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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此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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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四川东南部的一座资州城内,烈阳悬空,七月的秋风仍是带着焦灼的意思。

    少年自人流中走出,伴随着高考铃声的结束,这便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了,至少,该是另一种人生了。

    少年一身白衣,穿着因为瘦弱而显得有些松垮的牛仔裤,待到随人流来到大门下方时,他不由的回了回头,似乎还是有点不舍。

    一双有力而精练的手臂突兀缠绕在其颈部,少年下意识的就要弯下身子反击,直到动作时才用余光发现来人原来是和自己一个考场的同学便又停下尴尬的笑了笑。

    来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自顾自的说道:“今晚上一起出来吃饭,然后再看情况要不要接着出去玩啊。”

    陈颜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低声问道:“考得咋样?”

    李祖笑了笑,将手中笔袋一股脑扔向校门口外独有的垃圾桶,得嘞,还没进。

    他列了咧嘴小跑过去将其扔进桶里骂道:“反正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呗。”

    李祖家其实就在学校外面,家宅相隔甚远的两人并未说得太多,便就分开了。

    陈颜也就独自一人慢慢向家走去,手拿着笔袋,一手握着考场外应援处的农夫山泉向家中走去。

    那瓶矿泉水其实并非陈颜自己去领的,而是李祖在那两位工作人员“慈祥”的目光中拿来的。用李祖的话来说呢这就是“白给”谁能不要?

    家中是没有人的,自四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了,父母远在外省,极少归家,而他便也就从高中就开始了独居生活。

    在同学看来自由且随意的他其实也并非如意。

    陈颜缓步进入卧室,将笔袋放入书桌上一个起身来到阳台,此时夕阳还未曾落下,秋日的黄昏无疑是非常多彩的。

    陈颜透过窗子望着天空,随即将手中未曾开口的水瓶一饮而尽。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陈颜淡漠的看着墙上不知道多久以前所贴上的李白名句冷笑了笑,继续将目光投向窗外。

    他凝着眸子望着远方轻声自语道:“未来难期啊,少看点小说会不会多考两分?”

    一想到刚刚结束的高考就头大啊,搞不好又他星星的得再复读一年?

    陈颜扒拉着窗子,长吐了口气,随后不禁揉了揉眼睛。

    一点白光在陈颜的视线中逐渐放大,先前以为是彗星滑过之类的陈颜猛的睁大了双目。

    那一束流光带着虹芒自天外而来,有剑气阵阵凝为实质宛若火箭疾行,几个呼吸间它便来到陈颜身前,悬空立身在窗外一米处。

    周身闪耀着耀眼光芒,灿烂无比,宛如实质一般。

    那竟是一把长剑,剑身极长,剑柄呈黑金色,有虚影阵阵浮现,仿佛黑龙潜行。

    那长剑铮铮剑鸣不止,仿佛万鸟见凤,王兵见主般雀跃不已。

    在陈颜的呆滞中,自那剑尖处,一条仿若实质的黑金巨龙向其眉心处猛扑过来,陈颜一个后仰倒下阳台,在黄昏独有的日光照射中昏死过去。

    ……

    宫殿之上,龙台之位,那人身着龙袍,黑服拖地,头戴紫金冠,双眸透着一股凌天下人之上的气势,于那座之上,傲视天下英才。

    视线往下,长达数里的宫殿之上,群才济济,每个人的身上都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质,但无一列外都对那龙台之上的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这,便是一统天下的大秦君臣。

    嬴政缓缓迈步走下龙台,南风突起,龙袍之上的黑龙飞舞起来,那双眸子仿佛有神一般突兀的亮了起来。

    “朕自幼年继位以来,以平定华夏,统一神州为目的,幸得诸位跟随,春秋其余六国皆被收复。“嬴政震声高呼,那双眸子透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使人看着便有想要臣服的感觉。“及至朕第,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这天下便只有我大秦,唯有朕是这天下的主人!“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王一统天下,千秋万载!“

    ……

    广若旷野的宫殿之上,无数人躬身跪下,那高台龙座之上,一袭黑衣,头戴金冠,其腰间别有一把剑柄为黑金色的长剑,正是陈颜先前所见之物!经此一刹那,陈颜便觉得这个初次见面之人便是是整个天地的主角,一个时代毫无疑问的君王。

    嬴政气宇轩昂龙形虎步来到大殿之上,抬头仰望天空注视一方,这一刻,万古的始皇帝与这位少年仿佛有了第一次对视。

    陈颜望着那面如冠玉却又给人以无比强势的锋利感的面庞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起身便要站直起来。

    “诶,诶,你别吓我。”李祖一巴掌拍在陈颜后背上,看着还惊魂未定的他瞪大了眼睛“你这怎么睡在这啊。”

    陈颜被一巴掌拍得有些吃痛,却没有第一回答李祖而是回想着先前所见到的画面,那人是一位皇帝吧?

    黑衣佩剑,嬴政?而且他好像还看到了自己,和自己对视了一下?

