后我学好武功帮你大坏人!” 李远也高声的回复,“童童丫丫,到时候李叔叔被人欺负了,就靠你们了!” 马车缓缓的驶离了县城,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远二话不说,直接扔给大牛一句,“好好练功,回来我会检查的!” 说完直接回到屋子,换好衣服,带上人皮面具,拿上点银两和武器,迅速的出城了。 现在这么乱,李远早就做好了决定,暗中一路护送,直到这些人安全的到达飞花楼。 李远远远的缀着,丝毫不敢有一丝马虎。 飞花楼,位于饶州鄱阳,除了偶尔会有水患之外,也算人杰地灵的地方。 而在整个饶州,飞花楼是最强的帮派,高手众多,李远估计只要进了鄱阳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安德县据鄱阳何止千里之遥,飞花楼虽然强悍,但也有不少的敌人,这么远的距离,李远真的担心出什么意外。 只要是安道清虽然目光极好,但武功也只能算是差强人意罢了,李远真的不放心。 远远的跟着,根本不敢靠近,因为他害怕听见两个孩子的哭声。 其实李远心里也明白,孩子就是孩子,估计到了飞花楼有了新的伙伴,用不了多久就会融入新的环境。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就会忘记她们的李叔叔,但这对于李远真的无所谓。 孩子有自己的人生,李远只能帮着她们,将她们扶上马走一程罢了,未来的一切还得靠她们自己。 但是和这两个孩子在一起,对李远的帮助真的特别大,以前的他常在梦中惊醒,会感觉有无数的亡魂在滋扰他,纠缠他,想把他拉入无边的黑暗。 可现在李远吃的香,睡得香,以前一切的困扰都没了,让他感觉到这人世间还有美好,还有温情。 为了这份美好,为了这份温情,杀几个人又能怎样,即使手上沾了千百万人的血,又怎样。 值得! 路程慢慢,李远不急不躁,四个女人和一个车夫行走的也不算快,李远只要跟住了就好。 以李远当年的历练,跟住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可以一路欣赏这大好河山。 南方的美和北方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北方是关东大汉,豪气冲天,那南方就是儒雅才子,斯文有礼。 所有的一切都让李远感到无比的新鲜,吃,喝,穿,住,截然不同,最令他苦恼的就是虽然说的都是大周话,可到许多地方只能连蒙带猜,压根听不懂! 不过还好,银子是通用的,穷家富路,李远带够了银子,也没那么吝啬了。 前半程的路一切安稳,可一进入南方,李远就觉得不对劲了。 安道清的车后面总是有人尾随着,虽然安道清也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可这群人训练有素,虽然没什么高手,却也是很难发现的。 李远可以肯定的说,不是军方,也不是刺武中人,全都是江湖上的。 恶意,善意,现在李远分不出来,可他也没有必要分清楚。 不过李远觉得安道清也应该有所察觉,全速前进,丝毫不敢耽误,可李远却摇摇头,这样不对的。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迅速派人通知飞花楼,而这一行人需要找个带有驻军的城市先行住下。 江湖人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在有驻军的大县城闹事。 可李远现在还没有办法通知安道清,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看的出此人骨子里很傲气,而且现在离飞花楼也不算远了,快到人家的地盘,会听自己的吗? 即使听了,那股傲气李远也害怕会针对到孩子身上。 观察了几天,虽然对方人数不少,但没有几个强手,实在不行就全杀了。 安道清赶路的速度越来越快,居然错过了驿站,只能半夜在树林离露宿。 李远更心疼了,江湖人露宿是很正常的事情,李远更不在意,可两个孩子呢,第一次在树林里过夜,会害怕吗? 李远不清楚。 妈的,管你是哪路神仙,杀了一埋,谁会知道呢! 先抓个舌头再说,对方的人现在很分散,估计一会就会聚集在一起。 李远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看谁不顺眼。 正好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贼眉鼠眼的,也正好落在后面。 直接飞身过去,一拳一个,打晕了再说。 小心翼翼的拖出森林,随便叫醒一个,将刀架在脖子上,开始审问。 “你们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什么追飞花楼的人!” 这小子居然挺横,居然还想大声求救,李远如果让他喊出来那斥候组就白呆了,直接没等喊出声来,一刀砍下脑袋。 再叫起一个,重新重复上面的问题,“如果你想喊,看看你的伙伴吧!” 另一个看见自己的同伴已然成了无头尸体,吓得直哆嗦,“我说,大侠,只要不杀我!我全说!” 这群人来自北方姹女道,在北方让路之寒收拾的够呛,全部逃往南方了,毕竟南刺武的实力一般。 到了南方想要立足,肯定得找人打一仗,立个威风,这正好选上飞花楼。 原因倒也很简单,姹女道也基本全为女子,和飞花楼有相同的地方,而飞花楼这几年挑选的弟子都十分的出类拔萃、 杀人立威,顺便抢一些资质天赋都好一点的女孩子,这不两全其美吗! 第一百二十章 扫清障碍 一听姹女道这个名字,李远更加愤怒了。 姹女道,以色诱人,以身勾人,做的全是凭借姿色肉体勾引男人,吸收阳气的勾当,也就是吸收男人的生命力,来加强自己的内力。 李远想都不敢想童童和丫丫去了那里,去尼玛的! 杀! 一个飞身就飞到了大树之上,居高临下,向下望去。 鹰一般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环节。 仔细的寻找,将树林里的敌人全部收入眼底,这还不放心,李远再次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完全释放,笼罩了整个森林。 一处、两处,一共六十七个敌人,有四十个不值一提,有二十多个也没有问题,只有一个看不出境界,不过最多人阶一品。 悄无声息的来到一处,刀出鞘,李远已经将刀涂成黑色,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刀光。 佩刀轻轻的挥舞,两个人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响,直接被砍断的了喉咙,李远跟上前去,在心脏出补上一刀,树林里只有那及其轻微的“噗呲”声,连风声都比它响。 扶住两个人的尸首,轻轻放在地上。 下一处。 再下一处。 直到所有两人成对的全部解决完毕,李远黑色夜行衣已经变成暗红色,湿漉漉的,全是敌人的鲜血。 呸,人脏血都是臭的! 一共八处,十六个人静悄悄的死在树林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惜了,外围全是男的,这些人在姹女道也都是喽喽级别的吧。 剩下的大都聚集在一起,还在等待夜更深一点,好方便行动。他们哪里知道,一个屠夫正磨刀霍霍向他们进发着。 李远抽出弓箭,听风声,看环境。 “咻咻咻!” 手根本没有停止,在短短几个呼吸间,李远已经连续射出几十箭。 箭箭夺命! “有人!” 姹女道纷纷喊出声音来。 到底是江湖门派,李远耸耸肩膀,不能安静的杀戮了,可惜。 而树林里的安道清也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音,迅速起身,将宝剑拿起,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此时不敢有任何举动,天太黑了,她也不愿意放下吴氏一家三人,只能警惕着。 外面发出阵阵的惨叫声,在漆黑宁静的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恐惧。 此时的姹女道众人望着黑漆漆的树林,里面不停的发射着夺人性命的弓箭。 这箭之快,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妈的,射箭就是这么麻烦,箭又没带够!”李远无奈了,毕竟出来是送行,也不可能带多少个箭囊。 要是真的带的多了,早就被城门的卫兵扣住了! 用刀吧,虽然会费力气,可射箭杀人在李远的感觉里,没有拿刀杀人那么痛快淋漓。 拎着刀,李远也不会故弄玄虚,只是轻轻在地上一点,飞入树林之上。 对方也很警觉,围在一起,背靠着背,小心的警惕着。 李远猛然坠落,一刀两断,直接砍死两个女子,并不恋战,反而腾空而跃,又消失在夜空中。 姹女道的人围的更紧了,到底是谁,什么冤仇,只有未知才是更恐怖。 再来一次,李远继续着,挥舞着佩刀,从天而降,轻柔的带走两条人命,又消失了。 领头的真的害怕了,“到底是谁!出来,你给我出来!” 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并不弱,可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无论如何也发觉不了对手的踪迹。 对手居然如此凶残,鬼魅一般的身影,甚至都看不见刀光,一闪而过的踪迹就带走了自己身边的人的性命。 姹女道最强悍的是姹女功法,领头的在这项功法上修炼的也十分不错了。 可这是大半夜的树林里,月光只能照进来些许,这诱惑人的功夫使出来给谁看啊! 给鬼看啊? 李远早就心静如水,如果白天碰上这位,以他二十年的处男之身,会不会出丑真的是模凌两可的事情。 可这半夜里,李远也看不清美丑啊! 无数次的飞舞,漆黑的刀身像勾魂的使者一般贪婪的索取着敌人的性命,无论男女,无论美丑。 敌人害怕了,有的受不了这份折磨,疯子般的嚎叫和奔跑,试图逃过这索命的冤魂。 可李远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斩草需除根。 树林里的道路并不平坦,惊慌失措的人们肯定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踉跄跄,怎么能逃过已经将整个树林纳入脑海中的李远。 没跑的人更害怕了,只见自己的同门疯了,跑进树林里看不见了,但很快就发出惨叫声,被人像仍石头一样扔回人群中。 跑,跑不了,打,找不到。 姹女道的人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如果仔细看去,每一个都算是美女。 可此时的她们鼻涕眼泪在脸上横流,平日里娇媚的容颜此时已经惨白,看起来像个女鬼一般,失魂落魄。 可惜李远并不会怜香惜玉,一次又一次的带走着性命。 终于对手只剩三个人了,如此的飞来飞去也很消耗体力和内力,李远将心神缓慢的收回。 深吸了两口气,弥补体力和心神。 拎着刀,在树林里缓缓的走出来。 姹女道反而送了一口气,对手是人,不是精怪。 但也有承受不住的人了,几步冲上来,想用惯用的招数,缓慢的脱着衣服,嘴里发出诱人的呻吟声,“不要杀我,我一切。。”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原来自己的脑袋已经离开了躯干,飞在半空中了。 说实话,李远吓了一跳。 其实平时这一招对付一般的男人很有效,可她哪里知道,自己那惨白的脸庞,被吓得已经神魂颠倒,看起来根本不是美女,而是妖怪了。 李远直接一刀,心里默念,“什么玩意,吓死老子了!” 对手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李远几下子就将姹女道最后两个人砍死。 掏出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口,迅速的冷静下来。 再次飞到空中,寻找着安道清的踪迹。 而安道清此时已经异常的害怕了,凄惨的叫声始终在树林里回荡,此刻突然停止了,她更加害怕。 来的人是谁?是敌是友,什么都不知道。 李远在树枝上,看着下面,变换了嗓音,声音变得嘶哑, “姹女道进军鄱阳,速向南走!” 安道清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终于缓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知道对方不是敌人了,那就好。 一听这话,也知道来袭的肯定是姹女道这群妖女,必须迅速赶回鄱阳,通知掌门。 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向李远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谢,可却再也没有回应。 安道清灵机一动,她知道是谁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游历 一路上李远一直在跟着她们,除了姹女道的袭扰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安道清一行人走的够快,不敢有丝毫的耽误。 终于到了鄱阳县城,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安道清把童童和丫丫从车上叫下来。 “向来的方向磕三个头吧!”安道清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 两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乖乖的下车,向来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童童还是大了一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李叔叔,是你吗?你一定要来看我啊!” 虽然不知道李远在哪个方向,但童童知道叔叔在看着自己。 丫丫也明白了,“叔叔,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啊!,你出来看看丫丫!” 两个孩子四处寻找着叔叔的踪迹,泪流满面。 过了许久,两个孩子哭累了,也跑累了,而在旁边的安道清和吴氏眼睛也湿润了。 终于远方的树林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傻孩子,不要哭了,也不要找我了,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你们,我走了,要听话啊!” 两个孩子终于明白李叔叔不会出现了,但却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会听话的!” 安道清拉住孩子的手,向县城走去,而孩子们却是一步一回头,不停的回头望去。 路总有尽头,孩子们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了。 而在树林里的李远却在咒骂着,“妈的,什么鬼天,风这么大,沙子老是往眼睛里刮!” 李远揉着红润的眼睛,终于离开了鄱阳。 去哪里,李远没有了注意,暂时是不想回安德县了,没有孩子的吵闹声一时半会还有点不适应, 现在兜里也有银子,时间也是大把的,四处转转吧,李远感觉自己陷入了瓶颈。 功力够了,内腑也锤炼的比起以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而身体的开发也差不多了,但怎么也进不去二品。 尽管李远觉得在合适的环境下可以射杀地阶,但如果还是硬碰硬,机会不大。 四处转转,话本里不是老说,看山看水,望山望水,更有利于武功的进展吗。 虽然他不懂什么意思! 不过南方的夏天是真遭罪啊,在北方呆着的时候,尽管夏日也很炎热,但如果找个树阴凉的地方,还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晚上更是凉快的多。 可南方真够呛啊,李远尽管已经算是内功不错的人,可还是不敢白天赶路,那真叫受罪啊。 晚上也没好到哪里去,什么心静自然凉,狗屁,你再厉害也根本改变不了外界的气温,该热还是热。 骑马是太遭罪了,现在又不是没银子,不能亏待自己。 闲着无聊,特意定做了一辆马车,花了不少的银子。 马车是双马拉车,力量是足够了,可惜不是什么好吗,不过也不着急赶路,晃晃悠悠的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马车顶部定做了一个暗格,隐蔽的非常不错,里面放的全是利箭,伸手就能够到,起码有两百支,省的在有情况不够用的。 马车四周用的轻薄铁皮包在外面,在覆上一层布,可以让人稍微安心一点,起码可以睡得安稳一些。 里面装了不少的水,南方这夏天没水是真难受,特意装了一个蚊帐。 花了上百两的银子,李远心痛不已,还想着找个山贼什么的捞回来,后来一想算了,没啥意思! 也不分白天夜晚,疲劳的时候就找个阴凉稍微休息一会,不累就继续走下去。 漫无目的的走着,方向就是随便了,随手一抛石子,尖的地方就是方向。 全凭心情。 碰到过劫道的,结果不言而喻,要银子的丢命,要命的也是丢命,既然你干了这行,就得承受这个结局不是吗? 这大周山好水好景色好,可是李远有的时候很烦躁。 百姓穷啊,虽然大周朝廷还是很尽力的,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能吃饱就算不错了。 卖儿卖女的也不在少数,可李远能有什么办法,把他拆了也不值几个子。 来到富裕的地方就多玩几天,贫穷的地方就直接路过罢了。 他不是神,也不是仙,更没有就济苍生的宏伟志愿。 不过不得不承认,南方的酒没有北方的甘冽,却更加绵柔,南方的小吃比北方的精致,但却不和李远的胃口。 他宁愿一个人坐在篝火旁抱着个烤全羊,配上两斤烧刀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不愿意像书生那般,在酒楼里点上几个精致的小菜,抿上一口温柔的女儿红,指点江山。 粗俗,无比的粗俗,李远这么看自己。 也曾试过,像书生那样,不过愣是点了六个菜,居然没吃饱,没办法,又要了四碗阳春面,才勉强垫了肚子,还被一帮书生耻笑。 打吧,没啥理由,晚上偷摸杀了吧,还麻烦,再说了别看这帮子书生口出狂言,但起码是忧国忧民,罪不至死。 这群书生庆幸吧,李远还是可以讲一些道理的,要不今晚这城里又多了几个无头的鬼。 以前总听别人说大海的磅礴,但真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感觉。 真来到海边的李远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波涛汹涌的大海,无边无际。 以前只会简单游泳的李远愣是在海边住了两个月,从一个水性一般的人变成了大海的弄潮儿,虽然比不上自由在海边长大的汉子们,可毕竟他的体力远超常人。 甚至他的吐纳术让他可以在水里呼吸,虽然坚持不到两个小时就得露出水面,但在别人眼中他就是妖怪吧! 李远将这项技能隐藏起来,未来也许会起到救命的作用。 不仅如此,李远也随着渔民们出海打渔,见到过渔民的艰辛,有过收获满满的快乐。 但也经历过海难的到来,那一次李远真的以为挺不过去了,海上的风浪比他想象的还恐怖的多,遮天蔽日,人力在这个时候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李远闭住了呼吸,拼命的运转着吐纳术,他没死。 可他始终保持着头脑的清明,不光拯救自己,还在拼命的寻找一同出海渔民的下落,可即使李远用尽了全力,最后体力全无,内力也一次次的运转中消耗殆尽,可十多个渔民只回来三个。 出海捕鱼,九死一生。 李远突破了,怎么突破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内力运转的更快,路线更精准,而且给他的感觉就是更协调了。 心肺功能强大了很多,无法表述出来,但李远自己清楚。 他离开了海边,留了点银子给失去男人的渔家,别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不救? 李远其实很讨厌这种进展,他喜欢那种顺水推舟,水到渠成的感觉,可最近的突破大都是生死一线间中发生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被人推着走,可自己怎么修炼,都很难正常的突破。 其实这就是矫情,要是别人知道二十岁的平民,现在到了人阶二品,实力直追地阶的时候,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傻子了。 李远告诉自己还需要忍耐,自己还有一个必须完成的使命,为猴子报仇。 但不能盲目的去做,如果那个人来到大周,李远无论如何也要去杀了他,将自己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放下,可那人的身份不会轻易离开突厥的。 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去突厥杀了这个人,李远告诉自己,继续的忍耐吧。 李远黑了许多,本来就是皮肤白皙的人,经过两个月的海边生活救更黑了。 说难听点的,晚上看到李远会吓一跳,只见两排白牙在半空中飘着。 李远也有些郁闷,以前虽然并不算多么帅气的小伙,但起码看起来很精神,现在这么黑。 没办法,特意买了一个斗笠戴到脑袋上,希望可以缓过来一些。 从夏天走到了秋天。 秋风瑟瑟,最起码不那么热了,天气舒服了很多。 出了一座城,又是一座城,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李远决定冬天的时候返回安德县,看看大牛的进展怎么样,如果进阶了,估计也会很快结婚了。 想想这个李远就有点郁闷,天天早上一柱擎天的感觉并不好啊。 找个小溪洗漱一下吧,这两天没进城,虽然对外表并不在意,可干净整洁是必须的。 不对劲,小溪里泛起了一丝红色,血腥味,前面出事了。 李远毫不犹豫,坐上马车就像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不愿意掺乎其他的事情。 可人生就是这么巧妙,李远尽管向另一方向走去,可还是碰上了破烂事情。 一群蒙面人正在围捕一个镖行的人。 “大意了!”,前面应该是镖行的探子,这下正好撞见了。 “八方镖局”四个鎏金的大字印在旗帜上,迎风飘扬,看起来很是雄伟。 这个镖局李远倒是听说过,在北部算是大的镖局,总镖头董武也是地阶的高手,实力不俗。 可镖局的人却明显处于劣势。 几十个蒙面人和十余个镖师战在一起,打的是不可开交。 李远悄悄的想从侧面溜走,不关他的事,绝不不想掺和。 可人算不如天算,拉车的马打了一个响鼻,瞬间惊扰了打斗的双方。 李远突然感觉到好笑,打的死去活来的双方突然停下来了,眼睛齐齐的看着李远。 “啪啪!”李远有些无奈,给了马两巴掌,这马叫的更欢了。 “继续,继续,我是路过的!”李远坐在马车上就想走。 蒙面人中一个明显就是领头的,随便向两个手下示意,“杀了他!” 两人也是很听话,直接拎着刀像李远冲来。 “我都说我是过路的!”李远脱口而出,心里想着真是无妄之灾,但手肯定不会停,怎么也不能让人家砍自己啊。 镖局的人此时借此机会,聚集在一起,小心防备着。 蒙面人根本没想到,那两人根本没向前走几步,只看到李远手轻轻抬了一下,速度太快,什么都没看清。 这两人却迅速趴在地上,没了呼吸,只看到后背露出一支利箭。 而李远却还坐在车上,什么都没改变,只是手里多出一把弓来。 当看到这的时候,蒙面人的头真不敢相信,去的那两个也不是俗手,却连反应都没有直接倒地死去了。 他心里飞速的转着,这个人是谁,他不相信这荒山野岭就能突然蹦出一个高手,还说自己是路过的。 但如果真是路过的,怎么办? 场面一下子静止了。 李远再次强调,“我再说一遍,我是路过的,你们继续!” 蒙面人不管了,先杀了镖局的人再说。 此时镖局中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了,“救我们,我们是帮官府办事的!” 李远无动于衷,继续的向另一方向走去。 双方再次战在一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问题,李远突然想起镖局的箱子上有个暗记,风间司的暗记,到底救还是不救! 唉,毕竟当年是同僚,李远重返战场附近,二话不说,拉弓射箭。 一瞬间,七八个蒙面人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李远懒洋洋的坐在马车上,高声喊道:“镖行的,救你们一千两银子,同意我就继续出手,不同意我扭头就走!” “我给你两千两,快!”一个锦衣公子大声喊道。 李远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其实他救人不光是为了风间司,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以前和路江闲聊的时候,他说过一件事,路江的舅舅就姓董,凭借着自己的功夫和路家的权势开了一间镖局,就叫八方镖局。 不过当年两人都喝的稀里糊涂,路江随口一说,李远也就随耳一听,当时路江说过,万一哪天两个人离开刺武,就去镖局当镖师去,赚的也不少,很适合李远。 李远心中想着,好险啊,要是路江知道自己不救八方镖局的人,肯定会埋怨自己,那小子嘴那么碎,非得烦死不可。 不过李远将弓放下了,他不希望风间司的人知道他恢复了,用刀吧。 佩刀再次拿到手上,还是漆黑的刀身,却多了一股血腥味,即使李远无数次的清洗和打磨,这股味道似乎进入了刀身,永远消除不掉了。 对方最高不过人阶一品,完全不是李远的对手。 八方镖局的人都傻了,刚才这是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匪徒,瞬间就成了垂死挣扎的小绵羊。 李远并没有用血战刀法,因为他也早已将刀法剖析,重新分解成一个个的基础动作。 就是这最简单的基础动作,却没人能够看得清,原因只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快。 快到佩刀已经砍下三四个人的人头,而第一个被砍下人头的人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死去,鲜血才喷溅出来。 八方的人真的傻了,短短十几个呼吸,蒙面人只剩下那个头领了。 李远看着那个锦衣公子,“杀还是留?” 锦衣公子看到李远问他,突然打了个冷颤,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杀还是留!”李远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群人明显就不是山贼或是强盗,肯定有目的的。 “留!”锦衣公子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不过这个头领已经服毒自尽了,李远都没反应过来。 “死士?这八方镖局护送的是什么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归 李远也没有问到底护送的是什么,这个锦衣公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匆匆忙忙的交给了李远两千两银子就走了。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多说,李远一开始还想着需不需要继续护送,但既然对方没有要求也就不会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估计前面不远应该有接应的人吧。 回家喽,在外面也呆够了,回家看看吧! 在外面流浪久了,似乎就特别想回家。 虽然安德县里没有那叽叽喳喳的两个小姑娘,却还有老实忠厚,傻了吧唧的大牛,还有个为人精明,做事妥当的赵大海。 就连路口的扒鸡大叔,买馒头的大姐,现在想想都挺不错的! 决定回了就快点,李远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从初夏出来,初冬往家走,沿途的景色稍微有了些许变化,但感觉却是变得更多。 人还是群居的,没有了街坊的吵闹,没有了市井的喧嚣,走在山里第一天是安宁,第二天是享受,可到了十天半个月就真是枯燥了。 到家了,此时的安德县已经是雪花飘飘,天气最冷的时候。 进了城,正值中午,左邻右舍都没人。 吴氏的房子卖给了大牛,大牛结婚用,虽然吴氏说什么也不要,这么多年的邻居,大牛一家帮了她不少,可卖房的钱还是寄到了鄱阳,多多少少也能帮上一点。 大牛家也没有人,估计大牛正在县衙吧,拎着最喜欢的这口扒鸡和大姐家的馒头,李远打开了房门。 虽然半年没有回来,可院子里的积雪并不厚,李远心中挺暖的,大牛打扫的吧。 就连屋子里也只有些许灰尘,摆设什么的没有一丝改变。 不过很久没人屋子里很冷清,先把吃的放在一边,点上了炉子,没一会的功夫,这寒冷的屋子就重新暖和起来。 重新进了小库房,果不出所料,最里面的好酒没人动,可外面这些酒却少了很多。 “小兔崽子,告诉你别喝我的酒,偏要喝!一会等你回来的啊!” 大牛除了嘴笨一点之外,最大的毛病就是每天晚上不喝点睡不着,可大牛他爹他娘不让喝,这不经常跑李远的仓房里偷摸喝酒! 也不是很饿,先收拾一下屋子吧。 唉,看到一个发簪,李远笑了,小屁孩。 当年童童好臭美,这么大点的小孩也带不上发簪啊,偏要李远给买一个,代价就是她喝妹妹帮李远扫两天院子。 李远也就买了,两个孩子不敢带回家,怕挨揍,就放在李远的家里,不过小孩就是爱新鲜,几天过去就忘了这回事。 也不敢扔啊,谁知道哪天这两个小姑奶奶想起来,要是扔了,这俩都哭一天,想想就头疼! 收拾完院子和屋子,将扒鸡和馒头放在炉子旁,在取出一壶好酒。没过一会,烧鸡和馒头都热了。 舒坦,屋子里热乎乎的,有酒有肉,水也烧开了,在砌上一壶茶,别提了。 天色也黑了,李远其实一直在等着。 果不其然,大牛终于下班了。 看着李远的院子里炉子冒出的烟在房顶看的一清二楚,师傅回来了,二话不说,加紧了速度,兴冲冲的跑进李远的院子。 “师傅,你回来了!”人还没进屋,声音就传了出来,显得格外的冒失。 大牛嬉皮笑脸的进了院子,撩开屋外的帘子,进了屋。 李远仔细一看,这半年没浪费啊,大牛不光进了人阶,还到了八品,虽然不知道大海啥样,但这个进度不慢啊。 李远更清楚大牛的资质,这么大的进步得付出多少,李远心知肚明。 大牛奔着鸡腿就要上手,李远一筷子抽到大牛的手上,“洗手再吃!” “嘿嘿,好好!”大牛永远这幅傻乎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可有数了。 大牛洗完手,两人也没有一点的隔阂,边吃边喝。 李远挺纳闷,“你爹你娘呢!” “前两天抓个小毛贼,县太爷给了点赏钱,这半年我也攒了点,头些年,我爹穷,我娘不好意思和我爹去我姥姥家,这不有钱了吗,我娘回我姥姥家显摆去了!” 李远点点头,前些年大牛家过的不好,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吗,他娘又身子不好,一切都归咎与穷吧。 这两年好了很多,回家是正常的。 “你那个亲怎么样了,定下来了!”李远不怀好意的问。 没想到大牛只是脸一红,却十分干脆,“订了,就等师傅你回来呢,前面两条街卖猪的郑大山他家的二闺女!” 李远险险把嘴里的酒吐出来,郑大山祖传卖猪的,家境不错,他那二闺女咋说呢。 按照老话讲就是好生养,大牛身高将近一米九,体重二百多斤,可和郑大山的二闺女郑招娣放在一起,不分伯仲。 不过也好,招娣虽然胖一点,可干活是一把好手,而三百斤的母猪直接就能扛在肩上,大牛要不是练过功夫,两口子打架还真不好说呢。 当然这些都是开玩笑,招娣特别孝顺,还挺善良的,安德县不怎么吃下水,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剩下的招娣都送给孤独园里,里面的孤寡老幼,虽然不至于饿死,但也常年见不到油星,虽然不喜欢吃下水,但起码比光喝粥强了很多。 而且人长得不丑,就是胖了点,可在大周,胖点叫富态,估计郑大山两口子也是看大牛老实忠厚,又有官身,才将自己心爱的丫头嫁给大牛。 “等你爹妈回来,告诉他们一声,彩礼什么的你们别管了,酒席也算我的。” 李远似乎喝多了才这么大方! “哦!” 这一个哦字把李远噎得够呛,不过大牛一直这样,也就习惯了。 到年根了,大牛和招娣也终于结婚了,都不是大户人家,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彩礼收的也不多,这样李远才放心。 喜宴安排的妥妥当当,特别有排场,安德县捕头赵大海全程帮忙,也让大牛特别有面子。 郑家也特别开心,彩礼虽然不多,但在这安德县也不算少了,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女婿人还老实,算是给自家的闺女找了个好归宿。 本来大牛他爹他娘想让小两口一起在婚宴上给李远磕头,可李远不愿意。 李远虽然喜欢这人世间的嘈杂,但绝对不愿意将自己放在人群之中,让大家都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大牛始终管李远叫师傅,李远不答应也不拒绝,但绝对不能在外面叫,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有他的顾虑,李远现在不是军人,也不是江湖中人,可他手上沾满了血,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李远同样不能保证自己未来会不会继续杀人,如果有一天别人知道大牛是他的亲人,会不会发生意外。 李远真的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纠结 日子简单而平凡,很快这一年就过去了,这几日李远很烦,大牛、招娣,他爹、他娘一个劲的给李远介绍媳妇,毕竟已经二十了,咋也该找媳妇了。 想跑也跑不了,气的李远干脆把门一锁,干脆不出去了。 不过呆了几天也闷了,李远早上起床去城外练到中午,也懒得回去做饭,干脆去茶楼喝点茶,吃点点心也不错啊。 到了茶楼,一壶茶,几个点心,听着说书人讲的各种故事,也十分的精彩。 不过说书人刚讲完一个故事,下去歇着,没一会,突然兴高采烈的回到台上。 “诸位爷,小的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不过小的有些口渴,这可是惊天的好消息!” 下面自然有那财大气粗的主直接扔上块碎银子,“够了吗?赶紧的,别墨迹!” 说书人从地上捡起碎银子,好家伙,不少啊。 “谢这位爷的赏,小的也不卖关子了!” 随口几句将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底下人疯狂了,当夜大周无眠,全国上下欢天喜地,皇帝也一句谕旨,三天狂欢,取消宵禁。 可李远却失魂落魄的走回家里,大牛看到师傅这幅从未见过的模样,心里十分担心。 却被李远一拳打倒,“先回家,我不想说话!” 大牛也害怕了,师傅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十分担心的回到自家。 突厥服了,不得不承认尚将军的能力,无数次击溃了突厥的进攻,不仅如此,战线推前了二百多里。 可惜大周这几年国库空虚,无法继续追击下去了,而突厥更是如此,起码二十年内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突厥会派自己的王子穆雷来京都拜见当朝皇帝聂远尘,自称为臣,并签下盟约,两国永不侵犯。 突厥每年送上羊万只,牛千只作为朝贡之物,年年如此。 好事啊,大好事,起码二十年内燕然关不在有战争,百姓们也不会担惊受怕了。 虽然当年在李家村没被突厥袭击过,可远处的村子却遭受过苦难,全村七百余口,无一幸存。 现在好了,不能说天下太平,可起码北部无忧。 可李远却一口一口,一壶一壶的喝着闷酒,他也高兴,非常的高兴,他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不会喜欢战争。 尚将军威武,一战平定突厥,李远恨不得自己是其手下一员列兵,为其征战沙场,死而无憾。 可穆雷,就是当年杀死猴子的那位将军。 除了路江、苏志、路之寒之外没人知道李远隐藏在心里的那个仇人就是穆雷。 穆雷要去京都,只要不在宽广的草原上,李远有一定的把握在他上京的路上刺杀他,可他能吗? 千百年积累下的仇恨是很难消融的,可燕然关的百姓们绝对不喜欢战争。 战争让人家破人亡。 可李远忘不掉猴子在自己怀里渐渐冰凉的尸体,也忘不掉猴子放弃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将自己救下的画面。 他更忘不掉猴子媳妇知道猴子死去时的那份悲痛。 可如果自己刺杀了突厥国王最喜欢的孩子穆雷,那就代表着战争还会继续,还会有无数个猴子,母猪,大头死在战场之上。 如果李远问猴子媳妇,杀穆雷她同意吗,嫂子肯定会同意,可如果嫂子知道杀了穆雷,也许她的儿子,她现在的丈夫也会再次登上战场,嫂子肯定不会同意。 到底怎么办,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穆雷回到了草原,那刺杀的机会格外渺茫。 李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即使是空间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他们只是告诉李远。 一切听心的,内心里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可李远还是无法选择。 他心里明白,即使是在路上刺杀穆雷,机会也不大,堂堂的一个突厥王子,身边绝对不会缺少高手,可这是唯一的机会。 李远一直以来学的就是刺杀,他觉得有机会。 一夜都没有睡着,李远只是喝了一夜的酒,却无法让自己喝醉,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第二天一清早,李远若无其事的打开自己大门,跑去和大牛道歉,他知道大牛是关心自己,自己鲁莽了。 大牛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师傅就是师傅,打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这傻孩子就是这么的老实。 谁都看不出来李远的心里有多么的挣扎,他放弃了现在复仇的机会,和平来之不易。 他不会为了自己身上和心中的仇恨导致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毁于一旦。 什么都不能埋怨,只能怨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是天阶的高手,哪里杀不是杀。 随便带上一副面具,穿上稀奇古怪的衣服,到突厥找个机会直接在千军万马前杀死穆雷,才是最解恨的。 能力不顾就别说其他的了,这段时间游山玩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李远并没有忙于修炼,他给自己做了一份计划。 每天的白天都是锻炼,刀法,箭法放在首位,其次李远还将当年在斥候组并不喜欢的枪法捡了起来,甚至还加强了匕首的训练。 刺杀的时候,匕首更加小巧和灵活,更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晚上李远也不会闲着了,找个先生学习南蛮和突厥的语言,这是为了以后孤身行刺时方便一点。 时间安排的紧密一点,让自己更加充实一点,让自己的心不在那么纠结。 顺便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虽然李远在这个方面上痕笨拙,按照医生的话说,这辈子当名医是没戏了,不草菅人命就不错了。 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要告诉别人李远是和他学的医术,怕被伤者打死。 李远不光学治疗人的,更多的时间是学习兽医,要知道在突厥兽医比正经的医生更加受人尊敬。 大牛十分纳闷,自己师傅这是要考秀才不成?每天白天累的臭死,晚上还是不闲着,拿本书一直看着,直到深夜。 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在李远眼中,书中更有杀人术! 不过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充实,李远早就打定了主意,现在穆雷还不到三十岁,除非出现什么意外,要不怎么也得再活二三十年,何况穆雷怎么说也是个武功高手,寿命肯定会更长。 李远也才二十岁,一切都还来的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逃犯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果然如此。 李远已经将所有心思放在心底,每天不是训练就是学习,日子过得充实。 可这初春的夜里怎么这么冷,李远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无比的寒冷,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睡去,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 就在刚有些睡意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李远再次清醒了, “谁啊!这么早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外面还很黑,这么早谁会来啊? 李远只听见一个特别细微的声音,“老大,开门,我大海!” 什么情况,鬼鬼祟祟的,又来麻烦了吧,李远披上衣服,打着哈欠,给大海开门。 可赵大海的脸色特别的苍白,有种脱力的感觉。 “又咋了,有事说!”李远挺无奈的,大海哪都好,就是太谨慎了。 赵大海什么也没说,直接递给李远一个纸条,李远打开一看,也愣住了。 这笔迹特别的熟悉,正是路远那小子的,当年和李远关系好的这几个人都识字,但写出来就是狗爬一样,只有苏志和路远的字迹特别工整,毕竟出身不一样。 纸条上只写着几个字,可这几个字却让李远心沉到谷底了。 “告诉远,逃!” 虽然还是无比工整的字迹,却看得出写字的人是如何的惊慌失措!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逃,李远一直在思考,但他知道,路江不会胡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李远突然惊醒,有人要杀自己,为了穆雷! 出手帮八方镖局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在何处泄露了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因为穆雷而要杀自己。 赶紧走! 李远迅速的收拾衣物,将武器准备妥当,带了一部分银子,马上就走,不能继续留在安德县了。 刚要走,突然停住脚步,直接跑到大牛家,将大牛唤醒。 从兜里掏出一把银票,递给大牛,也不和他解释了,“带上媳妇和你爹妈赶紧去武当,什么都不要带,缺什么路上买,快!” 大牛迷糊了,“师傅,咋了?” “你他妈快点,我没时间解释!” 李远上次定制的马车还在家里,直接牵出来,交给大牛。 大牛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招娣也起来了,一看情况,别问了,等到了武当就知道了。 大牛一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上路,好在大牛还是捕快,出城门也没人盘查。 临走的时候李远抓了一把锅灰抹在大牛的脸上,叮嘱道:“无论任何人问你来自哪里,就说你姥姥家那个村子,千万不要说来自安德县,一路上弯腰走路,实在不行让招娣赶车,你坐里面!” 李远看着招娣,“你会赶车吗?” 招娣点点头。 李远继续说道:“一路上不要停,大牛把刀扔掉,下个县城买把斧子防身,车厢下面的暗格有弓箭,切记要小心,路上快点,尽量不要进城,即使进城也要让招娣去!到了武当找苏志!一定要快!” 直接一掌拍在拉车的马身上,这驽马吃痛迅速的跑走了。 李远转过身看着大海;“你也马上走,这是银子!”又掏出一把银票递给大海。 可赵大海摇摇头,“老大,我这边没事,无论如何我也是捕头,何况我这一大家子呢!” 无论李远怎么劝,赵大海都不舍得安德县和他的家,李远想了想,大海怎么身上也有着官职,何况他和自己的关系不是那么亲密,应该会没事吧。 只能再次叮嘱:“无论任何人问咱俩的关系,你就说只是普通战友,问我从哪里走了,也如实的说,如果真有人来找你,不要反抗,我在卧室从南向北数,第三块砖的下面还有几千两银子,千万不要不舍得,真有事全拿出来打点!记住了吗?” 大海慎重的点点头。 李远特别不舍得安德县的家,却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 此时的恒州节度使府地牢内。 路之寒看着五花大绑的路江,眼睛里充满了惋惜。 “大侄子,你说你值得吗?” 路江跪在地上,“叔,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他!” 路之寒的脸上阴晴不定,摇摇头,以前看起即正直也同样威严的脸上却多了几丝阴霾,看起来有些狰狞。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就全告诉你吧!” 谁都不知道,当年的吴老先生偶感风寒,突然死去了,而他的家人却只是草草的将尸体焚烧,洒在了燕然关。 美名其曰,吴先生在燕然关半生,即使身故也不忘燕然关的一草一木。 而叶枫居然坠马而死,当年的斥候组组长被烈马踩碎了胸膛,竟然一个人死在荒野中,三天以后才找到已经被狼群撕咬的破烂不堪额尸首。 这是燕然关仵作做出的判断。 而当年存活的燕然关士兵全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死因各不相同。 这是第一点,具体的原因路之寒还在隐瞒着。 他对自己的亲侄子只说了几句话。 李远仇恨穆雷,这是对大周安危的隐患,为了大周的安危必须除掉李远。 可路江实在想不明白,路之寒是如何知道李远恢复了,但即使恢复了也从来没有过其他的举动,不至于现在就要夺走他的性命吧。 路之寒笑的诡异,“你不知道吧,你董家的亲戚不光把被人救的事情告诉你了,也告诉我了!毕竟我才是董家真正的后台啊!哈哈哈” 路之寒笑的放肆。 路江低下头,是自己害了兄弟,对不住李远。 路之寒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杀李远呢?” 路江摇摇头,已经害了一个兄弟,不能再害其他的兄弟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李远跑了吗? “不说是吧,也不用你说了,知道这个信息的人我都杀了!” 路江一停,猛然抬起头来,“叔叔,这可都是你的亲信,罪不至死啊!” “杀就杀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惜了,路江,你是我所有子侄辈最看好的一个!” 路江更不敢相信,这个待自己如同亲儿子一般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要杀了自己。 路之寒缓慢的走到路江的身边,将手放在路江的脖子上,轻轻地,柔柔的,发力。 “麻烦我最爱的大侄子,告诉我,李远现在什么级别了?” 路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忍着疼痛努力的笑着,笑着。 渐渐的他喘不上气了,但他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不知道李远能不能逃掉。 慢慢的,路江停止了呼吸,他的脖子被他的亲叔叔拧断了。 路之寒惋惜的看着死去的侄子,走出地牢,留下一句,冥顽不灵。 第二天,恒州节度使府传来噩耗,节度使路之寒遇刺,身受重伤,节度使亲卫统领路江,为保护节度使,惨死当场。 刺杀者为燕然关现任最高长官尚将军的手下与前燕然关的斥候组精锐李远。 尚华将军手下当场被杀,李远潜逃,天下通缉!杀无赦!赏银十万两,并且只要尸体! 不仅如此,朝廷调查发现,燕然关军法处处长吴书语,燕然关前任斥候组组长叶枫,这两人的死也与尚华将军有关。 朝政之上,乱成一团。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逃命 大牛带着一家疯狂的逃窜着,终于赶到了武当山,见到了苏志。 而苏志已经知道路江身死,李远居然是凶手,他不信,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李远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可能下手杀死路江。 当他看到大牛,从大牛口中得到部分信息的时候,他也有些慌了,他知道李远陷入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漩涡之中。 现在的苏志却什么都做不了,作为李远的兄弟他只能将李远的叔叔一家和大牛一家保护好,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苏志只能向三清祈祷,李远能够逃出追杀。 财帛动人心,十万两,不光是官府的追杀,江湖中人会有几个不心动的,李远已经身临绝境了。 安德县,战马狂奔。 一群刺武成员丝毫不顾忌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反而肆意的在街道上奔驰。 捕快门丝毫不知道来的什么人,刚想阻拦,却被无数支利箭射穿了胸膛。 “赵大海何在?” 大海走出县衙大门,没有丝毫畏惧,“尔等何人,大街肆意奔走,杀我安德县捕快!” “奉令击杀李远,你与他乃挚友,说出他的下落,饶你不死!” 赵大海挺起胸膛,大声呵斥:“当日恒州节度使被刺时,李远尚在安德县,岂不是他会分身之术,否则怎会千里迢迢,分身两处!” 。。。。。。 李远已经在山林出躲藏半月之久,这里虽然不是他的家,可千变不离其宗,只要是个山林,他就可以永久的生活下去。 不过莫名其妙被路江通知速逃,虽然自己心中些许有些了解,可毕竟不甘心。 面具是不能用了,李远一狠心将所有头发剃光,算是变了个模样。 在大周除了和尚和天生的之外,没人会轻易剃光头发,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可李远的爹娘早就死了,估计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埋怨自己吧。 砍了点柴,背在身上,进城卖柴火去。 刻意的将脸上抹黑,这两年李远长得很快,身材也高大了不少,和路之寒记忆中的李远也应该差了不少,试一试吧。 好在前段时间特意学了匕首的用法,佩刀和弓箭太过明显,容易被人发现,将匕首放进靴子里隐藏起来。 安德县明显的比以前查的更严,不过李远以前虽然喜欢四处溜达,但都是带着面具的,倒也没几个人认识他,算是安全混进了县城。 可进了县城门口就贴着他的通缉文书,画像明显就是两年前的他,好在剃光了头发,可继续看下去,李远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周围人很多,不能显出异样,可李远的心被刀瞬间捅了个大窟窿。 路江死了,我杀的,我草他祖宗! 路之寒好狠啊,自己亲侄子都不放过! 六神无主,李远缓慢的走进城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不想死,但也不怕死,可他真的没想到路江死了。 李远和路江认识的时间很长很长,路江喜欢开玩笑,和猴子有些相似,但人真的很好。 在燕然关的时候就特别照顾李远,到了刺武更是如此,知道李远抠门,出来吃饭永远都是他请客的。 每次成功完成任务,也是路江都特意向上面央求多分一点给李远,他的负担重。 当年李远受了重伤,还是这个傻小子,不眠不休的伺候着李远,找老妈子,安排其他的一切,放弃了不少的任务。 同样是这个傻小子,在路之寒抛弃自己的时候,路江帮助李远想出路,送银子,特意找恒州最好的铁匠给李远打了一把最好的佩刀。 路江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可骨子里和苏志一样傲气,这这么傲气的人却始终把李远当弟弟看。 李远没有哥哥,叔叔当年忙,没有多少时间照顾自己,他不知道什么叫做被人照顾。 虽然李远嘴上不说,两人书信里也没几句正经话,都是损来损去,骂来骂去,可李远真的把路江当个哥哥看。 李远不知道路之寒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这真的不重要,人家高高在上,干什么李远管不着。 可陷害就陷害了,李远认,什么都认,他死活都没想到路之寒会杀死自己的亲侄子。 要是知道这样,李远绝对不会跑。 他在地上哭的特别无助,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就在他哭的已经不行了的时候,一个捕快走了过来,“卖柴的,送不送货!” 李远赶紧擦擦眼泪,回了一句:“爷,我送。” 抬头一看,二狗,当年赵大海身边的跟班,地府来的时候二狗很精明,居然装死逃过一劫,事后大海也没埋怨他,毕竟这个等级的战斗他掺和不起。 “送啊,跟着我走,我家最近柴火没了!” 李远知道这二狗认出了自己,虽然提高了警惕,但他更想知道赵大海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拖累了路江,更不想拖累大海! 李远低着头,弯着腰,跟随二狗来到了二狗的家里。 一进院,二狗赶紧出去打望了一下,迅速的关上大门,直接跪在地上,眼泪横流,却还是压低了嗓子,“李爷,给大海哥报仇!行不行啊!” 死命的在地上磕头。 “大海怎么了?”李远不知道此刻的他说出的话已经颤抖了。 “大海哥死的惨啊!”二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这时的李远更承受不住了,难道自己就是一个丧门星吗,和自己关系好的没有一个善终。 二狗哭着告诉李远,刺武前来抓捕李远,可赵大海知道李远没错,路之寒遇刺的时候,李远还是在安德县,怎么可能呢。 他与刺武分辨,可刺武都是一群畜生,那里容得别人分辩,直接将赵大海押进地牢,死命的拷打。 可尽管李远当时告诫了赵大海随便说,不要反抗,说什么都没关系,就算骂李远的八辈祖宗,李远也不会介意。 只要人活着才有一切! 可大海不但没有说出李远从哪里走的,到最后刺武答应只要赵大海说当时刺杀路之寒的时候李远并不在安德县,完全有嫌疑的时候。 大海却是一口带血的吐沫吐在了这群畜生的脸上。 二狗告诉李远大海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四肢全被剁下来,舌头被拽下,眼睛被扣出来,耳朵被刺聋了。 好在县太爷虽然胆小,但还是有县太爷的威风,他没有保住赵大海,却拼了这顶乌纱帽,保住了赵大海的一家。 并把大海一家送到自己的老家,保护了起来。 李远彻底疯了,身体不断的哆嗦着,路之寒,刺武,八方镖局,我来了,我会一个个的剐了你们! 大周再也没有李远这个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戮的开始 李远失落落魄的离开了安德县,好在有二狗的护送。 怎么走出来的,李远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害死了路江,又害死了大海,李远无比痛恨这个操蛋的世界。 本就是山村的一个少年,学艺,参军,退伍,刺武,一切都是别人在推着李远走。 可之前的李远根本就不想参与这天下里的是是非非,非得有人逼着李远走上不归路。 不归路就不归路吧,燕然关的时候最好的几个朋友全战死了,李远不会抱怨任何人,这是战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不过想着为了猴子报仇罢了。 可离开了战争,又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了路江和大海,李远恨,路之寒、刺武、八方镖局。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自此以后,生死有命,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怨恨。 李远独自的走进了山林,他会为他们复仇的。 二狗看着李远萧瑟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凄凉,显得格外的孤独。 。。。。。。 京都城外。 八方镖局正常出行,领头的正在高喊着镖局的口号,很是威武。 几个后面的镖师们无精打采的走着,嘴里还调侃着:“省点劲吧,这是京都,用不着啊,一看就是新来的!” 喊口号的镖师一想也是,这刚出京都不到百里呢,哪来的那么多事,声音随即小了不少。 走到中午的时候,也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干粮,喝点水,稍微歇息一会。 就在一群人兴高采烈的聊着这次行镖能分多少银子,当然更多的是哪个地方的娘们水灵之类的话题。 “咻咻咻!” 箭枝从天而降,瞬间穿透了几个人的喉咙。 “谁,是谁?”镖头们反应很快,迅速起身,抽出自己的武器,四处打量着。 却没有一点回应。 中午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可镖头们心很冷。 他们也是刀口舔血,把命拴到裤腰带上,成天玩命的人,此刻的他们知道对方不是劫镖的。 京都周边不会有劫匪,这是来寻仇的。 可对方到底在哪?根本找不到对手! 利箭再次射出,即使是有所防备可却无法抵抗,太快了,当你发现的时候,利箭已经射穿你的喉咙或者胸膛。 镖头们知道弓箭手的威力,迅速想出对策,一个个将马车围在外面,镖头们躲在里面。 这样就射不进来了。 李远的双眼赤红,心中想,“很聪明啊!” 随手拽出几支箭来,在身边的坛子里沾了沾,一股刺鼻的味道从坛子里钻出。 火油! 拿出火捻子,轻轻一吹,立马着了起来。 在箭头上一点,利箭变成了火箭。 也不用可以瞄准,照着马车射去,马车不管怎样都是木头的,这春季又极其干燥。 刹那间,马车燃起熊熊大火。 看你们出不出来,李远心里想着。 镖师们无奈了,带头的镖师大喊,“他在树林里,冲进去!”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这短短的三百米路程就是镖师们这辈子最后的一段路。 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冲进树林,看到李远的样貌就全死在路上了。 李远一个个的补刀,顺便抽出了箭枝,在箭的伤口上用刀重新剜了几个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反而将每个人的脑袋都砍下来,堆放在一起。 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些人兜里的银子。 李远也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更不会写下杀人者李远的字号,他是为了复仇。 当八方镖局知道信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路过的砍柴人发现了这堆无头的尸体,吓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不过八方镖局的人更是愤慨,到底是谁如此残忍,将近三十条人命和无数的货物,不提赔货的费用,就是抚恤金都是一大笔啊! 半个月的时间,八方镖局被杀死六十余人,两批货物都被焚烧,却没有一丁点的信息,不提八方镖局的费用,就算是官府也极度震惊。 在江湖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恩怨,绝对是有血海深仇,要不也不会这么残忍。 本想着埋伏这杀人凶手,八方特意与官府配合,又斥巨资找了不少高手,却一无所获。 李远早也想到如此,没有给对方埋伏的机会,逃之夭夭了。 在一座小溪旁,李远正在打坐修炼着心法,不过却始终无法静下心,他在反思。 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八方镖局和李远的仇是不可化解的,可很多镖师是无辜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镖师只是一份职业,他们与李远没有仇恨。 思前想后,李远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仇是解不开的,八方镖局必须死,没有第二个办法。 可无辜的镖师还是尽可能的放过吧,毕竟李远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也不想沾染更多无辜的鲜血了。 八方镖局的根基是在京都,但李远不会特意去京都里复仇,京都那是什么地方,里面藏龙卧虎,就连天阶也不敢轻易在京都放肆,何况李远这个等级的呢。 不过八方在北部有四个分号,这些就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尽管也许还会杀死很多无辜的人,但李远也只是心中稍微有些怜悯。 但这份怜悯不会影响他的心,更不会影响他的下一步行动。 半个月后易州永乐分号一批价值十余万两的货物在出城后不久被人截击,反抗的镖师死亡七个,其余的全部逃了回来,但货物同样被烧的干干净净。 一个月后,沧州分号被烈火焚烧的一干二净,死十一人,伤者不计其数。 八方镖局彻底支撑不下去了,马上将其他的三个分号关门,将人员调回京都。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八方镖局的人根本查找不到敌人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就算雇佣再多的高手也无济于事。 因为李远就根本没有目标,大都是随意选择一个地方。 而八方镖局也不是没有向路之寒求救过,可路之寒根本没有理睬他们。 镖局在路之寒心中还赶不上一个夜壶有用呢。 不过路之寒也猜到了行凶的人就是李远,心里更清楚这就是李远的复仇。 但现在路之寒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这大周幅员辽阔,多少处密林,李远又是猎户出身,想找到他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也曾想过用李远的家人来要挟这个已经杀红了眼的人,可武当和飞花楼的强硬却让路之寒碰了一鼻子的灰。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杀 下一步该怎么走,李远再次没有了方向。 京都进不去,恒州去不了,刺武找不到,李远有了一种不知道如何去做的感觉。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不能继续了,估计早就有人满天下的找自己了。 吃的靠打猎,洗漱靠溪水,不过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缺盐啊,没有盐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还是进城买点盐再说吧。 刚准备起身乔装打扮一番,却停住了脚步。 还是找到自己了,不要把刺武想的太傻。 从树林里走出三人,不是刺武的? 这三个人特征都非常的明显。 一个中年剑客,看的出饱经沧桑,却还是非常的儒雅,有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第二个就是那种特别普通的人,放进人群里都很难找到的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对判官笔。 第三个是个独眼龙,光头却没有戒疤,体格魁梧,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手中的刀看起来十分的沉重。 来的人轻功不错,这么近的距离才被自己发现。 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看来十万两银子的悬赏是真的很诱人啊。 “我等为白银而来,取君之头颅,多谢慷慨!”中年剑客说话文绉绉的,但话里行间透着杀气。 江湖人怎么都这么墨迹,李远心里想着,还废什么话,动手就是了! 这个距离弓箭的作用不大了,拎起刀砍吧。 李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直奔中年剑客。 这剑客不慌不忙,脚尖轻轻一点,剑已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速度之快,超过李远的想象。 李远无奈之下,回身用佩刀挡住了这把快剑。 就在此时另外两人也没闲着,判官笔无比凌厉,整根都是精钢制成,每一次都不离李远的几个要害之处,下阴,喉咙,太阳穴。 大刀也是势如猛虎,刀刀带起寒风。 剑快,刀猛,判官笔毒辣,真的让李远一时半会很难应付。 不仅如此,剑客的身法缥缈,剑若盘蛇,上下飞舞。 判官笔的身法诡异,笔笔夺命,光头大汉一看就是名门正派之人,不骄不躁,却基本功无比的扎实,那起码有三四十斤的大刀在他手中却宛若无物,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 只听见一阵碰撞声,可李远的刀也不是吃干饭的,不但挡住了每一次的攻击,反而还会稍微还击那么一两下。 最令李远厌烦的却不是剑客,剑客虽然身法缥缈,剑法凌厉,可也是道家的路数,虽然李远没学过剑法,可以前的时候和苏志在一起经常切磋。 两者的剑法虽然各不相同,但在底蕴上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最头疼的是用判官笔的这位,以前李远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对手,太诡异了。 每一次刺出的角度都是出乎意外,在一刺一划之间,更外的凶险。 不进如此,这三人一看就知道常年在一起作战,配合的天衣无缝,三种风格的武功结合在一起,互相之间都能弥补各自的弱点。 不好打啊! 李远不清楚,这三位在江湖上也是很出名的。 落第秀才,绝命判官,虎王刀,这三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游侠,据说都是出自名门正派,可一直没人清楚到底是哪门哪派。 常年与官府合作,击杀逃犯获得悬赏,和刺武有着相似的性质。 不过私下里据说也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主,可却被某些势力将这些恶行掩埋。 不仅如此,江湖上还有传言,这三人就是某些大门派在外获取钱财的爪牙,不过更是没人承认了。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李远的不足之处了,以前和江湖中人交手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而且仅有那么一两次也基本是刺杀为主。 如果这三位放在世俗的战场之上,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功夫招式太多,太繁琐,毕竟战场上讲究的是直来直往,没有那么花哨。 可现在却是另一种局面了,李远的招式太过直接,意图非常明显。而这三人也不是浪得虚名之人。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越快越好,即使你知道李远的意图,也让你反应不过来。 快,李远全神贯注,将手中的佩刀挥舞的越来越快,而且李远还知道自己更大的一个优点。 那就是他能扛。 拼一个再说,必须打破对手的这个默契。 虎王刀是最好的选择,他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但却是速度最慢的一个,而且他的威胁虽然不像判官笔那么凶险,但招招试试都是在以攻代守。 他是这三位中守护能力最强的,要破就得先把盾破掉。 机会来了,虎王刀一个横斩,想在李远的腰间把李远拦腰斩断。 可李远并不着急,等到刀锋马上就要到达自己腰间的那一刻,一个铁板桥,向后平躺。 身体完全弯曲,右手顺势挥刀,将横在自己腰腹位置的大刀挑起,左手随即从靴子里掏出匕首,用力一甩。 只听见噗呲一声,匕首直入虎王刀的小腹以下三寸之地。 “啊”的一声惨叫,虎王刀直接倒地,疼的在地上打滚。 这一下虎王刀瞬间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不过李远也不是故意射他这个位置的。 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就是现在,剑客和夺命判官在这一刹那失了神,李远借此机会,高高跃起,一刀砍下。 夺命判官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将判官笔一横,试图挡住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可他低估了李远的力量,佩刀直接砍断了精钢判官笔,将此人的头颅自中间劈开。 就在这时,李远后脑袭来一阵冷风,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弯曲身子,尽可能的转身,一阵剧痛自肩胛骨处传来。 被刺穿了。 不过李远马上将全身的肌肉和筋骨紧锁,只见肩胛骨的肌肉明显迅速蠕动,将宝剑死死包裹住。 剑客即使用了全力也无法抽出宝剑,李远继续转动身体,一刀砍向对手。 剑客异常精明,看事不可为,迅速撒手,居然转身就跑。 李远真的很想追上去,可惜,身上受伤,而且金雁功并不适合长途奔袭,追击。 只得看着这剑客逃之夭夭了。 虎王刀此刻已经因为剧痛昏死过去。 帮他解除痛苦吧,轻轻一刀,虎王刀就没了呼吸、 不过肩膀好痛啊,李远一咬牙,在肩膀上一拍,这把剑瞬间被击出了。 鲜血直流,李远找出金创药,在伤口上随意洒了一些,没一会的功夫,血就止住了。 不过这里不能呆了,得马上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杀 这里不能呆了,不过李远想了一想,居然用手将伤口再次挖开,血重新流了出来。 “卧槽!”这滋味真的不好受。 特意的让血留在地上,一直走到小溪旁,迅速的脱下衣服,一跃就进入小溪里。 让冰凉的溪水冲刷着身体,无比的清爽啊,眼见着伤口慢慢重新止住了流血。 好冷,李远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但精神更加旺盛了。 光着身子走到小溪的另一边,让身体自然晾干,重新换了一身的衣服,将旧衣服扔到水里。 四处打量了一番,找了离着小溪有一段距离,十分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 这个时间也不能浪费,刚才血流得不少,赶紧接着这个机会迅速的调息。 体内的真气在缓慢的运转着,速度越来越快,呼吸之间吸收着天地的灵气,苍白的脸庞上渐渐有了血色。 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远处传来犬吠声,沿着李远刻意留下的踪迹一直追赶到小溪旁。 李远悄悄探出头,仔细的查看着,好家伙,真是很重视自己啊。 十条獒犬,看起来十分凶恶,双目赤红,明显是喂生肉长大的,什么样的生肉李远不愿意想。 拇指粗的铁链子拴在獒犬的身上,那獒犬还是拼命的向着小溪吼叫着,将铁链子拽的笔直,强壮的养狗人居然有些拉不住的感觉。 四五个江湖人站在小溪旁,在交谈着什么,但距离有些远,实在是听不清楚。 可能看到那个剑客表情有些激动,早已不复那儒雅的样子,面红耳赤的在比划着什么。 将近二十个刺武的成员笔直的站在旁边,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不仅这些,还有一二百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与刺武一起站着,除了服饰和携带的武器不一样之外,其余的看不出什么区别。 江湖中人,刺武成员,甚至还有不知道从那里调来的战士,李远十分纳闷,路之寒咱俩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的吗? 刺武首领在和军队的头领在说着话。 “李远,燕然关李家村人,曾经多次参与与突厥的作战,战争经验异常丰富,箭法超群,体力惊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特点是双目之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异常危险!” 说着话还瞥了一眼那个剑客,继续说道:“千万不要大意,这些武林人士没有一点规矩,居然想独自拿下李远,结果是两死一逃,不知所谓,绝对不要大意,看现在的情况,李远应该已经逃入前方密林,伤势很严重!我下令!” 军队的头领来之前就接到命令,一切听从刺武的安排,马上站直了身体,说道:“是!” 刺武统领摇摇头,“不要敬礼,不要大声,不要忘记,你们要对付的不是常人,一武林人士,两个刺武,二十军人成一伙,接班相行,刺武在前,带上獒犬,武林人士断后,进入密林全方位搜索,切记,发现李远下落,第一时间大声呼叫!” 随手招过那几个武林中人,将行动的方式告知对方。 这几个武林人士也有些胆寒,虎王倒和绝命判官都不是泛泛之辈,在江湖上名气也不小,居然丧命在这不知名的小树林,并且死无全尸,听到刺武统领的安排,也十分的妥当,自然应允了。 马上分配人手,迅速进入密林,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早已屏住呼吸的李远。 刚才李远一切的举动就是为了防止獒犬。 大周的獒犬相当出名,体力好,撕咬能力强,嗅觉灵敏,是很多达官贵族看家护院的首选,又十分的聪明听话,在市场上售价不菲。 即使当年燕然关獒犬也就几十只,不过都是路江等人在管理,平时见的也不多。 流水带走的血的味道,旧衣服上也肯定是有血渍和汗渍的,李远不光想逃出去,他在观察着对手。 要打就得打痛他们。 李远不想在对刺武和普通人下手,毕竟这些都是军人,死在这里有些可惜。 不过也是避免不了的,可江湖中人死一个少一个吧,人为财死吗! 必须先解决掉獒犬才是关键,李远十分喜欢獒犬,可现在的情况,没得选择了。 等到所有人进入密林里,等到了一会,李远才悄悄的跟了进去。 只有全部分散才有机会,被这些人围上没活路的。 像个猴子一样在高耸的大树上跳跃,不仅如此,还悄无声息,李远这也是扬长避短,金雁功最适合的就是直上直下的了,如果在平地上反而差点意思。 发现一队了,距离大概一百米左右,密林里树木茂盛,多种动物掺杂,不利于獒犬的发挥,但对李远来说也是有利有弊。 攻击的距离因为茂密的树林降低了不少,但复杂的环境也让李远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箭已上弦,对准了目标,没有犹豫,直接射出这一箭。 獒犬当场倒地,瞬间没有了呼吸。 养犬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心爱的獒犬就已经毙命了。 刺武立马高声狂呼:“李远在这,戒备!” 李远并没有逃走,现在是个好机会,借此机会多杀几个,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首选之策。 可李远并没有冲上前去,反而直接一跃而起,继续升高自己的位置,手里更没有停歇。 “咻咻咻!” 连续射出十几箭,五六个精锐的战士和带头的刺武也命丧当场。 李远并没有停留,反而迅速的撤退,再次消失在密林里。 也就过了一小会的时间,其他人迅速围了过来,却没有了丝毫踪迹。 刺武统领异常头疼,怎么办,他也是在战场搏杀多年,有丰富的经验之人。 现在如果继续分散,李远还会逐个击破,可如果汇集在一起,此人绝对会逃之夭夭。 这次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李远的踪迹,如果真的被他逃了,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寻找到踪迹,谁也不敢打包票。 可统领更知道路之寒下的是死命令,如果这次不能抓到李远,后果不堪设想。 重新分伙吧,对付李远这种自幼在丛林里长大,并且具备丰富的战斗经验之人,只能是尽可能的压缩李远的生存空间。 可惜前几日刚下过雨,要不然一把火烧了这个树林,在外面布置一下,李远没得逃! 将所有人集合,分成四组,一组一个方向,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一百三十章 坟场 李远其实一直在注视着这支队伍,不过却是高耸入云的树林之上,其实很可惜,这次的时间太仓促了,要不然李远早就布下令人胆寒的的陷阱。 当了这么多年的猎户,怎么可能不会设陷阱呢。 还是同样的套路,射杀獒犬。 可惜了这些精心培育多年的獒犬,一个个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作用,就全部死在这个丛林里了。 养犬人疯了,这是他们的命根子,五六年的时间,吃住全在一起,他们陪着獒犬的时间远远超过自己的家人,可现在一个个的被树林里射出的暗箭射杀。 他们对着箭枝来的方向咒骂着,嘶吼着,痛哭流涕着,可惜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 李远没有继续,现在只有三个结局,一个是自己杀光敌人,第二个是敌人杀死自己,第三个就是敌人撤出这个食人的密林。 不过李远估计第三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路之寒什么人物,视人命如草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如果可以撤退,早就撤走了,现在非但没有撤退,反而还是在密林里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总结。 李远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里,那就来吧。 现在天色还没有暗下去,如果等到夜晚才是行动的最好机会,而獒犬也全部死在自己的箭下了。 找个地方调息,这段时间虽然不长,可连续的奔波和高度集中的精神让李远也有些疲惫。 夜色如墨,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俗话说得好,夜黑风高杀人夜。 李远站在树枝上,呼啸的春风没有一丝温婉,反而无比的狂烈。 风在树林里发生的呼啸声犹如嘶吼,更加让人胆寒。 行动了,李远爱惜的抚摸着自己手中的弓箭,武器最大的作用就是杀人,现在一起来吧! 路江,大海,第一笔的利息已经送到了,就是那八方镖局。 现在是第二笔利息,刺武。 虽然不知道残忍杀害大海的刺武是哪一部分,但来了就当是你们做的吧! 在狂风中跳跃,风声将李远行动发出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四处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初春的夜还是有些寒冷,可敌人们却不敢点燃一点篝火,在深夜里,篝火对于弓箭手来说就是老天爷赐予的恩惠。 这群人偎依在一起,有警戒的,有沉沉睡去的,也有因为寒冷而没有一丝睡意的人在看着这漆黑的夜空。 李远如同狸猫一样,双脚踩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动静,靠近着。 很机警的敌人,就算警戒的也不会离开人群太远,以免遭受袭击,可管用吗? 不管用,李远并没有盯着警戒之人,反而将目标瞄准了这几个江湖中人,在这里他们的威胁最大。 目光死死盯住,轻柔的取出箭枝,缓慢的将箭放入弦上,一点一点的拉开弓弦。 三箭连发,全部直接射入白衣剑客的身体,此时的李远有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务求每击必杀。 成了,李远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白天还能和自己僵持很久的剑客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在睡梦中永远无法醒来。 “敌袭!赶紧戒备,到底那个方向!” 天太黑了,风声又大,根本没人察觉,只有箭枝射到白衣剑客的身上的时候,旁边的人才猛然惊醒。 敌人们乱成油锅上的蚂蚁,四处打望,却不知所措。 李远并没有逃走,反而继续拉弓射箭。 趁乱取你性命,箭箭诛心。 收工了,敌人也发现了自己的方向,此时必须走了! 几下李远就没了踪迹,再次的消失在密林之中。 敌人一无所获,却又丢掉了十多个条人命。 追,追不得,找,找不到! 这样的敌人比精怪还更加令人恐惧。 可李远其实并没有走远,反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人。 有发疯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内心强大,四处劈砍着树枝,嘴里咒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甚至有十多个失了神,追入密林的,迅速的迷失了方向,既然你送上门了,李远绝对不会放过。 从天而降,一刀劈死对手,甚至还带着箭囊的,李远就笑纳了。 剩下的人畏缩在一起,只听见丛林里没一会就发出一声惨叫,瞬间没了声音。 这漆黑的密林就如同食人的怪兽一般,张开了大口,吞噬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 刺武统领更加慌了神,打定了注意,去他妈的,跑。 在这是死,回去也是死,但就干脆逃走,不回去了,家人死就死吧,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就算是父母没了,岁数也不小了。 不去想,就不会愧疚。 现在必须跑,他们可以战死,但这样的死法让人无法接受,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跑!”这是唯一的的念头。 几个武功高的在一起商量着,其他人的死活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还剩十个刺武,四个江湖人,他们抱团在一起,生存的几率更大。 几个人悄然的从人群里消失了,而剩下的人还在不知所措,可转瞬就发现了。 他们跑了,剩下的人更愤怒了,此时他们不会怨恨李远,反而更怨恨将他们抛弃的人。 他们追了上去,根本不顾及李远会不会在暗中杀死他们,,他们满脑子都是仇恨。 李远只听见噪杂的叫骂声,悄悄跟了上去。 他也算见多识广了,可从来没见过这幅画面。 就算你武功高,可这密林里全是树木,很难发挥出轻功的作用,没一会的功夫,先逃跑的几人就被剩下的人拦住了。 本来是一起执行人物的战友却红了眼,厮杀在一起。 李远站在远处的树上,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风景,现在唯一可惜的是手里没有瓜子,旁边没有茶壶。 这出大戏真的精彩。 厮杀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将夜间捕食的野兽们都吓住了,逃离的远远的。 也许它们在想,这是同一种生物啊,怎么会如此的残忍,就算动物发情时的战斗都没有现在这么残酷。 而李远却有些害怕了,这就是人性吗? 打到最后,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为何而战,却完全疯掉了,即使打不过你,也要咬死你。 李远转过身去,他不怕血腥,战场上拎个人脑袋当凳子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可现在人们全部撕咬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发出的声音不像时人类了,反而像畜生。 虽然一切都是李远造成的,但他真的没有想到。 此刻,风停了,月亮也露出了自己的容颜,透过树枝,月光照在地上,格外的清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反思 月光照在地上格外的清晰,它在欣赏着这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一幕,看的津津有味。 李远背对着这些人,这些行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畜生的叫声停止了,李远此时很抱怨自己这样的听力,他还可以清晰的听见人在生命中最后一刻发生的声音,在树林里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李远转了过来,只看见刺武的带头的一个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身上早就沾满了鲜血,一只耳朵被人活生生的咬下来,耷拉在脸庞,一只眼睛也别人扣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大窟窿,流着鲜血。 身上应该有很多的伤吧却被鲜血糊住了,实在是看不清楚。 即使如此,他还在笑着,笑的肆意,起码自己还活着不是吗?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环顾四周,全死了,即使还有几个人有着细微的呼吸,却明显是苟延残喘着而已,慢慢的,最后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此时,李远走了过来,走的很缓慢,步伐也不再那么的轻灵,反而有些沉重。 带头的看着远处一步步逼近的李远,更加疯狂了,“你不是人,你不是人,都是你的错,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 脸色无比的狰狞,咬牙切齿的,身上的疼痛仿佛像是消失了,他特别的激动。 李远走到他的身边,表情很淡定,“怨我吗?你们来杀我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看看周围,你们的战友,是我杀的吗?” 带头的再次看看四周,在月光上看的格外的清晰,他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却不得不承认,全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一下子泄了气,背靠在大树上,低下头,双手死命的拉扯自己的头发。 他已经废了。 李远蹲下身子,“告诉我,去安德县杀捕头的是哪一部分的刺武!” 带头的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疯癫,“哈哈哈,我不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李远摇摇头,表情还是那么的安静,但口气确实异常的冷冰冰,“你就算死了,身上有你的腰牌,我能找到你的家人,我会下毒,我会射箭,我更会杀人!” 