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
一个皮肤发的僵紫的人形物体出现在陆雨愁的身后时,把小姑娘吓的直接跳了起来,同时兵器祭出,分分钟就要发大招,还好心理素质不错没有叫出来。
“等等,是我,飘摇。”
听到这个‘紫色’的东西出言,又细看了一会儿后,才姑且收起了青剑,“吾道友?”
“正是。”飘摇点头。
“怎么成这般模样?”
“天气严寒,冻的。”
噗~陆雨愁面无表情,“道友为何不用灵气御寒?”
飘摇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面色肌肤开始慢慢回复常色,“那我们修仙的入世的道理是什么?”
“尝遍世人苦楚,体感四季交替。”陆雨愁下意识说道。
“那我们以灵力御寒驱热,算不算脱离了自然?”
陆雨愁面色有了一丝变化,抱手行礼道:“道友言之有理,小女子受教了。”于是自己也欲势接解除灵气。
“别着急啊,”飘摇出声阻止,“陆道友素衣白裳着实单薄,我观道友体质较弱,还请切莫学我这痴人一般,这寒天冻地的,要是受寒落下了病根可就不妙了。”
“也是,是小女子愚钝了,不过倒是道友你,方才已经肌血发紫了,不觉得冷痛吗?”陆雨愁悄悄解开一只手上的灵气覆盖,一瞬间不适寒冷让她再度全覆盖,于是便好奇飘摇是怎么在上面呆这么久的。
“痛?自然。”飘摇笑道:“几乎身体都快没有知觉了。”
“那怎么不下来暖暖身子?感知四季也不必如此折磨自己吧。”
“折磨?在下可不这么觉得。”飘摇握了握手掌,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些凝滞的血液再度在经脉中奔涌起来。“道友是否曾看望日出?在那一刻来临的时候,那一抹曙光的壮丽,足以抹去身体上所有承受的苦痛。有时候,我会觉得这就是人生的高光。”
“寄情山水,心在日月,道友今后的道,难以撼动啊。”陆雨愁赞叹道。有一颗坚定的道心,是修行路上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东西,陆雨愁自己还没有完全定义,但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乱仙飘摇竟然已经有了道心,可畏啊。
“那道友呢?可是有了要走的道?”飘摇反问道。
“尚未寻到,若是小女子此处能及道友一半,也就不会在当前境界停留多年了。”
“道心与境界无关吧。”
只见陆雨愁脸上终于浮动了一丝,“家师有劝诫,若是未寻到道心,这金丹期不破也罢。也就是此事,女子苦苦不明。”
“尊师倒也严厉。”飘摇觉得此事作为一个外人不可妄评,于是说道:“不过既然如此劝诫,必然有长者的先见之明,身为弟子还是谨遵师令较稳妥。毕竟,生于吾前,同样经历过这样的阶段,而我们生于后,却未及他们的所见闻。”
“原来如此,多谢道友开导,听君一席话,许多不明之事豁然开朗。”说罢,陆雨愁真的还躬身施礼。
“那这在下可就受着了。”飘摇笑道,目光落向了门口所对方向,镇长大院正门一条石台路,坐在这里一眼可以看到镇外的大路,走了几步到前面,正巧挡住了她的视线。“道友等的人,可真的幸福啊。”
陆雨愁的表情又有变化了,“道友说笑了,只是托的东西急切罢了。”
“是吗?”飘摇神秘一笑,“如果是急救药的话,道友应该自行去取不是,而道友却甘愿等候在此,再者修仙之人忌世俗之物,不可贪图。所以想来想去,在下只觉得,等一心上人,可解。”
“道友又再胡说了,再如此戏言,陆某可是要送客了。”陆雨愁真的看上去有些生气了,这也更加证实了飘摇的猜测。
“这可是道友亲口说的,不管吾什么事。”
“自然。”
“是嘛,那就别怪在下了。”
“什么什么不怪,”陆雨愁开始有点讨厌眼前这个人了,一定是劫数吧。
“原来如此,原来小青不是等我,是惦记我带回来的稀罕物,还真是伤了咱的心,算了,这位小友,能否与某去喝几杯忘忧酒。”几分熟悉的声音从飘摇的背后传来,一个面色柔和的男子冒了出来,青衣青衫,一缕长发从额前垂落,双耳后侧的鬓发里隐藏着几枚青羽。
“啊,青衣哥哥回来了。”随即陆雨愁几分恼怒地看着飘摇,他一定是早就看到了青衣,所以才落下来分自己的心。不错,所谓站得高望的远,飘摇在七层之上远远便看到一点青色在大路上飞奔而来,不见停歇,猜测了几分,打赌这便是下面陆雨愁要等的人,于是心生此计。
青衣赶到这里时,正好飘摇的整个身体挡在了陆雨愁身前,而且谈话的声音没有隐藏,轻而易举便能听清,于是就顺着飘摇的话配合了下去,“我一路风尘仆仆,披星戴月一点不敢延误,终于将此物带给小姐,还请小姐勿怪下仆脚力不快。”说着,还真的将‘某’物递给了陆雨愁。
“哼,不理你了。”陆雨愁见状哪里不知两人什么心思,自己女儿家面子薄,耐不住,跺了跺脚回去了。
见到陆雨愁进去,飘摇转身对来人说道:“若是冒犯了陆家小姐,请记得替在下陪个不是。”
“我家小姐虽然性子有些生冷,但是还是分得清孰对孰错,下性子随和,不然小姐也不会与下开玩笑的。在下青衣,姓名如此,是这陆府中的一名家丁,也是这个青华镇的信客之一。下唤我青衣便好。”
“吾生飘摇,姓名如此。青衣兄叫我一声飘摇便可。您也大可叫我一声飘摇便好。”
“不可不可,身份有别,我只是凡夫俗子一人。”
“青衣兄,我与这陆府里的陆姑娘互称道友,而您亲昵地唤她小青,可见您是长辈,我与您互称兄弟已然是占了大便宜,哪有什么身份有别的道理,您就莫要推辞。”
“如此这般,我就仗年长冒犯称一声飘摇兄,如何?”