    陈颜有些发懵,在李祖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豁然抬头望向窗外,此时已是夜景,再无夕阳黄昏,更没有先前的长剑悬空,黑龙扑来。

    李祖将窗帘拉过遮住窗子,靠着墙张大了嘴道:“真睡蒙了啊。”

    陈颜立起身子将李祖拉着窗帘的手打开,将头伸到窗外看了看,随后看着李祖一动不动道:“我看到秦始皇了。”

    李祖楞了愣神,随后拿起一旁的空瓶子指着自己额头,还几位人性化的砰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为了帝国。”

    陈颜咬了咬牙,决定不和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说什么了,几个步子便来到客厅,他望着满开的大门疑惑道:“你咋进来的?”

    李祖走上前去将门推上关好无奈道:“像关门这样推开就开咯,你自己没关门总不能怪我私闯民宅吧?“

    陈颜拍了拍脑袋喃喃道:“不会真就睡懵了?大梦一场空?。”

    李祖看着自顾自发呆的陈颜一个倒身坐在沙发之上掏出手机对着陈颜邪笑道:“虽然因为是复读班的原因,我们没有集体聚会,但哥哥我交友何其广泛,局子到处都是。”

    “现在就要过去?”陈颜跨进洗手间,水龙头呼啦啦的放着水,冰凉的水柱冲洗着其头发,即使是在夏天,这样用冷水洗头也是十分的刺激皮肤。

    陈颜只觉头皮一瞬间就绷紧了起来,但兴许只有这样才能清醒一点。

    李祖跟了过来叉着腰撑着洗手间大门,摇了摇手中手机,继续道:“车都叫好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我就是电话都打不通才直接来你家找你的。”

    陈颜没有起身,而是将正在摆弄头发的右手往后伸出比了个k的样子。

    “就来就来。”李祖回了个语音,像是有人在催。

    随后看着洗头发的陈颜摸了摸额头道:“搞快点啊大哥,人家等着呢。”

    陈颜一个仰头,水珠洒在玻璃镜上,整个人本来在男生中就算较长的头发全部甩道了后方,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一束金黄色的强光透过玻璃反射出来,照得人难以看清。

    “你开手电干嘛啊”陈颜拿过毛巾继续擦着头发。

    “这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留过头去却发现李祖傻在一旁张大了嘴巴,手指指向自己额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连话都说不出。

    陈颜兀的转身,将眼睛擦干,睁大眼睛望着镜子,一时间整个人凝固沉默在那,呆若木鸡。

    一条呈黑金色的小龙匍匐在其额间紧闭着眼眸,整个龙身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在陈颜啊的一声喊出的同时,那黑金小龙顿时睁开了双目,一股上位者的威势迎面而来,陈颜见过这个眼神,与先前所见的嬴政相差无几。

    孤傲,无双,无与伦比的自信。

    紧接着,在两人的注视中那条小龙化作了光点,弱水珠般分两股流入了陈颜双目,其双瞳化作灿金色,整个人刹那间有了种独步天下的气势。

    “陈颜”猛的转身看向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李祖,双目中有光线射出,李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金光命中头颅,整个人倒将下去。

    “别激动,他只是晕了过去,失去了一些不该拥有的记忆而已。”“陈颜”扭过头,望向后方的镜子对着自己微笑道。

    一个同样模样的“陈颜”出现在镜中,其动作笑容却完全和陈颜自己不同,最为明显的差异就是那人有着一双灿金色的龙瞳,整个人有种独一无二的神采。

    即便模样一样,却依旧能够让人一眼区分看来两人的不同。

    陈颜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祖,气息正常,应该确实只是晕了过去。

    “鬼上身?”陈颜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人也有些害怕。这是控制不了的,人作为动物中的一种,先天性的便会对未知的生物事件产生恐惧感。

    镜中“陈颜”洒然一笑,斜着脑袋道:“天下鬼物无敢进我身者,我又怎会自甘堕落为那等低劣邪物?”

    那镜中之人见陈颜依旧抖个不停,双眉似剑奕然立起严肃道:“收起你的这副模样,你是他所选中的人,谁都可以懦弱,唯独你不可以。”

    “他?”陈颜深吸了口气,不禁想起先前昏迷之时所见,那龙台之上一袭黑金龙袍之人。

    镜中陈颜双手负后,单手指天道:“他是唯一一位算得上这方天地的主人,哪怕是三皇五帝也配不上这般荣耀。”

    “正如你所想,在那幅我所呈递给你的画面中,你已然见过他了。”

    陈颜愣愣的后退了几步,直到不小心踩到昏迷中的李祖才停下步子。

    可怜这兄弟躺着也挨痛。

    那镜中陈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一阵璀璨炫光中他仿佛化作了粒子消失在了镜中。

    而陈颜的眼眸再次浮现处灿金色,那瞳孔模样像极了先前的黑金小龙。

    “放松本心,我来让你看清这世界真正的样貌。”

