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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统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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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上平城西城门上正有两名身穿红袍和青袍的大燕“忠臣”站在城池边,遥看着城下的动静。

    “郑尹令真是高明,今日不管他定国君一脉是进是退,名声必然跌落,真是算无遗留啊。”

    “公羊御史过誉了,为大王分忧是为臣者的本分。”

    郑尹令拱手一拜,淡然一笑。

    “郑尹令莫要谦虚,似定国君这等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早就让朝野上下不满。居然让一介野民继承君位,真是玷污我等尊贵血统。此等人若不死,他日是不是所有野民都有资格跟我等平起平坐?”

    “公羊御史所言甚是,我等均是神明先圣之后,岂能向贱民拱手参拜于贱民同朝为官。”

    “哼,定国君这等行径让人不齿,此风绝不能涨。”

    “公羊御史放心,此事朝野上下已达成共识,老国君可活,那贱民必死!”

    “好,此事就全全交予郑尹令去办,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公羊和眸中闪过冷光,显然对此事极其上心。

    “御史放心,郑某一定尽心尽力为大王,为相国,为我大燕贡献一份力,铲除这等影响国朝大局稳定,血统卑贱的野民。”

    话到此处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分离而散。

    。。

    夜晚,难民营西部草屋

    “大柱,我不想把虎子或者两个丫头卖出去为奴为婢,唯一的出路不是进城卖命就是到士族家卖身,我准备跟城西刘老大混,抱歉。”

    “阿翰你想清楚了吗?刘老大可不是善茬,最近城外坑里埋了多少人你也是知道的。你要出了个意外,你爹娘怎么办?弟妹、虎子还有两个丫头怎么办?何况我们就在人王脚下,他绝对不会坐视我等饿死的。”

    “大柱,你太天真了,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了!说好的安置在哪里?你到现在还相信那个狗官?自那梁藏狗贼把老君上挤下之后赋税年年提升,徭役一次比一次重!

    我们这些山民可曾过过一次好年?白天的时候,你没看见他们连定国君世子都敢暗算吗?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就他们是明白人?

    大柱,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难道你要让我饿的没有力气再去卖命吗?我洪翰宁愿被人打死也绝不卖儿卖女、愧对祖宗!”

    草屋中有两人激烈的争吵,周边挤满人群,大家更是自发的分成两派。

    很显然难民营人群已经出现分裂征兆,一部分已经决定进城卖命,而另一部分人则对官府仍抱有希望。

    沙沙

    “谁!”

    忽然,漆黑林中有一道黑影踏来,两名看守难民立刻喝声警示。

    “呼。”

    一阵大风吹过还未等众人反应,那黑影已入草屋中央。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大柱和洪翰两人迅速将闯入木屋的黑袍人包围,神态戒备。

    “今日大王发下悬赏令,猎杀穷奇者赏万金,国民封大士夫还有诸多赏赐,想必尔等都已知晓。”

    一阵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人口中道出,众人听言都感到莫名其妙。

    “就算如此,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柱浑身罡气流转,依旧戒备的看着黑袍人。

    “五行山纵横数万里,到处都是毒瘴毒虫、猛兽精怪,若无当地山民或者猎人带队,纵然是超凡境高手轻易间亦无法深入山中。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四方豪杰汇聚上平到五行山去,尔等可以团结起来。暗中充当向导,或为脚力贩夫,编织贩卖各种物品。

    此举纵然不能让尔等摆脱困,却足以让尔等养家糊口。不过要记住,尔等遭遇非是天灾而是人祸,断然不能让亲人儿女返回家乡,一定要等穷奇死后才行,切记。”

    话声落下,黑袍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恩公!恩公!”

    这一下不管是大柱还是洪翰等人无不面露狂喜之色,随机反应过来大喊恩公。可当他们追出草屋哪里还有黑袍人的身影,当下大柱猛然跪在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恩公活命之恩,大柱永世难忘!”

    “恩公活命之恩,我等永世难忘!”

    他们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黑袍人虽然只是短短说了几段话,却给他们真正带来了生路。

    官府可以不让他们搬走,不让他们入城,士族可以打压他们,不让他们从事各种活计。但总不能不让他们充当脚夫走贩,而且他们还可以当向导,也可以让家中女子编织各种进山必须的物件,如此有了收入,也可以购买粮种,纵是在城外贫瘠之地开垦农田,生活也算有了盼头。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哈哈哈,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众人狂喜间,大柱起身看着黑袍人离去的方向,脑海中忽然闪过某个念头,若有所思。

    。。

    三里外

    黑袍人脱下一身黑衣和蒙面黑巾放回包袱,松了一口气,暗道“要不是借助黑夜,还真难以摆脱那些暗哨。”

    恰时有一道明月从天上照来落在他的面上,露出秦明那张略显平凡的面孔。

    “义父,这就是你想让我效忠的国和王,非是孩儿无能,实是孩儿无力呀。”

    秦明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声,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便休息了一夜。

    。。

    天色一亮,秦明寻了泉水洗漱一番便再次启程。

    他并没有鲁莽的马上进入深山,而是准备去周边勘探核实一下地形,为来日进出五行山打下基础。

    毕竟要是不熟悉地形被人埋伏不说,要是猎杀穷奇深入五行山成功之后结果迷路了,那玩笑可就大了。

    这一走便是三日,到了第四日天明,烈阳当空。

    秦明取出水囊喝了一些水,拿出五行山地形图观看起来。这地形图只画了上平成西面三百里的情况,上面标注了三座山城和十三座村庄,全部都是沿着五行山脉而建。正应了那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如今,他依照地图已经朝着五行山行了两百里路,已接近大山边缘地区。

    天色渐晚,月色朦胧。

    秦明终于到了五行山边缘的一处小山坡停下,取出火折子生了些火,准备打坐一宿。

    “沙沙。”

    忽然,阴冷的夜风中有奇怪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