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无上仙尊》 三皇子孙元英 孙元英突然醒了过来。 他甚至还不等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右手一摸了一下头!他只感觉此刻头疼欲裂。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出车祸死去,只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一道紫色的闪电击中了他,然后带着他的灵魂冲破了地球大气层,带着他穿过了银河系等无数的星系。不知过了多久紫色闪电带着他降落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星球。 一时间,孙元英惊骇欲绝,这是怎么回事?!随即他便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下,居然是一张软软的床铺!举目四顾,原来自己置身在一间装饰得颇为华丽的房间,只是,却是空空如也,除了一张四方桌子之外,就只剩下了自己躺在一张“巨床”上面,真的是一张“巨床”,这张床起码能睡下七八个人,甚至不会有很拥挤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到了床上?? 孙元英此刻的思维还停留在沉睡之前,或者应该说是……暂时停留在前世最后的一点思绪之上! 孙元英是一个普通创业者,而且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创业小老板,自创业以来,五年的时间里创业的公司一直半死不活,因此每年或者说是每天都在为怎么付房租,怎么还贷款,信用卡,花呗而犯愁。 这一次就是因为银行的贷款快到期了,孙元英为了筹钱,连夜开车上高速去一个客户那催款,因为疲劳驾驶不小心与一辆大货车相撞,一命呜呼。 别人都是含笑九泉,老子是含着许多遗憾入地狱! “哈哈哈……”孙元英想到这里,不由的笑出声来。 “三皇子,你……你怎么了?”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被他的举动给吓坏了,已经有股想要哭的味道。接着一支冰凉的小手就摸上了他的额头。 三皇子?我现在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到了地狱吗?!孙元英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从心底冲了上来!一段段陌生的记忆信息潮水般涌进脑海。孙元英如同被雷击一般,怔住! 自己在另一具身体里?再度投胎转世了?可是前世的记忆怎么还历历在目呢?难道是没有喝孟婆汤?!还是借尸还魂?! 一是穿越了? 二就是附体重生了?! 孙元英愣愣的瞪着眼睛,半天也没明白眼下是怎么档子事,半晌一动没动。 就在旁边那只小手惊惶的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孙元英突然狂喜的叫起来:“他妈的!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不管是怎么回事,反正老子是没死,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看来本大爷前世一定积累的无数的功德,估计是无量功德!?!哇哈哈哈……” 一声惊叫,身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抖抖索索的躲到了一边,俏丽的大眼睛惊慌的眨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梦魇一般的“三皇子”,娇小的身子簌簌颤抖、脸色愈现苍白,就仿佛是一只受到了剧烈惊吓的小鹌鹑。 又一声惊叫,声音很是凄厉,只是这声惊叫,却是发自孙元英自己的口中。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声音又尖又锐,就像一个女孩子,难道自己的那啥不在了,不要啊!孙元英第一个反应就是不顾仪态,不管身前有个小妹妹,不顾一切,一把抓在了自己裤裆里。 总算抓着那个熟悉的一团,孙元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上天待俺确实不薄啊,还是有这话儿的。 刚才可吓死我了,老子还以为穿越到了某个姑娘的身上……孙元英抹了把冷汗。 定了定神,孙元英开始查看自己的这具身体。 浑身肌肉松弛,关节僵硬…… 这哥们咋混的?身子可实在够弱!真是够糟糕的!孙元英暗暗嘀咕,不过不要紧,能够重生就已经是万幸了! 过了一会之后,孙元英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置身的所在貌似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里怎么也不象自己熟悉的地球!自己在这里可是真正的举目无亲,什么都不懂得,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规矩?这个世界有什么? 把这些都想了一遍,以这位创业小老板的心理素质,突然就有些惘然起来。 看着古色古香的家具和床铺,身上完全不属于自己那个时代的特殊衣服;在得知不死而且穿越的欣喜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随之而起的,却是一阵心乱如麻…… 原来,真的……能再活一次…… 这个本来很令人振奋的念头才一冒上来,霎时间又从心底涌上极多的失落和痛苦,那是一种无根浮萍的微妙感觉,让他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酸涩,心口有些发堵;孙元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几近一生无泪的他,险些落下泪来。 故国难舍、故土难离!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很洒脱,原本以为我能够轻易放下,怎料事到临头,一切都成了真实,却才突然发现,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啊。 原本以为在世上早已无牵无挂,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牵挂,居然是多的数不清!最重要的是,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自己再也找不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归属感… 我骨子里始终是外人…… 孙元英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轻轻侧了侧头,在无人发现的时候,一滴泪水无声的滑落…… 这是两世为人的第一滴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怔怔的看着面前铜镜之中这张年轻的近乎有些稚嫩的面孔,脸容稍见瘦削,薄薄的嘴唇,长长地眉毛斜飞入鬓,显得一双眼睛有些细长,锋锐的感觉。孙元英苦笑一声,喃喃的道:“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还是不错的,蛮清秀的,就是是不是有点太小白脸,太娘娘腔了一些。” 想想自己的前世,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帅气?虽然长得也不是特别的招人喜欢,眼睛小了些,鼻梁也低了点,总体形象也貌似太大众化了一点,可自己是标准的男人啊!那些小白脸,虽然男人大丈夫有的他们也有,可是自己自己就是看不起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穿越却穿到了一个标准小白脸身上,尤其这小白脸儿长得还挺漂亮,…… “伙计,是你把我带过来的么?”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左手手腕上一个小小的闪电形的图案,那个闪电图案很似一个纹身。 这个闪电形的图案,可不正是与孙元英死亡时的那道闪电一个形状!虽然它已经变作了自己手上的一个小小图案,但孙元英却很肯定的知道,这就是那道闪电!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心中就是有这种感觉,很实在,也很玄妙。 看到这唯一能够为自己带来前世慰藉的图案,孙元英心中巨浪翻滚,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他一向沉稳的心性,却使得自己的脸上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 依然是一片淡漠!沉静! 突然,正被他轻轻抚摩着的闪电图案突然发出了一阵混蒙蒙的黄光,然后孙元英突然感到一阵头重脚轻,接着就感到自己脑海里似乎是多了一件什么东西,而手上的那个图案,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怪事!”晃了晃脑袋,孙元英啧啧称奇,这玩意儿还真是够奇怪的。 “三皇子,陛下请您过去一趟。”就在孙元英想要查看一下自己头脑里多了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请我过去?”孙元英挑了挑眉毛:“干什么?”凭啥老东西让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当我是他儿子啊?!这句话还没问出来就咽了下去,这才想起来,貌似那老东西还真是自己的老子,起码是这个身体的老子来着…… “这……奴婢不知。”小女孩惊恐的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长长地睫毛慌乱的眨动,两只脚一前一后,小小的身子微微侧转,随时准备狂奔而逃的样子…… 大夏帝国 孙元英,现年一十三岁,大夏帝国元字辈的嫡系子孙!一位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混吃等死祸害人的超级纨绔!简单一句话,简直活着都没有一点价值的典型寄生虫! 这便是孙元英穿越过来的新身份的资料。 脑海中大致回顾了一下这位三皇子以往的所作所为,孙元英叹了口气,这种人渣,若是换在前世,必然会是被万夫所指的对象。而自己什么人不好上,居然上了这么一个垃圾人物的身,实在是无语。 这纨绔皇子的祖父孙破天,乃是孙氏皇族的先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的出生来历从来无人知晓,但一身本领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民间甚至有一个传言:孙破天应该是生活在海外某个未知大陆上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才会来到混元大陆,从而建立了大夏帝国! 海外的未知大陆,一向只存在于混元大陆的传说之中,是不是真的存在从来无人能够证实,这也使得孙氏皇族数百年来,一直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其父亲,便是当今圣上,亦是一位铁血皇帝,曾经为帝国亲自挂帅出征南蛮十三部落,其母乃是皇帝最宠爱的萧皇后,两位哥哥,孙元逸、孙元政,现分别是大夏帝国大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乃是胡贵妃所生,二皇子是林贤妃所生 还有一位皇叔孙临渊,在十年前大战中身负重伤,虽然捡了一条命,但腰部以下却是瘫痪了…… 还有就是孙元英这一纨绔三皇子,被自己穿越了。 一推房门,孙元英迈步出来,阳光满地。对着灿烂的阳光出了一会神,孙元英叹了口气,太阳,还是那个太阳,而我,却已经不是我了。虽然同名但是孙元英始终不是原来的那个纨绔废物皇子了!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么这一世我一定要站战世界的顶端。 门口站着两名宫女,躬身道:“三皇子好。” 孙元英淡淡的点点头,看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着什么的另外四名宫女,再看看身边,不由的摇了摇头。 瞧瞧身边这些人,别的皇子身边都是千娇百媚的美女伺候,而自己身边这几个都是大妈级的宫女,唯一一点亮色还是个十一二岁的萝莉!印象中,这似乎是自己那位强势的父皇的安排,这些个宫女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很健康,也很健壮,看那一条条腿,都跟杠子似的…… “她们在干什么?”抬抬头,用下巴点着远处那几个宫女,孙元英问道。 “她们……在帮殿下喂鸟和狗还有那些斗兽……”年长的宫女低着头,有些瑟缩的回答。 “哦?”孙元英漫步踱了过去,恩,还真是琳琅满目,花架上七八个鸟笼子整齐的挂着,几只不同颜色的鸟儿在里面跳来跳去,很是活泼。不远处,几条大狗伸着舌头趴在那里,一头头脑满肠肥,再远处,几个小竹筒里,蟋蟀发出的声响颇为清越,貌似还是很名贵很擅斗的品种…… 恩,这位原来的皇子爱好还真是十分广泛也,旁边一个笼子里,居然还有两条嘶嘶吐信的色彩斑斓的毒蛇。 