带头的一下子愣住了,扯断腰牌,就往嘴里塞,拼命的撕咬着,可这精钢的腰牌哪有那么容易咬断,愣是将自己的牙齿咬断好几颗,满嘴的鲜血,却还是尽可能的咬着。 李远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别费劲,我也是刺武出来的,就算你咽下去,我也可以从你肚子里挖出来!” 继续劝解道:“不管你现在死了还是活着,和我没什么关系,但你告诉我哪部分去的安德县,我转身就走!” 真是咬不动,带头的终于安静了下来,也不再那么的狰狞,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相信李远说得出做得到,缓缓的说:“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那段日子,路之寒经常和南刺武的人在一起接触,他们的可能性最大,北刺武因为路江的死应该不会出动吧,我不确定!” 李远点点头,那应该就是南刺武之人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南方了。 李远拍拍这个人的肩膀,站起身,从密林里走了,他现在尤其是今夜不想杀人了。 可就在李远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一个声音传来,李远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 带头的在地上捡起一把宝剑,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脸上的表情终于解脱了。 李远心里很乱,他宁愿大家各施本领,哪方死了就是自己无能,可今天的场景却有点让他恶心。 他在想自己做的对不对,一直在想,一直想到出了树林。 去他妈的,想个屁啊,李远不会忘记路江为了自己而死,更不会忘记大海死的多惨。 反思有个屁用,人家要来杀你了,你还伸出脖子,生怕对手累,自己还往刀上撞? 可能吗? 既然今天踏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不会回头。 既然敌人想杀死自己,那就必须有自己被人杀的觉悟,指望李远可怜你,开玩笑啊! 你们自相残杀,那是你们自己懦弱,面对这暗夜杀机,就想逃,死也白死。 李远只不过稍微起了那么一点就是一丁点的怜悯心罢了。 可惜路之寒不死,这场杀戮不会停止。 李远再次踏上了征程,去往南方的征程,这路上还会有多少杀戮,李远不知道。 也许敌人死,也许自己死,一切都是未知,可李远再也不会后悔。 。。。。。。。 这次路之寒终于有些心慌了,这么多精锐死在了一个人手中,上级也会呵斥他的,他可以丢掉一切,但绝对不能丢掉身上的官职。 在他心中,此时也顾不得别的,现在只有一个信念,李远必须死,不仅如此,他还加紧了自己的护卫工作。 他表面是人阶一品,但实际上早已突破到了地阶八品,可死在李远手中的地阶也不是一两个了。 虽然恒州是他的大本营,在他的认知中,李远是个谨慎且胆大的人,没有一定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但现在的李远完全是个受伤的野兽,谁也猜不出他下一步的举动。 并且李远武功进展的速度超过他的想象,本来就可以越阶作战,那谁知道哪天李远殊死一搏,刺杀自己,这都不好说啊! 现在刺武不能动了,上面成立刺武的用意就是对付江湖中人,而且每一次的行动都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现在李远已经失去了踪迹,即使满天下找他也不一定能找到呢,何况一般的刺武也不是他的对手,尤其是在山里,李远更是如鱼得水。 继续下去,自身的实力损失太大那绝对是得不偿失了。 还是把李远交给江湖上的人吧,他们应该更适合对付李远。 路之寒再次加大了悬赏的力度,当然只是私下里派人将消息放到江湖上。 除了十万两白银之外,还有铸剑门最顶级的量身定做兵器的机会一次,所需物料全由路之寒提供。 皇宫秘制丹药三枚,救命药,解毒药,壮骨药,都是由最顶级的药师制作,功效之强,天下罕有。 尤其是壮骨药,七岁以下儿童食用过后,将大大提升自身的资质,这点对于大部分儿女资质平凡的江湖人来说可是天大的机会。 武器,金银,丹药,哪一项拿出来在江湖上都会掀起不小的波浪,这三项一同出来,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无数的江湖人在满天下寻找李远的踪迹,势在必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江湖险恶 李远根本不敢从大道上走,全程都是钻林子,像只耗子一样,谨小慎微,因为他不知道路之寒还会用出什么措施。 快到南方了,李远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对付南方的刺武,最好能够迅速找到杀害大海的那几个人,只能靠着以前的回忆了。 希望风间司的联络暗记没有变化,要不然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路上一直都是餐风露宿,李远也有些扛不住了,天天吃野物也是有些腻了,必须进城好好的补一补。 现在李远的轻功在不断的赶路奔波过程中又上了一层台阶,虽然你需要进城补给,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城,只有夜里偷摸的进城了。 来到一座李远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城,看着城门上写着汉川几个字,隐约的记得隶属于盖州,但大周太大了,只是大概有个印象罢了。不过在李远的记忆中汉川很出名,到底是什么来着?真记不住了!也不想了,饿了就是饿了,也馋了。 在城外一直调息着,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夜深人静,李远换上夜行衣,小心的来到城墙下,仔细的听着上面巡逻的时间段。 差不多了,李远一跃而上,飞到了城墙上,在不断的躲避中,溜下了城墙。 好在是个小城,城墙不高,要是大一点的城,倒也不是上不去,但肯定是会有声响的。 进了城,路上早就没有了行人,四处打量着,前方不远处有个酒楼,正好啊! 一直趴在酒楼的楼顶上躲避着,底下的客人三五成群,推杯换盏,李远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不行,忍不住了,跑到后厨,趁人不备,一盘烧鸡,一盘酱牛肉,又到酒坛哪里偷偷灌了一壶酒,还揣了一点盐。 还是留下了一些碎银子,虽然李远杀人,可偷东西还真的没有过的事情。 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口的吃着,大口的喝着,毕竟自己不是厨师,做出来的东西和酒楼比还是差远了。 酒足饭饱,李远却有些发晕,身体发冷,怎么回事? 赶紧运转内力,拼命的控制着,自己中招了。 跑,赶紧跑。 虽然中招了,可李远这学了一小段日子的医术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中毒了。 内力全力以赴的在经脉中运转,李远将呼吸进入身体的灵气在血液中搜寻着。 好歹毒的毒素,直接进入了血液之中,也很奇怪的毒素,它十分的诡异,并且不仔细的搜寻根本发觉不出来。 它就混入了血液之中吗,散发着微弱的寒气,让血液流动速度降低,体内各个器官都被它影响。 终于抓住了,灵气将它包围,李远催促着灵气将这股毒素逼到自己的左手处。 只见左手在渐渐发白,十分的僵硬,李远知道自己暂时是不能使用弓箭了。 可这样有一个好处,左手是受罪了,可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影响。 而且李远敏感的听觉让他知道后面又两个人在不紧不慢的跟随着自己。 李远心里知道,对方就是下毒的人,为什么不大声呼喊,大概就是因为想独享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吧。 他不知道,路之寒早就提高了赏银的分量,很多江湖人不会因为白银而动心思,但那两样东西才是最吸引人的。 李远疯狂的跑着,却始终无法摆脱! 出城再说,李远还是跑到城墙那里,一跃而上,跳出汉川! 对手的功夫真的很强,悄无声息的跟随在自己的后面,始终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李远几次回头望去,只见到三个身影,动作十分飘忽,即使李远用弓箭也无法瞄准。 终于到了河边,李远停住了。 “你们到底什么人,有何用意!” 后边钻出三个人,一看就是一家三口,一对老两口,看起来起码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已经半白,看起来却很慈祥。 而年轻人举止确实有些别扭,就像被无数的蚊虫叮咬一般,四处挠个不停。 老太婆的头发虽然已经白了许多,但说起话还是很有气势, “李远?” 虽然知道对手肯定是奔着自己来的,可看能不能糊弄过去,“认错人了吧,我叫张翰!” 老太婆嘿嘿的笑了几声,“我这对招子这辈子还没看错人,可惜了孩子,对不住啊!” 李远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资料,汉川,福佳酒楼,万家生佛两口子。 不对啊,传说中的万家生佛老两口确实是在汉川开了件酒楼,但赚的钱大都给了孤寡老人,在这江湖里名声响亮。 老两口为人和善,只要是江湖人士到了汉川,肯定是好酒好菜好招待,临走的时候还会送上路费,最主要的一点,这二人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退隐江湖,并且没退出江湖之前,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万家生佛?” 老太婆笑了,笑起来也是十分的开朗,“小子,你还知道我们老两口呢,既然如此,孩子,你说一下,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尽可能的帮你实现,只不过将你的项上人头交给我们,这样大家都是皆大欢喜,多好啊!” 李远正色的看着这位老人:“我李远从未得罪过二位,为何要我的脑袋?何况十万两银子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也不至于惊动二位!” 老太婆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抱歉啊,孩子,要真是十万两,我们真的不稀罕,可壮骨丹真的很罕有,我这个傻儿子啊,武艺不错,可脑子是在是有些木讷!对不住了。” 李远想起来了,这老太婆当年怀孕的时候正好赶上北部武林和地府大战,她当年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掌,后来虽然痊愈了,可刚出生的孩子智力就有些问题! 还有壮骨丹,名字很俗,可实际上是皇宫里顶级的药师炼制而成了,虽然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对于这种天生的缺陷有奇效。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提升人的资质,这点更不得了了! 既然如此,也不用多说什么。 始终没有说话的那位老爷子哼了一声,“老太婆,别废话了,动手!” 李远知道这次更是九死一生,这二位退隐江湖的时候就是地阶九品,现在什么层次根本无法得知,而他那个傻儿子,别看智力有些障碍,可一身的横练功夫登峰造极,估计也到了地阶。 三个地阶的高手围攻自己这么一个人阶二品的小渣滓,真是大材小用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凶险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李远虽然没见过天阶这种非人,可地阶也不是没碰到过,打就是了。 要不咋着,难道每次打架之前先报个号,我地阶三品,你六品,六品的赶紧自杀去! 李远虽然隐约记得这二位,但现在啥样根本记不住,使用的什么兵器更是记不清了。 这二位还会用毒,李远的左手始终感觉像是握着一个冰块,而且还是死死的粘住一样。 右手持刀,先下手为强,直接冲了上去。 去他妈的,真是不一样,老爷子一掌击出,那掌风就把李远蓄势已久的佩刀击歪,不仅如此,只是掌风的波及就让李远胸口一闷,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 这怎么打了,李远也不气馁,自己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死也没啥大不了的。 非但没有退去,接着挥舞佩刀,百折不饶。 老爷子嘴中发出咦的一声,不由得有些赞赏。 其实老两口脾气秉性真的没得挑,无论归隐之前还是之后,在江湖上谁一说万家生佛老两口都得竖一下大拇指。 二老姓田,名字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可这个孩子的名字却是很多人知道的,田不弃,也是二老知道孩子的病之后取得名字,用意也很简单明了! 可孩子的病困扰了二位多年,痴痴呆呆的,就算花钱买个媳妇都不知道怎么进洞,尽管武学天赋不错,可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曾经多次央求别人帮忙,神医也看过,各大门派的丹药也服用过,始终不见效果,最后在别人的指引下,才知道也许壮骨丹有效。 但却始终得不到这种丹药,自从路之寒下了血本,才隐约心动,却那种善良的心却没让他们出去寻找李远。 李远也算点背,当他趴到酒楼之上的时候就被二老发现了,本以为是什么飞贼,偷酒之前就在酒里下了独门奇毒冰寒散,本想着抓个现行,看看什么情况。 可越看越不对劲,就是官府通缉的李远。 这李远其他的悬赏二老也不在乎,都这把岁数了,除了孩子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可壮骨丹就完全不一样了! 思前想后,为了孩子,什么都抛弃了,杀了再说,再说李远也是通缉的要犯,即使杀了也无损威名! 李远虽然心知打不过,可他绝不是气馁之人,即使对方的掌风犀利,那又怎样。 拼着挨一掌,也得砍你一下,这就是李远的性格。 田不弃就是二老的弱点,这是唯一的出路,李远拼着挨了几记掌风,也靠近了这个他。 可李远没看到二老那份表情,田不弃虽然智力上有些问题,可横练铁布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非但刀枪不入,估计那千牛弩能够撞死他却仍旧破不了防。 李远靠近了,一刀砍向田不弃的脖子,这人倒也简单,非但没躲,反而靠了上来。 只听见一声巨响,李远反而被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发麻,险一险没有握住刀柄。 而田不弃只是嘴上一撅,差点掉下眼泪,对着自己的娘亲,喊了一声,“娘,这个哥哥砍我,砍得好疼啊!” 妈的,李远心中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小子的脖子到底多硬,只是在脖子上砍了一道白印,连皮都没破。 老太婆赶紧安慰自己的儿子,“乖,乖,乖,不疼啊!杀了这个哥哥,回家娘给你买糖吃!” 田不弃也不管不顾,直接拍手,“哦,娘要给我买糖吃,哥哥,我杀了你好不好,这样我就有糖吃了!” 李远胸口这个堵的难受,“草!” 他就不信这王八壳砍不碎,直接施展金雁功,这也是他唯一拿的出手的,飞了上去。 直接下来一刀,用最锋利的刀尖直接扎到田不弃的头颅正中,。这次有了效果,居然扎破了头皮,出了那么一点点血。 田不弃直接抓向佩刀,李远感受到了这人恐怖的力量,迅速的抽刀,才没让人抓住! 这是什么变态产物啊,刀枪不入,天生神力,速度还是奇快,怎么打,李远真是犯了愁。 而本来并没有十分在意李远的两口子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他们的儿子他们非常清楚,虽然脑子不灵光,可横练功夫确实属于顶级的,居然破了皮! 而田不弃一摸头顶,看见那一丝丝血丝的时候,居然直接坐在地上,打起了滚,眼泪哗哗直流,“娘,我疼,我抓不住哥哥,你帮我打死他!好不好吗!” 我没那么大啊,李远心里想着,虽然田不弃说话也稚嫩,穿着也很幼稚,可看面相起码有三十岁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老两口看到儿子头皮出血了,更是愤怒,双双逼上来,围攻着李远。 李远无论怎么动,也突不破着二位的掌风,没几下就被掌风包围。 “啪啪啪!”李远连续挨了两掌,尽管内力护住了内腑,而天地灵气也在自动抵御着,可李远还是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李远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这口鲜血也是忍不住了,可他注意到老太婆的衣装整洁,异常的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尽管追到现在,可永远都是脚尖沾地,如果有泥水的地方即使绕远也不踩上,甚至连迈过去都不情愿,心中有了点想法。 这口鲜血直接喷向老太婆,果不其然,老太婆有非常强烈的洁癖,看到一股鲜血奔自己飞来,下意识的极速后退,将这个包围圈露出了一个破绽。 李远抓住机会,径直的冲了出去,再次杀向田不弃。 这次李远有了经验,田不弃哪里都是一顶一的,可轻功绝对不善长,如果他连这个都很厉害的话,李远干脆自尽得了。 非但如此,李远一直围绕着田不弃转圈,让老两口投鼠忌器,毕竟老两口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怕刀枪,但内力的震荡也会让田不弃身受内伤。 如此疼爱孩子的老两口只能极可能的减少内力的应用,可不用内力,单凭筋骨之力,也不是李远的对手。 双方陷入了僵持,可李远自从戳破田不弃的头皮之后,也知道,虽然不能砍死他,但他也不是绝对的刀枪不入,起码可以砍破皮。 这招对于江湖人什么作用都没有,可对于稍微有些痴呆的田不弃却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短短的几个呼吸,田不弃的衣服已经被砍碎了,身上多了十几道密密麻麻的小疤痕。 这点伤放在李远身上,他都不当一回事,可放在田不弃身上却了不得了,哇哇大哭。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自己内力消耗的太快了,不用内力砍不伤田不弃,可这样一来,自己即使加速了内力的运转,也加快了灵气的吸入,可终究是入不敷出啊。 到底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幸运 李远即使再怎么绕着田不弃,可老两口的身法完全不弱于李远,还是遭受了不少的打击。 五脏六腑已经移位,鲜血吐了好多口,但李远脑海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老两口一直没有发现,自己一家三口里川流不息的大河越来越近,而老太婆更是有些退缩。 河边实在是不干净,淤泥一踩一个坑,何况这条河是连着汉川的护城河,粪便什么的都排在这条河里。 即使水流湍急,可还是隐隐约约有些味道,常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可在老太婆的鼻子里却熏得难受。 就在老爷子刚发现不对的时候,李远拼着挨了老爷子一掌,接着掌力飞到田不弃的身后,直接贴近。 双手抱住田不弃的腰部吗,右脚用力勾住用尽了全力,将田不弃勾倒。 两人直接一起摔倒在地。 接着这股力度,李远拼命的向河里翻滚着,而田不弃毕竟有些智力上的问题,死命的用自己的肘部击打在李远的脸上。 李远直接将头部贴死田不弃的后背,其他部分受到的打击完全顾不上了。 腰部用了吃奶的力气,死命翻滚,直奔大河。 老太婆一个停顿,毕竟前方的淤泥污秽实在是肮脏,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延迟,就已经来不及了。 而老爷子也是已经将李远击飞,更不赶趟了。 眼见着二人翻滚进河里,此时的老两口也急眼了,根本没有顾忌自己一家三口完全不通水性。 即使你在岸上是飞天的猛虎,可不通水性到了非常湍急的河流里也是废物。 田不弃彻底慌张了,刚要喊自己父母救命,可水就咕咚咕咚的钻进他的嘴里,刹那间就迷糊了,只有死死的拽住李远。 而李远非常清楚田不弃的臂力,如果继续下去,两人谁也活不了,双脚使劲的踩水,此时在水里双掌也用不上力气。 管他什么的,直接一嘴咬上田不弃的喉咙,而此时的田不弃根部不知道运用内力了,也惊慌失措了。 只见一股献血自河里冒出,田不弃的喉咙被李远直接咬断了,水,血混在一起。 田不弃死了。 李远没有停止,当年在海边练习的水性让他在这河里完全可以施展,他睁开眼睛,一脚把失去性命的田不弃踢开。 没有换气,他的心法保证他在水里的呼吸,反而在水底寻找他的佩刀。 不远处就是了,李远一个猛子扎下去,抓住佩刀,继续搜寻着两位老人的下落。 二老虽然不通水性,可内力深厚,在水里还是可以正常行走的,但水的阻力之大,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李远活生生的咬死,心中的悲痛无法言表。 李远知道,此刻必须斩草除根,如果二老不是担心孩子,只是这两位出来缉拿李远的话,现在的李远早就成了尸体。 而自己杀了这二老的孩子,即使自己逃了,这两位也会满天下的寻找自己,这个仇太深了,根本无法化解。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要化解了,斩草要除根! 海里的蛟龙进了河里并不一定比得上河里的蛟蛇,可无论如何也比陆地上的猛兽强,这应该是真理。 李远在河里自如的游走,二老即使知道事不可为拼命的向岸边游去,可很快就被追赶上了。 二老闭住呼吸,可李远并不跟他们硬碰,此时已经胜券在握,可对手毕竟也是猛兽,临死之前的挣扎也会让李远受到重创。 何况李远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也就是强悍的心法让他得以缓慢的缓解。 游走,一刀,继续游走,继续一刀。 砍完了就脚一蹬,迅速的离开。 就这样一下一下的,将老两口身上划出无数道口子,鲜血瞬间冒了上来,可湍急的河水迅速的带走一切,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即使两位老人无数次的向岸边冲击着,也让李远一次次的阻拦,终于,二老的动作越来越慢,那口气也憋不住了,嘴里冒出无数的气泡。 可李远永远不会轻敌,还是继续游走着,用自己手上的佩刀一次次的给对手带来伤害。 老爷子的腿被砍下来了,老太婆的胳膊也被砍下来了,即使这样,李远还继续游走着。 知道二老嘴里不在冒泡,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 李远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反而游到靠近岸边的这头,将头冒出水面,看着离自己几十米的两个尸体。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十多分钟以后,老爷子的眼猛然睁开,死命的瞪着李远,却缓缓的闭上。 李远此刻才稍微放心,钻入水底,找到已经沉下去的弓箭,游到岸边,走上去! 继续射箭,一连射了十多箭,将万家生佛的两位彻底射穿,再也不可能复活,李远此时才终于放下心。 身上好痛,尤其是五脏六腑里面,李远不敢耽误,马上盘坐在地上,疯狂的调息着。 此时衣服早已湿透了,可李远却顾不得,只有运转心法将已经失位的内脏轻轻的推回原来的位置。 不仅如此,左手里的毒素始终没有排出去,刚才激烈的打斗让他忘却了左手的冰冷,现在左手经过初春的河水的浸泡,更加僵硬和寒冷了,不仅要回复内脏还要驱逐左手里的毒素。 经过漫长的两三个小时,李远才终于回复了正常,可嘴里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田不弃的鲜血一直在李远的嘴里,这河水说实话也实在是不干净,可在怎么着也比现在的情况好。 跑到河边,双手捧起一点水,将嘴中的淤血涮出去,这时候血腥味道终于没了,才让人稍微感觉舒适一点。 此时河水早已将三位的尸体冲走,也早就看不见了,李远看着河水,十分的感激啊! 如果没有这条河,死的肯定是自己。 可心中想想,万家生佛啊,这在江湖中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功不说,可受过他们恩惠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未来的路更难走了。 李远缓慢的走着,虽然内脏没有太多问题了,可体力的消耗让他十分的疲惫。 走吧,找个休息的地方。 。。。。。。 万家生佛的死在江湖上真的是震惊了很多人,他们其实很清楚,二老肯定是为了壮骨丹,可在他们的心中,李远就该死! 他们不会想是这二位要杀了李远换东西,他们只知道李远杀了这两位在江湖上积德行善多年的人物,李远罪该万死! 而田不弃的尸体更让人震动,是被人活活咬死的,现在很多人认为李远已经走入了魔道,吃人肉喝人血。 无论谁提起李远来,都是罪无可赦的! 苏志想替李远解释,却被武当封禁在山上,好在并没有将大牛喝李远叔叔一家赶出武当,苏志也只能乖乖的听话。 而吴氏却没有将童童和丫丫心心念叨的李叔叔的遭遇告诉她们两个,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黄金车 上 从初春走到初夏,李远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跋涉才走到南部,倒不是多远,只是一直在走着山路。 崎岖的山路严重拖累了李远的下落,他不敢走大路。 两次进小县城补给,可听到的都不是好消息。 路之寒的悬赏,为万家生佛老两口复仇,更多的是不少年少侠客心中那假模假样的正义之心。 李远心中感叹,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成了江湖上的魔头,官府的通缉犯,这大周还有自己可以生存的地方吗? 也许有,但李远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复仇,大海,路江,猴子,他们的仇人还在饮酒作乐,还在日夜高歌,不过对应的仇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南刺武,路之寒,突厥王子穆雷,想一想李远自己头皮都发麻。 有的时候也劝自己,人家有句俗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可李远害怕,如果十年后的自己是否还有这个勇气孤身对付这些势力吗? 李远知道自己的德性,到那个时候估计早就习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所有的雄心壮志早就被安逸的生活消磨殆尽了。 趁着自己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吧,也许走不到终点,但李远不悔! 因为这些兄弟的容颜和欢笑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有的在劝慰,有的在质问,但一觉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李远认为也许有一天成功复仇,自己才会真正的睡得香,睡得着! 这是李远的本心,如果失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 在山林里的他像个野人一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也不是因为太过艰苦,只是懒罢了! 好在在别的县城偷了几件衣服,出山之前找了个小溪好好的洗漱一番,胡子头发重新剃光,准备进入南部大成,鼎城! 鼎城是南部人口最密集的县城,李远认定风间司在这里肯定有自己的据点。 想找南刺武,必须找到风间司,只有他们拥有足够的资料,也许能查到南刺武行凶的那几个人的下落。 还是同样的难题,如何进城,如何躲避搜索,避开别人的注视,鼎城是大的县城,城墙起码将近十五米高,想从那里闯进去是根本做不到的一件事情。 但李远更清楚,现在不止官府在抓拿自己,江湖人士也不会放过自己。 在门口也许能混过去,可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普通的官府不会尽职尽责的抓李远,他们清楚这样的危险太大,钱再多可得有命花才是。 可江湖人却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怎么办? 只能找个机会混进去。 足足等了两天,要不就是机会不好,要不就是容易被人发现等的心里很烦躁。 这个时间段还得观察卫兵什么人不搜,什么物件不看。 终于让李远找到了一个肯定没人搜查的物件,可这个物件真的挺恶心的。 大周有一种职业,叫做粪夫,顾名思义,就是挨家挨户将排泄物集中,一起运送至城外。 粪夫推着粪车,送给粪厂,简单处理后再卖给乡下的农民,经营粪厂大周也算是热门的职业,没有一定的关系和人脉还做不了呢! 这粪车一般情况下没人查,李远观察了两天,每天都得几十车,但从不一起出城,应该是收满一车后独自出城,城外应该有粪厂。 看起来粪夫与门口守卫都很熟悉,无论进出真的没人盘查,熟悉是一方面,而最主要的原因大家应该心里清楚,这味道实在是呛人啊。 粪夫的头应该关系很强硬,最起码应该是恶霸级别的,可粪夫都是普通百姓,当然不能充当粪夫,但给上点银子藏进桶里肯定是没问题的。 粪夫大部分都是乡下的百姓,送完几趟后,推着粪车回家,第二天天不亮最早一批进城。 在这个时间段卫兵也是最困的时候,警惕性最差的一个时期。 而且粪车也能轻易的装上一个人,上面还有盖子,最适合不过了。 可李远虽不至于有洁癖,可装粪的车再怎么也有点膈应,离着十几米还是恶臭无比,你还不能刷干净,没了味道卫兵肯定会起疑心的。 想想就头皮发麻! 还有一个难题,必须得找一个家庭困难的,胆子不大不小的人,胆子太大的万一一喊,那肯定是露馅了,胆子小的一害怕一哆嗦,也会出事。 好在现在时间充裕,寻找风间司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李远打定了主意,在十几个粪夫里选。 又挨个跟踪粪夫们,找了七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王七三,普通的粪夫一个,他的发小和粪头有些亲戚,凭着这份关系干上了让村子里很多人羡慕的粪夫。 不过最近王七三也犯了难,在这大周,一个孩子想要出息一点,不是学武就是学文,可王七三家里就这一个孩子,媳妇的身体不好也没法继续生育了,学武是肯定不舍得的,何况这些年越来越乱。 孩子也很争气,考上了鼎城的学堂,一家人十分的高兴,可去学堂要束修,还不低呢,你在学堂吃住也需要银子,可粪夫的收入虽然还可以,但比起这些来差的远呢。 王七三这些日子一直愁眉苦脸的。 这都是李远悄悄跟踪打听出来的,选择他家还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家住在村尾,附近的邻居家里全是老人,睡得早就算听到什么动静也不会起身看,第二就是王七三即缺钱又有一定的地位,平时看起来做事也很有条理。 夜深人静,王七三累了一天,刚回到家中,正准备吃饭,一走进屋,就被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钢刀直接比在脖子上,瞬间就不管动弹了。 黑衣人直接将王七三捆了起来,用布条把嘴绑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此时的王七三也是十分的激动,因为看到自己媳妇和儿子也被捆住了。 黑衣人走到王七三的身边,压低了嗓子说道:“不要说话,我不杀你,也不要钱财,如果你喊,我杀你全家!” 王七三一停不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不过黑衣人并没有直接放开他,而是走到他儿子身边,放松了布条,一把掐住孩子的脸。 孩子的嘴自然就张开了,黑衣人直接扔进一个药丸。 王七三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些懵了。 “这药丸是我秘制的,全天下只有我这里有解药,我要你帮我一件事,事成之后,不但给你解药,还有百两纹银奉上,你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王七三也没有什么选择,只能疯狂的点头,就算没有银子,他也不敢冒险啊,说书人都说过,这江湖上的人杀人全家比杀鸡还简单,哪敢冒险。 其实啊,什么狗屁毒药,就是李远自己揉的一块面团罢了,李远再狠也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孩子下手。 他还是个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黄金车 下 因为知道李远下了毒,这一晚上就算将一家三口放开了,也都吓的失魂落魄得,没敢睡着。 李远也担心这样明早会出现问题,直接拍出五十两银票,这下王七三立马精神了。 虽然他不知道李远到底犯了什么事,可银子是真的,这五十两他一辈子也赚不到,拿了银子,孩子的学费足够了。 不仅如此,甚至可以多买点地,自己就成了一个小地主了,比起粪夫来可是舒服的多。 甚至可以幻想一下,再找个小妾,多生两个孩子,多美好的日子啊! 第二天一早,李远就钻进了粪车。 我去你大爷的,这个味道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这还不是最恐怖,事先已经将全身都包裹住了,就连头也拿布包上了。 可灵敏的触觉让他感觉到无数个小动物(不写清楚了,我怕自己会吐)在身上爬来爬去。 这味道和身上的触觉让李远感觉全身都在发麻,鼻子里已经呛得喘不上气了。 可他还得运功提气,毕竟空车和里面藏个人的重量不一样啊。 真倒了血霉了,李远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想起这么一招,也埋怨自己笨,想不出更好的方式进城。 不过不得不说王七三的心里素质真的很高,碰到一起进城的粪夫反而在一起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 这应该是银子、孩子前途和生命加起来给予他的力量吧! 不过这倒霉的方式虽然恶心,却真的很有效,李远放开心神,如果真的出现意外的情况,自己就得杀出去了,不得不防。 可真如他所料,进城的时候还是天没亮,卫兵们打着哈欠,居然没人上前查看,反而赶紧后退几步,让粪夫们进城。 这就足以证明这味道的杀伤力了,可想而知,里面的李远什么滋味。 粪夫们每人负责一块,王七三加快了脚步,他还真的挺用心,找了一个胡同将李远放出来。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李远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王七三指着前面一处房子,告诉李远:“大侠,前面那户家里一个人没有,院里还有井,据说是大户人家,去亲戚家了,说是年底才回来,你看。。” 李远看王七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明了了,刚才李远被熏得头昏脑胀,忘了其他的事情了。 又掏出一颗丸药,递给王七三,“这是解药,放心吧,如果我想杀你也不会给你银子,不是吗?” 说完又掏出剩余的五十两银票,交给王七三,“记住,这钱你们现在不要花,给孩子教束修就行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花,要不然我怕你有钱拿没命花!” 王七三使劲的点头,他知道这件事的轻重,自己也是那么想的,他甚至拿了这笔银子都想好了,过段时间直接搬家,以他儿子的成绩去别的县城求学也是没问题的,免得留在这里出事。 不过这以后的事情和李远没关系了,自己虽然利用了这一家,但事后的补偿绝对够这一家安稳的过日子了,最起码李远在良心上过得去。 李远跃过围墙,这家不错啊,果真是大户人家,先不管别的,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冲洗一下,要不自己都快被熏的背过气了。 四处转了一圈,没什么其他的情况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井里打上点水,把衣服全部脱下,赶紧冲了一遍。 直到冲了三四遍之后,才感觉味道稍微少了一点,不过还是很臭。 好在带着其他的衣服,也没放进粪车里,而是王七三随身带着,换上之后,重新在这大院子里转了几圈。 算是运气好,李远居然找到点皂角,继续洗,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今天早上到现在洗澡洗了七八遍,这样才好了许多。 不过似乎还是有味道,不过李远的鼻子已经快被熏麻木了,闻不太出来。 到了中午,肚子也有些许饿了,李远这才偷偷跑出这个院子,去大街上转悠着。 随意买了点吃的,买了几身衣服,去杂货铺买了一些也许用的上的东西。 当然更主要的是查找风间司的藏身之处,可鼎城实在是大,在李远的记忆中,只比津门和燕然关小点,比自己去过的其他县城都大了不少。 天刚暗下去李远就在此回到自己藏身的宅子了,他不敢多逗留,毕竟一到夜晚这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万一被别人注意到那就麻烦了。 躺在舒服的床上,李远十分的感慨,睡床真的是舒服啊。 这两个月一直餐风露宿的,只是偶尔进城,却并没怎么逗留,虽然说在树林里也能活下来,但时刻绷紧的神经和糟糕的环境实在是难以接受。 今天多好啊,虽然身上还是有些许的臭味,可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夹着肉的馒头,甚至还可以躺在床上,喝着小酒,所有的疲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不仅如此,自己还去剃头铺子重新刮了一下头发,说实话自己刮得实在是像狗啃的一样。 干干净净,舒舒服服,这感觉无敌了! 当然今天出去不光是享受了,鼎城附近有驻军,但平日里很少进城,城主府也在外面转了一圈,捕快也遇到过,实力一般,偶尔见到两个驻军在采买东西,实力更不用说了,和燕然关的没法比。 李远突然想起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其实路之寒更加适合训练新兵,他训练的本事远远超过他带兵额本领,可惜也许是野心或者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路之寒该死。 李远记住了今天路过的所有重要位置,每一处都清晰的记在脑子里,甚至分析了一下如果在这几个地方发现敌人如何应对的方法。 城墙多高,上面大概有多少巡逻的,明天还得计算一下这鼎城有多少的捕快,如果发生战斗,最快时间到来的敌人是哪些。 鼎城有多少武馆,有多少镖局,还得打听一下鼎城有多少的武林高手,哪些对自己最有威胁。 一想到这些,那种舒适的感觉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远有些心酸,自己已经养成习惯了,去了一个地方都得现考虑一下自己如何逃走,如何以最小的伤害来重创对方,换句话说,李远无时无刻都在考虑如何活着。 也许当年不学武功也挺好,也许当年不卖狼皮会更好。 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后悔一点用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七章 蛛丝马迹 花费了四天的时间,将能打听的全打听到了,做到心里有数,可全城都找了一遍,风间司的标记李远还记得啊,怎么没有呢。 只有一个原因,原来所有的印记现在全换了。 难道只能生等吗?现在暂时住的这座宅子虽然没人,可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 即使不回来,李远敢保证邻居永远发现不了你吗?也不现实啊! 不管了,只能期望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每天清晨必须把这一夜产生的垃圾全部清理掉,以防万一。 也不能出去找了,在找肯定会出现纰漏。 茶楼,鼎城人喜欢喝茶,在这里很多人都是一坐一天的,中午随意点上一些点心,一直混到晚上在回家。 同样,茶楼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三五好友在一起聊天,也许那句话就能流露出点消息。 风间司外人不知道,可自己人清楚,他们做的生意都不会太好,因为毕竟人多嘴杂,人要是熙熙攘攘的,难免会露出破绽。 李远活生生的在茶楼泡了半个月,别说虽然没有找到风间司的下落,可还认识了几个消息灵通的人。 刻意的大方出手,请客也不会吝啬,少言寡语,虽然看起来光着脑袋有点凶悍,可还是可以接触的。 又特意的说出自己前些天从外地来这,希望能够做点小生意的,可惜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哪个位置稍微好一点,但不用太多钱的地方。 不用位置太好的,也坦言自己带的银子有数,日子过得去就行。 这几人也很热情,提供了好几个地方,李远就说哪天自己先去看一眼,虽然没去酒楼请客,但也是包了几人的点心和茶钱。 李远等到晚上,还是换上夜行衣,去了这几个地方勘察,虽然说这几个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可在旁边的另一个街道果然发现了蹊跷。 鼎城算是大县城,人口接近七十万人,自然缺不了生老病死。 寿财街,原来叫什么名字早就没人记得了,现在整条街上不是卖棺材的就是卖殉葬的东西,纸钱啊,扎的纸人啊,香烛之类的。 不过大周人十分忌讳这个东西,尤其是售卖这东西的,日出之前开门,日落之前马上关门,即使家中有人夜间去世,也只能等到第二天才来这街上购这些东西。 这条街一到下午三四点,所有的商家就关门回家了,前几日李远就路过一次,看到牌匾什么的就自然知道这是卖什么的了。 虽然不害怕,但总是不喜欢,就没去这条街转转,说实话,这条街也没人来逛,都是哭丧着脸,买完就走的。 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大街上除了青楼以外所有的地方早就打烊了,李远经过这条街,却突然发现一家棺材铺的门缝里居然有着特别细微的光亮,却一闪而过。 不对劲,就连卖这些东西的商家晚上也不会住这里,怎么会有亮光? 李远心中暗喜,也许就是他了。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就是现在了。 小心的飞上围墙,肯定不能从街上走了,这个点在街上走的除非是傻子,要不就不是人。 一间一间的飞过,其实李远心里也犯嘀咕,这个地实在是不吉利啊,不过也只是膈应而已,害怕真不至于。 死都不怕,还怕啥! 终于到了,李远躲在房顶之上,这棺材铺够邪性的了,大门离屋子起码有十多米的距离,外面居然摆放了不少普通的棺材。 这就更不对劲了,卖棺材的别看名声不吉利,但都是大户,一般人根本开不起来,正常的棺材铺都是外面搭着防止雨雪棚子,普通木料的棺材也是被垫起来很高,生怕木料接触水之后变形。 可这家倒好,也是有棚子在的,可还是有不少的棺材在露天放着,应该是白天拉出来,晚上懒得放回棚子里了。 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样子,再者说哪家棺材铺没几个学徒啊,如果掌柜的早上开门看到这个样子,不打死学徒就算他命好了! 只有一种可能,这棺材铺的掌柜和卖货的,甚至学堂都不是正经干这个活的! 李远仔细的听着屋子里面,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居然有十多个不同的鼾声,没错了就是这里。 不过风间司真正的秘密一般都藏在地下室里。 怎么进去才是真正的关键。 活该你们倒霉了,李远只能这么想,因为他清楚,风间司以消息灵通着称,可一直以来武力非常低,这也是一种权衡的政策吧! 悄悄的从窗子里进去,看着桌子上的油灯,刚才的光亮应该是油灯发出的,也许是哪位起夜吧。 自靴子里面掏出匕首,捂住嘴巴的同时,温柔的捅入已经酣睡敌人的胸部。 李远记得很清楚,当年学习的时候教官们告诉自己,想要无声无息的杀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抹脖子,而是捅入胸部。(原理不能说,抱歉) 一个,两个,李远一个都没留,他知道风间司也许会有叛徒,但那需要超强的审讯能力,等闲的手段奈何不了这群人的,可李远不会审讯啊! 既然不会,还不如全部杀死! 李远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经死去的十几个人,其实心里也不是特别舒服,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可李远没有办法,对不住了! 仔细翻找着机关,四处敲敲,终于在床底下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也不管其他的了,能建造地下室就不容易了,全大周成千上万个驻点,要是一个个都设下机关,那费用皇帝的内库全用上也不够的啊。 随便找个铲子,开始挖。 不过也不敢太用力,毕竟现在夜深人静,声音太大的肯定会找来更夫的。 好在地下室隐藏的并不深,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李远给挖开了。 里面其实各种资料并不多,因为风间司也怕被敌人发现,联络方式什么的都没有,只有部分资料。 可李远就需要这些资料,不停的翻找起来,找着找着,李远停住了动作! 他看到了短短的几行字,却让李远心里十分的难过。 “周历941年,乾盛27年,三月十五,北刺武恒州总部协同南刺武山桑分部、南丰分部,前往安德县寻找要犯李远踪迹,未果!后击杀李远同犯赵大海!” 风间司并不清楚每位刺武的姓名,毕竟那是保密的。 恒州总部,山桑,南丰,李远将这几个字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他不需要知道是哪位刺武下的手,也不要怨李远伤及无辜。 全都要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密间司 李远本想着一把火全烧了,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吧! 可能是有点妇人之仁,可寿财街最多的就是棺材和纸张,如果真的点着了,那这一条街都会迅速的化为乌有,即使在怎么救火估计也无济于事。 索性就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撕碎,其他的就不管了。 身上背的债够多的了,以风间司的能力肯定会调查出是自己动手的,也无所谓了,虱子多了不痒。 终于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哪里了,至少心里有些谱了,不至于像个瞎子一般。 李远悄然的离开寿财街,准备回到自己暂住的地方,不过他发现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 到底是谁,不像是敌人,但李远扪心自问,满天下哪还有几个自己人,也许就苏志和大牛了。 既然没有恶意,那就让对方跟着,李远这段时间在鼎城溜达,也特意挑选了几个藏身的地点。 随意找了一个,李远停住了脚步,拿起弓箭,对准一个方向。 “出来吧,既然跟着我,也应该知道我的箭法!”李远小声的说道。 “不愧为北刺武箭魔,名不虚传啊!”从黑暗中走出一个黑衣人,身材非常普通,带着面具,身后背着一个包裹,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示意自己手中没有武器,更代表着没有恶意。 李远十分清楚,能跟上自己的应该不是弱者,可看起来除了行踪鬼祟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干脆单刀直入,“你是何方神圣,有何用意!” 那黑衣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怀里有个信件,我慢慢拿出来,千万不要射箭,我可抵挡不住你的箭法!” 李远点点头,没有说话。 黑衣人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随手一扔,扔到李远的脚下。 李远眼睛一亮,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动作,可显示着来人功夫不弱啊。 拿出手套,戴在手上,从地上捡起信件,仔细的翻看起来。 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心里十分诧异,信上写的特别清楚,现南北刺武联合,在山桑、南丰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李远来了。 不仅如此,信上还有几个名字和地址,不用想了,这几个人就是杀死赵大海的人。 李远现在半信半疑,到底是为什么? 黑衣人看出李远的疑惑,用自己那浑厚的嗓音解释着,“路之寒早有预感,与南刺武首领联合,将风间司所有的驻点都放了同一个信息,就是杀害你好友赵大海之人是来自这两个地方!” “那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只是直直的看着李远,“你大可以猜一下,我们与风间司和刺武势不两立!” 李远心中一颤,我们,这就说明对手是一个组织,与刺武有仇的人数不胜数,可在加上风间司,那目标就有些清晰了。 “密间司?” 黑衣人眼神里露出一丝赞赏,居然拍了两下手,“箭魔李远,不只是箭法超群,性格坚韧,脑子也不错,怪不得连黑白无常和万家生佛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远并没有因为黑衣人的赞赏而高兴,反而更加戒备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人也没有继续故弄玄虚,毕竟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李远是个非常果断,下手毒辣的人。 双手抱拳,向京都的方向做了个揖,“皇帝被奸臣蒙骗,成了风间司、审死堂,刺武,用意就是削弱我密间司的实力,我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你可能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无数次的冲突,双方都损失惨重,为此皇帝大怒,特意下旨,不允许私斗!” 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会听从圣旨,可互相拆台是肯定的啊,路之寒为人狠毒,我们不少兄弟死在他的手中,既然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记得一句话,敌人的敌人,也许就是朋友!” 说完又放下背后的包裹,仍在李远脚下。 李远并没有打开,反而疑惑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笑的声音让人感觉很真诚,“既然我们有一致的敌人,密间司还不能亲自动手,只能劳烦您了,里面是一把上好的弓,绝对不亚于你当年的猎月弓啊,一把佩刀,还有几个腰牌,几副面具,供您使用!” 黑衣人说转身就走,还留下一句话,“密间司司长对您非常赞赏,如果你解决了路之寒以后,没有地方去,京都的知味斋点心铺,我们密间司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等到黑衣人走后,李远环顾四周,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才用佩刀挑开包裹。 李远虽然只学习了一段时间医术,但用手套拿起这些东西之后,看来是没有毒,方才放下心。 好弓,真是好弓,长短,力度,材质都异常符合李远的用力习惯,李远虽然很喜欢,可心中更有些害怕,这密间司不愧是老牌势力,对于李远的习惯知道的非常细致。 这佩刀更是千锤百炼才锻造出来的,虽然不是神兵利器,却也丝毫不逊于那些了! 除了弓之外,还有四五个路引,两个腰牌,都是某位世子的侍卫腰牌,可李远记得这位世子是支持风间司的。 好狠的密间司,自己成功诛杀路之寒,密间司渔翁得利,即使自己死了,也和密间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远甚至相信,这把弓也是来自那位世子府。 其实李远不知道,黑衣人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密间司司长非常欣赏李远。 风间司和刺武还是稚嫩了一点,手段虽然高明,可比起密间司还是差的很远。 密间司甚至找了不少高手模拟李远与黑白无常和万家生佛的战斗,甚至安排了同样的场景交手。 花费了不少的银两,甚至在事情发生地模拟训练,没有一个人在李远这个层次完成一系列的操作。 甚至找了好多地阶的高手,六品以下也只是寥寥几能够完成这样的操作,可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稍微有些迟疑或者纰漏,都是必死无疑。 密间司司长甚至说出一句话,“李远此子,刺杀一路,已到巅峰,如果进我密间司,可抵千万兵!” 可欣赏归欣赏,不过他们也清楚,李远被刺武伤的太重了,根本没有可能从刺武出来之后去密间司。 而且李远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很容易养虎为患。 所以密间司司长已经下了命令,不管李远成不成功,只要他对路之寒下手之后,第一时间将李远杀死。 这即彰显了路之寒的无能,又显示了只有密间司才能帮助皇帝掌控天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江湖公敌 第二天一早,李远就混出城,毕竟大周所有的城池都是严进宽出,出去的时候搜查并不严格。 带着面具,飞快的行走着,四个地方,四个人,李远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因为他知道只要杀了第一个人,路之寒肯定会猜想到李远已经拿到名单了。 现在的路之寒肯定在那两个地方埋伏着,所以现在是必须抢出时间来。 一个月,六千里路,四个家,四个人,李远丝毫没有延误,当走出最后一个县城的时候,李远躺在一个山洞里,根本起不来了。 累,累的要命,浑身酸痛,李远从来没有如此疲惫过。 不停的奔波让他体力消耗殆尽,杀人时的谨慎让他的心神干枯,可心里还是高兴。 大海,你的仇我给你报了,可惜,没有将凶手满门灭绝,对不起。 李远看着最后一个人知道杀他的人是李远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哀求的看着李远,不要在这里杀他。 因为,屋子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十岁的儿子,眼神里一点仇恨都没有,全是哀求。 哀求李远不要杀他的妻子和儿子,不要在这里动手,甚至央求李远千万不要让他的儿子知道谁杀的他父亲。 他怕孩子和他一样,走进这条不归路。 李远答应了,他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告诉自己的儿子好好听话,爸爸要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好妈妈。 妻子一直搂着自己的孩子,眼神询问着李远是否可以饶过自己的丈夫,可李远即使在不忍心,也还是摇摇头。 妻子哭了,虽然李远看见那个十岁的孩子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十岁的孩子懂事了,可李远还是没有灭他满门,反而给了他最后的尊严。 走出大门,一刀砍死了他。 因为李远知道赵大海被虐待死的,死的时候惨不忍睹。 没有杀他全家,就算是最大的恩惠了。 李远这是第一次没有调息,没有理会身上的疲惫,沉沉的睡去了。 他好像是看到了赵大海,大海说,老大,谢谢你了,其余的仇算了吧,我死都死了,仇没有那么重要,你走吧,离开大周吧,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可梦中的李远却只是看着大海,摇摇头,下面好吗? 大海点点头,好,但你不要下来,求求你了,走吧! 再一次的从梦中醒来,李远发现自己眼角里有着泪水,自己骂了自己,“完蛋玩意,哭有个屁用!” 李远带着面具,在另外的县城某一个酒馆里喝着酒,他发现了,密间司给他的路引和腰牌很好用,他心里感觉,自己没杀死路之寒之前,双方是不会有直接冲突的。 不过李远也下定主意,自己就算刺杀路之寒,也不会用密间司给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在是帮助,以后应该会是隐患。 现在自然是没什么大事,最近实在是太辛苦了,去酒楼犒劳一下自己。 旁边几个明显是江湖中人,李远并没有多在意什么,可他们谈论的事情让李远有些坐不住了。 “哎,你们知道吗,原来铜身穆仁和疯和尚都是那个李远杀的?” “哪个李远啊?” “就是那个通缉犯,据说啊,那个可变态了,杀了官府好几百人,还杀了万家生佛老两口,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放过!” “哦,我知道了,听说还吃人呢?” “真他娘的变态!” 几个人小声讨论着,李远心里无比的烦躁,路之寒好狠啊,李远杀疯和尚不是刺武的命令吗?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其中一个人小心的看着四周,“这还不是关键呢,据说啊,地府和大林寺都下了必杀令,现在全天下都在找他呢,谁要是杀了他,那可就发达了!” 李远听完这段话表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可内心里确实有些慌了,自己真成了天下的公敌,黑白两道都在追杀着自己。 草,可那又如何,想要我的命没问题,不过先看看你的脑袋够不够硬。 吃饱喝足,李远结完账,悄悄的离开县城。 虽然大周很大,可李远知道很难有自己容身之地了,不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来吧,成佛如何,成魔又怎样! 李远不会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怕也没用,怕能活命吗?不能,那干脆就不怕! 餐风露宿吧,李远估计自己在短时间里不能进程了,所有在出城之前买了不少的东西。 其实没人知道,李远居然回到了燕然关附近,其实他有种想法,李家村是不能回了,可自己出生在这里,就算死了离家也不想太远。 白阳雪山,距离燕然关四百里路,白雪皑皑,积雪常年不化,即使是夏天,水也会冻成冰。 李远躲在这里,虽然条件无比的恶劣,可人迹罕至,非常适合隐藏。 白阳山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基本没有什么江湖人会来到这里,没有什么天地珍宝,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药材,山上除了积雪和一些常见的动物外,什么都没有。 虽然孤独,但李远也习惯了,至少在这里没人打扰,能够更好的提高自己的武力。 李远清楚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想要突破必须细致的打磨自己会的一切,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不过站在这一眼望去,全是洁白的积雪,心情非常的宽阔,与大海的波涛汹涌相比,这里多了几分的宁静和恬淡。 这里的天地灵气更为纯净,李远盘膝坐在雪地之中,疯狂的吸收这灵气。 灵气孕育着身体的每一处地方,经脉,骨骼,内腑,无处不在,让人就想一直待在这里,永远不要离开。 可雪山虽然看起来宁静致远,可发起疯来更加的狂暴,雪山崩塌的一瞬间似乎可以摧毁一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好在当年的李家村附近也有雪山,李远知道雪山底下拥有强大的能量,他更清楚,不要试图去征服任何一个环境,只需要你了解它的脾气秉性,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在这个环境里安稳的生活。 今天的修炼完事了,李远回到自己搭建雪屋,别看外面的的温度非常低,可雪屋里面还是可以生存下去的。 雪屋里有自己搭建的一个木床,李远点起柴火,烧了点水,又从雪墙上拽下一块冻肉,放进锅里。 等待着,李远合衣躺在床上,半年了,自己终于到了人阶一品,也一直从夏天熬到了冬天。 这半年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李远知道该去刺杀路之寒了。 第一百四十章 金刚门 李远准备下山了,看着这座自己亲手搭建的雪屋,亲了一下,虽然这半年很孤独,但也和平静。 这些年除了在安德县的那些日子里,李远很少有这么平静过,感觉也挺好的。 可刚准备向山下走去,李远就停住了脚步,又来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迅速的从背后拿出弓箭,迅速拉弓射箭。 这半年的时间,不光内力增强了许多,箭术变得更强悍了。 每一箭的速度都远远快于声音,而且不仅如此,李远现在除了连珠箭,又将连珠箭和三箭齐发结合在一起。 单独形成了另一种箭法,可惜李远并不会起什么名字,随意的叫它,三箭连珠。 其实倒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射速更快,而且每一箭之间的时间间隙更短,力量更大一些而已。 就这个就耗费了李远两个月的时间来练习。 箭枝射入前方空白的雪地,而雪地瞬间就变红了。 里面噌的窜出十几个人,全身都是白衣包裹,如果真的在雪里隐藏还真的不好发现。 不过李远注意到来的人和他全都一样,光头。 “大林寺?”李远已经将箭收起来,现在突袭没什么用了。 “施主果然是箭魔,杀人如草芥,可贫僧不是大林寺,贫僧来自金刚门!” 打头的一个和尚双手合十,简单的说道。 金刚门,李远也知道这个门派,对外宣城自己的创始人曾经在大林寺学习佛法和武艺,后叛出大林寺。 可天下人都知道,金刚门就是大林寺北方的分舵罢了,经常出面为大林寺铲除敌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林寺很多事情碍于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和自身的名门正派之名头,做事不会做的太绝。 而金刚门虽然嘴里念着阿弥托佛,可实际上就是大林寺的杀手罢了。 做事之狠辣不亚于魔道中人,可天下却没有人说三道四,原因就不用多解释了。 “阿弥托佛,请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随贫僧回官府认罪,以免自误!” “狗屁,想要动手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不就是想要老子的项上人头吗?来啊!” 李远最讨厌这种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办起事来比谁都脏! “冥顽不灵!结阵!” 金刚门武僧教头戒明喊道。 金刚门最顶级的金刚阵法,其实也就是大林寺十八铜人阵法的简易版而已。 李远手持佩刀,死死盯住这些人。 没有想到,这群人身法怪异,和以前接触的铜身等人截然不同,瞬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李远心知不好,已然被围住了,本想冲出去,可却来不及了。 金刚门门下弟子形成两个圆圈,将李远紧紧的包围,内圈八人,外圈八人。 内圈戒刀,外圈铜棍。 戒刀从四面八方砍来,而铜棍却是弥补了戒刀的空当,形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大网,直接笼罩住了李远。 李远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尽管迅速的挥舞佩刀,可谓水泼不进,可戒刀的凌厉和铜棍上传来那厚重的力量,让李远措不及防。 短短一瞬间,后背挨了一刀,深可见骨,腿上挨了一棍,打了一个趔趄。 李远大意了,虽然金刚门是大林寺的分部,可抡起实战来毫不逊色大林寺的高僧。 毕竟常年争斗,经验丰富了许多,不像许多大林寺中人,虽然常年习练武艺,可毕竟很少出手。 单层金刚阵就足矣对付地阶的高手,双层更不用说了。 这次金刚门虽不能说全力以赴,但箭魔的凶名也算响彻整个大周,此次前来除了一个武僧的教头之外,弟子就带了二十余名。 好在李远也发现了一批,迅速的射箭击杀了几个,可这样更惹怒金刚门众人,下手毫不留情,更加的狠辣。 李远运足内力,腾空而起,金雁功施威,本想着飞跃出去。 可外围的和尚直接将手中的铜棍射出,力量之大,角度之刁钻,难以想象。 李远现在头上铜棍乱飞,根本不敢继续提气,而脚下和身上也是如此,只能迅速的下降,以求避免重击。 但内圈的和尚更是借此机会,戒刀凶狠,刀光闪耀。 怎么办,李远飞快的转动大脑,不但没有惊慌,多年的战场厮杀让他瞬间有了主意。 身体迅速旋转,将身体放平,脚尖轻轻点住一根铜棍,迅速的后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像蛇一般的扭曲,在两根不同方向撞向自己的铜棍中寻找到那一丝丝的空隙。 两根铜棍一根贴着李远的鼻子,而另一根则是自李远的脖颈之处擦身而过。 后背一阵疼痛,刚才已然挨了一刀,这一棍虽然只在毫厘之间,却也是擦掉了一层肌肤。 李远借着双脚点住铜棍的力量,迅速的挥舞佩刀,在刹那间,内力全速运转,将内力灌注在刀身上。 戒明大吃一惊,“速退!” 却已然来不及饿了。 只见李远的佩刀上似乎笼罩了一层光芒,刀尖迅速增长了一尺左右。 刀芒! 这才是李远的杀手锏,一般的佩刀根本撑不住刀芒,可这把佩刀是密间司送给自己的千锤百炼战刀,其坚韧绝对不亚于普通的神兵利器。 刀芒势如迅雷,无坚不摧,这一面的四个手持戒刀的武僧根本来不及反应,众人只见一阵光芒闪过,而这四人却愣在当场。 李远借此机会迅速逃出包围,全力奔跑,一定要逃出困境。 而那四名武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腰间,渐渐的出现一道缝隙,微风吹过,居然让这四人从腰间分离,变成八段。 戒明大怒,他真的没有想到李远居然能够发出刀芒,这地阶六品以上才能发出刀芒,剑芒,却在李远身上出现了。 不过以金刚门现在的实力也足矣将李远千刀万剐。 刚才只不过是大意了,现在李远已经掏出压箱底的本领,也有了足够的防备,继续追! 李远头也不回,拼命的向前跑去,可身后还是滴滴答答的留下鲜血,后背的伤虽然不致命,可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去治疗,只能任凭继续流血。 不仅如此,刚才腿上也挨了一棍,虽然当时李远已经尽量的躲避,却还是会有影响的。 金刚门众人锲而不舍的追击着。 金刚门的身法也是很灵活的,他们知道现在李远已经受了伤,是最好的时机,绝对不能放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意 居然甩不掉,现在金雁功似乎已经满足不了李远的需要,毕竟逃跑的速度太慢了。 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是戒明,离自己也就十多米了。 只见戒明一个纵越,已经翻身到了自己面前,李远一刀抡过去,势头之梦,让戒明脚尖迅速点地,极速的后退。 借着这个机会,李远直接向侧方逃避,随跑着还用刀身在地上掀起无数的雪花,遮蔽了追逐着的双眼。 戒明大吼一声,“孽畜,还不束手就擒!” 本身就带了不少弟子,一是为了朝廷的奖赏,缓和与朝廷的关系,二是锻炼自己的子弟。 本想着李远的实力虽然不弱,可却真的没想到居然杀害了自己将近十个子弟,这些弟子可谓金刚门的后起之秀,没料到居然丧命于此,心中哪能不恼怒。 没想到李远不仅速度没有减慢,嘴里还大声的喊着,“畜你妈畜,和尚不乖乖的念经颂佛,还想着杀人越货,全他妈废物!” 紧接着高声喊着,“滚蛋!” 这一嗓子,李远居然将内力全部运转到嗓子,声音异常洪亮。 远处传来了无数的回声。“滚蛋,滚蛋!” 可把戒明气的够呛,看着已经有些拉后的弟子,心中更是气恼,“还不赶紧跟上,非得让这孽畜跑掉吗?” 李远更是气人,“老子是人,你们一群不孝不忠之徒,才是畜生!” 没人知道,两个人飞奔时喊出的声音,让雪山恼怒了,它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 李远耳听八方,已然听到了这个声音,不但没有停止步伐,反而更加用力的奔跑。 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汇集在脚下,每一步都是力度十足,不能说是踩了,而是跺在在地上都是非常的响亮,带起一大片雪花。 李远注意到前方的雪山已将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响声越来越大,他聚精会神的盯住前方,一直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 虽然常年在北部行走,可来到雪山才是第一次的戒明虽然感觉到李远的速度降低了,注意力全放在他的身上,没有顾忌周围的变化。 反而赶紧大声吆呼后面的弟子,“李远不行了,一举拿下他,快一点!” 这最后的声音成了最后一根稻草,雪山发怒了,却还给人留了一丝机会,让人们赶紧离开,吱嘎吱嘎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但李远不会留给敌人任何机会,仔细盯着前方雪山积雪,寻找着一个点。 就在这,李远停下了脚步,对着前方几米外已经褶皱的积雪看出自己最强悍的刀芒。 戒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远居然向前砍去。 可是老天爷是慈悲也是最残酷的,当李远砍出这一刀,雪山彻底发狂了,厚重的积雪从山顶一点点的滑落,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发出恐怖的声响,天崩地陷一样的感觉。 戒明傻了,大喊着,“赶紧跑!” 此刻的他完全顾不上李远了,拼命的向山下奔跑着,他的子弟们也是被这恐怖的场景惊呆了,直到戒明回身跑去才反应过来。 李远回头望去,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声,“再见!”反而斜着向上跑走。 半年的时间,他心里知道永远不要试图去征服大自然,人定胜天,在大自然面前全是扯淡。 可你必须学会和大自然和平相处,了解它的习性,这样一来,起码也可做到互相没有伤害! 金刚门的速度很快,继续追赶下去,李远吉凶难料,可他们依仗着自己的功夫,肆意妄为。 如果和李远一样的方向逃走,五成的几率活下来,可他们自己觉得自己的功夫天下无双,试图跑过这雪崩。 呵呵,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 李远不在胡思乱想,也是拼命的逃窜着,虽然一样被积雪覆盖,但侧方的雪崩没有中间的凶狠。 虽然也被积雪冲的摇摇摆摆,可还是尽量的向斜上方爬着,手脚并用。 终于在没有力气的那一刻之前,自己这里的雪崩停止了,李远坐在积雪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下方却还是一副末日的模样,积雪卷着积雪,疯狂的冲击着一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可以看到,一个个人影被卷入厚重的积雪里,上面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李远捧起一把白雪,放入嘴里,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但已经乏力的他最缺的就是一口可以缓解疲惫的雪水。 好凉,李远并没有咽下去,反而将积雪含在嘴里,用自己口腔的温度一点点融化积雪,终于不在那么冰凉,慢慢的咽了下去。 李远拍拍屁股,向下走去,他记得有几个和尚被埋在哪里,尤其是带头的那个。 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没有的话在补上两刀,李远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身在雪山的,可李远知道如果有一个活下去,自己会很麻烦的。 “阿弥托佛!”李远学着和尚的姿势,双手合十。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人们,大自然不可辱! 李远缓慢的走下雪山,并不敢大声的喧哗,也不敢继续的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个时候还是很危险的。 到了一个记忆中的地点,用刀轻轻的在地上捅了十几下,没捅到,这么深还捅不着,应该是去西方极乐了吧。 继续的向下走去,又到了一个地方,还是重复刚才的动作。 “噗呲!”对不住了,加大力度,直到洁白的雪面上已经发红,在等了一会,应该差不多了。 可惜,就记住几个。 但最重要的不会忘记,就是那个带头的,就在这周围。 李远用刀将这一圈全部捅了捅,终于见红了。 就是这个位置,不停的捅。 李远估计也差不多了,看这雪山也没有再次崩塌的情况,居然在原地挖了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就将戒明挖了出来,可惜啊,已经冻透了,身体出现了几个大洞,全是被李远捅的。 李远将尸体挖了出来,在他身上翻找着。 真是运气好,刚才李远就对这群和尚的轻功非常羡慕,直线速度之快,远远超过金雁功。 也没多想,就想试一下,找到什么秘籍更好,找不到就算了,也没什么。 “千里独行”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秘籍,可也是一般俗家弟子没有资格学的。 如果外人学到被大林寺知道,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谁都需要斟酌一下。 大林寺有四种轻功,俗家弟子一般学的是陆地飞行术,再好一点就是千里独行,是内门弟子学的,顶级的是万里追风,这就是长老或者教头才会的,当然最强的是一苇渡江,这是绝世秘籍,谁能学李远不清楚。 可现在李远还会顾忌这些吗,学了再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千里黄沙 金刚门二十余名弟子全部死在雪山的消息没有多久就传遍了江湖,此次引起了更大的波动。 李远在江湖人的眼中不再是银子,神兵和丹药,而是一只吃人的妖怪。 天阶的人不能轻易出手,这是大周和其他国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可现在这种情况,心存正义的少侠们全都被长辈叫了回来。 原因只有一个,李远不适合作为行侠仗义的目标,还是算了吧,可各大门派绝对不会罢手。 除了武当和飞花楼之外的所有门派。 地府是最为猖狂的,十殿阎罗也全部在大周各地搜索着,大林寺也是如此。 李远却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在哪。 很多人怀疑他也死在那场雪崩,可地府和大林寺在看过现场之后,断定李远没有死。 可李远到底在哪,官府,风间司,丐帮,大林寺,地府,姹女道,所有的顶级势力都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可却一点踪迹都没有。 真是活见鬼了,更多的人怀疑李远已经逃离大周,躲在某个深山老林里刻苦的修炼,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在继续出来行凶作恶。 路之寒不相信,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李远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可到底去哪了呢? 李远其实并未走远,他坑杀了金刚门弟子以后,就下山了,准备刺杀路之寒。 但他发现,自己在大周已经是寸步难行,全天下都在找他,他不敢去赌密间司能不能承受住压力,会不会出卖他。 他仔细想了好久,决定了一件事,去突厥,杀穆雷。 反正现在路之寒身边肯定有无数的高手保护,也许有万中之一的机会能够成功。 但报仇不是送死啊,李远还远远没有活够呢。 为什么考虑很久,李远想过如果杀了穆雷,突厥会不会和大周再次发生战争。 他最害怕的是这一点,可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去。 和平不是祈求出来的,如果一个王子被刺杀导致战争发生,那只能说大周不够强。 可现在大周强与不强和李远有关系吗? 基本上全大周的人都想将李远绳之以法,可李远到底做错了什么。 狗屁吧。 但怎么去突厥才是难题,从燕然关过那是痴心妄想,李远顾忌一进入燕然关绝对被千军万马包围,死的透透的。 可李远知道还有一条路,就是沙漠。 虽然进去的人九死一生,可李远几次拉练并没有感觉到是必死之局,他有信心能够从沙漠里走出去。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在大周议和的穆雷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任务,两三个月后就会通过燕然关回到突厥。 只有在燕然关和突厥之间的路上才有机会刺杀穆雷,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李远绝对不能错过! 李远打定了主意,穿过沙漠,直达边境。 最困难的是水和新的斥候组,如果想要避开新的斥候租的话,必须要深入沙漠,这也许是最难的。 可李远不怕! 带上水囊,穿山越岭,李远来到了沙漠。 千里黄沙,是李远对自己,对猴子的一个承诺,李远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征程。 一望无际的荒漠,看起来十分的荒凉,可李远知道这里其实是生机盎然的一块地方。 有三千年不死三千年不倒三千年不腐的胡杨,有机智灵巧的沙狐,有任劳任怨的野骆驼,同样还有这沙狼,蜥蜴,毒蛇。 现在正值冬季,也是很适合在沙漠里行走的季节,当然适合只是对于李远而言。 冬季沙漠的夜里温度极低,让很多人无法接受,更不会有人在冬季的沙漠里行走。 可李远更加清楚自己身上吐纳术的强悍,让他的抵抗寒冷的能力远远超过常人,甚至超过很多内力比他强好几倍的人。 不过李远还是穿着皮袄,毕竟还是暖和一点好。 腿上穿着棉裤,膝盖处缝了厚厚的皮子,身上穿着长长的皮袄,头上带着皮帽子,背着重重的行囊,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李远终于踏入了沙漠。 虽然吐纳术很有效果,可一到夜晚,李远还是感觉到寒冷,找了些枯木,点着火,从行囊里掏出油布制成的帐篷,在地上搭建着。 并不算厚重的油布可以抵挡住寒风,行囊里还有一块油布,铺在地上,会舒服很多,身上的皮袄可以当成被子。 轻车熟路的李远只用了一小会就搭建完成了。 腰间别着早已冻透的沙狐,用佩刀迅速的将身上的皮扒下来,找根木棍,将肉穿上,放在火上慢慢的炙烤起来。 火很旺,李远不断的翻转着木棍,没一会,香味就出来了,撒上盐,开吃。 可狐狸肉的味道并不好,但对于饥饿的李远来说可以充分的补充身体里缺乏的能量。 李远掏出了一个葫芦,里面是烈酒。 看着漆黑的夜,听着呼啸的风,喝着浓烈的酒,李远此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酒只带了一点,也不敢多喝,润润喉咙就不错了,这一年李远始终没有开怀畅饮过,每一天都在生死线上徘徊,他不敢喝醉。 该睡了,就让篝火继续烧着吧,李远又放进去几块木头,希望篝火可以多着一会。 钻进帐篷,将皮袄盖在身上,李远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远感到了一丝寒冷,也睡了三四个小时,体力已经弥补的差不多了,也该起床继续着自己的征程。 简单的收拾一下,撩开帘子,本想着叠起帐篷,却没想到外面居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沙漠里很少下雨,更别提是下雪了,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下去雪了,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层。 怪不得感觉冷呢,篝火早就被雪掩埋住了。 仔细的想一想,今天居然是大年三十,李远心中的滋味突然有些不好受了。 叠起帐篷,重新的点燃篝火,这次费了不少的力气,可还是点着了,李远还用油布在火上搭了一个小棚子,省的雪将篝火再次熄灭。 还剩一点狐狸肉,因为实在是不好吃,本想着扔了呢,可害怕浪费,就留了下来。 重新烤上,李远静静的看着篝火,心中那种孤独再次泛起。 烤好了,虽然现在不饿,李远还是大口的吃了起来,将所有的酒一饮而尽。 平日里喝起来非常舒服的酒,现在怎么这么辣呢,居然把自己的眼泪辣出来了。 下次再去这酒家的时候,非得好好训训这个无良商家,前面喝的不错,最后这点酒怎么成假的了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遇险 度过了又一个孤独的年三十,李远放肆了一把,将壶中的酒全喝光了。 沙漠里一年到头下雨都很少,何况下雪呢。 这次算是运气好,吃完东西,又抓了好多雪放进随身带的小锅里,雪慢慢的化成水,慢慢的沸腾。 最起码又有够喝两三天的水,这个年过的很幸福,不是吗? 行程不能耽误,收拾好包裹,伴着月光,再次上路。 雪停了,万里黄沙变成雪白的一片,估计白天就全部融化了吧。 到禁区了,李远知道此刻必须进入禁区,否则根本避不开拉练的斥候们。 那高耸入云的碑上只刻着四个大字,“误入者死!” 李远依稀记得当年张大哥告诉过自己,这是军校的几位大神用刀在这碑上刻出来的。 虽然李远只是认识字而已,但也看得出这刀刻的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雄伟。 每一个字都在逼迫着人们速速后退,不要枉顾生命,杀气之重,压得李远根本喘不上气。 李远深鞠一躬,虽然现在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都欲将李远除之而后快,可他对于当年这些军校的人还是充满了尊重。 他们的意思其实也是不想有人误入这禁地而丢掉性命,可李远现在必须进去。 李远也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太过深入,凭借着当年学习的一些知识,稍微绕过去一点就行。 越往碑的附近走,这股压力就越强,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接受,给人的感觉就像背负了几十斤重的石头。 可慢慢的,石头的重量从几十斤变成几百斤,李远两只腿不停的颤抖。 尽管天气寒冷,可李远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冷汗,咬着牙,用着力,一步一步的向前。 顶不住了,此刻凭借肉体的力量是完全撑不起来了,腰快要被压弯了,头也慢慢低下去。 “啊!”李远嘶吼了一声,全力运转着吐纳术,穿的太厚看不清楚,如果此刻李远赤裸着身体,就能清楚的看到,李远体内的所有的血管都涨出来一些,里面像是有一只虫子在飞速的奔跑着。 “哈!”再次大声的吼叫着,被压弯的腰一点一点的挺直了,头颅也缓慢的抬起来。 就在这时,这股气势再次加强了,已经不再是千斤重担的感觉,反而是像一座大山压在李远的身上。 屈服吧,后退吧,继续下去你会死的,你进去里面也是死,回头吧。 无数个声音在劝着李远,耳朵里嗡嗡的。 去你妈的,猴子为我而死,我连这点都承担不了,还算个爷们吗? 李远只感觉砰的一声巨响,压力全部退散了。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李远已经跨越了界碑,浑身都是无比的轻松。 李远再次深鞠一躬,虽然自己没有突破,可这座界碑将李远内心里的犹豫,悲伤,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消除掉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李远更加坚定了目标,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的本心。 其实里面的情景和外面的一模一样,都是一片荒凉,融化中的积雪,连绵的沙丘。 可唯一不同的是更加荒凉,不管怎么说,界碑外的世界还有些生命的存在,而界碑里却是一点生机都没有。 就连风声在这里都显得格外刺耳。 在这广阔的天地中只有自己一个存在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好在经过界碑的洗礼,李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这不是寂静,而是死寂。 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很难辨别方向,李远只能根据自己所学习的知识分辨着方向,好在有太阳了。 不过得更加的小心,沙漠中即使在荒凉还是会有些动物存在,即使一下子看不见,偶尔还是会有些动物的尸骨存在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这荒漠上居然有琉璃,蓝色的琉璃晶莹剔透,李远本想捡起两块自己收藏,可一靠近,就是一股浓厚的硫磺味道,十分的呛人。 一想还是算了吧,别给自己找麻烦,谁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远沿着自己早就想好的方向一路飞奔着,千里独行确实很好用,这种轻功在沙漠上显示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快,而且比起金雁功来说更加省力。 即使这样,李远也一直提着气,沙地实在是太过柔软,稍不注意变回深陷其中。 尤其那流沙更是吞噬凡人无数,即使以李远的功夫也必须得格外的小心。 