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刘光德领着他们上了车,点起一支烟,悠悠地抽了起来。
“他大哥,您看,我们娘几个都忘了给你买盒烟了,”天柱娘说。
“大娘,客气个啥,”刘光德说。
“太对不住你了,”天柱娘说。
“娘,晓光困了,”翠花说,把迷迷糊糊的晓光抱在了怀里。
“让他睡吧,能吃能睡是福,”天柱娘说。
面包车沿着柏油马路走着。没有坑坑洼洼,走得很快很快。
面包车进入了丘陵地带,一道道山岭进入眼帘。
晓光也醒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车窗外。
远处有并排的铁轨,出现在山头之间。
一条长长的绿色列车突然从山洞里钻出来,“哐当哐当”地迎面而来。
“那是什么?”晓光眼光一亮,大声问道。
“那是火车,”刘光德说。
“火车有啥用?”晓光问。
“火车拉人运货啊,你爸爸不就是坐火车出去的吗?”刘光德说。
“哦,火车好长啊,”晓光惊奇地说。
“娘,这到哪儿了,还有多远呢?”翠花问。
“远着呢,这才到咱们省的交界处,过一会儿就出省了,”刘光德说。
面包车一路走着,像是有走不完的路。
天渐渐地黑了。
“大娘,咱们找个店住下吧,”刘光德说。
“好,听你的,”天柱娘说。
面包车在一家店面前停下来。
他们一起下了车。
“老板,这里住店多少钱一晚上,”刘光德问。
“五块钱一晚上,”一位五六十岁的店老板走了出来。
“五块钱一晚上?咋这么贵,一斤肉还不到一块钱,住一晚上要五块钱,”翠花惊讶地说。
“想住就住,不想住拉倒,”店老板说。
“这里就是贵,不比咱们家,”刘光德说。
“这个钱该咱们出,”天柱娘说。
“不用你们出了,我跟天柱是同学,客气啥,”刘光德说,“我们要三间房。”
“不用三间了,咱们两间就够了,”翠花说,“我们娘仨挤一间房吧。”
“到底要几间?”店老板不耐烦地说。
“他大哥,你住一间,我们娘仨住一间,”翠花说。
“外面住的贵,我们娘仨就挤一间吧,”天柱娘说。
“好,就这样说定了,老板,我们要两间,”刘光德说。
“每间房还有三块钱的押金,明天上午查房,把东西弄坏了,你们得陪,”店老板说。
“还要押金,这是要命呢,”翠花说。
“不想住拉倒。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店老板说。
“老板,押金怎么说?”刘光德说。
“我给你写个条子,明天早上查房,凭条子退回押金,”店老板说。
“好,你写吧,”刘光德说。
店老板开了两张条子,刘光德递了十六块钱上去,接过条子。
“可真麻烦,”天柱娘说。
店老板领着他们上了楼。店老板把房门打开就走了,刘光德打开电灯,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上面还有风扇。桌子上,有遥控器和茶具。晓光好奇地上前摸了摸。
“你们要看好孩子,别让他乱碰,弄不好要赔钱,都早点歇歇吧,”刘光德说。
“晓光,你老实点,要不然我打死你,”翠花说。
晓光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一家子看着电视机、风扇和电灯发呆。
“翠花、晓光,咱们都睡吧,”天柱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