厌恶的看着这一切,孙元英皱了皱眉头:“一会找个人来,把这些玩意能卖的卖掉,不能卖的扔出去!要不就杀了吃肉!别放在这里恶心人了,这是住人的地方,可不是动物园!” 啊?! 一听这句话,顿时六个宫女和跟在孙元英身后的小萝莉都瞪圆了眼睛!忘情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殿下,一刻间,七个人的脑中都浮现出同样的一个念头:这位爷今天又是发了什么疯?这些可是您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你可是一直当宝贝的啊!今天扔了?明天再买?! “呃,那两条蛇别卖了,等我回来炖汤。”走了两步,孙元英头也不回的道。 集体无语! 穿过御花园,几处楼,一个操场,再绕过一个大大的鱼塘,沿着两排金丝楠木的道路再走了几乎半个时辰,才到了夏皇办公的御书房。孙元英这才发现,自己所住的房子与夏皇所住的地方,正好是一南一北,若是算直线距离,也足足隔着五六十里路! 看来自己眼下的这个皇宫还真是够大的! 夏皇坐在书桌后面,夏皇正值壮年,方正威严的脸上尽是一片无奈,看着自己的儿子懒洋洋似乎有气无力的进来,几乎又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暴跳起来。 夏皇自幼乃是军旅出身,少年为将,纵横天下,令各国敌军闻名丧胆,不仅文韬武略超卓,而且还是天香帝国仅有的几位天玄级高手之一,性格沉稳坚毅,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胸有自有丘壑。 夏皇孙临天从一个卑贱的嫔妃所生的皇子到现在的夏皇,只用了不到二十年光阴,虽说是时势造英雄,但纵观整个大陆历史,却也是寥寥无几!就这份经历便已足堪自傲了。但唯独一见到自己现在的这个儿子,就一肚子无奈、还有恨铁不成钢! 夏皇实在是想不通,以自己皇族的血统和高压管理,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一拿起书本就犯晕,一听到练功就比兔子跑得还快,同龄人中要么已经是胸有锦绣,小有才名;要么已经是玄气修炼进入了正轨,起码也在五品以上了,而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却已经先后打跑了五位教书先生,而玄气修炼至今只有可怜的三品…… 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偏偏声色犬马吃喝嫖赌却是无师自通,在这几个方面堪称天才,自己英雄一世居然有这样一个儿子…… 无力的叹了口气,夏皇忍不住想起,若是自己的皇后还在的话,还能将这孩子娇惯成这般模样?当年得到自己最爱的萧皇后阵亡的消息,自己硬挺着没有落泪,自那以后自己对这个小儿子是百般宠爱,谁知这就是一个小混蛋,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蛋! 自己能怎么办?! “听说你昨夜从床上掉了下来?而且还摔晕了过去?是吗?!”收起心中的感慨,夏皇孙临天淡淡的问道。 “呃?”孙元英抬起头,心底有些疑惑,有些释然。若是问其他的事情,孙元英凭着脑中遗留下的记忆,都可以搪塞过去,偏偏就是这件事,他却不知道。还有就是,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孙元英心中的一大疑惑:今早醒来发现这具躯体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那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此刻从夏皇问话中才隐约猜到,感情这家伙是睡觉的时候掉下床来摔死了…… 真是纨绔强人,偶像啊!睡觉也能掉下床来摔死! 孙元英心中表示了由衷的敬仰之情,这样的高人实在需要仰视的说。 “呃什么呃?”夏皇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看见他这惫懒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被人暗中下了黑手都不知道!若不是朕早有防范,你这个时候早已经去见了阎王!你说说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原来那小子是被人下了黑手!孙元英为隐秘的撇了撇嘴,心道您老那所谓的‘早有防范’也不过如此,您那儿子早已经在您的‘防范’之下转世投胎去了。 见他始终没说话,夏皇心中倒是有些诧异起来,以这家伙的草包性子,怎么会这么安静?若是放在以前,听到有人对他下了黑手,早已经蹦了起来,现在却是神色淡淡的,似乎是不以为意,而且……隐隐有一种冷峭之态。 我不是看错了吧!夏皇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冷峭之态会出现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皇叔孙临渊 “罢了,虽在皇宫,但你却是为了躲避我,刻意住到了皇宫最南边,唉……明日你就搬回这里来吧!”再深深看了孙元英一眼,夏皇痛惜的道。再怎么纨绔再怎么不争气,也总还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也是他与皇后唯一的血脉…… 眼下,虽然外事靖平,但几位皇子都已经慢慢长大成人,正是内潮汹涌的时候,孙元英身为嫡子,就好像风暴中心,每个人都想对他下手,若是孙元英不搬回来,恐怕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层出不穷。 “我住在那里,挺好的,不用搬了吧!”孙元英一口拒绝,开玩笑,正要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杀手是什么样子,若是搬回来岂不就丧失了这个机会?在夏皇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孙元英心中就有些隐隐的兴奋。 杀手……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可那却也最亲切的记忆…… “你!……混账!”夏皇为之气结,扬起了大巴掌就要抽下来,掌到临头却又顿住,长声一叹,目光复杂,“你……去吧。” 这是这小子第一次拒绝自己吗?!他……今日居然敢拒绝我?!而且还拒绝的如此干脆? 孙元英躬身一礼,随即站直身子,转身就走。 “哦,还有一件事,以后你不得再去缠着惜梦,这桩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此作罢!”夏皇的声音之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颓意,还有隐隐的心灰意冷! 这几年来,皇家虽然看似权势熏天,但却始终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后继乏人!第三代的后人几乎没一个争气的!夏皇看似四旬之人,心态何尝不老,洞悉世情,情知万一有一日自己撒手人间,皇家只怕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被人彻底从这世上抹去。以目前皇室第三代的情况看,这种可能性几乎已经是必然结局,甚至这根本就是可以看到的最终结局。 所以夏皇曾经腆着老脸,向天神宗提出希望孙元英能够迎娶天神宗宗主最为宠爱的惜梦为妻,若是此事能成,就算自己西去,那么孙元英有自己的余威庇佑,又占着一个天神宗女婿的名头,只要不太出格,再怎么混想来也能保全皇家香火不致断绝。 天神宗女婿,看似风光,其实却是让皇室彻底受制于宗门。 所以夏皇提出这桩婚事,也真是迫于无奈之举。 天神宗宗主自然了解自己这位老大哥的心意,闻言之下也有意动,但在仔细了解了一番孙元英的所作所为之后,再加上惜梦抵死不从,思虑良久,终于还是拒绝了。 “孙大哥,非是小弟不愿意卖大哥脸面,可小弟也是为人父啊,惜梦又是小弟最心爱的女儿,如何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委身于……唉!”天神宗宗主放低了姿态未说完的这句话,让夏皇一口气几乎上不来。 身为人父?为女儿考虑?若是在十年前,我皇家最鼎盛的时期,就算元英再纨绔十倍,只要老夫提出婚事,你还不是大喜欲狂?人情冷暖,如人饮水!这是夏皇心中的怨念。 “哦,我知道了。”孙元英在门口站住,淡淡的道。语气之中,无惊无喜,平淡的像是一碗白开水,随即便一步迈了出去。 自从夏皇表露出这层意思之后,孙元英便一直以惜梦的夫婿的身份自居,对惜梦一味的死缠烂打,让她烦不胜烦。但夏皇此刻见到自己儿子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却颇有些惊讶、意外。孙元英或是怒发冲冠,或是竭斯底里,甚至是泼妇骂街……老爷子都不会诧异,唯独他这样的淡然,却是让夏皇大出意料之外。 “摔了一下,怎么却变了性子?”夏皇捻着胡子,看着出门去的孙元英的背影,目光深邃。 良久,孙元英一拍手,道:“多派几位好手,日夜护卫在三皇子身边,不得再有任何闪失!若是再有不开眼之人,就地格杀!无须有任何顾忌!”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我与婷儿的儿子,怎能容你们加害?夏皇双目中闪过一道寒光。 空荡荡的大厅,夏皇似乎在和空气说话,但,却随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是!” 孙元英迎着朝阳走了出来,温和的阳光招在他略显苍白的面孔上,漫步向着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行去,一路上不断有宫女太监诚惶诚恐的行礼,孙元英一概不理,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没有人知道,在这位三皇子的心中,此刻正回荡着一段段话语: “什么是杀手?顾名思义,杀手,就是杀人的手!杀人的黑手!一定要记住,这个‘黑’字!…” “杀手,从来都是虚幻的,来自于飘渺,消失于虚无!” “怎样才算是一个成功的杀手?如果一个杀手直到他自己死亡的那一天,依然无人知道他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那他就是一个成功的杀手!” “那么,怎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超级杀手?” “所谓合格的杀手,能够在任何的情况下隐藏自己!跟文人在一起,他就是一个墨客;跟画家在一起,他就是艺术家;跟流氓在一起,他就是一个恶棍;跟贵妇在一起,他就是一个贵族,一位绅士;跟色狼在一起,他就是淫棍!跟英雄在一起,他就是楷模!” “在沙漠之中,他就是蜥蜴;到了大草原上,他就是狼王!回归山岭之中,他是百兽之王猛虎!浮游大海之上,他就是兴风作浪的神龙!” “如此,才是一个合格的、成功的杀手!” “一味只知道杀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屠夫罢了!” “只为求目的而杀人,即使每次都会成功,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优秀刺客!” “杀人!本身也是一种艺术!身为一个杀手,就永远不能、不要亵渎了这份艺术的高雅!” ………… 这是前世的时候,孙元英在年轻时一神秘的特别部队训练时和师傅的一段对话,想着想着,孙元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喃喃的道:“……补充一点,生在现在这种家庭,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突然一个声音冷峭的道:“错!你不是二世祖!我才是二世祖!” 二世祖 突然一个声音冷峭的道:“错!你不是二世祖!我才是二世祖!” 孙元英眼前,出现了一张轮椅,上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削的中年人斜斜倚坐在上面,两条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缎子,一双似浑浊、似清明的眼睛,正玩味的看着他,双眉如剑,斜飞入鬓,自然而然地带有一种莫名的冷厉和杀伐之气!眼如鹰隼,厉光闪烁,目光深处,尚有着隐隐的鄙夷,虽然不多,却十分明显! 这人如不残疾,必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大丈夫!铁骨凛凛的真豪杰!只从眉宇之中残留的威势看来,必然曾经是一位杀伐果决、号令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皇叔?”孙元英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位端坐在轮椅上的皇叔孙临渊,在孙元英原本的记忆之中,这个皇叔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什么都不能做、混吃等死的废人,全无半点用处;但此刻的孙元英却敏感的从这位常年坐轮椅的皇叔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杀气! 足以让孙元英都动容的杀气! 