从凌晨三四点一直走到中午,李远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的沙漠算是最舒服的时候,毕竟太阳出来了,没有那么的寒冷。 掏出早已经凉透的干粮,水囊一直是贴身放着的,还好没有冻成冰,李远也不准备生火了,随便对付一口,继续赶路。 这里给李远的感觉很危险,可却不敢一直释放心神,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将心神始终释放。 远方的沙丘突然起起伏伏,地下里有东西。 速度奇快,摩擦着砂砾发出淅淅的声音,直奔李远而来。 李远直接站起身来,疯狂的后退着,不行,前后左右全来了,是沙射,从地面的起伏来看,足足有十多米的长度。 双脚地点,直接飞在半空中。 迅速的抽出弓箭,人在半空中已经完成一连串的动作。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李远只是向离自己最近的沙堆底下射了一箭。 “滋滋”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地下一阵翻滚,李远亲眼看到这沙粒瞬间溶解了,冒出蓝色的烟雾。 妈的,什么玩意啊,这下李远可真的惊着了。 不仅如此,那被射中的怪物居然没死,似乎钻的更深了。 不管他了,奔着其他的翻滚地方继续射箭,李远背后的箭囊带了足足有七八十支精挑细选的利箭,接连射出三十余箭。 只见李远射中的位置的沙子在瞬间都被腐蚀了,发出呛人的蓝色烟雾。 李远一个不小心,烟雾飘进鼻子里,瞬间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烟雾有毒!”虽然什么毒素不清楚,但李远反应神速,第一时间将内力运转,将血液和身体内的毒素全部驱逐出去。 “哇”的一口,李远直接吐出来号几口鲜血,前面两口居然是蓝色的,后面还好终于是正常的鲜血。 这几口血吐出,头脑恢复了正常,身体乏力的感觉也消失了。 仔细看去,被腐蚀的沙子直接变了颜色,变成蓝色的琉璃,在太阳底下看起来十分的美丽。 这这份美丽是要人命的。 李远终于明白路上的琉璃是从何处来的。 站在原地,仔细的听着,不对,这些怪物还没有死去,在更深层的地下向李远冲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差距 到底他妈是什么,李远不敢说自己射出的箭劈山断河,可即使是青石打造的城墙也能射进去起码半尺深,居然没射死这些怪物。 地下的异动越来越明显,没有办法,再次腾空而起,继续后退着。 就在这一刹那,一个血盆大口从地下钻出,奔着李远而来。 他倒也不慌,只要露面了就好办许多,金雁功再次发力,左脚点在右脚之上,活生生的拔高了两三米。 正好躲过这恐怖的大嘴,双手持刀,运足内力,只见这佩刀探出半尺长的刀芒。 刀芒之锋利,天下罕有,直接将这怪物的头颅斩下。 只见一股蓝色的鲜血汹涌的喷射出来,李远险险躲过。 地面上再次泛起呛人的蓝烟,好在李远已经闭住呼吸。 可好险啊,李远厚重的皮靴被沾染上一点,直接化为乌有,右脚像被无数根尖刺扎透一般的疼痛。 仓皇落地,根本来不及看一下脚底,几个方向又冲过来了。 这东西好毒,李远观察着四周,不能继续再深入了,只好仓皇逃跑。 不光是蓝血有着强烈的腐蚀性,在追击过程中,这怪物向李远喷射了一口唾液! 李远躲避不及,只能迅速的弯腰,好在背后背负的行囊替他挡了一下。 双肩迅速抖动,将包裹扔下,回头一看,虽然没有血液中的毒素那么恐怖,可还是将包裹皮腐蚀透。 李远真的急眼了,既然你只能在地下活动,那我就上天上和你打。 也不逃了,就在和这些怪物们转圈,只要你敢将头伸出地面,那我就一刀砍下去。 因为李远发现虽然佩刀上也被血液腐蚀的发黑,可这把佩刀密间司不知道在里面融入了什么,并没有衰弱佩刀的硬度。 落地,飞身,诱惑你出现,一刀砍下。 迅速后退,李远和这群恶心的生物缠斗了将近一个时辰,砍死了七八个。 居然马上要跑到界碑那里了。 而一到界碑附近这群恶心东西居然害怕了,退却了,李远站在原地,将心神全部放开,仔细的探寻着。 看了看脚底,被活生生的腐蚀掉一层皮,里面的肉全部漏出来,部分地方还隐约能看到白骨,此刻才感觉到疼痛。 踩在地上真是好难受啊,不过还是忍着吧。 又过了许久,李远才终于放下心来,赶紧调息,恢复心神,精力,内力,和体力。 没事了,李远长出了一口气,体力什么的全部恢复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东西。 这怪物李远给它起的名字叫沙蚯蚓,主要是这东西身体和蚯蚓特别的像,好在没有真的被切断还能复活。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巨大的嘴巴。 唯一的区别就是嘴,它的嘴特别像向日葵花那样,拿刀捅一捅,全身都是软的,只有嘴里面几十颗牙是硬的。 李远怎么看这牙都有点箭的意思啊,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将牙全部卸下来。 花费了不少力气,这牙真结实啊,还是从底部一点一点的用刀剁下来的。 小心翼翼的找回包裹,包裹皮是彻底融化了,可这东西对油布的腐蚀并不厉害,帐篷什么的勉强还能用,只不过有几个大洞而已,将就用吧。 里面拿出手套,将沙蚯蚓的牙放在手套上,稍微有些腐蚀,却并不厉害,真的特别像箭,只不过比普通的箭粗了不少,却很轻盈,仔细一看,怪不得呢,内里是中空的,却更加的坚韧。 一咬牙,脱下手套,将这牙放在手心里,有点刺痛,不是腐蚀,是有些毒素,但没见血不知道碰到人什么情况,不过这牙尖非常的锋利。 既然如此,那就都留着,到了突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李远原路返回,路上只有那么三四个尸体了,剩下的也不知道去哪了。 一共找到四五十只牙齿,全放在箭囊里。 李远来到第一次遇到沙蚯蚓的地方,再次的将心神全部放开,向远处探查着。 一百米,一千米,这是李远的极限了,他感知到了,在地下十几米深处还有着密密麻麻无数的沙蚯蚓,全都搅在一起,让人感觉到格外的恶心。 不过它们在沉睡着,李远尝试着继续向远处探寻,却忽然被更加暴虐的一股思维冲击。 李远的脑袋像被巨斧砍了无数次,这疼痛比起以往受过最严重的伤都难受。 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毕竟远处的地下还有无数的沙蚯蚓。 冷汗像水一样从额头上流下,短短几秒钟,李远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 拼命的咬着牙,甚至他都感觉自己的牙要被自己咬碎了。 李远的心神被暴虐的思维紧紧纠缠着,两种思维疯狂的碰撞,在李远的脑海里无数次的发出声响。 坚持,坚持,李远突然发现,这界碑里面的地方似乎分了无数个区,赶紧撤,李远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心神撤回。 而那股思维一直在咆哮着,却有一条隐形的界限控制着它,不管越界分毫。 李远再也忍不住了,却还是用手支撑着地面,轻轻的坐下。 缓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李远的头才恢复了正常,这次他再也不敢冒险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冻在一起,邦邦硬,赶紧换了一身。 到底怎么回事? 李远冥思苦想,终于有了自己一个答案,不知道对不对。 界碑有一股心神的存在,不知道当年是什么神仙能在这个界碑上留下了自己的心神,让禁区里所有怪物不敢越界。 他们一直在保护着燕然关的百姓和突厥的百姓,可居然没人知道。 而禁区里的怪物也是分层次的,越向里面的越厉害,李远不是自夸,自己的战斗力起码可以抵得上地阶初期吧。 可要不是运气好,居然连第一层都没冲过去,第二层就别提了,光一个试探就让自己疼的死去活来,继续向里面的就更不敢想了。 李远不知道当年立下这座界碑的人付出了多少精力,甚至多少条人命,才能保住这些平民百姓。 这些人的丰功伟绩无人知晓,也没有记载在任何书籍上,可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李远赞叹。 不过李远更多的感觉就是自己小瞧天下人了,估计立下丰碑的人和自己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 李远依稀记得以前在当兵的时候只是有一段简短的记录。 发现沙漠时,无数人试图穿越这座沙漠,想到对面一探究竟,可很少有人能够生还,即使逃出几个,可全都神志不清,疯癫了。 后沙漠附近居民消失无数,无奈下,央求军校出面,后军校立下界碑,损失如何,无人知晓。 军校,现在李远知道军校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所在地了。 最近有些骄傲了,以后李远必须更加小心和仔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劫掠 李远终于知道界碑上为什么那么大的杀气和压力了,其实就是告诉人们,赶紧麻溜利索的滚蛋,别进去找死。 可还是需要继续行走啊,李远是个执拗的人。 不过观察了几天,还是摸清了沙蚯蚓的一些规律,尽可能的避开它们的捕食时间。 李远在脑海里记录着,这群怪物的所有习性,现在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去消灭它们,万一以后在其他的地方碰上,没得逃的时候,正面交锋的时候,必须有足够的把握。 沙蚯蚓,群居生物,每群约三十至一百只左右,无法分辨雌雄,成虫十米至二十米长,幼虫体长一米左右,常年以沙粒为食物,却也袭击一切路过的生物。 牙齿锋利,体内血液及唾液中都含有毒素,血液中最强,唾液中次之,身体极软,攻击时多以唾液喷射,其他攻击手段未知。 李远并不想与这群怪物决一生死,没有这个必要,再者说,这是它们的地盘。 主要是打不过,第一次算是自己运气好,还没有多么深入这里。 沙漠中很难分辨方向,如果当年没有斥候组的训练李远绝对走不出去,多亏了当时学的时候还算认真。 同样的李远无数次的试探第一层沙蚯蚓和第二层之间的界限,不过也是异常的小心,稍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逃之夭夭,上次的痛苦实在是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地图,每一群沙蚯蚓的分布,都牢牢的印在脑子里。 其实李远记住这些就是为了如果能够刺杀成功穆雷,那还是需要从沙漠里离开,只有这里才有可能逃避追兵的追赶。 当然,能不能成功都是很难预料的,但就算不能成功只要不是命丧当场也得跑不是吗?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也有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不过既然了解了这些怪物的习性,也算顺利的走出了沙漠。 身上的疤痕只不过增加了十几处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人不还是活着呢吗。 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李远终于走出了沙漠,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草原。 不是为了别的,身上基本可以算是一丝不挂了,怎么出去,除了武器之外,所有的食物全都消耗光了,帐篷也被沙蚯蚓给腐蚀掉了。 好在带着帐篷,那厚重的油布抵挡住沙蚯蚓的腐蚀,算是帮李远捡回一条命。 身上的皮袄早就没了,只有最后一块油布,李远用它笼罩在腰间,算是最后一块遮羞布。 等到夜深了,李远也终于可以出来活动了,毕竟是个大小伙子,还是要脸的。 这个时候南方可能已经草长莺飞了,可草原上还是枯黄的一片。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衣裳,要不真的没法行动。 去哪里搞,最好的地方就是突厥的前哨兵,虽然战争停歇了,可李远相信无论是斥候组还是前哨兵,他们的活动绝对不会停止。 即使早就停战了,但两边的德行李远太清楚了,表面上大军是不会出动的了,可这两种精锐私底下绝对不会老实。 静静的等待,也不需要全歼一伙前哨兵,弄死两个探子就行。 毕竟当年双方无数次的厮杀,真的太过熟悉了。 仔细的在路上勘察了一番,心中立马浮现了几个地方是前哨兵的必经之处,隐藏起来。 猜的没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来了两个前哨兵的探子,骑在马上,四处观察着。 这下好了,有马就方便许多,谢谢了。 趴在一个凹地,将弓箭上弦,到了李远现在的程度,只要稍微让他看上那么一眼,这两人就没跑了。 这二位精锐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利箭迅速的射穿。 李远是一次射出四箭,不偏不倚,一人两箭。 就在这二人在马上即将倒地的一瞬间,李远双脚轻轻点地,已经迅速的跑到战马的身边。 利索的脱下前哨兵的衣服,哎呦我去,这股浓浓的膻味混杂着狐臭的味道,熏得脑瓜子嗡嗡的。 还得穿鞋啊,脚底板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也差不多了,可一脱鞋,更是熏了一个跟头。 日啊,当年在斥候组的宿舍里,兄弟们的脚丫子味道就够重的了,可比起这个真的差远了。 这帮子前哨兵是不是这辈子不洗澡和不洗衣服啊。 此时也顾不得了,两身衣服都脱下来,好在这二人都比李远魁梧一些,但差距不算太大,勉强算是合体吧。 捂着鼻子,深吸了两口气,硬着头皮才穿上衣服和鞋子,尤其是靴子里十分的湿滑,这感觉,真是够够的。 先这样吧,先走再说,要不用不了多长时间后续的人跟上就麻烦了。 武器就不用了,前哨兵用的一般以弯刀为主,力大者以狼牙棍棒,可李远用不惯。 不过马还是不错的,战马更要逃跑,被李远一手一个,拉住缰绳,直接将战马拽倒。 将杀气释放,两匹战马马上变得老老实实,站起身来,偎依在李远的身边。 贱胚子! 李远记得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几匹野狼,便宜它们了,将尸首拉到野狼出没的地方,身上再多划几道口子,之后就躲在远处观望着。 没一会的功夫,闻到血腥味的野狼就蜂拥而至,没几下子,就将尸首撕碎,吞入肚子里。 这下好了,李远来的路上已经将血渍抹掉,即使前哨兵发现自己人已经死了,大概都会考虑是被野狼吞食了。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个水泡子,把衣服和鞋简单洗一洗,李远心里实在是很别扭,太不舒服了。 穆雷必走燕然关,这是大周和突厥的唯一通道,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伏击。 李远只能在这周边游荡,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躲,无尽的躲,躲离斥候组,因为在斥候组眼中李远是敌人,是通缉犯,更是大把的银子。 李远不怕,可燕然关里还有几千的斥候组,如果被发现,怎么办? 杀,不现实,杀不完的,也不忍心下手,他们都是精锐,是大周的第一道屏障,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应该死在李远的手里。 躲离突厥人,这里是斥候组和前哨兵决一生死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忆 如游魂般在草原上游荡,饿了打猎,渴了饮水,这狗屁地方,想藏都没地方藏。 夏天还好,牧草茂盛,很多地方的草都一人多高,稍微藏一下就可以隐藏起来。 可这春天草还刚刚没过膝盖,一眼望去,一马平川啊。 尽可能的躲在险峻一些的地方,大批狼群出没的地方隐蔽,可没少和这群野狼们亲近。 不入品皆为蝼蚁,野狼也是如此。 碰到时皆可能的将杀气释放,野狼也是有智慧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不是冬季捕猎最困难那段日子,野狼自然也会稍许退避。 李远清晰的记得就是因为山林里的野狼他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时也命也。 野狼也是欺软怕硬的家伙,习性和狗差不多,李远没养过狗,可村子里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都养。 尤其是村长家的大黄,很通人性,李远小的时候很少有人搭理他,他就总喜欢和大黄一起玩。 后来,李远开始学武,也许是空间里杀了不少人,身上总有股杀气吧,更没人搭理李远了,还是那个大黄愿意陪着李远。 可惜没多久,大黄就被冬季饿醒下山的熊瞎子掏死了,为此李远还偷摸哭了一鼻子呢。 附近有两三群野狼群,其中有只狼王和大黄有点像,为了这,李远闲着没事帮这只狼王出手两次,没想到狼王居然和大黄一样,喜欢陪着李远嬉戏。 李远管这只野狼王也叫做大黄,算是给自己童年一个纪念吧。 混熟了也好,有这群野狼帮着戒备,出了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日出的时候,李远从野狼那边出来,卡在两国交接处的地方隐藏,直到日落,再回去,这样一来,起码可以得到妥善的休息,还能在夜深的时候避开两只精锐部队。 终于在三月十七日这一天等到了。 李远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随便对付一口,和大黄玩了一小会,背上自己的武器出发。 自己制作了一个空间里学到的吉利服,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将厚重的草皮连载一起,搭在身上,一趴就是一天。 好在没有蚊子的叮咬,要是夏天真在地上趴一天,起来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包呢。 可还是有各种的小咬,趁你不注意就咬上一口,那滋味也挺酸爽的。 毒蛇,蜥蜴,蝎子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李远的感知还是不一般的,发现这些毒物的时候尽可能的屏住呼吸,也就混过去了。 也曾有几次有人在身边走过,不过这吉利服还是非常管用的,只要不踩在你身上,还是很难发现。 也没有遇到那种狗血的事情,没人在你身边撒尿,就算路过也都有十多米的距离。 李远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轰隆隆的,轻轻的抬起头,两队人马,泾渭分明奔驰着。 两边都是骑在战马之上,各自挥舞着军旗。 看到这的时候,李远眼睛又有些进沙子了,燕然关的旗帜变了,变得那么陌生。 当年最后一战时,为了这燕然关的蛟龙旗,死了多少兄弟。 蛟龙旗在,燕然关在,可丢人啊,蛟龙旗没有守住,燕然关也差点丢了。 “护旗手呢,没死就站起来!”这是叶枫喊得话。 一个人可以挨多少箭,李远不知道,可护旗手活生生被射了十多箭,血早已将蛟龙旗染红,可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兄弟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手扶着旗杆,一点一点的站起来。 护旗手死了,下一个兄弟去扶,又死了,又一个兄弟上去。 可最后屹立不倒的蛟龙旗是用兄弟们的尸首给垒起来的,却被突厥人一把推倒。 李远永远不会忘记蛟龙旗倒下时,心里的那个滋味,他当时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没着没落的。 该天杀的路之寒,后来的李远才知道,如果不是他那么的自负,吴书语劝过他多少次,先搬救兵,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没有错,当年的路之寒是燕然关的第一长官,可蛟龙旗不属于他,属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无数个守军心中最重要的那杆旗。 可现在没了。 李远虽然后悔过很多事,但他唯一永远不会后悔的就是当年进入燕然关,守护燕然关,守护蛟龙旗。 现在全没了,蛟龙旗换成了飞虎旗,还是一样的威风,可不再是当年了。 可当年突厥的飞鹰旗还在,虽然没有当年的耀武耀威,可毕竟还在! 擦了擦眼泪,继续看着这两面旗下的人。 距离实在远,实在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李远认为没有错,就是现在了。 可李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当年也只是见了一面,就是穆雷。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容颜! 。。。。。。 尚将军脸色平静,发白的胡须整理的特别干净,黝黑的脸上透着一股喜悦, “王子,请恕老朽不远送,贵方的礼物我朝天子非常喜爱,请王子不要忘记明年的这个时候请及时送上朝贡!” 穆雷双眼冒火,双手攥住马的缰绳,攥的紧紧的,强压着怒火回答道:“多谢尚将军,如果明年我大突厥不能及时送到,还望尚将军见谅!” 尚将军根本不动声色,可说的话却是异常冷酷,“如果王子不及时送到,我燕然关十万大军,亲自去拿,到时候还望海涵,我手下人的粗鲁!” 穆雷本想发火,可身边一蒙着面纱的黑衣人却拉住了穆雷,轻轻的摇头。 尚将军看此情况,哈哈大笑,对着那黑衣人吐了一口吐沫,“呸,昨天不知道吃了什么狗东西,嘴里这么恶心!” 黑衣人却什么都不说,微微的一鞠躬。 尚将军也知道自己即使是怎么羞辱对方,也无济于事,他就压根不赞同何谈,谈他妈啊。 他和路之寒不对付,瞧不起路之寒,可他当年率兵救援的时候也震惊了,城里活下来的士兵没有一个全乎的,个个带伤,甚至都没有一个后背上受伤的,全是前胸。 他痛恨路之寒,糟践了多少大周男儿,他想为死在燕然关的十余万战士复仇。 可决定这件事的不是他,他说了不算,只有那朝廷上的高官才有权利安排这件事。 无奈! 尚将军趴在穆雷的耳边轻轻说道:“小杂种,你和你身边的那个黑老鼠,有能耐再闯一次燕然关,老子等着!” 说完也不看穆雷那愤怒的表情,“兄弟们,咱们护送到地了,回城喝酒,老子请客!” 低下的士兵雀跃着,嚷嚷着,“回城喝酒了!” 还有的嘲讽着,“赶紧回城,这地方真他娘的臭,比粪坑还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杀 上 尚将军带人走了,而穆雷还在原地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狼牙棒在地上猛砸着,带起一堆堆泥土。 黑衣人并没有继续劝阻,而是等着穆雷发泄完毕才用自己那沙哑的嗓音说:“王子,该回了!”,并且伸出双手。 穆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把将黑衣人的双手打开,恶狠狠的说:“我自己会走,不用你这个大周的狗杂碎!不要碰我!” 黑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默默的退下,不过谁也没有看到他眼中那种令人胆寒的眼神。 一行四百人,骑上战马,气馁的向突厥的方向而去。 李远等双方都走远了,才站起身,打了个口哨,之前俘虏的那匹战马从远处奔来。 骑上战马,远远的缀着。 他曾经想过无数个方法,下毒,设陷阱等等等等,来除掉穆雷,此刻他却不这么想了。 那样不解恨。 李远一直跟着,他也摸清了前哨兵的规律,同时他也害怕突厥会不会有人前来接应,等到尚将军的人马彻底消失了,开始吧! 双脚轻轻拍着战马,“驾!” 战马领会了李远的意思,急速狂奔。 很快就看到了突厥人。 李远还是穿着前哨兵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向穆雷奔去。 突厥人听到了马蹄声,回头望去,自己人,并不在意,可黑衣人起了戒心,前哨兵即使是探路的探子也肯定是二人同行,可这人却低着头,不管不顾的向自己奔来。 不对劲,黑衣人大吼一声:“戒备!” 突厥人瞧不起这位,只是看着穆雷王子,虽然穆雷也是一样,可还是有所察觉。 直接高喊,“你是何人!” 突厥人都在想这是个疯子还是傻子,单人单马就想冲营,想死吗? 李远终于抬起头,迅速的从背后抽出弓箭,急速射击着! “不是自己人,杀了他!” 穆雷一弯腰就躲过了李远的利箭,可身边的护卫却没有那么幸运,在这几个呼吸间,就有十来个亲卫死在箭下! 就在这刹那间,穆雷抽出自己那巨弓,从旁边的车上拿出自己的箭来,此人人高马大,身高将近两米,膀大腰圆,他用的箭根本不像是弓箭,宛如一杆标枪一样。 “哈!” 穆雷大吼一声,心想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在在这一箭里发泄出去,见若流星,瞬间到了李远跟前。 就是这一箭射死的猴子,李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 李远伸出右手,在这长箭来临之际,一把抓住了弓箭,好强的力量,李远心中感叹。 只见这长箭在李远的手中急剧摩擦,颤抖不已。 李远再次用力,紧紧握住这长箭,翻转过来,用力的抛向穆雷。 这不是箭,在李远的手中宛如千牛弩一样,势不可挡,带起了一阵飓风,直奔穆雷而去。 “架盾!”在李远接住长箭的时候,黑衣人直接大吼一声。 来的也是突厥精锐,反应机敏,只听见一阵声响,在穆雷身前已经形成三层盾牌。 “砰砰砰!” 已经不是金属碰撞的声音,长箭遇到盾牌反而发出爆竹的声响,连着射穿三层盾牌,继续飞向穆雷。 穆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本以为三层盾牌是万无一失,可没想到居然出现这种情况。 还是黑衣人反应灵敏,迅速的将身边的士兵推到穆雷的前面,长箭直入此人的胸膛。 长箭射穿了三层盾牌已是强弩之末,在加上一个人肉盾,自然没有了功效。 就这还是把穆雷瞎了一身冷汗,脸色变得发白,怒不可遏,“突厥勇士们,杀了他!” 突厥勇士全都看着李远,双腿拍打在马身上,“驾驾驾!” 嘴里发出奇怪的嘶吼声,掏出马刀和狼牙棒,飞奔向李远。 李远将弓放入后背,拿出佩刀,横放在胸前,双目赤红,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高声吼着,声嘶力竭。 “前燕然关斥候组李远,杀贼!杀!杀!杀!” 话音刚落,战马继续疾驰,双方直接碰撞在一起。 李远手起刀落,将拦在自己身前的三个亲卫砍死! 鲜血喷射,直冲上天。 李远直接杀了个对穿,路上留下一大滩血渍,而自己也被鲜血糊满了。 全身赤红,就连战马身上也是如此! “蛟龙不坠,战士不死!燕然关,杀!” 这是当年护旗手死之前最后一句话,他记得非常清楚,李远帮这些已经在天上的兄弟们嘶吼, “杀!” 李远手持佩刀,一往无前的再次向几百人的突厥阵营中冲去。 他已经忘记自己是前来复仇的,现在的李远已经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战场。 李远只是一个人,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一点孤独。 大头,母猪,猴子,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光是他们三个,还有无数个兄弟在跟随李远一起冲锋,哪里会孤独? 李远可以清晰的听到身边无数个战友的呼吸声,有他们在身边,杀遍天下又有何妨! “斥候冲击,有我无敌!杀!” 这是斥候组的口号,李远无数次在睡梦中轻声的喊出这个口号,伴随他的只有眼角旁那些许的泪水! 继续冲锋,无休无止的冲锋,李远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即使挨了几刀又何妨,即使受了伤又有何妨! 他不在孤独,身边有自己战友的呼喊声,厮杀声,甚至还可以听到猴子那叽叽歪歪的叫骂声。 突厥人有些害怕,这是个疯子,不是个人! 他们只看到一个人无休止的冲锋,但总是感觉自己几百人面对的却是千军万马! 李远也疯了,他真的看到身后有无数个燕然关的兄弟在跟随着自己,无数匹战马上是数不过来的兄弟! 李远看着身后这些兄弟,嘶吼着! “燕然关十万军士!冲锋!” 所有人只听到了一个疯子在向他的身边狂乱的吼叫着,但他们好像也听到了十万战士异口同声在对着这天地咆哮着! “燕然关十万军士!冲锋!” 大地似乎也被这气冲凌霄的嘶吼震动着,天地为之动容! “杀!杀!” 佩刀放在手边,李远感觉到无比的酣畅淋漓,前面是什么,突厥精锐,狗屁吧! 前面就是任我屠宰的羔羊罢了! 李远彻底迷失了, “大头,右侧冲锋!” “是!” “猴子!左侧冲击!” “是!” “母猪!随我杀敌!” “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 中 疯魔了的李远已经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虚幻,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招式,李远完全忘掉了,砍,砍!只有砍! 他同样记不得自己冲了几次,全身的衣服已然被鲜血全部打湿,滴滴答答的在这草原上流下鲜红的血迹。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此时李远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几刀,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射马!射马!” 在场的人都被这股气势吓住了,只有黑衣人还在强装着镇定。 穆雷此时才反应过来,随声附和着。 突厥来的毕竟是精锐,短暂的恍惚在黑衣人的提醒下也回过神来。纷纷躲开李远的冲击,对着李远的战马攻击。 李远即使将佩刀拼命的挥舞,可还是阻挡不了胯下的战马被射倒! 战马直接栽倒在地,李远直接飞身而起,看着战马趔趄的几次想起身却已无能为力。 抚摸了一下战马的眼睛,轻轻的说:“走好!” 此时的李远已经成了血葫芦,环顾四周,脸上的鲜血让人显得更加狰狞。 穆雷恢复了镇定,“你到底是何人?敢来袭击本王!” 李远并没有接话,反而双脚一蹬地,飞在空中,直奔穆雷而去。 突厥士兵们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王子受到袭击,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继续冲向李远。 “吼!”李远的佩刀发出将近半尺的刀芒,直接将附近敌人手中的兵器斩断,即使是那生铁铸成的狼牙棒,此时也和豆腐一般柔软,不堪一击! 削铁如泥,刀锋入骨,李远再次杀出了一条血路。 此时,突厥四百余人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而李远身上也多出了七八道伤痕。 此时的草原,已经被鲜血染红,变得格外的妖艳。 微风乍起,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随着微风飘进了人们的鼻子,凄惨的叫声进入了人们的耳朵,像是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 李远尽可能的调息着,再次看向四周,战友们都不见了踪影,可此时的李远心中却是酣畅淋漓,嘴里喃喃的说道:“谢谢朋友们!” “你到底何人,与我有何深仇大恨!”穆雷脸色有些苍白,这短短的时间内,自己手下已经战死一半,而就算是活着的也都有些胆怯了。 旁边黑衣人欲言又止,却只能摇摇头,低头不语! 李远将刀上的血渍在身上擦了擦,对着穆雷高声喊道:“记住,今日杀你者,前燕然关斥候组,李远!” 穆雷当然知道斥候组,可斥候组有这么厉害的人吗,当年的事情他早已忘记的差不多了,哪能想起来。 李远也清楚,当年自己就是个蝼蚁罢了,穆雷高高在上的一个王子,手下大周的亡魂无数,哪能想起来啊。 可李远不甘心,就算你高高在上又如何,我们是蝼蚁,可蝼蚁也会杀人的! 对着自己轻轻的说:“猴子,别急,我这就把他给你送下去,咱们哥们活着是个汉子,死了也是英雄!记住了,到了下面继续弄他!” “斥候冲击,有我无敌!杀!” 远远望去,只有一个全身血红的人,手里拿着佩刀,在极速的奔跑着,双脚踩在小草的上面,都留下了鲜红的足迹。 而另一边,高头大马,全身盔甲的突厥勇士们,却有些退却,仔细望去,脸上的表情,有恐惧,有失落,有怀疑,却再也没有当年那股狂暴和骄傲! 金属碰撞的声音,刀锋入骨的声音,战马嘶吼的声音,“勇士们”惨叫的声音,在这绝美的草原上奏出了世间最美的音乐,悦耳而动听! 李远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穆雷,可眼前的人太多了,那怎么办,好办啊! 杀光了! 刀在空中飞舞,血像流水一般同样的飘在空中再次落下。 穆雷也坐不住了,他毕竟也是高手,此时也不能坐以待毙,拎起自己手中的狼牙棒,也冲了上来。 就是这时,李远你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候,双脚猛然蹬地,直接飞在半空中。 就这一瞬间,将佩刀放在嘴边,用牙齿死死咬住,左手迅速的将弓拽出,右手拔箭。 这是李远给穆雷准备的杀招,沙蚯蚓的牙齿。 李远曾经在动物的身上试验过,虽然毒素不强,但麻痹的作用在体内可以迅速的起作用。 就在这空中的一瞬间,李远已经射出七八箭,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穆雷。 可穆雷也不是一般人,自小就是受到名师指教,反应迅速,极速的躲避过去。 可周围的卫兵们却纷纷遭殃了,没有当场射死的即使被擦个边,也迅速的被麻痹了。 何况李远的力度每一箭都是十分的强悍,起码可以带走一两个卫士。 在李远落地的一刹那,马刀和狼牙棒也逼近了他。 没有慌张,双脚重重点在一根棍棒上,继续腾空,在最近的突厥士兵头上继续一点,又腾空而起。 而被点头的那个士兵只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头颅被这力量直接砸进了胸膛之中,瞬间死亡。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迅速的射出一箭,直接穿透了李远的膝盖。 这一箭的时机抓得真准! 李远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膝盖的箭伤让他根本站不住,不停的退后。 后背一阵风声,李远根本来不及回头和反应,好在迅速的将头低下,一根狼牙棒直接砸在李远的后背上。 “刺啦!”一声,将衣服撕裂,还带下几道鲜肉。 李远不进反退,后背直接顶在敌人的胸膛之上,将人撞飞,眼见着此人的胸膛凹陷下去,居然被这一顶,将胸骨顶碎。 左边又上来一人,马刀直奔李远的头顶砍去,可李远虽然身受重伤,可侧身一躲,顺势将头一摆,嘴里的佩刀直接划破对方的喉咙。 就在此时,双手也没有停止,迅速的拔弓射箭,箭箭夺命。 此时,李远手中的弓也成了杀人利器,弓弦无比锋利,在人的脖颈之处,用力的划过,就可以将对手的脖子划开,半拉脑袋耷拉在脖子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 弓,箭,嘴里的刀,双脚,李远此时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成了要人命的武器。 稍远一点的弓箭便会夺走你的性命,就连肩,肘,膝盖,都可以夺走对方的性命。 就在这几个呼吸间,虽然李远受伤,可他的周围也倒下了几十名的卫兵!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杀 下 “曹他娘的!痛快!”,此时的李远身边围着如此之多的尸体,心中的感觉真舒服! 突厥人真的胆怯了,看在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李远,嘴里叼着佩刀,双手拿着弓箭,鲜血糊满了全身,就连是个什么样的人都看不清了。 可他们看到,这个人膝盖上的箭还没有取下来,后背被狼牙棒砸的那一下,甚至连肩胛骨都露出来了,全身都是血肉模糊。 可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像个疯子一样,不但看不出伤痛和疲惫,反而里面包含着狂热和喜悦。 连番的冲击和杀戮让四百多的突厥士兵仅剩不到一百人,可对手却像一个战神一样,即使受了多少的伤,可这些伤对于这个战神而言却丝毫不起作用。 李远还是手持弓箭,一直盯住穆雷。 “孤注一掷!”这是李远最后的杀招,其实此刻的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虽然还能继续战斗,可身体无数次的向他提醒,坚持不住了。 孤注一掷,就是将体内最后的精力和内力全部凝聚在箭上,这一箭是有生命的。 全力以赴,心神灌注,李远用自己的心神锁定了穆雷,反而闭上了眼睛。 角度,一定要找到角度,必须一下子成功。 这一箭是石破天惊的一箭,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穆雷只看到李远闭上了眼睛,将手松开了弓箭,但下一秒,弓箭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前。 他眼睁睁的看着利箭从自己的胸膛之处射入,“噗”的一口鲜血吐出,缓缓的倒地。 这一箭并没有停止,居然迅速的钻出穆雷的后背,令人意外的射伤了黑衣人。 黑衣人刚想躲避,却没想到这一箭的角度是如此的刁钻,居然在黑衣人的腰间划开一道大口子。 “好险啊!”黑衣人庆幸着,也许是李远没有了体力,虽然射穿两人,但穆雷和自己也不是必死无疑,还有的救。 可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完全凝固了,寒冷,无比的寒冷。 他努力的动着,却全身都僵硬了,同样的轰然倒地。 “王子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突厥人惊慌了,即使他们现在杀了李远,可也无济于事,回到突厥是必死无疑。 李远此时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将眼睛睁开,却没有让人感觉出他有一丝的疲惫,佩刀顶在地上,淡淡的说:“你们走吧,穆雷死了,你们逃吧,去大周,他们也许会收留你,我今天杀的人够多的了,不想再杀了!” 也有的突厥士兵不甘心,缓慢的向李远挪动着脚步,但只见一个刀光闪过,此人直接被佩刀自腰间截开,一分两段。 “还想死吗?”李远再次举起佩刀。 突厥士兵疯狂的跑了,头也不回,他们知道只有大周也许能接纳他们,留在草原上必死无疑。 其他的事情再说吧,先要自己活着不是吗? 李远缓慢的走到倒地的穆雷和黑衣人身边,盘腿坐下。 是真没有力气了,也终于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来个小孩杀死自己都没什么问题吧。 油尽灯枯,李远这是第一次感觉刀,尽可能的调息,恢复体力。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李远才可以站起来,看着穆雷和黑衣人,虽然疲惫,可李远还是笑了。 去他妈的,不敢笑了,一笑浑身的伤都撕扯,真疼啊。 先不管别的,拿起佩刀,将二人的手筋和脚筋全部挑断。 拿下黑衣人的面具,居然是他,沈炼,沈总教头,怪不得那一箭如此的熟悉。 可就这么杀了他不甘心啊! 远处突然传来了狼的叫声,李远不惊返喜,大黄的声音。 “大黄!”李远也有了些力气,叫了一声。 大黄是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带着狼群,突然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颠颠的跑过来,在李远的腿上蹭着。 “疼啊,疼!”李远推开大黄,虽然大黄是个畜生,可还是听懂了李远的意思,歪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李远。 李远和它们比划着,尸体就吃了吧,但这两个带回去。 比划了好半天,大黄才明白李远的意思,一部分狼开始撕咬着尸体,尽可能的填饱肚子,剩下的几匹拖着那二人回到了狼的驻地。 李远一狠心,将膝盖处的箭给拔下来,痛的直打哆嗦,咬咬牙,一瘸一拐的跟着群狼回到了它们的驻地。 好在吐纳术可以在行走中运行,直到天黑李远才走回去,毕竟膝盖受伤,走起路就和刀在你伤口不停的剜一样。 此时的的穆雷和沈炼已经醒过来了,可所有的筋脉都被李远挑断了,哪都动不了,只能看着一群野狼在自己身边,双眼冒着绿光,看着自己。 先不管他两,找个水泡子,直接跳进去,将身上那已经结块的血渍全部清洗,衣服是不能要了,直接扔了吧。 水泡子瞬间变成红色,李远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百还是两百,还是三百,记不清了。 换了衣服,自己找了点草药呼在伤口上,终于缓过来了。 不过也只是恢复了体力,射出孤注一掷之后,体内的真气全空了,李远估计怎么也得小半天才能全部正常。 好在是和大黄在一起,要不真有点什么事情,才麻烦呢。 李远走到那两人的身边,却看着沈炼,“沈教头,为什么会是你?” 沈炼苦笑,“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我会心安一点!” 两人一直在看着对方,李远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在沈炼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其实沈炼和自己有什么不同呢,沈炼是被天魔入侵,自甘堕落,即使回到家乡也被赶出来了,心中的怒火和不甘让他投身于突厥,成了突厥的狗腿子。 而李远也是一样的遭遇,都是被天下放弃,成了孤家寡人,或者叫做孤魂野鬼,只不过,最后的选择不一样而已。 但李远很唾弃他。 “后悔吗?”李远淡淡的问。 “还有用吗?李远,永远不要踏出这一步!” 李远点点头,一刀将沈炼送上了路。 穆雷十分的害怕,他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放过我,求求你,我是王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了!” 摇摇头,李远直接一刀砍掉穆雷的左臂,穆雷的惨叫声响彻天空。 “这是给大头的!” 右臂给了母猪,左腿给了燕然关的士兵,右腿给了死在那一仗的百姓们。 最后的头颅,李远送给了猴子。 对着大黄说:“吃了吧!” 李远坐在小溪边,对着天上喃喃的说:“猴子,给你送下去了,记得啊,在下面他也不是咱哥们的对手,记住了啊,要不等我哪天下去会瞧不起你的!” 天上繁星点点,李远似乎看到了猴子在对着他笑,似乎还听到了猴子那熟悉的嗓音,“屁吧,爷当年就是大意了,要不还用的上你,放心吧,在下面爷把他玩的明明白白的!还有啊!别下来,上面挺好的!” 好像又看到了大头和母猪,七嘴八舌的真吵,但李远就记住了一个问话,“面瘫,了吗?” 李远笑了,挥挥手,“滚蛋吧!” 第一百五十章 回归 李远在草原上修养了四五天,刚刚能正常走路了就离开了。 他害怕突厥的报复,如果是他自己真的无所谓,可是这群野狼却承受不住突厥的怒火。 离别时,大黄送了他好远好远,李远真的有些舍不得,可人家在草原上生活的好好的,真要跟自己去了关里,只有死的份,毕竟自己的仇家太多了。 李远也是给大黄留下了一些东西,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大黄可以更厉害一点,自己也能保护住大黄,这样一来李远自己也算有个伙伴了。 大黄一直跟着李远,走到快到沙漠了,李远没有办啊,一次次的赶走它,可它还是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跟着,还真的以为李远发现不了呢,傻狼一个。 不能在跟了,进入沙漠里危险太大了,李远搂住大黄,“以后我要还能活着,肯定会来找你,好不好!” 大黄停住了,对着天上的明月嚎叫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凉,但它懂得了李远的意思。 。。。。。。 此时突厥王帐内。突厥真正的大汗却显得很安静,虽然他的儿子死了,可却还是拿起小刀,有条不紊的割着鲜嫩的羊肉,表情一如既往。 穆雷的生母始终跪在地上,低头哭泣着,不断的央求大汗为自己的儿子复仇。 穆雷的声母一直跟随大汗三十年,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丰韵,并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大汗却始终无为所动,还在一口一口的吃着肉,时不时的将烈酒倒入自己的口中。 终于他听不下去了,和颜悦色的问着这个跟随自己三十年的女人,“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虎头飞鹰去?魔鬼森林那边你去守,还是你的族人去看守?” 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了这个他喜爱多年的女子身边,用手轻轻扶起这个女人。 “穆雷死了,我做父亲的能不心疼吗?可不能派人去啊,放心吧,我得到信了,杀穆雷的在大周也是个通缉要犯,活不了多久的!” 说完把女子搂在怀里,爱抚着。 女人还是哭泣着,“大汗,就不能派几个高手去吗?” 大汗微微一皱眉,爱抚的双手却变成了杀人的利器,直接将女人的脖子扭断,“聒噪!” “来人啊,拉下去喂我的獒犬!” 奴隶们战战兢兢的走进帐篷,将女人那还有余温的身体拖下去。 “哈哈哈,我四五十个儿子,为了一个牺牲我的手下,他值得吗?” 大汗在帐篷里笑着,继续走回桌子那里,继续的饮酒吃肉。 。。。。。。 燕然关。 尚将军看着手下传来的信息,稍微有些吃惊,“穆雷被李远杀了,单枪匹马?” “好小子,可惜了,路之寒这个混蛋,这么一个有用的人才,居然被你逼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惜啊!” 越看情报越惋惜,连拍了几下大腿,“真是悍将啊,如果李远在我手下,当什么狗屁刺武,到我这我直接给他一个将军干干!” 身边的幕僚也看了情报和根据现场的线索进行的复盘,同样的感到惋惜,这是一个爷们啊。 为了自己的战友,独自一人穿越沙漠禁区,单枪匹马干掉突厥王子,有情有义。 不仅如此,这一手超群的箭法,彪悍的刀法,强悍的体能,真的当个前锋营的将军一点问题都没有。 想到这,幕僚看着尚将军说道:“将军,你看是不是?” 尚将军低头沉思了一会,惋惜的摇摇头,“路之寒这个老匹夫现在也算位高权重,何况路家在军校里同样有一席之地,要是他没杀穆雷还可以想想办法,现在,晚了!” 尚将军站起身,看着窗外,“可惜了,这么一个好男儿!” 大周将李远的危险性又提高了一个等级,不仅如此,悬赏又增加了,罪名更为简单,破坏和平,通缉令上把李远形容的无恶不赦,罪大恶极。 那意思就是李远为了自己的私仇将燕然关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杀了李远,燕然关十万军队,百万百姓命垂一线。 狗屁吧,和平永远不是求出来的,和平永远是打出来的,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可百姓是愚昧的,他们恨不得将李远千刀万剐。 李远现在不知道,可即使他知道了,也根本不会理睬吧,外界如何评论我,对于李远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活着,为了自己,为了兄弟,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你说我是千古罪人也好,说我什么都好,我根本不会在乎。 现在只有路之寒了,李远早就想好了,大周不容我,没关系,只要杀死路之寒,为路江报了仇,他就一走了之。 去海边打渔,去其他的国家看一看,每日喝酒吃肉,岂不快哉。 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块了,顿时觉得轻松很多,还有最后一块石头,一定要击碎他。 不过杀路之寒更需要小心,他可不像穆雷,如果不是穆雷出使大周,李远绝对没有一丝的机会。 想要杀路之寒,更麻烦,虽然路之寒看上去十分的豪爽,但他的狡猾程度远远超过李远的想象,而且不仅狡猾还毒辣。 李远相信如果不是苏志和飞花楼,现在路之寒绝对会拿大牛一家和童童丫丫做文章。 可现在还有最困难的一件事,也是李远一直担心的,苏志欠路之寒的人情,这不光是人情,当年路之寒帮苏志报了杀父杀母之仇,这恩情可不小。 而李远又欠了苏志的人情,没有苏志,李远当年与猴三的一战绝对不会那么快的复原。 大牛一家如果没有苏志的保护,也绝对会被路之寒给拉出来,当做对付李远的筹码。 这怎么办,李远真的很犯愁,现在全天下他只有苏志一个朋友,绝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如果苏志要保护路之寒怎么办,难道两个最好的朋友刀锋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李远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这个,但不杀路之寒,李远永远不会心安。 现在的他陷入了两难。 不想了,李远的脑容量实在是不够大,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先回大周再说,何况路之寒哪有那么好杀呢。 也许自己没碰到路之寒就被人杀死了呢,谁能说得准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该醒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章该醒了 “什么?李远杀了穆雷,在四百名突厥精锐卫兵的保护下!” 路之寒听到这个信息时,有些坐不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李远既然能够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杀死穆雷,那就说明同样能够杀死自己。 而且这个信息传出来的时候,江湖上马上肃静了很多,就连地府也偃旗息鼓了,毕竟李远虽然有家属的羁绊,可全都被保护起来了。 虽然说十殿阎罗这些人不怕李远,可谁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杀出来,万一你整不死他,那可是个孤家寡人啊。 这样的箭术,据说身上还带着毒药,谁碰到都头疼,你不知道他会隐藏多久,这才是最麻烦的。 怎么办,路之寒坐立难安,不过毕竟是一代枭雄,很快就有了主意。 叫过自己新换的亲兵统领,交代了几句。 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可惜了!不为我所用!唉!”悲天悯人的叹着气。 。。。。。。 好辛苦啊,李远终于踏出了沙漠的禁区,本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路之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刺杀了穆雷,怎么可能不会在外面等待着自己。 可也想好了,沙漠里万里黄沙,一望无边,不是那么好隐藏起来的,这样对于自己这么一个弓箭手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何况李远又冒了次险,杀了不少的沙蚯蚓,挖了不少的牙齿,准备给外面围追堵截的敌人们一个惊喜。 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没人拦着自己。 怎么回事,李远不敢相信这个,路之寒怎么会发了善心,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是没有人,李远终于发现了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有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贱啊,没人追杀反而不适应了。 可怎么都不对劲,每隔一里的地方都有一个人,一看就是普通的士兵,难道有什么阴谋。 吓得李远愣是三天没出去,就一直在沙漠里转圈圈,可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啊,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定要看个究竟。 李远也不再隐藏,径直的走到一名士兵的身边,全神戒备着。 掏出弓箭,对准这位,“你是何人?” 这名士兵终于看到人了,这些天的等候也让他们叫苦不迭。 “路节度使麾下士兵,请问你可是李远吗?” 果然不出所料。路之寒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正是!你们有什么事情!” “请稍候!”士兵从怀中拿出一个口哨,鼓足了劲,吹响口哨! 果然有埋伏,李远迅速的后退,不过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仅仅后退了几百米,就站在原地,看看到底什么事情。 两人一直在僵持着,直到李远的耐心终于快耗尽了,也来人了。 更加出乎意料,只是来了一个人骑着战马,将手中的一个什么东西递给了这位士兵,之后就走了? 这位士兵也很简单,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厚重的石头下面,居然也走了。 什么鬼啊? 李远彻底糊涂了,又等了许久,真是什么都没有,小心翼翼的来到石头下,居然是两封信。 李远心中泛起了特别不好的预感,掏出手套,戴在手上,打开了第一封信。 信上没什么猫腻,可信的内容让李远第一次如此的慌张和悲伤。 信是苏志写的,可李远看到信,居然手一直在发抖,这是弓箭手的手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却不知所措! “见字如面,你我情同手足,却不得不殊死一战,望弟见谅!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临海峰决一生死,苏志留!”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远哆嗦的打开第二封信,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路之寒亲赴武当,与武当掌教通过交谈,逼迫苏志交出大牛一家和李远的叔叔一家,东刺武总统领前往飞花楼,逼迫飞花楼楼主交出童童和丫丫。 当然对方都有天阶的存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的妥协。 刺武的代价很简单,自此以后,不再打压这两个门派,将这两个门派中所有的通缉全部取消,这一点就足够让两个门派动心了。 非但如此,刺武还有一个大棒,虽然即使你不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但会对你所有的所有的经济来源进行打压,让你没有钱财。 穷文富武啊,没有了钱财,所有的门派都会寸步难行。 但不会这么简单,李远在想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自己不知道的。 确实也是如此,大周佛道之争愈演愈烈,而飞花楼和武当都隶属道教,路之寒答应了用自己的官方资源和家族资源,全力以赴的支持道教成为大周护国国教,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如果武当和飞花楼不出手,路之寒和刺武全部支持佛教,那后果武当和飞花楼绝对承担不了。 路之寒不仅这么做了,还特意通知苏志,必须由他出手,如果苏志出手,他可以保证让大牛一家和吴氏一家继续安稳的生活下去。 这才叫杀人诛心,你李远不是重情重义吗,我就让你最好的兄弟去杀你,我看你李远是不是真的那么讲义气。 李远是个异类,如果换成其他人出手,路之寒还是很担心胜负的,可现在看你李远如何接招。 而且这几年苏志在江湖上大发神威,可谓江湖上顶尖的好手,据说已经到了地阶六品,在同龄人之中可算一枝独秀,为人豪爽,行事公共,品德高尚,被人称为白玉剑客。 信的最后,还有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李远看了之后只有苦笑,地址是猴子媳妇他们一家现在的地址,名字是猴子孩子的乳名。 好厉害的路之寒,真正的第一次出手就抓住了李远的命门。 苏志必须杀死李远,要不然道教就会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大牛一家和吴氏一家也会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这就是路之寒的阳谋,他还告诉李远了,李远必须去,要不然不光大牛一家死,叔叔一家死,吴氏一家死,就连猴子的遗孀和孩子,都会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甚至李远还怀疑,北刺武甚至还知道母猪和大头所有亲眷的地址,他要是不去,会死多少人,所有和李远有关系的全都会死。 一个也救不了! 那就自己死吧,路之寒不光是让自己死,还是在立威,江湖人抓不到,打不过的李远最后还是被刺武轻轻松松的逼出来,简简单单的死去。 一箭多少雕啊? 不愧为路之寒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远必须死 苏志在武当山上,三清大殿,已经四天水米未进,一直跪在那里。 白玉无瑕的脸上也挂满了沧桑,始终在强迫着自己不能掉下眼泪。 胡子在这两天也窜了出来,看起来有些落魄。 武当掌教看着如此憔悴的爱徒,心中十分的不忍,慢慢的走到苏志的身边,轻轻的拍拍他,“傻孩子,武当对不住你,可你要体谅。” 没等他说完,苏志突然站起身,只不过有些踉跄而已,双腿有些不听使唤,可还是自己逼迫着自己站稳。 “放心吧,掌教,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会全力出手,只不过,这一战过后,我想去军校磨练一下。” “唉!”武当掌教知道,这次真的把这个可谓是天之骄子的苏志折磨的够呛,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佛道之争就像悬在他的头顶上的一把利刃一样。 如果现在和以前一样,大周不搞什么国教之争,管你路之寒是个什么东西,武当不会畏惧。 可现在,掌教只能摇摇头,即使是天阶,也有自己的难处,道教的教义就是道法自然,其实骨子里就是爱信信,不信滚蛋,这样一来,看起来是旗鼓相当可实际上还是处于下风的。 如果真的路家和刺武代表的兵部都倒向佛教的话,未来道教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难过,他没得选择。 掌教心里明白,苏志去军校的意思,忠义不两全,他选择了忠和孝,如果真的杀了李远,他也会自然而然的离开武当,去军校为人们抵挡那些天外异族,至死方休。 苏志深深的鞠了一躬,“掌教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掌教莫名的心酸,别看苏志在外面看起来威风凛凛,可回到武当总是像个孩子,称呼也变了,以前总是师傅师傅教的特别的亲切,偶尔还会耍赖,可现在全变了。 “苏志啊,有什么事,你说吧!” 苏志看看这大殿,心情无比的复杂,“李远乃是我挚友,因缘巧合,成了对手,我从不怨恨武当,惟请此战过后,道教可以保护其他相关人士的安全!” 掌教点点头,“这点我应了,无论胜败如何,包括飞花楼那两个女娃娃,我都护定了!” 掌教越想越生气,不由自主的提高声音,“路之寒,如此逼迫我道教,你放心,如果他在有什么动作,我脱了我这身道服,也会灭路家满门!” 苏志欣慰的点点头,师傅还是师傅,豪气丝毫不减当年。 直接跪倒在地,“师傅,我想好了,现在就去临海峰,等待李远的到来!” 掌教无奈的点点头。 现在已经是七月,武当弟子和刺武成员已经把临海峰围的是水泄不通,而苏志一直坐在山顶冥想,等待着李远的到来。 往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浮现,他和李远接触时间并不算长,更不是一见如故。 当年的苏志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更看不起这个从村子里走出的当兵的。 可李远从来不在乎他的身份,该损的损,该说的说,还都十分在理,把初出茅庐的苏志搞得灰头土脸。 但没有李远,苏志和路江走不出山林,更别说完成任务了。 慢慢的,成了好友,苏志其实心里十分佩服李远,出身低微,却全凭着自己一把弓,一把刀的走到今天,他承认如果自己是李远绝对到不了今天这种程度。 兵戎相见,居然会是现在这种下场,是苏志这辈子没想到的。 本来以后哥俩能够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自己找个女侠,李远找个村妇,反正他就喜欢好生养的,如果老了的时候还能活着,自己喝茶,李远喝酒,照着太阳,教教徒弟,也算不错。 没了,什么都没了,其实苏志觉得李远太累了,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说以李远的性格绝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遇事都会躲着走,可谁能预料到这么一个性格的人居然成了天下的公敌,可笑吗? 李远真的太累了,年少的时候为叔叔一家活着,成长了又背负起战友的仇恨,这下希望他能解脱吧,记住了兄弟,下辈子一定要活的自私一点。 而这个时候的李远,居然还在游山玩水,兴致还挺不错的。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次自己必须死,即使打得过苏志也必须死,他不死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 他们都没错,李远自认为也没错,可这操蛋的现实告诉他必须有人死,那就自己死吧。 叔叔一家把自己养大,生恩不如养恩,他们即使后来有了变化,可毕竟血浓于水。 大牛一家呢,更没错了,只不过是因为认识自己,这是死的原因,不至于的。 童童和丫丫呢,两个小孩子懂什么啊,本就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们还有美好的未来,以后还会嫁人,生孩子,也因为认识自己,就死了,拉倒吧! 猴子媳妇和孩子呢,如果是因为自己死了,就算是这次李远活下来,可以后到了下面,自己能面对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李远没那么不要脸,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的自己去死。 不过路之寒够狠的了,有一点可能谁都没有想到。 如果苏志杀了自己,按照苏志那德行,这辈子都不要想挣脱这件事,肯定会自甘堕落,李远都猜到了,苏志杀了自己,肯定会去和天外异族们拼命,死了才算放下。 李远不会让自己最后的兄弟背负这一切的苦难,毕竟是自己惹得祸。 其实到现在李远也不后悔,只可惜没有杀了路之寒,没有为路江报仇,可宽慰自己的想象,谁让你路江是那个老畜生的亲侄子呢,死就死吧,到了下面可别埋怨兄弟没能耐啊。 何况路江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就算抓住路之寒,问问地下的路江,杀不杀,那个小子都得想个半年,就是个软蛋。 起码帮猴子报了仇,可李远一直没有想明白两件事,就算是沈炼走火入魔,那也不至于和突厥混在一起啊,还有一个是更加糊涂的。 为什么路之寒一定要杀死自己呢,害怕自己刺杀穆雷,可以刺武的实力,穆雷出燕然关你多找点高手护送,自己也没有机会啊? 这些事里面透着的古怪太多了,可惜李远太笨了,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临海峰 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临海峰上 临海峰,大周第一高峰,顶峰高耸入云,一边是悬崖峭壁,而另一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只有一条盘山小路蜿蜒而上,无比的险峻。 站在峰顶,宛如站在白云之间,可谓神仙居所。 峰顶之上,方圆不过十丈,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而此时的临海峰下,江湖中人和刺武的成员早就将此地死死的围住。 刺武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防止李远的再次逃脱,这段时间以来,李远让刺武的名声扫地,也被众多朝廷要员以此来攻击这三个部门是否有成立的必要。 江湖人更多是看热闹,当然也有大林寺中人,来看一下这个凶徒是如何伏诛的,毕竟铜身和疯和尚都死在了此人之手。 还有那万家生佛,一家三口更是凄惨,其子田不弃更是活生生被箭魔李远咬死,人神共愤。 武当掌教亲临至此,与路之寒在搭的帐篷里共同等待着李远的到来。 路之寒本想巴结两句,毕竟这可是天阶大佬,可掌教却丝毫没有理会与他。 双方已经定好了盟约,可这却不耽误对他的鄙视,何况,他也清楚事情的由来,只不过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罢了。 他给路之寒使脸色,也不怕路之寒有什么阴谋诡计,在这个层面,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怨只能怨李远没有这个实力。 终于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李远却始终没有出现,路之寒甚至怀疑李远是不是畏惧死亡,而逃走了,多次召唤人去山顶咨询苏志。 苏志却丝毫不着急,只留下一句话,李远不是你路之寒,他是个爷们,更是个君子! 直到下午,李远才慢慢的走来,看到了这么多围观的人,心中更是苦笑。 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走到了路之寒身边。 “路将军,好久不见!” 路之寒更是平静如常,面对一个将死的人你还能怕他什么呢。 “李远,当年我亲自将你带入军中,在军中你无愧于汉子,为我燕然关也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可谁能想到,当年的你我虽然没有把酒言欢,可也是忘年之交,今日你走到现在,我有一定的责任!” 路之寒表现的痛心疾首啊,看起来无比的惋惜李远。 李远早就看穿了这个老畜生的真面目,现在也没必要争那口舌之争。 虽然江湖中人看到李远就喊打喊杀,可李远更不在乎。 今天也来了不少军部大佬,他们的目的李远不清楚,但李远直到,今天无论自己说出多少不利于路之寒的话,都是无济于事的。 江湖人狂热但愚蠢,人云即云,没有解释的必要。 军部来的人都是路之寒这边的,即使自己说出自己的怀疑,可谁会信呢,一丘之貉罢了。 李远笑了笑,“路将军,不说当初了,今日你既然逼迫我来,那我就来了,你想我死,我就死吧!” 路之寒的话非常大气,“李远,此言差矣,你不是非死不可,只要乖乖认罪,大周有大周的律法,我作为你的老上司,也会帮你求情,只要你认罪!” “哈哈哈,我李远是不是真需要对你路将军感恩戴德!”李远毕竟不是路之寒的对手,没有几句话,就受不了了。 “多谢你路将军了!李远送死去了!” 围观的江湖中人都大吃一惊,这就是哥年轻人,长的虽然并不俊俏,可骨子里却英气十足,这是杀人不眨眼的箭魔?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远一步一步的登上临海峰,嘴里哼着那小时候山村里的歌谣。 旁边的江湖人虽然痛恨李远,可内心深处还是伸出大拇指,别看这箭魔没有人性,可也是条汉子! 李远突然转过身,对着路之寒喊道:“路将军,小的送死去了,是不是帮我和苏志准备点酒菜,我们好好叙叙旧,放心吧,月圆之时,就是我李远丧命之时!” 路之寒也站起身来,“放心吧,毕竟你我有同袍之谊,我这就找人安排!” 这话正和路之寒的心意,苏志不允许任何人上去,他也没有办法,可这下好了,派人送上酒菜,就干脆不下来了,好好看看李远是不是死了。 “别下毒啊!”李远突然想起这件事,自己吃了没事,可还有苏志呢。 “放心吧!” 李远慢慢的走上临海峰,看到苏志正盘膝坐在地上。 苏志冷冰冰的说:“你来了!”,面色凝重。 没料到李远一巴掌拍在苏志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别整这套,跟他妈话本小说是的,有劲吗?” 苏志赶紧站起身,满脸的无奈,环顾四周,十分焦急的说:“你不是水性不错吗,一会动手,你就直接跳海里,水上我安排人了,这事过了,你就赶紧离开大周,去哪都行!” 李远懒洋洋的坐在地上,“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为啥我来这么晚,我先去海边溜达了,妈的,路之寒这个家伙早就派水军在海上了,你的人早就被抓起来了!” 苏志一下子就着急了,镇静的脸上也看出那股子着急的劲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那怎么办!草!”逼得白玉公子居然说脏话了,逗得李远哈哈大笑。 “去他娘的,咱哥俩杀下去!我师傅一定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这点没问题!咱们兄弟一起!” 李远突然感到心里暖洋洋的,“不用了,苏志,拉倒吧,我能走,我也相信你能护住他们,可我的战友的家眷呢,何况,你还有远大的前程,不要为了我,耽误这一切!” 苏志更急了,“怎么办啊!你他妈的别笑了!快死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李远站起身打个懒腰,“别墨迹了,路之寒那个老糊涂早就算好一切了,千牛弩都调来了,别费劲了。” 水上,陆地,路之寒都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苏志一下子没了精神,恍恍惚惚的。 李远看着自己的这个兄弟,“行了,对了,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件事情!” 苏志终于知道事不可为,无精打采的点点头,“说吧!” 李远抓住苏志的双臂,“我死了,不要为我报仇,你欠路之寒的人情,还有你身上有武当的重任,最后一件事,不要去泯灭之地!做哥哥的最后一次求你,行不行!” 眼睛死死盯住苏志,可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苏志转过身,好像是擦了擦眼泪,“放屁,我是你哥,你死了还想管我啊!” “行啊,哥,答应我!”李远继续站在原地,有些哽咽的说。 “快别放屁了,我答应你,这事过了我就去军校了,不到天阶我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我都给你办了!” 李远摇摇头,“没了!其余的事情你都知道,也不用我多说了!” “对了,日啊,我来的时候光顾看风景了,忘了找个姑娘迫处了,这下毁了,下去之后不得被路江他们这群损货给埋汰死,我死了,给我焼两个大姑娘就行!” 苏志无奈的摇摇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临海峰 下 “你他娘的光想着这件事!” 两个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路之寒安排的人上来了,酒菜很丰盛,四凉四热八个菜,还有两坛好酒,都是李远最喜欢吃的。 李远无奈的看着苏志:“看了吗,路之寒多厉害,两三年没见,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 看看旁边一直站着的人,“你能不能避一下,一会我们动手的时候让你看见,我们哥俩说说话,行不!” 那人也很知趣,立马退下去,虽然退的不远,可肯定是听不到了。 李远一直在想,这件事是不是该告诉苏志,如果告诉他,会把苏志拉进漩涡里。 沈炼自从入魔以后,就离开燕然关,当年突厥攻城时一反常态,攻城井井有条,一看后面就是有精通兵法之人教导。 现在看起来就是沈炼了,可他怎么去的突厥,当时沈炼已经身受重伤,不可能自己前去,而且李远也相信,以沈炼当时的实力就算没受伤也跨不过沙漠,只能从燕然关出去。 后来,李远依稀记得,是吴书语吴先生强烈要求,路之寒无奈之下才搬救兵的,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吗? 后来叶枫和吴书语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路之寒又一定要杀掉李远,甚至为此不惜杀掉自己的亲侄子,这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 而自己能杀穆雷,里面是不是还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李远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路之寒勾结突厥! 这件事必须告诉苏志,但也必须得提醒他一定要更加的小心。 李远想了很久,终于开口小声的和苏志说:“一定要离路之寒远远的,最好告诉你师傅,也不要与路之寒走的太近,杀了我之后,马上去军校,一点都不能耽误!路之寒应该和突厥那边有联系” 苏志真的很吃惊,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点点头。 “还有,一定要小心密间司,虽然只接触了一次,可密间司的实力很恐怖!” 李远把上次密间司帮他的事情也全都告诉给了苏志,苏志的江湖经验比起李远来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可在被追杀的这种条件下,两者的差距也很明显。 怎么设伏,怎么逃脱,怎么找安全的地方躲避,虽然苏志可能用不上,但他还是将这些牢牢的记在脑子里,不是为了真的防止被追杀,而是想把李远说话的样子记得更清楚一点。 自那之后,两个人只是喝酒聊天,聊些过去,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李远突然想起沙漠里的事情,就将沙漠里沙蚯蚓的习性和界碑第二层那令人恐惧的精神攻击一五一十的告诉苏志。 李远还留了不少的沙蚯蚓的牙,虽然苏志不会用弓箭,可拿来干点其他的也应该有用处。 银子藏哪了,也告诉给苏志,虽然苏志不缺,但留着也没用不是吗? 苏志也告诉了李远,现在除了他的战友其他人都被保护着。 他用自己的生命发誓,绝对不会让其他的人受到牵连。 李远却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如果死了,路之寒绝对不会针对任何人,因为没有必要去做的事情那个老狐狸不会去做。 何况自己一定死吗,既然是临海峰,他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李远想了很久,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就让他烂在肚子里吧。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月亮一点一点的爬上来。 路之寒的人也走上来,“二位,该动手了!” 李远将坛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吧,虽然打不过,但咱哥俩玩一玩吧!” 苏志也是如此,将已经空了的酒坛仍在一边,对着已经挂在天空中央的圆月叹了一口气,从剑鞘里拔出自己的白玉剑。 “白玉剑,长四尺七寸,重十斤七两,白玉陨铁制成,坚不可摧!” 李远摇摇头,“既然你喜欢这一套,我陪你!” “无名佩刀,斥候组专用,百炼精钢,长四尺?” 李远挠挠头,“多少忘了!二十来斤!” 苏志笑了,却笑中带着眼泪。 剑出鞘,势如龙,武当剑法,飘逸至极,上下翻飞,不离李远的要害之处。 刀出鞘,猛如虎,血战刀法,一往无前,水泼不入。 只听见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无比的清晰。 路之寒怎么说也到了地阶,仔细听听,终于笑了。 两人虽然也一起切磋过几次,可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交手过。 李远想知道自己与苏志到底差多少,所以用尽了全力。 心神再次发威,不仅可以清晰的看清苏志那缥缈的剑法,甚至根据苏志身体的律动,来判断他下一剑攻击的地方。 苏志当年清楚李远的意思,将自己的修为控制到地阶九品,给李远喂招。 不愧为天下第一道派顶级的弟子,和之前交手的那些人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 即使李远能够估测出苏志下一剑的攻击位置,可太快了,只能拼命的抵挡。 其实苏志也很吃惊,李远那全是野路子,只是在军队里学习的刀法,可却如此犀利。 不仅如此,李远还另辟蹊径,将膝、肘。肩,全部应用起来,配合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真的出乎意料。 因为在李远的身上,任何一处都是武器,何况苏志知道,李远最强的是箭术,可今天却没有带弓箭。 可即使李远如何用力,毕竟不是生死之争,怎么也差点意思,没有杀气的战斗毫无意义。 李远退后了,看着苏志。 “不玩了,没什么意思!” 李远一步步走到靠海的那一边,太高了,月光照在海面上,十分的漂亮。 苏志虽然想追上去,可却停住了脚步。 李远对着路之寒的手下说:“我要跳下去呢,路之寒肯定不放心!我给你一个交代吧!” “你要干什么?”苏志更急了,直追上来。 李远笑笑,拿起佩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不要继续了!哥!” 苏志呆住了,停在原地。 李远拿起佩刀,“当年在斥候组的时候,我学过,路之寒肯定更清楚,只有插进心脏那里,人才是死的最快的,不过其实剁下脑袋更快,可我不舍得,给我留个全尸吧!” 说完直接用佩刀插进自己的心脏,踉踉跄跄的跳下了悬崖。 苏志愣住了,他跑到悬崖边,想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拉,想哭,却忍住了,他知道,李远不想看到自己哭! 苏志是被武当掌教带下山的,当下山的那一刻他才恢复了理智,看着很开心的路之寒。 “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李远的战友家人有一个出了事!我灭你满门!苏志说道做到!” 路之寒根本无动于衷,“怎么可能呢,我堂堂一个节度使,怎么可能去对付军人的家属,你被李远骗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苏志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径直的走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风平浪静 苏志走了,走的干净利索,可心里却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等苏志走了,路之寒赶紧将上山的那人喊过来,“李远确定死了么?” 那人还不犹豫的回答:“我是亲眼看见李远一刀戳进了自己的心脏,坠入海中的!” “怎么能让他坠海了,也是,苏志不可能把尸首给咱们留下!你通知水军了吗?” “通知了,不过这海面波涛汹涌的,又是晚上,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啊!” “那也找,找够七天再说,另外通知其他人,将能上岸的地方全部封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路之寒不见到尸体肯定是不甘心的,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尽量了,实在找不到也是没办法。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却什么都没找到,很多人都认为李远肯定是被海里的大鱼吃掉了。 可路之寒却始终心里犯嘀咕,但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能说,他也怕真把苏志逼急了,他可不是李远,后面没人,武当里大佬谁知道有几个啊! 苏志去了军校,什么信息都没有了。 大牛知道了李远的遭遇,从一个懵懂的傻小子一下子就长大了,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都是拼命的习武。 连老婆都顾不上了,可他老婆却很支持他,每天把所有的家务全部揽下来,她知道,自己丈夫心里有多憋屈。 招娣无数次看到自己丈夫夜里默默的起来,走到没人的地方哭的像个孩子,但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 大牛和招娣心里特别清楚,要不是自己一家的拖累,也许李远不会死,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做,只有等待了。 叔叔知道了李远的情况,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似乎有些痴呆了,嘴里一直嘀咕着,“小远啊,叔叔错了,回家吧,叔叔什么也不要,你回家吧!” 婶子也是老是莫名其妙的做些李远喜欢吃的东西,摆放碗筷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的多放一双筷子,一个碗。 弟弟妹妹更是变得沉默寡言,练起武更加的拼命了。 童童和丫丫嘴里总是埋怨自己那个坏叔叔,说是来看自己却一直没有过来,说话不算数,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要是碰到叔叔,非得揍他,最起码三天不和他说话了,不过三天是不是时间太长了,一天吧!要不一个小时,再说吧,可怎么还不来呢。 为什么一说到这,妈妈总是哭呢,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搞不懂。 江湖上只是闲言碎语叨叨了几天,偶尔还会有几个人在茶楼里聊天时会提起一个杀人魔头,箭魔被白玉剑客在临海峰杀死。 但江湖辈有新人出,慢慢的大家都忘记了。 。。。。。。 台州象山 这里算是大周的最东部,这里官府的力量很弱,这里的渔民很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民们本身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自然养成了彪悍的性格和铁打的筋骨。 象山县周边的一个小村子,来了一个新的渔民,样子看起来很恐怖。 脸上全是伤痕,有经验的渔民一看就知道是被海鱼给咬的,还少了一只眼睛,不过黝黑的皮肤,大号的脚掌,一看就知道是个好渔民。 这里官府力量真的很弱,也很少有捕快来这里抓捕,渔民的心很齐。 他就是李远。 李远自从山崖上坠落,压根就没想自己能死,虽然说死了就一了百了,也不会这么辛苦了,可这么多的仇恨还一直藏在自己心里。 落入海中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冷,不过也无所谓了,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啊。 是空间救了他,救他的代价很大,一号二号的能量全都都用在了救他的消耗。 空间没了,也许某一天还会复苏,但也许就这么永远的沉寂了。 事先他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空间了,空间沉默了许久,一二号只是拍拍李远的肩膀,未来的路需要他自己走了,不能继续陪伴他了。 李远不是聪明人,他想不到破解的办法,如果硬碰硬就是以卵击石,没有活路的。 直到在海底沉了很久,李远终于发现水军已经撤走了,此刻的他也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慢慢的他从昏迷中醒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海里飘了多远,飘了多久,身上无数的伤痕,也算好事,至少身上的伤疤全被这海鱼的牙印给代替了,可惜脸也被咬烂了,左眼也被咬瞎了。 怀念一二号,他感觉到真的对不起,但李远知道,这个仇深深的记在他的心里。 这也是好事,以后也不用易容了,谁也认不出自己了,眼瞎了更是好事,也许射箭更准了呢。 李远在海上漂了一个月的时间,好在修为还在,能在海里呼吸,甚至身体居然可以饮用海水,这也许就是进化了。 饿了就捕条鱼,渴了就喝水,李远什么也不想就在海面上飘着,思索着。 活着还是好啊,谁没事想死呢,可事情逼得你去死,现在好了,天下太平了,永远也不用这么累了。 李远曾经想过去找苏志他们,可是一想,算了吧,既然在敌人的心中自己已经死了,那为何不让自己在亲友心中也死了呢。 自己也不能继续拖累别人,李远认为自己就是个丧门星,他甚至感觉如果不是苏志有强大的后台,苏志也会死。 自己就那么几个朋友,全死了,这还不是丧门星吗? 暂时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李远决定暂时沉淀下去,仇是一定要报的,可短时间内李远不能再出现,路之寒的身份和武功决定他不会那么早死。 就这么漂着漂着,居然漂到了象山。 这是个好地方啊,象山县还算繁华,李远偷摸的在这里打听到苏志的消息。 去军校了,那是个好地方,李远真是这么认为的,最起码以后的佛道之争,路之寒的诡计都与他无关了。 其他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既然李远已经死了,其他人在路之寒的眼中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他不会出手针对他们的。 这样以来,李远就放心了。 暂时先当个渔民吧,也不用自己买船,钱全没了,也不想去劫富济贫,李远就想当个老老实实的渔民,给别人开船也好,下海打鱼也好,够吃的就行。 象山县就这点好啊,没人问你从哪里来,就算李远说他是箭魔也没人信,一身的疤痕,还是个独眼龙,看起来实在是恶心,哪有别人说的碎布俊俏,但满身的英气。 李远还会捕鱼,水性还好,要求的也不多,有的吃有的住就行,没过几天,就找到了活计。 张家鱼行,在象山县也不算小鱼行了,老板张铁,为人不错,对手下也算可以。 张铁看李远身材高大,力气也不小,又有着不错的打渔技巧,一个月管吃管住,外加二十文月钱。 李远很满意,张铁也很满意。 