“这多舒服,”飘摇晃了晃脑袋,说道:“两人大男人就不用多言了,陆姑娘怕是半夜便等候在此了,还是赶紧回去好言相劝吧,说些爱听的话,不然生气了,给你穿小鞋。”
“哈哈,飘摇兄看来是颇有经验啊,”青衣抱拳施礼,“若有机会,定然要和飘摇兄就此谈论一番。”
飘摇道:“我在这青华镇会停留几日,若是再遇,必然与青衣兄把酒言欢。”
“此言当真?”青衣笑道。
“君子,言出必行。”飘摇定定说道。
“好一个言出必行,那我就这几日在镇子里随意走走,碰碰运气了。”
“好酒备着,好菜的话,我就不知道这个镇子哪里有些吃食了。”
“镇子中偏西有一处旅舍,有名意平,那里的厨子可是一把好手,整个北山域也找不出几个那般出色的大厨。”青衣说道。
“哦?一位信客能赞誉至此,那必然值得一试。”随后几句闲话拜别了青衣,飘摇自然要回到旅舍的。途中遇到了早市,不过也只是看看热闹而已,有一些胭脂水粉或是画纸伞扇,飘摇站在一旁看了些时候,觉得也许有用?于是便购买了一些,放置于纳物戒中以备不时只用。
正欲走时,不经意一瞥,一只游龙簪闯入他的眼里,通体呈海蓝,细微可见每一鳞片的纹理,栩栩如生。“老板,这只簪子怎么卖?”
“哟,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小的从陵城宝藏坊里淘来的,简直就是为公子量身打造。”
“哦?那这簪子既然与我如此有缘,怎么不直接送我?”飘摇打趣道。
“嘿,公子说笑了,小的就一小摊贩摊,能捡到一个宝器已然不易,尚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小的养活。公子给个脚力费就行。”
“成。”
飘摇把簪子收入了无尽酒壶的内囊里,“姑且就在我的血液中蕴养吧。”回到旅舍门前,开着半扇门,已经开始营业了,飘摇抬头看了一眼悬在门上的牌匾,意平。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有些耳熟呢。”
现在里面也没有多少客人,也只有后堂能听到厨子在叮叮当当地做活。
“哟,客官这么早起呢。”柜台那里笔杆子杵在那里,朝着刚进来的飘摇打着招呼。
“嗯,静不下心来,出去走了走。”
“这大冬天的不冷啊。”
飘摇微笑道:“那不知有没有暖汤热热身子?”
“早上新熬的有玉米甜汤、银耳莲子羹、黑米红枣粥、姜汤白米粥···”笔杆子报了一堆出来,最后笑问道:“客人要哪种?”
“小米粥,来碟咸菜,还有俩热馒头。”
“好嘞,”笔杆子朝着后堂喊道:“您稍候。”顺手写了个条子递了进去。
“怎么?为何不直接吆喝?”飘摇问道。
“哪能啊。”笔杆子解释道:“可不能吵到楼上客人们休息,大部分旅客赶路的自然早起,闲来的也不希望有人打扰。而且我们掌柜的也说大早上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原来如此。掌柜的倒也费心了。”
“此言差矣,人与人为之都不容易,互相理解。”
飘摇没有看见四宫玉,大概是去地下室看小北了吧。毕竟折腾到了第二天凌晨,他原本以为这个过程会很久,但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不一会儿,丁香姑娘端着食物出来了,“您的东西齐了,慢用。冒昧问一句,楼上的四位大小姐不知?”
“她们姑且还应该在休息,不便打扰,等她们自己下楼再说吧。”再者,修士到了她们的程度四个其实压根用不着吃东西。至于飘摇,呵~吃灵果辟谷丹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