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梦了。

    光怪陆离。

    我梦到了爷爷来看我,站在我的床边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还说他的痨病已经好了。

    可转眼间,躺在床上的变成了爷爷,我却站在了床边安慰着他。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硕大的针管,身后还跟着那个抱娃娃的红衣服小女孩。

    “我来了,你开心吗?”

    说话的不是护士也不是小女孩,而是那个断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的娃娃。

    躺在床上的我有些警觉,更多的是恐惧。可站在床边的爷爷却笑着说道:“你能来,我当然开心。”

    画面猛地转换,躺在床上的爷爷满脸的惊恐,站在床边的我却在痴痴的说话,“你能来,我当然开心……”

    我还梦到了那头麋鹿,梦到它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

    它的瞳孔一道竖纹。

    突然!

    麋鹿变成了红衣女孩,我变成了她手里的娃娃。

    这女孩又变成了一条鲜红的大蛇。

    我被吓醒了。

    梦里我最后看到的是女孩眼中的一道竖纹!

    我终于睁开了眼。

    ……………………

    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适应着光线。同时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我还看不清,只能辨别出一个白衣服的人。

    “你醒啦,有什么不舒服没有?伤口什么感觉?”

    是昨天的那个护士。

    说话间她来到我的床头,欠身看了一下我的监控设备。

    我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她的突然靠近使我下意识的向后挪了一下身体,同时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皱了皱眉。

    按规定医护人员是不能在岗喷香水的。

    穷苦出身的我,不知道香水应该是什么味道,但她身上真的有一股香。

    见我皱眉思考,这护士应该是以为我身体不适,于是柔声说道:“麻药过去疼是正常的,好好静养,不要有心里负担。现在科学技术很发达了,生活也会更便捷。我听送你来的人说你也是医学院校的,很多安慰的话我就不说了。这几天基本白班都是我看护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按呼叫铃,我随叫随到。”

    她的声音很柔和,就像个邻家姐姐。在我视线恢复正常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带有鼓励的微笑。

    她身高中等,身材匀称,脸上有点婴儿肥。她应该是中长发,头上戴着平顶的护士帽。

    看到我的眼神从浑浊变得有了聚焦,她用弱光手电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拿起记录本做了记录。

    她又轻轻掀起被子查看了我的伤口之后,又是柔美的微笑,转身出了房间。

    可也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突然发现了个很奇怪的事。

    在她的背后有个东西在晃动。

    具体是什么我没有看清。

    而出了病房的她又站在我右边靠楼道的观察窗停留了一阵,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她在打电话,过程中还时不时的向我这边望一望。

    “这是哪儿?私人医院?为什么总是感觉怪怪的……还是我自己精神的问题?”

    我想看看左侧的窗外,窗帘却关着,于是我开始观察这个病房。

    这是个双人病房,病床不是左右排放的,而是脚对脚。左边靠窗有张沙发,卫生间在右侧靠门的位置上。

    站在观察窗的女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又开始想转身那一刻在她背后看到的东西。同时我又联想到了昨天她给我打针前说的那句话。

    “也许你现在已经醒了,但是还不是时候。再睡会吧,等到了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普普通通的安慰?怎么感觉像是隐含了什么东西。”

    从那个离奇的梦开始,我的世界已完全不可捉摸,不由得不去产生更多的怀疑。

    这时我听到了楼道里有脚步声。

    如果是普通脚步声是不可能被听到的,这是厚橡胶锤击地砖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好像从上面传来,渐渐地到了这一层。短暂停止之后,却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咚……咚……咚……”

    这声音仿佛停在了我的病床门口,我隐约听到了有人快速喘息着,然后在观察窗闪出一条人影!

    这人一只手扒着窗子的隔音玻璃,已把脸紧紧的贴了上去!

    他仿佛死死地盯着我,脸已经扭曲。

    我险些吓得翻到床下,我想躲起来,可我的身体还不能活动自如。我想到了呼叫铃,连忙按了下去,然后蒙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