没人知道,只要有一丝的空闲,李远都会逼迫着自己,强一点,再强一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傻大个 一开始的时候别人都管李远加瞎子,李远从来不反驳。 “瞎子,赶紧擦地去!” “好咧!” “瞎子,把这箱搬到库房去!” “好嘞!” 十多天过去了,人们也接受了这个虽然看起来吓人,可还是每天都笑着,任劳任怨的小伙子。 后来,张铁不高兴了,象山的渔民虽然粗鲁,却都很实在,你天天管人家叫瞎子,实在是不好听,换个称呼吧! 于是别人都管李远叫傻大个。 象山人身高普遍不算高,男的大概都在一米七左右,可李远却将近一米九,所以都叫他傻大个了。 不管是鱼行的哪一方面,即使是傻大个没干过,可脑子灵光,几下就学会了。 不到一个月,月钱就涨到了四十文。 张铁就是没女儿,要不都像让李远入赘了。 其实现在的日子是李远梦寐以求的,身在海边,虽然猪牛羊肉吃的少,可海货不缺啊,李远也不挑食。 每天都是拿辛苦换钱,可这点的辛苦在李远眼中哪还叫辛苦,这叫做幸福。 出海的时候,也用不着李远,有船长呢,每天只不过擦洗一下船板,最多就是耗费点力气,真的太幸福了。 李远喜欢喝酒,这海边的酒也便宜,一文钱一大碗,还送点小鱼干和面条,虽然酒喝下去和关里差点意思,可酒劲大,喝起来过瘾,就如同当年在燕然关喝的烧刀子一般。 可是很难睡得着,就算偶尔睡着了也会在梦中想起苏志焦急的样子,大牛憨厚的模样,和童童丫丫叽叽歪歪的小嘴巴! 其实无数次的想回去,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但不敢了,不是怕路之寒,真刀真枪的明面打一仗,李远真的不怕。 可路之寒的心机太深,谋略太多,暂时真的惹不起啊! 蛰伏起来,一直要等到自己有把握的那一天。 每四天出一次海,每次的时间不定,有船长看天气,这点李远是真没搞明白。 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外,可李远的水性好,力气大,起码有两次救了大家伙。 闲的时候,李远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船边,谁都不知道他在回忆着以前每一次的打斗,分析着自己的错误。 月钱又涨了,从四十文张到百文,这在象山除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船长之外,真的没有几个拿这么搞的月钱了。 可偏偏没人嫉妒,这小子力气大,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可十分热心肠,不管谁家有个什么活计,只要叫上他,力气活自己一个搞定。 干多干少从来不多嘴,即使你家里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今天的活,告诉他一声,帮你干到半夜也只是呵呵一笑。 请他吃饭也不去,只要给他买上一碗酒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的伙计谁不喜欢呢。 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小,只要打起架第一个先跑,可惜这体格子了。 倒也没人招惹他,前几天那小一千斤的大船搁浅了,鱼老板急的够呛,从十文升到一百文,也没人敢下去。 那块水母多,蛰到人身上真够呛啊。 李远倒也没逞强,不过那个鱼老板和张铁是亲戚,求上门来了。 张铁找了一圈也没人下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傻大个。 李远一想老板对自己不错,也别端着了,自己一个人将衣服穿戴整齐,直接下水了。 大家都在看笑话,可谁都没想到,李远自己一个人拉着锚活生生的将船拖了上来,不但拿到那不少的赏钱,这下真的没人招惹了。 别看这小子傻,可那是真有力气,真把他惹急眼了,给你一下子谁都受不了啊。 李远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了。有酒喝,饭管饱,还能攒点铜钱。 不光如此,李远还看上了一个姑娘,名字叫做喜花。 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性格泼辣,样子也真的不错,可惜一直没嫁出去。 主要是命不好,小的时候定的娃娃亲,可男人十三四就死了,这女子也坚强,白天和男人一样去渔场扛活,晚上再给渔民织渔网讨生活,自己有个老娘,男人家有个老娘,全是她自己一个人养活。 渔民的日子看起来爽快,可大部分都是朝不保夕的,谁敢找带着两个累赘的,况且这两老太太全身都是病,一个月光药钱就够呛。 其实认识的也很简单,喜花白天都在渔场里搬卸,但也有实在搬不动的,这里是按件算钱的,没人可怜她。 李远倒不负责卸货,只是从船上向下面扔,自然有其他的搬卸工干活,喜花就是其中之一。 李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说心里也有点痒痒,就帮了几次。 做渔民吗,身上那几身衣服动不动就刮碎了,可李远啥都会,这针线活可真挺稀松的。 自己在那吭哧瘪肚的缝着,想的也简单,能遮体就行,反正在船上也没女人,也不怕走光。 可也巧了,正好赶上喜花从渔场下工,看着这个傻大个手脚那个不利索的缝着衣服,也不知道哪来的心思,一把扯过衣服。 平日里泼辣的喜花居然有些脸红,不过嘴巴还是不饶人,“这么大个,偏偏是个废物,明早在这等我,我给你缝!” 李远傻呵呵的回答:“哦!” 也就是喜花脸黑点,要不真让李远气的脸发白。 第二天一清早,喜花就把衣服没好气的扔给一直在路上等的李远,一扭一扭的走了。 那你老让人家给你缝衣服也不合适啊,李远到了月底,拿了月钱,不知道咋想的突然去城里买了几斤粮食给喜花送过去了。 要不说李远傻呢,你要不就晚上或者早上送,你偏偏的大白天去送,今天渔民还都没出海。 这下可热闹了,羞得喜花都不敢出屋了,平日里那刀子嘴也像是被缝住了似的。 渔民没那么多讲究,男未婚女丧偶,只要有人说和就在一起了。 张铁也听说这件事情了,傻大个是个好爷们,除了喜欢喝点酒之外什么毛病都没有,暗娼不去,耍钱更不去了。月钱也不少,加上赏银养两个老太太也没什么问题。 喜花更是好女子,从小是张铁看到大的,就是命不好,嫁个汉子没过门就死了,人还刚强,虽然没过门,可那男子只有一个病歪歪的老娘,喜花要是不养没人能说啥。 可喜花啥也不说,愣是自己一个人扛起一个家,也就是因为这一直才没嫁出去。 夜深了,喜花的亲娘问喜花,“花,你真看上那个傻大个独眼龙了,那脸多吓人啊!” 喜欢倒也决绝,“娘,我看他好久了,就是喜欢喝酒,平日里不耍不嫖的,别看人长的难看,可人实诚,老实,没有花花肠子,我相中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喜花 第一百五十七章喜花 喜欢毕竟有过一个男人,虽然没圆过房,也不算大闺女了,张铁一介绍,两人也对上眼了,自然搬到一起住了。 在一起之前,喜花特意单独找了李远,当然在象山李远的名字叫李志,也是个假名字,好在这里没人查。 喜花说了。自己一定会养两个娘,李远同意了,再说,养两个老太太对于李远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简单的请邻居们吃一顿,就这样李远就搬到喜花那里去了。 那一晚,李远成了真正的男人,喜花也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日子过得平凡,但也有趣,李远不允许喜花去渔场了,白天没事修补一下渔网还是可以的。 李远自己赚的够多的了,两人也没有什么甜甜蜜蜜的生活,李远出去打鱼,喜花在家里做饭。 最简单的生活却给李远带来了最大的乐趣。 每天下工,李远什么也不用管,到家就和大爷一样,喜花早就做好了饭菜,并且帮李远把酒也打回来了,回到家就能吃一口热乎的饭菜,喝上并不好喝但却暖心的酒。 喜花人很好,每天晚上给两个娘做好之后就端过去,毕竟自己现在有了男人,也不好在一个屋子里住了。 李远力气大,直接找了几个邻居三两天就搭起房子,小两口在自己的屋子里住。 可无论李远几点回来,喜花从来没有过自己先吃饭,而是永远等着李远。 按她的话说,自己是个女人,哪有自己爷们还饿着肚子,自己先吃的道理。 其实李远真的不在乎这个,可喜花在这件事情上特别的固执。 其实喜花也特别满意李远,赚的多,人也挺孝顺,虽然不能会所把自己的娘当亲娘看,可是吃的,穿的,用的,甚至药钱都大大方方的,从来不吝啬。 虽然有些不懂得女人家的心思,但却很实在,很爱喜花。 想到这,喜花脸红了,经常听旁边的婶子嫂子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李远就是个牲口,体力太好了,每天都让喜花起不了床,为此被俩位娘和邻居们笑话。 可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肚子,总是想给李远生个孩子,这样一家才算圆满,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李远没有忘记了武功,更没有忘记了杀戮,白天的他只是一个渔民罢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渔民。 一个月总有两三天休息,得去城里买盐,给喜花买上两尺布,给喜花娘买药,钱虽然赚的不算多,但也够了。 李远偶尔会坐在茶楼旁边的台阶上,尽量离茶楼的大门远一点,要不茶楼里的小儿会撵人的,自己一身的鱼腥味,也不合适。 因为每次坐在这里,会听到江湖上,朝廷上的是是非非,虽然茶楼里贴着,莫谈国事,可这里是象山,山高皇帝远的,自然没人理会。 偶尔还会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在说书人的嘴里,自己就是一个大反派,杀人掠获,无恶不作,甚至还有什么生吃小孩,欺男霸女的,李远听着都特别的诧异,这是我吗? 只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 李远跳海那天是八月十五,到现在大半年都过去了,又是一个新的年头。 可这次进城,李远是恍惚的回来的,就连喜花叫他吃饭,他都没听见。 喜花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叫了几声李远没反应之后,自然不会高兴,这怎么进城一趟回来就丢了魂。 肯定是城里哪个狐媚子勾引我家李志来着,这是喜花心里想的。 其实大可不必,就李远这个样子也就是喜花眼瞎了才看上他,要不就李远现在去城里小孩子看到都会吓哭了,更别提别的女人了。 喜花没好气的摔摔打打,终于把处于混沌之中的李远吵醒了,李远什么都没说,从身后抱住喜花,居然哭了起来。 这可把喜花吓够呛,虽然别人看着李远挺大个个子,胆子却小,但在一个床上睡觉的喜花心里明白,自己的男人过去有过很多的故事,只是不说而已。 因为李远身上的疤痕看起来是海鱼咬的,可喜花仔细的摸着,却知道,这些都是武器造成的伤痕。 别忘了,渔民虽然豪爽大气,可就是因为这个性格,鱼行和鱼行之间哪年不打死几个,喜花不止一次看到过类似的伤疤,当年他爹就是被人活生生的砍死的。 可他爹身上的刀疤都没有李远的深。 喜花还不止一次看到李远从梦中惊醒,那个眼神凄厉无比,半夜看着让人非常的害怕。 不只一次喜花还看到自己的男人天不亮就醒了,独自一人拿着刀去了海边。 干什么喜花不知道,哪个男人心中没有秘密。 可喜花不害怕,她不管李远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从来不会问,只是自己男人在梦中惊醒的时候,用自己温热的身体来保护着自己的男人,让他安然入睡。 在喜花的心中,这是一个女人的职责罢了,嫁给他就必须保护他,说是男人,其实男人就是个孩子。 可今天李远却哭了,哭的特别伤心,把喜花哭的心里这个难受,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碰到事情了,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她只有等着李远说,李远不说她不会去问。 “哎呀,黏糊什么,热死了,酒不够了吧,等着我去在给你打点。” 喜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家里取了点钱,自己去酒馆给李远打了一大坛子酒。 让李远喝,多喝点也许就好了。 李远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媳妇,他不能说。 不仅如此,喜花还特意带回两个小菜,让李远下酒。 “喝吧,明天也不上工,别光喝酒啊,吃点菜,知道你不喜欢吃米饭,我今天刚学的蒸馒头,样子不好看,但我常常还能吃,喝完酒吃两个馒头,要不然到时候胃痛,知道吗?” 李远心里真是暖洋洋的,“行了,我知道了,别唠叨了,你先睡,我不困,自己呆会!” 喜花给了李远胸口一拳头,“现在就嫌弃我唠叨了,我还没老呢,等老了更唠叨,到时候是不是更嫌弃我了!” 李远赶紧作揖,“我哪敢啊,你先睡吧,我真的不困!” 喜花此时看到李远今天那苍白的脸色,无助的眼神终于变回正常的模样,才真正的放下心。 自己一个人回屋睡觉去了,虽然李远不让她去鱼行了,可这两天好像是织渔网,有些累,腰有些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就先睡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徒劳 李远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就是悲剧,十足的悲剧。 为什么这么说,不到一年的时间,路之寒居然跑了。密间司下的手,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路之寒与突厥之间有联系,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搜集证据,居然查到了。 结果不言而喻,路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可路之寒跑了,连带着他在军校的儿子一起消失了。 李远深深的怀疑是苏志给密间司透漏的消息,其实也正是这样。 李远的死给苏志带来的震撼和难过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不过李远也留给了苏志一些信息。 以苏志的能力肯定无法完成扳倒路之寒的任务,但李远走之前还特意告诉苏志密间司的实力更加庞大。 而苏志也清楚,密间司和刺武之间有不可协调的矛盾,既然不能自己亲手对付路之寒,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当密间司知道路之寒有很多的疑点的时候,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 这几年,皇帝对于刺武风间司这一系越加看重,自然对同样类型的密间司有所不满,资源自然会有所偏重。 可两方也不可以明目张胆的斗争,密间司始终想抓住对方的把柄,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下手点。 现在好了,既然有了嫌隙,那就深挖下去,别看皇帝这几年对于密间司不在那么看重,可头些年积累的资源让他们的势力还是非常庞大的。 具体用的什么手段没人知道,可确确实实的查到了路之寒勾结突厥的证据。 不仅如此,李远居然被平反了,从通缉要犯的名单上下来了,官府也有新的说法,一切全是路之寒的锅。 这是件好事啊,可李远的心中却空落落的。 自己深受重伤,付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空间才得以幸存,那现在看来猴子母猪等人的死其实也可以完全避免。 路江和大海更是白死了。 这种滋味真的难以形容,特别的怪异。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李远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用在想着复仇了,仇人跑了! 密间司、武当两大势力都没有能够抓到路之寒,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离开了大周。 能去哪里,没人知道,就算是李远想找,却无从下手。 这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吗?我这么好玩啊,所有的事情都针对我,我槽!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徒劳吗? 现在的李远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去看看苏志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那么的装模作样,还想去看看其他人,带着自己的媳妇。 苏志看到自己得多么的羡慕啊,估计会狠狠的揍自己一顿吧,或者和自己喝个三天三夜。 说走就走,李远放下手中这坛酒,就想告诉自己的媳妇,以前的所有事情,可却突然停住了步伐。 喜花不会接受这些事情的,她就是个普通的渔家女子,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这是喜花的梦想,也是期望,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杀人的恶魔,死在自己男人手中的人,比村子里都多。 她会怎么想? 还有,即使路之寒跑了,可大林寺还在,当年死在李远手下的那么多江湖中人也还在,当年因为自己死了路江和大海。 说实在的,路之寒是用的阳谋,即使李远那天没死,他也不一定会对猴子的家属下手,毕竟他也是个军人,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也不一定会下手。 可江湖中人,有苏志那样白玉无瑕的正人君子,但更多的是口蜜腹剑,卑鄙无耻的小人。 喜花会不会受到牵连,肯定会,自己舍不舍得,不舍得。 李远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既然在大家的眼中,李远已经死了,也许没有必要在出来吧。 也许等个几年,有了其他的机会,自己的仇人们也将所有的事情忘却,或者有一天苏志成了天阶,自己也能抱抱大腿,到时候借着苏志的威风,在出来吧,也挺好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现在的日子虽然没有当年那么刺激,可安稳啊,李远出山时候的目标就是这个,现在不也是已经实现了吗。 想通了就不用在想,李远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酒还剩不少呢,现在的酒这么贵,李远也不是当年那个兜里揣着几千两银票的他了。 不还是得过日子呢吗,将酒重新封起来,喜花虽然不管自己喝酒,可每次稍微多喝一点,脸色就不太好看。 李远也算怕了,喜花生气的时候不吵不闹,就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要不就是半夜里偷偷的苦,这软刀子割人才疼呢。 别看平时在外面看起来泼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渔民有好有坏,也有不少虎视眈眈起色心的,喜花要是不泼辣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李远蹑手蹑脚的回到屋子,喜花看上去早就睡了,可那呼吸告诉李远,这女子并没有睡着,而是在等着自己。 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一把搂过自己的媳妇,“怎么还不睡啊?” 喜花不好意思了,“哪有啊,早睡着了,愣是被你吵醒了。” 李远嘿嘿的笑着,结果是自己遭了殃,被喜花在身上拧了好几下子,赶紧告饶,两口子再次恩爱起来,一夜无语。 自己的未来怎么走,李远不知道了,最大的仇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离开了大周。 可看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李远决定留下,如果哪天他知道路之寒到底在哪,必杀之! 第二天李远一清早就起来了,自己感觉特别的轻松,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多赚点钱,男人得养家啊! 平日里李远虽然不懒,但除了工作以外也不勤快,这下心情舒畅了,在家里也没事,干脆去鱼行搬卸去。 那样一天也能赚不少呢,何况李远搬这点东西根本不费劲,很多时候还得用内力逼出汗,省的别人怀疑。 现在的的李远神清气爽,嘴里边哼着小曲,一袋子一袋子的扛着货,搞得其他熟悉他的人都在问。 “傻大个,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告诉你这可不好啊,喜花多好的一个女子啊,嫁给你,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别不知足啊!” 平日里李远很少搭理他们,毕竟嘴里面什么难听的都有,有的时候让自小在山村里长大李远都接受不了,可今天高兴啊, “滚蛋,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咋了,喜花怀上了?” 李远一下子有些脸红,不过他那恐怖的脸上也看不出来。 “没有,一想着今天能够多赚点,谁不高兴啊。晚上还能多割二两肉,对不!” “也对,你要是没事就来鱼行,喜花有福了,你这把子力气一年得多赚多少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海 渔民吗,最危险也是收入最多的自然是出海打渔,李远自然也不例外。 即使喜花最害怕的就是男人们出海,每一次出海都是在生死线上徘徊,可这就是渔民。 平日里李远隔三差五的就出海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喜花格外的粘人,早上起来就磨磨游游的,不想让李远出海。 那怎么行啊,一个月拿那么多的月钱,人家老板也不是白养你啊,何况李远也不想去过那打打杀杀的生活,还是需要老实的干活,养家糊口啊。 也真的很不正常,平日李远出海喜花都是做好早饭,叮嘱几句就得了,可今天喜花却一直守在门口目送着李远远去,久久不愿离去。 喜花也说不出自己是因为什么,一直感觉自己心里怪怪的,都是海边出生,海边成长的孩子,哪里有那么矫情。 虽然说出海很危险,但张老板家的渔船是整个象山最大的,也是最安全的,也听别人家说过,自家的汉子的水性是没得挑,其实大可不必担心什么。 不过这几天胃口不好,还总感觉腰疼,这次等李远回来,去城里找医生看看吧,现在的日子是喜花梦寐以求的日子。 男子赚钱养家,女人伺候老人,洗衣做饭,虽然赚的不算多,但一家人也算不愁吃不愁喝,每个月还能攒下点,这日子多舒服啊。 喜花知道有病就得治,先检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顺便找医生看看怎么这么长时间自己怀不上啊。 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担心,才在一起半年,哪那么快啊,不过喜花却是担心,虽然自家的爷们长得难看,可是体格好,赚的多,又没啥臭毛病,难免有别的老娘们惦记。 一定要看紧了,而娃娃是栓紧老爷们最好的一个办法,平时听李远说话也看的出来,这个男人挺喜欢孩子的。 不提喜花自己在家胡思乱想,李远也早就忘了这回事了。 天刚亮就到了码头,还是被别人取笑了。 “傻大个,今天怎么回事,喜花的功夫太厉害了吧,把你折腾的起不来了!” 李远早就知道这帮混蛋嘴里从来没有好话,三句就得奔着下半生使劲, “滚蛋啊,船长来了吗?” 另外一个伙计接上话了,“早来了,就差你了,看你眼圈那么黑,嫂子昨晚没少折腾你吧!” 李远不耐烦了,“滚滚滚,我这张脸你还能看到眼圈,玩呢?” 大家哄堂大笑,也是啊,李远的脸上被海鱼啃得早就不成样子了,还瞎了一只眼,一直用眼罩罩着,哪里能看出黑眼圈啊。 李远两步就踏上了船,对着老船长一拱手,“张叔,我是不是来晚了!” 张哥是渔行老板张铁的小叔,岁数四五十岁,看脸不行,十分的苍老,毕竟天天风吹雨晒的。 可身子骨硬绑,这刚开春没多久,海风还是有些刺骨,这老爷子上衣就光穿个砍袖,露出了紫红的胸膛,如果光着膀子,肌肉一点不比年轻人差。 不光行船是一把好手,十三四就出海,对于天气的预测那绝对是一绝。 人也挺好,一点也不傲气,看惯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只不过在船上讲究也多。 老船长和喜花的爹当年关系不错,为此也很照顾李远。 “别听那帮人屁话,晚什么晚。上船吧,等一会该出发了。” 李远这才放心,毕竟出海之前都得去庙里烧香,找人看看时间,这点在海边很重要。 千万不要因为早上喜花的磨叽耽误了事,想想这李远还有些烦躁,不过自家的事李远从来不愿意告诉别人,也是个习惯。 出海了,众人出力,船长开始吩咐每个人都干什么,渔夫们也有条不紊的开始干自己的活计。 李远负责的也不算麻烦,海上风浪大,固定船帆是整个船上最危险的活,经常登高而上,这船帆都是厚重的麻布,没有点力气是干不来的。 可这对于李远来说真的算是轻而易举,不费力气,好在是在海里,要不还真的装一下,用内力逼出汗。 也就是这个工作,在船上除了船长之外,给的月钱最多的原因。 固定好船帆就没李远什么事情了,不过他总是不闲着,帮帮这个,帮帮那个,也不用别人吆喝,自己特别的主动。 这也是虽然李远长得实在是吓人,可却特别受欢迎的原因。 下网,收网,也是力气活,李远的力气不用多说了,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用,这还是他自己收着干的。 没事的时候就帮忙收拾一下船板,搞搞卫生,就连老船长都一直告诉李远, “傻大个,歇一会,你这不是给自己找活呢吗?” 李远也不愿意笑,因为笑起来更加的瘆人,一般都是摇摇头说道:“叔,没事,我这一把子力气没地方用!” 船长在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和大家一起扯淡,因为每次出海都需要十天半个月的,如果一直自己一个人那实在是无聊。 夜深了,除了几个值夜的,大家都睡去了,这晚上一怕海风,二怕海盗。 不过象山这边还好,海盗不多,据说象山里的几大渔行都给海盗交过钱,买平安吗,只要挂上自家的海旗,海盗们心里就有数了,哪家能抢,哪家不能抢。 反正张家渔行是从来没出过事情。 李远干了一天,也没人好意思让他值夜,喝上两碗之后就上床睡觉。 可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心跳的特别快,到底怎么了,每一次李远这样都会出事。 海盗,李远一直担心这个,可就算是来了海盗,把李远惹急了,几个海盗根本不够他打的,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啊。 苏志还是那些人,也不可能啊,经常去茶馆蹭听,也没听说江湖上有什么动荡的事情。 战局一向稳定,就算苏志去了泯灭之地,凭借他的本事,也不会轻易出问题的。 那也许只有现在的家里了,可这点也不太可能。 象山县以打渔为主,说实话没多少油水,渔民还都非常抱团,性格又彪悍,除了几大渔行偶尔会动手之外,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过多少纠纷。 何况喜花虽然嘴里不饶人,可心地善良,村子里都挺照顾的,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到底怎么了,李远心里始终极度不舒服。 第一百六十章 梦一场 上 尽管心里总是感觉有事情,可你在海上也没法回去,毕竟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何况李远怎么想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是哪块会出问题。 这次的出海算是顺利,中间经历了两次小的风浪,可毕竟是大船,水手们又都是老手,有惊无险的度过。 收获也好,船长说了,回家之后每人都得封个红包,大家欢呼雀跃。 即将到岸了,李远心里却特别慌,到底怎么了。 靠岸之后,因为是晚上,还需要临时找搬卸的,平日里李远就自己来了,也能多赚一点,可今天却只是和船长打了声招呼,赶紧回家。 夜很深,大概凌晨两三点吧,渔村里都熄灯了,远远望去,只有自家的烛光还在照着。 怎么回事,喜花过日子是很抠门的,除了舍得在李远身上花钱之外平日里极度节俭,根本不可能半夜还点着蜡烛。 此刻的李远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飞奔回家。 自己家的一面墙倒了?李远直接冲进屋子。 “喜花,喜花?”此刻的李远嗓音有些发抖,心急如焚的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 院子中央端坐着一名女子,身材高挑,衣着华丽,带着面纱,虽然看不出样子,可一看就是外来人。 这样华丽的衣服整个象山县也没人会穿。 李远强压着心中的烦躁,“请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中?” “你就是李志?”那女子嗓音倒是很温柔,可语气十分的傲慢。 “是我,请问我家妻子呢?”李远攥了攥拳头,还是忍着,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妻子到底在哪。 此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绝望的声音,“阿志,赶紧跑啊!” 这是喜花娘的声音,这声音透露的绝望让李远心寒。 就在此刻,那女子微微一皱眉,“聒噪!” 女子一掌就击向李远,掌风呼啸。 本想着一个山村野夫,只要确定是他,直接打死,现在好了,也确定了。 可没料到,李远不退反进,身如流星,一下子就绕过掌风,直接冲到那女子面前。 一拳击到女子腹部,那女子宛如被重锤锤击了一下,直接弯腰,吐出一口鲜血。 两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这是村夫? 李远右手直接掐到那女子的脖子上,手指发力,直接将女子拎在半空中,双脚离地。 掐的那女子顿时两眼发白,脸色瞬间涨红,喘不上气了,李远此时已经怒不可赦,“喜花呢!说!” 那女子只能发出“额,额”的声音。 不能再掐了,掐死她倒是稀松平常的事! 直接封住这女子的穴道,扔到一边。 李远高呼:“娘,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喜花呢!” 喜花娘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唉声叹气的。 把李远急的真是无语了,但老太太身体不好,还不能催。 好在老太太虽然磨叽了一点,但好歹把事情说明白了。 喜花不是老太太亲生的,也不知道是老两口哪个身体有问题,一直要不上孩子。 也许是老天爷有眼,一天早上两口子发觉有人敲门,打开门就看到喜花了,他们心惊胆战了几天,可还是接受了这个孩子,当做亲生的养大。 后来老两口对喜花爱不释手,也害怕村子里人说三道四,愣是一咬牙,从别的地方搬到象山,这一下就将近二十年了。。 直到前天上午,喜花身体不太舒服,也就没织布渔网,在家里呆着,门被敲响了。 喜花打开门,眼见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衣服的面料是喜花从来没见过的,可全都带着面纱,看不出模样来。 “两位夫人,你有什么事情吗?”喜花很吃惊,这样的人开起来就很高贵,怎么会来这么小的一个地方。 领头的也不说话,轻轻一闪身,就进到屋子里了,而喜花一下子吓糊涂了,自己挡住门口,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本就是渔村,再加上喜花和李远的工作都是和渔行有关系,满屋子鱼腥味自然很正常,可这里的人都闻习惯了,自然不会在意。 可领头的女子却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看的出很嫌弃的样子。 “辛苦你了,这些年让你生活在这个地方!” 这话说的喜花更听不明白了,此刻的喜花看到这女子嫌弃的样子心中颇为不满,本来性子就泼辣。 “你是什么东西,就这么闯入我家,娘,找村长去!把他们轰出去!” 那女人却根本不为所动,直到喜花的娘。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这些年喜花娘衰老了很多,可模样没什么变化。 她冷笑着说:“当年我带着孩子被人袭击,唯恐母女同时丧命,就将孩子扔在你家门口,终于摆脱敌人,可门派里又出了事情,我看你对我孩子很好,也就让你先带着,没想到你们倒好,抛家舍业上千里,这大周我又不能前来,你好厉害啊!” 喜花娘一停这话,直接瘫倒在地,直接傻了。 喜花更傻了,到底在说什么?不过话里行间的意思,难道我是这个女人的孩子? 此时另一个娘悄悄的从后门跑出去找村长了,那女人早已听见,却不为所动。 这女人确实是喜花的亲生母亲,喜花的真名也不叫喜花,沈月涵才是她的真名。 当年在未婚先孕,必须躲离故土,来到大周,却被人设伏,可此时已经她正值临盆,交手之后,差一点动了胎气,不是对方的对手。 无奈之下,悄悄躲藏起来,生下沈月涵,后害怕被敌人发现,带着孩子的她根本无法还手,只得趁着夜黑将沈月涵放在这两口子家中。 这下腾出手来,将敌人杀死本想着直接接走沈月涵,可门派宫主猝死,下一任宫主就在她与她的师姐中选择一位,情形更为凶险。 何况她是未婚先孕,这种情况根本没有资格竞争宫主之位。 只得选择自己回归,这个宫主之位争夺就夺了五年之久,才分出胜负,她不出所料成了天女宫的新一任宫主,而后掌控这个门派,清洗师姐的亲信又花了三年的时间。 这八年她无时无刻的不思念她的女儿,可因为她的身份根本无法轻易来到大周,所以一直只能派人前来寻找。 当时天女宫与大周关系极度紧张,寻找一只很难进行。 直到前些日子,大周与天女宫因为某些事情被逼无奈,只能坐下来进行和谈,才方便亲自前来大周,通过各种手段,直至今天才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一百六十一章 梦一场 下 这个女人就是天女宫现任公主沈庆雪。 听到这的时候,李远有些糊涂,自己当年在刺武所有的信息中都没有听到过这个门派,不是大周的? 当沈庆雪眼含泪光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诉述着这一切的时候,突然愣住了,一把抓住沈月涵的手腕,仔细的把摸。 “你已经嫁人了是不是?” 沈月涵还在迷糊中,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太突然了,天女宫是什么,敌人?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她看到喜花娘那愧疚的表情,心中有些相信身前这个女人说的话。 “是啊,我都快二十了,当然已经结婚了!” 沈庆雪却突然说出一句话,让女儿更加震惊。 “那你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沈月涵一下子愣住了,却是满心欢喜,抓住沈庆雪的双手,“真的吗,你不会是骗我吧,我有孩子了!” 嘴里喃喃的说:“志哥,咱俩有孩子了!” 那股子高兴劲溢于言表。 沈庆雪却有些不喜,女儿本该是天之娇女,娇生惯养,可居然沦落在一个小渔村,不用想,她那丈夫也是个粗鄙的渔夫,怎么能够配的上我的女儿。 “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大周,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女儿就是我的亲孙女,以后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生活了,以后锦衣玉食随便你挑!” 沈月涵却不高兴了,此时的她还没有确认这就是自己的亲娘,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娘亲,一面的迟疑,“娘,这是真的吗?” 喜花娘一直在躲避事实,可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何况穿衣说话都是那么的高贵,肯定不是一般人,也没有了撒谎的必要。 她无奈的点点头,满脸伤悲和不舍。 沈月涵也是被吓到了,不过她平日也是大大咧咧的人,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不过她对亲生母亲的话却十分不满意。 “既然你当年抛下了我,也许你有你的难言之隐,可我娘养我这么大,我不会离开她,何况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必要去你那啊,我有男人!” 这个时候沈月涵摸摸自己的肚子,满脸的幸福。 “我不光有男人,马上我也要当娘了,我不走啊,如果你真的想我,也可以在这里住下!” 沈庆雪什么人,即使大周的皇帝见到她也只能平起平坐,怎么会留在这满是腥味的小渔村里。 “你必须跟我走,我的女儿即使嫁人也要嫁给天下顶级的男人,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渔夫!” 说完,一把拉住沈月涵的手,就要走! 此时,村长带着人过来了,一群人围住李远家的院子,嘴里边骂骂咧咧,怎么还有人敢来村子里闹事,不想活了吗? 没有料到,沈庆雪没有出手,只是侍女随手的一掌,就把青砖垒成的围墙击碎。 村长麻溜利索的走了,低头哈腰的,他也知道这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 沈月涵更加的愤怒,也更加的害怕了,死命的挣脱沈庆雪的手,可怎么可能挣脱。 而宫主也怕撕扯中伤了怀着孩子的女儿,直接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话,“女儿,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我打晕你,直接带走,让我的侍女留下,等你的丈夫回来后,再杀了他,第二个就是你跟我走,我会留下我的侍女,告诉他你跟我走了,我不杀他,日后也许你们还有团聚的机会!” 喜花明白了,也不在挣脱,她的志哥很有力气,也很勇敢,但应该不是这种高来高去江湖中人的对手,继续留下,她的志哥会死。 别看平日里泼辣,但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她感觉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许会让自己夫妻分离,但要是自己听话的话,李远不会死。 沈月涵点点头,“我跟你走,但绝对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和我的丈夫!这样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喜花心里想着自己的志哥也有秘密,也许也是个江湖人,也许能去找到她。 她不知道天女宫是什么地方,有多崇高的位置。 沈庆雪点点头,直接带走了喜花,留下了她的侍女,却传音过去,等到李远回来,这一家子都不要留下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自己的女儿学武已经晚了,可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管是男是女,这才是天女宫的下一代宫主。 沈月涵想要嫁人,就给她配一个顶级的男人,不想嫁人也无所谓,自己不就是这么一个人过了一辈子吗? 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一个渔夫呢,沈月涵可能会思念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但早晚都会忘记。 这就是全部的事实,喜花娘说完之后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李远呆住了,老天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玩我,三番两次的,我上辈子怎么得罪你了。 不要着急,李远虽然内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可一直在告诉自己不急,千万不能急。 自己一定要找到喜花,她不叫沈月涵,她就叫喜花,她就是我的老婆,别忘了,肚子里还有我俩的孩子。 可李远要挺不住了,老天爷,我草你祖宗。 他如何能够镇静,只不过出海一趟,媳妇没了,天女宫,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地方,肯定不在大周,到底在哪里啊! 对了,旁边还有那个侍女,李远一把就把她拎起来,语气低沉中带着无限的杀气。 “天女宫到底在哪?快说,不说我杀了你!” 侍女虽然被李远一拳打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却还是很镇定,“没有想到,少宫主也是被骗了,他的丈夫居然也是个高手,不过,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天女宫不是你这个层次能够找得到的!” “放你娘的狗屁,说,天女宫到底在哪!”李远一拳轰到这女子脸上,直接打的满脸都是鲜血。 可这女人居然笑了,笑着笑着嘴里面流出了鲜血。 哪来的那么多死士啊,一个侍女也是死士。 李远尽可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先找出自己存的一点钱,交给两位老人,“两位娘,我去找喜花,等过断时间我会安排人送钱回来,这些钱你们先留着用!” 又去找了老船长和张老板,告诉一声自己不干了,找媳妇去了,央求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老人。 张老板早就看出李远不是一般人,不过这象山县城说实话也藏了很多当年有过故事的人,也应允了。 何况老船长和喜花爹当年关系莫逆,照顾一下也是正常的。 喜花虽然离开象山,但李远是她的男人,她的娘也是自己的娘,自己去找人,也先得把老人照顾好,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军校 既然刺武都没有天女宫的信息,估计一般的门派更没有,武力上来说刺武并不一定有多强,可在信息上也许除了密间司之外没人比得上这三个部门联合起来。 那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找苏志去。 去军校,在李远的猜测里,天女宫肯定不在大周,所以刺武没有线索。 一个侍女就有人阶一品左右的实力,那宫主的实力甚至有可能在天阶,只有军校那里也许有更多的线索。 事不宜迟,李远现在十分冷静,因为事已至此,着急会让自己乱了分寸,必须去京都一趟了。 先去象山县,开出一系列的证明,李远直接奔赴京都。 路上难免做两次梁上君子,找家大户窃取了一些银两,赶紧买上两匹不错的马,买了不少的干粮。 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渴了喝泉水,饿了吃干粮,就这样紧赶慢还是花费了两个月才赶到了京都。 倒不是路程有这么远,还有一个原因,路上的时候李远也拜访了几个武林门派,有的态度和蔼,有的不屑一顾,也发生了几次不愉快。 不过李远也是留了手,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的,可打听了几个门派,却都没听说过天女宫这个门派,李远也终于死了心,一路奔赴京都。 衣衫褴褛,胡子已经一大把了,看着身上,李远知道这一路的奔波根本来不及收拾,也不可能进到军校里找人。 没办法,找个农民家里花了点钱,终于搞到一身合适的衣服,找个小溪简单的清洗一下,看着水中的自己,虽然看起来还是很难看,但至少还是整洁了许多。 军校,大周真正的支柱,就在京都城外,雾灵山,整个大山都属于军校,风景秀丽,人杰地灵。 雾灵山分内外区,内区占地大概几十公顷,就是军校的核心教学区,外围就更大了,很难计算,但也是被围墙高高的拦住,常人根本无法入内。 李远来到军校的大门口,好简陋,只不过是十余米高的大门,但却全是青石垒的丝毫没有任何的装饰,地面也都是青石的,看起来异常的简朴。 他根本没有心情看这个军校到底怎样,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苏志,打听一下消息。 他也心知肚明,军校不是自己放肆的地方,好在大门处有个简陋的房屋,这应该就是门房吧。 急走几步,本想着去门房打听一下,正好赶上两个看似学生的人正在外出。 两个学生都是相貌清秀的那种,身材十分的挺拔,穿的都是统一的一身黑色衣服,只不过胸前刺着“大周军校”四个字。 看起来却是很傲气,不过走到门房处却立马谦逊起来,非常温柔的敲敲门,小声的说道:“秦爷爷,这是假条!您看一下?” “真烦人,老子睡一会都不行!”一个特别洪亮却显得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掀开门帘,却让李远大吃一惊,出来个老爷子,白发苍苍,胡子都快拖地了,可个子却是特别的矮小,估计也就到李远腰那块吧。 老爷子眼睛瞟了一下李远,眼睛一亮,根本没搭理那两个学生,只是扔下一句,“等着!” 说完便向李远走来,李远赶紧深鞠一躬,“老爷子,在下想找一个军校的学生?” 说完害怕这老爷子误会,赶紧接上:“他叫苏志,是我的挚友!” 老爷子没说话,在李远的四周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自言自语道:“苏志,有点印象,看来你小子手上没少见了血啊,也不是通缉犯啊,哪个通缉犯这么傻来军校,虎豹骑的,也不对啊,你小子当兵出身?” 李远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敢不回话:“老爷子,我当过兵!” “嗯,差不多,苏志有印象,但我不能替你找去?” “老爷子,为啥啊?” 老爷子摸摸自己发白的胡子,不怀好意的说道:“那你帮个忙,我告诉你。” “行啊,老爷子你说,是帮你干什么?家务活一般我都能干。” 老爷子没搭茬,招招手让门口两个小子过来,那两个小子更是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过来。 说完转向李远,“小子,你叫什么?” 李远毕恭毕敬的回答:“我叫李远!”现在已经平反,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老爷子一听,眼珠子一转,他知道这小子是谁了,别看军校平时不理朝廷和江湖上的事情,可一些大事还是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李远当年在江湖上也算闯下不小的名堂,自然会有记录。 “苏志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再说你有什么事找他,能不能告诉老头啊!” 苏志怎么了,一年没见,出什么情况了,李远心急如焚,可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从这老爷子嘴里知道。 “老爷子,苏志出什么事情了,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天女宫的所在!” 老爷子那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我去,你小子怎么想找那帮子变态啊。”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心都虚了,赶紧四处打量一下,发现除了这几个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这次放心。 “别说苏志了,就是你让武当那些牛鼻子全上也不敢招惹那群。。” “这么着吧,你帮我调教一下这两个小子,我就告诉你苏志到底怎么了!” 李远愣了,这是什么要求,本来也无冤无仇的,再者说,军校都是天之骄子,据说十三四就是地阶了,自己都二十多了,还不到地阶。、 自己再狂,也心里有数啊,如果是虎豹骑的一位,李远岁不敢保证能够胜利,可也有点底,军校,算了吧。 那两个学生也是很吃惊,不过并不紧张,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丑八怪来自哪里,可看气势也不是多了还的人物。 其中一个学生虽然看不起李远,可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秦爷爷,算了吧,毕竟他是世俗中人,我们以大欺小不合适吧!” 老爷子眼睛一瞪,“屁,还世俗中人,真尼玛把自己当神仙了,你们看看,以前军校和虎豹骑一同作战,咱们军校为主,现在,一群娇生惯养的废物,都快被虎豹骑追上了!” 老爷子正色的看着李远,“实话告诉你,苏志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好,还有天女宫,苏志应该听说过,可按武当这群胆小如鼠的家伙,绝对不敢跟你说实话,你要是帮我教训这两个小子,我全都告诉你!怎么样!成交吗?” 李远仔细详细,打不打得过,也不一定的事,这老爷子说话如此斩铁截钉,肯定是知道的比武当多,干了。 “行,一切听从您老的!” 老爷子笑了,又对两个学生说,“你们输了,你们这一届所有的休假取消,你们赢了,假期翻倍!” 这两个学生立马紧张了,必须赢啊,不赢得得罪多少人,想一想都可怕。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够损的 上 为了知道自己好兄弟现在的近况,同样也是为了知道天女宫到底是何方神圣,李远无奈之下答应了和军校这些天之骄子斗一场。 可李远没有料到阵势这么大,这秦老爷子看样子不止是门房啊,地位十分的显赫。 秦老爷子将李远带到一个屋子,自己挑选武器。 这屋子里真是应有尽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不仅如此,全都是质量上乘的兵器,任由李远挑选。 不过李远也只是挑了一把刀和一把弓而已。 挑选完之后,就让李远先休息一下,还拿上不少水果和吃的,让李远随意就行。 李远也没客气,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也吃了不少苦,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也不是着急能够解决问题的,先补补身体再说。 他是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让自己这个外人和军校这些人打一场,说实在的,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功夫还算不错,那也只是在世俗里,跟这些人比起来,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于是还特意询问了一下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倒也没瞒着,这几年军校出来的学生一个个傲气十足,本来军校和虎豹骑是相辅相成的两支部队,本应该劲往一处使,一同对抗那些怪物们。 可这几年军校和虎豹骑渐行渐远,就是因为军校里的学生太过傲气,瞧不起虎豹骑这些狗腿子们。 不但如此,军校学生的名声越来越差,实力却下降了很多,尤其是这几年,损失惨重。 品阶都很高,可碰到那些诡异和无所不用其极的天外异族和域外天魔,十成的功力也就发挥两三成,全都变成纸上谈兵的这种人,非但发挥不了作用,反而很多时候拖了虎豹骑的后腿。 战绩反而被品阶不如他们,可战斗经验远超他们的虎豹骑超越。 为此,虎豹骑多次向上面反应,甚至希望军校的学生不参加战斗,从世俗军队挑选精锐人才,填补虎豹骑,增加虎豹骑的人员。 李远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在军校里有着自己的记录,平心而论,如果是把军校学生放在李远的位置上,品阶一样的话压根没一个能够活下来。 也就是李远出身太过低微,实力太差,很多教员认为李远的战绩具有很大的偶然性,要不也早就学着尚华将军和密间司一样,将所有李远的战绩作为典型范例了。 这次军校的领导发了狠,一定要给这些天天只知道苦修,却一点经验没有的学生们上一课。 正好李远来了,军校的这帮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然也不会让李远白忙。 苏志确实出事了,以军校的能力也不是不能帮助他,可武当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 也不至于没有那么大,毕竟武当掌教在大周也算顶级的人物,可武当掌教与军校的校长年轻时还是过命的朋友,到后期因为理念不同,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军校校长要求武当掌教去求他,可武当掌教认为苏志是在军校出的事情,必须军校负责,现在双方陷入了僵局。 秦老爷子希望借这个机会能够缓和一下军校和武当的恩怨,毕竟都是为大周办事。 现在军校和武当这个局面,军校所有的武当子弟都退学了,去了虎豹骑,已经快要无法收场! 现在好了,即打击了学生的傲慢,让他们知道实战的重要性,也保存了校长的面子,算是两全其美。 秦老爷子并没有告诉李远苏志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承诺了一点,李远要是帮了大忙,苏志那边的事情不算复杂,但李远自己绝对做不到,成功了军校自然会出手帮忙。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远这个傻小子又十分的担心苏志的现状到底如何,那就干吧,不过李远也提出几个要求,暂时封锁比武场,不让学生看清里面的布置。 秦老爷子一听也哭笑不得,心中想着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损了,这一剂药会不会下的太猛了,会不会不好收场,但既然都答应了,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应允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从战场底层一点点厮杀过来的,又在江湖上打磨了一段时间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军校虽然学生不是太多,可其他的后勤人员却足足又几万人之多,武场很快就都准备好了,甚至有也不知道什么品阶的大佬居然高声喊所有在校学生一起聚集比武场。 这一嗓子把李远吓够呛,那雄心壮志立马没了,简单的几嗓子,居然传遍了整个雾灵山。 必须更加小心了,李远告诉自己。 不过事情已经如此,也容不得李远退却,再者说,他本就是百折不饶的性格。 军校很大,可在校的学生也就两三千人,全都密密麻麻的围在比武场,虽然大体都知道了一些事情,可第一次看到居然将演武场整个都包了起来,也看不见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只不过可以闻到一些怪异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却被厚厚的黑布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等到人差不多齐了,李远也来到了比武场的另一边,自己默默调息,将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为了苏志,全力以赴准备战斗。 比武场可真是够大,长宽都在百米左右,地面全都是一体成型,李远试着踩了几脚,异常的坚实。 没看见秦老爷子,演武场只有一中年人,气质儒雅,一身的白衣,气度非凡,对着四周正在讲话。 “近年来,军校学生虽一如既往刻苦修炼,却在泯灭之地中战绩差强人意,渐被虎豹之骑逐渐追上,我痛心疾首!现特邀请,战场搏杀及江湖争斗都异常有经验的前燕然关斥候组成员与我军校进行一场战斗。”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尔等自诩天之骄子,性格桀骜不驯,可尔等全都出身高贵,家族自小全力栽培,才有的今天的成绩!” “现将张启山,刘旭云,功力封印,封至地阶九品,斥候组为人阶一品,公平一战!” 这下子底下哗然了,既是天之骄子,自然不会占这个便宜,包括那二人也被底下人架的没办法,高喊着,“不用,一样的品阶就行。” 中年人看看底下的学生,也没回话,只是继续的说道:“下面的战斗,完全模拟实际情况,既然是对方布置的阵型,抵得上一层差距,不要多说!马上开始!”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够损的 下 黑布一拉开,底下军校的学生全都目瞪口呆,很多不知情的教员也都是瞠目结舌,这,这有点过了吧。 怪不得闻到一股异味,这么大的比武场,里面全都是被开膛破肚的猪牛羊鸡,血腥味扑鼻而来,下水流了一地。 有些女学生看到这个场景直接吐了一地,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些军校学生虽然常年习武,可大都出身世家或者贵族,最差劲的都是各大门派的佼佼者。 虽然有大部分世家子弟没有如此不堪,手里也不是没有人命,可哪次不是风度翩翩,剑刺喉咙,衣不沾血,可如此污秽的场合是他们绝对没有经历过的。 现在看起来武林门派出身的这些人虽然在资源上不如世家子弟,进展自然也是不如了,可毕竟大都见过血,在江湖上游历过,反而更加自如一点,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因为江湖游历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时候,恶劣的天气,糟糕的环境,虽然没有现在这么恶心,可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张启山、刘旭云二人正是世家出身,抡起苦修来丝毫不落下风,可这个场景却是第一次见到。 现在连上去的勇气都慢慢丧失了,因为味道越来越浓。 秦老爷子坐在底下不屑的哼了一声,高声喊道:“三个数,如果不上去视为弃权,自动落败!” 这两人硬着头皮登上了比武场,这二人也是第一年入学,心中对于战场的遐想就是一人一剑,横扫千军万马,这哪是战场,完全是屠宰场吗。 虽然踏上了比武场,可令人作呕的味道不停的钻进鼻子,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脚底下湿漉的地面,踩起来格外的滑腻,这滋味真是绝了。 李远看此情况,根本不会耽误,延误战机那是等死,瞬间掏出弓箭,丝毫没有迟疑,全力射向二人。 二人虽然感觉恶心,可多年的修炼让身体形成了自然的反应,迅速的躲避飞快的利箭。 李远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势如流星的箭枝让二人应接不暇,完全不能近身攻击。 可万万没有想到,在腾空落下的一瞬间,脚打滑了,差一点摔倒。 而在这一瞬间,李远的箭枝来到,逼得二人不得不趴在地上躲避这致命的一箭。 刚才还可以接受,当全身沾满血渍和下水时,两人完全接受不了了,胃里一阵翻涌,直接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李远接着两箭,射在二人身边。 这二人虽然出身高贵,可此刻看起来却是极度的落魄,一尘不染的校服上也沾满了污垢,平日里之乎者也,现在却是满嘴的脏话,气的直哆嗦,满心的不满。 而他的教员更不满,直接上去一脚一个,将二人踢倒。 抓着脖领子将二人安到在地上, “这是战场,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们两个废物早死了!” 底下人充满了不服气,看似儒雅的他们,说的话却不怎么儒雅。 李远真的没有心思陪他们玩了,自己心里其实一直在忍耐,兄弟出事了,媳妇又丢了。 现在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路上也砸了几家门派的招牌,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自己心里像着了火一样,可还得在这当着陪练。 心里憋屈! 李远对着秦老爷子,虽然内心里充满了情绪,可还是装作没什么事情一样,“老爷子,完事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了!” 可秦老爷子心中有些愧疚,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可中年男子却微笑着对李远说,“不着急啊,既然来了,就多打几场,算欠你一个人情了!” 忍,一切都得忍! 中年白衣男子却开始冷嘲热讽,“尔等自以为天之骄子,现在却如此模样,上了战场岂不是一群废物,能不能出来一个振我军校之威的!” 张启山那一届的状元立马不干了,直接冲上台,态度倒是谦逊,先对着秦老爷子深鞠一躬,接着又向中年男子行礼,“在下愿意一试!”。 当然也是封住了内力,和李远相差不远。 第二场战斗直接开始,李远并不辛苦,毕竟他在血污中藏了无数的铁蒺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李远逼的踩到铁蒺藜上,双脚流血,被李远一拳打到台下。 第三次战斗又开始了,李远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慨,自己被军校当做一块磨刀石。 这也无所谓,可明明说的是直打一场,可现在看上去,并不是如此。 李远不敢怒不敢言,兄弟的事情还需要军校,媳妇的下落也同样需要军校,可内心里燃起一把熊熊的烈火,总有一天会把这所军校给烧毁。 第三场李远还是赢了,用的是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气势,用自己的三根肋条换了对手的失败。 可笑的是,自己的肋条被打断的时候,军校的天阶并没有阻拦,可当自己击败对手,最后一拳要打到对手的脸颊时,却被一个教员轻描淡写的拦住,毫不在意的说:“你赢了,下一场!” 可还有第四场,对手是大林寺出身的翘楚,力大无比,硬功登峰造极,李远输了,输的很惨,被对手在自己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脸上轰了十几拳,还是没人阻拦。 第五场,李远赢了,抱着天下第一轻功流派缥缈峰的少峰主在这血污里打滚,付出的是右腿被人活活扭断,不过李远还是赢了。 当李远准备咬死对手的那一刻,战斗戛然而止。 李远不在意,已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李远,只能寄希望于军校说话算数,他要帮助自己的兄弟,他要找到自己的媳妇,这是他的执念! 从早上打到晚上,军校的学生们无比的高兴,这么一个对手轻易遇不到,悍不畏死,诡计多端,可自己最多的是身上脏一点,他们也清楚了,世俗的战斗是多么残酷,敌人是多么无耻。 他们只看到自己的师兄弟被搞得满身血污,十分的尴尬,他们却没有看到李远满身伤痕,奄奄一息。 终于打完了,从上午打到了傍晚,李远一共战斗十七场,只输了两场,可他的对手却只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 李远呢,早已经看不出是个人样,双臂都被打断了,肋骨断了多少根没法查了,右腿被人活生生拧断,下巴打歪了,头骨似乎裂开了。 可李远还是用刀支撑着地面,没有让自己倒下,鲜血吐了几口,强忍着巨痛用自己那已经断裂的右臂擦了擦嘴边的血水和污渍,勉强的开口,“秦老,完事了吧,能不能告诉我了!如果不行,我还能打!” 底下的学生鸦雀无声。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相 秦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冲上台,一掌击晕李远,直接掰开他的嘴巴,一颗丹药喂下去,对着下面喊:“散了,散了!都滚蛋吧” 吩咐另一个教员将李远带下去休息,等到所有学生都散了,才跑到中年男子那里,抬起头,看着此人,怒不可遏的说, “韩青玉,我十五年前卸下校长的位置交予你手,现在的你怎么变成如此残忍,李远犯了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想让他磨砺一下学生,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年的热血男儿韩青玉到哪里去了!” 韩青玉却不为所动,礼数十足的深鞠一躬,“多谢秦叔给找的这么好一个靶子!” 此时韩青玉直起腰板,面带微笑,有条不紊的说道:“不过,秦叔,你也说了,你是前任校长,现在的教学工作我韩青玉说的算,再说了,靶子是你找的,不是我找的,不是吗?” 秦老爷子一句话说不出来,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话,“不管怎样,你不能如此残忍,这李远当年也算是对抗突厥的英雄!” “他是平民!”韩青玉猛然转过身,双眼透出噬人的狠劲,居然逼得秦老爷子退后几步! “韩青玉,你也是平民出身!” 韩青玉笑了,看起来是那么的风度翩翩,“老爷子,我就因为我是平民出身,我才知道,这天下还得是世家掌控,李远能够作为众多军校子弟,豪门才子的磨刀石,他应该感到荣幸,即使为此付出生命,也是他的荣耀!” 秦老爷子默不作声,过了很久才说:“答应李远的事情呢?” “这个您老放心,丹药肯定给你,当时我不允许你给武当,也是规矩所定,现在既然答应了我绝不会针对他,答应的事情也绝对办到!” 这也是实话,韩青玉虽然高傲,但对于说出去的话还是会遵守的,他太高傲了,不屑于在这些事情上做手脚,当年他不是武当掌教的对手,现在却截然不同了。 这话一说出来,秦老爷子终于放心了。 这样的典雅在韩青玉脸上始终保持的无可挑剔,“再说了,武当弟子退出军校也不是我希望的,我和那个牛鼻子没有多少恩怨,只不过我希望他服软而已!” 秦老爷子压住怒火,“理念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你就废了苏志!” 韩青玉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变化,但是看的时间长了,总是很别扭,他的微笑和儒雅都像是刻意训练出来的,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就连角度都没有任何变化,时间长了,有些恐怖的感觉。 不光是笑和态度,他的愤怒和慷慨激昂永远都是一个模样,就连嘴角上扬的角度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这个和我无关啊,只不过当时教员分心了而已,我事后也处罚他了。” 韩青玉有些不耐烦了,说出的话更加伤人,“前任秦校长,罢免你的职位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学校的长老会,不要吧怨气洒在我的身上,我同样很感激你提名我做校长,可是不管你提不提名,这职位都是我的!” 韩青玉微笑的退下,临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礼数,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所做的一切毫无挑剔的可能。 秦老爷子只是低下头,那双苍老的眼睛流下了两滴泪水,如果不是舍不得这所大周人最后的脊柱,他早就离开了。 可现在却离不开了。他的心,他的魂都扎根在这里,真的离不开了。 李远恍惚的从梦中醒来,身上的伤早就不翼而飞,不愧是军校,所有的东西都是最顶级的,武器如此,丹药更是如此。 秦老爷子来了,李远却还是躺在床上,心中的愤怒和屈辱永远不会磨灭。 “醒了就起来吧,这丹药非常珍贵,虽然你受了不少的伤,可未来你就知道这丹药的好了!” 其实秦老爷子不知道,受伤算生命,只要能帮助自己的兄弟,找到媳妇,收多重的伤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可这份屈辱却是永生难忘。 秦老爷子虽然对平民和世家在嘴里说是一视同仁,可内心里却还是有高低之分的,他并不知道,这次的举动会给军校带来什么。 李远坐起来,他准备把这一切藏在心中,脸上无数的伤痕成了他的掩盖,“我没事,军人吗,受点伤也是很正常的!现在能告诉我一切了吗?” “呵呵,你恨也好不恨也好,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 苏志丹田破了,被路之寒的儿子接着切磋的名义一掌击破,所有的功力全部丧失掉,当时值班的教头却说当时疏忽了,没来得及阻止,最后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不仅如此,路之寒之子路无涯不知道从哪学会了一种阴毒的功夫,不仅击破了苏志的丹田,还将苏志的经脉俱毁,就连武当掌教都无能为力。 现在的苏志只能勉强行走,连个健康人都不如,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此时的李远知道自己又欠了苏志一份情,这份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他很镇定,现在心中的怒火早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燃烧,可他还得强装镇定。 “秦老爷子,按您的说法,你有治愈苏志的药?” 秦老爷子脸上有些愧疚,但一闪而过,“我没有,军校有,已经给你拿过来了!” “谢谢您了!”这个时候的李远更是一点其他的表情都不敢有,眼神里都充满了感激。 “天女宫,现在天之北,海外之地,来源不清楚,据说当年女蜗的传人,实力深不可测,天女宫宫主据说已经突破天阶,到达了另一层面,不过也只是传说,按我估计,应该是到了天阶的顶层,也就是天阶一品!” 秦老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怎么告诉李远,他知道,到了这种层次李远根本不了解。 “武当掌教,天阶四品,大林寺方丈,天阶三品,军校校长韩青玉,天阶一品!” 这样一说,李远懂了,可他并不泄气,他不在乎,只要努力能够做到的,他都不会畏惧。 三四年的时间,从不入品到人阶一品,他相信天阶虽然看起来遥远,但至少有奔头。 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百年,李远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况且天女宫宫主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轻易逝去生命的,李远等得起。 妻子重要但李远知道不是短时间能找到的,当时那个侍女就是药杀掉自己,自己贸然去了,非但不能找回妻子和孩子,反而会让自己失去生命。 现在最重要的是兄弟苏志。 秦老爷子随手扔给李远一颗丹药,“拿去吧,这药能够接上苏志的全身经脉,丹田的问题牛鼻子能够解决!”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何以解忧 天女宫。 天女宫位于天之北,极寒之地,虽然极寒,可通体白玉制成的宫殿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简直是侮辱。 喜花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地方,可她并不羡慕,现在的她每天锦衣玉食,山珍海味,侍女们无微不至的伺候,生怕出现一点的闪失。 但她总是想起海边的那个小屋,自己家那个糙老爷们,想念屋子里的鱼腥味,想念那双粗糙的双手在自己身上爱抚的感觉和身上那淡淡的汗臭味道。 现在住的是宫殿,气味芳香,可她就是不喜欢。 喜花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一路上见识了母亲的杀伐果断,冷酷无情,虽然对自己是亲爱有加,可不是凡人就不是凡人。 她从来不提李远的名字,因为她知道,如果她露出了许多的怀念,自家那个糙老爷们必死无疑,她的母亲太残酷了,也太冷酷了。 心中无限的怀念,她真的不喜欢那些精美的食物,她宁愿给那个傻汉子蒸上一锅馒头,做两个小菜,两口子在一起狼吞虎咽,可她现在必须吃,因为现在的她不是自己一个人。 现在她唯一的幸福就是抚摸着自己那一天一天饱满的肚子,这里面有她和他的孩子,不知道哪一天能够看到自己的爷们,也许很快,也许永久看不到,肚子里才是他们两个生命的延续。 希望不要像那个傻子,长的那么丑,不过都是伤疤,也不知道没受伤的时候长什么样子,应该是不算丑也不算好看,也许看到孩子就能猜出他爸爸的模样吧。 她想哭了,却不敢! 军校。 韩青玉跪在无数先贤的画像前,无数次的和自己重复着,平民无法救大周,只有世家可以,一遍又一遍的,泪流满面,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像个孩子,只有这个时候的韩青玉才像当年的那个他。 当年那个秦老看中的韩青玉。 。。。。。。 李远拿到了丹药,急忙的走了。 先躲避起来,他的吐纳术虽然治愈不了瞎了的眼睛,可却能抚平脸上的伤疤,以前的他不敢,现在可以了。 也必须可以,军校的一切让李远心中不光充满了愤怒,还让他提高了警惕。 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运转着心法,只见李远脸上的伤疤越来越浅,一直到三天以后,伤疤全部脱落,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不对,现在的他已经是青年了,虽然还是不那么英俊,但看起来是个英气勃勃的男人,不过眼角里的那一丝悲痛却永远也无法消失。 这是思念,思念自己的妻子和没有出生的孩子,她们现在过的好吗? 不过李远把这份思念深深的埋在心里,他知道,苏志更需要他,当年苏志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李远心中永远记得,现在该李远还债了,这是李远欠的,哪怕付出生命也得还。 脸上的模样变了,这下也不怕军校找自己了,赶紧奔赴武当。 其实这也是李远过于小心了,在军校的眼中,李远就是个蝼蚁,甚至苏志也是,只有武当也能入他们的眼帘,可李远这几年怕了。 马不停蹄的奔赴武当,什么也顾不上了。 到了武当,该卸刀卸刀,你怎么说李远怎么做,根本不敢有些许的差池,生怕引起误会。 武当掌教袁弘一接见了李远,也是很和蔼,他虽然生气苏志因为李远受到牵连,可心里更清楚,最大的原因是自己。 当他知道李远自军校拿回药之后,更是欣喜,苏志虽然不是他最厉害的弟子,可却是他最喜欢的弟子。 性格秉性无可挑剔,为人更是如此。 可惜自从最好的兄弟李远自杀身亡之后就变得十分的落寞,情绪低落,武功被废之后更是每日饮酒,荒度时光,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 当袁弘一看见李远之时也是很吃惊,毕竟所有人都看到李远自尽身亡,坠入海中,就连水军搜索多日也没有搜到,大家都以为是必死无疑。 可人现在活了,不过也没有多问,江湖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方便告诉别人。 虽然心中还是有气,但当时的情况,李远死了远远比活着好,他也能够理解。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徒弟,荒废了这么久,不过他也知道二人的关系,希望李远能够说服苏志。 其实受伤了并不是最要紧的,现在苏志最大的问题就是丧失了信心,他的信心一下子被路无涯打击的荡然无存。 苏志并没有住在武当山上,而是选择了下面的一个酒铺,反正酒铺是武当的,天天喝也没人管得着。 掌教找人带路,李远随着一起来到了这件酒铺。 掌柜的颇为无奈,一直喝带路人絮叨苏志每日饮酒,什么也不管,不过最多的其实是惋惜这么一个英豪如今变成这个样子。 李远并没有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直接推开了苏志的房间。 屋子里的酒味熏得人头痛,即使如此喜欢喝酒的李远也不免周了皱眉头。 苏志低头在喝着酒,嘴里边却一直嚷着,“掌柜的,在送几坛来,不够喝的!” 此刻的李远真的很想哭,却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让微风吹散屋子里的酒味。 “谁他妈打开窗户的,不知道我冷吗?” 以前清澈透亮的嗓子如今被酒精侵蚀的无比的沙哑,喊了半天,苏志抬起头,眼神迷离,看着窗户边的李远。 “咦,你谁啊,好眼熟,好像我的兄弟啊!” 听到这话李远终于忍不住了,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看看现在的苏志,心里真的很难受。 当年的白玉剑客啊,现在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以前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服现在被油渍和污渍侵染的完全不成样子,皱皱巴巴的,而当年那个英俊帅气的,眼神里总是炯炯有神的苏志现在看起来却是眼神迷离,胡子和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粘在一起,身上散发着些许的恶臭,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漱了。 苏志嘿嘿的笑着,“我他妈又做梦了,不过挺好啊,还能梦见那个傻小子!掌柜的,拿酒来,让我这个梦做的更久一点!” 李远也喊着,“掌柜的,多拿几坛酒!我们哥俩好好的喝一顿!” 掌柜的愣住了,却忽然想起什么,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咧,酒管够!” 二话不说,找出了最好的几坛子酒,直接送入屋子里。 苏志看到酒就像没了命一样,直接掀开,死命的向嘴里倒着,李远也是一样的动作。 不仅如此,李远和苏志你一坛,我一坛的喝着,不停的碰着酒坛,苏志傻笑着,李远也傻笑着,最后,二人都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唯有杜康 李远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一边喝酒,还需要一边看着苏志,到后来,偷偷的把苏志坛中的烈酒换成了水。 现在的苏志没有了内力护体,身子骨大不如前,也不敢让他真喝的太多,容易喝坏了身子。 没过多久,苏志就彻底的醉了,一会哭,一会笑,像个孩子一样。 李远也醉了,其实一直以来他被逼的太紧了,身心疲惫。 喜花离开的时候,李远真的全是在强装镇定,内心里早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但能怎么样,一切的事情都只能自己扛着。 到了军校,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其实也是在强逼着自己忍耐,不过当他知道自己能够帮助苏志重回巅峰,这点屈辱算什么,无所谓。 现在好了,虽然苏志已经颓废的不成样子,可李远知道,苏志会好的,心里真的很开心。 苏志醉了,嘴里胡乱说着一些,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可李远也醉了,嘴里也是胡说八道。 醉了,都醉了,有人说一醉解千愁,可李远知道,无论自己醉的怎么厉害,也救不回喜花。 可起码能够解愁,自己心里压抑的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也需要一个发泄。 两个人喝了多少,只有酒铺的掌柜记得,一坛又一坛。 。。。。。。 李远从睡梦中醒来,头好疼,不过似乎醉酒是一种解压的方式,没人知道,当他知道天女宫的实力时,内心里虽然告诉自己,一定要去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接回来,可实际上,却有些无助。 内心的最底层偶尔会钻出一个小人,告诉李远,算了吧,人家不是凡人了,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幸福,你这个扫把星带不来好运的,即使再努力也无济于事,歇着吧,各安天命不是很好吗? 现在好了,虽然头疼的厉害,可内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李远不信命,不信天,我信我背后的弓,我信我腰间的刀。 李远此刻更加明白一个词,内心通明。 酒也算是个好东西吧! 坐在椅子上看着苏志,这一年没见,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却变得无比颓废,心中百感交集。 等待了许久,苏志终于醒来,醒来后眼睛还是迷迷糊糊,就直接开口嚷嚷道:“酒呢?酒呢!” 李远直接拎起一壶冷水浇在苏志的头上,把苏志吓了一跳,“我草,谁啊!” 此刻终于睁开双眼,看看眼前的李远,却根本不相信,嘴里嘀咕着,“草,又喝多了!” 晃晃脑袋,准备接着睡去,突然一下子,做了起来,使劲的揉揉眼睛,直接愣住了。 接着又给自己两个耳光,是疼的,是真的! “我草,我草!”苏志站起来了,彻底不知所措,手脚慌乱,“真的,真的,傻小子你没死!” “二货,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是李远这个臭小子,别看平日不怎么说话,可和熟悉的人说起来来那叫一个气人。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此时的苏志突然看到了李远的眼罩, “眼睛怎么了,谁干的!” 李远笑笑,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在海里让大鱼给咬的!” 苏志听完直接坐下了苦笑道:“就算是谁干的我现在也没办法了。” 不过还是很高兴,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容易死,值了,一切都值了。” “高兴,去他妈的,真高兴,掌柜的,准备几个好菜,开坛子好酒,我今天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李远摇摇头,“先不喝酒,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 “这高兴的日子必须的喝,边喝边说!” “不行,我得先说,你还必须得帮我!” 苏志僵硬了,“我咋帮你啊,现在你哥我是个废人了!” 李远还是笑,“行,今天看你这样,我就管你叫声哥,不过就今天啊!” 苏志也笑了,笑的很开心,“说吧!既然你都叫哥了,我还能不听你的吗?” “我有老婆了,我老婆也怀孕了!” 苏志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真的假的,在哪呢,让我看看弟妹!” “哥,我媳妇被老丈母娘抢走了,我打不过!” 苏志直接站起身,此刻的他终于有了当年的白玉剑客的样子,“那也得抢回来啊,你废物啊,不行,我去找师傅去,他肯定没问题!” “袁真人也不是对手,这是刚才袁真人亲口说的,你得帮我!” 苏志站起来又坐下,拳头攥的紧紧的,“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帮你啊!” 拳头一下子砸在桌子上,砸出了鲜血。 李远还是这副鬼样子,“丹药我从军校取回来了,能不能帮我!” “我,我,去他妈的,我就不信了,咱哥俩一起干!” 不过恢复身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两人开始聊了起来,李远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苏志。 苏志真的挺为李远高兴的,成家立业,现在家是成了,可惜,不过听到对手是天女宫的时候,苏志也很头疼。 他对于天女宫的了解真的不多,比起他的师父来差远了,可就算如此,也隐约知道天女宫是个庞然大物,实力不可小觑。 不过那又怎样,恢复了信心的苏志傲气比天高,现在不可能帮自己的兄弟将媳妇抢回来,可以后肯定没问题。 李远并没有把自己在军校的遭遇告诉苏志,虽然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这些侮辱如果能够换来苏志的健康,这无所谓,李远人了,虽然心中还有些仇恨,但这个事情与苏志没有关系。 其实李远更清楚,将来的某一天他肯定回去天女宫将自己的媳妇接回来,可那是李远自己的事情。 天女宫杀伐果断,自己去都是生死未卜,怎么可能再去拖累苏志,可如果不这么说,谁知道苏志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信心,重病需要下猛药。 李远虽然不知道一个天之骄子一下子被打落凡尘的那种痛苦,可他知道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肯定是苏志,他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远并不聪明,但他知道苏志是对自己真的没得说,只有告诉苏志,自己现在有极大的困难需要苏志的帮忙,他才会重振旗鼓。 可其实现在李远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去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也许袁真人那里会有些方法,不能求人家帮忙,可如果能够帮忙给李远指一条路就感恩戴德了。 两个人一直聊着,聊着,聊了许久。 苏志不能再耽误了,两个人一起回到武当山上,治疗的事情就交给袁真人了,李远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在外面守候着。 ps:我这个仆街还有收藏三万的大佬发信息说帮忙推书,不管怎样也得答应啊,爽文,书名:诸天万界聊天群之我是神。 大家看看,比我写的爽。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重享天伦 虽然李远已经在通缉上撤下,可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大林寺,地府还在虎视眈眈,只要李远出现在江湖中,还一样是吉凶难测。 还是去了叔叔家,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虽然有过分歧和疏远,但听到苏志说了叔叔的近况,李远还是有些低落。 