唯有常年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之中拼杀出来的铁血军人,才会具有这等独特的锋锐!就像一把纵然断折也绝不会被尘土埋藏了他的锋芒的绝世利剑,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光芒! 惟这把绝世利剑,此时却藏于鞘里! 纵观孙元英一生,如此等人物,至多也只见过两三人而已,而任何一人都是手握重军的大人物,事实上,这样的铁血悍将,却是孙元英前世最欣赏的人物!其实夏皇也是这一流的人物,只是夏皇随着这些年掌管朝局,自身修养已近反朴归真的境地,处处深藏不露,孙元英又与夏皇相处甚暂,一时忽略! 但孙临渊却还没到这等韬光养晦的地步,整个人如锐剑在匣,锋芒虽藏却尤有凛然剑气外泄,当然,也需要有孙元英的眼力才可以分辨,等闲人,如之前的孙元英之流,打死他也是分辨不到的! 绝世宝剑虽然闲置匣中,空悬墙上,但寂寂深夜犹作龙吟低啸!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嗜血! “难得你还叫我一声皇叔。”孙临渊抬起头,深邃的眼珠有些讥诮的看着自己这位侄儿:“元英,你很有兴趣想做二世祖吗?”说完突然叹了口气,暗道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样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有了说话的兴致? 孙元英看了他半天,却是着重在看他残疾的腰腿,突然笑了起来:“皇叔说笑了,您才是货真价实的二世祖,我充其量也只是小二世祖吧。侄子做个平安喜乐的小二世祖就已经很满足了。” 恩?这小子今天怎么这种口气说话?虽然话中有刺,但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骄横跋扈? 对孙元英答话大出意料的孙临渊眼睛一睁,霎那间眼中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就像是一缕夺目的闪电突然划破了阴霾的夜空!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道:“你可知道,二世祖之间的区别?” “哦?还不一样都是混吃等死?有分别吗?!”孙元英挑了挑眉毛,话中有刺。看到孙临渊目中电闪雷轰般的目光一闪,孙元英倍觉如此铁血男儿,如此消沉下去,实在是尘世的一大遗憾! 孙临渊眼中闪过一道苦涩和不甘,旋即隐没了下去,干洁的右手抚在自己残腿上;抬头道:“此言大谬,如何没有分别,个中分别几近天差地远!二世祖,乃是父辈打好了天下,子辈坐享其成即可,完全没有什么难度,只要有一张嘴会吃,就一定死不了,而且最少也能够安享一生的荣华富贵!然而所谓的小二世祖却不然,” 他看着孙元英的眼睛,嘿嘿笑了笑,还击道:“所谓的小二世祖,却并不一定特指第三代人,乃是第三世的传人;也就是说,爷爷和父辈的打下了天下,而中间第三辈却出现了断层,无人能继承家业这才叫小二世祖!若你大哥还健在,那么你和我,都应该是二世祖,只不过我是从你爷爷这一辈算起,而你,是从你父亲这一辈算起。这里有所不同罢了。” 孙临渊说着,本来是为了还击孙元英的那句‘混吃等死’,但说到后来,心中却不由得升起悲凉之意,偌大的皇家,难道就这么完了吗?曾经鼎盛一时,令各国不敢正目视之的大夏皇室,眼下竟已到了这般地步吗!大哥忙于朝政身子日渐消瘦,自己残疾;唯一有点盼头的大皇子,也同样在战场上落下了残疾,二皇子阴狠有余但胸围大志完全任由其母族摆布,剩下则是这一个草包废物一般的孙元英! 突然间,孙临渊兴致全无,顿觉百无聊赖,连话也不想说了。 孙元英沉默着,突然展颜笑道:“其实我也可以做二世祖的。”孙临渊的话,孙元英何尝不懂,他之所以要孙临渊说出这番话,主旨却在于他以下的说辞! 孙临渊咳了两声,饶有兴趣却又有些懒洋洋的问道:“哦?” “若皇叔你为我做大树,撑起一片阴凉,我不就依然可以做二世祖吗?”孙元英笑吟吟的道。 孙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低沉的道:“元英,你又在嘲讽你皇叔我么?” 孙元英打量着他,突然道:“腿上可尚有知觉吗?” “无!”孙临渊把头扭过了一边,心中对这侄儿越来越是讨厌,明知道自己最忌讳别人提及自己的残废,却再三提及,之前总算还是隐晦说到,现在竟当面直问。如此不懂得尊敬长辈的后人,当真有不如无! “之前腰骨可有碎裂?” “无!”孙临渊大怒:“混账东西,若是腰骨碎了,我还能活到今日吗?!” “也就是说,皇叔你顶多只是经脉受损?是被人下了阴手?”孙元英眼神一亮,看来是经脉被人截断或者是用阴毒的功夫侵蚀,致令萎缩了,若真是这样的话,只要气血未亏,倒还有几分希望,以自己的医道,应该还有机会救治。再怎么说也是这一世的血脉近亲,而打动孙元英的,却是那一份铁血男儿的峥嵘锋锐! 孙元英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这样的一个铁血男儿,自己就应该让他站起来!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皇叔! 孙元英看着他,慢慢的道:“我听说你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可在战场上下这样的阴手完全比直接杀了你要困难得多,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以往的宿敌故意要整你,才将你变成这么不死不活的样子?!” 一句话被捅到了痛处,孙临渊牙关一咬,额头青筋暴跳了几下,呼哧呼哧的大喘了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激动,冷声道:“这关你什么事?” 知道自己猜对了,孙元英得意的一笑,伸手扶住轮椅,凑过头去,神秘的道:“皇叔想不想报仇?” “我这副样子,还谈什么报仇?”孙临渊瘦削的脸上显出一丝潮红,目中神色变幻,恨极的光芒一透而出;良久,才颓然一叹,道:“如今的我只是个废人罢了!” 孙元英笑了笑,轻轻的道:“若是我有本事能够令皇叔你重新站起来呢?”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 希望 孙元英这句话的音量虽然低,但听在孙临渊耳朵里却无异是晴空惊雷! 蓦然间,孙临渊双目大张,浑身突然出现了一层混蒙蒙的黄光,堂堂皇皇,令人不敢逼视,身上透露出一股异常强大的气势,一把抓住了孙元英的胳膊,急切的道:“元英,难道你有办法治好我?” 看来,孙临渊养伤的这些年,也从未停止过玄气心法的修炼,这层黄光已经表明了,他已经是地玄高手的修为。虽然还只是初阶,但以他的年龄而论,却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 整个天香城里,一共才几位地玄高手?!孙临渊能在三旬之龄就冲到地级境界,已经可说是天纵奇才!更别说他的下半身经络有严重缺陷,若是缺陷不在,他的实力势必将进入另一个更高深的层次! 孙元英胳臂咔咔作响,几乎被孙临渊强大的力量抓裂,脸上神色却是一片淡然,似乎那不是自己的皮肉,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微笑道:“希望不大,但却可以试一试。” 孙临渊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却突然泛起一股疑惑之色,看着孙元英:“你不痛?为什么不叫?” “痛!”孙元英淡然道:“叫出来就能不痛吗?若是能不痛,我肯定会大声的叫出来,可惜,不能!” 看到孙元英脸上的淡然,孙临渊大大一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爽朗的大笑:“哈哈,我现在居然有点相信,你有本事能治好我了。” 这个侄儿,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孙临渊暗暗的对自己说。 “眼下要做的是,每天早中晚各一次,让下人给你按摩全身,最好是有武功底子的下人,顺着经脉按摩,不放过任何一处;然后每天晚上,用滚烫的水浸泡一个时辰,不能有间断,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始为你治疗了,如何?”孙元英笑了笑。 孙临渊情绪慢慢平息下来,重重的道:“好!元英,皇叔我信你一次!”双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孙临渊慢慢的道:“纵然不成,我也认了。”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纵然你是在耍我,我也认了。 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这些年来,难道皇叔你就没有求过医嘛?”孙元英有些奇怪,在为孙临渊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孙临渊的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整个腰部经脉已经完全被封锁,而且,似乎还有一种邪恶的药物在慢慢的侵蚀体内的经脉,若不是保养得好,恐怕此刻早已经肌肉彻底萎缩了,那可就彻底的废了,再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可是,对于这种病症,若是有高明的医生,就算无法对症下药,看得出来也是应该可以才是的。 “何止!帝国所有知名的郎中,几乎都来看过。我这是被人用阴毒手法封住了经脉,更被暗中下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无名剧毒,让我生不得,死不得……”孙临渊恨恨的道:“大哥曾经几度尝试,可是始终无法解开那阴毒的封脉手法,至于那种无名剧毒更无药可救,唯一的能做的也只是用至强的玄气将它逼出来,这或者是唯一一种可以治愈我的方法。” “那为何?……”孙元英问了一半,又住了嘴。 “当年暗算我的人,十年前便已经是天品高手了,要想解开他的封印,更逼出剧毒,非得至尊神品的高手全力出手不可!而至尊神品的高手本就是神话般无敌的存在,平常便神龙见首而不见尾,难得一见。更何况治疗我的伤势之后,受剧毒所致,这位为我治疗的至尊神品高手便会丧失一半的实力,而且永远不能恢复!” 孙临渊惨笑起来:“有哪一位至尊神品高手会为了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元英,修炼到至尊神品如同登天的难度!有谁会为了别人将自己的修为生生砍去一半?” “真够狠的!让你明知道有救治的希望,但却又等于没希望……”孙元英摇了摇头,啧啧叹道:“看来这人恨你还不是一般的恨!用这等阴损的方法来折磨你!他的目的只怕就是要让你求生无门,求死不甘!”顿了一顿,突出不意的问道:“那人是我皇家的世仇吗?” “元英,你……从何处得知的治疗我的方法?”对孙元英的问题,孙临渊目中掠过一抹痛色,刻意的回避不提,只是看着孙元英,上下打量:“今天的你,怎地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皇叔的病,其实日夜都记挂在我心头,”孙元英汗了一下,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得知一种偏方,而且很有效。就想试一试;皇叔,千万别说那些外道的话,说实话,我希望皇叔早一些好起来,也是为我自己打算,我可是希望在皇叔的庇佑之下,安安稳稳的做一个二世祖呀,我这人,就是这么的实在!哈哈。” “臭小子!”孙临渊笑骂了一句,突然神色郑重,道:“元英,无论成与不成,皇叔都承你的情!”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皇叔,你就等着给我遮风挡雨让我做二世祖吧,哈哈……”孙元英检查了一遍,心中大定;只要自己前世的内力能练回来一点,再配以自己独门的针灸之术,找齐另外两份药材配药,三管齐下,治疗孙临渊的伤势完全不在话下。 之所以让孙临渊先用那几种方法慢慢恢复,大部分都只是孙元英的托词罢了。因为到现在,他还半点内力修为也没有!而金针刺穴,却是需要精湛内力修为支撑的。 孙临渊眼睛一亮,听出了他话中强大的自信之意,微笑道:“元英,你只有区区三品玄气修为,就算比之普通人也强不了哪里去,但却经受住了我的一抓之力!甚至脸上毫不变色,这样的忍耐力,可不是一般的二世祖呀。” 刚才那一抓,无意之中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地玄高手的一抓岂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恐怕就算是金玄高手,只怕也要为之皱眉,但孙元英这个明显只有三品玄气的不入流的人物竟然承受了下来,甚至完全没有动用本身的低微玄气抵抗! 这其中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孙临渊心知肚明,而且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承受这一抓,脸上却不变色!这份心性…… 可惜了!看着孙元英,孙临渊心中长叹一声,可惜孙元英此时的年龄已经偏大了,就算再能吃苦,今生修习高端玄气也是无望了,要不然,以他这份坚忍来看,只怕皇家还真有可能出现一个强大的高手! 天地玄气 “皇叔,关于你的病,特别那些帮你做全身按摩的人,一定要用你信得过的人,最好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到时候若是万一不成,你我叔侄脸上须不好看。”