    轰

    陈颜只觉自己脑袋轰鸣一声,随及一个又一个画面呈现在自己眼前,历史的时间长河仿佛就在眼前激起一阵又一阵浪花,可谓是一花一世界。

    陈颜凝神看向一处,整个人便瞬间被那画面吸收了进去。

    那是在一片崎岖高地之上,一位身披道服的老人手持羽扇立于高空,仿佛在号令天地一般指挥着大军前行。

    前方战事激昂,那老人羽扇挥舞间有天雷地火迸发而处出,脚下阴阳八卦图跨越一里有余飞快的围绕着其周身旋转着,以神话般的姿态在人世战场上仿若神祇。

    但好景不长,只见原本晴朗辽阔的天空突然间黑笼罩,电闪雷鸣。

    在一条数丈之宽的闪电轰鸣中那垂垂老矣的老人被其击中,在一阵军士哀鸣中黯然离去……

    陈颜仿佛近在那老人身前,肉眼可见那老人的不甘心以及无怨无悔,他甚至想上前去扶起那位独自扛着整个社稷的老人。

    可惜,他终究只是个后世的见证者,在陈颜的注视中,那为羽扇纶巾的老人重新立直身子慨然挺胸高声怒道:

    “我知大限将至于今日,空有一身修为却无从施展,天公你何薄于我孔明。”

    在两阵将士的注视中,诸葛孔明扶摇而上,自那闪电根源而去,自此消失不见。

    “武侯是我少数几个敬佩的道家修士,对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而最令我所认同的却不是他的德行。”在陈颜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浮空而立停在其身旁,陈颜一眼便认出了这把便是先前般降临在其窗外的那把黑金柄长剑。

    而此时着剑居然口吐人言阵阵有声“孔明一身修为,可以说在除学宫等几个正统势力外,已经算是独步天下了,其师水镜先生为其指了一条俗尘大道。”

    “孔明自己也是希冀于像张良那般成就一番伟业后再做离去,奈何天公不做美,这般人才尽是将一生都耗费在了可笑的俗事之上。”

    陈颜若有所思,低声问道:“先生他最后怎样了?”

    那长剑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拼着将死之身去独战天道还能如何?粉身碎骨都是便宜他了。”

    陈颜列了咧嘴,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感到有些伤感。

    长剑继续道:“接下来由我来牵引,你仔细看。”

    一幅辽阔无比的水墨画卷展现在陈颜身前,那似乎是原始社会一般,数个部族之间不断的爆发着冲突,直到一位又一位如若天神般的男子出现,将大地统一随即在一众拥簇中王朝建立,氏族兴起。

    一条条连接星河外的大道被那几位打通开来,与外界星河开启了联系。

    “三皇五帝这几人是皇帝都认可的人,并且在其修行的时候都参悟过他们留下的道法,同样的,这八人及其部众也是最早离开母星的人。”

    在陈颜来不及思考中画面再次开始转动,这一次直接跨越了数个世纪。

    陈颜又看到了那位独步天下孤傲无比的身影,他此时手持长剑,与一些陈颜从未见过的生物在天外战斗。

    有血液绽放,尸横星野,其身后部众亦是无匹,即便敌众我寡亦是神情高昂勇猛无比,仿若天兵。

    嬴政身上璀璨光辉扶摇而上,一股凌天的气息迸发而出,那些生物甚至抗不住这股威势,顷刻间便被碾压成了齑粉。

    紧接着,在其示意之下,所御部众齐齐后退,其手中长剑雀舞似的铮铮长鸣,在一阵铺天盖地的剑芒中,陈颜只觉目中视野突兀的清晰了。

    整个星野空顿时无一物,唯有那位万古的始皇帝傲然而立……

    “这是嬴政,我的主人。”长剑化作人身,此时的他并非是陈颜的模样,而是一个黑衣小童的样子。

    其眼神清澈带着憧憬,直盯着星空中呼啸而去嬴政目不转睛。

    陈颜一时无言,委实震撼莫名。

    那小童扭过头伸出右手缓声笑道:“陈颜你好,我是天问剑的剑灵,嬴问。”

    陈颜顿了顿,上前几步伸出手来,握住了赢问。

    赢问在陈颜的注视中转身缓步走去,继续说道:“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着另外一群人的,他们便也就是常人,说书先生口中的修士了。”

    “但是由于那群虚空,暗影的崽子,和一些外界的势力,由皇帝所决定,整个母星便不能再大规模出现修士了,甚至连修士的存在都要被隐藏起来。”

    “由于三皇五帝的存在,和无数能人的走出,外界早已经注意到了母星的存在,这里似乎存在着什么让他们希冀的东西,导致于战争频起。”

    “便是强势如皇帝面对如此众多的敌手也是迎接不辖,皇帝在一次破敌后强势登临敌方的星河,才知道了原来外界也并非平静,星河级的战争时常爆发,而天下之外的生物也是频繁来袭,整个人族都其实算不得好过。“

    “随后母星便在皇帝的号令中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诸如汉宫等势力都已经蛰伏起来。”

    “皇帝他以当世即便是外界也难寻之力强势将母星封锁,将先贤门留下的古路也是掩藏了起来,随后便率众离开了。”

    “至于所去到底为何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在更早之前便随公子在一起,唯有主人破空而去时我才出了一次手。”

    陈颜听得有些头大,便不由问道:“那为什么被选中的人会是我啊?”

    那青衣小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并非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和那位被选中一样,我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赢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咬紧了牙齿捏着拳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