弟弟妹妹在武当山就见过了,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少,从儿童变成了少年,可能是天天习武的关系,个子也都高了不少,看起来都是很帅气。 两个孩子一看都爱哥哥都傻眼了,扑到大哥的怀里,眼泪根本止不住,李远一手搂着一个,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自从当年在津门一别,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两个孩子对李远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还是习武重要,李远只是和弟弟妹妹说了一会的话,就离开了,先去看看叔叔再说。 弟弟妹妹百般不高兴,可现在是打基础最好的时候,李远也希望两个孩子能成才,再说了,时间以后有的是。 看着弟弟妹妹哭成了泪人,李远也不舍得,可他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耽误了。 有句话叫近乡情怯,虽然这里不是家乡,可李远还是在叔叔家门口徘徊了很久。 当年的事情李远心里其实真的很难过,可不管怎样,叔叔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 就在李远胡思乱想的时候,门打开了,婶子拿着簸萁出来,当婶子看到李远的那一刻,完全傻住了,手中的簸萁直接掉在地上。 婶子使劲的揉揉眼睛,真的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没等李远说话,婶子直接跑回屋里,高声的喊着:“当家的,小远没死,小远回来了!” 只听见屋子里一阵嘈杂的声音,叔叔和婶子一起跑出来了,叔叔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踩在地上也不嫌硌得慌。 叔叔老了,当年在津门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可现在却已经完全的白发苍苍,婶子也是如此。 李远直接跪倒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头,不管怎样,当年没有叔叔和婶子自己早就饿死了。 叔叔一把就拉起李远,老泪纵横,抚摸着这个侄子,看到侄子瞎了一只眼睛的时候就更加心痛了。 直接将李远抱在怀里,老了,确实是老了,当年的叔叔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大,可现在却只到李远脖子那里。 “老婆子,赶紧做饭,没看着小远都这么瘦了!孩子受苦了!” “哎,哎,好的!”婶子二话不说,赶紧去做饭,家里有什么拿什么,根本不像以前那么吝啬。 叔叔一直抓着李远的手,生怕李远跑了,一直往屋里拽。 “婶子,给我烙饼,我想吃你做的饼了!” “好好好,小远还想吃啥,婶子都给你做!”婶子一直在擦着眼泪,说话也有些哽咽。 到了屋里,叔叔还是没有放开手,只是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好了,叔,放开我吧,我手都出汗了!” 婶子还是利索,没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饭菜准备好了。 家里现在也没什么,弟弟妹妹都在武当,老两口一般都是随便做一口对付对付,岁数大了,也吃不动什么了。 炒个鸡蛋,炖了一只鸡,也来不及现去卖肉了,婶子一直埋怨自己,“真是的,家里没准备,小远,你先吃,一会婶子去割肉去,晚上在好好的吃一顿,你先将就将就!” 李远什么也说不出来,拿起一张热腾腾的烙饼,卷上鸡蛋,死命的塞进嘴里。 没有错,就是这个味道,李远永远不会忘记,在外面风餐露宿过,同样也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可让李远永远不能忘记的只有婶子做的饭和喜花做的,其他的无论再怎么好吃也不是这个味道。 “好吃,真好吃,谢谢婶子!” 婶子还是哭着,“这孩子,慢点吃,可苦了我们家小远了,别着急,锅里炖着鸡呢!” “嗯!”李远也不说话,只是简单的答应,这饼是真香啊! 老两口一直看着李远,手足无措,他们知道自己当年做的事情伤了李远的心,也无比的后悔。 自从听到李远的死讯之后,叔叔的精神头就一天比一天差,甚至还有些糊涂。 可李远回来了,叔叔一下子就好了很多,这是心病,现在心病没了,一切都好了。 终于吃完了,李远好久没有如此舒舒服服的吃过一顿了,虽然喜花的事情让李远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可今天就是团聚的日子。 吃完饭,老两口坐在炕上,看着李远,这孩子真的遭罪了,眼睛瞎了,也黑了不少,看起来不在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一家三口坐在炕上,一直在聊着,聊了许多。 叔叔突然问了一句,“小远,别走了,行不,就留家里,你愿意种地就种地,愿意干啥都行,可别走了,别在那个叫江湖的地方混了,叔叔老了,真的经受不了这些事情了,老老实实的在家行吗?” 其实李远也想呆在家里,随便干点什么都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可不行啊,自己的媳妇还在那遥远的地方等着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李远不去将她们两个人接回来,还是个人吗? 李远的脸上露出了难色,半响没有说一句话。 叔叔有些急了,“小远,真的别走了,在家不好吗?” 婶子在旁边也是一直搭腔,“对啊,小远,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穷,婶子给你保证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留在家里吧!” 李远终于将自己和喜花的事情告诉给老两口,两人一听也都沉默了。 是啊,李远现在有媳妇和孩子了,却飘在外面,老两口也知道,李远打小脾气就犟,打定了主意很难改变,现在这种情况,李远也不可能留在家里。 李远并没有细说,他说了二老也听不懂,更会担心了,不过李远也像二老保证,接回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就回来,再也不去江湖上闯荡了。 他的心也累了,就想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漂泊的生涯不舒服的。 可天女宫啊,在军校和武当都了解了这是一种恐怖的存在,整个大周也许只有全力以赴的军校可以与其抗衡。 李远行吗?他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可李远不信命,一天不行十天,一年不行就十年,拼命去做,即使死了也不后悔! 第一百六十九章 踏上征程 李远又去看了看大牛,大牛的媳妇生了,是个八斤重的男孩子,算是一件大喜事,不过李远没有在家多呆,呆了两天就走了,毕竟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很不舍,尤其是叔叔,这两年好在有苏志的照顾,可叔叔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大不如前了。 真的说不好就是哪天的事情,可李远能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如果在家老实的陪着叔叔婶子,送完他们最后一程,那样找到喜花就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苏志康复之后也走了,既然军校呆的不太愉快,但作为武当弟子,还是一样可以去虎豹骑的。 虎豹骑对于这样的弟子十分的欢迎。 苏志其实大可不必,按照袁真人的话来说,以苏志的资质和这些年的积累,未来踏入天阶是必然的事情,不必如此冒险。 要知道虎豹骑的死亡率远远超过军校。 苏志等不及了,只有生与死的磨砺才能更快的加快修炼的步伐,他不会让李远自己一个人去天女宫,兄弟吗,同生共死不是说说的。 李远也决定了自己的去处,他同样知道,只有生死磨砺才能更快的救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苏志同样邀请李远跟着他一起去虎豹骑,李远拒绝了。 他对于官府成立的机构心中充满了不信任,他不敢再去赌。 可到底去哪里呢,李远看到苏志和袁真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有了一点的想法。 他和苏志一起离开武当,分道扬镳的时候再次返回武当,找到了袁真人。 “生死台!” 这是什么地方,以前李远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被任何书籍记载,却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 位置在大周和大鲁边境的一个三不管城市,这个城市叫做天府。 建造这个城市的人很少有人见过,当然袁真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已经完全超脱凡人的境界,当李远问道此人到底什么层次的时候,袁真人看起来有些异样,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天府里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人那里找不到的。 绝世的美女,神兵利器,顶级的功法,所有的所有。 也是通缉犯的向往之处,无论你在任何一个国家,犯了天大的杀戮,到这里自动就会在通缉榜上消失。 当然只要你进去,除非到了天阶才能出来,否则一辈子就得在那里了。 天府里进入容易,出来更难,可是活着却是难如登天。 到底为什么只有李远自己进去之后,才能知道了,袁真人对于李远并不十分的亲近。 李远心知肚明,袁真人告诉李远,如果想要进去最起码需要地阶六品以上的修为,现在的李远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袁真人警告李远,那里是快速增长修为的最好的地方,也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必须药考虑清楚,李远慎重的点点头。 袁真人把地址告诉给了李远,以后到底怎么走是李远自己的事情,和武当无关。 看在苏志的面子上,武当会保护他的亲人和朋友,会一直保护的,所以,就让李远去闯吧。 现在的江湖也许需要更加的动荡一点,才符合武当的现状。 李远将地址牢牢记在心里,等到功力到了可以进去的程度,李远肯定会去的。 现在去哪,李远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燕然关,沙漠禁区,那里有无法预料的天气,有不可预知的怪物,李远认为可以在那里修习。 他没有门派作为后台,想要快速的增长修为,只有一个办法,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远走之前,袁真人还特意告诉了李远一个消息,军校似乎把李远的现状告诉给了地府和大林寺。 这一路何止千里,到底有多少危险,或者换句话说,李远能不能活着到达燕然关都是未知的事情。 李远如果能够成功的到达的逃脱追杀,这样一来,在江湖上地府和大林寺的名声会遭到很大的打击。 武当到底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不得而知,真不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武当没有在里面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李远未来要去哪,只要是活着对于武当就是个胜利。 李远死了对于武当没有任何的损失,可李远不死事情就热闹了,现在佛道之争已经快要撕破脸皮了,武当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可笑吗,李远似乎进阶了,以前的他是棋盘上的灰尘,被人一扫而过,而现在的他是棋子了,是个小卒,一往无前的小卒。 小卒就小卒吧,别看一个卒子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如果让他过了河,就算军马炮碰到了也会头疼呢。 怪不得别人说江湖就是个漩涡,看看人家袁真人,随手一下就能盘活一部分,将有用的没用的人都能用得上。 就算如此,袁真人能不能算下棋的,李远觉得他够呛。 本以为既然袁真人想利用李远,怎么也得给点好处,最起码给把佩刀或者弓箭什么的,当初在军校那琳琅满目的武器可真是让李远眼红啊,可最后还是让人家收回去了。 什么都没有,李远一想也是正常的,你不得不被人家利用,你还得感恩戴德,人家凭什么给你武器。 万一被地府或者大林寺知道,李远的武器是武当给的,那不就成了证据了吗,人家只不过是随手下了一步棋,起不起作用人家根部不放在眼里。 甚至更多的可能就是给这两家填填堵罢了,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这么一想,李远也释怀了。 这江湖上除了苏志会真心实意帮助自己之外,谁还会无亲无故的帮助别人,这么好心的人在江湖上早就死绝了。 走吧,离开武当,此时李远心里只是隐约知道,但并不确认。 可事实就是如此,在李远复活第一时间,军校就把信息给了多方的势力。 密间司和武当都在其中起了积极的作用,在江湖上大肆宣扬李远还活着。 当然都是好名声,毕竟李远已经不在通缉名单上了,箭魔单人匹马干掉大林寺的不肖子弟疯和尚和铜身,又干掉了罪大恶极的组织地府主要成员黑白无常,为大周的安定做出了不菲的贡献。 密间司的目的很简单,你刺武的人居然被你们自己人陷害,对于风间司,刺武和审死堂的名声造成极大的损害,同时又让你江湖上再次乱起来。 如果江湖人抱成团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至于你李远怎么想,和他们有关系吗,一个小卒而已,想杀就杀,想捧就捧。 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江湖就是这样。 李远会有多少敌人,也就刺武,地府,大林寺,这几个最顶尖的势力罢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喽! 第一百七十章 脱胎换骨 1 李远并不想成为棋子,仔细的想了想,既然你们都想把我当成一个棋子,没问题,但你们要知道,棋子炸开也会伤到棋手,伤的多重就不好说了,也许还会要你们的命! 李远准备剁下棋手的手,让你在继续再玩我! 谁知道呢,不是吗? 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不知道武当会不会把自己现在已然恢复了相貌告知外界。 要知道在军校的时候,李远的容貌并没有完全的恢复,但到了武当,李远恢复了样貌。 而自己已经瞎了一只眼这一点根本无法改变,这才是麻烦的事情。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不被官府通缉,也可以轻易的拿到路条,这样一来在城市里面,地府和大林寺不会那么的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 算了,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李远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看看你们的本事了。 出了武当,李远就已经发现有人跟踪,好家伙,也就是在武当的地界上不敢出手罢了,可这也太猖狂了,简直视李远为无物。 瞧不起自己最好了,李远并没有直接对抗的意思,对方既然敢直接跟在你身后,也不可能是无能之辈,肯定是对自己有着极强的信心。 李远要万般的谨慎,因为他知道还有个女人在等着自己,自己不能死。 在附近的几个城池逛了逛,买了一把还算凑活的佩刀和弓箭,虽然不是很凑手,但咋也比没有强。 又去了杂货铺和药店,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整整两大包,看起来分量不轻啊! 李远离开商铺,就直接有人冲了进去,一手银子一手朴刀,掌柜的也老实,这种情况下也不敢说谎啊,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对方。 不过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刺武的可能性不大,现在的刺武应该正处于焦头烂额的时候,暂时没有时间搭理李远。 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李远只是一直在屋子里,没人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这群人也有点嚣张,直接将李远旁边两个屋子的客人赶走,直接住了下来。 李远到底在干什么,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进了屋子直接用漆黑而厚重的油布将所有的窗户缝死,不留一点的间隙。 白天在城里随便的瞎逛,经常没事去城里有名的花园里赏花,没事就和花店的老板闲聊。 这些把大家都搞糊涂了,到底要干什么,他们不相信李远会一直在武当管辖的范围内居住。 武当不会允许的,时间一长肯定会驱逐李远。 而到了晚上,更是捂得严严实实的,里面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让客栈小二每天都送两壶酒之外,送了一大洗澡水外,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屋子里酒香扑鼻,这真是个酒鬼,白天每天都买酒,晚上还让客栈送,还箭魔呢,不如叫个酒鬼! 其实李远是在提纯,以前空间里曾经简单学过,但一直用不上,主要是方法简陋,提出来的酒不好喝,现在也顾不上了,这东西以后有大用。 找了个蒸锅,反正也不知道提出来的换成一二号曾经说过的是多少度,不过喝到肚子里,从嗓子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这个高度酒精提纯好了以后,找到两个水囊,倒了进去,留作备用。 找了一块琉璃,这可花了李远不少银子,要不是苏志走之前给他留了不少,那李远可真就没招了。 琉璃五颜六色的十分精美,李远并没有爱惜,反而找了根小锯条,对着铜镜,一点一点的打磨着。 将割下来的碎片全部归拢在一起,碾碎后直接吞到肚子里,免得留下痕迹。 李远一共买了三块琉璃,大小不同,可实际上是四块,最后一块就是现在用的,是店家碎的一块,随手扔在一边,李远趁人不备,偷出来的。 只见李远终于打磨好了两块,一块厚的,一块特别薄的,大小就和人的眼球差不多,颜色也接近。 李远赤裸裸的坐在水桶里,洗澡水早就凉透了,他并没有觉得。 狠了狠心,将罩在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对着镜子,活生生的将瞎了的那只眼球整个挖下来。 只见李远浑身打着哆嗦,冷汗就如同水从额头上浇下来一样,但双手一直都是特别的稳当。 真疼啊,左眼已经完全长在一起,这是活生生的将已经长在一起的肉自己再用刀割开。 这还不算,逼着自己将已经瞎了的左眼在挖出来,眼珠上还带着神经,鲜血淋漓。 李远虽然一直在抖着,可却一直微笑着告诉自己,我要活下来,我要找我的喜花去,这些不算什么。 “呲”,一小股鲜血自左眼处喷出,李远手中攥着自己的眼珠,牙都快咬碎了,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所有的鲜血都流在水桶里,外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将眼珠拿纸擦干,包好放在另一个小包里,准备明天随手丢掉。 这个时候,李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高度白酒,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酒倒进左眼的空洞里。 “啊!”李远发出极其低沉的嗓音,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可实在是太疼了。 只能攥住自己的双拳,“呼,呼,呼!” 忍过去了,此时的李远还是笑着,对着看不见的另一方轻轻的说:“喜花,你可不要改嫁啊,要不我的苦可白受了!” 不能耽误了,李远将厚的那块琉璃放入左眼里,我去你吗的,虽然打磨的很细致了,可还是割的好疼。 抠出来,将不平整的地方继续打磨,打磨之后拿酒精冲一下,就这样三四次之后,才终于让自己可以正常的闭眼,睁眼。 薄的那块也是如此操作,比起左眼来舒服了不少! 中间的黑眼珠是李远在药店和杂货铺找出的东西自己调制出来的,又特意泡制的,估计十年不会掉色。 虽然仔细看过去这眼珠不是很正常,可李远的习惯就是眯着眼,不特别关注真是看不出啦的。 最大的困难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眼皮了,主要是一睁眼和一眨眼实在是太疼了。 不过疼也得忍着啊,估计用不了两天就能适应。 人吗,除死无大事。 这一点是准备好了,可李远要准备的还很多,估摸了一下,武当用不了两天就得赶走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脱胎换骨 2 坐在已经彻底变凉的水桶里,李远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寒冷。 心都凉的差不多了,那里还会在乎这些。 去他妈的,李远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怎么想也没发觉自己做错任何一件事情,今天却落得现在这个遭遇,是自己的错吗? 狗屁,错的是这个世道,是大周,和我李远有一点关系吗,你们逼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李远忍了,让了,退却了。 可这操蛋的世道连我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剥夺,自己新婚的妻子和没有出生的孩子活生生从自己身边剥夺。 不就是自己不够强吗?这世道不就是强者为尊吗?那就玩吧,大家一起玩。 自己现在这个下场了,已经够惨的了吧,你们一个个的还想利用我,搅乱这个江湖,榨干自己所有的价值。 去死吧,我不和你们玩了,看看最后的结局吧,身死无憾,可大家一起抱着去死吧! 李远居然在水桶里睡着了,睡得很香,可眼角却莫名的流出眼泪。 一清早,李远拎着水桶直接将水倒进了下水井里,连带着的还有他自己那已经瞎了的眼球。 他还是留着心眼,将自己的眼球直接捏爆了扔进去的,不过也是太过小心了,这群人虽然有心想看看李远的水桶里到底有什么。 那下水井的污水池浑浊不堪,这群人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也就算了,没有下去仔细查看。 有些亏了,昨天琉璃的碎片都咽进了肚子,不过小心无大错,从现在看是,每一个举动都需要无比的小心。 如果不想继续当棋子,你就只能小心在小心。 第二天一清早,李远并没有摘下琉璃,他早已经下了决定,不摘了。 左眼很好隐藏,将眼角边的血渍擦洗一下,重新戴上眼罩就可以了。 今天李远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这个县城逛了已经两三天了,早就摸清了情况。 澡堂子,这个县城里的人莫名的喜欢泡澡,很多家产丰厚的人一大清早就去澡堂子泡澡了,一呆就到了中午,一上午的时间全都泡在这里,喝茶的喝酒的,随意吃点东西的大有人在。 而且这个地方的澡堂子还有一种李远没见过的方式。 这里叫石板浴,就是将石板烧红,浇上凉水,马上出现大量的水蒸气,在里面呆一会,马上汗流浃背,不过也很舒服 李远也需要学一学享受生活了。 不过可惜,李远一进去,很多人就跑了。 是被吓的,虽然很多伤疤已经淡了很多,但浑身上下没几个好地方了,遍布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浑身钢铁一般的肌肉,并不特别的健壮,看起来却是十分的结实。又是光头,左眼上带着眼罩,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人啊。 何况他一进来,后面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奇形怪状的,更是看起来不像好人,一般人怎么可能继续在池子里泡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不过还是有些当地的地头蛇根本不在乎,武当山下也没有多少江湖中人敢来这个地方造次的,本身就是地头蛇,更不会在意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 李远也不客气,直接要了顶级的服务,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我也不反对,别打扰我就行。 不仅如此,每天都是自己带了一大壶的烈酒,不管不顾的自斟自饮,有些时候还不够喝,非得让老板跑腿买酒喝。 连着泡了三天澡,李远倒是享受了,可跟着的人遭了秧。他的速度快,你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好在李远这三天上午都去了一家澡堂子,让跟着的人彻底不知道李远要干什么了。 不仅如此,每一次石板浴的时候,李远都和疯子一样,不停地浇水,满屋子都是炙热的水蒸气,时间长了根本喘不上气,人就和脱水了一样。 不过这三天可把澡堂子老板坑毁了,要知道澡堂子一般都是做熟客,可熟客都被这群人吓的不敢来了,生意哪好的了。 好在李远给的小费倒是不少,勉强算是贴补了一些亏空。 终于到了第四天,武当来人了,也很客气,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赶紧滚蛋吧,这里不能多呆了,李远也承诺了,三天。 三天之内必走,这是李远给武坊的承诺,武当来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中间有一个苏志在中间呢。 武当来人也挺有意思,这边出了李远的门,转身就和跟梢的那些人说了几句,这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连遮掩都没有。 这一晚上,李远连觉都没有睡,悄无声息的忙了一晚上。 警告后的第二天,李远还是像往常一样,拿着一个小包,拎着一大壶酒就来到了澡堂子。 所有的过程一如既往,李远一进去就先去大池子泡了许久,不过今天李远有点不老实,这个池子泡泡,那个池子溜达溜达,一会要一壶茶水,一会看看今天的茶叶喝起来怎么不鲜亮,老板过于抠门之类的。 李远头几天倒也差不多,闲不住,跟了几天也就不在意了。 舒服够了,还是去了石板浴那屋,不停的浇水啊,跟梢的人还不敢不进去,不过倒是都带上了水壶,因为在这里时间长了,真是非常的渴, 这群人也很精明,头两天水都是自己带的,不敢喝澡堂子里的水,不过李远也喝,到了这两天也就不那么麻烦了。 不过蒸了一会之后,怎么闻到一股清香味道,倒是很淡雅,仔细查看内息,倒也没什么反应,只不过心脏有些发闷,想了想,估计是李远的酒香吧,或者今天蒸的时间太长了。 跟了这么几天,跟梢的人根本没感觉李远是个箭魔,倒像个酒魔,每天喝的酒都有几十斤,不仅如此,每天喝的酒香气还不一样。 今天确实蒸的时间过长,李远比往常多了两三个小时,也就是都是练武的,要不真够呛。 出来之后,大家都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心里还嘀咕着,今天的茶不错啊,虽然没有头几天那么清爽,似乎浑浊了一点,有些发白,这点真是老板抠门,不舍得放好茶叶了。 不过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脑瓜子无比的沉重,中招了,不多啊,所有的东西都拿银针试探过,没有任何问题啊,李远也一直喝一样的东西。 不对劲,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如此啊,这是武当,李远敢犯这么大的杀戒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脱胎换骨 3 李远现在确实还不敢,毕竟自己还有拖累在武当,可等到自己出去以后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其实李远下的不是毒,是夹竹桃的汁液和其他几种植物的混合体,不仅下在茶水里,同时还在水里偷偷的放了一些。 石板浴直接将自制的迷药蒸发在空气中,所有人都大量吸入,可李远事先配置好了解药,就一直在酒壶里。 而且这种毒素银针根本检查不出来,何况也不是强致命的毒药,更是无法检查出来。 李远还是有些担心误伤,将酒壶里的酒给其他人服下,跟梢的那些就算了,不在这里杀死他们就算给了武当的面子。 跟梢的一共七八个个,倒了四个,澡堂子门里没进来的还有两个,这两个直接打晕,最麻烦的四个人已经被自己迷晕,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好处理了。 掏出磨好的佩刀,随便找个头发长的家伙,帮他剃个头吧,从根上剃。 可能是技术不好,李远也有点赶时间,剃得对方一头的血,昏迷中也不知道,就算了。 剪下来一把头发,先放在包里。 外面仅剩两个了。 换身衣服,李远径直的走出大门,外面还是两个人不离不弃的守在门口,还是老办法,打晕再说。 多年的弓箭手训练让李远的手的准头远远超过常人,一手拿着两个茶壶盖,直接甩出去。 两人径直倒地,李远也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就跑了,毕竟明面上这些人,可暗地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跟着,自己心里也没底。 四处跑,头几天李远早已经把这座小县城转的差不多了,哪里没人,哪里好躲藏,早就心里有数了。 仔细观察,没人跟踪,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眼罩摘下,头发沾上,弯弯腰,找点草灰抹在脸上,让自己一向冷峻的脸上挂上不少笑容。 刀留着,弓箭直接扔掉,猥琐的走向城门。 这一改变样貌,真的谁都看不出来了,大模大样的走出城门,真的没人看的出来。 这样还没有结束,李远早就将自己想去沙漠的事情告知了袁真人,看看武当到底会不会泄露。 出城以后,三条大路,只有一条大路通往燕然关,李远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多逗留几天,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李远并不准备伏击,而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躲藏起来。 没有意外,当天下午一大群人马直奔这条路呼啸而过,李远笑了,笑的很开心。 没人知道,李远在这个夜晚又一个人偷偷摸进了这座小城,潜伏起来。 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租了个院子,每天不停的吃,不停的训练体能和内力。 没人会想到李远还在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想到。 还有一个更残酷的方式,就是隔几天就把自己的腿打断一次,这也是以前听空间里说的。 腿骨的每一次断裂后痊愈,就能让腿的骨骼更加坚硬,而且也是迅速增长身高的最好办法,可太残酷了,很难有人能够承受身体骨骼断裂再愈合这样一个反复的过程。 可李远不怕,对于他来说除死无大事,现在的他还不想死,既然如此,那就对自己狠一点吧。(这一段是编的,千万别信啊!) 也就是李远的心法太过强悍了,腿骨就算断裂之后,三四天的调息就能回复正常,这么一次次的断裂,让李远的身高增长了很多。 以前一米八多的个子,现在窜到了将近两米,不仅如此,现在李远的腿骨完全如钢铁一般的坚硬。 本来练骨期就对身体的骨骼进行了加固和修复,但经过这样的训练李远的双腿肌肉不如以前,但通过内视,这两个小腿的骨骼真的以前坚硬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停的吃,吃的全是肉蛋奶之类特别有营养的东西,吃的李远每天看着那一堆肉都恶心,但也每天强迫着自己吃,都了后来,李远已经完全尝不出味道,只能是生咽。 甚至李远还尝试着运用心法加快头发的增长,结果还真起了作用 三个月过去了,李远从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光头小伙子,变成了一头长发,一脸络腮胡子,体格如同巨熊一般的大汉。 再加上那琉璃制成的眼珠子,仔细看起来极为呆滞不过更加让人生畏。 李远坐在镜子前,仔细的看着这个全新的自己,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三个月前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人,就算是在亲近的人也看不出来自己是那个箭魔李远了。 李远再次的笑了,笑的更加猖狂和放肆,从今天起,李远从大周消失了,活着的这个人叫李江候,李是李远的李,江是路江的江,候是猴子的候。 从租住的屋子里走出,太阳光照的眼睛很不舒服,不过李远并没有躲避,反而更加认真的看着太阳光。 太阳光照在眼睛上,被黑色的印记阻挡,反而看的更加清楚了,这些天李远计算是出门也是天刚刚亮就出去买东西,买够三四天的,就在家自虐式的修习,都没怎么看见过如此炙热的阳光。 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阳下的滋味是真的舒服啊,从此不必再躲藏,不必像个老鼠一般的生活。 呵呵,李远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街上大笑着,旁边路过的人无不侧目,可凶神恶煞般的眼神瞪过去,路边的人全都避开了。 哈哈哈,李远一边笑着一边的走,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走在大街上,去酒馆好好的喝一顿。 到了酒馆,李远却老实了,好一点的菜全都是肉,他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三个月为了增肥,全是吃的这些东西,现在想起来都倒胃口,算了吧,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上两个素菜,要一壶酒,一碗面,随便的对付一口吧。 看着别人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可怜自己的胃了,前段时间为了隐蔽,李远基本上全是清水加盐煮的肉,换谁连吃三个月也够呛啊。 一边吃,一边想,暂时弓箭是不能用了,如果用的次数多了自然容易被别人发现,刀法倒是没事,用的就是血战刀法,这刀法在大周烂大街了。 拳脚功夫也不用多学,毕竟以前在空间里学过简单的散打之类,以后要是有机会在学,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困难需要解决。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重新做人 唯一就是身份的问题,也不是很难解决,李远跑回了象山,倒也没找任何人,只是花了大价钱重新制作了一个路引。 在这个地方,钱可通神,每年因为出海死的渔民也不在少数,何况象山这边说难听点的,管理十分的松懈,毕竟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乡土意识,宗族意识远远比官府的管辖要来的更加强烈,所以官府平时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个机会县太爷绝对不会错过。 外地来的逃犯,还有大海另一边的大鲁人也有跑到这里避难的,所以伪造一个身份并不困难,为了李远手中那大笔的银子,县太爷不敢说做的天衣无缝,但除非真的有人刨根问底,一追到底,要不还真难发现。 李江候,象山人,世代打渔卫生,自幼喜好武艺,村中退伍老兵教授血战刀法。 天生神力,天赋异禀,腿脚功夫了得,无父无母,这个村子在当年海盗过来袭掠时,全村无一幸免,只有此人外出,幸免遇难。 这是现在李远的资料,所有的一切县太爷都已经给他做好了,当然李远付出了一大笔路上抢劫山贼得来的银子。 自此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我李远,李江候横空出世。 只有生死一线才能最快的提高修为,但却不能向以前一样了。 以前也许是种种原因,李远被江湖人,官府中人追杀,而现在没有李远,只有李江候了。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李远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突破地阶,说实在的人阶虽然不是满大街都是的普通货色,可也不算稀奇的。 只有突破地阶才能够有真正的自保能力,何况现在弓箭暂时是不能使用了,毕竟李远的绰号是箭魔,有无数的人见识过他使用箭法,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当然私下里的训练是不能停止的,无论何时何地李远都不会忘记弓箭才是自己的看家本领,最强的杀手锏。 既然在象山办事,这里还是自己的半个家乡,毕竟自己老婆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还有无限的回忆,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就留在这里期待突破吧。 大海是自己最好的陪练,每天李远都是白天找个没人的地方修炼自己的箭术。 俗话说刀不离手曲不离口,射箭更是如此,其实李远现在特别怀念当年空间里一二号的教导,那是他自己的青春。 无论自己遇到什么难题,空间即使不能帮助自己解决,也会提出一些解决方案让自己参考,或者在李远难过的时候给予无限的安慰。 可惜现在没有了,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解决。 箭射出了多少支李远根本记不得,到了什么程度自己也不知道,可他知道,如果现在让自己再次遇上万家生佛,不用将自己逼得这么惨了。 晚上还是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到海边,用自己的躯体来对付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刚开始的时候根本站不住脚,被海浪冲击的东倒西歪,慢慢的也习惯了。 尤其是海浪最大的时候,遮天蔽日的,巨大的海浪冲击在李远的身上,五脏六腑都随之震动。 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也不用对自己多说什么,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没有办法去保护,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远现在根本不敢说自己是个爷们,老婆孩子都别人掠去了,即使哪个人是自己的丈母娘,那又如何,现在的李远不还是窝窝囊囊的躲在这个小渔村里修炼吗。 也许只有到了亲手将自己的家人抢回来的时候,他才会真正的昂首挺胸告诉别人,自己是个爷们。 这股气始终憋在肚子里,不能释放。 渐渐地,李远越来越熟悉这样的海浪,他还没有能力真正的去对付这海浪,但他知道如何适应它。 也许海浪并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但如果你摸清了他的脾气,反而会觉得你可以融入这股海浪,随之飘摇。 气息也能随着海浪的波动而波动,慢慢的,李远一步一步走进这海浪里。 它进我退,它退我进,熟练而又熟悉,走入了海底,这海浪不在那么可怕。 气息运转的越来越快,不像自己想象的是个漩涡,而像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次都在为着下一次的冲击蓄力,永不停歇。 李远不知道哪里给予大海的力量,可李远感觉到是哪里给予自己的力量,是身体内每一个细胞,是血液的每一次流动,是大脑不停的转动,更是呼吸之间天地赐予人类的灵气。 冲击,不断的冲击,气息越来越猛,就在这一刻,李远在海底睁开了双眼,目视这黑暗的海底,却看到了很多。 到底看到了什么,李远无法形容,也根本没有想象到,也许是生命的起源,也许是大海的恩惠,说不清道不明,但知道就是知道。 脑袋里传出轰的一声,李远发觉自己的眼睛看的更清楚了,天地间的灵气放佛也从天空中,大海里不断的涌入自己的身体。 生命是如此绚烂而美丽,李远放佛看到了山川变成了河流,大海变成了大地。 眼神穿过幽暗的海面,来到了漆黑的夜里,此时的星星格外的美丽。 小的时候听婶子说过,每一个星星都代表着一条生命,可也许并不是。 生命是美丽多姿的,而星星却只能孤零零的在天上,每一颗星星都无法相遇,如果相遇,那是灾难。 不过即使如此,李远更看到了月亮,也看清了星星,此时的他更加明白,生命的含义。 李远赤裸裸的走上海岸边,双手扶在脑后,躺在沙滩上,再次静静的看着天上的繁星,他知道,自己突破了,终于明白生命的意义,也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刚才那一切都是虚妄,也许只有到了天阶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天地与人的关系。 可刚才的那一刻真的特别的美好,让人无法忘却。 这就是天阶的感受吧,李远更加清楚天阶和地阶之间的差距。 心中同样知道天女宫的恐怖之处,可那又如何,李远从不畏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的开始 江湖这东西很奇怪,流言蜚语传的是真快,你要是做个什么好事,敬老爱幼的没人知道,你要是杀了些土匪山贼之类,没几天的功夫,消息传的比飞鸽都快,无数江湖人都搞不明白这个到底是为什么? 李远也不例外,不过这些山贼他怀疑后面或许有什么势力在背后撑腰,倒也是正常的,并不十分的在意。 他的决定很简单,先去北刺武管辖的地段,这里地府的实力并不强,柿子要挑软的捏吗。 说是不强,不过地阶的怎么也有不少,还是需要小心,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只针对一个势力下手,这也是血的教训了。 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当年在北刺武的时候,资料中他记得清清楚楚,哪些势力可能是隶属于地府的,当年路之寒并没有勇气去直面地府,他敢。 对于过往的记忆李远不会忘记,赵州当年他的第二个任务,也是有了算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 这叫不叫动心,自己说不清楚,也许是第一个吧,真的不确定,丙三一,真名李远记不住了。 还有一个不管是在任何资料上只有一笔带过的一个名字,丁四五,这是一个爷们。 被路之寒从刺武里赶出去也是因为自己在赵州身受重伤,更不会忘记。 时过境迁,现在的赵州比起前两年情况好了很多,百姓起码脸上看起来有了一丝的光彩。 拎着黑刀,大模大样的走进城门。 卫兵们刚想着上前拦截,查看路引,却被小头头拦住了, “脑子有病啊,没看见那把刀吗?” 卫兵们更不明白,就算是江湖人也得掏路引啊,这是规矩。 小头目一脸微笑的看着李远,“放行,放行,爷你从这边,这边清净一点。” 李远只是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的走进城门,随手扔了一小块银子,“拿去喝酒!” “谢谢爷!”小头目眉开眼笑的,态度更加卑微。 等到李远走了,小头目才长出一口气,“妈的,吓死老子了!” 随手将几个卫兵召唤过来,“一点眼力都没有,就算不识字,还不去茶楼听听江湖报?” 江湖报,是密间司这半年才推出的月刊,虽然没有什么排行榜之类的,却是登记了不少的通缉要犯的画像和介绍,还有每个人多少悬赏,这也是挺新颖的一个方法。 除了通缉要犯之外,还有每个月新出道的江湖人士的相貌秉性和事迹。 小头目翻开后面的新出道这些人,里面就有李江候的名字。 李江候,象山人,人送绰号狂刀,疑为退伍军人传授武艺,身高近两米,体型壮硕,蓬头垢面,性格嫉恶如仇,曾三个月剿灭九处山贼,下手狠辣,极少出现活口。 还有一堆有的没的介绍,算是这半年比较有名气的新人。 小头目得意洋洋的说:“看着了吗,刚才过去那个肯定就是那个狂刀,人家一个人手底下三四百条人命,你们还敢去查,找死啊。” 底下的卫兵大都不识字,画像怎么也看出清,虽说不能一模一样,却八九不离十。 “哎呦,咱们这城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凶人,好在老大精明,希望是路过吧,要不那群捕快得哭啊!” “那是!”小头目更加得意了,随手将银子抛给拍马屁的手下,“晚上会仙楼,咱哥几个也吃点好的,不够你填补。” 其他人都眉开眼笑,纷纷向老大道谢,只有拍马屁那小子哭丧着脸,这点银子去别的地喝一顿是绰绰有余啊,可去会仙楼查不少呢。 心中怎么骂李远就不知道,也不会在意。 既然是赌档,依照地府那霸道的性子自然会惹出很多麻烦,不过赌徒是不值得同情的,想扮演好李江候这个角色,必须符合设立的人设,不能莽撞让人看出一些什么。 同来客栈,这赵州县城最大的客栈,上午也没什么事,昨晚小二忙的很晚,这会也是趴在桌子上打盹,掌柜的也是一样,手杵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小二迷迷糊糊的像是听到打雷声,直接吓醒了。 醒来揉揉眼睛,怎么天都黑了,仔细一看,我去,一个大汉直接堵住门口,将照射进来的阳光堵得死死的。 这大汉嚷嚷着,“人呢,都死了!” 小二赶紧擦擦嘴边的哈喇子,站起身,“爷,爷,我这活着呢,没死!怎么着,爷住店啊!” “妈的,昨晚找了几个娘们,爷喊了半天你都没醒,爷以为你死了呢!” 小二这时才看清老人,好一条大汉,此时已是深秋,树叶都掉的差不多,气温更别提了。 这位爷倒好,只穿了一件砍袖,两只胳膊裸露在外面,那胳膊赶得上一般人腿粗了,上面的肌肉就如同钢铁铸成的一般紧实。 站在那直接就像一堵城墙,头发很长,披头散发的,虽然有些凌乱,但显得更加的彪悍。 肩上扛着一个黝黑的刀鞘,更加显得凶猛。 小二腹诽,门口的卫兵真够呛,百姓们拿把柴刀进城都得被扣下,这大汉拿了把一看就是凶器的大刀,居然就这么进城了,真是的。 “爷,哪有啊,我们哪有这个福分,就是昨夜来了不少客人,忙乎的挺晚,怎么着,爷,是住店还是?” 李远一把拽过椅子,把刀仍在桌子,小二更害怕了,这刀得多沉啊,居然把实木桌子砸的摇摇欲坠。 “废话,不住店来你这里找娘们!” 小二低三下气的说:“爷,说笑了,爷这身份,怎么也得是住天字房,小的说的对不!” 李远笑了,笑起来更吓人,从怀里掏出银子,仍在桌子上,“先住十天的,够不够!” 小二拿起银子,掂量一下,“够,太够了,一天三顿都是小的包了也够了!” 李远显得不耐烦了,“够还在这愣着,赶紧的,爷困了,别墨迹,剩下的赏你了!” 说到这,小二一下子就不困了,这抛去吃喝,还剩不少呢,赏钱够自己半年的月钱了,心里想着:“这位爷虽然粗鲁了点,可大方啊,要是伺候好了,自己就发达了!” 赶紧领着李远来到天字房,说实在的确实不错,单独一个小院,虽然不大,倒也干净。 小二跑前跑后的,烧上开水,告诉下面赶紧准备吃的,这银子是管用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找茬 现在是不是需要给地府找点麻烦呢,一直盯梢,真当李远是个死人吗,如此的放肆。 现在的滋味好爽啊,闲的没事就找点山贼的麻烦,每次都能抢不少的银两,俗话说的好,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虽然在大周这二十多年过得很一般,这几年也一直在杀人与被杀之间徘徊,不过你不得不承认,大周对于普通百姓还算不错。 税收不算高,只要你勤劳一点,活下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官员呢,不管说都是廉洁奉公,但也算过得去。 江湖中人一般也很少对平民百姓出手,当然除了那几个丧心病狂的魔门。 现在这种情况,既然你选择了当盗贼,也别说其他理由,十家山寨,十家都该杀。 何况,现在是在江湖上打出李江候的名号最好的时间。 就这样,李远一路行走十八个县城,灭掉了九家土匪山寨窝,自然免不了留下杀人者李江候的名号。 也不是满门抄斩,妇孺基本都放过了,倒也不是良心发现,可这大部分的妇女都是被掠上山的,看上去生不如死,你还杀他,那可就真不是人了。 自愿的就管不到了,我杀了你爷们,你随时报仇啊,我不拦你,不过你要是当时有什么反应,就别怪我刀下不留情了。 儿童也是如此,你要是个五六七八岁,呲个牙李远也就忍了,毕竟到时候你报仇你需要找李江候去,我是李远,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呢? 可要是大一点的,李远也没那么多慈善之心,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就这样李远杀了一路,当然是有自己的理由,欺男霸女,无恶不赦,这些理由随便就能找出不少。 当地百姓和商户自然是无比高兴了,自己在家门口出门都需要担惊受怕,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尤其是大户人家,自然免不了担心被人绑架勒索之类的事情。 李远虽然没有全部斩草除根,可只要是手上拿着兵器的,一个也没有放过。 不说别的,九家山寨加起来起码也得有四五百人,死在李远手下的最少有三百人之多。 不仅如此,李远还有了不小的收获,银子就不用多说了,搞了个盆满钵满,在某一家山寨还搞到一把不错的刀。 这刀也没什么名字,也算不得神兵利器,但是有两点特别适合李远。 一个就是沉,拎了拎起码有四五十斤重,现在以李远的体格和力气,再加上内力的加持,一般二三十斤的佩刀根本发挥不出李远的优势,这个刚刚好,一般的人不用说砍,砸都砸死。 第二个就是结实和锋利,也不知道哪个败家玩意用陨铁打造的,这东西要是没有李远的体格子也抡不起来啊。 要知道陨铁一般都是铸造神兵时才添加的,就是虎豹骑的枪兵们也只不过是在枪头上加上这玩意。 炼制这把兵器的人也不是凡人,此刀根本看不出是陨铁制造的,要不是李远有些经验,也差点错过。 此刀发黑,黯淡无光,却无比的锋利,斩铁截钉那真是不在话下,就连杀人的血渍都在刀上瞬间滑落,通体不沾任何血渍,看起来就和能够吸收血液似的。刀锋下面刀体上还开了几个凹槽,没别的作用,只不过被刀砍了一下之后,很难及时的止血。 这一点就连李远也没有想到,随便找了几个山贼试了一下,结果李远心中都有所畏惧,这真是一把凶刀啊。 起个什么名字呢?李远思前想后,就叫他黑刀吧,千万不要抱怨李远,他也就这个水平了。 可惜了没有话本小说上那种神兵利器被人起了名字那种喜悦和愤怒,平平静静的。 这也好,李远虽然杀人,却不喜欢杀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噱头,这把刀的重量和长度包括坚韧程度都十分合李远的胃口。 万一真是神兵利器哪天被哪个天阶大佬相中,直接抢过去,到那个时候心里得有多憋屈啊。 这样就挺好,下山找了个好皮匠师父,用土龙皮打造了一把刀鞘,同样的看不出有多华贵,还是一样看起来即结实又不扎眼。 还有随便收了几本武功秘籍,倒也不算秘籍,都是大路货,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随便练练丰富一下自己的武学记忆也是不错的选择。 慢慢的,江湖上有个传言,出了一个彪形大汉,嫉恶如仇,喜怒无常,亦正亦邪的人物,人们管他叫做狂刀李江候! 赵州县是赵州最大的一个县城,人口近百万,可赌坊只有四个,城的东西南北各一个,名字全叫大通赌坊,可想而知,开赌坊的势力不小。 当年李远在资料里看到,刺武当年就怀疑这个赌坊和地府有关,但并不确定。 他不需要确定,在燕然关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见到赌徒们为了这个赌字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有过多少的人间悲剧。 既然是怀疑,那李远就需要试一试,现在他最缺的就是信息来源,这点如果不加入什么大一点的组织这辈子也是够呛了,不过李远不会了,永远不会。 他宁愿独自一人来面对这一切。 随意找了一间大通赌坊,二话不说,拎着刀就往里面走。 门口站着的大汉自然不会允许随便哪个人带刀进来,可平日里极其嚣张的大汉此刻也不敢大声的说话。 “这位爷,这是赌坊,不能带刀进去的!” 李远根本没惯着,直接一把将两位看门的推飞了,“爷去哪都带着!” 这下好了,算是捅了马蜂窝,呼啦啦出来十来个大汉,一个个不不是纹着龙就是画着虎的,嘴里面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这下真是随了李远的心意,本想着进里面找茬呢,现在在门口就开始了。 根本用不到刀,这群人全都是地痞流氓,连个入阶的都没有,那里比得上李远。 一脚一个,李远感觉自己根本没发力呢,这群人全部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呸,废物!”要找茬就找的彻底,一脚踹开大门,直接将大门踢碎。 里面正热火朝天的喊着什么大小之类的,李远直接推开众人,将几百斤的实木赌台一把掀翻。 筹码,骰子散落一地,屋子里立马肃静了许多。 “都他妈给我滚!”李远一声怒吼,瞬间人就跑了许多。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合作 掌柜的看到这个情况,也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来找茬的了,赶紧招呼下人去喊真正的老板,而自己也只能硬着鼻子上前。 “这位好汉,敢问您不知道这是大通赌坊吗?”掌柜的话里带着威胁。 “我进来玩两把,门口居然不让我带刀,我李江候就算哪一天进了那皇帝老子的金銮殿,也不会卸刀!” 掌柜的一听这名字,就知道麻烦了,此人可不是善茬啊,门口的那群傻子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李远拽过一把椅子,大咧咧的坐在上面,“爷今天不高兴了,砸了你的店,但爷很累,一万两银子,买你的平安!” 此时一个娇滴滴却又很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呦喂,我以为是哪里来的神仙呢,原来是狂刀李江候啊,怎么了,我这大通赌坊得罪您了!” 李远后悔了,真是牛了,想什么来什么,此人正是当年风间司的丙三一,此时有点慌了。 一阵香风飘过,正是那丙三一,当年认识她的时候还是豆蔻少女,现在是长开了,虽然还是算不上绝世美人,骨子里却多了一丝媚气。 样貌虽然有了些许的变化,李远却不会认错。 “你这个娘们是老板?”演戏只能演到底,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丙三一并不认识自己。 “小女子秦晓玉,真是这赌坊的老板!” “晦气,老子最怕遇到娘们了,走了!”李远二话不说,就走了,生怕对方认出自己来。 秦晓玉紧皱着眉头,李江候,前段时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凶人,记录中对女子也并不留情啊,她非常清楚自己并不算美人,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此人虽然走的很匆忙,但样子秦晓玉记得很清楚。 她绝对没见过此人,为什么给自己这么熟悉的感觉,好像认识了很久,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此人到底是谁。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比男人准,尤其事在这方面。 先不管他了,随口告诉掌柜的,“下次门口派两个识相的,真要耽误了事,我剥了你的皮!” 掌柜的点头答应,心中却还有些不满,“就这么算了?” 秦晓玉眼睛一立,“你要是想死我不拦你,资料自己没有吗?惹了这个凶人这赵州县谁能拦得住!废物点心!” 李远撒开了脚丫子,赶紧跑回客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走,怕了怕了,自己刚准备大干一场,就遇到了熟人。 剩下的银子也不要了,全都赏给了小二。 这小二自是特别的高兴,心中却很纳闷,“这位爷是咋了,得罪人了,看样子也不像是胆小的人啊?像是被老虎追一样!” 李远直接奔赴城门,出了城门,才放下心。 这地方是没戏了,换个地方吧,实在不行先找个地方潜修一下,最近点背,还是谨慎一些好。 心中也很纳闷,当年的丙三一现在的秦晓玉,是被镇南王手下连带着当年那个小姑娘秦好一起接走的,怎么还会在赵州,居然开起了赌坊。 不对劲,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李远根本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那一年有些懵懂的情丝早就被时间冲刷掉了。 何况李远现在有媳妇了,媳妇和孩子还在等着自己救呢。 溜之大吉吧!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而又让李远有些害怕的声音传来了,话语中带着戏谑, “你不是要去沙漠吗?怎么跑到赵州来了,来就来了看到老朋友居然不叙叙旧,你可知道这几年我和妹妹多想你吗?” 李远现在怎么办,杀人灭口,下不去手,但还能怎么办,谁能给他出个主意? 老天爷,不要这么玩我了! 。。。。。。 此时的天女宫,喜花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却一声不吭,心里却骂着,“李志,你就是个混蛋,舒服的是你,疼的是老娘!你个挨天杀的,等着老娘,老娘也等着你!” 沈庆雪虽然贵为天女宫宫主,自己女儿生孩子也是第一回,听见女儿在里面疼的死去活来,心中也是非常的着急,一向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色的脸上也是流露出紧张,在外面转个不停。 终于,里面传出了哇的一声,孩子生出来了。 沈庆雪迫不及待的推开大门,看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女儿和一个小宝宝,直接走了过去。 这女娃和当年喜花生出来是真的好像,不过更加健壮,应该是随了李远吧。 喜花看着母亲,看着身边的女儿,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绽放在沈庆雪的心中。 女儿恨自己是应该的,不过沈庆雪不后悔,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嫁给一个乡野村夫。 也挺奇怪的,为什么侍女快七八个月了还没有回来,天女宫又不能轻易的进入大周,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喜花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李志,老娘给你生了个女儿,不管你来不来找我们娘俩,老娘这辈子跟你死磕了,不过你要是在找个小的,老娘咬死你。 女人的想法真是很奇怪?不是吗? 此时的李远十分的尴尬,呆呆的站在原地,挠着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话一说出来李远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上嘴巴。 秦晓玉用自己幽怨的眼神瞪着李远,“我闭关三年,你就问我这个?” 李远更说不出话来了,此时的他就如同刚出李家村一样的无助。 “算了,前边有个僻静的地方,到哪里说吧!” 狗屁僻静的地方啊,一座枫树林,红色的枫叶落在地上,边上有一条小溪。 潺潺的流水和那流水中的红叶显得格外的幽静。 李远根本不懂啊,只是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秦晓玉坐在溪边叙述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她和秦好都被镇南王收为义女,那之后两人一起闭关,苦修武艺。 闭关出来以后一直打听李远的下落,知道这一切之后秦好哭了好几天,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而秦晓玉则是苦苦的哀求义父出手帮忙,镇南王也答应了。 镇南王虽然被软禁在京都,可还是一样掌控实权,他与密间司司长关系密切,也算运气,赵州的风间司被毁,密间司直接填补上这个空荡。 秦晓玉也是出身于风间司,对风间司比较熟悉,恰此机会,直接加入密间司,担任赵州的负责人。 不要忘记镇南王和秦老爷子是亲兄弟,自然知道李远的事情,将信息告知秦晓玉,可孤身追到了武当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李远已经失踪了。 无奈之下,回到赵州,毕竟这里是李远和她相识的地方,有着两人共同的回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开端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见面,秦晓玉心中喜出望外,却不动声色。 还是那种幽怨的语气,“听说你结婚了!”那股酸味直冲云天啊。 李远实在是受不了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是,我结婚了,当年赵州一别,到现在好几年了,你既然自密间司,那我的事情你都清楚了,我也不多说了!” 秦晓玉心中乐开了花,虽然李远已经结婚了,但他的媳妇却远在天女宫,整个大周也许只有镇南王能与沈庆雪比个高下。 她会去求义父吗,不可能的,她宁愿那个叫喜花的一辈子不回来,不仅这样,她还得留心秦好这个小妮子。 也是怪了,秦好在京都也算是颇有名气,镇南王真正的义女(秦晓玉算是搭的),年纪很小,却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不少人都惦记着呢,也就是未成年罢了,在有镇南王的呵护,不少人都等着她成年呢。 可她却从不对外界的男子有任何的兴趣,反而对当年救她们姐俩的傻大个念念不忘。 这下好了,自己知道李远现在的身份,绝对不会透露给那个小妮子。 李远有些不知所措,也实在是坐不下去,直言道:“能不能帮我掩盖身份,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秦晓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双手托住下巴,斜着看向李远,问道:“你为什么来赌坊找事?” 她很有心机,知道自己并不算多漂亮,勉强算得上个美女可和自己的妹妹相比差了很多,不过自己的侧脸却是自己最漂亮的地方,而自己现在这个姿势也是最撩人的。 可惜了,李远根本没注意看,想了许久,既然已经认出自己,那就干脆实话实说,“路之寒当年给我的资料有怀疑赌坊是地府的,好多事情都是他们搞出来来的,我要报仇!” 秦晓玉心中苦笑,真是白给这个瞎子看了。 她知道李远是个固执的人,同样了解李远的性格, “我帮你,我现在的身份不低,可以拿到地府的资料,况且密间司最近也对地府的嚣张十分反感,可惜密间司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另外的事情,有你出手更好了,算是咱俩合作!好不好吗?” 秦晓玉并没有过多的做一些动作,她心里特别明白李远,现在李远根本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别样的情绪,现在也还不到时候。 不过有一天李远知道天女宫根本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时候,也许就会死心吧。 即使李远能够去天女宫抢回他的妻子,要是自己一直默默的支持他,他会感觉的到。 实在不行就当小的,这么多年,只有这个男人把自己当做女人看,也只有这个男人豁出去性命来救自己,其余的还能算什么。 何况李远又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李远仔细一想,也是好办法,他对密间司的感官还算不错,他还是比较相信这个女人的。 如此一来,自己有了信息来源,这算弥补上自己最差劲的地方,还可以借助密间司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秦晓玉不知道,现在的李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如果真的秦晓玉有过大的威胁,他不知道也不确定自己会做些什么,毕竟这几年的经历让李远已经饱受沧桑和伤害了。 他也感觉出来,秦晓玉对他有那么一丝情愫,李远也是凡人,当年的事情并没有完全忘记。 李远只是心中有了更深的牵挂,才会将之前的所有事情埋在心底。 既然决定好了合作,那就开始商议到底怎么合作的事情,说实话,对于这些李远真是一窍不通。 别看秦晓玉的功夫即使通过闭关也挺一般的,在心计上面八个李远也不是他的对手,稍加思索就拿出了主意。 密间司不同于风间司,他有自己的行动部队,不过现在都另有重任。 密间司还有另外一种可以出手的人,他们和密间司算合作关系。 平时只要你不违反,密间司会给这群人许多额外的帮助,密间司有任务时,任凭你自己选择,出手或者不出手。 当然出手成功之后会有不少的奖赏,要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不过你要是连续多次不出手,密间司也不是善堂,自然会取消对你的额外帮助。 密间司管他们叫做魂,秦晓玉也有自己的权限发展自己手下的魂,而李远现在最合适的就是当做密间司的魂。 平日里直接和秦晓玉单线联系,其他人都不知道李远的存在,即使知道也只知道李江候的名字。 何况密间司即使见到李远也认不出来了,刚才李远就是被秦晓玉诈的。 其实秦晓玉刚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此人就是李远。 既然决定了合作,一方面李远希望在杀戮中能够迅速的增加修为并且报复地府,而另一方面表面上是为了秦晓玉增长在密间司的功勋,二人一拍即合。 太原府离赵州距离也就百里,那里比起赵州来可谓富裕的太多,虽然人口差不多,可抡起富裕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而太原府才是地府在北方真正的据点,秦晓玉要求李远先去太原府,自己的资料随后就到。 李远走了,毫不犹豫的走了,留下这个傻女人痴痴的看着。 “我去,真是点背,自己也是贱,非得往这里跑,到这就被人发现了!” 只能自己这么抱怨自己,现在自己大部分的秘密都攥在这个女人手里,希望一切顺利吧。 到了太原府,真是无比的繁华,大街上人们大都穿的绫罗绸缎,不愧为大周商业最繁华的地段。 找到秦晓玉指定的客栈,先住下来再说。 没两日,秦晓玉就让自己的手下将太原府的所有需要注意的人物和地府在这里的驻点通通告诉李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年李远记得很清楚的一个门派,阴阳宗,居然是地府在北方真正的分部。 阴阳宗也算是北方一线的门派,居然隶属于地府,就这一点就能看出密间司的实力远远超过风间司、刺武。 阴阳宗,半宗教组织,传说与湘西赶尸和茅山练尸都有异曲同工的本事,喜欢操弄尸体,不知道到底运用何种方法将尸体练得十分的坚韧,手指和牙齿都有剧毒。 这一点很麻烦啊,说实在的,炼制尸体的本事并不强,可无畏疼痛,再加上这毒素,二者合一,真的很头疼。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阴阳宗 1 李远仔细的看着所有的资料,当了一年的兵,又干了一段时间刺武,让他学会了很多,最重要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尽可能的掌握对手的资料,尽量做到有备无患。 其实越看越头疼,不过迎难而上才是李远的风格,不过也就是吹吹罢了,吐纳术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抵抗毒素的侵袭。 阴阳宗,北部非常强的一个邪道门派,宗主为地阶四品,李远知道这样的对手现在打不过,可宗主去了南部办事,现在不在太原。 两个副宗主,一个就在太原,此人绰号鬼道人,武功倒不是特别强,但练就的两具行尸都十分的厉害。 行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在第一时间内杀死武者,在其身体温度并未冷下来时,将其炼制成行尸。 最主要的是快,李远在空间里学过一些解剖,根据自己的推断,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大脑死亡之后的十分钟内,体内大部分器官还可以正常运行,在这个时间段内,运用秘法将人体机能保留,此刻人的大脑已经完全死亡,但其他的功能还保留着。 什么秘法当然不知道了,再说即使知道,李远也不会去学,这个有违天地之间的伦理。 如此一来,行尸的肌肉记忆还存在,内力也有,再加上没有了疼痛感,这样一来就很可怕了。 鬼道人练得两个行尸生前都是地阶的人物,其中一个是习练硬功的好手,习练硬功的武者最为出色就是两点,一点是肌肉结实程度可媲美钢铁,而且人死了更没有了命门,第二点就是力大无穷,据说鬼道人给这个行尸取名铁甲,顾名思义,身体的硬度可想而知。 第二个据说也是象形们猴拳的高手,速度之快远超当年李远碰到的那位,取名叫做风尸,意思就是可以与风比较速度。 怎么应付鬼道人不是难事,两具行尸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既然有密间司的人作为备案,那就可以拿起最擅长的弓箭了,这才是最令人开心的事情。 可惜啊,对付阴阳宗的人弓箭的用处不大,还是小心一点,即使是秦晓玉也不能全部相信。 义庄,这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大家都清楚,自然轻而易举没人来这里溜达。 太原府的义庄也是一样,在城外偏远的地方,白天要是没事都没人过来,何况夜晚呢。 又是夜深人静,为什么又是夜晚,李远也在问着自己,不过夜黑风高杀人夜吗。 虽然杀过很多人,李远还是不愿意来这个地方,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今晚连月亮都没有,更是显得阴森。 昏暗的小路,树影婆娑,微风吹过,发出诡异的声音。 “呜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阵阵阴风,真的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什么义庄都在这个地方呢,李远也想不明白。 这种才叫鬼地方,居然还有看守的,里面没有猫腻才怪呢。 躲藏的够隐蔽,如果不是视力好还真看不见,一袭黑衣在加上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啧啧,李远心里赞叹道,运足内力,更加没有声息的飘了过去,现在的李远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费劲心思的捅进肺腑了。 直接一刀两断,黑刀在手,在这个夜里甚至都看不到刀光,一个人的头颅就下来了。 将尸体轻轻放倒,下一个。 两条生命消失了,甚至他们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乌鸦在天空上盘旋,时不时的发出呱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烦意乱。 一路上李远已经解决了八个暗桩,终于到了义庄的门口。 里面鸦雀无声,李远将心神放开,却发现里面起码有将近三十人之多,还有不少是什么东西? 难道就是传说中阴阳宗炼制的无惧疼痛的行尸。 这个有些麻烦。 还好。和秦晓玉的给的资料差不多,这算是初步相信了女人。 从背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油,兑上自己炼制的简易酒精,用最快的身法在四周倾倒着。 既然是最快,自然难免发出声音,在伴随着刺鼻的味道,里面人猛然惊醒。 “什么味道?” “什么声音,敌袭!” 里面的人顿时嘈杂起来。 李远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火捻子,手微微一动,火捻子立马着了起来,扔在地上。 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这火可是够猛的了,果不其然,火油加酒精烧的更厉害。 李远迅速的退后,掏出黑刀,直面义庄。 一阵尖锐的哨音响彻天空,这哨音很古怪,包含着奇怪的韵律,但常人听起来异常的刺耳。 李远此刻赶到心神一阵翻涌,魂不守舍的感觉,这应该是鬼道人最擅长的阴魂音。 赶紧心神合一,稳固住自己。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纷纷扑倒在烈火上面,发出了嘶嘶的惨叫声,腐烂的恶臭加上烧烤的味道,熏得人作呕。 李远使劲的咽了几下吐沫,这味道比起当年在粪车里都难闻,烤肉还有股香气混杂在腐肉的味道里,不能想了。 赶紧扯下两小块布塞到鼻子里,这才好一点。 大火还在燃烧着,借助着这些行尸用自己的身体暂时掩盖住火苗的瞬间,一群人冲了出来。 打头的应该就是那鬼道人,如何形容他的长相呢,在火光下看着真的不像个人。 两个眼睛全是白的,只能看见一丁点的黑眼珠,又瘦又高,李远将近两米的个子,发现自己起码比对手矮了一个头。 衣服应该是定制的,要不根本买不到,这么说吧,李远的胳膊比他腰粗。 就是一个大竹竿吗。 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冷眼看着李远,一说话就更难听了。 听起来就像有人在你耳边拿着两根铁棍使劲的蹭一样,再加上有些飘忽不定,真的让李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你是何人!想死吗?” “狂刀李江候,听闻阴阳宗无恶不作,前来降妖伏魔。” 鬼道人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一脸的疑问,似乎努力的在想着什么,“嘿嘿,没听说过,哦,那就杀了你吧!” 这话把李远噎得够呛,还以为你想起来什么了呢,是不是和行尸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脑子和人也不一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阴阳宗2 火油配上自制的酒精已经帮助李远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鬼道人看着自己辛苦培育出的行尸们损失惨重,那脸色再次发生了变化。 好猛的火,已经将几十只行尸烧成了黑炭,不过火也即将熄灭了。 此时的鬼道人再次吹响了哨子,就在这一瞬间,李远只听见耳边一阵风吹过。 迅速的低头,黑刀顺势向上一撩,结果是什么都没碰到。 好快的身法。 李远不敢大意,环顾四周,居然连人影都没看见。 拿起黑刀,仔细的寻找着敌人的踪迹,只有刚才些许的火光还在燃烧,发出那一丝光亮。 影子,对,就是影子,风尸一定也有影子。 李远悄悄的用余光观察着,就在此时,后背处又是一阵寒风飘过,发出飕飕的声音。 双脚蹬地,一跃而起,只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脚底下窜过。 李远顺势继续挥刀,却还是没有砍到对方。 本想着继续仔细观察,前方又冲出一个大汉,个子很高和鬼道人基本差不多,但却壮实了太多。 比起现在的李远还粗壮了一圈,速度虽然算不上极快,对于这样的体型来说绝对不算慢了。 粗壮的大腿踩在地上,发出悾悾的声音,一股腥臭的味道铺面而来。 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带动着寒风,直接砸向李远。 不能力敌,力大无穷的铁甲! 侧身闪过,黑刀直接剁到铁甲的后背上,摩擦出一阵火花。 这帮人是疯子,铁甲本就是硬功好手,居然身上还披着厚厚的盔甲。 虽然黑刀很是锋利,可这盔甲实在是太厚了,况且全是精钢炼成,勉强砍开了一道缝隙。 李远只是觉得一开始手心发麻,黑刀与盔甲的碰撞实在是太震了,险些握不住刀柄。 之后的感觉就仿佛是看在一颗坚实的木头之上,虽然入木三分,可却对敌人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铁甲仰天长啸,虽然没有了头脑和痛感,却还是感到十分的不适。 将那近两米长的大刀挥舞着,继续冲向李远,抡圆了一刀。 绝对不能硬碰,李远只能极速的后退。 就在此时,李远的头上再次袭来了一只铁爪,径直的抓向李远的头颅。 再次闪身,铁爪却抓到李远的左肩膀,紧紧的扣住,铁爪已经扎进李远的肩膀,鲜血直流。 风尸的本能就是撕扯对手,以往死在它手下的全是体无完肤,身上会出现多则百道,少则十几道的裂痕。 此刻的风尸却拉扯不动,铁爪被李远的肌肉死死的困住。 就是现在,李远没有顾忌肩膀上的疼痛,迅速的转身。 用自己受伤的左臂缠住风尸的胳膊,两只胳膊纠缠在一起。 风尸的另一只爪子直奔李远的面门而去,带着腥臭与寒风。 可李远的速度更快,甚至只看到右手一晃,黑刀已经插入风尸的头颅。 铁甲也没有闲着,大刀继续砍向李远的后脑。 李远腰马合一,再次的旋转,直接将身前的风尸,转到身后。 行尸就是行尸,虽然有各种的天赋,就是没有脑子。 铁甲的刀势凶猛,却直接砍刀了被旋转过来的风尸的头上。 直接将风尸一分为二,体内腐烂的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 李远头有些发晕,知道风尸的爪子沾有剧毒,调整呼吸,运足内力,马上将毒素压制,现在还不是处理毒素的时候。 一个翻滚,直接滚到有些发愣的铁甲身边。 在坚实的盔甲,总是会有缝隙的,而且铁甲虽是力大无穷,但全身的盔甲让它的行动稍显迟疑。 全力以赴,紧紧攥住手中的黑刀,将内力极速的运转,传导在黑刀之上。 奔着铁甲腿上盔甲的缝隙,一刀砍下,黑刀迸出一尺长的刀芒,无可阻挡。 就眼见着铁甲的一条象腿被刀芒斩断,庞大的身躯瞬间倒地,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说起来很慢,其实一切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发生。 “啊!”鬼道人发出凄厉的叫声,这是他手中的至宝,也是他横行江湖的依仗。 就这么没了,岂能不心疼。 李远生怕铁甲还有什么猫腻,根本没有管鬼道人的心疼,纵身向前,准备直接砍下铁甲的脑袋。 果不其然,虽然铁甲的一条大腿被齐根砍掉,影响了平衡,倒地不起。 可还是左手撑地猛然发力,将整个身体从地上弹起,单腿支撑站在地上。 接着这股力量,铁甲右手中的大刀继续挥向李远。 大刀与李远的黑刀砰的一声碰撞,李远被巨大的力度撞出十几米,跌倒在地。 铁甲也被这碰撞的力量重新倒地,却还是一模一样的方式继续起身,单腿用力,一蹦十几米,直奔李远而去。 李远反应迅速,直接起身,手中的黑刀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松手。 根本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鲜血,双腿用力,飞入半空,躲避这势大力沉的冲击。 有人也许会问,为什么其他的人不一起冲上来,其实也不难猜。 铁甲的破坏力实在惊人,却没有理智,如果是混战情况下根本收不住手。 那上百斤的大刀挨了就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是鬼道人自己也轻易不会冲入战场,一般都是用自己的哨子在旁边干扰对手。 他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李远身上的毒素在哨音的侵袭下蠢蠢欲动,去他的吧,反正铁甲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一举一动即使是黑夜看起来也无比的清晰。 干脆就封闭了听觉,内力在耳朵里形成了一层薄膜,外界的声音根本传不进来。 如此一来,不管你阴魂音如何强悍扰人心智,我听不到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眼前最重要的解决铁甲,现在对于李远的威胁和刚才相比小了很多,毕竟是没了一条腿。 李远现在的轻功算不上多强,但在内力和吐纳术的加持下也不可小觑,只见他上下翻飞。 好在有黑刀,看起来如此的不起眼却锋利异常,即使和大刀几次碰撞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几次的交手下来,铁甲身上的盔甲已经被李远全部砍落了,露出一身黑乎乎的身体。 恶臭味道更浓了,盔甲下藏着很多的蛆虫,随着铁甲的动作散落一地,也就是黑夜,要不真能把人恶心死。 铁甲的硬功确实了得,就算是黑刀削铁如泥,可如果不动用刀芒也只是在铁甲身上留下不深的刀痕。 刀芒不是那么随便用的,别忘了鬼道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行尸不敌却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 他肯定有后手,李远必须多加注意了。 第一百八十章 阴阳宗 3 铁甲身上的刀痕越来越多,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刚才风尸被砍断的时候就是恶臭,现在铁甲更是如此。 附近几十米之内的距离都是弥漫着恶臭的味道,这味道不光是熏的人难受,闻的时间长了都脑袋发木,行动变慢。 听觉已经封闭了,再把嗅觉封闭了,不现实啊。 李远一咬牙,索性把听觉也敞开了,因为他内心里感觉到些许的不安。 铁甲越来越狂暴了,同时李远还发觉他的身躯开始发生缓慢的变化。 乌黑的身体一点点泛红,刀痕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不对劲啊。 虽然听不懂鬼道人哨音的含义,这哨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鬼道人和自己的手下都在微微的后退,如果不是李远已经将周围的环境牢牢记在心里,还真发现不了。 试一试,李远转身就向鬼道人这边边退边打,就在这个时候,鬼道人及手下退的速度更快。 而铁甲却逼着自己远离鬼道人。 资料不全,不知道是密间司的资料就这样,还是秦晓玉那里出了问题。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即使如此,李远的心头还是有了一丝的尘埃。 不能这么继续了,李远根本没有上当,直接奔着鬼道人而去,不与铁甲混战了。 现在的铁甲威胁没有多少,可李远不知道这种行尸还有什么未知的本事,不得不防。 李远直接钻入了阴阳宗部众里,大开杀戒。 砍死几个碍事的人,李远直面鬼道人。 鬼道人看的出,很心痛,却不畏战,毕竟也是阴阳宗副宗主,地阶七品的高手,光会炼制行尸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夺命拂尘,这才是鬼道人压箱底的武器,传说是地府专门给他打造的。 通体白色,杆子是和传闻中奈何桥同一材质锻造,无比的坚硬,这个倒是不算稀奇,主要是那拂尘的做法令人愤怒。 挑选白发老人,封住所有穴道,将内力注入其体内,让其生命力短暂恢复旺盛,再将其亲眷一个个在其面前凌迟,尤其是老人最喜欢的孙辈,待老人气血翻涌,无比的憎恨导致怒发冲冠之时,将其白发齐根剖下。 将其白发在其亲眷的血液与鬼道人自身的血液中,混杂秘法,炮制七七四十九天,此白发不仅坚韧异常,稍一接触就会毒素和老者的怨气传送到敌人的身体内。 敌人哀嚎不已,生不如死。 此发被人称为哀嚎线。 想到这个李远的怒气冲天,地府行事也不是没见过,但起码还能算个人,可这群阴阳宗的全都是畜生。 不过需要更加小心,拂尘这种武器,在内力加持下,完全不输枪棍,却还可软可硬,真的用拂尘的高手都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虽然吐纳术有一定的抗毒能力,可这种奇毒却还是算了吧,绝对不能以身试毒。 李远大吼:“一刀断生死,千军辟易!” 黑刀以无法比拟的速度直奔鬼道人。 鬼道人毫不示弱,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用自己的夺命拂尘紧紧缠住了这一刀。 “二刀换轮回,驱魔除妖!” 李远再次大喝一声,只听见啪啪的声音,黑刀居然把这哀嚎线根根崩断。 鬼道人胸口一闷,一股鲜血喷出。 其实鬼道人没有如此不堪,李远也没有强到这种程度。 是黑刀,黑刀里蕴含着许多神秘,没人知晓。 “三刀为公正,天地自在人心!” 李远心中突然出现很多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每一位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本该慈祥的她们此刻却面目狰狞,纷纷从李远的心中飞出,意图撕咬鬼道人。 鬼道人突然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生不怕你,死更不畏,冤魂是我的下酒菜,亡灵是我的盘中餐,地府控轮回,阴阳在我手,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活不过三更!” 鬼道人瘦弱的身躯迅速的膨胀起来,拂尘像人一样,迅速的生长,那一根根白发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却很快的被镇压。 妈的。李远最烦这些,要不大家就一招一式的打,谁输谁死,但地府和阴阳宗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神神叨叨的,哪有人的样子。 去你妈的,我管你是神是鬼呢,神来了砍死他,鬼来了也砍死他。 “管你什么神鬼,我一刀斩之!” 李远运足内力,再次发出那无坚不摧的刀芒。 鬼道人拿起拂尘,挡住了这刀芒,却没有料到黑刀里包含着另一股气息,直接吞噬了拂尘里的白发老人的怨气。 