想了想,孙元英还是慎重地叮嘱了一句。 “哈哈,就算是真好了皇叔也不会说出去!你皇叔不是蠢人!你是怕会给你惹来麻烦吧?再说,如果你能治好我的腰腿,对我皇家来说,无论你我便都是绝妙的底牌!这一层我如何不知?你这小鬼头,偏偏还扯到皇叔的脸面上去了。” 孙临渊哈哈一笑,捏了他的脸一把,突然怔住,心想这个小子也曾经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儿,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和他这么亲昵了?或者正是因为许久未曾亲近……今天再见到他才会有那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么多年的纨绔外表下面,难道还隐藏着另外一副面孔不成?孙临渊看着孙元英转身走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得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着,自己的伤能够治好,更期待着,自己的侄儿是不是真的有——另一面?! “皇叔,你已经是地玄了吧?”孙元英似笑非笑的道。 “贼眼!”孙临渊呵呵一笑,感觉心中无比的畅快,道“今年才刚刚进入这个境界,还未稳固。” “谦虚。”孙元英一撇嘴,“地玄之上呢?” 孙临渊脸色一整,道:“玄气从初分九品,九品之上便是银品、金品、玉品;品级到此为止,再往上便是地玄、天玄、至尊神玄!” “一到三品,玄气显于外,便是淡红、粉红、大红;四到六品,紫色,同样也是三个阶段,七到九品,黑色!元英,你若是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看仔细了,一旦看走了眼,可是就要吃大亏的!” “是的皇叔,我知道了。”孙元英一笑,脸色淡然。 孙临渊心情大好,曼声吟道:“银玄始,金玄起,玉玄青青开如意,九玄之下尽蝼蚁;地玄裂,天玄空,至尊神玄无影形,一入九霄便化龙!” “这便是玄气品阶歌诀!唯有到了银玄,才算是开始!而你……”孙临渊看着孙元英,眼神显得很温和:“你自有你的路,男儿,不一定非要亲手杀人的。” 孙元英笑了笑:“我知道,我一般不会杀人的。”心中补充道,没有代价,我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不过前提有一个:别惹我! 孙元英现在,对玄气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多做了解,送孙临渊回房之后,孙元英缓步往回走,半途却一转身,钻进了藏书。 之所以走入这个所在,实在是以前那位三皇子脑袋里的货太少了,除了声色犬马吃喝嫖赌基本就没有别的,一脑袋浆糊,孙元英就算想从中理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是有所不能,所以他需要花一些时间理顺脑海中的一切,起码要清晰这位三皇子的脑袋里头,纵然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但至少对皇家上下一切的了解。 孙元英这一进入藏书,就是整整一天没有出来。 “陛下,三皇子从您这里出去之后,只是跟安亲王在御花园里说了会儿话,看上去,安亲王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近年来安亲王如此的开心实在是很少见的。” 在夏皇的御书房里,一个老者躬身在夏皇面前汇报着孙元英的行踪。 “?”夏皇古井不波的面容上一阵愕然。这叔侄二人这几年来一向是水火不容,见了面也是互相的冷嘲热讽,一人看另一人从来都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今天怎么会凑在一起聊天?而且还聊得很高兴?老三居然还会开心,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几乎可说是诡异! “他们聊得什么?”夏皇喝了口茶,似乎很是随意的问道。 “近年来,安亲王残而不废,玄气修为精进极多,已臻地阶初段,属下不敢靠近太多,故而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只是看到安亲王和三皇子确实都笑得十分开心,聊得非常投机的样子。”那老者恭敬的回答。 “投机?”夏皇一吹胡子:“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人在一起久了不出人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居然还会很投机?” “此事却是千真万确的!陛下,而且三皇子和安亲王分开之后,径直去了藏书,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藏书少有外物,想来并无甚事,反是三皇子与安亲王相谈甚欢,实在是异数,我自是尽速向陛下禀报这事!” “你做的对,只是那小子去了藏……书?”夏皇胡须一阵抖动,两眼大张:“你确认你没有说错?孙元英那小王八蛋居然去了藏书??而不是万花、飘香之流的……那啥?” 老者用力的点点头:“就是藏书!没错的,陛下。” 腾地站了起来,夏皇在房里来回踱步,平日的沉稳儒雅霎时间不知去向,扯着自己的胡子皱眉沉思:“老庞,你说这家伙去藏书干什么?”突然一怔:“他不会是去放火吧?” “三皇子在里面看书,一直很安静,只怕一时还不会走,我这才放心回来的。”老庞嘴角抽了抽,想笑。 “看书!”夏皇一声惊叫,却是将自己的胡子揪了一缕下来,犹自未觉,咧着嘴道:“真的是看书?!” “是的,陛下。” 沉吟了半晌,夏皇一摆手:“看书也是好事,那就暂时不要打搅他,等他离开之后,将他看过的书都给我拿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在找春宫图吧?恩……就算找春宫图也没关系,小子大了,看看那玩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咳咳,老庞,禁止任何人打扰那小子!” “是的,陛下。” 夏皇踱了两圈,仰首向天,翘着胡子沉思起来,暗暗想道:“若不是春……难道这小鬼居然真的突然醒悟了,来一个浪子回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若真是那样,朕就真的要烧香膜拜告慰祖宗显灵了……” 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总管太监老庞前去收集孙元英看过的书,居然抱了几十本过来。 夏皇一本本的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玄玄大陆风录》、《大陆见闻录》、《大陆山川录》《风人物榜》、《奇花异草图志》、《论大陆战争》、《玄玄兵法录》……嘶——”夏皇整整一夜翻看着这些儿子读过的书籍,神色有迷茫有惊喜,时常叹气,时常吐气,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估计半辈子的表情这一晚就全用光了…… 鸿蒙紫气塔 接下来的几天,孙元英依然没有出门,早晨一起床就直奔藏书,然后一呆就是一天,而无一例外的,凡是他翻看过的书,夏皇照例都会全搬过去,再分析一次,然后又是摇头、点头、叹气、吐气、迷惘、惊喜,原来表情还是没用光的…… 另外,皇宫的宫女太监们发现了这位三皇子又多了一个古怪的嗜好:白天的时候钻进藏书不出来也就罢了,但晚上却偏偏喜欢在院子里坐着,哪里最黑暗最没有光线他就坐在哪里……真是……邪! 不过,宫女,太监倒也不是很在意,比起这位三皇子以前的作为,如今可是好的太多的了! 这一晚,孙元英再度坐在一株花树下,享受着浓浓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安全的感觉。是的,就是安全!对孙元英前世来说,最安全的,就是漆黑的夜晚!惟有夜色,才是孙元英前世最好、也是最可靠的伙伴! 仰望星空,孙元英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正在做梦的微妙感觉。这几日将与这个世界有关的大量书籍大致地看了一遍,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这个大陆的情况,但越是了解,孙元英反而越是迷惑起来。 若不是那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记载,孙元英几乎就以为自己乃是穿越回到了中国的古代社会,太像了!同样的肤色,同样的口音,差不多的文化,与中国最强盛的唐宋时代差不多的服饰…… 孙元英shengy一声,将脑袋插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两只手紧紧抱住后脑勺,痛苦的想到: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中国古代的某个时代?若是那样,我该有多少优势资源可以利用?我就算不主动的改变历史进程,也能利用这预卜先知的能力,度过历史大事而好趋吉避凶! 混元大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金玄银玄地玄天玄……玄气……我玄你大爷!为什么不是内家功力? 唯一相同的,或许也只有那亘古不变的日月,还有黑夜这温柔的迷雾,才能给孙元英些须仍身在华夏故国的熟悉感觉! 孙元英脸色如同冷硬的石头,腮边肌肉痛苦的鼓起一道棱,有一种指着苍天大骂一场的冲动! 突然,就在这一刻,由于孙元英情绪的极度激动,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头痛,即使以孙元英那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忍耐力也骤然承受不住,闷哼出声,一阵头重脚轻,接着,便突然感到了天旋地转…… 从眼中看出去,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旋转之中,连那迷蒙的夜色也似乎变作了疯狂吞吐的离散的氤氲,整个世界突然间又变的是如此的虚幻、不真实…… 孙元英痛苦的喘着气,死死的咬着牙,嘴唇已经浸出血渍,两眼几乎瞪出眼眶,但他却死死的忍住,不让自己发出那怕一点的声音。 孤身来到这世界,所有的痛苦,都应该由自己来承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不能依靠任何人!也不会依靠任何人! 孙元英神思朦胧间,似乎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点遥远的光芒,光芒似乎遥远,却又在缓缓的接近中,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终化作了一个流光溢彩的七彩宝塔,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旋转着,每一圈旋转,都扫射出一道蒙蒙的圣洁的白光。 每一次旋转,却都要带给孙元英不低于十八层地狱轮回一次的巨大痛苦! 身体早已麻木了,四肢早已麻痹了,意识也慢慢开始模糊了,唯有孙元英一双眼睛变得血红色,死死的瞪着这天,瞪着这地,瞪着这陌生的世界,一瞬不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孙元英突然感到了寒冷。 初秋的夜晚,果然还是有些冷的。孙元英心中想道,突然醒了过来:我感觉到了冷,就是有了感觉,我不是已经……猛然站了起来,才知道浑身的冷汗已经不知道将身上的衣服浸透了几次,浑身湿嗒嗒的,难受得很。 突然竟似又有了一种新生的古怪感觉。 自己在孙元英身上醒来,继承这具无主的肉身,或者可说是一种穿越、附魂,孙元英只是孙元英,而在这次的痛苦经历之后,自己却是真真正正的与这具肉身融合为一,孙元英也真正成为了三皇子,这具肉身的真正主人! 再也顾不得整理身上的狼藉,孙元英第一件事便是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神识沉入思海,细细的去体悟着什么。先前的巨大痛苦,孙元英已经知道,那完全是那已经融入自己身体的那道闪电搞的鬼,所以孙元英断定,那道闪电必有奇异之处,若只是单纯的融合肉身,不至于有这么苦痛的经历,必然还有更多的古怪的,这座闪电幻化成的小塔几乎已经是孙元英在的唯一凭恃,不搞明白这件事情,恐怕孙元英是决计不会甘心的。 孙元英清晰的感觉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竟然有如目见一般清晰的‘看’到了一座造型优美,上有七彩流光的小小宝塔,就在自己的意识海上空悬浮着,缓缓的旋转着,孙元英分明感觉到,那小塔每旋转一圈,就是自己的身体的气血顺时针流动一遍,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这是怎么回事?孙元英惊疑的看着这座闪电幻化成的小塔,这个玩意实在完全超出了常识的事情,让孙元英这个坚实的无神论者陷入了一种由衷的迷惘之中。 不知道我是否能近距离的看看呢?