两个人都懵了,李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闻中算得上神兵利器的夺命拂尘居然瞬间层层断裂,所有的哀嚎线像是被烈火燃烧一样,化为了灰烬。 鬼道人更是吃惊,心中一片空白,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东岳大帝给自己的奖赏,就连阴阳宗的宗主也十分的羡慕。 而此时传闻中的地府,东岳大帝猛然睁开双眼,一口鲜血喷出,他同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有一个大恐怖在自己胸前猛击了一掌。 “闭关,继续闭关!到底是什么?不管了!”从不畏惧的东岳大帝此时心中有些畏惧,二话不说,甚至都没有和其他人交代,自己去了地府最深处闭死关去了。 到了这个层次,能让他们畏惧的其实更多,天地之大,谁敢说横行无忌。 李远反应迅速,眼见着鬼道人眼神迷茫,愣在当场,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一刀砍向鬼道人的脑袋。 寒风袭来,鬼道人才大梦初醒,已然来不及躲避,却并不畏惧,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要死了,作为一个江湖人谁也不知道何时死亡,可惜了,自己杀的人太少了。 怎么不血流成河,哀嚎遍地呢。 怎么不天下大乱,道德沦丧呢。 这肮脏的大周只有地府才能解救,所有人都需要地府的审判。 人是肮脏的,污秽的,只有用拿油锅才能清洗的干干净净。 我是干净的,死在我手下的都是污秽,他们该死啊! 鬼道人笑了,就在刀锋即将到达的那一刻,他笑得无比的灿烂。 李远耳听八方,发现铁甲已经跳到自己的身边。 但机会就在现在,李远绝对不会放过,一刀剁下鬼道人的头颅。 却看见铁甲突然蹦在半空中,如泰山一般向自己砸下来,怎么回事,难道想砸死自己?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阴阳宗 4 只见那铁甲漂浮在半空中,身躯越来越庞大,就如同被气吹大了一样。 不妙,李远迅速的撤离,却被剩余的阴阳宗众人给围在中央。 鬼道人已死,其余人对李远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一时半会也无法冲出去。 眼见着铁甲的躯体已经不正常了,此时李远终于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那就是弓箭,虽然没有携带战弓,可李远始终衣服里藏着两支利箭,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 左臂一抖,弓箭已经拿在手中。 多谢当年空间的教育,让李远左右手射箭都非常的均衡,要不现在还很麻烦。 气力运转至左手,对准铁甲直射出去。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试一试再说。 两支利箭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战弓发射出去,电光火石之间,直接戳入铁甲的身躯。 “轰”的一声巨响,铁甲炸裂开了。 也顾不得杀敌了,李远迅速的趴在地上,双手紧紧保住头部,黑刀保护住脊柱。 李远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脑瓜子嗡嗡的感觉,后背像被无数颗猛烈的石子不停地击打在上面。 运足内力,护住全身,这也是最后的办法。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能也就几个呼吸,但李远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停止了。 一切都停止了,李远双手,后背,臀部,大腿,全都酸痛,湿漉漉的,不用看了,一定是流血了。 站起身,后面的滋味真的是痛,可李远还算幸运,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因为常年受伤,伤没伤到骨头他自己最清楚。 自爆,这事只能怨自己,密间司的资料上明明有这两个字,还是疏忽了。 还是自己见识的少,不过也没法预料的事情,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自爆这么恐怖。 捂住鼻子,那股恶臭的味道一直在这周边弥漫着,周围的人全被炸死了,他们没有李远的内力,死的很快,也没受什么罪,算是捡着了。 李远赶紧调息,所谓久病成医,他这是没事就受个伤,只要不缺胳膊断腿都没当回事。 将毒素逼出去,好凶猛的毒,落在地上地面居然发出滋滋的声音,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坑。 堵住鼻子,李远踏入义庄,好家伙,里面大大小小几百副棺材。 这里是阴阳宗最重要的基地之一,肯定有点好东西吧,找找看看。 因为李远也知道,阴阳宗宗主去了南方,另一个副宗主也不再太远,没有其他人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现在有了发大财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这群人真是生冷不忌,棺材里全是好东西,可大部分对于李远来说没用。 各种毒素,毕竟李远也学过一阵子医术,找了几个自己认识可以调配的找个坛子放进去,以后说不好能够用上。 越往后面看,心中的惊诧越多。 这地府是想造反啊,居然藏着不少的盔甲和武器,江湖人一般用不上这个,例如千牛弩,怎么可能用的上。 而这里的千牛弩居然有四五十副之多,这些守一座小城绰绰有余。 金子,数不过来的金子,这也许是准备运往总部的,到底是不是李远也不清楚。 这更不能放过,可惜没有马车,要不拉上一车金子得有多爽啊,李远叹息了,还是找个包裹能装多少装多少吧。 此刻的李远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这才叫幸福啊,一兜子的金子,以李远的力气也就是勉强扛起来,鬼知道他装了多少。 想一想还是算了吧,装几块得了吧,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仔细的翻找,终于在里面最大的一个棺材里发现好东西,几本秘籍。 炼尸的一整套秘籍都在这里,不过这个是害人的东西,李远想着喜花肯定不会让自己修炼这个的,这么臭,以后真是找回媳妇来,再因为这个嫌弃自己,可算了吧。 想一想现在喜花应该把孩子生下来了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是像他妈妈,可别像自己。 自己长得实在是不咋地啊。 不想了,想起来心里滋味真的不好受。 这些害人的秘籍一把火烧了得了,免得流传出去害人。 不过还是有好东西的,铁甲的护体术也在里面,李远拿出来翻了翻,看样子不是邪门功夫,练起来也应该不算费劲。 这个必须学啊,李远的力量速度现在都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还真没什么护体术。 虽然这护体术比不上大林寺的金刚护体神功,但看铁甲施展起来也不逊于金钟罩铁布衫啊,美滋滋的放在怀里。 找个棺材板,拿黑刀刻了几个字,“禁地误入!” 扛着这棺材板,走出了义庄,来到入口的那条小路,直接插进地里面。 里面的恶臭味是有毒的,万一有百姓误闯进来,也很麻烦,在江湖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可因为这单事情误杀了百姓,李远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找了个小溪,冲洗一下吧,摸摸后背,血已经止住了,后背和大腿还是坑坑洼洼的,李远一阵后怕。 好在自己用箭射穿了已经膨胀的铁甲,要是任由他继续下去或者更加逼近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随意的冲冲,将血渍冲洗干净,衣服是碎的不成样子了,李远深深的怀疑自己上辈子亏欠了哪个裁缝,要不自己的衣服总是保不住。 也提前准备了,这身衣服即使不碎也不能穿了,一股浓浓的恶臭,将碎衣服也烧了吧,免得哪家的孩子捡去误伤了自家人。 到了藏衣服的地方,换上新衣服,坐在太原府外等待着亮天。 没一会的功夫,城门大开,李远昂首挺胸的进去,还是没人敢拦着这个狗熊一般的男人。 直接来到密间司的驻点,对上暗记,将义庄的现在的情况告诉联络的人,顺便提了一嘴,阴阳宗或者是背后的地府可能有造反的企图。 密间司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大吃一惊,立马派人前去,这次秦晓玉算是立了大功。 五万两金子,几百幅盔甲,几十个千牛弩,这些放在哪里都很惊人啊。 而完成这一切的李远,只是在一个路边摊,点上两大碗面条,四笼屉大包子,配上那太原府人引以为傲的老陈醋,再加上两头蒜,吃的这叫一个美啊。 密间司司长看着一份资料,心中嘀咕着,秦晓玉这个小妮子下手很快啊,李江候,密间司一直想将此人招入麾下,没想到这小妮子挺厉害啊。 不仅达成了合作,还办了一件名震天下的大事。 有前途啊!这李江候也不简单啊,鬼道人通缉了多少年,始终不能如愿,现在好了。 通缉犯被斩首,拿回不少金子来,还重挫了地府的阴谋,干的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血雨腥风的开始 1 李江候是谁,如果一个月前问起这个名字,江湖人很多都会说,就那个狂刀吗,狂个屁啊,杀几个山贼装装样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而现在问起来,却不一样了,牛啊,独自一人杀死鬼道人,名震天下,不过私底下都说这小子离死不远了。 地府在江湖上已经放出话来,必杀李江候。 阴阳宗宗主蚀鬼候即刻离开南部,奔赴太原府,副宗主画皮鬼姬也疾驰太原府。 地府的转轮王与判官也在急行军赶路,誓杀李江候。 不过也有正派发出自己的声音,大林寺放话江湖,如果李江候自知不是对手,可以避入大林寺,大林寺护其周全。 昆仑派,恒山派,同时放出话来,即将派遣门内长老同时急赴太原府,保护江湖后起之秀李江候。 可都是说说而已,嘴上的话说出来大义凛然,私下里却都是按兵不动。 李江候就算灭了阴阳宗,大家为其高兴,赞叹李江湖为民除害,如果是死了,那就死了呗,反正不是自家孩子。 而此时的李远已经离开太原府,去哪了,包括秦晓玉也都不知道。 其实秦晓玉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李远一开始就来了个王炸,直接将阴阳宗最主要的驻地一举拿下,还杀了鬼道人,心中也在埋怨李远胆大妄为。 李远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现在的他知道只有血的经历才能让自己成长,天下全是我的敌人,又如何。 他从秦晓玉手下拿到新一轮的情报后,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会怀疑李江候是不是怕了,秦晓玉却知道,在李远的心里很难出现怕这个字。 棉上县,一个人口只有一万多人的小县城,却是交通要道,县城里除了酒馆就是客栈,这里连通了雁门关和太原。 这一日,门口来了一台八抬大轿,前后各跟着十余名彪形大汉,守卫看到这个情况,自然不会阻拦,他们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守卫,自然知道怎么才能长命。 大轿子颇为奢华,虽然并没有雕龙画凤,但材质和刺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要不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护卫。 最奇怪的事情就是轿夫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这些女子一看就知身手不凡。 这轿子没有千斤也有六七百斤,八个女子抬起来没有丝毫费力的感觉,不仅如此,衣服也是红的鲜艳,没有沾染一丝的灰尘。 不过此时依然是天色昏暗,太阳和月亮各分两端,配着这大红轿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群人只是在这棉上县住了一夜,简单修整过后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了。 行至中午,也该生火做饭了。 只见轿子里伸出一节白皙的手掌,话音酥软,听起来很是销魂,“来人啊!” 女轿夫赶紧过来,跪在地上,四肢撑地,形成了一个人凳子。 一双通红的绣花鞋从轿子里探了出来,好漂亮的一双鞋,包裹着纤细的双脚。 走出了一位女子,衣着十分的暴露,正常女子的裙摆基本上都到了脚踝处,甚至将双脚盖上。 她可不是这样,刺绣的红裙勉强的盖过屁股,紧紧的包裹住,显得如此的性感。 修长的双腿,更加的白嫩。 再看上身,更是丰满,那一对居然如此丰满,凸之欲出。 纤细的锁骨露在外面,肤滑玉润,脖颈修长 看到这你一定是以为是位绝世的美女,可脸却不能看。 五官及其不协调,塌塌的鼻子,鼻孔朝天,甚至可以接住雨水,下巴是地包天,血盆大口,两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满脸的皱纹,看起来起码有四五十岁了。 不过声音却是那么的妩媚,“昨晚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趴在地上的女轿夫诚惶诚恐,“夫人,棉上县是个小城,我们找了半个晚上,才找到两名还不错的!” “给我看看吧,一群废物,如果真的不合适,我就用你们的!” 其余的女子全都浑身哆嗦,低下头不敢出声了。 一个大汉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里面居然藏着两名已经昏迷的妙龄少女,姿色都不错。 画皮鬼姬缓缓的走到两名少女身前,仔细的端详着。 嘴里面还小声的嘀咕着,“左边的这个嘴和鼻子不错,右边的眼睛还可以吧,只能这样了。画师,赶紧过来。” 一个中年男子忙不迭的走了过来,低头哈腰的,“夫人,我来了!” “你帮我想一下,到底是怎么结合呢,这次的货一般,可又来不急去找新的了,只能挑选一下讲究用吧。” 中年男子赶紧端详两位少女,眼中有股怜惜的感觉,却一闪而过。 想了半天,终于开口:“夫人,左边这个留下嘴和鼻子,眼睛还是用右边这个,耳朵您自己挑一个,差不多,不过不好下手啊,这两天没怎么练手,怕手生啊!” 中年男子不是大周人,来自一个海岛,他这个职业大周没有的,叫入殓师,就是给死人化妆的。 画皮鬼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到那个海岛有干这行的,花费了不少力气将此人绑回大周,还将其送去学艺。 学的是解剖和画术,练手就是拿的美女练手。 不要死的,只要活的,在动手之前用毒将女子毒死,将脸上的皮肤割下,完美的覆盖在鬼姬的脸上。 不过每一副面孔只能保存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老化了从鬼姬脸上脱落。 为此鬼姬每三个月都需要找到一批妙龄少女,给自己的脸用上。 “你琢磨吧,我先卸下这幅,老化了可真难看。” 只见鬼姬从下巴处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接口,从下巴处撕开。 将整个脸皮慢慢揭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脸庞,红一块黑一块的,随手将揭下的脸皮扔在地上,下人们赶紧捡起来,将这幅脸皮销毁。 血红的短裙,白皙而又丰韵的皮肤配上那血肉的脸庞,看起来是如此的令人恶心。 不仅如此,鬼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一个怪异的虫子从里面爬出来。 鬼姬嘴里轻轻的喊着,“宝贝,还得麻烦你了。” 说完之后将虫子放在脸上,那虫子直接在鬼姬的脸上不停的蠕动着,这是在吸收鬼姬脸上的腐肉,就是黑色的那部分。 鬼姬发出了销魂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令人荡漾,可这个场景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没一会的功夫,虫子已经将腐肉全部吃掉,鬼姬温柔的取下虫子,重新的放在瓶子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雨腥风的开始 2 中年男子正在端详着两位女孩,想了半天终于算好角度和下手的位置,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两粒丹药,准备强行喂下。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嗖的飞出,直接将中年男子射穿,当场毙命。 利箭从树林里不停的飞出,一支连着一支,迅猛无比。 此人正是李远,他从密间司那里得到的情报就是鬼姬前往雁门关办事,得知老家抄极速回归。 从雁门关回到太原必走棉上县,李远早就躲藏起来,准备伏击。 本不想现在就动手,如果在树林里对自己更加有力,可他忍不住了,两个十多岁的女孩子马上就要死亡,李远不忍心。 反正早晚都得动手,就趁现在吧。 先把碍事的射死,大汉和侍女是第一选择,李远的箭法早就超出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可谓出神入化。 短短几个呼吸间,十余名大汉都当场毙命,连女轿夫都死了两三个了。 鬼姬大怒,“谁?” 李远根本不搭理这茬,继续射箭,这次的目标对准了鬼姬。 很多人怀疑箭法在江湖上能不能起到战场上那样的作用,李远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完全可以。 箭如流星,快如闪电,是杀人越货最好的武器。 鬼姬不愧为鬼姬,阴阳宗的副宗主,身法诡异,李远的箭似乎追不上她的踪迹。 现在李远感觉到自己的箭法还是差了不少,这次办完事必须找地方好好修习一下箭术了。 鬼姬已经发现李远的踪迹,直扑过来。 一双白嫩的手掌,却有着无比鲜红的指甲,这指甲远比刀子还锋利。 指甲里还带着一股香气,闻起来让人昏昏欲睡,不过李远却根本不畏惧这股香味,更不会喜欢。 因为他闻出了别人闻不到的腥味,如同腐烂的海鲜一般。 李远迅速将弓箭放入背后,黑刀持在手上。 鬼魅,如此鬼魅而迅速的身法李远真是第一次见到,不仅飘忽不定,而且捕捉不到。 尤其是那鲜红的短裙随风飘动,时而让人看到雪白的大腿,时而一抹黑色又一闪而过,让人真的希望一探裙底。 要是以往李远真的难免心猿意马,不过一直看着鬼姬卸下面庞,早就快忍耐不住那股胃里的翻涌,何谈其他呢。 金雁功最适合现在这种局面,李远也不停的时进时退,上下翻飞。 鬼姬不断的追袭着李远,嘴里还发出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李江候,没想到你还会箭术啊,来啊,小哥哥,陪妾身玩一玩,妾身让你欲仙欲死!” “玩你妈啊,不看看自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也配叫鬼姬,还在那装嫩,一个老嬷嬷吧!” 李远嘴下也不留情。 鬼姬想起自己刚蜕皮,样子肯定是惨不忍睹,可李远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自诩为天下第一美人,怎么能忍受如此的冷嘲热讽。 “李江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想死,那老娘就赐你一个痛快!” “承认了吧,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老就是老了,这一身的皮肉还不错,卖到乡下还能换一顿饭吃!” 李远并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他心里明白,鬼姬身手不凡,但从资料上看是极度对自己样貌满意的人,平时只要有人对她的长相有一点意见,肯定会灭人满门。 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激怒鬼姬,让她失去理智,和自己硬碰硬,这有这样,杀死对手的机会就越大。 情报上说的很清楚,鬼姬的轻功绝对是天下罕有的,如果她真的想跑,李远还真不一定追得上,那就麻烦了。 “说你是丑八怪,你还不信,你闻一下,你一走一过就他妈和臭鱼烂虾一个味道,熏得人直想吐!” 此时鬼姬已经怒不可遏,鲜红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到青筋在蹦, “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身法更诡异了,明显看出鬼姬已经动了真怒。 “你也叫个人,看你那张老脸,还出去勾三搭四的,眼瞎了才能看上你,找个男人你都得倒搭钱!” 不要忘记,李远的婶子在李家村骂街那算是一绝,耳濡目染之下李远怎么可能不会骂街,只不过平时不骂而已,毕竟听起来不雅。 现在两人交战,李远必须无所不用其极,要不很麻烦的,何况边上也没人,就算有人他也不在乎。 李远这就开始了,什么污言秽语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反正是真的不堪入耳。 鬼姬的红脸已经快要气白了,眼见着脸上很多地方已经渗出鲜血。 她闯荡江湖多少年了,也不是没见过粗汉子,可真的没经受过这种泼妇骂街的行为。 以往遇见了嘴脏的人,直接杀死就完事了,而且到了这个层次,就算好似你死我活,深仇大恨的见了面也尽可能的彬彬有礼。 这李江候,还绰号狂刀呢,还行侠仗义呢,嘴里脏的真是让人接受不了啊。 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对手,李远的嘴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叭叭的,那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戳进了自己的心脏,鬼姬的气息都不稳定了。 也想回骂几句,肚子里真没几句,翻来覆去的就是我要杀了你,我要灭你满门,我要将你凌迟这类的话。 小的时候在李家村,就是伙伴之间骂起来也比这个难听啊,李远心里甚至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李远庆幸好在前几日拿到了铁甲的护身术,修炼起来也不是很费劲,几天的时间就算入门了。 入门的感觉也挺怪异,就如同在你的皮肤上贴了一层铁皮一样,普通的刀剑要是不运用内力还真伤不到。 即使这样,李远的身上也被鬼姬的指甲挠的血肉模糊,倒还好,还能接受。 李远突然嘴里咳了一下,直接向鬼姬吐了一口浓痰,这下子可把鬼姬恶心够呛。 她是有洁癖的人,每次的人皮都得洗个好几遍,怎么能够忍受李远的浓痰呢。 赶紧后退,李远也没闲着,有一股浓痰吐向鬼姬。 这股浓痰半路上还分散了,有一丝沾染到了鬼姬的身上。 这下可真受不了了,鬼姬气的浑身哆嗦,一下子稍显迟钝。 就是现在!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血雨腥风的开始 3 没错,就是现在,鬼姬一个闪神,被李远摸到了后身,黑刀温柔的刺入鬼姬的后颈处,顺势向上一挑。 鬼姬的头颅自中间被李远刨开,瞬间趴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远喘着粗气,不容易啊,这鬼姬身法如此诡异,却还是死在了自己手里,完成了。 就在这一瞬间,鬼姬的后背处鼓出一个大包,砰的一声,后背整个爆裂开来。 李远虽然有些吃惊,却还是加紧了防备,心中寻思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自爆吗? 不对啊,自爆威力比这大的多。 一道细小的黑影直接冲向李远,李远手持黑刀准备抵挡,可没料到,那黑影居然如此的迅速,完全是防不胜防。 黑影直接钻入李远的腹部,直接穿透了,并且发出诡异的声音。 好痛啊,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感,就像有人在你经脉里撕咬着,时不时的在你肠胃处啃上两口,李远从来没有过这么疼,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李远的胸腹部乱窜,马上就要到了心脏处。 不行,不能继续下去了,一狠心,李远用刀直接插入自己的胸部没,并且尽可能的调整内力,把这个鬼东西控制住。 可惜这东西对于内力的阻挡基本就是无视,轻松的穿过内力的阻挡。 “草!” 黑刀果然锋利,直入自己的腹部,将鬼东西刺穿,不能让这东西在体内逗留,豁出去了,迅速的拔刀。 将这个东西完整带出,李远强忍着疼痛,看着黑刀上插着的小东西。 就是一个怪物,拇指大小的虫子,仔细看去居然长着一张人脸,五官非常的清晰,两对翅膀,四对爪子,通体都是黑色的,生命力非常的顽强,被黑刀刺穿,还在发出诡异的叫声。 不仅如此,还无比的贪婪,爪子上还挂着李远的血肉,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停的在拼命的把血肉往自己嘴边送去。 不能留,李远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的出黑刀虽然重伤了这怪物,但伤口居然在慢慢的愈合,要不是黑刀无比坚硬,估计很狂就能回复正常。 找出火捻子,点燃一根木头,将黑刀放了上去。 在烈火的炙烤下,怪物很快的缩成一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体越来越小,一股浓郁的恶臭散发出来。 最后居然砰的一声,爆开了,几十个缩小版的虫子四处乱窜。 李远眼疾手快,一个不留全拿火给燎了。 这时,才坐下,这才算结束了。 胸口又一道大口子,血咕噜咕噜的冒着。 李远从包裹中找出止血药,好一顿洒,眼见着鲜血直接将药冲散,撕下一块布,围着胸间绕上两圈,使劲一勒。 “啊!”李远咬着牙,冷汗频频。 赶紧坐下来调息,其他的顾不上了。 其实也就是他命好,反应快吧。 这种虫子叫尸虫,常年食腐,多出现在苗寨,关里很少见,也许少数的千年古墓里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只。 而鬼姬其实就是苗寨人,她手里的这只叫做尸后,更为难得一见,也是她祖母临终前传给她的。 好在尸后刚在鬼姬的脸上刚刚吃饱,速度没有饥饿的时候那么快,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尸后钻入李远的心脏,第一件事情不是进食,而是繁衍后代,她的后代就是李远烧死的那几十只小虫子,如果真的繁衍了,会在几个呼吸间将李远所有的内脏吞噬掉。 神仙也救不活。 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调息,李远终于缓过来了。 还是小觑了天下英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然没有话本里的神仙鬼怪,江湖人手中奇计异法可是层出不穷啊。 他告诉自己以后必须得多加小心了,而且需要找个地方调养一阵子,这次的伤可不轻。 刚才的调养只不过是调养受伤而已,鬼姬的指甲可是有毒的,不过这里不能久留,必须先躲起来再说。 不过还是想把所有的尸体聚拢在一起,将用箭射出的伤口,全部在用刀捅几下,掩盖自己会用箭的情况。 之后毁尸灭迹,一把大火烧掉了这些尸体。 终于办完了,强忍着疼痛,李远急速的逃离现场。 也就在李远离开的两三个小时后,地府判官赶到了现场。 一堆黑炭一样的尸首,但判官知道死的人里面应该有鬼姬,因为当转轮王出发的时候,就告诉了判官。 “李江候虽然绰号是狂刀,可如果真是一个狂人能够轻易的杀死鬼道人,这不可能,狂应该是对外面的一种表现。” 十殿阎罗始终带着面具,转轮王也不意外,如果李远在他的身边,一定会感觉到这个声音是多么的熟悉。 他继续说道:“我感觉不妙,既然能杀死鬼道人,那也就能杀死鬼姬,我知道鬼姬和你的关系,你还是先追她去吧,省的被李江候逐个击破!” 判官姓崔,而鬼姬则是他的亲生女儿。 崔判官当年也算英俊潇洒,富家子弟出身,当年心血来潮,去苗寨游玩。 结果被鬼姬的母亲看上,鬼姬的母亲奇丑无比,最后也是强上的崔判官。 后来,崔判官逃出苗寨,机缘巧合下学的一身武艺,加入了地府。 鬼姬母亲死之前将事情告诉鬼姬,鬼姬来到大周,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崔判官虽然对鬼姬之母没有任何感情,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挺不错的。 当他知道李江候可能会对鬼姬下手的时候,一路飞奔,却还是来迟了一步。 一堆尸体已经烧的不成样子,可李远忘记了那顶轿子,崔判官一到现场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崔判官扬天长啸,“李江候,我必杀你!” 不提崔判官如何处置这些尸体,只说李远。 现在的李远知道自己必须先养好伤,他没有告诉密间司的人自己受伤的事情,现在双方只是合作的关系,李远不敢相信,甚至对秦晓玉也是如此。 而且就算养好伤,李远必须暂时离开,地府和蚀鬼候都已经来到北部,已经杀了阴阳宗两大宗主,再来的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想在血与火中成长,可不是想找死啊,李远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他也发现自己的箭法还是有纰漏的,对上真正的高手很难起到作用,既然如此,那就找个地方先修炼,现在的李远还是有时间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箭术修炼 1 密间司这个月新出的江湖小报可卖脱了,是个江湖人都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地府、阴阳宗,甚至整个大周几大邪派都和疯了一样,丝毫不顾及官府和正道的面子,满天下大肆的找人,横行无忌。 奇怪的是官府和正派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令人费解。 拿到江湖报一看,大部分江湖人第一件事就是离家近的赶紧回家,离家远的也都在第一时间找个县城老实的猫着,生怕出去闯祸。 后起之秀们也都接到了通知,如果最近碰到邪道盘查也一定是听话,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 因为他们都清楚,李江候这是惹了大麻烦了,也怪不得邪派们如此疯狂。 阴阳宗元气大伤,除了宗主之外,底下的伤亡可是在是惊人啊。 何况很多人都知道,表面上许多邪派各行各事,私下里却是来往密切,同仇敌忾。 江湖上还有一个秘闻,既然是秘闻,来源出自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阴阳宗和地府私下里筹得几万两金子和为数不少的盔甲,千牛弩,全被这李江候夺走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就连名门正派也动了心,那可是几万两金子,什么概念,比得上大周一个如此庞大的国家一个月的收入了。 李远并不知道这一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了,习惯了。 他回到了燕然关附近的沙漠。 很想去燕然关里看一看,可是他不敢。 空间里老说一句话,近乡情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燕然关里有李远最美好的同样也是最痛苦的回忆之一。 很想看看猴子的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他的父亲一样胡闹,一样的碎嘴子。 看看斥候组的驻地还和以前一样吗,最爱吃的卤肉店,最喜欢喝的烧酒铺子。 不对啊,卤肉店老板死了,死在了当年那一场惨烈的战斗,他也是个二货,家人都走了,他自己跑回来。 算了,不想了,想的时候眼睛老是进沙子,不舒服。 李远在远处给这座庄严而又肃穆的城池深深鞠了一躬,他也是大周人,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让他对于这个国度不那么尊重。 可他还是感激燕然关里面的一切,甚至他还很感激尚华将军。 是他让李远这群人不至于成为罪人,不至于无法面对燕然关上百万的居民,也是他给了死去的士兵最好的酬劳,那就是从突厥这群狗杂种手中夺回了燕然关。 甚至还把这群狗杂种们赶出去远远的,我李远谢谢你,尚华将军!你让无数的燕然关人挺起了胸膛。 沙漠里早就没有了埋伏,在很多人眼中,李远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不见了踪迹。 他们在沙漠边上守了一个月,结果却是李江候大发神威,将阴阳宗搞得伤亡惨重,接到命令,回去抓李江候去了。 还是这熟悉的沙漠,风还是那么的猖狂,沙子打在脸上还是一样的疼痛。 炽热的太阳恒古不变,变得是李远,现在的李江候。 现在的李远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速的增强自己的实力,把媳妇给抢回来。 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挡,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丈母娘。 再次来到那座界碑,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予自己无限压力。 本以为自己升阶了,在江湖上也算个人物了,到这怎么也会轻松一点。 结果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 上次还好,到最后也就是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是层层递加的。现在可太过分了,直接就是泰山压顶。 李远一下子趴在地上了,脊椎似乎被压得嘎吱嘎吱响,身底下的沙子也被压出一个人形。 他脑子里还有空在想些别的,这界碑也是看人下菜碟,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啊。 经历过一次以后,李远并没有慌张,反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无所谓,这有什么啊! 做人要挺起腰杆子,要不哪还配做个男人。 腰间的刀,可斩日月。 手中的箭,可破苍穹。 李远一点点的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还听到一个声音,小子还挺倔强,上次放你一马,这次给你来点真的看看。 笑吧,李远告诉自己一定要笑出来。 笑给这天地看一看,笑给这满天下的仇人看一看,笑给这大地苍生看一看。 我李远是一个打不烂,捶不破,不死不回头的爷们。 怎么的,界碑大人,我尊重你是你为了大周的苍生付出的一切,但绝对不代表我怕你。 军校的又怎么样,早就在我李远的小账本上记着呢,当初是如何对我的,如何对我的兄弟的。 李远的汗和水一样从额头上散落,将沙子打湿,体内更是气血翻涌,浑身涨红。 这时候什么内力,什么体力都不重要,界碑上不知道是多少个天阶大佬的加持,在他们面前,世人都是蝼蚁。 在他们面前,只有你内心里的坚持才最重要。 李远一次次的发出低吼,双臂止不住的颤抖,一点点的抬起自己的身躯。 这点困难算什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李远终于从地上站起身,不过此刻他的腰还是弯的,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试图将那始终高昂的头颅压下去。 凭什么,凭你是天阶吗,我不服。 尽管脖颈处被压的不停的发出响声,可无论怎样,李远的头颅都没有低下去。 李远此刻突然感觉到无比轻松,他知道,是有人给了他无比的力量。 是猴子,是路江,是喜花,是穆雷,是鬼道人,是在李远记忆中的所有人。 有的在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李远是谁啊,燕然关第一箭手,是象山县最好的渔民。 有的却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别撑着了,多累啊,回去吧,回到关里,偷摸的活着不也是一辈子吗! 李远却还在笑,笑的很爽快。 连这些都出来了,有了他们李远更不会畏惧。 他站起来了,腰杆挺得笔直,尽管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 昂首挺胸的走进沙漠,再次向界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在为何而战,为何而活。 前方的路很难走,也许会死在路上,但只要没死,我就会一直走下去。 永不止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箭术修炼 2 第一百八十六章箭术修炼2 就算进入沙漠,李远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上次算是运气好,没碰到过大群的沙蚯蚓。 即使李远有了不小的进步,但面对这群怪物还是胆战心惊。 孤注一掷对于弓弦的要求太高了,李远手里没有货,他来沙漠就是为了体验风。 什么是风,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自然现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在沙漠中,风是最猖狂的的。 它可以遮天蔽日,可以摧毁你眼中见到的一切,尤其是当你一个人面对那沙尘暴时,场景更为恐怖。 就算是炙热的太阳都被沙尘暴遮挡,很多时候都是暗无天日,什么也看不清。 不敢张嘴和正常的呼吸,狂风会将沙子毫无停顿的送入你的嘴里,瞬间将你的呼吸遏制,极为痛苦的死去。 它同样可以将你卷入万丈高空,在空中体会到自己的无助,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死亡。 但它同样可以安抚你燥热的心灵,微风徐徐,吹干你额头上的汗水,给你在炙热的沙漠里带来一丝清爽。 在大海的时候李远就知道大自然不可辱,它永远不会被你驯服,即使暂时的被你征服,那你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应有的报复,让人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的报复。 这片沙漠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肆意的放射着光芒。 置身于此,才更加体会到人的渺小,远远望去,只有那界碑一直屹立在那里,守护着他们心中所希望守护的一切。 其余的全都变了,有的人说沧海桑田才是世间最大的变化,可在沙漠里,今天你看到一个高耸的沙丘,也许明天就会被飓风摧毁,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了太阳还在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转着。 轻轻的捧起一捧沙子,看沙子从手中散落,随着微风飘走,此刻的风很温柔。 风无处不在,却只能感受,无法看见。 四周一个人没有,李远将身上所有的衣服脱下,赤身裸体的站在沙漠里,感受着风在你身边围绕。 闭上眼睛,手里拿着一把弓,一支箭。 风是抓不住的,但可以跟随它。 李远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感觉,说不清楚的感觉,直接将箭上弦,迅速的射出一箭。 破风,这一箭无声无息,半路却失去了目标。 “唉!”李远叹了口气,还是不行。 在沙漠里已经七天了,灵光一现出现了好多次,却总是差之毫厘。 水和粮食也都用光了,需要走出沙漠进行补给,这是李远最讨厌的事情。 因为每一次进出沙漠,都需要跨越界碑的那条线,虽说不至于生不如死,可每一次的进出都像脱了一层皮。 当然也有好处,李远骨骼上的暗伤已经一次次的被修补,可终究是受过太多的伤,何况他还利用了极端的做法逼迫自己长高,平时到没什么感觉,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就隐隐作痛。 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李远知道等到自己老了肯定会有不小的罪受。 那又能怎么办,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梦中经常听见喜花带着一个孩子两人在那里无助的哭泣,让他心痛不已。 只能自己逼迫自己快速的成长,这也是成长需要的痛苦吧。 七天已经两次进出沙漠,李远发觉了一件怪事。 内力被界碑压迫到了极致,有了一些自己的意愿,它也在对抗着界碑,虽然内力并没有成长,但根基更加牢固了,以前几次突破都是机缘巧合,其实李远的积累并不够。 现在内力自动的加固着自己的根基,将以前的漏洞一点点的弥补。 更加微妙的事情发生了,在被界碑压迫的同时,李远与天地之间的灵气沟通更加紧密。 灵气不断的进入李远的体内,它不会帮你作战,也不会帮你强壮,它只会将你的身体当成一个住所。 可谁家的房子不希望越结实越好,它不断的修补着李远的骨骼,像个勤劳的工人一样,不断的修补你骨骼里那根本看不见的裂痕,修补你被旧伤封闭的筋脉,一点一点的打通筋脉,加固骨骼,将你体内的淤血排出去。 虽然那滋味不好受,每一次都是李远吐出一口黑血,吐得时候,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 怎么形容,就是每一处内脏里都有数之不尽的污秽物,它们谁都希望自己干净一点,求助了它们的血液兄弟,赶紧送出去。 可它们都在抢着,每一处五脏六腑的抢夺优先权都让李远这个难受啊,甚至有的时候疼的在地上打滚。 李远真的想告诉它们,别抢了,来得及,它们却不听话。 好在每一次吐出一口污血后,李远都感觉到十分的轻松。 他真的能感觉到内腑的功能强大了很多,换句俗话就是,吃的更少,却吸收的更多,对于毒物的抵抗力大大加强了。 每一次的呼吸都更加有力,甚至连那方面功能都大大加强了,估计以后喜花应该是爱恨交加了吧。 李远的补给很小心,现在他的处境什么样自己最清楚。 也不敢进入燕然关,每一次都是夜晚才出去,找一个小树林,打两只兔子山鸡之类的,够他几天吃就行。 水更简单,出了沙漠绕过燕然关就是树林,随便找一条小溪灌上那么几水囊水,就够他用段时间的了。 找个大户人家,偷上那么一点盐,大周盐并不算贵,但也不算便宜。 庄户人家盐也不多,大户人间却多得是,李远也不多拿,一两半两的就足够用了。 李远并没有急于回沙漠,反而是在小山村躲了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大清早每个家里都鸡飞狗跳的,孩子调皮了,被他娘拿起鸡毛掸子就是一顿抽屁股。 孩子哭了,老爷们赶紧抱过孩子,其实也总是那几句话,“至于吗,这么使劲,下次轻点!” 转过头对着孩子说:“还调皮吗?” 孩子哭着摇摇头,将小脑袋藏进爸爸的怀里,“爹,娘,我不敢了!” 看早上男人出工或者下地干活了,女人开始操劳家务,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孩子们无忧无虑,在乡村的小道上追逐打闹,时不时的就打起来了,不过也没人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和好了。 老人们安逸的坐在石头上,也没什么可干的,只不过都是唠唠家常罢了。 李远泪流满面。 第一百八十七章 箭术修炼 3 第一百八十七章箭术修炼3 修炼需要一张一弛,刻苦的时候需要夜以继日,不分寒暑,可到了一个节点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是苦修解决不了的。 这是时候就需要放松了,李远除了喝酒也没什么爱好,其实他自己想想也挺悲哀的。 朋友不能见,妻子两分别,家人见不到,所谓的天伦之乐,夫妻之情,兄弟之谊,这一切都只能藏在心里。 对于李远来说,他只能看看世间的苦乐,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不再背负那么多的仇恨,可以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男耕女织,时不时和几个好友小酌,谈天说地,切磋武艺,可以看着弟弟妹妹结婚嫁人,将叔叔婶婶颐养天年,养老送终, 这才叫日子啊,现在自己过得,唉不说了。 醒了,从幻想中醒来,一切都是空无的,只有手中的箭和腰中的刀。 重新经历一遍界碑的洗礼,还是一样的痛不欲生,不过,习惯了就好,这就当做自己的磨砺吧。 李远再次的闭上双眼,封闭了听觉,用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来体会这无处不在的风。 破风,不是要破除风对你的影响,而是要让箭枝融入这风中,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只有箭枝插进你的喉咙时,你才能感觉到一丝微凉,这才叫破风,或者叫随风。 感受风的脉搏,感受风的律动,李远放开了心神,而心神也在随风摆动。 随风起舞,把握住风的韵律,需要掌控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李远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手中的箭与风融入一体。 他心里清楚,如果真的能将自己完全融入风中,任何一项本领都能大幅的提高。 现在是做不到的。 一点一点的融入,风变化无常,无法预测,如果你真的能与风交流的话,其实也并不难。 他似乎听到轻风在耳边温柔的诉说,也能听到暴风在耳边的嘶吼,它们再说什么,李远冥思苦想。 不要去想它们在说什么,现在李远还远远没有到与它们沟通的层次,只需要懂就好了。 再次端起手中的弓箭,并不需要着急,感受风的流动。 就是现在,李远再次射出一箭,这一箭并没有什么强悍的地方,就是一个字,静。 静悄悄的,心动手也在动,随着风,这一箭完全融入了风中,什么也没有听到,一丁点也没有。 倒也不是,在这寂静的沙漠里,还是可以听到弓弦拉动的声音,弓弦复位的声音,这一点是无法消除的。 成功了吗,还差得远呢。 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是消失了,可李远看看断裂的弓弦,摇摇头。 这可以算是必杀技,和孤注一掷一样的必杀技,可现在手里的弓也就承担一箭,那有什么用。 其实李远也清楚,没有完美无缺的技法,每一种技法都有自己的缺陷。 现在这个缺陷太大了,自己拿到黑刀已经是无比的幸运了,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可能找到一把绝世的弓箭。 够呛啊!自己哪有那么好的命。 甚至李远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个扫把星,和自己交朋友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唯一例外的就是苏志,那也是因为背靠武当,要是换个人,现在估计李远也只有祭奠的份了。 好不容易找个媳妇吧,还被老丈母娘抢走了,你说冤不冤啊。 就是因为这个,即使秦晓玉显得对自己有异样的情感,李远也只能装傻,害了这么多人李远够了。 不想了,继续训练,李远也知道这个不是着急的事情,可时间不等人啊。 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不运用内力弓箭的威力实在是太小,可要是用力了,弓承担不住。 难道每一次和人打架还带上几十把弓,那场面是不是有些让人笑话。 李远坐在地上冥思苦想,想的头都要爆炸了,也没有想出个主意。 弓还是没什么大问题,弓弦才是最困难的。 躺在地上,李远也实在是累了,算了,先睡一觉再说。 李远忽然坐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普通的弓弦大部分是牛筋制成的,大部分的弓弦都是如此,顶级的弓弦什么都有,但都有一个共同特性,九成以上都是各种动物的筋。 这界碑的第一层以沙蚯蚓为主,能不能搞死一条看看哪里用得上。上次手里有密间司给的好弓,就忘记了这件事,现在遇见困难了,试试再说。 李远小心的走在这个界碑内第一层,将心神再次放开,在地下搜索着。 大群的不敢惹,小群的也有危险,最好找那么个落单的,方便下手。 愣是找了一天,终于找到一个了,先使劲的跺一下沙地,让沙蚯蚓感觉到来菜了。 不出所料,就在李远刚跺了两下子,就感觉到沙蚯蚓的蠕动,就在这一瞬间,从脚底钻出一只沙蚯蚓。 张开了大嘴,一口唾液吐向李远,李远心动身动,黑刀一闪而过,直接将沙蚯蚓的脑袋剁下。 沙蚯蚓在地上疯狂的蠕动着,这个时候不能停,谁知道这些生物之间会不会有自己的语言和求救方式。 李远接着一刀,直接将这十余米长的沙蚯蚓拦腰截断,这还是怕有什么猫腻,继续补了几刀,眼见着沙蚯蚓无力的蠕动几下,慢慢的没了动静。 他心疼的看看黑刀,这可是宝贝,别被腐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黑刀没有辜负主人的期望,那强腐蚀性的毒素对黑刀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样李远才放下心。 不过黑刀太锋利了,也不能用它来查看啊,李远不敢说别的,就是苏志那把白玉剑碰到黑刀也讨不了好的,如果真有什么有用的,被黑刀割碎了,那不白费力气了。 身上带着鹿皮手套,外面在覆上一层油布,李远忍着这股浓浓的酸味,在沙蚯蚓死去的躯体上掏来掏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远终于掏到一个不错的东西。 沙蚯蚓自脑袋中间到屁股那里,有一根长长的筋,李远小心翼翼的掏出来,双手用力拉扯。 不错啊,李远不是天生神力,可一般人在力气上面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是普通的弓弦,稍一用力就能扯断,这根筋李远费了吃奶的力气才给扯断。 韧性也不错,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上面还有一些腐蚀性。 回去再说,跑回燕然关旁边的村子,找了一条小溪,用大量的清水冲洗着。 当然不能在小溪里洗,这溪水是村民饮水的来源,万一中了毒李远没那么狠。 就是拿水囊接水,不断的冲洗,也不知道冲了几遍,在用手轻轻触碰,结果真的没毒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弓弦 将这根筋放在弓上充当弓弦,李远试了试,很不错,韧性强,即使用力也不会轻易拉断,而且怀中这一根就可以使用很久。 完全可以承担孤注一掷和新的箭法,李远起名叫随风一箭。 现在这两种箭术都可以正常使用了,心里真的很开心,不仅如此,这根筋可以在其他的地方派上用场。 拿着新制作的弓箭,李远离开了沙漠。 现在又该地府头疼了,其实李远真的发现闭门的时候很适合研修武艺,但只有那真正的生死一线才是最增长修为的。 而此时江湖上所有人都在寻找着李江候的足迹,可这个该死的人到底在哪呢? 李远清晰的知道,如果想对一个门派进行打击,最好的方法有两种,一个是击溃他们的门派里的主力高手,这个李远现在还差点意思。 而另一个方向就是对对手的财政方面下手,哪个门派没钱也活不下去。 天下的势力最近很乱,可几大门派还是稳坐泰山,如果将地府的财政方面摧毁,他们肯定会极度缺钱。 缺钱的后果就是他们务必要对外扩张,那样的话就会有乐子了。 江湖上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都是拖家带口的,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李远怕吗,随便你去查,最多只查到一个李江候,即使当年给李远办理身份的人也不清楚他的真实面貌,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什么顾虑。 一般的门派,经济来源不外于这几项,黑道多是赌坊,妓院,劫掠,印子钱之类,名门正派多以镖局,医馆,高利贷和印子钱为主。 例如大林寺和武当,一年光医馆和地租就吃的盆满钵满的,印子钱多数都是附属门派去做,也就是既然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地府的收入一小半和其他黑道门派没什么区别,不过他们与官府的关系诡异,这几项也都是附属门派去做的。 而最主要的收入就是走私,为什么阴阳宗的总部放在太原府,因为这里可以直通雁门关。 雁门关和燕然关名字听起来很相似,实际情况却截然不同。 燕然关的恶邻突厥与大周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地府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给突厥提供兵器之类的物品,如果真的那么做,会导致天下众门派群起而攻之,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燕然关则截然相反,濒临大夏。 大夏和大周的关系极为巧妙,时而为盟友,因为他们和突厥国土相邻,关系极度紧张。 尤其是现在,尚华将军将突厥击退,突厥在燕然关绝对是偃旗息鼓,可他们的性格就是侵略如火,这边不行就对着大夏发力。 大夏千百年前与大周同属一国,后分裂了,语言文字都与大周响头,但性格更为火爆。 其实这个关系很难形容,时而报团取暖,但大夏自诩为前朝真正的归属,非常的看不上大周。 两国时有交战,好在一般的情况下都只是小规模交锋。 可大夏位置偏僻,在钢铁这类物资异常贫困,只能从大周采购,可无论是盐还是铁在大周都是明令禁止出关的,只有官方可以有限的交易。 这样就有可操作的地方,大夏盛产牛马金子,可却缺铁缺盐缺银子,很奇怪的地方,而地府最大的收入就源自两国走私。 原因也很简单,金子在普通民间流通并不算广泛,大都还是铜板和银子。 李远非常怀疑上次的阴阳宗的金子盔甲武器之类的就是地府与大夏交易过后的物品。 雁门关外千万年也是沙漠,可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辛苦栽培,现在依然是绿树成荫,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山林。 经过了辛苦的潜行,李远终于到了雁门关。 雁门关根本不能进,这里是要塞,但如此猖獗的走私这里的守卫必定和地府大夏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可想要去伏击地府的走私通道,必须需要走出雁门关,来到一个所谓的军事缓冲区。 怎么进去,怎么出来,是摆在李远面前最大的困难。 观察了几天他发现真是没办法。 虽然雁门关没有燕然关那么高耸的城墙,也不算矮,跳不上去的。何况这里的守卫森严,就连夜晚都是大把的灯笼在城墙上,虽不敢说亮如白昼,却也是非常明亮。 走粪车的计策也行不通了,这里的守卫可谓尽忠职守,每个人每辆车搜查的都无比详细。 李远估测,这里虽然官兵有很大可能烂到根了,如此详细的搜查就是为了断绝其他势力走私的可能,为了让地府一家独大。 挠头,现在的李远又是将近两米,体格魁梧的大汉,藏都没地方藏。 现在只能求助秦晓玉了,随便在周边找个小县城,趁着天黑摸了进去,找到密间司的联络点。 李远带上秦晓玉给的一副面具,悄悄进去,当然他也是留下了两个暗记,其中一个是魂的暗记,而另一个是他与秦晓玉二人自己定制的。 就猫在这个小县城里等待,没等几天,看到联络点的暗记更新了。 秦晓玉没有来。现在她并不想让密间司知道自己和李江候的关系极度密切,这会给李远带来危险。 反而是越平常对待这份关系,越容易被别人忽视。 她只是提供了一个方法,七天后,官方今年的第三次交易正式开启。 每一次的交易都是兵部和密间司一起护送的,兵部就是正常护送的任务,而密间司的任务就更多了,当然这些与李远无关,他也不会打听。 每年正常通关都会有秘密人物夹杂在通关队伍里,这点很正常,何况秦晓玉最近地位提高了很多,这点要求其他部门的人自然不会拒绝。 同时带来的还有另外的几幅面具,秦晓玉知道现在李远的一举一动多么危险,可是秦晓玉也知道李远的脾气秉性,也清楚劝阻是没有用的。 作为一个女人,她只能够做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和能力去帮助自己心爱的男人,万死不辞。 李远真的很感谢秦晓玉,他也知道秦晓玉的心意,现在的他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念头,找回自己的老婆。 如果喜花同意的话,嘿嘿,到时候再说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销金窟的由来 李远等到了密间司的人员,接头倒是很顺利,对方也没有询问李远的去向,只是警告了李远,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说自己是大周人,任务结束后,在缓冲区周边留下印记,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回大周。 不过时间也是有限的,三个月,三个月后没人会接应李远了,生死有命。 不过要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可以提前通知密间司协助,记功的。 也就是护送的是兵部和密间司吧,要不以李远的个子和体型真的不好混进去。 护送的都算是精锐,个子高的也不少。 这是李远来过的第二个边关,进了城他也只是藏在人堆里面,不敢有丝毫的异样。 雁门关非常的美,人们衣着华丽,街道也是无比的干净,酒楼、客栈数不胜数,而且都是异常的繁华。 李远却特别讨厌这个地方,他不算爱大周,因为伤的太深,也谈不上厌恶。 记得当年在燕然关的时候,人们每天都面对着生死,但都很乐观,碰到突厥时,特别团结,同仇敌忾。 即使面对死亡,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而死,也都知道背后是无数个家庭,有自己的妻儿老小。 这里人们的眼中全是戾气,或者是贪婪,为什么李远不知道。 也许是他们知道即使这个关破了,还是一样的活着,大夏人和自己同宗同族,不会那么凶残。 据说很多人和大夏人做生意,这个无可厚非,但每年抓起来的探子数不胜数,为了一点金银出卖自己守军布置,甚至还有的试图阻挡援军。 也就是不够狠吧,估计要是换了路之寒或者尚华将军,这个关里还有几个人活着都不一定。 那两个才是枭雄,留地不留人的那种。 其实这也是李远成长了,虽然他对路之寒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的算是一代枭雄。 其实真的一直搞不明白,路之寒背后到底藏着一些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李远用自己的假死坑了路之寒,也算是搬回半局。 路之寒此刻也对已经死去的李远恨之入骨了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早应该想到是李远在临终之前发现他的不对劲的地方。 并且通知了苏志,将他的阴谋败露,导致全家只活了他和路无涯。 这次需要在雁门关休整三天,三天以后出城来到缓冲区和大夏进行交易。 李远并没有出门,而是在驿站老老实实的呆了三天。 这三天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李远却没有休息好,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只有出了城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里呆着让人厌恶。 结果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缓冲区给人的感觉更加恶劣。 李远咨询了一下,为什么来到缓冲区交易,密间司的回答也很简单。 缓冲区其实就是一个空白的地方,很多年前大周大夏交战,最后不相上下,大周的意思是从雁门关向南百里之内是大周的地盘,向北是大夏的。 大夏却不乐意,非要以雁门关为边界,两国因为这事又差点打起来。 最后好像是两国真正的大佬出面谈妥了边界,大周向南三十里以内是大周地盘,五十里以外是大夏的地盘,而中间这个地方属于缓冲地带。 大佬的主意很好,可慢慢的,这二十里就变成了一个两不管地带,这里也不用给两国交税,不少活不下去的贫民就来到这里。 随意搭个帐篷,稍微勤奋点的就自己建个小木屋,就算过日子了。 这里的人们本就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因为就算划了这个缓冲区,平日里倒好,两国都不怎么管。 可打起仗来,这里的平民就是像路边的野草,随意被人践踏。 李远是在是想不明白,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去那里,毕竟真要打起仗,无论哪个国家,都会先把缓冲区的人先全部杀了,免得通风报信啊。 密间司的回答更加令李远吃惊。 两国偶有交锋,但真正的大规模战争很少发生,所以很少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屠戮这里的平民。 这里不上税,慢慢的成了一个类似与黑市的地方,当然没有什么太珍贵的东西,全都是两国的土匪山贼之类的人,变成了互通有无。 密间司的人悄悄告诉李远,缓冲区人们给这个地方起名叫做销金窟。 销金窟最主要的买卖有两种,一种就是奴隶买卖 其实哪是什么奴隶,都是不知道在哪里劫掠的老百姓,这是“聪明人”钻的空子。 大周明令禁止将本国人当做奴隶,但从其他国家买回来的就不管了。 大夏同样如此,毕竟以前是一个老祖宗,规矩都是差不多的。 但互相卖就没关系了,只要你有类似的买卖文书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聪明人”还是很多,两国最顶级的奴隶贩子幕后之人密间司的人没说出来,但能操作这个的用屁股想都想的出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两国的皇子皇孙之类的。 甚至到了什么程度,奴隶贩子居然促使两国同时设立了一个部门,专门在销金窟共同办公,美名其曰善仁堂。 只要互相盖章,就名正言顺的将百姓变成奴隶。 唯一一个算是公正的地方就是这个章只能在销金窟里盖,拿不出去,而且也不会有空白文书盖章的情况出现。 这也是怕出现把人抢了,随便找个带章的文书就说是别国人,不过李远和密间司的人只能笑笑。 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吧。 这还有什么不好操作的,就算不能把文书拿出来,那就把自己人通过关卡带到销金窟去,盖个章就说是他国人,只不过路上多死点罢了。 当然能带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姿色不错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能卖个好价钱。 男人就没有必要了,抢过来就卖就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其实男欢女爱很正常的事情,大周和大夏也都有青楼,在这个时代很正常,可非要找些美女当成奴隶就有点恶心了。 因为杀个奴隶不犯法,罚银一两即可。 呵呵,李远只能笑笑。 第二种赚钱的方法更加过分,情报。 只要你出得起钱,大部分情报都能搞到。 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李远不敢想,听到这的时候,李远只能感觉到一阵恶心。 第一百九十章 丑陋 总是有人会不在意别人千百年的艰辛,销金窟的人就是如此。 不要忘记多少年前这里是沙漠,李远在荒漠里呆的时间很长,他更清楚能把荒漠改造成森林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得不令人赞叹。 可这短短百年,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树林被夷为平地,一座容纳万人的小城拔地而起,这叫城吗?李远无法形容。 李家村都比这里有人样。 小城的外面是一面是青砖打造的几丈高的城墙,而另一面只是破旧不堪的土墙,也就一人多高吧,还算不错,起码能挡风吧。 中间更加离谱,一堵高高的围墙将整个销金窟一分为二。 泾渭分明,一边是善仁堂的所在地,那里的人衣冠楚楚,那里的地一点灰尘都没有,也不知道多少衣衫破旧但勉强能遮体的人在地上拿着抹布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青石路面,真的是洁净无暇。 呵呵,可另一边是污水横流,衣不遮体,只要路过每一座房子?这也不能叫做房子,就是几块木头上面搭着油布,勉强挡雨的房子,就能听见哀嚎声。 李远见过繁华的津门,也见过贫瘠的山村,但这里能够生存吗,都没有必要讲生活,就连人生存的最低目标都达不到吧。 李远趁着还没有和密间司的人分开,连忙询问着,听到答案后只能一声叹息。 善仁堂那边就不用多说了,奴隶贩子,采买奴隶的人,情报贩子,收取情报的人,这些都是有钱人。 而另一边大都是什么人,一种是奴隶,中转或者到这里身体垮了的,也卖不上价钱,养着还得吃粮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要不就杀了,要不就扔到这边让他们自生自灭。 另一种就是在两国犯事的平民,跑到这边的,又没有一技之长,就算是杀人犯不会武艺也是白扯的,就来这边了。 疫病怎么处理,这种环境下很难不产生瘟疫啊。 回答更简单,看到那些擦地的吗,这都是身体健康,性格老实一点的,上午擦地,下午拿消毒水在贫民窟撒一圈。 人啊,这些大佬们宁愿花大价钱去配置消毒水,也不愿意接济这些生不如死的贫民。 李远只能摇摇头,他不是神,没有那个能力解救他们,只能装作看不见。 他来这里最主要的是打断地府的骨头的,其他的事情真的没办法。 到了善仁堂这边,李远悄悄的离开了队伍,这里没有路引,什么都不用,这里只认银子。 有钱多么奢侈的住宿,精美的食物,美丽的女人应有尽有,没钱扫地出门,有武功的当打手去,有文采的替人写东西去,有技艺的找活干,什么也没有的,找死去。 简单而赤裸。 李远不缺银子,处理阴阳宗的赏银就有一大笔,足够他花的,不过他也不敢肆意铺张,主要也是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要忘记,地府在销金窟肯定有自己的联络点,即使带上面具,可他的体格摆在这呢。 只要住了客栈,就会给你一个牌子,牌子上也没什么名字,只有一个印记,这说明你是金主,哪里都可以去。 销金窟没有秘密,一切都拿钱来衡量。 这不一定是好事,你可以拿钱去买地府的情报,但地府同样可以买到谁购买了他的情报,除非你花更高的价钱买断这条信息(有点绕口),可听说这个价钱太高了,以李远这么抠门的一个人不可能的。 所以一切还需要谨慎。 他告诉自己,不能轻易在这里搞事情,现在的局面已经是李远最好的一次了,敌人只有地府。 如果在这里闹事,真把销金窟的后台得罪了,大周大夏都饶不了他的,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思前想后,还是算了,花钱买平安吧,现在的李远不是当年,他有自己的牵挂,也不知道喜花给自己生的小子还是丫头,可不可爱。 吆呼小二进屋,也不废话,“小哥,哪里买消息?” 小二笑了,一天的工钱才多少,给情报贩子们带个客户才是大头, “爷,咱这好几家呢,你想去哪家?” 李远也不用多考虑,“信息全一点的,安全一点的!” “放心爷,是我带你去呢,还是让他们上门,不过上门贵一点!” “这个,上门吧!” “好咧,爷,您就在屋里呆着,我先给你拿壶好茶去!” 李远从腰里掏出块银子,掂量一下,大概一两多,随手扔给小二,“记住了,这是爷赏你的,爷知道,你们中间有上门猫腻,多少银子爷照给,别误了爷的事!” 小二拿起银子,眼睛都亮了,胸脯拍得直想,指天指地的发誓绝对没问题。 没一会,好茶奉上,可进屋的却不是那个小二,而是一个面色平静的中年人。 非常普通的脸,就是那种放在人群里都分不出来的那种,眼睛倒是很有神,这脸一看就是带着面具。 此人态度不卑不亢,稍一拱手,“这位,您想买信息,我想卖信息,什么也不要问,你掏银子,我给信息!” 李远很惊讶,这人话语中非常自信啊,不像个普通人,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回桌子上,手指点了两下桌子,这才开口问道:“银子没问题,怎么保真?” 中年男子还是面无表情,“第一次交易,先付一半,其余的大周大夏和这里都有可以收银子的地方!” 这话可不一般啊,李远身子猛地向前,“那如果另一半我不想给呢。” 虽然李远的动作突兀,中年男子却纹丝未动,反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先将李远的茶杯续上,之后给自己的茶杯倒上茶水,不慌不忙的说:“没有人敢!” 好家伙,够牛的了,不过也是,干这行的不怕得罪人,自然有自己的背景。 中年男人继续说:“大周军校的信息不卖,虎豹骑的不卖,大夏战堂的不卖,护国队不卖这是规定,其余的随便!” 李远来了兴趣,身子向前继续探去,眼睛一直死死的盯住此人,“那如果我想买呢?” 中年男人眼神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不是害怕,而是像提起了兴趣,“这个吗,看多少银子了,银子多了,规矩可以改的!”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声音都很小,却很肆意。 第一百九十一章 贫民窟 李远如愿以偿的买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十天后,一批物资会从雁门关出来到大夏。 当然不是买断,那个价位才真正的付不起。 其实也不是买不起,李远知道这个中年人从这个屋子里出去,估计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地府就会知道有人买了他们走私的情报。 如果他们走私的时间更改,中年人答应了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李远,所以如果只是李远一个人,地府不会更改时间的,只会多加派人手。 李远只是带了面具,并没有隐藏身形,就是让地府知道李江候来了,来几个大人物吧,能坑死一个是一个。 地府两大帝君都是天阶,所以不会轻易出动,这是有规矩的。 何况销金窟的后台绝对不会允许天阶的人到这里,你们在外面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都没人管,这里不能碰。 这才是李远准备下手的最好时间,当然他也清楚,就算来十殿阎罗中的任何一个他也不是对手。 但李远非得和你单打独斗吗? 当年的猴三,万家生佛,包括阴阳宗的副宗主实力都不在李远之下,最后他们全死了,李远还活着。 为什么,李远永远记得当年空间里教他的知识,这些真的不比武力差。 当然一定要做好准备。 地府在这里的联络点肯定会向外传递信息,不是信鸽鹞鹰就是人了,谁要是说万里传音,那李远干脆自杀得了。 信鸽鹞鹰的可能性最大,可李远是弓箭手啊,只要拖延一两天就行。 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这几十里路也不好走,大队人马还好说,零散的土匪也不是没有,只有飞禽没有及时回来才会调动人马出行。 李远悄悄从贫民窟那里出去。 他也算见多识广,刀山血海里趟过,粪车里趟过,什么味道能让他皱眉头。 就是这贫民窟的味道。 咱不说满地污水,随地大小便,就是一种混合的味道,有劣质的脂粉味道,这里一样有暗娼,有伤口腐烂的味道,有消毒水的味道,全部混在在一起,熏得人真的想吐。 现在不能管这个,必须迅速的穿出去。 果不其然,刚出了贫民窟的口没多远,李远躲在树林里,就看见天上飞着鹞鹰和信鸽。 他没有管是哪家的,拉弓射箭,没一会的功夫七八只信鸽,两只鹞鹰便从天而降,成了李远的午餐。 熬到晚上,李远才回到贫民窟。 他来这里是为了准备一些东西。 这里的人最不值钱,李远本身就长得彪悍,身材高达,后背还背着一把长刀,没人会对他轻易下手。 随便花了一些铜板,就雇佣了几十个还不那么瘦弱的人,让他们分头去买各种他需要的物资。 虽然李远买的东西有的恶心,有的奇怪,但为了一口吃的这些人也是抢疯了眼。 李远先去买了一些馒头,这群人在贫民窟已经算结实的了,可还是弱不经风的样子,衣服下的身体都是骨瘦如柴,浑身散发着恶臭。 估计不买馒头这群人能不能坚持住都是个问号。 买了点馒头,雇人烧了点鸡蛋汤,稍微放了点油星,倒不是舍不得银子,这群人如果给他们吃肉估计当场就得死了。 当这些吃食搞回来之后,这群人的眼睛就如同狼眼睛,在深夜里看的李远都有些害怕。 可惜,这群人不能称之为人了。 李远在雇佣他们的时候,都特意选择了有小孩子的家庭,本想着会有人将吃食给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这么做的。 都是用他们那沾满污秽的手,抓起馒头拼命的往嘴里塞,李远后来不得不不让他们吃了。 再这么吃下去这些人会撑死的。 还是善心泛滥啊,李远又多买了点馒头,让这群人给家里送去,看见那一个个小孩子,都是赤身裸体,有的已经奄奄一息,趴在母亲那干瘪的上疯狂的吸着。 当年在村子里,也看过瘦弱的孩子,也有不少夭折的,但在这里,能活下去都算万幸了,甚至很多地方都能看见被啃得一干二净的骨头,那不是动物的,是人的,是小孩子的。 李远想到都恶心,他杀人无数,也曾听说过这个事情,当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真的差点吐出来。 曹,这个地方才是人间地狱。 忙乎到下半夜,李远需要的东西终于准备好了,奇奇怪怪的各种东西,看起来十分的不雅。 贫民窟里也有地头蛇,自然免不了过来要银子的,李远没有惹事,随便就扔了点打发走了,顺便雇了几辆车。 让这一群人随着李远走出贫民窟,毕竟这些东西不干净,还是有人干比较好,自己也不用动手了。 跟着车子走出去好远,李远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准备扔给他们点银子,回去得了。 这些银子足够他们过上几天温饱的日子,付出就有回报吗。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群贫民刚刚吃饱饭,便各自使上眼色了。 李远看出来了,这是不是就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刚吃饱饭,他还真的很少发善心。 给这群人家里每家都买了一点馒头,可是自己落得什么下场,如果自己真是个普通人结局是不是很惨。 他想看看,人心是不是就是这么恶毒。 果不其然,李远刚让他们把东西放下,一群骨瘦嶙峋的男人直接将李远围上了。 地头蛇的车夫带头,看着李远,“老板,我们知道你有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兄弟,多施舍点吧!” 李远装做有些害怕,“我钱又不是不给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车夫嘿嘿一笑,“老板您是大善人,我们要的不多!”说完指指那三四个车夫,“这哥几个只要钱不要命,衣服也给你留下!” 李远心中刚一乐,还算是个人啊,却没料到,车夫又指指其余雇佣过来的贫民,“他们要你的肉啊,这么大的块,够他们吃两天的了!” 摇摇头,还是自己太傻了,这里不是人间,这里没有人,全是畜生,既然是畜生,那就别说了。 从腰间抽出黑刀,其实挺不值的,死在黑刀底下的全都是江湖人,杀就杀了,可这群不配当个人,都有点脏了黑刀。 委屈你了,黑刀。 这群人在李远的刀下也就支撑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全部身首异处。 本来佐料里还缺点东西,正好你们给送来了。 只不过需要自己搬喽。 第一百九十二章 藏人间 李远自己一个人拉着几辆大车倒也不费劲,只不过麻烦一点。 想了想兜里还有那根筋呢,将几辆大车连在一起,用筋栓上,那几十具尸体就仍在车上,撕下点衣服系牢了。 单手拉车,好在这些东西虽然占地方可并不沉,就是味道不太好。将鼻子塞住,干吧! 怎么干先不说了,反正李远是故意也好,不故意也罢,杀人灭口,谁也不知道李远去哪了,去干什么了。 。。。。。。 和李远交易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堂上,他就是这里最大情报组织藏人间的头领暗鼬。 早就听说有一个浑人李江候了,今天一见也不是个浑人啊,思路清晰,进退有度,看来密间司的江湖报还是有隐藏的,毕竟是个魂吗。 心血来潮看一眼,随便找了几个混混试一下,看来是回不来喽,不过几个混混死就死了, 李远所接触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暗鼬想给他看的,这年头你要是武功到了天阶,放个屁都是香的,可是天阶以下吗,需要看一看你值不值得利用。 江湖少侠很多,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有背景,为什么? 行侠仗义不是错,你有后台有分寸,用不了两三年就是少侠,要是没背景,没分寸的,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记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叫做少侠,死去的只能叫粑粑。 当年名震一时的箭魔李远有错吗,守城男儿,刺武汉子,为国也称的上尽忠职守吧,独自刺杀穆雷,更加称得上有情有义,为啥死了,没后台,不懂得分寸,那就是傻叉。 活该死了。 这个李江候不错啊,杀伐果断,还有点菩萨心肠,有机会可以坐在一起喝一杯,据说他也挺喜欢喝酒。 也无所谓的事情,密间司和地府的恩怨和他没关系,这年头什么家国情仇,什么男欢女爱都得抛开一边,银子才是最体贴的,不是吗? “主上,鹞鹰和信鸽损失不少,怎么处理?” 暗鼬根本不在乎啊,“做人要有格局,这点东西算什么?记住了,损失的会补回来,规矩才是最重要的!” 底下人稍微一个慌神,却被暗鼬看到了。 “笨蛋,怎么教你你都不会,买信息三千两,地府花了一万两,一万三千两,够你十辈子花了,信鸽值几个钱?鹞鹰值几个钱?把金主杀了,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啊!” 暗鼬气的够呛,“这李江候要是死了,地府得多给多少?他要是不死,他会不会在来!真尼玛笨!” 底下人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称是。 “滚蛋!派人去,懂不懂!”暗鼬骂了一句,让人赶紧离开他的视线。 心里却想着,这小子挺有意思啊,实力不咋地,心还挺高,希望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到时候我的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往兜里装啊。 不过他准备的哪些东西干什么用的,怎么和当年的箭魔李远有些像呢。 李远的实力在暗鼬面前啥都不是,但是战场上那种审时度势的机敏是练不出来的。 合理的利用地势,运用周边的一切,这叫天赋。 什么毒啊,什么风火雷电啊,用得上才算本事。 李江候用的这些能干什么,暗鼬始终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地府终于得到李江候的信息了,自然是藏人间发过来的,走私的事情比天都重要。 为此转轮王、孟婆、判官、牛头马面这五员大将一个不落的的来到销金窟。 自然少不了前来拜访暗鼬,要知道这暗鼬来自哪里谁都不知道,实力却是异常凶猛。 十多年的时间一统所有的情报组织,外人都以为这里的情报好几个组织管理,其实都是他一个人掌控,就连善仁堂都不敢得罪此人,不过就是太喜欢银子了,背地里人家管他叫做死要钱。 暗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嘴边永远挂着银子最美。 转轮王坐在堂下,居然连杯白水都没有。 转轮王来这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十两的银元宝送上,下面人才勉强拿上点茶水,还都是碎茶叶沫子。 转轮王异常客气,因为两位大帝到这来也就是这个待遇,回去之后有人询问过两位大帝,这暗鼬到底什么层次。 只回答了一句,最少天阶,之后就没人敢嘚瑟了。 “大人,劳烦问一句,您确定是李江候吗?” 暗鼬没回话,只是伸出一个手指。 “够黑啊,一个问题一千两,不过也不能省,毕竟李江候算的上心头大患了!”转轮王心中腹诽道 没办法只得毕恭毕敬的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下人。 这次来地府不光希望杀死李江候,还想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和地府作对。 暗鼬看对方掏银子了,只是点点头,心中却乐开了花。 “哪方势力带到这里来的?” 说完也不用等别人说什么,再次一千两银票递上。 “密间司!” 最后暗鼬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开口,“真他娘墨迹,五千两全告诉你!” 转轮王压抑自己心头的怒气,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五张银票,“请说!” “李江候带着面具,差不多人样吧,没学过画画,画不出来,到这找了不少东西,出去了,去哪不知道,干啥不知道,为啥不知道!准备的东西单子给你!滚蛋吧!我困了!” 崔判官不高兴了,他的亲妹妹被杀,怎么能压得住火气,再说了,以他的身份,在大周不敢说横行无忌也是没人敢轻易招惹。 到这可好,十两银子换了碎茶,加起来七千两银票可连一点准确的信息都没有,怎么可能忍得住,直接气哄哄的站起身,伸出手指,指向暗鼬。 转轮王想拦却没拦住,眼见这崔判官站起身,嘴刚要说些脏话,却突然感觉大恐怖降临,直接将屁股底下凳子压碎了。 只见暗鼬根本没离开座位,右手离着崔判官最少十米,却虚空将崔判官拎在半空。 满屋子人都坐在递上,根本无法起身,都是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想开口说话都没有办法。 只有转轮王勉强开口:“大人见谅,下人不懂事啊!”这话说的都是一字一顿。 暗鼬想了想,毕竟给自己那么多银子,要是都杀了,那两位找过来也很麻烦。 手一松,眼见着崔判官从空中落在地上。 “右手指的我,废右手!” 下人二话不说,直接将崔判官从地上拎起来,一刀砍断了崔判官的右手,地府的人却一句话没敢说。 只有暗鼬心里偷着乐,“李江候,你要是活着,下次找我买情报,需要多掏一半啊,帮你解决了一个!” 不过得好好查一下这个李江候了,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伏击 李远在反思,是不是有点过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买馒头是好心,可掏银子的时候是好心吗,内心深处的想法就是在引诱这群贫民。 他们就算不上当,自己是不是也会杀人灭口,李远不清楚,但他知道这群人一定会上当,尤其是在地头蛇手下的马夫带领下。 不过,自己没有错,是他们的错,如果他们不贪心不会死的。肯定是这样的,李远告诉自己。 所有的准备都做完了,现在唯一的能做的只有等,不过说实话,附近的味道是在是很臭,习惯了就好。 。。。。。。 销金窟。 崔判官的右臂被活活剁下,还只能挺着,也就是转轮王看不下去,直接将判官点晕,赶紧敷上金创药,忙不迭的告辞。 孟婆走出很远才敢发问,“这暗鼬到底什么来头,这么不给我地府面子。” 转轮王环看四周,特别小声的呵斥道,“你懂个屁,就是两位大帝来结果也是一样,人家只认钱,据说也是天阶大佬!”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转轮王的感觉,没办法,他们强势的时候做的比这过分多了,谁让崔判官的做法不妥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点李江候,这才是正事。 计策不用多想,李江候此人诡计多端,如果发觉不对肯定是逃之夭夭,与对方的交易时间不能修改,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此次的行动分成三队。第一队牛头马面带队,带着空箱子,里面装满石头,为的就是引诱李江候动手。 第二队转轮王、孟婆两人,暗中伏击李江候。 第三队只有受伤的崔判官了,带着真正交易的东西出发,等到转轮王二人杀死李江候之后,一起护送真正车队去进行交易。 这次的交易绝对不能有误,上次阴阳宗那批货物就让地府损失惨重了,要不怎么可能十殿阎罗中的转轮王都出动呢。 李远格外的有耐心,自己面对的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不小心能成吗,他对自己的埋伏还不是特别有信心。 这都是当年空间里教的,成不成只能凭借着运气,不过他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照记忆里去做的,丝毫不差,他相信空间。 这么多年没有空间,自己早死了,哪能活在现在。 不过确实很累,将所有的准备都做完了,才放下心,躲了起来。 地府的人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埋伏,要是想到了绝对会停止交易,转轮王对自己的功夫很自信,要不也不可能真的不派人在路上多勘察两遍。 估计是怕打草惊蛇吧,不管怎么说转轮王也是十殿阎罗其中的一个,虽然位居末位,但怎么么也是地阶五品的大佬,何况还有地阶六品的孟婆,八品的牛头马面,和七品的判官,可惜了,判官受伤,实力下降的太多,相当于半废状态。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这些人先后出发,转轮王二人隐藏起来,誓要杀掉这个狂刀。 李远一直在等着今天,他也想试试地阶中的大佬到底什么水平。 来了,远远的望见两个奇形怪状的人打头,后面浩浩荡荡几十驾马车跟随,直奔这毕竟之路前来。 李远大模大样的走到车队跟前,懒洋洋的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打劫!” 牛头马面愣住了,这就是狂刀,装也装的像点啊,这不是在开玩笑呢。 俩人对视一笑,笑的很猖狂。 “李江候,听说你很聪明,心狠手辣,结果是个智障啊,别装了行不!”牛头忍住笑说道。 李远表情呆滞,嘴里边嘀咕道:‘好你个情报组织,居然两头吃啊!’ 马面掏出背后的钢叉,“大哥,不要和他废话了,给鬼道人和鬼姬复仇!” 二人都属于力大无穷的人物,不过马匹上的功夫一般,毕竟没有常年在战场上厮杀,马术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纷纷从马上跳下,冲向李远。 李远倒也不含糊,当年自己实力不济的时候就能坑死黑白无常,现在实力大增,对付牛头马面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黑刀在手,天下遨游。 血战刀法,有进无退。 “杀!”李远与普通的江湖人物不同,招式简单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牛头马面的钢叉也不是普通的武器,地府的底蕴深厚,又霸道无比,这两柄钢叉乃是铸剑门专门为他们两人打造的,同样的千锤百炼锻造,坚硬无比。 黑刀虽然锋利,可也一时半会砍不断对方的兵器。 李远克制着自己,没想到牛头马面也是一样,他俩在等着转轮王的到来。 其实他俩也没想到,李远也在等。 这样就显得打的很假,双方都挺纳闷,对手就这个水平,不应该啊。 现在就是看谁的演技出色了。 而此时转轮王和孟婆也到了附近,孟婆就想冲下去,被转轮王拦住了。 转轮王担心李远有什么后手,毕竟以他现在表现的功夫怎么可能杀掉鬼道人和鬼姬呢,肯定还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也很谨慎。 李远既然在演戏,那就是有余力释放自己的心神,果不其然,不远处的书上藏着两个人,这应该就是后手了吧。 他很纳闷,自己虽然不知道对方来了到底几个人,居然只有四个,难道还有隐藏,这使得李远更加的小心翼翼。 其实他哪里知道,其中的一个被中年男子废掉了。 观察了好久,双方都很谨慎,李远心神释放了很久,这样的行为非常耗费精力,心中一想,算了,有隐藏的再说,既然你们不出来,我就逼你们出来。 运足内力,口中大喝一声,“战无不胜!” 刀速马上提高了一辈,黑刀上有将近一尺的刀芒,在白日里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明亮。 这一刀直奔马面的面门而去。 马面演戏演的有些过了,心中十分的松懈,突然看见李远来势汹汹的一刀,虽然反应很快,但准备的不足。 虽然钢叉已经挡在胸前,却没有料到黑刀带着刀芒是如此的犀利。 一刀将钢叉砍断,直接将马面一分为二,惨死当场。 转轮王却离得很远,来不及救援。 李远更不会耽误,黑刀根本不停,再次杀向牛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成功了 虽然一时半会追不上李远,可毕竟功力深厚,冰封掌虚空拍出,掌风直接击到李远的后背。 一阵寒风袭来,只是掌力就如此厉害。 要不是黑刀的锋利,转轮王早就废了李远。。 护体术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的秘籍,却很实用,要不是护体术护住全身,让皮肤更加坚韧,这一掌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护体术已经护住了全身,李远还是感觉到极度的寒冷,别忘了,燕然关的冬天李远都可以扛过去,而现在却感觉血液完全被凝固了,全身都不听使唤,身体渐渐麻木了。 有些顶不住了,强运内力,逼迫双脚的血液迅速流动。 这起码能够让自己继续跑路,不过胸口处的寒冷却已经要入侵心脏。 李远一拳击到自己心窝处,外界的强力促使心脏跳动的更加激烈。 “哇”的一口心头血吐出落在地上,瞬间将地上的小草冻的枯萎,如果仔细看去,小草上居然带着冰霜。 好在他当机立断,给自己这一拳,虽然也吐出一部分心头血,这可是血液中的精华,很难弥补,可也让浑身的冰冻暂时解脱了。 再次加快速度,双腿生风,李远自己告诉自己,下次再和这种大佬一碰一自己就是傻叉。 妈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刚才也就是转轮王脑子进水了,要不真的死翘翘了。 要到了,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不好用那喜花你就改嫁吧,孩子姓李就行啊。 终于到了,转轮王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异样,而后的孟婆也是如此。 只不过闻到一股臭味,不过并不浓郁。 李远用尽全力在地上死命的跺了一脚,什么情况,地面居然出现一个大坑,臭味立马从地下钻了出来,格外的浓郁。 转轮王捂着鼻子,难道这就是李远的后手吗,也不对啊,这些人都是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惧怕这个。 转轮王三人直接腾空而起,飞到坑的上面,准备一掠而过。 李远一个转身,手持黑刀,大喝一声,“舍命一刀!” 居然直奔转轮王而去。 转轮王心想,难道想让我坠入坑中,这坑里有剧毒? 想的太简单了吧。 “万里冰川!” 李远居然看到了一股寒潮迎面扑来,真的假的?附近的空气全部冷凝了,形成了寒雾,甚至空中的水蒸气直接变成了冰,纷纷落下。 “砰”的一声巨响,毕竟李远也是用足了全力,甚至有些奋不顾身,两人在半空中居然停顿了一下。 差得远就是差得远,李远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手中的黑刀刹那间结冰,身体也是被击飞了,而转轮王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已,空中倒退一下。 就是现在,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李远被击飞,也是早早设定好的,半空中调整角度,强打着精神从怀中掏出秘制火捻子,用尽力气将火捻子扔在洞里。 而他自己跌落地上,地上又出现一个大洞,居然直接撞入洞里。 转轮王被这一击也打的心神震荡,没有发觉李远的小动作,却看见李远进洞了,就算你是只耗子也跑不了啊。 不过被击退了一步,气息中断,只能微微落下,准备在第一个大坑的边上落地,继续追击这个狂刀。 就在这时,一股火光自坑中猛然燃起,随之就是“轰”的一声巨响,第一个大坑居然爆炸了。 此刻的李远躲在洞里,钻入早已准备好的铁甲,捂住耳朵,心中却放心了。 死不死就看现在了,转轮王要是活着自己也没有必要抵抗了,浑身就像坠入冰窟的感觉,眉毛,头发,甚至睫毛都变成了白色,上霜了。 躲在铁甲下,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少东西砸到铁甲上,这个洞也摇摇欲坠的感觉。 只期望漫天神佛保佑啊,别费劲心思设计死对手在被压死在这洞里。 而在几公里之外带着真正货物前行的崔判官也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他向爆炸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心中却升起不详的预感。 只是简单调息了一下,将寒意稍稍驱逐一些,李远就推开铁甲,上面可真是够脏的,尸体的残骸,粪便,秸秆,应有尽有。 坑挖的够深,起码有七八米的高度,李远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只能勉强靠着臂力爬上去,指望内力有点够呛了。 附近一片狼藉,大坑都被炸裂开来,附近的大树也有几颗被炸断了。 味道就别提了。 转轮王只看到一半的身子,下半身炸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不到天阶终是凡人,孟婆整个身子都没了,只剩个血里呼啦的脑瓜子。 牛头已经没了踪影,估计炸碎了吧。 李远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了,虽然刚才用铁甲挡住身子,可也早就是一身的污垢,顾不得了。 谢天谢地,不过最感谢的还是一二号。 当年闲聊的时候,一号就说过,他们那里农村可以用粪便,秸秆等产生一种气体做饭,李远对这个感兴趣啊,毕竟农村出身,有了这个可以不用砍柴了。 后来一号就说这个很危险的,容易引起爆炸,李远并不清楚爆炸是什么意思。 空间也不烦,一点一点解释给他听,当时李远并没有在意。 到了刺武以后,经常干刺杀的活,李远就想起这件事情了,询问以后,将步骤全部记载脑子里。 其实之前说没用过不太正确,李远自己小规模的试过几次,都是小规模的,有成功又失败,几次之后比例差不多记下了。 真正对敌这也是第一次,效果超出他的想象。 这种叫做沼气的东西确实很危险啊,不过要求也很苛刻。 他雇佣贫民窟的人就是准备这些东西去了,结果那些人辜负了李远的“好意”啊,不过也是给沼气又添加了点肥料。 不仅如此,李远在离这个生产沼气的坑五六米处挖了一个坑,准备到时候躲在里面,免得波及自己。 为此他还砍了不少的大树,用自己那盖木屋的经验给坑里加固了不少,还搞了副铁甲,到时候躲在铁甲里免得被砸死。 坑的上面李远又盖上了,他也是特意向这个自己布置陷阱的地方跑的,不过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 倒也值了,最起码知道自己和地阶六品以上的人差距有多大,这次交手虽然说是一败涂地,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下次也许就不那么狼狈了。 而当李远揭开转轮王的面具时,李远才真正的吓一跳,叶枫?当年的斥候租组长,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被路之寒害死了吗? 不对,样貌是九成九的相似,但李远记得叶枫嘴角上有颗痣,此人并没有。 可还有一点奇怪,刚才并没有听出来,此人的嗓音和叶枫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远心中全是谜团。 李远甚至在想这东西对天阶的人有效吗?估计够呛啊,虽然现在看起来威力不小,但对于那些非人的东西还是等真正实力上来以后再说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随风一箭 李远就算此刻也不敢大意,躲在树林里调息了大概一两个小时,终于恢复了八九成的功力,血液也恢复正常了。 衣服全湿透了,这就是冰封掌的威力,确实非同一般。 身上还是冷飕飕的,不过比起之前强的太多了,现在也不能耽误,李远不信地府为了自己出动一个大佬还不够,现在就是趁火打劫的最好时机。 把自己藏在附近的弓箭找出来,向来的方向走去。 马车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现在李远必须抓紧时间,如果地府和大夏的人碰上面,那自己就不能下手了。 大夏现在没有自己的仇家,李远心里清楚绝对不能多树敌,以前的教训够惨痛的了,惨痛的让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无比的心酸。 不能想,现在李远一直在刀尖上行走,他真的不想等个一二十年再去接回自己的媳妇。 他只有这一条命去拼,但不把自己仍在刀尖上是永远无法快速增长的,没办法。 也许有很多聪明人会想出更好的办法,但李远不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很笨,只想出这一种办法。 追了大概又两个小时的时间,身体已经复原了,这功法真的帮助了李远太多,就行进间可以缓慢恢复这一点就无敌了。 远远望去,一行一二百人,护送着几十辆大车,看起来装的东西不少啊,车轮印很深。 要不也不好追上,带头的是一个独臂人,李远并没有见过他,不过仔细看去,脸色苍白,这不是天生的,仔细看胳膊那里,应该是受伤没几天。 天助我也,要是还是一个高手还很麻烦呢。 这个时候是实验自己新箭法,随风一箭的最好时机,自从研究出这个箭法,还真没实验过。 这个对手正好,虽然看起来缺了一只胳膊,不过既然能担任地府护送的头领,身份肯定不低。 要是估计没受伤,追击的人也有他一个吧。 崔判官此时很急,当听到爆炸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是不是起了什么变化。 李江候不仅仅是狂刀这么简单,他清楚自己的女儿实力,李江候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不是鬼姬的对手。 何况鬼姬身边还有不少的侍从和侍女,李江候绝对有古怪。 听到爆炸声音之后,有的手下想过去一探究竟,崔判官给拦住了,思索了一下,当机立断,赶紧走。 现在最关键的是手里这批货物,谈不上价值连城,可也是价值不菲,如果交易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也没有必要活着回去了,地府给的惩罚是世人无法想象的,想到这个崔判官就打了个哆嗦。 转轮王是带头的,但是他要是死了,不会牵连到其他人的身上,要是货物没有成功交易,所有人只有一下下场,就是死。 何况李江候既然能把转轮王杀死,崔判官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受了重伤,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了,所以必须赶紧走。 只要到了交易现场,大夏出面的也全是高手,到时候就没有必要如此担心了。 和大夏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说都有点交情,实在不行就求求人家找两个高手护送回去,到时候就平安了。 已然这样,先不要管自己女儿死的冤不冤,也不要脸了,天大地大不如自己活命最大。 此刻的李远却站在树上,感受着风的走向。 今天不算大风,却也不算小,如果按照空间的说法,就是在四五级风的样子。 东南风,李远将心神融入了风中,眼睛盯住独臂人。 心中默念,“随风一箭!” 只有利箭离弦那微弱的声音,如此远的距离,什么也听不清了。 箭枝的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如果说孤注一掷是内力和力量的表现,代表着狂暴和摧毁一切的信心,那随风一箭就是飘忽不定,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只有静,除了静之外就是快。 风裹着利箭,利箭催促着风,二者合二为一,又无声无息,当你发现时,利箭已经刺入你的胸膛。 而你的感觉只不过是微风吹过一般,带走的却是你的生命。 崔判官心无旁骛的催促着手下行走,只是感觉微风从身边吹过,背后却感到刺痛。 低下头一看,心口处已然多出一只利箭。 崔判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丢掉了性命,临死之前,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充满了疑问。 到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这一箭到底是从哪里射出的。 李远一攥拳头,成功了,无比的兴奋。 这一箭完全摒弃了破空的声音,无声无息却又多人性命,这才是箭手,这才是李远心中的箭法。 他带的箭不多,现在的弦很珍贵,不能浪费在其他人身上,还是用刀吧。 黑刀有个特点,杀死的人越多越锋利,本来李远还有些害怕,就如同话本小说里夺人魂魄的兵器。 现在不怕了,杀的人越多,越会感觉到黑刀只是把兵器。 虽然说只是把兵器,并没有所谓的器魂,可李远感觉的到黑刀虽然没有生命,但也有自己的意识。 这个意识就是渴望,渴望李远拿着自己去屠戮更多的人,但从不强迫。 武器的作用就是杀人,不是炫耀也不是展览,黑刀到底是谁锻造的,李远不清楚。 肯定是个铸刀的高手,他没有赋予黑刀灵魂,有了灵魂的武器也许更加犀利,但也会扰乱人的心魄。 记住,武器永远需要掌控在人的手里,可以轻易扰乱人的神志,改变人的心性的武器不是好武器。 黑刀这样才是真正的武器,无论你用它干什么,他只有服从,不会感到委屈,即使你用它宰猪杀羊,也是它的使用。 甚至与你用它切菜做饭,也永远听从你的指挥。 不过,你用它杀人,用人的鲜血和头颅来滋润他,他会兴奋,会更加的服从,或者说更加尊敬你。 将它的那唯一的意识放在你的身上。 这才是真正的好武器。 剩下的人都有武功,但是在李远的心中杀死他们不必踩死一只蚂蚁费劲多少。 以前李远杀人还会有愧疚,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做一件每天都需要去做的工作而已,即使不喜欢,但习惯了。 人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技不如人就是你活该,加入地府更是你的取死之道。 没有什么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丰收? 李远很快的杀光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黑刀上的鲜血很快流入地下,滋润了草木,也许明年这里会长得更加茂盛,如此想来,自己还是做了一些贡献的。 看看到底运的一些什么吧,李远准备打开马车上的箱子。 “不错,好箭法啊!”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孤注一掷!”李远二话不说,用出了另一式自己的绝学,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 他也不敢留力,虽然说杀其他人花了不少的时间,可杀独臂人的时候也过去一小会了,这说明当时这个人就在附近。 不要忘记,随风一箭是全神贯注,将心神融入风中,不敢说几百米之内所有的事情都在李远的掌握中,也相差不多,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令李远有些心悸。 万万没想到啊,自己倾尽全力的一箭居然连靠近说话人的资格都没有。 只见这一箭悬空的飘在半空中,直接落在地上。 “这一箭也不错啊,没想到你这小子箭法真的很厉害,佩服,佩服!” 李远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到底是谁,他知道自己麻烦了,好在听此人说话没有恶意,碰到这种情况还是认服吧。 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何方前辈,请问有何贵干!” “小子,咱们见过!” 就在这声音刚发出来,李远就觉得后背不对劲,迅速转身,看见后背莫名出现一个人,离着他也就一尺距离。 李远彻底死了心,此人要是想杀自己估计连人都看不见就死了吧。 此人还真是见过,正是前几日把资料卖给李远的暗鼬。 “前辈有什么事情吗?”李远看见此人倒还是有些放心,上次的交谈就看出来了,此人认钱不认人,大不了把地府所有的东西给他就是了。 自己的想法就是打击地府的经济来源,不管给谁都是给,虽然这笔钱的数目肯定很惊人,但保命是第一位的。 “小子,我叫暗鼬,叫我暗大人就行!” 暗鼬还是带着面具,谁也看不出他的长相,不仅如此,说话时眼神平静如水,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远再次拱手,虽然心中忐忑不安,还是强装镇定,“暗大人。” “李江候是吧,我不敢你的真名叫什么,这和我没关系,什么远近的,更和我扯不上关系!” 这话已说出来,李远心跳加速,远近,这人话里有话啊,秦晓玉告诉他的,不可能,此人应该是天阶吧,起码看上去比秦老爷子和袁真人更加深不可测。 到了这种级别,没有必要。 暗鼬继续说道,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给人的感觉却是皮笑肉不笑,更加阴森,“我这个人呢喜欢钱财,可从来不强迫别人,你看啊!” 说着暗鼬指向那些马车,嘴里还叹息着,“这么多的钱财,要是我的多好啊!” 李远赶紧接上,“暗大人,我送给你,你看如何。” 虽然他看着这些钱财也很心疼,但他心里有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没想到暗鼬连连摇头,脸上出现了一种叫做正义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刚正不阿。 “那怎么行,那是你的,不是我的,不过你要是有这个心,提个要求吧,我一定做到!” 李远心思一动,脱口说出一句话,“天女宫!”说完他也后悔了,人家只不过是装一装而已,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居然真的提出要求。 其实李远真的想试一试,抱着那一线希望。 可暗鼬一下子被噎住了似的,好半天都没说出话,考虑了一会说道:“这个有点过分了,天女宫那个老女人太麻烦,而且离我家太远,打起来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么办吧,你看行不行。” 其实暗鼬也是心里一惊,这小子看样子和天女宫有仇啊,沈庆雪那女人是个疯子,还是算了吧,不值得啊。 “大周,大夏,包括销金窟,这个范围之内所有的情报我都给你免费,而且不会出售任何你的消息,包括远近的,你看行不行!” 随手将李远拽过来,李远居然一点防抗能力都没有,也就认了。 撕下李远的衣服袖子,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李远的左臂上。 “好痛!”这是李远的第一反应,到底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 暗鼬放开了李远,而他的胳膊上出现了一个印记,看起来像个动物,但什么动物李远根本没见过。 “一会我告诉你四个地方和切口,这四个地方都有带着这个暗记的商铺,到了那露出这个印记,所有的情报都是免费的,你看行不行!” 太行了,李远又不是傻子,虽然他不知道暗鼬所拥有的势力叫什么,看起来很了不起啊,所有的情报免费,这代表的东西可太多了。 要知道密间司只掌控了大周的情报,别的地方即使有也不会告诉李远,秦晓玉也不一定知道。 李远其实并不清楚里面包含的意思并不仅仅如此。 暗喽,整个大陆前二的情报组织,没有人敢打探暗喽的底细,就连大周皇帝也是没有这个底气的,而所谓的藏人间只不过是外人知道的外围组织罢了。 暗喽与天女宫侧重点不一样,天女宫武力天下数一数二,可暗喽在打探消息方面也是如此,何况暗鼬的实力才真叫深不可测呢。 只不过没人知道为什么暗鼬到底是哪里人,为什么一直呆在这个破地方,也没人敢打听。 李远欣喜若狂,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暗大人,小子伤势没有痊愈,急需疗伤,这些物资都交易与大人!小子先行撤退了。” 暗鼬又摇摇头,“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我暗鼬一向讲究公平公正,这么看,你还亏点!” “这么办吧,不管你得罪谁,只要你跑进销金窟,我会保住你的性命,这样公平吧!” 李远傻了,不停的点头。 暗鼬继续说道:“记住,不论是谁,就算沈庆雪还是韩书玉!滚吧” 李远虽然不知道这个承诺有多重,也不知道此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怎么来说都是件好事啊,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也算一条退路,这么一个人物,估计没啥必要骗自己吧。 要说他也清楚,这些货物对于暗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值得这个承诺,到底因为什么,更加不清楚。 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来,所幸就不想,也许是老天爷看自己太惨了,给自己的帮助吧,李远只能这么想。 李远乖乖的滚了,留下暗鼬在这里独自一个人。 “暗影,你说值吗?”暗鼬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只要大人说值,那肯定值,暗影永远跟随大人,直至死亡!” 虚空中突然传出一句话,但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暗鼬瞥了一个白眼说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第一百九十八章 疑惑 暗鼬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远脑子里全是问号,他肯定自己以前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也难说,毕竟带着面具。 李远更清楚,自己没有后台,这些年出生入死,唯一真心帮助自己到现在还活着的只有苏志一个人,那到底时谁, 观察了自己,长的也不帅,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手里的黑刀了,暗鼬却连看没都看一眼。 李远现在有点受迫害太深了,唯恐出现什么事情,他那心啊已经千疮百孔,要换了一般人,绝对扛不住了。 他还能笑的出来,就已经是了不起了。 把自己当棋子,更不可能,这种大佬手底下估计随便上大街上一吆喝卖命的人多得是,自己算个屁啊,李远有自知之明的。 不想了,想的脑壳疼,反正自己现在也算是有个后台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是吗? 既然大佬发话了,那就先回销金窟调养两天再说,这种大佬想杀自己,就如同踩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 。。。。。。 暗鼬还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目光凝聚,眼眶却有些湿润了,他在怀念,怀念那段贫瘠的日子,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站起身来,直接离开了销金窟,他要警告某些人,如果有人破坏了规矩,不要怪他。 。。。。。。 虎豹骑大营。 如果李远现在看到苏志绝对认不出来了,既没有当年那种潇洒的气度也没有武功尽废时的颓态。 满嘴的脏话,一身的盔甲,结实的肌肉,哪还是当年的白玉剑客。 现在的苏志张嘴就骂娘,躺下去几秒钟就鼾声震天,睁开眼什么馒头,牛肉的就往嘴里塞,尿急时管他什么地方,脱了裤子就撒。 什么风度和仪态全都没有了,比起李远来还粗鄙了几分。 不过却更加彪悍了,也不会讲什么君子风度,剑上抹毒,抬腿踢裆,后脑门下闷棍,只要能杀死对手,什么都不顾忌了。 他救过李远,李远也救过他,兄弟之间也没有必要谈什么。 现在的苏志只恨自己功夫不够深,不能帮自己兄弟抢回媳妇,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兄弟苏志不知道。 可他只有一个,就是李远。 销金窟。 李远找到了密间司的联络点,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对方却是半信半疑,那可是转轮王啊,不能算顶级的大佬也算一线的战将,就这么死了。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乐呵了,也好玩了。 李远在这里修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修炼时,哪里知道外面闹翻了天。 密间司司长特意调秦晓玉入京,把秦晓玉都搞糊涂了。 当秦晓玉入京之后,密间司司长居然特别客气。 密间司司长位高权重,当然比不上镇南王的权势,可在京都也是重臣,掌管大周五成以上的密探。 以秦晓玉的级别一般也只是年底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都只是书信来往,只有公事。 今天倒好,到了司长府上,先是香茶,后是反季节的瓜果,秦晓玉受宠若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长出来先是嘘寒问暖,后来侧面打听,秦晓玉和李江候是什么关系。 秦晓玉没敢说实话,撒个谎说道:“司长大人,他是我手低下的魂,最近表现很出色,交情只是普通!” “那不行,一个魂不够,想办法将其拉入我密间司,当然如果不行也不要勉强,保持好关系,掌握好他的喜好,平日里大方一点,不要太过吝啬,该帮忙帮忙,一定要让他即你的好!” 甚至司长暗中还想让秦晓玉以色诱之,总而言之一句话,关系要搞好。 秦晓玉更懵了,李远什么出身,她非常的清楚,后台,要是有后台,早就不这么惨了。 “司长,到底怎么回事,李江候只不过是个粗人,武艺倒还不错,也不至于如此吧!” 司长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你不必知道,记住我说的就好!” 秦晓玉一头雾水来到了天牢。 虽然叫做天牢,可却异常的奢华,里面只关押了一个人,就是镇南王。 你何时见过将镇南王府的大匾换成天牢两个字就成羁押犯人的地方,这个犯人还时不时的上朝,心情不好时指着皇帝鼻子还骂一顿,皇帝也只能听着。 镇南王就是这个犯人。 当年的镇南王脾气火爆,战功赫赫,兵部起码有三成是他当年的下属,所谓羁押,其实根本就不是皇帝以莫须有罪名将他拿下的,而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镇南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继续从军,难免有一天被黄袍加身,他不能这样了。 镇南王与前任皇帝乃是生死之交,现任皇帝小的时候就管他叫叔叔,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当年镇南王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被含冤入狱,是前任皇帝明察秋毫,将他全家解救,找高人传他们哥俩武艺,要不老秦家早就断子绝孙了,哪还能如此昌盛。 所以他提出这个意见,只不过让现任皇帝背个锅而已。 不过聂远尘也有自己的私心,镇南王不退,自己这个皇帝一点权势也没有,他也不舍得这个当年的叔叔,镇南王提出意见他也应允了。 现在多好,聂远尘做的不对的地方镇南王还能管,这样避免了很多不该有的失误,兵权也收回来了,两全其美。 秦晓玉来到这个实为镇南王府可却挂着天牢两个字的大院子,拜见自己的义父镇南王。 最令秦晓玉没有想到的是,镇南王说的话和司长说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让自己搞好关系,倒没有让秦晓玉以身相许。 镇南王如此高傲的人,也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秦晓玉真的懵逼了。 。。。。。。 军校。 韩青玉在门房里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秦老爷子也是满面愁容,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李远却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拼命的调养身体。 转轮王的那几掌看起来已经痊愈,实际上还是在李远的身体内留下了暗伤,要不是运行吐纳术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还真疏忽了。 寒气隐藏在特别隐蔽的角落,真的很难发现。 为了自己以后不会被这股寒气拖累,李远在客栈里活生生的呆了一个星期,这次把寒气驱逐,恢复了正常。 福祸相依,经过这次的疗伤,虽然晋级还是遥遥无期,可内力更加精纯了,也算是个好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事成双 李远从调息中醒来,怎么都觉得屋子里有不对,桌子上多了点东西。 什么情况了,最近老是碰见些神仙鬼怪的,李远内心十分的怀疑,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过去看看吧,也不用顾忌什么了人家要想害自己,早就挂了。 怎么进来的,李远在窗户上和门上都挂了一根头发,头发纹丝不动。 住在中间层的客栈,地板房顶也没异样,见鬼了真是。 这还是我认知的世界吗?李远陷入了沉思。 是一本书,一封信,打开一看,名字很简单,却让李远内心异常的欢喜。 先打开信,信上写的很简单。 “小子,天天惹事,算你命大,这本书我刚捡的,我没用,你练练,保命吧!” 李远笑了,这个口气肯定是暗鼬了。 在拿起书一看,“缩骨功。” 这可牛了,李远当年为了逃避追杀,把自己练得高大而壮硕,现在这个体型很容易认出来,有了缩骨功,只要能稍微矮小一点,那不论去哪杀人都方便了。 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己还是可以用箭。 江湖上用箭的好手不多,当年李远算一个,可也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干什么都方便了。 甚至可以换个名字,李江候是和密间司合作的,新的名字从暗楼里拿情报。 改变体型还可以换无数个身份,天下之大,任我遨游。 其实李远最心底的想法是等到自己找到天女宫,找回喜花,还是当年在一起时候的那个样子。 他怕喜花认不出他了。 此时的暗鼬已经回来,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他却喝起来了。 屋子里看上去是空无一人,不过暗鼬突然开口了,“暗影,你什么意思,唉声叹气的,烦不烦?” 虚空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大人,为何你对这小子如此上心,属下想不明白!” 暗鼬叹了口气,“欠人家的就得还!” 平日里不是特别爱说话的暗鼬突然和暗影聊了起来。 “暗影,你知道什么叫做守村人吗?” “属下不知!” 暗鼬给暗影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很长,以后会告诉大家。 又花了七天的时间,李远终于算是掌握了这个缩骨功的道理,也渐渐熟练起来。 将骨骼扭曲压缩,真神奇的功法,不过这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可谓是千刀万剐的感觉。 通过另类的真气运行,从一个一米九十多的大汉,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身高壮汉,看起来像个木墩子。 肌肉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不过同样的原理,肌肉压缩到了一定程度就不能压缩了,只会扩张。 也好,如此一来骨骼、肌肉的密度和硬度大大提高,在加上护体术的运行,虽然比不上大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却也相差无几。 不过每一次的缩骨都是十分的痛苦,可这些比起李远藏在心中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将缩骨术练得得心应手,能在半个小时内改变身形,李远决定回到大周,继续薅地府的羊毛。 他不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疯了。 最新一期的江湖报,写的明明白白,狂刀李江候在边界销金窟以一己之力击杀十殿阎罗中的转轮王,地府悍将崔判官,孟婆,牛头马面。 转轮王,地阶高手,不管是实力还是势力都在江湖上有着令人胆寒的能力,可居然死在一个小卒手里。 而地府的人也默认了这件事,很奇怪的是两大帝君一直在闭关修行,没有露面。 其实的阎罗倒是没闲着,纷纷赶往雁门关吗,令人意外的是只是堵死了雁门关的出入口,竟然没有出关。 花了点银子,买了张路引,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李昊,也没什么寓意,昊不是日天吗,天的意思就是天女宫。 重新定制了一个刀鞘,有点委屈黑刀了,在上面涂了一层亮漆,看起来和平常武林人士用的佩刀一样。 虽然看到过黑刀的人大部分已经死了,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此时完全可以背负弓箭了,江湖上的人都只知道李江候是用刀的,可没人知道真正的杀手锏是弓箭。 雁门关的盘查真是严格啊,这门口的卫兵到底是拿谁的军饷,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拿地府的喽。 门口贴着李江候的画像,要说还是黑道办事靠谱,当年官府通缉李远时那个画像,除非是李远走到跟前告诉别人自己就是这个通缉犯,估计就这样还会有人以为这小子在这捣乱呢。 李江候的画像惟妙惟肖,和真人一模一样。 门口的卫兵甚至在门口刻了一道印记,大概一米九的高度,只要在这个身高范围之内,二话不说就抓起来再说。 李远暗地里送了一口气,也是十分的庆幸,要是没有缩骨功估计这个时候就会被几个阎罗围攻了。 结果就别想了,一个转轮王就把李远打的要死要活,再来几个,还想跑到销金窟,没可能的。 既然认不出来,那就赶紧走,夜长梦多不是吗。 何况十殿阎罗只剩九个,在雁门关就四个,两大帝君还都在闭关,这说明说明,地府的顶级高手在关内的不多。 按照李远的估计,两次这么大的损失,就算地府实力再怎么雄厚,也有点捉襟见肘吧,这个时候肯定在其他地方筹措资金。 大夏他们也不好得罪的,上次大夏就已经扑了个空,他们可不会在乎是谁抢了物资,他们只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没有到。 在一个国家的眼中,交易就是交易,你地府得罪人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只要货物。 既然关内空虚,又忙着筹措资金,那现在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顺便可以将李昊的名字打出去,让地府的注意力分散。 一会李江候,一会李昊,一个狂刀,一个箭术高手,看看地府该如何头疼。 随口哼着山村的歌谣,一手拿着包子,李远就这么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雁门关。 本来还想着有机会除掉这个贫民窟,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天真,那个不起眼的地方里面到底藏着多少事,根本不得而知。 既然存在也许就有它存在的意义,还是先顾着自己的事情吧,提高修为,接回喜花和孩子才是正经事。 第二百章 海龙 第二百章海龙 先去拿点钱再说,李远先回到太远,去密间司拿了悬赏,这年头没钱日子难过,怎么说也得有钱傍身吧。 转轮王几人的悬赏并不少,加起来到了李远手里也有万八千两银子,足够花了。 谁也不敢保证密间司的人里面会不会有地府的奸细,李远足够的小心。 进城时是李昊,拿银子是李江候,出来又变成了李昊,谁也没想到雁门关如此严密的搜查,李远能够出来,倒是也没人发现。 李昊就方便很多了,这江湖上也没人认识他,到哪都是逍遥自在。 其实也不要怪李远一直再向地府下手,好多事情都是路之寒引起的,可地府在里面也是推波助澜。 不对,李远突然想起可以向暗鼬那边打探路之寒的下落,一个劲的扇自己耳光,光想着报复地府,怎么忘了这件事。 马不停蹄,李远到了津门,这里是路之寒的老家,而暗鼬告诉自己的四个地点中就有一个是津门。 第二次来了,津门还是那么的繁华,并没有去当年叔叔住的地方,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年,那里在李远的记忆里并不深刻,还是直接去吧。 李远特意来到了路府和路家学堂,现在早就换了主人。 大周有多少世家,很难数得过来,津门又是离京都最近的地方,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空的府邸。 世家一茬接一茬,府邸的更换也是如此,哪家不死人,哪家不杀人,起起落落,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对李远来说是真正的沧海桑田,变幻莫测,当年辉煌的路府,如今已成了其他人的家,而当年稚嫩纯朴的山村少年李远手里却沾满了鲜血。 暗楼在津门的驻点是个澡堂子,在武当山下的时候李远也经常去澡堂子,也就是在那里才摆脱了。 那里是南方这里是北方,尝试一下不同的澡堂子也不错。 小二毕恭毕敬的把李远领进去,一看真是截然不同。 南方讲究一泡泡一天,讲究的是香茶,点心,这里是泡,搓澡,之后的按摩,各有风味吧。 不过当李远脱下衣服的时候,小二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更加的殷切了,“爷,一看你就是贵宾,我们这里有单人的套间,更适合爷的身份,只不过稍微贵上那么一点,爷,您看?” 李远是故意的露出印记,自然爷看到小二看到这个印记时的表情,只是点点头,示意小二带路。 到了单间,没多大一会,进来一个搓澡师傅,开始干活。 确实很舒服,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就在搓完的时候,搓澡师傅居然和李远对上了暗号。 当然没有差错,对完之后,搓澡师傅就走了,留下李远在这里。 又一会,一个穿着奢华的人走了进来,此时李远已经穿好衣服,省的尴尬。 “您这边有什么想问的?” 李远突然愣住了,这仇他会记一辈子, “路之寒,路无涯,现在在哪?” “稍等,您现在找个地方住下,信息晚上有人给你送去!您看怎么样!” 已经等了,也不急于一时,李远点点头。 出了澡堂子,随便找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客栈,先休息吧。 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幅幅画面来回放映,一幕幕回忆又钻进了脑子里。 吃不下,喝不下,一直在床上等待着,直到傍晚,有人轻轻敲门,从门缝低下塞进一个信封。 李远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满怀期待,看了以后,却略带失望。 “路之寒,无踪迹,确定不在大周、大夏、大鲁三国,建议,暂时停止寻找,后面裹藏着无法想象的大恐怖!” 什么大恐怖,暗鼬对几个天阶大佬都不是十分在乎,难道路之寒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不可能啊,路之寒的实力最多也就地阶九品,如果一对一,李远自我感觉杀了他很轻松,只不过以前他的地位比较高,权势重而已。 接着看吧,路之寒,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路无涯,地阶五品,自军校叛逃后,与其父分离,现加入崖州海龙组!” 海龙李远倒是听说过,崖州附近最出名的海盗,实力非常强悍,海盗头就叫海龙,传言不是大周人,但具体来自哪里没人知道。 李远知道自己又要得罪人了,虽然自己和路无涯没哟什么深仇大恨,可就是此人废了苏志,没有仇恨也有了。 何况他是路之寒的儿子,你杀我兄弟,我杀你儿子,不过分吧! 再说了,你全家都死了,留下你一个军校的骄子去当了海盗,还是送你们一家团聚吧。 仔细回忆当年在刺武时的资料,可大周对于水军并不重视,资料真的不多,李远也没怎么在意这个势力,毕竟离得太远,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多少。 就在冥思苦想之时,门底下又塞进来一封信。 李远打开一看,这真是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啊,居然是海龙组的资料。 不由得怀疑难道自己和暗鼬有什么亲戚,也不对啊,爹这一辈就爹和叔叔两人,娘那边更没什么亲戚了。 被虐待惯了,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想了,再想就该大逆不道了,还是先看资料吧。 资料上写的十分详细,不过李远看完有点犯愁了,海龙是地阶三品,这一点李远就对付不了了。 何况路无涯非同小可,当年苏志就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就证明了很多的东西,这两年又在海上兴风作浪,李远知道,就路无涯李远自己就不是对手,何况他上面还有个海龙呢。 海龙组几千人,这也是个麻烦,不过看着看着,李远似乎找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计划有点狠啊,自己这么做也许会遭天谴的。 想想苏志,想想自己受到的遭遇,李远决定先去崖州看一下,如何行动到时候再说。 说走就走,津门离崖州何止千里,路途艰辛想一想就知道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自己不是李远,不是李江候,而是李昊,这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根本没人会在意自己。 兜里有钱,直接雇辆马车,只要银子够,这些都不是问题。 路途艰辛,干脆雇个大一点的,再雇佣两个车夫,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在车上继续的修习吐纳术,既不耽误时间,也不耽误修炼,一举两得的事情。 第二百零一章 小镇 1 路途不算艰辛,如果换成以前的李远,绝对会帮一下两位车夫,毕竟这个活虽然不累,却也不轻松。 现在李远不会了,这个东西是公平公正,自己掏了钱,事先也说好了日夜兼程,银子更没少给,如果自己再去,那岂不是有点二了。 这叫成长了吗,李远不清楚。 没日没夜的修炼,在车上弓箭和刀法是暂时没法修炼了,只能加强对护体术和吐纳术的修炼。 进度缓慢,李远发现到了地阶之后苦修也占一定的比例,但不多,更多的是生与死之间的磨砺。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为什么秦老爷子需要拿自己当一块磨刀石。 地阶的人,每三品之间相差并不多,临战时讲究的更多经验、斗志和临场反应。 现在李远是九品,如果真的对上七品的并不害怕,因为没有那么多人经历过这么多次的出生入死。 碰上六品的就很难讲,不过也不是没得一拼,希望不大而已。 因为到了六品对于体术这些东西都非常牢固了,换句简单的话说,就是对于自己的身体十分的熟悉,已经进入精神领域了。 李远并不知道自己是个怪胎,他目前可以融入风,融入海,这其实是地阶上三品才能接触到的,而谨慎领域他在人阶就可以熟练的应用。 现在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根基不是那么牢固,生死之间的突破虽然犀利,可并没有那种水到渠成的圆润。 这段马车之旅对于李远来说看起来帮助并不大,但实际上却已经将他不牢固的根基夯实了不少,意义深远。 也不是一味的苦修,到了每一座名山大川,李远都会停下一天,去看看大山的凝重,去看看古城里的历史,感受一下当年的烽烟。 感慨万千。 两位车夫在一个月后终于挺不住了,向李远央求修整两天,这个自然没什么的,他还没有决定如何对付海龙组呢。 前面是个小镇,两位车夫说以前来过这里,吃住都还干净,既然如此,那就先住一天吧。 傍晚到了小镇,这镇子看起来很不错。 夕阳西下,街道上孩童们刚刚下了学堂,三五个走在一起,时不时的你追我赶,热闹非凡。 老人们也很悠闲,不少人围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着,条件好的拿个茶壶,条件一般的也端个水碗,看起来很是自得。 小镇四四方方,看起来并不算富足,可也不贫瘠,这点从衣着上就能看得出来。 大都穿的粗布衣裳,但都很干净,女人们或多或少都有点银首饰,这样在大周就算不错了,毕竟是个也就一两千人的小镇。 老百姓的脸上也都很红润,最起码算的上衣食无忧,老人孩子眼睛里也看不到一丝的不快,似乎对现在的生活都很满意。 小镇上外来的人并不多,酒馆倒有四五家,可大一点的酒楼就没有看见了,估计宴请宾客都是在自家办吧,大周很多的小镇子都是如此的。 客栈只有一家,这也不算交通要道,住的人除了几个旅客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的。 很舒服的小镇,不过进了小镇以后,李远就始终感觉哪里不对,可思前想后四处观察也没发现异样,也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想一想也是,这些年不是杀人就是被追杀,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安德县算,象山算,剩下的日子全都不堪回想。 进了客栈,看起来一切正常,车夫说在这里住过店,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小二也没有认出来。 车夫本想住大通铺,李远没有同意。 现在他的消费观念改变了很多,最大的原因就是现在来钱不难,也不像以前那么抠门了。 订了两个房间,既然是李远掏钱,车夫自然欣喜,大通铺的滋味并不舒服。 先在大堂里吃点饭吧,这一路就算是停下来休息,李远也大都去山里感受,可谓是风餐露宿,有了这个机会都需要好好补一补。 随意的点了几个菜,两荤两素,再要两坛酒,三个人也足够了。 正值饭口,客栈的客人也都纷纷的下来用餐了,真个大堂一共四桌人。 一桌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和一个老仆人,从吃的东西和衣着上来看应该是大户人家。 吃的很讲究,听小二的说的,饭菜全是仆人自己去厨房做的,只是借一个厨房,剩下全是自己去镇上买的。 年轻男子一看就是个书生,非常的儒雅,一身青色的儒服简洁大方,而且很有礼貌,看李远观察自己,稍微点头示意一下,端起茶杯,虚空敬了杯茶,给人非常好的感官。 李远也是一样的动作,还以敬意。 也不方便将视线放在女子身上,孩子挺顽皮,就算是很精致的饭菜也很挑食,时不时的还朝李远做个鬼脸,孩子们,很正常。 老仆看不出年纪来,也许是五六十,也许是六七十,白发苍苍,行动也很利落。 第二桌一看就是江湖人,一身的短打扮干净利索,腰间都佩戴者利剑,说话很小声,低头私语,看起来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一脸的正气。 这几年江湖动荡,新出了不少的人物,李远了解的也不多,不过这两人功夫底子不薄,这倒是能看的出来。 第三桌人不少,足足有七八个,吵吵闹闹的,嘴里说的话也是不堪入目,仔细听了听,都是威武镖局的人,护镖成功,往家里赶路呢。 威武镖局也算是大镖局,当年和董家的八方镖局齐名,后来路家出事,八方自然没落了,威武乘势而起,现在做的有声有色。 虽然说的话挺污的,不过也都是青楼妓院的事情,这些镖师一次出门都是三五个月,男人吗,说些这个也是无可厚非,何况威武的名声不错。 这也是李远养成的习惯,到了任何一个地方不管是吃饭还是打尖都先观察周围的环境,万一出现意外,也好有个防备。 只能苦笑,什么时候可以自在的吃一顿饭,不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的日子过得很累。 威武镖局的人没少喝了,虽然喝多了,说话非常的大声,只不过稍有影响,却不耽误别人的事情。 行走江湖看不惯的事情很多,如果样样出头,那活不长的。 老仆本想起身制止,书生摇摇头,老仆马上坐下了。 李远吃着吃着,终于发现这个小镇不对的地方。 第二百零二章 小镇 2 自从进了小镇,李远就感觉有些怪异,却始终想不出来,现在被镖局聊天说的一句话警醒,终于想起来了。 镖局的两个人吵吵,明显是有些酒醉,说什么一个小门派是武当的狗腿子,说话办事很狂,要不是武当怎么怎么就怎么怎么。 这些是是非非李远并不在意,狗腿子,李远终于发觉不对的地方。 整个小镇,除了人之外,一个活的动物都没有。 大周不能说家家户户养狗,但大多数都有看家护院的狗,这个小镇一声狗吠都没有听到过。 不光是狗,鸡鸭鹅等飞禽也是一样一个都没见到,整个小镇天空上连个乌鸦都没有,这是什么情况。 李远感觉有些发冷。这种情况太诡异了。 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电闪雷鸣。 小男孩被雷声吓得直接钻进他母亲的怀抱,母亲赶紧安慰,书生皱起眉头说道:“我儿怎能如此胆小,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何况父亲曾经教导你,书中有正气,心中无私,有何畏惧之处!” 母亲不说说,只是白了书生一眼,不过看嘴型,就是三个字,“书呆子!” 本身是傍晚,天色已经发暗,这下可好了,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屋里刹那间变成黑夜。 镖师们不乐意了,护镖本身就不是轻松的事情,这好不容易能修整一天,喝个痛快,屋里这么暗怎么喝。 直接开始骂上了,小二赶紧每桌之上点跟蜡烛,屋子里也点上了灯笼。 李远越发觉得不对劲,小二被骂时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度享受的笑容,点灯笼时,一明一暗的照在脸上看起来时那么的诡异。 不想留客天留客,外面的大雨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地上被雨水击打的掀起一层薄雾,根本看不清方向。 李远本身坐在窗户边,向外望去,更是毛骨悚然。 明明看到刚才放学的孩童由南向北嬉笑打闹着回家,现在居然时由北向南同样的动作在雨中嬉笑着。 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进来之前的场景,身上顿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这些孩子的动作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更改。 老人们本身是坐在道东,现在全在道西,行为举止丝毫没有改变。 李远清晰的看到雨水落在水碗里,老人却毫不在意,端起碗就喝,动作丝毫不差。 这么大的雨,即使李远碰到也需要找个避雨的地方,可街上这些人除了方向变化之外,即使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了,却毫不在意。 李远杀过很多人,也碰到过行尸,但这一次真是心里有些发毛了,就在此时,客栈对面的一个老人突然抬头,对着李远微微一笑。 手一攥,直接握向背后的弓箭。 李远却停下了,因为小二过来了,还是那么的卑微,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小二走到窗户边,“客观,外面雨大,窗户需要关上,要不容易进雨!” 放下窗户,对着李远一笑,这笑容却和楼下的老人一模一样。 李远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心神释放,这才放下心来,有心跳,有呼吸,这就代表这些是人。 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害怕的。 不过释放心神时,却感到整个小镇充满了暴虐的气息,李远并没有多试探,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知道何时,书生和江湖人士攀谈起来,不过声音倒不大,听那话意思就是书生很羡慕江湖人的生活,快意恩仇。 这两个江湖人说话也很有意思,大林寺俗家弟子,一听说话就是初出茅庐的,第一次闯荡江湖,路上做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情。 这时候李远才知道书生叫吴志玉,是附近不远处的一个秀才,这次出来是陪妻子回娘家,两名江湖人一个叫赵坤另一个叫赵乾,二人乃是堂兄弟。 这哥俩一听书生如此羡慕更是吹嘘起来,什么闯三关跨五岳,杀了多少为非作歹的坏人,得到了多少百姓的爱戴,说的书生连声叫好。 此时威武镖局的这些人虽然有些醉酒,却也知道大林寺的厉害,一起过来拍马屁。 其实李远不知道,这二人虽然有些吹嘘,但大部分都是事实,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罢了。 二人也曾登上过江湖报,算的上小有名气。 大林寺的剑法并不算出众,可这二人却专门研修达摩剑法,现在只不过是功力不够深厚,二人都只是人阶一品,但这在江湖上也不错了。 当然只是李远觉得人阶一品算不得什么,毕竟他接触的都是大佬。 其实李远的注意力主要在小二和掌柜的身上,这二人才是真正的危险。 掌柜的大概三十多点,自从李远进来也没怎么说过话,一直在看着账本。 看账本?不对,李远观察了半天,一直都没翻页,本来以为这个掌柜在暗中观察众人,结果也不是。 这个掌柜的眼睛再动,却只是上下打量着这一页的账本,丝毫没望向其他的方向,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真正诡异的是那个小二,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蹊跷。 所有上菜上酒的动作都丝毫不差,就连笑着时候嘴角上扬的角度都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所有人都围在那哥俩身边敬酒,除了李远和那个年轻妻子三人。 本来以为这急雨应该下的时间不会长,现在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雨越下越大,小二虽然关上了所有的窗户,但听那声音应该算是暴雨了。 此时听到那个孩子突然说:“娘,我冷!”说着就又钻进了他娘的怀抱,年轻妻子赶紧招呼自己的丈夫回屋吧,衣服什么的都放在屋子里,省的孩子赶紧着凉。 这时大家才感觉到屋子里越来越冷了,倒也正常,这么大的雨,不冷才怪呢。 吴志玉正在兴头上,本不想回去,一看也是惧内的主,妻子眼睛一立,只得抱手告辞,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这样一来,书生一家回屋了,只剩下镖局和大林寺的人,大家也有点冷,酒菜也凉了,就互相告辞,休息去了。 李远也是如此。 他的感觉却不是冷,而是寒,一股寒气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和冷完全不一样。 第二百零三章 小镇 3 众人慢慢都回屋睡去了,李远也是如此。 他本想告诉车夫晚上小心一些,可话到嘴边,什么也没说,这个小镇是他们来过的。 想起这个,李远心中就有些不对劲的感觉,还是静观其变吧。 回到房中,李远直接吐了起来,刚才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一到屋子就把所有吃过的喝过的东西全逼出来。 打开窗子,外面的雨还是那么的大,这也是为了散去呕吐的味道,此刻在往下看,街上突然空无一人,刚才看到的所有景象都像是李远自己胡思乱想的。 等到屋子里的味道散去,李远重新关上了窗户,从背囊里拿出了一张烙饼,虽然有些凉,可最起码安全。 刚才吃的里面没有任何毒素,这点他很确认,但保险起见,还是吐了为好。 也不敢睡觉了,直接坐在床上调息吧,这也算一种休息。 不知怎地,李远居然在调息中睡着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做梦了,梦到了喜花抱着一个孩子找到李远。 喜花还是那个样子,丝毫没有改变,语气却是怪怪的,“阿远,这是咱们的孩子,你看多可爱啊!” 接过孩子,打开小被子,却吓了一跳。 这哪是孩子,而是一副小孩的骨架,惨白惨白的,不仅如此,空洞的眼眶里还钻出许多的恶蛆。 李远吓了一跳,直接将小被子扔掉,此刻的喜花一下子变了脸,“我和孩子等了你这么久,你居然不要咱们的孩子!” 喜花的五官都被气愤给变得扭曲了,全都流出了鲜血,只见她脱光了衣服,结果衣服底下完全没有血肉,同样的一具骷髅。 “既然你不喜欢,咱们再要一个吧!” 李远心中突然惊醒,这不是喜花,虽然是什么李远不知道,可绝对不是自己的妻子。 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乱我心智,你可知我血海刀山,从不畏惧,孤注一掷!” 这是个虚幻的空间,不知道哪里飞出一副弓箭,直接来到李远的手上,毫不犹豫的射出。 “管你是神谁鬼,我一箭破之!” 一箭直接射入喜花的胸前,一个好好的女子脸上突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肉纷纷的掉落,发出最后的嘶吼。 “李远,你竟然杀我,我诅咒你终生不会幸福,孤独终老!” 李远默默的摇摇头,傻逼,你可知道在喜花心中,我叫李志,不叫李远。 突然感觉一阵头晕,怎么又回到了李家村,看到了叔叔和婶子。 叔叔老了太多,老态龙钟的,抓住李远的双手, “阿远,叔叔求求你了,不要走了,要走等我死了好不好!” 婶子也在一旁搭腔,“小远,别走了,婶子也老了,弟弟妹妹都在很远的地方,我们只有你了,千万别走了!” 李远此时沉默了,一边是将自己养大的叔叔和婶子,一边是一直在等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怎么选择。 是送老人最后一程,还是找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彻底迷茫了。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在他的眼里出生入死已经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即使有一天被敌人杀死李远也无怨无悔,可亲情摆在自己的身边。 他自小没有父母,是叔叔婶子带大,即使家里那么贫困,弟弟妹妹吃什么,李远就吃什么,没有特殊,也没有区别。 没有二老李远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今天! 曹尼玛,谁能告诉自己如何选择,他蹲在地上,不断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彻底迷茫了! 不对,真的不对。 叔叔和婶子没什么文化,根本没上过学,但他们爱自己,即使当年有过一些隔阂,但这些事对于小老百姓的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 从武当山走的时候,叔叔和婶子眼睛里含着眼泪,却没有阻拦,在老人的心中,他们早晚会有一死,这个是天理轮回,无法阻挡的事情。 李远在这有什么用,如果他是绝世的名医,能够挽回二老的生命,他责无旁贷,但他不是。 他就是个军旅出身的江湖人,除了杀人下毒外狗屁不懂,在这一天和一年,或者一辈子有用吗, 真正的老人肯定是期望自己的儿女或者晚辈生活幸福的,他们宁愿看见李远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在自己的坟前多烧几张纸,多点两炷香,也不会愿意因为自己那不可挽回的岁月来耽误李远一辈子的幸福。 李远毅然决然的摆脱叔叔的双手,跪在地上。 “侄子不孝,如果带回喜花,我俩宁愿永远守护在二老身边,将二老养老送终!终生不悔!” 叔叔和婶子在李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转瞬间化为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李远看到的却是两幅画面,第一幅就是刚才的叔叔和婶子一直在痛骂着李远的不孝,面目狰狞。 而第二幅就是远在武当的叔叔和婶子,面色如常,“孩子,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们还想着给你看孩子呢,我们两个还没看见过侄媳妇呢,放心,去,赶紧去,就算我们死了,也不会怨你,记住了孩子的幸福才是我们心里最高兴的!” 李远哭的不行了,自己不孝顺,自己是个废物,连累的二老替自己担心。 草,到底是谁,到底在哪,什么都不知道,又变幻了场景。 临海峰,还是当年那个场景,还是苏志和自己,旁边却围了一群人。 有袁真人,有韩青玉,有喜花,有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 李远手持黑刀和苏志对峙着。 苏志面带愧疚,“阿远,兄弟,你不死武当灭,你死天下太平!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李远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幻境,可如果真发生了这个情况,自己怎么办,苏志怎么办。 苏志为了自己抛弃了锦衣玉食,抛去了天之骄子的身份,甚至为了自己武功尽废,现在却与自己水火不容。 手中的刀此刻显得无比沉重,黑刀跃跃欲试,李远却始终抬不起来。 苏志开始攻击,李远只能躲避,一小会的功夫,李远已经遍体鳞伤,可他的刀始终没有抬起来过,只有躲避。 第二百零四章 小镇 4 苏志是李远现在最亲的兄弟,怎么可能对他出手。 不对,这不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不知道哪个杂种搞出来的,全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说实话李远也不知道怎么办,现在也没有必要想,如果是真的李远也打不过苏志的啊。 手中的黑刀举起,全神贯注,“到底是什么东西,妄图乱我心智,黑刀破敌!” 一刀斩向苏志,结果这是一个气泡,被利刃斩开之后立马化为乌有。 李远终于醒了,吐出一口黑色的东西,粘乎乎的,里面似乎有无数个小虫子,可走近一看,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啊。 千算万算还是中了招,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也许不是毒,李远不清楚。 四周一片寂静,李远仔细听着周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附近一点鼾声都没有传来。 他有些怒了,虽然没有真正的中招,但最心底的痛苦被人毫不留情的剥开,有些挂不住了,更多的是愤怒。 你想算计我,我定不饶你。 推开窗户,外面更加的黑暗,就连几米外也是什么都看不清,当李远推开窗户的那一刹那。 客栈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一股黑烟直接自窗户外飞入,直奔李远而去。 箭如流星,李远早就做好的准备,将心神融入箭中,激射出去,直入黑烟。 利箭被黑烟裹住,瞬间爆裂开来,瞬间化为黑水,洒落地上。 外面有动静了,有厮杀声,有哀嚎声,有哭泣声,点燃床边的灯笼,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此时所有的人已经聚集在大堂,黑暗的大堂被灯笼点亮,小二和掌柜的早已不见了踪迹。 而眼前的一幕更加令人心悸,客栈的大门大开,门口站着无数的老人和孩子。 慈祥的老人,可爱的孩子此时全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脸上流露出诡异的微笑。 本身都是木然的站在大门外,此时的雨停了,可这些人的浑身还是湿漉漉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书生一家紧紧的缩在赵乾赵坤两兄弟深厚,刚才的哭泣声就是小娘子发出的。 李远一开始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小娘子姿色不错,现在却已经是花容失色,眼角带泪,已经哆嗦成一团,但还是紧紧捂住孩子的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书生手里拿着一本儒家经义,虽然声音发颤,还是一直在念书,什么浩然正气这类的,不得不承认儒家子弟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下还是很镇定的。 大林寺的两兄弟早已将佩剑抽出,脸上毫无惧色,不愧为名门正派出的少年豪杰,无论之前多么的猖狂,现在还是能显露出自己的风范。 将书生一家三口护在身后,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门口的这群人。 镖局的人就差点意思了,李远最早发现有十几人,现在却只剩下一两个了,还个个带伤。 李远知道为什么了和刚才发生什么了。 那种东西暂时叫他魔吧,书生一家有书生的浩然正气存在,也许是正气将魔逼退。 大林寺更不用说了,佛家经法不管你信与不信,都是可圈可点的,自然不会轻易被魔侵入。 威武镖局的人武功低劣,又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仰,自然很容易被这个魔入侵,自然魔化,自相残杀。 天魔,李远终于想起来了,当年的沈炼就是被天魔入侵,丧失了理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突然有些愧疚,大林寺和儒家现在不讨论他们是好是坏,或者说好人多还是坏人多,但都是真正有信仰的的。 就说赵乾赵坤两兄弟吧,如果和李远动起手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俩拿下,可人家有信仰,反而对付起天魔来很轻松。 自己呢,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摆脱天魔的纠缠,甚至差一点被魔化,有些对不起自己的箭魔,狂刀的名号。 人家都是有信仰的,那自己的信仰是什么,家,没了,友,死的多,国,没什么概念。 为什么而战,他陷入了沉思。 不用想,对于李远来说,是守护,守护自己的家,守护自己的朋友,守护自己的家人,就行了。 他没有家国天下的大愿望,他始终搞不明白当年在燕然关里的一些事情。 当兵的也就算了,吃的就是这口饭,死了也无怨。 可那些老兵呢,都已经从那个生死漩涡里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再踏进去,活着不好吗? 这些也算了,毕竟也当过兵,可那些百姓呢,一个个的前仆后继,李远真是不明白。 他现在只想找回妻子,孩子,给叔叔婶子养老送终,老了和几个朋友瞎扯,这就是他的守护,他的信仰。 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虽然想了很多,现实中也就过了几秒钟而已,李远的耳朵很好用,突然听到从客栈的外面传来了一个缥缈的声音。 仔细听去,很清晰,可具体再说什么李远一个字都没听懂。 大门外的老人和孩子却疯狂了,脸色变得紫红色,疯狂的冲了进来。 大林寺的两位少侠还是年轻,经历的事情少,天魔对付得了,这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却下不去手。 反而是威武镖局的人和李远根本不会留手,现在状况很明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远不想死。 此时李远看赵乾赵坤已然陷入了困境,本不想开口,现在也没办法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李远大喝一声:“还尼玛等什么,他们现在不是人!” 此时一语惊醒梦中人,毕竟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既然决定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可人太多了,客栈的大堂又小,这群人不仅从正门冲击来,后门也是一样冲进来不少人。 这时李远也不敢藏私,毕竟人太多了,黑刀还是给力,不管来的是谁,全都一刀两断。 不过镖局的人却不行了,瞬间被这群人扑到在地,疯狂的撕咬起来,满地狼藉。 书生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手中购得经义也掉在地上,一家三口紧紧的抱在一起,只能是等死了。 大林寺的兄弟两个人不得不佩服,真是爷们,虽然自己也快支撑不住了,可还是护住这一家三口。 李远无奈了,赶紧上前解围吧。 第二百零五章 小镇 5 没过多时,众人已经浑身的鲜血,大堂地面上也是如此,看起来就像进了一个屠宰场一般的血腥。 这么下去不行,李远心里想到,虽然不会心软,但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白发苍苍的老人,稚嫩的孩子。 他们虽然被天魔入侵,并非所愿啊,他们还有活下去的权利,必须找到最深处的天魔,这样这群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可到底在哪,李远根本没法找到藏在最深处的天魔,手下还不能留情,毕竟这些入魔之人每一个都能发挥身体所有的潜能。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李远依稀记得当年沈炼入魔之时的景象,隐约能用心神感知,那时候功力不够,现在怎么也能发现啊。 心神释放,笼罩整个客栈的大堂,此时的他才发现蹊跷。 所有入魔之人头顶上都有一团黑雾,黑雾中有微微的红色,看起来很是浑浊,不过每一团黑雾都是非常微小,真正的天魔一定不再其中。 很有意思的事情,李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赵乾赵坤兄弟二人头顶上也有颜色,金光闪闪的一尊佛像,看起来很威严,现在却有些摇摇欲坠,被周边的黑雾侵袭着,颜色已经有些黯淡。 书生头顶上也有一团雾,颜色却是白色的,难道这就是书生独有的浩然正气。 这个李远不懂,看起来却是很舒服的一种感觉。 继续向旁边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真是吓了一大跳。 小娘子很特殊,头顶的颜色七彩斑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李远不清楚,而那个孩子头上的乌云直冲大堂的屋顶,黑压压的一片。 李远此时才明白,真正的天魔正是那个孩子。 小孩也发现了李远的注视,他并不知道李远已经发现了他的怪异,看起来倒是非常正常,一脸的慌张,吓得一直在小娘子的怀里瑟瑟发抖。 当机立断,李远突出重围,一跃而起,在空中将箭上线, “孤注一掷!” 箭如流星,势不可挡,直奔孩童而去。 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惊着了,赵乾兄弟二人大怒,“你干什么!” 却都没有料到,当利箭马上就要射入孩童的头部之时,小娘子拼命护在孩童的身前,双手紧紧的一扣,就将利箭扣入手掌。 孩童也从母亲的怀中钻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变成一黑一红,面目狰狞,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居然被发现了,你是何人?”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个孩童嘴里念叨了几句莫名的话语,所有被入魔的人全都停止了脚步,呆滞的站在原地。 吴志玉更慌张了,他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幅怪异的模样,以前看起来无比可爱的小脸庞此刻变得无比的狰狞, “你是谁,我的小彤呢!” 尽管刚才的情景如此急迫,吴志玉看起来也是很害怕,却还是能够保持自己的心态,此刻脸上的慌张是无法作假的。 吴晓桐,也就是这个孩子不慌不忙的向自己父亲深深鞠了一躬,“父亲大人,我还是我,就是你的小桐,这点永生不变!” 小娘子走了出来,再次的将孩子放在身后,“夫君,等杀了这些人咱们再说,好吗?孩子就是你我的,这点不会变!” 吴志玉还是不相信的眼神,声音不停的发抖,问道:“娘子到底怎么回事?” 赵乾赵坤站在原地,左瞅瞅又看看,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远站了出来,咬牙切齿,指着这一地的残尸说道:“吴先生,这些人的死全都拜你亲爱的孩子手笔,也许还有你的夫人!” 更加痛恨的看着这位夫人,“你本是人类,为何助纣为虐,屠害百姓!” 小娘子根本不为所动,行了个礼,“这位少侠,你看我有个意见,你现在离开,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情,其余的事情跟你也没关系,不要多管闲事,意下如何!” 李远不是正义感特别强的人,江湖上你死我活,甚至灭人满门也是常有的事情,要是一般情况下碰到了他只会悄悄溜走,本是自扫门前雪的那种人。 可现在满地的尸体,全是老百姓啊,他们本身活的简单而快乐,如今遭受这无妄之灾,谁来替他们做主。 地府够狠的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屠戮百姓,这些天魔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 不对劲啊,天魔入侵大周是很少见的事情,在江湖上闯荡了也有几年,很少遇到过,而且附身在吴晓桐身上的天魔看起来远远超过当年附身沈炼身上那个,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李远有些心慌,难不成苏志那边出什么,虎豹骑出了问题? 可能性不大,如果那边真出了问题,大周早就乱套了,自己不可能得不到信息。 小娘子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武功不弱啊,绝对在地阶以上,要知道虽然李远碰到的地阶不在少数,谁让他点背呢。 自己的车夫又是怎么回事,特意带他来这个无名的小镇,难道是为了埋伏自己,这个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也许是赵乾兄弟俩的事情,这哥俩功夫不错,可值得吗,这么一来不就完全暴露了,得不偿失啊。 就在这一刹那,小娘子一掌击向李远,掌风里带着些许的腥味。 李远正在思考之时,万万没想到小娘子居然突然袭击,险险被偷袭成功。 好在多年的修习让他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身体迅速点地,腾空而起,一刀劈向小娘子。 好险,不仅仅是这一掌威力十足,眼尖的李远还发现了小娘子虽然是用掌攻击,可掌心里还藏着一根毒针。 黝黑的针尖一看就知道外面裹着剧毒,这腥味就是毒针散发的。 李远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劈向小娘子,更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娘子本想反击,可吴志玉直接冲了过去,挡在李远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前,虽然闭上了眼睛,可还是大喊道:“误会,肯定是误会,我娘子如此贤淑,小桐又如此可爱,怎么可能造此杀孽!”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娘子和孩子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第二百零六章 小镇 6 看着拦在自己妻儿的身前,一脸的怀疑的书生,李远这一刀终于没有劈下去。 他不知道如果将自己换成书生,自己会怎么做,一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另一边是无数无辜的百姓,换成他估计也是无法抉择。 思前想后,李远站在原地,看着十分痛苦的书生,只得发出最后的警告:“你本无罪,可你的妻儿犯下滔天罪孽,请你离开,否则我刀下不留情。” 书生没有回李远的话,转身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 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满脸的痛苦,心中十分的不忍,直言道:“夫君,我本军旅中人,机缘巧合与你相遇,本想放下一身的武功,与夫君恩爱一生,可造化弄人,让小桐被天魔入侵,无论如何,小桐乃你我亲生骨肉,妾身宁愿被世人唾骂,永世不得轮回,也要保住夫君骨肉!” “小桐是天魔!”这一句话将书生最后的希望打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痛苦来形容,一脸的死气。 “我吴志玉饱读圣贤书,自谓一生做人坦荡,上不负皇天,下无愧百姓,虽未曾位列天子门生,也淡然一生,现在让我如何面对这大地苍生!” 书生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两眼呆滞。 “不好!”书生也要入魔。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赵乾也看出不对,对于天魔的事情大林寺的资料远超其他地方,他本是儒佛两修,要不是这样,哥俩早就被大林寺收入门下,成为亲传弟子,他不停的念着一篇文章。 李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一眼就看出书生迷茫的眼神立即坚定起来,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也随着赵乾念到:“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 就在这一刹那,赵乾和书生后背的白色光芒越加强大,吴晓桐直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躺在地上四处的打滚。 而小娘子蹲在地上不停的抚慰自己的孩子,眼角中的仇恨凸之欲出。 赵坤也没有闲着,盘膝而坐,直接诵道:“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李远更是听不懂了,他只知道这是佛家的典籍,但讲的什么是一点都没有听懂,但他知道这三人心中的信念远远超过常人,不由得有些羡慕。 既然这三人都开始发力,李远也不能闲着,手中的弓箭再次发力,“随风一箭”,悄无声息的射向吴晓桐。 小娘子一时不敢离开自己的孩子,只能硬生生的抗下箭枝,但毕竟无法离开,李远的箭又快又急,俨然有些顶不住了。 小娘子眼泪终于流下来,声音变得凄厉,“吴志玉,我与你结婚十余载,你可知桐儿为何被天魔入侵!你可记得当年我十月怀胎,你却为了自己的功名,前往京都,家中你父你母,对我百般苛刻,我才被天魔入侵,我愿身死,可天理循回,居然所有的罪孽落得桐儿身上,我悔!我恨!” 这段话说出来以后,吴志玉顿时慌了,嘴里的圣人词也不通顺了,浩然正气顿时衰落了很多,借此机会吴晓桐的痛苦少了很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父亲大人,你无愧天地,但你对得起我娘与我吗,大父大母百般虐待我娘亲,自幼不喜欢孩儿,你可有一句话,你只记得功名利禄看,可有妻儿挚爱!” 晓桐看出父亲的低落,更加咄咄逼人,“我娘亲一身武艺,却总是对大父大母逆来顺受,父亲你不在家中,可知我母子二人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如今你想大义灭亲吗!” 吴志玉像是被重拳击倒一般,双腿发软,站不住脚。 娘子稍有武艺的事情他知道,更知道他的家庭乃是诗书门第,瞧不起出生军旅的儿媳妇,可他作为愚孝之人,只能劝自己的妻子忍耐,终于父母因病去世,这才缓和了气氛,家庭才和睦,他无愧所有人,但有愧自己的妻儿。 怎么办,他更加的迷茫了。 小桐失去了其父的压制,眼见着赵乾赵坤已经有些脱力,更加的猖狂了。 这是一场无形的战争,李远虽然身在其中,却无地适从,怎么能够帮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 小娘子看自己的孩子已经无事,自然放心了很多,转身和李远战成一团。 她的功力完全不亚于李远,招式大开大合,虎虎生威,也能一眼看出是军旅出身,李远终于想到了她来自哪里。 一般的军队女人少的出奇,何况这女子身手不凡,要是换做世俗军队,最起码是个将军级别的,而在李远的记忆中,除了某个公主的护卫有这个实力之外,其余的部队不可能。 那个公主的护卫现在就算没在京都在其他地方也不可能受到公婆的虐待,不现实。 “你可来自虎豹骑!”李远一刀劈出,逼退了小娘子。 小娘子面容凄厉,但听到虎豹骑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停滞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没有错,她就是来自虎豹骑,当年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员带刺玫瑰,后来的故事也算是才子佳人的。 小娘子叫穆小清,也是当年昆仑出名的女弟子,天赋聪慧,加上姣好的容颜,算得上天之骄女。 后来去虎豹骑历练,也闯下赫赫威名,她性子寡淡,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历练几年后就从虎豹骑中退出。 当年也算是非常聪慧,设计杀死不少的异族和天魔,被他们盯上了。 退出后偶遇仇家,双方打的不可开交,好在穆小清略胜一筹,将敌人杀死,自己也身受重伤,后被吴志玉所救,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重伤以后已经被天魔入侵,好在她的意志强悍,再加上当年师傅给她的秘宝,天魔看此情况,只得隐藏在她的体内,伺机而动。 婚后虽然公婆瞧不起穆小清,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二人恩爱就好,何况一身的武艺就算打骂也伤不了根本。 在十月怀胎之际,吴志玉偏偏去了京都考学,这时穆小清心中就有些不喜,不过男人吗,有自己的事业才是关键也很正常。 谁知道即将临盆之际,公婆居然去了他处游玩,偌大个吴府一个下人都没有留下,做的如此决绝。 此时的穆小清心中充满了怨恨。 第二百零七章 直面天魔 1 也算穆小清运气不好吧,府中虽然没有下人,但她怎么说也是练家子,勉强自己出府雇佣了两个稳婆为自己接生。 就在临盆的那一刹那,潜伏在她体内的天魔入侵了她的孩子吴晓桐身上。 小桐一出生就杀了了两个稳婆,吸收她们的精气神,而后其实吴志玉也不知道,正是这个天魔杀死了他的大父大母,这几年也偷摸出府杀死百余人。 不仅如此,他还种下不少的种子,给自己送人夺取性命。 李远的车夫就是其中的天魔种子。 穆小清和天魔斗争了半辈子,结果是自己亲生儿子却成了天魔,时也命也啊! 这么下去不行啊,村民的失踪已经引起当地官府的重视,被逼无奈,穆小清提出回娘家,一家三口就这么出行了。 到了这个小镇,吴晓桐居然发现了赵乾赵坤两兄弟,这种信念坚定之人的精气神对于天魔来说是毒药也是补剂,吸收之后实力大增,这才发生了之前的一切。 