孙元英刚刚这样想,突然发现那小塔似乎慢慢的变大了起来,紧接着最底下的第一层大门突然打开,一股浓郁的白雾呼的冲了出来,霎时间孙元英的整个意识尽数被这白雾所弥漫,白雾浓郁得几乎成了实质,孙元英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感到浑身舒泰,说不出的舒服,连灵魂也有一种快乐的想要唱歌的快慰感觉…… 孙元英游目四顾,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塔门前,头顶上,五个若隐若现的中古文字:鸿蒙紫气塔! 孙元英走了进去,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有如实质般的白雾氤氤氲氲,突然白雾滚动起来,慢慢的显出了两行大字:鸿蒙紫气塔,亘古第一功! 接着白雾越是翻滚的急切,突然一句朦朦胧胧的口诀出现在孙元英的意识之中,孙元英刚刚一怔,突然有数不清的字符、图形在眼前剧烈旋转起来,然后一股脑的犹如填鸭一般的硬灌进了他的意识之中,就像一辆疾驰的火车,突然冲进了一座小小的茅屋!而且,竟然冲了进去就没动静了…… 霎时间,孙元英不由得头晕目眩,脑袋如要炸开一般,一跤跌倒在地。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之前的那块又湿又冷的土地上,而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着一部修炼法诀,与之相配的,还有人体线路图,以及一个个的人形动作…… “混沌造化功!”孙元英喃喃念着,眼中闪出一道精光,双拳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 混沌造化功 孙元英知道,自己因缘际会,遇上了旷世难遇的奇缘!这‘混沌造化功’如此神秘莫测,成效必然不同凡响!而这鸿蒙紫气塔,想来更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 孙元英就算再无知,总也听说过中国神话传说中的鸿蒙紫气。 孙元英几乎有些迫不及待要开始修炼这混沌造化功了,但总算他心性沉稳,勉强克制了下来。这才有时间查看自己身体,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皮肤表面罩着一层黑黝黝粘糊糊的无比恶心的东西,还不停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居然有厚厚的一层! 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词突然出现在孙元英脑海中:洗经伐髓?!难道我就这么痛苦了一次,却将身体内的杂质全部排了出来?孙元英顿时欣喜若狂!若是早知道会有这等效果,那……刚才多痛一会也行啊! 诚然,以孙元英的心性而论,只要自身实力可以提升,受些痛苦算什么,即使这些痛苦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也是无所谓的! 孙元英兴奋的站了起来,强忍着身上传出的恶臭,一溜烟跑到宫中的水塘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突然好几个声音同时喝问道:“什么人?!” 孙元英哼了一声,道:“是我!本皇子想洗澡,任谁都不许来烦我!” “哦,原来是三皇子。”就此无声无息。 …… 御书房中,夏皇皱着眉头:“什么声音?” 太监总管老庞迅速出去,随即又进来,躬身道:“是三皇子,说是跳到落月湖里洗澡去了。” “洗澡?!大半夜的跳到落月湖洗澡?”夏皇顿时鼻子都气歪了,声音都差点走了调,气急突然大吼一声:“这孽障!”拂袖而去,睡觉去了。这几天来一直盼望的儿子改邪归正的幻想突然就此彻底消失无踪,只觉得胸中气闷闷的说不出的不舒服, 世事就是如此,希望越大自然失望越大,夏皇真的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孽障抓过来一顿棍子打他个满屁股桃花朵朵开,让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孙元英静静地仰面漂浮在水面上,整个身体平躺,只靠着两手两脚不时的轻轻动作,使身体不致沉下去,不禁大感惬意。 完全洗去了身上那厚厚的污垢,孙元英感觉自己仿佛是从粪坑里爬了出来一般,一阵神清气爽,唯一有些遗憾的是,现在的自己虽然真正的与这具肉身合而为一,但自身的修为还远远达不到能够内视的地步,但一次性能排除如此之多的身体杂质,眼下身体筋骨的程度绝对会令自己大吃一惊吧?孙元英想着想着,不由嘴角微微的笑起来。 远处的侍卫远远看到三皇子就这么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却沉不下去,不由的纷纷瞪大了眼睛:殿下修炼得这是什么神功啊?居然就这么漂在水面上?这若是按照玄气修为来解释的话,最少也是达到了玉玄的境界才能做到的啊啊! 泡了一会,孙元英便赶紧的上了岸,身体确实是清爽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虚弱,极度的虚弱的感觉!毕竟原来的孙元英几乎将这身体搞得只剩下一副空架子,现在再经过这么激烈的洗经伐髓,灵神归一,孙元英没有直接晕过去已经算是意志力超人了。 强自支撑回到房间,孙元英换上一袭轻柔的白袍,端起娇俏的小萝莉可儿送来的一碗燕窝粥,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管在什么世界,实力,都是第一位的!人,可以没有势力,但决不能没有属于自身的实力! 孤独一人在这个世界,孙元英觉得,唯一能够让自己彻底安心的,就是自身强大的实力,足以掌控众生生死的巅峰实力! 而现在,孙元英自信自己已经掌握了另一个宝库,那个神秘的宝塔,就是孙元英今世最大的倚仗,孙元英绝对不相信,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宝塔,里面就只有这一篇混沌造化功的功诀,定然还有别的作用!而这些作用,都要等着孙元英慢慢的一点一点去挖掘! 还有,那号称‘亘古第一功’的混沌造化功,更是让孙元英心中隐隐有了底气!如此玄异的功法,岂会是平常之物? 慢慢的回忆了一下那混沌造化功第一重‘光照大衍’的运行线路,孙元英盘膝坐在房间的地上,心神合一,宁神吐纳,缓缓的运行起来…… “灵光性动,光照大衍;意上九霄,足踏仙泉;乾坤自握,心即宝山;神魄九炼,不堕黄泉……” 运功一遍,很意外的毫无感觉,也没有出现半点所谓的气感,然孙元英并不气馁,又一遍运行起来,紧守灵台,毫不放松。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孙元英已经按照混沌造化功的介绍运行了不下于两百周天,依然毫无反应!经脉之内始终死气沉沉的,长时间的盘膝而坐,让孙元英的两条腿都麻了起来,这具肉身虽然经历了洗经伐髓,但肉身的负荷能力却还未得到真正的开发。甚至连头脑也感觉晕晕的,这已经有即将晕倒的迹象了。 孙元英再度长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保持脑中的清明,心中也发了狠劲:我就不信练不出气感! 再一次的进入了漫长的吐纳之中,良久,孙元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了,全身肌肉都几乎僵硬,按照混沌造化功的线路运行了又有不下于三百个周天了,依然毫无所觉! 孙元英闭着眼睛,完全的将身体的疲惫强行忍住,心中只有一个执拗的信念:再来一个周天……再来一个周天……再来…… 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孙元英突然隐约感觉头顶泥丸宫微微一跳,接着一热,经脉之内突然出现了一点点感觉,但那感觉却是微弱游丝,若非全神贯注,几乎不能察觉,这道气息诚然细如游丝,几乎是若有若无的,但本质却是异常实在的,这样的内息真的很古怪,因为初习内功之人,纵然可以修炼出气感,也决计不会如此凝实,只是,刻下处于浑浑噩噩之中的孙元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就在这根细若游丝,却异常实在的气息,刚刚出现的时候,在孙元英的思海之中,那座七彩流光的小小宝塔,突然缓缓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慢慢的旋转着,每一次旋转,均有一大蓬浓郁的白雾喷薄而出,白雾缓缓地飘在半空,有无数肉眼无法发觉的白色雾丝突然浮现在孙元英的身体表面,再慢慢的渗入孙元英的肌肤之中,渗入孙元英的经脉里…… 洗经伐髓 此刻的孙元英依旧如前的浑浑噩噩,无惊无喜,继续保持运功状态,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一般。 说起来,这混沌造化功固然神妙莫测,为亘古以来最上乘的功决,可是天道有凭,修炼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最为考究个人的心性,而这门功决的入门功夫最是难练,除了需要大毅力、百折不挠之外,还需要有大机缘! 所以亘古以来,即使有人有机会修炼这混沌造化功,有成者却是极少的!试想,若是寻常的心智不坚之辈,恐怕运行百十个周天不见反应也就放弃了,毕竟这般的枯燥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而且神魂若是稍弱,根本不能坚持下来,像孙元英这样的能够一口气运行几百上千个周天的怪胎,以从未有修炼经验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绝无仅有! 就算有人有这样的毅力,也会因为神识不够强大而在这个过程中而走火入魔! 但孙元英却偏偏就就具备了修炼混沌造化功的所有要求,孙元英本就是一个性格极为坚韧的人,认准了一件事情,从未改变过初衷。这种性格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执着,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死脑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孙元英却是撞了南墙,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如今修炼起这第一难练的混沌造化功,正是王八出门遇上鳖,原来大家是一家人。 除了心性之外,孙元英本身的福缘也起了很大部分的作用,鸿蒙紫气塔,正是孙元英最大的福缘,本身并无大机缘之庇护,也是决计没有希望入门的。 此外,孙元英本是穿越的灵魂,神识本就不弱,又得鸿蒙紫气塔之助,与孙元英的肉身形神归一,神识更强大。以上种种,竟然让他在一夜之间一举突破了第一重难关! 这份成就,不但是空前的,只怕也是绝后的! 头顶泥丸宫越来越跳动的厉害,到得后来更是有规律的跳动起来,越来越热,孙元英的白皙的脸庞慢慢的变得通红…… 这一坐,竟然一直到了凌晨天色微明之时!孙元英明显感觉到,身体内运行的那细细的如同丝线一般的气感越来越是活泼,更逐渐的连成了一条线。 就在这条条细线最后一个环节连接起来的时候,孙元英蓦然间感到眼前突然五光十色,色彩斑斓,似乎全世界的花朵一瞬间在眼前绽放,所有的七色彩霞都围绕在自己身边一般,同时似乎头顶上雷声阵阵,霎时间电闪雷鸣,轰隆隆作响。 但孙元英现在眼睛却还是闭着的,也就是说,这些,都发生在他的思感之内!这,正是混沌造化功第一道难关:定心! 孙元英虽然明明‘看到’这些奇异景象,但却始终牢牢记着,自己修炼的时候,乃是闭着眼睛的!也就是说,自己本应是看不见得,但现在却是偏偏看到了,这代表什么?这说明了这一切全是虚幻的! 所以孙元英毫不在意,紧守灵台那点清明,继续运功,不闻不问。 “轰”!就像一颗ha弹,在孙元英的脑海之中突然爆炸,孙元英身躯一震,突然感觉自己失却了分量一般,神魂飘飘荡荡,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远远喷了出去,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这口鲜血喷在雪白的床单上,竟然诡异的呈现乌黑的颜色,宛若固体一般,居然并不流动,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块漆黑的炭块。 孙元英晕倒在地的身体在他没有知觉之中慢慢抽搐着,肌肤之中再度慢慢地渗出点点乌黑的汁液,将孙元英身上轻柔的白袍慢慢的一点点的浸湿、涂黑……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洗经伐髓! 先前的那身体内渗出的污渍,只是排除了肌肤或者肌肉里面的大部分杂质,而刻下排出的,才是真正属于骨骼内部的,至于孙元英吐出的那一口浓黑的血块,更是体内五脏之中的杂质,亦是人体最难排除的人体污浊之物! 孙元英现在的状况,若是用修道的人来讲,是为‘脱凡’之境!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脱离了凡夫肉体的桎梏,正式迈进了修道的行列! 要知道每一位修道者成就‘脱凡’境界,都要经历一段相当痛苦而又漫长的过程,用时短者数月,长者数年或者数十年,更有甚者,便是终此一生也是无法达到这个境界!而孙元英居然只得一个晚上!这实在是奇迹之中的奇迹,若是说了出去,凡是修道者只怕也是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这当然不是孙元英的体质特殊,也不是因为孙元英现在的精神力强大的缘故,其中自然另有原因,那白雾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因素,那本就是最为纯净的天地灵气!只不过孙元英此时还不知道而已。 孙元英前世虽然在神秘部队练就一身好功夫,但却从未接触过修真领域,甚至在他的认知之中,所谓的修真成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所以,就算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也只会以为自己是走了一个什么大运罢了。 孙元英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只大木桶里,周身皆是温暖的热水包围着自己,还有两只绵软的小手,在努力的为自己擦洗着身体。 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小宫女可儿头发也被汗浸湿了,脸上被热气熏的通红,小手中正拿着一块软柔的布巾,气喘吁吁的在为自己清洗着身上。小小的嘴唇紧抿着,脸上满是一副窘困的要哭的表情,一双俏丽的眼睛刻意的望着头顶上,唯有需要换一个地方擦洗的时候才会低下头来看一眼,却又接着把眼睛挪开…… “小丫头害羞的表情可实在是忒可爱!”这么一想,孙元英神思顿时回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的。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接过可儿手中的毛巾。 一声惊叫,可儿抓着毛巾退出老远,哆哆嗦嗦的看着孙元英,眼睛满是惊慌失措:“殿殿殿……下,你你你…醒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孙元英道:“如果不是我醒了,难道跟你说话的是鬼?” “鬼?!啊!”可儿又是一声惊叫,孙元英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小丫头脸上的细细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真如见了鬼一般。孙元英不由得叹了口气:“别叫了,就算是真见了鬼,也不过是你现在这个脸色了,你的演技实在是很到位了。” “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魁梧的身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元英,你醒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正是夏皇孙临天,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 夏皇的声音很愤怒,刚才已经将守卫孙元英的三十六名侍卫都痛骂了一遍,昨天的事情可以说是意外,想不到今天又来了这么一次!夏皇气冲牛斗,快要爆炸了:难道我皇室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看来朕不发发威还真不行了!要是人人都打上我儿子的注意,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夏皇将孙元英的晕倒当成了有敌人刺杀…… 夏皇发飙 夏皇自然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的异常根本就是他的儿子得了一项天大的好处,根本没有什么人来刺杀!却一味的联想到其他方面去了。他听说孙元英大半夜的跑到落月湖里去洗澡,气愤愤的去睡了觉,没想到睡的正香却又被一阵鸡飞狗跳惊了起来,一问居然又是孙元英这边发生了问题,登时一头火就冒了出来。 “我没事,好的很,真的好的很。”孙元英下意识的一把将毛巾抓了过来捂在了裆部,满脸窘迫。赤条条的在水里一丝不挂,却突然闯进来了十数个大老爷们,人人居高临下的看得通透无比,饶是孙元英的脸皮厚的很,心境也够沉稳,却也还是有些受不了。 “捂什么捂?就你那点东西,在朕面前还有什么害臊的?记得你小时候朕还天天一边一只手抱着你,另一只手捻着玩来着。”夏皇一句话让孙元英几乎一口气憋晕了过去。 背后,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双肩耸动,每个人大毛脸都憋得通红,个个喘着粗气。有好几个偷眼斜斜窥看着三皇子捂着的地方,挤眉弄眼的互相做眼色,眼中神情跃跃欲试,似乎有比一比的劲头…… “谁干的?”夏皇一张脸沉了下来,如寒冰,杀机隐现。 “呃?”孙元英有些糊涂,转眼就明白过来,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垂下头:“没看清,我就倒了。” “废物!”夏皇气哼哼的骂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失望。仔细看看儿子,确定没什么事情,也就没了在这里看儿子裸体的兴致,就自己儿子的小身板,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素质,大姑娘身上都没这么白!哼!实在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你好好休养吧。”转身走了出去,一众侍卫也纷纷跟了出去,孙元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将捂在胯下的毛巾取了下来,一头冷汗。 翌日,夏皇在天神宗各大势力聚会上暴怒。夏皇在天神宗的大殿上大发脾气,指着几个帝国的皇帝、天神宗的长老的鼻子一顿破口大骂,情绪异常的激动,并扬言,若是再有人去行刺自己的嫡子,每一家都要拿出一条人命来再说别的! 沉寂了十年的夏皇一旦发飙,天神宗势力范围内的各势力噤若寒蝉,连天神宗宗主也轻声细语的连连安慰。 不过也有不识相的,天神宗少宗主的老丈人,也就是天神宗刑堂长老宋世谊,借着少宗主的势爬到了如今位置,对这位夏皇认识不深,又自恃身后有少宗主撑腰,便顶撞了夏皇两句,却当场被夏皇打的脸如猪头,还掉了两颗牙齿。 天神宗少宗主硬着头皮出来劝解,被夏皇一脚揣在小肚子上,成了滚地葫芦。顿时没有一个人敢动了。最后还是天神宗宗主和稀泥、打圆场,亲自担保孙元英今后的人身安全问题,夏皇才愤愤不已的拂袖而去。临走时在各位长老和其余各国的支持者身上一个个的扫了一眼,让那些人人人都是两腿颤颤如面条…… 夏皇已经有十年没有发过威了,十年不动,一朝发威,却令得天神宗势力范围内的大小势力顿时屁滚尿流!在天神殿上居然大打出手,连少宗主都敢动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唯有天神宗宗主看着夏皇离去的背影,却是从心中长叹。夏皇今日这一番发飙,虽然威风;但天神宗宗主却已经知道,大夏皇室的第三代已经让这位夏皇彻底的失望!再联想到夏皇曾经向自己请求迎娶惜梦,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夏皇为了保全大夏皇族血脉而做出的最后的努力。 而自己当时却无情的拒绝了。 孙元英但凡有一点出息,夏皇都不会这样在天神殿上暴跳如雷,今日之所以如此失控,只因为夏皇已经看不到皇室有任何的未来!夏皇和大夏国在外树敌无数,只要他撒手西去,仇敌们谁都不会放过他的子孙。 所以夏皇现在绝不介意强势到底!谁敢动我大夏皇室子孙,我就先动你!反正我大夏皇室已经如此了,我何必还要忍辱负重?! 难道烜赫一时的大夏皇室,曾经是天神宗势力范围内最强大的势力,难道就这么没落了下去?天神宗宗主叹了口气,心中突然感到了极度的后悔。或许当年,不应该…… 见识了夏皇的强势,天神宗的长老们人人眉飞色舞,所有暗中打着主意的人也纷纷打消了原有的计划,即便是被当场落面子的少宗主,也没有更多的怨气,说到怨,他也只会埋怨自己的老丈人,不知好歹,自取其辱,没看见这老东西已经半疯狂了吗?! 当然仍有不少人心中不忿,难道你这老东西还能长生不老不成,等你咽了气,当日就让你大夏皇室绝种断后! 但,顶多也就是现在心中想想,在天神宗势力范围内,没有任何势力有胆量在夏皇在生之日,明目张胆的对抗大夏帝国! 惟有…… 风神国皇帝、南华国皇帝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但夏皇离去之后,却很是隐秘的皱了皱眉头,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看来,夏皇对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还是维护的很啊。既然如此,那么,孙元英就是夏皇的弱点了?这么一个弱点,可实在是太好掌握了,当一个人有了明显缺点之后,无论这个人本身的实力多么强大,又拥有多么强盛的底蕴,都不再足畏…… 无人注意的角落,风神国皇帝与对面的护殿长老孟如飞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嘴角牵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且说大夏皇宫,孙元英的房间里。 门关上,可儿羞红着俏脸,扭身也要逃出去。 “你很害怕我?”孙元英擦着自己身体,反正也早就被这小丫头看光了,再看看貌似也没什么打紧的,人家小姑娘都不在乎,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怕。”可儿赶紧点头,却又觉得不对,急忙改口:“不,不不……怕。” 孙元英笑了笑,就那么赤条条的从木盆里站了起来,可儿又是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孙元英赶紧穿起衣服,来到可儿面前,微笑道:“睁开眼睛吧,没事了。” 可儿慢慢将手挪开了一条缝,偷偷看出来,发现孙元英确实已经穿上了衣服,这才放心的将两只手拿了下来,俏脸红红的,煞是可爱。 孙元英看着小丫头着实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可儿顿时又是一惊,抬起头来看时,却发现孙元英眼睛里一片温煦,就像是看到了小妹妹的大哥哥一般,不知为何心中一定,竟然不再害怕了,想道:“现在的殿下,看起来倒也挺顺眼的。”心中刚一这么想,突然又是一惊:“我怎么会这么想?他明明还是那个好色之徒,纨绔恶少!我决不允许他玷污我的清白!若他用强,有死而已!”不由的倔强的又退后了一步,满脸警惕之意。 变化 孙元英两世为人,一瞥之间,已然洞悉了小丫头的心思,不禁哀叹自己这具肉身的原有主人,连贴身宫女都不待见,实在是失败极了,叹了口气,道:“这里不用你侍侯了,你出去吧。”可儿一躬身,心道,只要我不靠近你你就做不了什么坏,再说你现在接连受伤,身体虚弱,也抓不住我。这才退了下去。 孙元英走到窗前,长吸了一口气,任由体内气流转动,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检查。 他刚一醒过来,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和前几天有了非常明显不同,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查看罢了。此刻一旦用心检查,顿时大吃一惊:眼睛明显的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三丈之内,哪怕是地上一只蚂蚁,都能看得到有几条腿,整个世界在自己的眼中,似乎也变了样子,树木草丛无不葱翠欲滴,生机盎然。 太阳刚刚升起,孙元英瞪着眼睛看着初升的朝阳,良久也没感觉到有刺眼的感受,只是一团温暖的大火球…… 耳朵也清楚地听到几丈之内草丛里有小虫爬来爬去,甚至还能听到地下蚯蚓蠕动的声音,顿时感觉这个世界无比的奇妙。 孙元英不由得大喜欲狂:难道一晚上的功夫,我就已经再度达到了前世武侠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不成?这也太神速了吧?运起体内气息一看,不由得嗒然若失。 体内还是那微弱的气流,只不过连贯了许多,像这等气流,若是切切菜还成,根本还不能用来动武,如果真到达了先天之境界,断不至于如此孱弱。 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到了先天之境,却如何能出现这等惊人效果,那便定然是这混沌造化功的奇妙之处了!想到这里,微微失望之余精神却是愈显振奋。 捋起衣袖一看,孙元英顿时无奈了,这,这还是一个大老爷们的手臂吗:肌肤雪白,粉嫩,就算是大姑娘的手臂也是绝对比不上自己肌肤的细嫩,,忙不迭的走到铜镜前面,孙元英终于死了心。脸还是原本的那张脸,不过却明显的白嫩了许多,这样的面孔,本是前世的孙元英最最看不上来的类型:奶油小生、超级小白脸,而且还是身体貌似非常孱弱的小白脸! 真真是活见了鬼了!孙元英嘀咕着,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来到这异世界,本就是活见了鬼了,再发生一些比较奇异的事情,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过经过昨夜一晚上的练功和洗经伐髓,自己现在对于混沌造化功,应该稍窥门径了吧?怎么身体素质怎地还这么弱呢?! 心念一转之下,再度检查身体,这一查之下,孙元英真个大吃了一惊,原来自己的身体若是只看表相,当真孱弱之极,实则肌肉组织之间韧性十足,便是前世的自己在神秘部队特训时候的身体素质,只怕也要有所不及,而周身骨骼经络目前的素质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如今的身体,当真可谓是得天独厚,相信对之后的武道进程,必然是一个最佳的载体! 