此时书生已经彻底糊涂了,傻傻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些事对于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犯下滔天大罪,根本无法弥补的罪过,这让他如何是好。 帮助李远他们,杀死自己的妻儿,估计无论事情摊在谁身上都很难做出抉择,但如果不帮那就是生灵涂炭。 书生心中倒背如流的圣贤书此刻也帮不了他,是善是饿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李远与穆小清战况十分的焦灼,穆小清出自虎豹骑,说起来功力远在李远之上,可这些年一直相夫教子,很多功夫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逐渐衰退了,如此一来,打的是不可开交。 这边暂时无事,赵乾赵坤那里有点撑不住了,虽然学习的都是佛家不世神功,可修为浅薄,同样第一次面对这种精神上的比拼,也是感觉到力不从心。 这么下去事情就不妙了,李远分心看着另一处的战斗,现在只有唤醒书生。 李远本就不是能说会道之人,对于儒家的典故更是知之甚少,怎么办? “吴公子醒来,想一想地上的这些老人和孩子吗,他们有罪吗?他们本不该死!要知道天魔出世,生灵涂炭,你心中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这是李远想了半天才说出的词语,这时候他只能怨自己读书读的少。 吴志玉清醒了一些,看一下满地的尸首,有的是白发苍苍,真是颐养天年的年纪,现在却身首异处,更多的是呀呀学语的孩子,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此刻也惨死当场。 这一切全是自己妻儿做的孽,不由自主的继续念出心中的的道和道义。 这下吴晓桐受不了了,其实他的身份也不简单,要不一个普通天魔没有办法隐藏这么长时间。 就是忌惮官府,所有这些年没怎么杀人,导致现在功力低微,本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的吸收,可没想到自己这个书呆子父亲,平日里说话也只会之乎者也,看起来就是个酸儒,心中的道却如此坚毅。 “爹,我是桐儿啊,你非得要杀死我吗?爹,我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杀人了,我错了,行不行啊!” 天魔只能施展撒娇的功夫,期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回心转意。 别看吴志玉只是个秀才,并没有获得更好的功名,这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天资差一点罢了,抡起心中的坚持,他远超常人。 非但没有停下嘴里的圣人经,反而更加的虔诚,头上的白光更加的坚实而牢固。 李远却看得出来,吴志玉眼中的死志,他宁愿杀死自己的妻儿来换的生灵避免遭受灾难,可他自己也不愿意独存。 不光李远看出来了,穆小清也看出来丈夫心存死志,她的动作缓慢了许多。 穆小清的头顶上一股细小的黑烟缓慢的飘散了,虽然她没有被天魔入侵,但和自己的孩子接触时间长了,心智早就被沾染了一丝魔性,现在却被自己丈夫的正气给驱逐了。 渐渐的,李远和穆小清停下了动作,看着另一处战斗。 此时的穆小清已经泪流满面,当年的她为了大周奋不顾身,多少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那年的她风华正茂,意气高昂。 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母亲,却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杀死两个人的结晶,这真是人间惨剧。 说实在的,李远心中也有些不忍,这幅画面是人间最残忍的,也是最冷酷的,真的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只见在两儒一佛的精神夹击下,吴晓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如果外人不知道的话,看到这幅画面真是残忍。 一个七八岁,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小娃娃疼的在地上打滚,满地的血腥早已把干净的衣服变成了血污一片,母亲在一旁痛哭流涕,父亲表情凝重,这画面真的诡异。 慢慢的,吴晓桐渐渐不动了,眼见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吴志玉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穆小清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嘴里喃喃的说:“桐儿,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放心,等你走后,娘就下去陪你,娘知道你怕黑,娘一定回下去陪你的!” 这一幕似乎太过残忍,老天爷都要看不下去了,雨停了,风停了,月亮却还躲在乌云里,不敢露面。 这一幕似乎比生离死别还要来的痛苦,李远想说什么,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吴晓桐彻底不动了,而他头顶的黑烟也全部散去,李远知道,天魔死了。 李远杀过很多人,里面也许会有无辜的人,他并不后悔,但今天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这个小镇子。 天魔没有错,杀戮就是他的本性,穆小清也没有错,哪个母亲不护着自己的孩子,难道真的期望每个母亲都会大义灭亲,不可能的事情,母爱超过了她的是非观。 吴志玉有错吗,他更没有错,他是个真正的胸怀天下的男人,如果将他和李远调换位置,李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这个男人一样,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李远不敢想,也不知道。 很佩服吴志玉,在他的身上李远看到了当年的吴书语老先生,一样的饱读诗书,一样的浩然正气,一样的刚正不阿。 李远很讨厌读书,同样很讨厌和尚,但从吴志玉和赵乾赵坤的身上他看到了很多。 世间不全都是恶人,还有很多人坚持自己的信念,坚持自己的道义,为国为民。 记得当年空间里说过一句话,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他们三个都是侠,李远不是。 第二百零八章 直面天魔 2 尘埃落定,吴晓桐已经完全没有呼吸,头顶的黑烟也几乎消失不见。 穆小清从地上爬起,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的孩子。 走到孩子的身边,将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孩子搂在怀中,轻轻的哼唱着一首童谣。 “小宝宝,要睡觉,睡觉来到娘怀抱, 娘的血,娘的肉,撕开掰碎喂宝宝。 宝贝怎么睡不醒,急得阿娘哇哇叫, 不哭了,不睡了,阿娘带你奈何桥!” 这是哪里的童谣根本没听过,可听起来是那么的心酸,在他的记忆中娘是最伟大的,可惜记得太少了。 李远转过头,不忍看这场人间悲剧。 谁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吴晓桐猛然睁开双眼,一口咬到自己娘的喉咙之上,穆小清瞬间发出惨叫。 当听到这声惨叫,李远急速转过头,直接一刀砍向吴晓桐,却为时已晚,一股强烈的气息直接将李远撞飞,一下子摔到墙壁上,砰然落地。 吴晓桐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躺在地上,而穆小清的身体漂浮在半空,发出怪异的笑声。 “哈哈哈,果然如此,只有完全失去生存的信念我才可以顺利的接管这具完整的身体!” 穆小清也不是易于之辈,当年也是杀戮无数的天魔和异族,虽然退出军伍,也是意志坚定之人。 只不过她以为天魔和自己的孩子融合在一起,母爱让她失去了理智,谁成想天魔早就将吴晓桐的意志吞噬了,再也没有吴晓桐,只不过是一个天魔, 当年天魔也是被逼无奈才选择一个孩童的躯体,天魔非常清楚穆小清的心理,装的十分的逼真,把自己装成一个天真的孩子和一个天魔的混合体,一切都是天魔逼迫,而自己内心还是个儿童,就这样骗过了她。 现在穆小清万念俱灰,孩子死了,还是自己丈夫亲手所杀,早就没了生存的信念,被天魔乘机而入,占据了她的身体。 是不是真的骗过李远也不清楚,也许穆小清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她宁愿活在自己额梦中。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就算是穆小清心里知晓这一切,犯了无数的罪孽,她也用她自己的生命来弥补这一切,虽然远远不够,但还能怎么样 穆小清能够进入虎豹骑,自然是天资不错之人,现在与天魔合二为一,实力大增。 此时佛儒两家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吴志玉被一掌击飞,跌落地上,口吐鲜血,面如死灰,他本身不会武艺,完全是凭借着心中的圣贤书来抵抗天魔,现在的吴志玉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早已变成天魔,而妻子也香消玉殒,心中已经被这残酷的现实打倒了。 而赵乾赵坤两兄弟也不是天魔的对手,两掌拍下就成了肉泥,惨死当场。 李远挨了这一下也够呛,胸口一闷,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日啊,下次记住了,碰到天魔彻底消灭再说,还是心软了。 手中的箭再次上弦,李远只能拼了,本身穆小清就是地阶五六品的实力,又有足够的搏杀经验,也就是这些年一直没怎么修炼,功力稍有下降,这才拼了老命才勉强持平。 现在好了,天魔附体的加持让穆小清瞬间恢复巅峰,李远很难打过她了。 现在的天魔不仅仅有了穆小清巅峰时的功力和经验,又有了天魔自身的攻击方法。 不打也不行啊,想跑也跑不了,李远有些哭笑不得,天生就是和人家拼命的底子。 看人家话本小说里越阶作战多简单啊,自己怎么就不行,每次都搞得半残,这次运气好天魔死,运气不好自己死。 来吧。 客栈是半封闭的状态,只有门口处有微风吹进来,李远将心神完全融入风中,感受风的流动,一点也没有放过。 融入风中,融入箭中,感受着箭枝的渴望,轻轻松开弓弦。 “砰”轻微的细小的一声,箭枝离弦。 速度之快,宛如流星划过,直接奔向天魔附身的喉咙之处。 大喝一声:“破魔!” 天魔也没有想到这一箭居然如此之快,划破天空,瞬间来到自己的喉咙。 她不慌不忙,双脚轻轻点地,急速向侧面旋转,躲过必杀的一箭。 这箭与普通的随风一箭完全不一样,李远已经将心神注入,锁定住天魔。 如果是人,李远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可如果是天魔,他的气息与人截然不同,散发着黑暗的力量。 只见天魔速度虽快,暂时躲过这一箭,可这箭就像猎狗一般,循着这股暗黑力量发生细微的偏移,正好扎入天魔的右臂。 天魔发出一声巨吼,响彻天际,凄厉无比。 李远眼睛看不见,心神却看得清清楚楚,被箭射入的地方就水壶被戳了洞一样,向外呲呲的冒着黑烟。 虽然洞口很小,但天魔如何捂也捂不住,速度不快不慢,却一直在向外流着。 明白了,李远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神是击败天魔的最佳方法,不过按照现在的速度漏下去,怎么也得一个小时才能漏干净。 而这时天魔已经飞身而上,他不会再允许李远射出如此怪异的一箭。 弓箭手最怕的不就是近身攻击吗? 虽然近身攻击是大部分弓箭手最害怕的事情,李远却不一样,他还有手中的黑刀。 随手将弓箭扔下,赢了再捡起来,输了就是个死,也不用顾忌其他的事情。 黑刀在手,战! 刀法一道,李远并不擅长于招式,血战刀法以直接、迅猛、快速为主,他自然也是这种套路。 对付这种天魔,意识和功法缺一不可。 李远真的急眼了,刚才穆小清的举动真的打动了他,一个母亲,先抛开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但这种母爱是真的,掺不得假。 天魔被穆小清呵护了将近十年,就算是你养了一个畜生他也会对这个主人有一些感情,何况穆小清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为了自己这个孩子,而现在的结局只能用家破人亡来形容,猪狗不如的天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有生之年我必将天魔从人间驱除,还我人间大好河山! 当这句誓言从心中泛起时,李远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过心神更加的凝固,仿佛有无数个看不清面目的战士从血泊中站起来,喊着一些话,可李远听不到。 但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明白,也会听清的! 第二百零九章 直面天魔 3 既然现在听不懂,那就用行动来做,李远也不是喜欢耍嘴皮子的人,干就完了。 虽然已经不是军人,也对大周很多事情看不惯,可无论如何,保护自己看到的百姓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会去做的事情。 “这一刀为苍生,换人间太平!” 这一刀势如闪电,自上而下劈出,带着万千人的期望。 尺长的刀芒势不可挡。 天魔也只得避其锋芒,侧身闪过,顺势击出一掌,掌风呼啸而至。 李远力道并未用足,人借刀势,躲过在这一掌。 掌风犀利,只带到李远的一丝身影,却势大力沉,完全不似女子战将的灵巧,反而极度浑厚。 李远被掌风带到,身子一个踉跄,再次受伤,不过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心中怒吼, “第二刀为枉死百姓,报仇雪恨!” 转身一刀劈向天魔的腰间,这一刀完全不似上一刀的锋芒,反而只凸显一个字。 快,疾如风。 黑刀像一条无形的毒蛇直达天魔的腰间。 天魔直接腾空而起,再次一掌击向李远的头顶,来势汹汹。 李远持刀没有躲避,反而将刀借势收回,一柱擎天,刀尖直对天魔的掌心。 也就是李远运气好,当年的穆小清号称昆仑第一女剑客,剑法凌厉无比,现在相夫教子,并没有带上自己的佩剑,所有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李远此时已经注意到,穆小清的招式只是掌力浑厚,这一点已经很难防御,而且不停的向赵氏兄弟那里移动,目光时不时的盯住利剑。 他心里明白了天魔的意思,如果在让他拿起剑来,那自己的情况更加的危险。 李远大喝一声,“天魔受死!”刀芒再次自黑刀延长半尺,一刀逼退天魔,纵身一跃,先行来到佩剑之处。 拼着自己挨上一掌,也先用黑刀将地上的佩剑斩断。 天魔大怒,“小子,很精明啊!”说罢居然闪身后退,全身颤抖,一股无形的烟雾弥漫过来,直入李远的心肺。 这是什么东西,李远也是第一次和天魔动手,自然不知道这才是天魔的杀手锏,天魔迷雾。 这种烟雾乱人耳目,侵蚀内腑,扰人心智。 李远一下子陷入了迷乱之中,无数个惨死他手下的冤魂在不停的撕扯着他的肌肤,大口大口的吞噬着他的血肉。 他发出惨叫,这种痛苦无法言表,但直达心肺。 “啊!” 他陷入了真正的困境,可惜眼睛上带着琉璃,看不出变化来。 天魔笑的猖狂,却有一丝的诧异,正常陷入天魔迷雾之人,此时应该是在入魔与不入魔之间徘徊,双眼自然会有变化,这小子的眼睛颜色却始终未变,怎么回事? 迷雾也不是万能的,要是这样这人类的国度早就被天魔和异族占领了,最大的缺陷时当低级天魔释放迷雾时绝对不能动,如果一动就前功尽废。 李远陷入了挣扎,浑身剧痛,其实身体上的疼痛他还能接受,心灵上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就像无数只蛆虫钻入他的脑袋,啃食着他的脑浆,不对,不是脑浆,而是他的记忆,他过往所有的记忆。 蛆虫还在小声的说着,“忘记了多好,你这些年过得太辛苦了,全都忘记掉,来换取新的人生,不好吗。” “失去战友的痛苦,失去爱人的哀伤,家人的不解,一切的一切全都交给我们吧,这样一来你会快乐的!” 草,我宁愿这辈子痛苦下去,也不愿意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即使是痛苦,是哀伤,那才是我的人生。 李远体内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他不知道这些力量来自哪里,这股力量直接冲入李远的大脑。 这是一只动物,无比的威猛,李远从未见过这样一种用的怪物,气势无与伦比,傲视天下,眼底里全是轻蔑,仿佛在它的眼底任何人都只能跪倒在地。 它有蛇身,鹰眼,鹿角,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李远想起来了,这是一二号所说的龙,他们总是称呼自己龙的传人。 大周也有龙,但李远跟一二号形容的时候他们管那个叫蛟,反正最后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各有各的说法。 不过这条龙虽然气势磅礴,但看起来十分的虚弱,有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当龙看到了这些蛆虫,眼睛放光,就像很久没有吃过食物一般,马上振奋起精神,龙口一吸,直接将这些蛆虫吸入口中。 李远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这条金光闪闪的巨龙颜色比起刚出现时亮了一些,看起来是没吃饱啊,再次懒洋洋的钻入李远的体内,找不见了。 此时的天魔发出震天的吼叫声,声音显得如此的凄惨,黑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此时,昏迷的吴志玉苏醒过来,看见已经面目全非的妻子,尤其是那张脸,变得无比的陌生,令人感觉到畏惧。 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妻子已经被天魔占据了身体,自己的儿子也早已死去,最后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全没了。,一切的一切都没了,那自己一个人还活着干什么呢。 鼓足最后的一丝力气,撞向天魔。 天魔被吴志玉撞倒,随手一击就将吴志玉的脑袋打碎,毕竟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天魔已经受到重创,再加上吴志玉的舍命一击,他倒下了。 李远也完全清醒了,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不过他知道,自己有了新的任务。 到现在,他知道空间对他的帮助有多大,没有这个空间,他狗屁都不是,当然在这也有些妄自菲薄了,不过空间对于李远来说,不再是帮助他的两个人,而是真正的亲人,真正的家人,是永远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李远走到天魔的身边,他体内的金龙已经消失,不过即使没有金龙他也知道如何消灭天魔。 先将心神注入刀内,一刀砍下穆小清的脑袋,最后的一丝黑烟消失在空气中,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屋外的人们也纷纷到底,李远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患,可毕竟还活着。 屋里的人呢,吴志玉一家全都死了,多幸福的一家人啊,现在只希望他们在地下能够团聚。 对不起,我没有能够救你们一家,李远有些悲伤的想到。 还有赵乾赵坤两兄弟,其实李远对大林寺的感官并不好,但现在他对这哥俩深深的鞠了一躬,你们是爷们,是汉子! 捡起弓箭,背负在身后,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给众人挖个坑,分别埋葬,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吧。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好狠的歹徒!” 一股凌厉的剑风从天而降。 第二百一十章 大佬 李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手中的黑刀及时挡在胸前,一声巨响,他飞出十几米,体内的五脏六腑完全移位,鲜血喷射而出,瘫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李远勉强打起精神,双手支撑,站了起来。 只见一老尼,满脸的愤慨,抱着穆小清的脑袋,双眼含着泪滴,怒斥道:“不要给老尼装死,我暂时还没想杀你,告诉我,为什么杀我徒儿!” 李远知道了,这是穆小清的长辈,虽然身受重伤,但也知道此人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对手,勉强解释道:“师太,听我给你解释!贵徒之子被天魔入侵,后贵徒夫妇勉力制住天魔,不料贵徒一不小心,被天魔再次入侵!” 还没等他说完,这老尼姑就骂上了:“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徒虽退出江湖,但道心坚固,怎么可能被天魔入侵。” 说完这话,又看到已经死去的赵乾赵坤兄弟两个,双眼更加狠厉, “还想骗我,这是大林寺高徒,看来也是死在你的手里!” 拿起被李远斩断的利剑,“还想撒谎,满屋之中只有你拿着刀,这剑也是天魔给打断的?好狠的邪魔外道,即侮辱我昆仑弟子道心不牢被天魔入侵,又将我昆仑与大林寺弟子全部杀死!” 想到这,这老尼是即悲伤又愤怒,她是穆小清的师傅,昆仑大长老慧绝师太,终生只有这一个徒弟,前段时间退隐江湖的穆小清给她传信,说有要事相求,去某地会面,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天人两隔。 她那里知道,穆小清看自己已经无法抑制住天魔才祈求师傅出手,也许只有她师傅才能将天魔从自己的儿子身上驱逐。 其实也是穆小清护子心切,她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被天魔侵蚀,要是当年也许还有一丝生机,后期早已不可挽救。 当年她也想过,但慧绝师太嫉恶如仇,脾气爆裂如火,在加上自己退隐江湖时和师傅闹得不欢而散,怎敢将自己儿子被天魔入侵的事情告知师傅,后来实在是压不住了,才想起最后的办法。 慧绝师太也不想在说什么了,现在证据确凿,她也不想知道是哪方势力指使的,没那个必要。 一剑直接刺向李远,这时李远才知道刚才师太确实留手了,因为这一剑李远根本看不见剑影,只能等死。 “喜花,对不住了,我没有办法去找你了,该改嫁改嫁吧,苏志,下辈子还做兄弟,欠你的下辈子还吧!” 这是李远脑海里闪现的最后的想法。 没想到,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虚空中出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一把漆黑细长的剑直接将慧绝师太的利剑挑飞。 “什么人!”慧绝师太无论怎么说也是天阶大佬,居然没发现一直有人隐藏。 “死尼姑,还是这么火爆,怪不得一辈子嫁不出去呢!” 一个非常有磁性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慧绝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了,不怒反笑,“你个混蛋玩意,还没死呢,怎么这事你也想插手,你们暗楼不是不管武林中间的事吗?” 暗楼,已经闭目等死的李远终于知道谁救了他,不过这个声音不是暗鼬的,心中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再次浮现出来。 半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虚空中走出来,这下李远真是心惊了,这就是天阶大佬的实力,此刻的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坐井观天,自己真的是差远了。 黑衣人没有多说话,只是拿出一封信扔给师太。 师太打开信以后,仔细的看了半天,一挥手,信件马上化为乌有,可她的眼睛里再次出现了水雾,心里面一直在说着一句话,“傻孩子,何苦呢!” 她的眼睛马上睁开了,质问黑衣人:“暗影,你们暗楼得到这信为什么不早通知我,也免得我徒弟惨死!” 暗影摇摇头,“我也是刚知道没多长时间!”说完看看李远,继续说道:“这个小辈是我家主人的子侄辈,我这次来是通知他一些事情,也是刚到没多久!” 李远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旁边,彻底懵逼了。 暗影继续说道:“慧绝,你赶紧回昆仑,那边也出现了天魔的身影,彻底出问题了!” “到底怎么回事?”慧绝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紧忙问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情况很紧急,赶紧走,我对暗楼的信息来源有绝对的把握!” 慧绝瞪了李远一眼,马上转身离开。 她相信暗楼说的话,虽然暗楼表面上只是一个情报组织,但以暗影的身份不会说假话,何况自己也清楚穆小清入魔的缘由,要是换做平时,即使李远是除掉天魔,她也不会放过的,毕竟杀死了自己的徒弟。 不管是为了消除掉昆仑爱徒入魔的不利信息,还是其他的原因,李远必死。 谁知道暗影出来了,慧绝不是暗影的对手,何况暗影身后还有那个变态呢,此事就这么揭过。 她也相信,暗影会让这个小子闭嘴的,如果这事真的泄露出去,昆仑也不是好惹的,肯定要讨个说法。 此时李远终于想通一些事情,现在的感觉非常奇妙。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闯,多少次险死还生,很羡慕那些背后有门派,有大佬撑腰的人,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有人在背后的感觉。 现在似乎是有了,虽然李远也不知道到底人家为什么帮助自己,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啊,到了那个级别,自己不说是蝼蚁吧,也差不了多少。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不过倒也挺好的。 暗影转过头看着李远,详细的打量着,看了半天,把李远都有些看毛了。 “你小子不对啊,天魔入体了居然没事,要知道天阶大佬也很厌烦这些狗皮膏药,沾染上了挺麻烦的,你有秘密啊!” 记住,是很厌恶,不是对付不了,而是嫌烦罢了。 李远吱吱唔唔的想说些什么,但空间的秘密绝对不能说,所以干脆不说了,即使闹掰了,大不了一死呗。 没想到暗影干脆的摆摆手,“谁都有秘密,我家主人有,我也有,不想说就别说!” “记住,以后地阶的人杀你没人管,天阶的人想动你,我家主人会给你报仇的!这个你放心。” 李远乖巧的点点头,他也不问,如果对方想告诉他,肯定会说,不想告诉他,问也没用。 只不过心里有点美滋滋的,天阶不出手自己活下去的几率就大了很多,喜花等着你家爷们吧。 暗影带着面具,也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突然语气严厉,说出一段话让李远十分的纠结。 第二百一十一章 左右为难 “到底怎么做你自己选择,我只帮你做出选项!” 李远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静静的听着。 “暗楼刚刚得到消息,海防失守,鲁国大举进犯你的大周,已经来到崖州!” 崖州,李远心里一惊,这就是路无涯所在的地方。 大鲁和大周隔着一片海洋,当年李远所在的象山就是一个码头,而崖州也是如此,离大鲁很近。 “海龙组作恶多端,这次却很有骨气,四千海盗与崖州驻军百姓一起抵御鲁国,你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潜入崖州,以刚才所施展的箭术射杀路无涯,不过我告诉你,路之寒不是个好人,路无涯同样不是好人,可他一直在拼命!” 李远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波涛汹涌,他抬起头,问道:“暗影先生,还有一个选择呢?” 暗影没有什么回应只是继续说道:“其实只有这一个选择,如果你想杀死路无涯,暗楼可以帮忙,怎么处理只有你自己选择。” “你可要知道,你杀路无涯轻而易举,还可以帮你兄弟苏志报仇雪恨,甚至可以算帮你其他的兄弟收点利息,你要是不去,路无涯此役若可以成功,定将洗脱所有罪名,一战功成!你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两家可是有血海深仇,到那时路无涯没事也许会找你报仇的!你可要想清楚!” 李远想都没有想,直接说出一句话,“我现在不可能去崖州刺杀路无涯,我可以等!现在不能下手!” 暗影十分的诧异,他猜到了这个结果,却没有想到李远如此干脆利落,不加思索! 恨不恨,恨,如果李远现在见到路之寒恨不得将他粉身碎骨,彻骨扬灰。 恨不恨路无涯,恨,如果不是他苏志不至于颓废了那么长时间,自己也不至于被军校侮辱。 李远虽然是个笨蛋,也是个自私的人,但至少他从过军,知道什么是以大局为重。 仇一定要报,现在不是时候。 暗影走之前告诉李远一件事,现在大周即使派兵前往崖州,也有些来不及了,南部的武林门派已经赶去不少了,死伤不计其数。 有人花了大价钱通知暗楼在最短时间内通知密间司,因为崖州已经是个孤岛了,除了武林人士可以过去之外,其他人很难过去了。 估计现在密间司已经知道这个信息了吧。 。。。。。。 崖州。 路无涯瘫倒在地上,真的不想起来了,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 “无涯,你走吧,你本就不是海盗,崖州也不是你的故乡,何况你爹那里。。” 一个大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劝阻着路无涯。 四千海盗,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了,鲁国来势汹汹,战局惨烈这人,这个大汉正是海龙组组长海龙,一个在其他人口中无恶不作,欺男霸女,丧尽天良的海盗。 他名声如此狼藉,却带着四千海盗第一个在海上阻挡了鲁国第一波攻击。 同样还是他,在崖州水军统领叛逃鲁国,水军群龙无首,失魂落魄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统领水军驻军,抵御着漫无边际的鲁国水军。 他心疼,心疼这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心疼路无涯,你说,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呢? 路无涯听到海龙刚一说道他爹,马上就站起来,“不要说我爹,我爹是他,我是我!” 看着海龙眼中的那一丝笑意,路无涯也摇头苦笑。 “你还说我呢,你这个大海盗,怎么还不走,你别说你走不了,你的技术我太了解了,四千兄弟死了这么多,你还不赶紧滚蛋,到哪你不还是海龙吗?” 路无涯打趣海龙。 “滚蛋吧,我生于斯长于斯,估计也要死在这了,我海龙不是个好人,但我没有抢过渔民的一条鱼,没杀过崖州一个百姓,至于其他人怎么看,和我有啥关系。” 海龙很无奈,他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一个好人,但也没有坏到传说中的那个地步。 倒也有好处,他的威名让他在水军群龙无首时起了好多的作用。 路无涯拍拍屁股,“不扯了,那帮杂碎又来了!” “杀!” 。。。。。。 暗楼果然神通广大,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苏志的关系自然更加清楚,这天下的秘密太多了,还是笨一点好啊,既然想不明白就不用想,省事。 其实李远刚才心里一直在作斗争,他甚至产生了一丝让路无涯去死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一二号说的圣母吧,李远知道自己不是,一边时私仇一边是无以数计的百姓,他知道那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那人是路之寒呢,李远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暂时把仇恨放在心底,什么都不要想,先去敦煌找虎豹骑才是最重要。 这是暗鼬对他的考验,如果李远通过了,暗鼬会像现在一样,保护李远不被天阶大佬随手抹杀。 如果没有通过,未来的日子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你可以有仇家,你同样可以杀人,你可以有无数个女人,在大周这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不滥杀无辜,就算不错的江湖人了。 上面说的一切你都可以做,但只有一条不行,你需要知道你是来自哪里! 李远不清楚这是个考验,以他的智商也理解不了。 李远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大周的人,不仅自己是,最好的兄弟苏志也是,自己的女人喜花也是,如果鲁国真的登录崖州,那未来的日子自己何去何从呢? 记得空间里给他描述过他们那个时代百年前最屈辱的事情,听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李远想都不敢想。 如果大周变成那个样子自己能够接受亡国奴的待遇吗?不可以,现在是他做出真正的决定的时候了。 李远马上写了一封信,交于暗影,让他帮忙将信传给苏志,信上只是简单写了几个字。 “崖州危,我要去,勿怨!” 自此,李远告别暗影,独自上路,他没有看到暗影眼中的欣赏和宽慰。 而在一个月后,苏志接到这封信只骂了一句傻比,就把信撕了,这点事还用问,你李远太瞧不起我苏志了。 下次碰到非得让你请我喝最好的酒,这是苏志的心里话,一点都没有掺假。 再说了,那是我和路无涯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崖州战役 1 第二百一十三章崖州战役1 此时的崖州,已经是一片狼藉。 要知道四千海盗此时已不足千人,而近三万水军已经损失一半以上,惨烈二字最恰当不过。 海龙永远是一马当先,抡起领军能力比起军校出身的路无涯来说差了许多。 他也识趣,指挥的部分全都交给了路无涯。 又一次的冲击,终于打退了鲁国的冲击,再次退居海上。 海龙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早已鲜血淋漓,不停的咒骂着,“操蛋的鲁国,怎么搞出来这么多船,一波又一波的,要不是老子水性好,早他妈挂了!” 听到这句话时,路无涯脸上流露出羞愧和懊悔,海龙虽然草莽出身,但审时度势远超常人,要不怎么能打下如此大的基业。 “我日啊,又是你那个操蛋老子搞得鬼,真是服了!你老子到底是啥人啊,燕然关耗尽多少大周男儿,又拖垮了这么多突厥的勇士,这又在大鲁兴风作浪!真是牛到家了!” 路无涯咱先不提此人人品如何,单说战略这一块真是没得挑。 崖州近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如果想登上岸边,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码头,一个是海阁。 没人知道路无涯是怎么知道的,海龙估计是他爹告诉路无涯的,只能是估计,反正不能问,一问路无涯就急眼了。 也就是海龙心胸开阔,也非常相信路无涯,这两人算是臭味相投吧。 那还是水军统领叛逃的那一天,水军海船所在地燃起了熊熊烈火,路无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拿自裁逼迫海龙将码头完全封死,并且动用四千海盗将码头近海处布上礁石阵,也不说阻挡什么,反正是四千海盗累的半死,封死整个码头。 就因为这件事导致海龙组的名声更差了,要知道现在在海上捕鱼的渔民何止千人。 这样以来,最少有两三千渔民死在了海上,被鲁国杀死。 从这件事上说路无涯千刀万剐也抵不了他的罪孽,但从另一个角度讲他又拯救了整个崖州几十万百姓。 要知道鲁国如果从码头上岸,别说四千海盗和三万水军,数量再翻上两倍也无法阻止鲁国的登岸作战。 可如果这样一来,整个码头被封死,未来十余年内崖州渔民想安安稳稳的出海捕鱼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礁石阵阵可以布下,如果想拆除,就算是天阶大佬来也不敢打这个保票。 是功还是过呢?留待后人说吧。 目前看来,功大于过。 崖州四面环海,既然码头已经堵死,那只有海阁了,可海阁那一面虽然不是十分的险峻,但最高的地方也有将近十五米高的高度,完全可以充当一个天然的城墙,如果没有这个地利,崖州也估计保不住了。 路无涯不愧是路之寒的儿子,现在水军将领已经叛逃,他当仁不让的统领水军。 全崖州的人都被他调动起来,特意派出上千人的监工队,制作一切可以杀伤敌人的防御武器,为此不惜斩杀几百名出工不出力的百姓。 拆屋拆房,砍光了临海所有的树木,将所有的粮食全都聚集在军队手中,甚至密令要求万一鲁国成功入侵崖州,将连接内陆的大桥想尽一切办法摧毁,将所有粮草一并烧毁! 什么意思,很简单,用崖州几十万百姓的生命来换取大周的时间。 这才是枭雄,就连海龙听到路无涯一系列命令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路无涯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央求海龙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杀了他。 路之寒有什么阴谋到现在都没人知晓,就连暗楼和他唯一的儿子都不知道,路无涯想的倒是很简单。 不得不承认,路无涯的资质天下无双,不出意外十年必入天阶,而且为人谨慎,做事不拘小节,一切的行动都以利益为先,当年秦老爷子和韩青玉都对他赞赏有加。 韩青玉曾经说过,同龄人无出左右,自己当年更是相差甚远,如果中途不出意外,未来的军校校长必是此子。 其实当年路之寒给路无涯传信只有一条,“速逃!” 当路无涯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五内俱焚的感觉,就算是路之寒想谋朝篡位,路无涯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自己的父亲。 他从来没认为自己父亲做错过。只不过办事不够谨慎,做的事情太粗糙罢了,要是换了路无涯,李远被他骂了还得帮他数钱呢。 可这次完全不一样,自己的亲生父亲整个站在了大周的对立面,这次是真的错了。 他也累了,活了二十多年,不是拼命的练功就是想办法算计别人,没什么意思。 当年在军校都说路无涯天资聪慧,可没人知道从七岁开始每天睡觉不超过三个小时,读书,练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论武功,年轻一代他独领风骚,论计谋,就连他的父亲都与他相差甚远。 路无涯没有忘记,自己虽然已经家破人亡,可自己还是大周人,自己人内部怎么折腾都行,成王败寇罢了,但其他国家不行。 路无涯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一样留待后人评述吧。 海龙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还是一样的骂骂咧咧,“日他啊,援军什么时候到!” 路无涯还是那么的冷峻,“估计没有援兵,我了解大周所有布防,海疆是最大的弱点,他们来了只不过是给我们收尸罢了,凭天有命吧。” “真的!我日啊!又来了!” 说实话,十几米的高度并不能阻挡鲁国,但路无涯布置的足够谨慎,一丝机会都没有留给对手。 滚石檑木就不用多说了,十几米的距离砸下去就算是就算是地阶的高手也很难抵挡,何况密集程度超出人们的想象。 另一边海龙还带着海盗兄弟们无数次从码头的礁石阵钻入海底,不断的砸穿鲁国的战船。 可惜,鲁国中精通水性的人也不再少数,他们在海底的厮杀更为惨烈,要不然海盗们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如此,海盗们没有一个人退却,反而争先恐后的钻入海底。 海龙看到这么多熟悉的兄弟和他自己一起钻入海底,可却出来的人越来越少,心中的痛苦宛如撕心裂肺,但他不悔! 第二百一十三章 崖州战役 2 海阁地势不算十分险峻,下面有一部分是悬崖峭壁,可还有一部分仅有七八米的礁石,海上是惊涛骇浪,只有崖壁上已经发暗的鲜血,礁石上挂着的断肢残骸,天空中成群盘旋的食腐鸟在发出哇哇的叫声,彰显战斗的惨烈。 海面上什么也看不见,想必是尸体已经被海水冲走,大海最是无情,不管多少人在这里丧生,全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海阁最矮的地方七八米高,最高的地方上十几米,所有地方都是可以跳上来,但是上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有海龙组的四五位地阶的高手在。 其实最关键的是水军统领的叛逃,他不仅自已一个人偷偷接洽了鲁国的水军统领,临走前还派出自己的亲兵放了一把火,将水军大部分海船及七成以上的防御武器烧毁。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正是路之寒提拔起来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水军只能被动的防守,根本无法出海迎战,而防御武器的缺失,只能让他们用人肉来抵御几十万鲁国的海军。 好在路无涯当机立断,彻底销毁了进入码头的可能,要不然现在什么都来不急了。 要知道,崖州其实是个孤岛,四面环海。南侧一面修建了码头,北面全是礁石遍布,根本没有船只可以通过,只有一座大桥连接崖州和内陆,东西两侧都是悬崖峭壁,东侧更加险峻,高达几百米的悬崖除非是地阶的高手才能爬上来,西侧就是海阁。 路无涯挑选了两名海龙组的高手和几百名水军驻守东侧,以防万一,其余所有人都在西侧抵御敌人。 他心中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情,为什么当初自己的父亲完全可以偷偷的将突厥人放进燕然关,一路杀向京都,这样才是利益最大化,可为什么非要和突厥人打的不可开交,大周将士战死十余万,突厥战损更是夸张。 这次也是如此,既然水军统领已经叛变,那干脆把鲁国水军领进来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即使自己也根本没有时间来布置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所有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消耗。 太可怕了。 路无涯想到这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他为自己想法而感到畏惧和恐慌。 为什么是消耗,俗话说战争让女人走开,所有的士兵九成九以上全是男人,如果这几个国家一两年之内就发生一次如此惨烈的碰撞,那后果是什么。 国力衰退,人口减少,当人口减少的时候,就说明了基数变小。 而每千人出个高手的比咧基本是恒定不动的,当基数变小,就意味着各国最顶尖两只部队人数也会急速减少。 最终的结果就是异族和天魔可以迅速的入侵这天宇大陆,完全统治这个大陆,所有的人类都会变成那些怪物的食物。 但里面还有几个问题路无涯没有想明白,自己的父亲肯定是人类,这个可以确定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周身居要职。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何况单凭路之寒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煽动这几个国家如此伤筋动骨的大规模作战。 路无涯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可能性。 如果路之寒是异族或者天魔呢,他们会不会通过某种秘法将自己伪装成人类,这个肯定是需要付出代价,在路无涯的脑海里,付出最大的代价应该是降低了自己的品阶。 这样就想的通了,如果真是这样,就代表着,这样的人不止路之寒一个,每个国家都有身居要职的人是怪物们变幻而成的。 兵部,江湖,甚至皇族? 路无涯希望马上离开这里,将猜测告诉军校校长,但现在自己离不开。 希望可以活下来吧,不过路无涯知道自己是个聪明人,可是天下的聪明人不止他一个,也许这些天阶大佬们早就想到了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守住崖州。 海龙问过路无涯一件事,为什么不把百姓放走,现在也来得及,这么早就封锁大桥,只许进不许出,万一守不住怎么办? 路无涯的回答太冷酷了。 “崖州多为渔民,生性刚烈,万一守不住,四十万百姓怎么也能拖住鲁国三天以上的时间,这样崖州即使失守,也有夺回来的可能性,如果他们走了,我们死了,崖州以后姓鲁不姓周了!” 。。。。。。 李远化身李江候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崖州大桥。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长的大桥,最起码长约七百米,宽约二十米,全为青石铸成。 中间全是石柱支撑,也不知道这些石柱是如何扎入海底的,估计也是那些天阶大佬干的吧。 一头在崖州,一头在徐闻,这是崖州人的生死线,也是来往的内陆的必经之处。 大桥的北面是上百位已经伤残的战士在统计着过来支援的人,查探来自哪里,擅长的是什么。 有道士,有和尚,有的看起来就是土匪山贼,有的则是风度翩翩的书生,但更多的应该只是百姓。 他们来这里其实都清楚这次来最大的可能就是送死,不过没有一个人不是心甘情愿。 书生会说,为家为国,道士只会念那么一句无量天尊,和尚更笨,阿弥陀佛挂在嘴边。 土匪山贼满嘴就是日你娘,你大爷的污言秽语,或者来上那么一句,“爷怕死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百姓们有的坐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的烟袋锅,时不时嘬上两口,长吁一口气,如果仔细听他嘴里的自言自语,也会会听到, “也不知道家里那几个败家玩意,败家娘们能不能收好庄稼!”或者是说上那么一句,“我娃要没爹喽!” 当兵的在劝着百姓,他们来也没什么用,鲁国来的都是正规军,江湖人上去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何况这些百姓们呢。 有的听劝回去了,但大多数都只会说:“军爷,我这一把子力气呢,家里都安顿好了!再不行扛个石头也没问题的!” 李远看不下去了,擦了擦被风沙迷失了的红润眼睛,大声骂到:“你们这群废物点心来这有什么用!草,赶紧回家哄娃去,爷一个人顶你们全部,赶紧滚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崖州战役 3 李远一段话引起了众怒,江湖人士骂骂咧咧,百姓们也是一脸的愤怒,就连当兵的都是满心的愤慨。 他却不在乎,直接走到登记的士兵身边,一把推开正在登记的百姓,“滚蛋啊,别耽误老子的事!瞅什么瞅,在瞅老子抽你!” 说完转过头,对着士兵大声的吼道:“傻了吧唧的,赶紧记,老子狂刀李江候!不是说你们,这帮子穷酸老百姓招来干吗!” 人的名树的影,这话一说出口,百姓倒是不知道,可江湖人知道啊,这人可不好惹。 本想行侠仗义的江湖人纷纷倒退了几步,也不是怕,怕死就不来崖州了,可李江候这个名字太响亮了。 一个人,一把刀,就把名震北部的阴阳宗搞得元气大伤,两个副宗主都死了,何况普通的江湖人。 这还不算最夸张的,这小子居然把转轮王给干掉了,要知道地府可是大周一顶一的黑道门派。 狂刀,不愧是狂刀,疾恶如仇,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躲起来逃避地府的追杀,这小子倒好,居然跑到崖州来了。 狂是狂,但不得不佩服这是条汉子。 李远根本没有在乎别人的看法,李江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装也得装出来,他继续说道, “实力,地阶九品,不过死在爷手下的七八品也有好几个了,五六品爷也敢碰一碰,刀法,箭法,水性都是一顶一的!” 士兵们大多对江湖人不是很了解,但一听地阶九品,实力还这么强,再加上看看这群江湖人的脸色,他们知道,来大鱼了。 再看看这体格将近两米高,又无比的壮硕,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就像铁打的一般,长相也是凶神恶煞一般,更不敢含糊。 即使是伤残士兵,也有带头的,他一听一看赶紧走过来,“李大侠,跟我来!” “狗屁大侠,叫我狂刀就行!” “好的!” “别墨迹了,我要上战场!没空在这和你屁话连篇!” “好的!狂刀大侠跟我走!” 二人也没耽误,直接奔赴海阁! 距离也不算近,李远并没有多话,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杀敌,不想和谁套近乎,何况崖州的实际统领是路无涯呢! 士兵领着李远来到了海阁,参见了海龙。 不用多说,海龙自然是欣喜若狂,狂刀李江候这段时间在江湖上可谓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地阶高手本就不多见,何况根据的大家的预测,李江候真实实力起码在地阶七品上下,就是放在海龙组也是最少前五名的实力。 来了这么一员悍将,谁会不高兴。 海龙一把拉住李远的双手,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这段时间来了不少的江湖汉子,可实力最高的也就是人阶三四品,这下省了不少心。 “狂刀李江候,久仰大名,多谢,多谢!” 李远轻轻拉出自己的手,他不习惯与不相熟的人如此的亲近,“哪里,咱俩也不用互相吹捧,我来就是杀人的,现在哪块最危险,我去哪!” 海龙被李远搞得有些没面子,当然现在的海龙丝毫不敢得罪这帮江湖人,都知道江湖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何况桀骜不驯的狂刀呢。 “没问题!”海龙招呼过卫兵,“带这位大侠去无涯那里,无涯已经五六天没合眼了,这下怎么也得让他休息一会,要不扛不住!” 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对李远说道:“你看也来不及给你接风,鲁国那些兔崽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跟他妈吃了春药似的,一波接一波的,我兄弟无涯好几天没睡觉了,我看着心疼,既然你来了,如果身体没问题的话,帮他顶一顶!你看行吗?” 李远没有想到路无涯居然如此拼命,心中的感觉更加怪异,也不废话了,干脆的点点头。 跟随卫兵来到最危险的地方,李远一看也是不得了啊。 惨烈程度绝对不亚于当年的燕然关,好歹燕然关还武器装备齐全呢,现在可纯是拿石头木头向下砸啊。 纯纯的拿命拼。 很多江湖人士也没了那股子潇洒劲,满身的污垢,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李远一眼就看出谁是路无涯了,这种感觉说不清的。 身姿挺拔,虽然也是满身的鲜血和污垢,但那股傲视群雄的气度是真的很少见。 炯炯有神的眼睛,高耸的鼻梁,确实是个好男儿,和他爹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比他爹更加精神和帅气。 即使不停在忙碌着,说是指挥,其实也就是在四处填补漏洞,哪块顶不住了就去那里救急,虽然显得很疲惫,但腰杆子始终挺得笔直。 士兵急忙走到路无涯的身边,“路哥,歇歇吧,你这么下去扛不住的,就算你是铁打的也得累散了。” 李远看得出这些士兵很爱戴他们的路哥,说话的时候眼圈都有些红了。 路无涯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个士兵,“滚蛋吧,我哪有时间歇着!” 士兵连忙说道:“路哥,今天又来了位大侠,也是地阶的高手,让他替替你吧!” 路无涯一直忙于观察战场,根本没有注意来了新人,一听是地阶的高手,赶紧转过身。 一看李远,心中倒是说了一句,“好一条大汉!” 连忙问道:“请问你是?” “狂刀李江候,下去歇着吧!” 英俊的脸庞已经显得无限的疲惫,李远清晰的观察到路无涯现在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这么下去累也累死了。 路无涯可不能死啊,苏志总有一天会替他自己报仇的,在这死了,苏志会郁闷。 “狂刀,幸会,听闻过你的大名,请问可曾上过战场!” “我上战场的时候,你还活尿泥呢,别废话了,找人给我备足弓箭即可!” “咦”,狂刀这个人路无涯倒是听说过,但没想到即上过战场,还精通箭术啊。 “没问题!”路无涯也知道自己要扛不住了,也不知道这场仗需要打多久,如果狂刀能够代替他一会,那就真的谢天谢地了。 路无涯赶紧找人备好箭囊,虽然大型的守城器械已经被销毁了,弓箭倒是不缺,可惜大部分江湖人对于弓箭也只是粗通,这箭法说起啦容易,实际上手也就那些练过暗器的快一些,其他人很难的 李远并没有多废话,随手抄起一个箭囊,直接冲上一线。 第二百一十五章 崖州战役 4 好家伙,李远登上海阁的最高峰,底下密密麻麻的军舰,根本数不过来,鲁国人像疯了一般的冲击。 也不管了,拿出背后的弓箭,直接拉弓上弦,其实也不需要瞄准,可李远还是仔细观察着。 他不知道海阁一共有多少箭枝的储备,万一射没了那不就麻烦。 这样即不耽误时间,效率更高。 一箭双雕对于李远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在他看来还需要用眼睛观察一下,但旁边的人就有点吓呆了。 每一箭的速度都无法计算,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这位狂刀已经射出七八箭。 这还不算夸张的,每一箭射出以后最少带走两名大鲁士兵的生命,三个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只取决于对方的角度了。 送箭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即使这样也有点跟不上了,李远没感觉到什么,这三小伙倒是累的气喘吁吁的。 这厮很猛啊,一个地阶的弓箭手在战场上发挥的实力最起码可以高出他的品阶一到二品。 这时路无涯感觉到一丝困意,摇摇脑袋,坐在地上,以前那么喜爱干净的他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当坐在地上的那一刻,鼾声马上想起来,旁边的卫兵赶紧找出一个棉袄给他盖上,免得他着凉。 李远像个永远不会停止的机器一样,手中的弓箭一直没有停下,射空了无数的箭囊,累倒了十多个给他搬箭囊的卫兵。 射死了大概几百人吧,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有空给他计算,自己更是懒得计算。 旁边的人可有点目瞪口呆,这是人吗?最近江湖人来的也不少,可没有几个有这功夫的。 次次一箭双雕,每只箭都带走最少一条人命。 李远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战略素养,可毕竟在燕然关打了一年的仗,局势什么的倒也分辨能够分辨出来。 那边出现危机,李远目光一扫,也不用别人求救,直接奔过去,远一点的用弓箭射,近一点的黑刀出鞘,一刀两断。 没有一个大鲁士兵能够在李远的刀下逃命。 超强的耐力,精铸的射术,狠毒的刀法,让他在战场上成了催命的使者。 就连海龙过来参战也吓了一跳。 要说一对一,李远绝对不是海龙的对手,功力相差的太远,可如果放在战场上,就真的不好说了。 看的海龙是眉飞色舞,“牛啊,漂亮!干的好!” 将李远放在战场上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 别的江湖人还真的差远了,一般的武者杀了几个之后,心中自然会产生厌烦感,要说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倒也正常,只不过谁见过这样的场景。 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断肢残骸随处可见,稍不注意就会命丧当场。 李远恰恰相反,他在战场上从来不会手软,不管你是妇孺还是儿童,只要你站在我的对面,就是我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必定是你死我活,此刻更不会产生一丝的怜悯。 是人都会累,李远到了后来更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鲁国战士尸骸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卷入海里,倒是喂饱了无数的海鱼。 李远目光如炬,清晰的看到海面上出现了无数的三角翅,海鲨们成群结队的来到这里,即使你没有受伤,从峭壁上跌落海底,也是丧命的结局。 海面上偶尔会泛出一股红色,渐渐的的扩散开来,颜色慢慢的变浅,直到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海蓝色海水。 明年就算是渔民们能够出海打渔,崖州的海产品估计也是卖不动了吧,这里的鱼虾肚子里估计吃人肉都吃饱了。 鲁国人退却了,不是因为李远的射术精准,疯狂杀戮,也不是江湖人的奋死搏杀,更不是战士们的拼命,而是天色已晚。 黑夜的到来让攀登的鲁国军队没法找到任何一个落脚点,所有只有休息。 李远也累的够呛,等到发现对方真的退走了之后,直接坐在石头上面大喊:“日,没个眼力价,不知道给爷搞点好酒啊,没看到爷累死了!” 要是白天李远刚来的时候这么喊,肯定会遭到白眼,现在大家却都另眼相看。 海龙笑着小跑过来,怀里端着一坛好酒,“狂刀,牛比,不服不行,怪不得地府都拿你没办法呢,来,这是我珍藏的好酒,条件有限啊,先将就着,大帐里炖着肉呢,先喝两口暖暖身子!” 不愧为威震大周海域的海龙啊,看到来了这么一个悍将,能够如此委曲自己,成大事的人都不简单。 李远接过酒坛,咕咚咕咚几口就把这坛子烈酒喝下去一半,不由的赞叹,“好酒!” 随手招过给他递箭囊的小兄弟,将剩下的酒扔给他们,“赶紧喝点,也尼玛不行啊,爷都没喊累!” 士兵们也看出来了,这位爷就是说话难听,人是不错,这等好酒一般的士兵哪有资格喝啊,连忙道谢。 李远也没有客气,打了这么久也确实是饿了就跟随海龙进了大帐内。 虽然说对所有武者一视同仁,可还是看得出高低之分,能进大帐的最低都是人阶三品以上的高手,就这满打满算的也就四五十人。 李远一进屋,直接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坐下,旁边的人赶紧端起盘子走了。 心里想着这孙子可不是好人啊,早就听闻狂刀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主,还是离他远点吧。 再说了,今天战场上的表现可是有目共睹,射箭时倒是没怎么主意,可累瘫了几个士兵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就说这体力也实在是有点夸张。 更别说拿刀砍人了,鲁国人在狂刀的手底下就如同切瓜一样,一刀一个,这主就算是肠子肚子脑浆子流在身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叫什么狂刀,叫屠夫得了。 人家别的屠夫是杀猪宰羊,他就是杀人。 还是离得远一点好啊。 屋子里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不太好闻,李远倒是很习惯。 香味是那几口大锅,里面不知道炖的是什么,香味扑鼻,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鼻子。 臭味就别说了,汗臭,脚臭,大家也都没来得及梳洗,味道能好闻才乖呢。 李远也是饿了,直接拿起放在身前的一个大盆,直接走到大锅那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海阁之战 1 一把推开面前碍事的人,那人也是很知趣,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其实李远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就是李江候的人设啊,如果太过谦逊了估计麻烦更大。 更多的是饿了,一路上餐风露宿的奔往这里,一来就上战场,肚子里早就早饭了。 好家伙,三口大锅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一锅牛肉,一锅猪肉,一锅就是海鲜鱼类。 海鲜那锅没人动,李远也是看着没胃口,鬼知道什么时候打上来的,万一那个里面有些什么东西的,杀人不怕,这个倒是有些恶心的。 可惜啊,没有羊肉,不过有的话和燕然关的也没法比,一大舀子猪肉,一大舀子牛肉,在拿七八个馒头,先吃再说。 回到自己的座位,海龙每桌都放了一坛子好酒。 别的桌一桌子两三个人,李远这只有他自己,这样更自在一点。 大口肉,大口酒,这才是人间啊。 海龙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在座的都不是军人,来去自由,何况来的也没几个打算活着回去。 多说一些振奋人心的话也没有用,还不如让大家吃好喝好,死也饿不着。 最起码大周武人的风骨没有断过。 路无涯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角落,下午多亏了李远让他美美的睡上一觉,现在睡醒了精神头也足了,肚子也空了。 他下午的时候看到了李远的刀法,和资料上没什么区别,就是大周军队里必修的刀法,血战刀法。 不过他有一些感觉不太对,虽然刀法都是一样的,但是由于南北方体格的差异,这血战刀法在南北方发力点有些许不同的地方。 如果不注意观察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因为这个差异太小了。 李江候,象山人,自幼随退伍军人习武,这些都没有问题,可象山是南方,在大周很少有南方人去北方从军的,可这个李江候无论是箭法和刀法中都带着一丝北方军队的习惯,这点有点不对劲。 他走到海龙身边,低语几句,海龙点点头,继续吃着饭。 没一会的功夫,海龙拿起酒碗,大声的说道:“多的我也不说了,谢谢诸位,来,满饮此碗!” 众人也很给面子,端起身前的碗,遥空一碰,一饮而尽。 李远也没有例外,你可以狂一点,糙一点,但不能是个傻子。 海龙拿起酒碗挨桌碰杯,到每一桌那里都寒暄几句,以示感激。 终于到了李远这一桌,开头还是一样的几句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感激不尽啊,没有你们这崖州撑不下去的,我谨代表崖州百姓表示感谢。 说完这些话,李远以为海龙会继续碰下去,没想到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 “狂刀老弟,我有点不胜酒力,在你这稍微坐一会,不介意吧”海龙装出有些喝多的样子,面带歉意的说。 “没事,喝多了就歇一会!酒容易误事!” 李远心想我看你出什么幺蛾子,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海龙突然拍拍脑袋,“我这个猪脑子,狂刀老弟,听说你是象山人,张家渔行老板我们挺熟,你们认识吗?” 这是来盘道来了,要说别的李远不一定熟悉,可张家渔行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说张铁大叔,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那在我们象山是最大的老板,人好,心好,不过没什么交际,我是个江湖人,和人家本分生意人不适合搅在一起!” “对啊,没错,张铁,我们以前很熟的!” 海龙心想这次无涯是看错人了,张铁虽然渔行做的挺大,要是出了象山那里外人不可能认识他啊。 还是在试探一下吧,关乎着几十万百姓的生命,不能大意。 “狂刀老弟,既然是象山人,水性肯定不错,老哥求你一件事!” “说!” 李远正在和那大块牛肉较劲呢,吃的是满嘴的油,说话也是有些含糊,毕竟满嘴里都是肉。 “这段时间,水鬼们损失太大了,我两天没下水了,再说鲁国人也都做好的防备,一般的水鬼也过不去,这不你老弟来了,要是水性可以的话咱俩晚上去凿几艘船去!” 李远只顾得点头了,这里的牛肉和燕然关的品种不一样,吃起来也是格外的好吃,哪有功夫搭理海龙啊,何况这也是李远想的。 光是在岸边生扛,能扛几天,但要是水性好,潜入海底,给鲁国的战舰凿几个洞,那对方的损失才大呢。 看到李远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海龙心里更加确定了,此人没什么问题了。 北方人精通水性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如果说起下海比起南部的人还是稍微差一点的。 这个东西做不了假的,下海就能分清楚了。 不过要是真是象山人就更好了,象山人也是世代打渔卫生,水性自然不用多说了。 海龙组一共才四五个地阶高手,路无涯的水性说起来实在是一般,勉强算是会一点,但潜入水下作战就差远了。 这段时间每天白天都没有停止过作战,晚上还需要下水,除了海龙之外,其他人也都累的半死,再这么下去,就算没有死在战场上,也得累死。 如果能让其他地阶高手歇一晚上,都能缓过来,连番作战谁都受不了,如果真能彻底的歇上一晚上,凭借着地阶的恢复能力,好好的调息一晚上,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这就算说定了,海龙寒暄了两句,定好了晚上的行动,直接起身走了。 李远知道海龙的目的,不过他也不在乎,说起水性来他完全可以说一句,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海龙装模作样的去剩下没有碰过杯的几桌溜达一圈,每一桌都不能落下,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上。 直到大家都酒足饭饱之后,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夜的值夜。 李远也先去休息了,行动时间定在两个小时以后,现在鲁国的人还在收拾着残局,没有完全退去,现在行动不是最好的时间。 众人都走了之后,海龙走到路无涯的身边,嘿嘿的笑着,“总是以为你这个人不会出错,现在错了吧,要是李江候不精通水性的话,他也不敢轻易答应和我一起下海啊!” 路无涯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也没搭理得意洋洋的海龙,只是轻微的点点头。 可心里的猜疑始终没有放下。 第二百一十七章 海阁之战 2 崖州码头。 海龙带着李远和十几个水性最好的兄弟来到已经狼狈不堪的码头,虽然海底处布置了密密麻麻的礁石,还是需要有人值守的。 这里驻守的全是死士,因为这样的地理环境导致能够潜进来的全是高手,驻守在这里只要遇到敌人必死无疑。 海龙本想抽签决定,没有料到根本没用上,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那个场景。 “兄弟们,咱们已经是罪人了,码头被彻底销毁,崖州完了,现在抽个生死签,抽到死的,守码头,三层布守,唯一的责任就是死之前放狼烟!” 一个中年汉子站了出来,海龙对于此人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的亲表弟。 “哥,不用抽了,我们知道,嘿嘿!”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常年被炙热太阳晒得紫红的脸上居然又泛起了一丝红润。 “兄弟们,咱们站出来吧,别让大哥难做!” 呼啦啦的站出上百个兄弟,海龙一看什么也说不出啦,眼睛里噙着泪水,拍拍自己表弟的肩膀。 全是海龙的亲人,表哥、堂弟、侄子、外甥,没有一个外人。 汉子挠挠脑袋,“哥,别问,没全来,每家都留个带把的,绝不了种,再说了,崖州没了,留种也没啥大意思。” 海龙点点头,转身就走。 海龙每一次潜海都挺难过的,因为每一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逃回来,一个水鬼最多凿穿一艘战舰就会被人发现,鲁国的士兵也不是摆设。 即使是这样,报名的还是前仆后继,不仅仅是海盗,很多水军兄弟也是争先恐后的报名。 这报名是送死啊。 到了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前功尽弃。 此时李远却出了幺蛾子,拉住海龙,直言道:“让其他兄弟回去,咱俩去吧!” 海龙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李远如何解释。 “没有必要,咱俩能活着回来,其他的兄弟回不来的!” “可就咱俩,能破几艘船!” “听我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海龙并没有和狂刀李江候接触过,但这一天下来知道李江候此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有底子才这么说的。 这些天这么多好水性的兄弟接二连三的死去,也让海龙心疼不已,既然你狂刀这么有把握,那咱俩就闯一次。 夜很深了,海水很凉。 钻入海底的李远此刻真的很佩服路无涯,偌大个码头,海底全是礁石,这个工程量真的不少,听说是四千海盗不眠不休干的,心里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都是爷们。 据说为了这个累死了几百名兄弟,损失如此严重,可想而知海龙得多心疼。 要是没这些暗礁,鲁国的大船早就直冲进来,那样崖州早就没了。 换个位置想一想,如果路无涯是崖州水军统领,鲁国的胜算会降低太对太对了。 其实下海凿船不是良策,只不过是逼出来,敌人太多了,不这样的话崖州更加守不住。 现在海底食人鲨太多了,早就被这段日子掉落海底的尸体吸引过来。 海底和森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森林里带着一些猛兽的粪便能让你减少很多的麻烦,海底却完全行不通。 李远一直跟着海龙潜水,偶尔上来换个气,其实他倒是不需要,不过还是藏着一点吧,毕竟海龙和路无涯才算是兄弟。 如此礼遇自己那完全是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助,万一哪一天自己和路无涯剑拔弩张的时候,海龙会帮谁都不用想的。 海龙也很诧异,这李江候水性有点夸张啊,要是换了别的兄弟早就忍不住换气,而他自己也是生拿内力去扛,才坚持这么长时间, 这小子居然就是活生生的憋气,一点内力都没有运用的征兆,这只能说明李江候的水性远超自己啊。 不可能啊,要说武功天下比海龙强的比比皆是,要抡起水性来,除了那些天阶大佬他谁都不服,今天是服了。 海龙对着李远伸出一根大拇指以示敬佩。 鲁国的战舰离着海岸边有一段的距离,两人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靠近战舰。 小心翼翼的探出来换气,马上就潜了下去。 鲁国战舰都是硬木制成,坚硬程度就不用多说了,海龙的武器同样是刀,不过他带的却是凿船的工具。 当时看见李远下海的时候还是拿着黑刀,还想劝两句,不过第一次一起行动,也不熟悉,只能先看看再说吧。 李远将黑刀放在手上,悄悄的游到一艘战舰底下。下面的举动差点让海龙呛死。 无比坚硬的硬木在黑刀面前就如同豆腐一般。 刀尖向上,如若无物一般插进船底,只露出刀把来,都没怎么费劲,就划出个直径在一米左右的圆圈。 李远在一艘船底划了四五个圆圈,海龙知道这艘船废了,现在还看不出来,只要过一会,必将沉入海底。 海龙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李远。 直到李远已经破坏七八艘战舰的时候,海龙才反应过来,开始自己的工作。 没两下海龙就停下了,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的替李远警戒吧。 倒不是海龙的功夫不行,完全是武器的差距,如果海龙动用内力的话速度也不会慢,不过那样发出的声音太大了,估计凿一艘船敌人就能发现了,哪像李远这么方便。 要说李远还是年轻,虽然他已经知道财不外露,可黑刀的锋利完全可以媲美神兵利器,也就是海龙虽然是个海盗,心还是正的,只顾得欣赏这么舒爽的破坏,没起什么坏心眼。 李远倒也不是全傻,就凭借着不用换气的功夫,海龙的武功再高,水性再好,在海底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到底有多少艘战舰根本不好查,据海龙的估计起码有六七百艘之多,按照每艘五百人计算,怎么也得将近三十万人,与鲁国号称四十万差距不大。 现在李远已经破坏了二十艘,海龙一把拉住了李远,差不多了,第一艘已经开始渗水,敌人已经发现了。 就在这时李远也发现了不远处水流的流动,鲁国的水鬼也跳下来了,现在不是强逞的时候,二人赶紧逃之夭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海阁之战 3 二人如同海鱼一样的速度让他们迅速逃离,中间也没有碰到任何波澜,不过到了岸边李远还没什么,海龙就有点不行了。 这尼玛是个牲口,海龙也很要面子,非得和李远一比高下,结果现在成了死狗。 躺在岸边死活不起来了。 不过李远认为这货是装的。 今天很爽啊,起码凿了二十艘战舰,虽然不一定会死多少人,但对于鲁国的损失很难计算。 李远找旁边的战士要了点水,冲洗一下,毕竟海水里盐分太高,身上不是那么舒服,冲洗完毕以后,换上衣服,也没有搭理海龙,这货装的成分太大了,演的也不像啊。 地阶三品大佬就这水平,打死李远也不信。 也记得来的时候的路,李远就这么走了,也累的够呛,你说用黑刀插进木头虽然看起来轻巧,不用力量也不行的。 还得用巧劲,这点很难把握。 也是好事,对于力量的把控李远感觉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些才是基本,是靠自己练是练不出来的。 海龙等李远走远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赶紧洗漱一把穿上衣服就跑了。 直接跑到峰顶处,路无涯歇过来了,正在峰顶看着下面,思考着明天如何抵御对方的进攻。 正在思考的时候,海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路无涯都没有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外界传言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实际上是个面热心热,甚至有点逗比的海龙。 “看起来今天战况不错啊。”路无涯还是看着平静的海面,开口问道。 海龙开始噼里啪啦一顿说,最后的结尾就是一句,“李江候那小子真有本事,水性比老子强不是一点半点。” 这句话路无涯听到以后微微皱了皱眉,连忙追问,“水性比你还好?” 在这件事上海龙根本不敢大意,连忙点头,“没错,我有点怀疑他可以不用在水中换气。不过这样的人以前我也见过,不会是异族的!” 路无涯摇摇头,“我没有怀疑他是异族或者天魔,不过他的水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崖州有救了!” 海龙一听这话,马上兴奋起来,“怎么救!” “我在想想,你必须确认他的水性真的那么强?” “不用怀疑,这点我可以确认!” 路无涯点点头,“大哥,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今天鲁国损失这么惨重,明天肯定是场恶战!” 海龙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在战略方面从来没有质疑过路无涯,这一次虽然不至于说累个半死,可也不轻松,赶紧回去休息。 路无涯看海龙走了,遥遥头笑了。 当年他从军校里逃走,其实有接应他的人,不过他知道自己是大周人,死也要死在大周,躲避了接应,直接来到崖州。 只有这种海疆搜索才不那么严格,这一点和当年李远在象山有些相似,不过路无涯是特意来到这里。 当时其实路无涯也很迷茫,路之寒一直是他的偶像,尽忠职守守边疆多少年,始终没有让突厥踏入燕然关半步。 可是几年前路无涯就发觉父亲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也说不出来,兄弟们死的死废的废,他怀疑和这样的遭遇有关系。 这也是正常的啊,世家贵族大部分都是军人出生,在大周军人的地位绝对不比文人低,而且机会更大。 你成了世家贵族,享受比普通百姓优越千百倍的待遇,为了什么,就是在国家有难的时候,世家先冲上去,要不为什么给你如此崇高的待遇。 多少世家的衰亡就是因为男丁全部战死疆场,这点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事情。 别说七个孩子,就十七个孩子全都战死也不是没见过。 父亲的叛逃让路无涯的心理彻底崩塌了,好在后来海龙帮了他,他真心的把海龙当做大哥一样,不过这个大哥有点不正经罢了。 不想了,路无涯喊过侍卫,交代了几句。 没一会的功夫,一个岁数不小的老人睡眼惺忪的来到峰顶。 路无涯先深深鞠了一躬,“老爷子,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喊起来!” 老爷子赶紧躲在一边,“路大人,受不起受不起啊!有什么事你吩咐就行,小老儿只怕帮不上什么忙!” 路无涯拉过老人,两个人嘀嘀咕咕半天,直到老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路无涯才派人将老人送走。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三四次,当然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直到天亮,才算完事。 李远这一觉睡得很香,刚醒了,就有士兵送过来梳洗的东西,顺便还有香甜可口的早餐。 洗漱完毕简单对付了一口,再次拿着刀和弓箭来到了战场上。 已经开始了战斗,李远登上峰顶,路无涯和海龙二人一早就站在峰顶之上观察着战局。 路无涯看看李远,也没客气,“狂刀李江候,我现在希望你能去码头那里,你看可否?” 李远很纳闷,码头那里现在狼烟未起,有必要吗? 不过也听说了,路无涯此人在军校战略考试的时候从来没将第一落入他人之手。 比起李远那点脑子来说完全是天差地别,不在一个档次。 如果说现在的苏志在武力上可以和路无涯相媲美,但在谋略上也是差距甚远。 有的时候李远都感觉路无涯才是话本小说里的男主角。 出身于世家,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学富五车,谋略过人,武功高强,放在路无涯身上一点差错都没有,简直比男主角还男主角。 可惜了,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叛国的爹呢。 李远清晰的知道两人的差距,既然现在是在战场上,还是听人家的吧,何况路无涯和海龙两人都在这峰顶,自己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拎着刀,背着弓,一溜小跑来到昨天去过的码头。 部署倒是很严格,水面上有十几艘艘小船,这种船入水很潜,不怕暗礁,不过每艘小船上最多只能两个人。 码头边一层防线,码头深处还有一艘防线,真的很严密。 昨夜也有不少人见过李远了,虽然不熟络,起码见过,众人一听是路无涯派过来的,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可都特别的听话。 李远心想路无涯为人真的很厉害,他来海龙组才多久啊,威信比海龙还高,厉害! 第二百一十九章 海阁之战4 李远这个体格也没法在小船上晃悠,只能呆在第二道防线那里。 这里也不错,只需盯着一点就好,旁边的兄弟基本都是海龙的亲戚,倒也没有什么仗着自己亲戚关系嚣张的,估计海龙早就叮嘱过吧。 旁边的兄弟很客气,支起火炉,随便烤点什么东西,也不是多饿,就是让嘴里不闲着罢了。 可惜没有酒啊,现在也不允许喝酒。 李远并没有和他们闲聊,路无涯让自己这么一个强战力来到这里肯定有特殊的目的。 何况扮演的李江候就是一个狂人,如果没事和别人聊天不就露馅了吗。 站起身,看看这个码头,真的很可惜啊。 当年李远在象山的码头上工作,这个码头比象山的大多了,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破旧,还是可以看出以前的繁华。 也不知道当年繁华时是什么样子,肯定是车来车往,人声鼎沸吧。 还是一阵惋惜,自己也当过渔民,知道这么一整,崖州算是废了,要知道建设多难,破坏是多简单啊。 希望哪个天阶大佬发发善心吧,他们出手肯定会很快的,不过难啊! 那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哪有闲心管世间疾苦呢。 李远一边感叹,一边盯住海面上的小船。 日,出状况了,十几艘小船在一瞬间全部翻进海底,李远扯着嗓子大吼:“点狼烟!” 吼完之后,直接拎起战刀冲入海面上。 这是为昨晚的事情来报复,要知道大部队根本开不进来。 也有可能是试图派遣高手从这面突击,两面夹击。 李远清晰的看到海面上泛起红色,慢慢扩大,转瞬就被一个浪头掀过,无影无踪。 心中一阵黯淡。 几十个汉子没了,草! 就在李远奔袭的那一刹那,狼烟升起,海面上出现了几百个鲁国的水鬼。 全是高手,基本都是人阶的,事件过于紧迫,也没办法仔细查看,管他们是谁,死吧! 双脚踏在松软的沙滩上,只留下了浅浅的脚印,李远拼了。自己大意了,虽然没人能够埋怨到他的身上。 李远自己清楚,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仔细一点,这几十个兄弟死不了! 又尼玛是路之寒的锅,我草拟全家。 三段式射击,当年在燕然关和路之寒提过一嘴,现在倒霉的是李远。 几十人形成一排,手中拿的全是强弩,居然组成了七八排之多。 要知道弩箭在哪个国家都有,可造价不菲,很少有应用的。 何况来的全是高手,每只弩虽然达不到千牛弩的程度,可威力都是普通弓箭的十几倍之多。 李远只听到一阵呼啸声,弩箭直奔自己这边射过来。手中的黑刀不断的飞舞,活生生形成了刀幕,将弩箭阻挡下来。 就这样李远的手臂已经发麻,被弩的力量震退好几步。 分段射击最恐怖是就是连绵不绝,这哪是三段,简直是十几段之多。 不知道这算是改进还是正常,毕竟李远只见过弓箭的三段射击,已经是连绵不绝。 现在的情况更加狠毒,第一排射击之后,迅速后退,第二排接上,导致最后是另一种模式了。 膝盖处连绵不断,腰腹部、脖颈处都是如此。 弩箭的密度难以想象,况且势大力沉,就算李远也被逼得节节后退。 “摆盾,快啊!”李远只能用自己最大声音吼道,因为岸边的兄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死伤殆尽。 好在狼烟已经点燃。 太过密集了,李远吼的那一刹那,腹部被射中了,护体术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只射进去一寸左右,强悍的肌肉阻止了弩箭,但还是会疼的。 不能继续下去了,只能拼一把。 李远用尽最大的力气,双脚用力,硬生生在地上点出一个坑来,这尼玛海滩,沙子是在是太软了。 腾空而起,直奔敌人飞去。 鲁国的高手反应迅速,丝毫没有管其他的敌人,只顾得照顾第一个冲在前面的李远。 不仅反应快,动作已经不知道训练了多少遍,看来是专门对付高手的。 弩箭斜向上,基本整个斜面完全照顾了,形成了令人恐惧的箭幕。 拼了,李远已经身在半空中,很难发力,如果被继续射中,神仙都救不回来。 “啊!哈!”李远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活生生将自己再次拔高,险险的躲过。 就这样,小腿处还是挨了两箭,好在当年的腿骨训练,只是射穿了表皮。 坚硬的腿骨挡住了弩箭那巨大的力量,但疼痛丝毫未减。 李远已经疼的直打哆嗦,可还是借助自己最后腾空的力量,飞到第一波弩箭手身前。 “试图乱我河山者死!”李远无比的愤怒,或者是疼痛,黑刀似乎也体会到了,刀芒超过了一尺。 “噗呲!”的一声,七八个头颅飞起,溅了李远全身的鲜血。 人刀合一,继续前行。 “杀我大周百姓者,死!” 再次一刀斩出,敌人根本无法抵挡。 再次倒了一地,鲜血瞬间染满了沙滩。 “收弩,肉搏!”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就是你,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李远双脚迸发出恐怖的力量,直奔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去。 “好汉子!”李远看到说话之人,身高与李远基本相差无二,身材更加魁梧! 弩箭已经来不及收起,直接仍在地上,自背后抽出双锤。 用锤者,猛将也。 要知道普通的锤子说起来也就拳头大小,这货的锤子起码有头颅大小,每个不下百斤重。 双锤凶猛,抡向李远,好锤法,这是逼着李远后退。 李远要是不后退,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甚至是二人当场毙命。 富贵险中求,李远并没有退缩,反而目光如炬,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双锤之中的破绽。 身形扭曲,刀势不改,自缝隙中钻出,一刀刺向对手的喉咙。 对手同样是技高人胆大,左手之锤居然刹住了,这是什么力量。 这下破绽反而瞬间消失,形成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局面。 双方同时死。 李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力气之大远超他的想想,锤法之精妙也是无与伦比,这些还都是次要的。 这位将领每一下都是逼着对手和自己同归于尽,这就很难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