而且,以眼下的面目出现,绝不会有人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孱弱身体的主人,居然会是一个绝世的杀手,实在是一个极佳的天然伪装面具! 这么一想,孙元英自然又更加努力的继续练功。 接下来的一个月,皇宫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名鼎鼎的纨绔皇子孙元英居然一个多月没有出门去胡作非为,没有去眠花宿柳,也没有去斗鸡跑狗,更没有去杀人放火;就算是呆在家里,也是规规矩矩,不是呆在自己元英宫里,就是去藏书,居然没有见他调戏哪个宫女! 竟然对所有的下人也变得很是和气! 以上的一切一切,让皇宫的所有人都感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又或者太阳从南边、北边出来了,反正肯定不是从东边出来的! 苍天啊大地啊,您终于开了眼了,元英总算是有些改邪归正的迹象了啊! 看着儿子的变化,夏皇老怀大慰!这小子,貌似有点改邪归正的迹象呢? 一个月的时间里,孙元英终于将第一重混沌造化功练得入了门,境界也稍有巩固了一些,对这个所谓的混元大陆的了解也更加的深入了几分,虽然依旧不能跟一些所谓的史学家相提并论,但若是比起原来的孙元英来说,现在的孙元英实在已经可以说是专家教授的级别了,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半点也不过分地…… 唯一让孙元英感觉到不爽的,就是自己脑中的那座七彩九层鸿蒙紫气塔,整整一个月的功夫,孙元英始终在第一层徘徊,曾经无数次想要开启第二层,只要是感觉到功力稍有进步,便去尝试一次,但每次都是吃一次大大的苦头!脑海中千万根针一起扎过来的那种痛苦! 这实在让孙元英心痒难熬,第一层已经有这么逆天成果的混沌造化功,第二层第三层岂不是会有更多的好东西?但……进不去啊! 进不去,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就是不行,即使以孙元英的韧性,也顶不住了,到了最后,孙元英终于确认了想要以普通状态开启第二层,肯定是不可能了。估计是要跟第一层一样,机缘到了有意、无意中就进去了,若是不到,撞得头破血流也是白搭的,这却与多少次尝试无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练功吧。 当然,孙元英也将家传的玄气了解了一下,发现这个世界的玄气与前世武侠传说的内力修炼很接近,但在性质上却又偏向于斗气一样的类型,属于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练气法门。不过这玄气每修炼到一阶,玄气就会因为质变而产生颜色上的微妙变化。 有混沌造化功在手,孙元英自然看不上这所谓的玄气,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象征性的练了练——勉强提升到了四品玄气,孙元英也就认为够了,便停止了继续练习。 在混元大陆,玄气,从一品到九品,然后是更高层次银玄气、金玄气、玉玄气、地玄气、天玄气、至尊神品。一品到三品是红色,淡红,粉红,大红。四品到六品,紫色,淡紫、中紫,深紫;七品到九品是黑色,紫黑、灰黑,黑亮。银品银色,金品金色,玉品绿色。地品黄色,天品蓝色,至尊神品无色。 而玄气每一品的进步都是非常艰难的,而且进阶的时候,都会伴随有极大的痛楚,很有些内功修炼,洗毛伐髓的意思!孙元英现在能够发出的,乃是淡紫色四品玄气,作为皇家子弟来说,这实在是一个极为可怜的惨淡成绩! 盛大少 这一日,孙元英正在闲着没事逗着可儿说话,这段时间以来,由于孙元英行为性格皆是大变,小丫头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害怕他了,虽然还是不肯接近他的身边,但却已经不是极度排斥他了,尤其更不排斥孙元英讲的故事。每到这时候,小丫头便两只小手托着香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安静的坐在孙元英面前,聚精会神地听故事,唯恐漏过了那一句。更随着故事中人物的遭遇或悲或喜,或哭或笑,或俏眼圆睁,紧张不已…… 孙元英讲了一个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直接让小丫头感动的泪水如同江河决堤,抽抽噎噎的哭了一天…从那之后,孙元英心中对自己赌咒发誓不再对女人讲悲剧故事! 眼泪……淹死人啦! “殿下,盛公子来了。”孙元英正讲到孙猴子被关在了八卦炉里,面前的小萝莉托着香腮眼睛一眨不眨听的正入神,小手绞在一起,显得小丫头心中对孙大圣的遭遇紧张之极的时候,突然一名侍卫急急的进来禀报。 “盛公子?”孙元英愕然抬头,随即便翻出了有关于此人的记忆:“快请。” 远远的一个肉球从院子里滚了过来,一边滚一边喊,声音甚是凄惨:“三少,元英兄弟,救命哇,这下可了不得了。” 孙元英瞪着眼睛,张大着嘴巴,错愕的看着滚来的肉球,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肉丸子居然会说话!直到这肉球来到近处,孙元英才发现这乃是一个人! 此人脖子是决计没有的,至少以孙元英的眼力是没看出来,肩膀即宽且厚,手臂极短又粗,圆圆的头颅以下呈流线型发展,两条大腿长不过尺许,粗却有一抱!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波澜壮阔,犹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总而言之,除了竹竿说他像什么都行。 从院门口走到这里,貌似也没几步路,居然已经气喘吁吁,不住的抹汗,显然很是劳累。此人正是京城中与皇家齐名的另一大家族盛家的大少爷,盛无双!盛家家族族长乃是天神宗供奉长老,是天神宗长驻大夏帝国的特使。 “呃……盛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到了要救命的地步?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招惹您了?!”孙元英看着眼前这位死党,强忍住内心中的笑意问道。 “他奶奶的,还不是李家那几个杂碎和孟家、宋家几个家伙!”盛大少很是愤慨,努力的将眼睛从肥肉之中睁开一条缝:“这几天在我们那千金堂里,哥哥我十天没出来,输了整整十五万两银子,三少,你可要救救我,要不然我……我回去之后非得让老头子打死不可!” “十五万两银子!”孙元英吓了一跳:“怎么会输了这么多?你那来那么多钱来着!” 盛无双唉声叹气:“开始的一天我还赢来着,我赢了整整五万两……” “不让你赢,你会继续赌吗?到底玩啥输的?你也真敢玩!”孙元英瞪着他。 盛无双不敢反驳,嘴里嘟囔:“上个月你不也输了十万两?我就比你输的多一点,还说我……” “说那些有什么用。哎,我说区区十五万两银子,你盛大少也不是输不起啊,至于来找我喊救命吗?”孙元英顿时想了起来,眼前这几个货可不能用常理揣测,这都是一些极为典型的败家子!“就算你老子,也绝不会因为区区十五万两银子就打死你吧?这数字你又不是没输过……” “可是,可是我到后来没银子了,我说回家去取,李博就激我,说大家都累了,我要是走了就散局好了;我一狠心,就……”盛无双可怜巴巴的看着孙元英,满脸后悔莫及。 “就什么?”孙元英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输人不输阵……我一着急……就把佩玉和宝剑都压上,压了三十万两银子,寻思很快就能赢回来,没想到…没想到最后也输了,”盛无双哭丧着脸,欲言又止。 “你这叫输人不输阵!我记得你的剑是你爹高价拍回来的那柄名剑吹雪吧?那可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加上你那极品暖玉制成的佩玉,我记得这两样东西当时花费了一百万两才购得的吧?你居然两样加在一起才压了三十万两?就算是甩卖也没这么卖的吧?!”孙元英有些无语,这哥们……也太能败家了吧? “我不是没法么?当时僵到那了!再说也不知怎么地,脑袋里面一犯迷糊,就…”盛无双嘟嘟囔囔。 “就算你输了这两样,当时也说的抵押,之后赎回来不就行了,你爹那么疼你,顶多也就训斥你几句,还能杀了你不成?反正你家有的是银子!百八十万的银子,你会真当回事?!”孙元英哼哼两声。 “废话啊,这两样东西可是宝贝,我难道不想当场赢回来啊?”盛无双有些愤慨了:“老爷子的家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你还看着我领略过一回……那可是能打掉一层皮的!” “所以你就继续赌了?这次你压得又是什么?你值钱的玩意也不少,但值个百八十万的可就没有了!”孙元英可是阅历过人的,尤其熟悉赌徒的心理,这胖子定然是把最不该押的东西押上去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着急。 “是啊,我当时身上真的没有太值钱的东西了,最…最后,我一急眼……我我我……我就把老婆押上去了……”盛无双哭丧着脸,懊丧的想要自杀的样子:“那可是我还没过门的老婆啊。” “啊?”一边的可儿一声惊呼,睁大了俏丽的大眼睛看着盛无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眸底深处还有着淡淡的厌恶!心中埋怨:殿下好不容易变得好了,这帮狐朋狗友又来了! “啥?你把老婆给压了?这种事你还带着老婆过去?”孙元英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几乎晕了过去!太震惊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盛无双的未婚妻可不只是他老婆而已,还是天神宗内门总执事孙成的女儿,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来着!这桩事要是传了出去,那笑话可就大了。 天神宗供奉的儿子赌博,将天神宗内门总执事的女儿输了……这要是传出去,盛家老爷子非将这胖子一身肥油全抽出来点了天灯不可! “我……我没带她去……”盛无双都快哭了:“可是我写下了借据,用她抵押了一百万两……白纸黑字,这个那啥……还有我的画押……” “猪!你就一猪!”一个天神宗内门总执事的女儿,天神宗供奉的儿媳,这等关系到两大家族名声前途的大事!居然只抵押了一百万两!孙元英气极反而笑了起来:“你居然还画押!……那一百万两呢?” “输了……也输了……”盛无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地面顿时一颤。“他们说要是三个时辰之内没有一百五十万两拿过去,这钱也不要了,人也不要了,光把这借条公布于众……” “我日!”孙元英无语了,“怎么会是一百五十万两?不是一百万两嘛?” “这……这是宽限我三个时辰的条件……”盛无双一把鼻涕一把泪:“三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啊。” “我救你,你让我怎么救你?我哪有这么多的银子?”孙元英断然拒绝,开玩笑,这种人老子杀还杀不完,居然还要拿出银子支援一个这样的赌徒?莫说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借! “你不用银子!”盛无双顿时来了精神,小眼睛一眨巴,道:“李峰和孟海洲提出条件,说是三殿下好久没来了,只要我将你带了去跟他们赌几把,借据就能还给我。” “我居然有这么大面子?”孙元英摇了摇头,以自己附身的这位纨绔以往的所作所为来说,恐怕在赌场上也高明不了哪里去,至于声望……恐怕恶名是登峰造极的! 谁在算计 “千真万确啊!三少,”盛无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孙元英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被包裹进了一层肥油之中:“他们的确就是这么说的!说只要三少你到场,就马上将借据给我,什么事都没了。” “哦?他们真这么说?”孙元英一皱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霾。他已经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听着听着事情有些变了味呢?本来是这胖子输了老婆,怎么却慢慢的将所有事情都转变到自己身上来了?似乎,这里面有个什么诡秘,而目标就是自己? 这绝对是一个圈套! 别的不说,就以原来的孙元英那超级草包的脾气,一听到自己的弟兄受了这等欺负,马上就会火冒三丈,再听到对方如此的给自己面子,登时就会飘飘然不知所以,一定会不加考虑的就会趾高气扬的前去,而这一去,才正正的落进了对方早已布置好的圈套!对方既然有本事如此的耍胖子,貌似对付以前的孙元英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如果说这是针对孙元英的一个局,那么设置这个局的人对孙元英的性格的了解倒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不对,相信针对孙元英也只是表面一层而已,没有人有兴趣对一个完全无害的纨绔子动这样的心计,他们真正要针对的应该是夏皇!而在他们身后,或者还另有人指使,毕竟夏皇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的! 孙元英审视的看着眼前的胖子,暗自盘算着这胖子在这个局中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到底是敌是友呢?!看着盛无双此刻表现出来的几乎屁滚尿流的样子,孙元英暗中下了定论:若是这胖子不是装出来的,那他实在是一个超级的傻逼!如果这胖子现在是装出来的,那么,估计是一位超级演技派的影帝级选手,而且还是一个隐藏得非常深的危险人物! 去?还是不去? 孙元英瞬间就做了决定,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去怎么行?凭自己的赌术,难道还能输了不成?再说了,若是不去,怎么能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对付自己?孙元英向来没有任由敌人隐在暗处的习惯!抓出来干掉!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暗中运转了一下体内的造化神功,孙元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就算是赌博,我也是不会输的,这股内力想要作弊实在是太简单了…… “咱们还有多少银票子?”主意打定,孙元英转身问可儿。 听到孙元英问话用的是‘咱们’这两个字,可儿心中突然泛起一股羞喜,心中莫名的有些小甜蜜,红着脸儿道:“自从上次陛下克扣了殿下的开销之后,目前殿下的银箱里还有十二万两银票,金票三万两,金叶子三百两,白银一百锭,碎银子……” “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见可儿还要细细的数算下去,孙元英赶紧打住,要不然这个死心眼的丫头可能还会数出还有多少枚铜钱…… “取出五万两银票,另外再多预备十来两碎银子就行了。”孙元英道。 “这么点点怎么够?”盛无双几乎跳了起来,满脸哀求:“兄弟,三少,这些连零头都不够啊,你这不是要活活的逼死兄弟我吗?” “胖子,你刚才不是说了,我到场你的欠条不就完事,我们是去赌博,又不是去送钱!盛大少,带那么多干什么,多累赘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独步天下的赌术?”孙元英正色道。 “你独步天下的赌术?”一双细细的眼睛出奇的瞪的浑圆,这对盛无双脸上的肥肉来说,绝对是个高难度的动作,盛无双嘴角抽了抽,若不是心中实在惶恐烦闷,几乎要大笑出声。心中腹诽了一声:你那独步天下的赌术,貌似从来就没见你赢过……若是从输钱这方面来说,你自称独步天下还真是差不多。 不管了,反正你只要去了就行,只要我将那借据拿了回来,就什么都不怕了!他妈的,当初我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将老婆压上了?这件事情可真是奇怪,少带点钱也好,起码不会输太多! 孙元英揣上银票,吩咐备了两匹马,盛无双早已迫不及待,圆滚滚的身子刷的一声就‘滚’到了门口,小眼睛四处梭巡,很是害怕的样子:“快走啊三少,若是不好碰到你父皇回来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你都不知道,哥哥我每次到皇宫来找你不知道要顶着多大巨大的压力,唉……” 孙元英笑了笑,跳上马背,斜眼道:“我看你你今天来的却也没见你有多害怕啊。” 盛无双腾地一声跳上马背,压的那匹健马希津津的长嘶一声,四蹄一软,几乎趴下,努力一挺,才站直了。可能这马心中也在纳闷:我可是驼过不少人了,就算是顶盔带甲手拿兵器的将军我也能奔跑自如,怎么今天这个人类这么重?一时失算,差点害得本马脚失前蹄!…… 孙元英忍俊不止的笑了出来,两腿一夹,健马得得前进。身后八名侍卫人人虎背熊腰,各自挎着刀剑紧跟在后面。 盛无双胯下的那匹马也艰难的起步,一路打着响鼻,跟了上来。 出宫门便是东风大街,在京城可算是最为奢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盛无双那里还顾得上马儿受得了受不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遥遥领先,不住的回头望,一脸着急,显然是嫌孙元英走得太慢。 转眼已经出了东风大街街口,往南走不远便是一座酒楼,千里飘香楼;正是李家的产业;酒楼后面是一座闲置的大院子,便是盛无双口中的‘千金堂’了,这里地形隐蔽,正是贵族少爷们一掷千金的销金窟!里面只要是能够想得到的玩意,这里都能赌! 孙元英正要策马前进,突然路边转过来几个人,当先的两人乃是两个少女,一人气鼓鼓的走在前面,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口中大叫:“不要再跟着我啦!烦死人了啊!”另一人一路小跑追着,口中不住劝解。在两人身后,同样是八个面无表情的侍卫紧紧跟随着,看起来也像是某个豪门的千金小姐。 孙元英一眼看去,见那少女嘟着嘴,一脸的刁蛮,长得却是甚是漂亮,那少女本就正在气头上,一眼看见孙元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啐了口唾沫,叉起腰来骂道:“看什么看?登徒子!”这女子心情正在最烦闷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孙元英这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而偏偏花花公子又正盯着自己看,不禁生出了“正好拿他出气”的念头。 上官燕 孙元英心中一震,突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当日自己也是在大街上闲逛,看“她”长得很是漂亮,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哪知道那少女当时显然也是正在气头上,居然回过头来骂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臭流氓?”哪知道两人由此相识,孙元英自己是个创业不成功的小老板,一直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什么,直到自己出了事,分隔两个世界。想到这里,不由略有些怅然。 此刻的孙元英宛如历史回眸,心中不禁一暖,再看这少女也莫名其妙地感觉亲切了许多,索性微笑道:“这位姑娘,我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对你甚是眼熟。” 那少女咬着牙瞪着他:“呸,本姑娘对你这败类也很是眼熟!三少,今天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扮初遇吗?!” 呃?原来还真是认识的?孙元英迅速的从记忆中调出了面前这刁蛮女的资料,不由得尴尬的一笑,没话找话的道:“真是有缘啊,原来我们竟然认识的,上官小姐。” 这样就是有缘?这是什么话? 那“上官”小姐错愕的瞪着眼睛,身后那名少女却是忍不住噗哧一笑;这时,盛无双见孙元英没有跟上来,也兜马回头,听到孙元英这句话,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三少与美女搭讪如此在行。不过,胆量更是值得佩服,敢跟天神宗第一刁蛮女上官燕这么说话的,相信在整个天神宗势力范围都找不出几个! 那少女瞪着眼睛,看着孙元英,眼中慢慢的泛出凶光:“孙元英,是不是上一次挨打还没挨够?正好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可以亲自帮你松松筋骨!” 孙元英一怔,这才想起来这位上官燕姑娘却是孙元英最为害怕的一人,好像是曾经做了什么事情被上官燕暴打了一顿,之后差不多半个来月才能下床…… “上官小姐别来无恙,咳咳…我是说啊…小弟其实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回见了。”孙元英准备脚底抹油。看这小辣椒的架势,好像张牙舞爪的又要扑上来大打出手,在孙元英的记忆中,这个小辣椒年纪不大,手下却是高明,再有几个孙元英也不是对手,孙元英固然不惧怕,可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过早暴露自身实力的,自然要非常明智选择明哲保身,恩,好男不跟女斗! “给本姑娘站住!”上官燕下巴翘的高高的,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孙元英:“你们要到哪里去?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坏事?告诉你孙元英,既然遇上了本姑娘,你什么坏事也别想做,给我乖乖的!让本姑娘消了这口气,就放你走!” 盛无双脸上大汗淋漓,一个劲的跺脚,心中连珠似的叫苦:“我说三少,这位姑奶奶躲还来不及,你咋挑选了她去招惹呢?长得再漂亮可也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不是?” 看着面前这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却又摆出一副跋扈嚣张的样子,孙元英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主意,故作躲躲闪闪的道:“上官小姐,我们要去的地方,这个……咳咳,女孩子去可是非常的不合适地。” “难道你们要去逛窑子?”果然彪悍,连这种话都能直接宣诸于口! 上官燕冷哼了一声,鄙夷的看了两人一眼:“下流无耻的胚子!” “那个说我们去逛窑子?你当谁都像你一般的想法吗?”孙元英顿时作出怒气冲冲受了冤枉似的表情:“我们只不过是去千金堂,赌两手罢了……呃?!”似乎突然发现失言,孙元英急忙住嘴。 “千金堂?赌博?”听到孙元英前一半说话,本更形愤怒,不意又听到了后半句,上官燕不觉双眼一亮,接着眯着眼睛一笑,眼珠一转,一对小可爱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我还真没去过,带我去!”命令似的口气,不容辩驳,实在不能不佩服,女人思路的跳跃性之巨大实在是彪扞。 “小姐……”身边的那少女显然是她的贴身侍女,怯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表示劝阻,这实在很合理,大夏京城两大纨绔要去的所在,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场所,自家小姐乃名门千金,如何可以与之厮混。 上官燕丝毫不理,兴冲冲的道:“放心了,我那两个哥哥天天都说千金堂,想来是个特别的所在,这次本姑娘可要好好的去见识见识!”说着一把揪住孙元英的耳朵:“快带我去!只要你带我去,今天就放过你!” 孙元英要想躲开本是轻而易举,但心念一动,还是没有躲,只是苦着脸,任由她揪着自己耳朵向前走去。 身后八名侍卫人人面带苦笑,相对看了一眼,跟了上去。与上官燕的八名侍卫倒是很投机,不投机也不行,因为这十六人处境基本一样,跟着孙元英这个纨绔皇子的自然心中憋屈,其实跟着上官燕也未必就能好受多少,人人其实都是心中憋屈得很,当然容易说到一家去。 盛无双长吁短叹,怎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母老虎?若是我的借据不小心被她看到了……盛无双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这位可是很有把握在半天之内传遍天神宗,两天之内天神宗内三大帝国众人皆知的主……那我还不如利索索的自杀来的痛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千里飘香楼,穿厅过院,来到后面的大院落,盛无双急不可待的冲了进去,大叫一声:“三殿下来了,快点把那啥……还给我。” 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正厅门口出现了六个青年,一露面,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看到了正拧着孙元英耳朵进来的上官燕,顿时人人面色骤变,脸如土色。 目前在天神宗宗主几个儿子之间保持中立的两大派系,一是上官家,二是大夏皇家;偏偏这两大势力无论在宗门在三国联合军队中均占有举足轻重的超然地位。 三国联合军队,顾名思义,这是由天神宗势力范围内的三大帝国大夏帝国,风神帝国和南华帝国共同出兵由天神宗组建管理的军队,在混元大陆宗门是在皇权之上的,帝国皇室更像是替宗门管理领地的诸侯,帝国皇室对自己国家的领土也没有绝对管理权,因为有些世家也是不受皇室管理的,它们只为宗门服务。 而这位上官燕小姐正是上官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上官家男丁颇旺,共得七个男丁,但只有这一个女娃娃,物以稀为贵,自然宝贝得不得了,自幼便骄纵惯了,不过这位上官姑娘非但天赋极高,小小年纪,玄气修为就颇有造诣,更兼极赋正义感,在天神宗可以说是名声远扬,被誉为“纨绔克星”,今日在这里包括孙元英在内八个大少,个个都吃过她的苦头。 说来上官家的老爷子上官明宇,也是一位超级玄气高手,据说其造诣已然达到了天级境界,更是在天神宗为数不多能够与夏皇孙临天当面叫板的老家伙,至于上官燕的父亲上官无敌和三个叔叔如今都是天神宗联合军队的大将军,他的七个哥哥均在联合军部任职,可说是权势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