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轻咳两声,故作老态,对李燕道:“年轻人,本姑娘瞧你适才武功也颇了得,只是内力拉垮,斗些毛贼还可以,不过本姑娘不嫌弃,你拜我为老大,我便不难为你了。”
李燕瞧了眼她,心道:“这贼丫头看着不过十六七岁,什么年轻人、老年人的,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套话,不伦不类。不过她说的倒也不错,我内力空空,拳脚功夫自不用说,即便使剑,能否斗得过她也说不好。况且现下这贼丫头,捏着把柄,古灵精的,也只能暂听其摆布。”
于是说道:“那也可以,不过贼……姑娘你也需帮衬我两,可不能出去乱说。”心里却说:“你乱说我们何能承认?我两皆无内力,别人只道你胡说八道。所谓老大老大,吃屎长大,叫声老大,你便好好受着。”
那姑娘喜道:“我自然不说你两偷偷习武之事,若是泄露半句,我便……”挑眼思索片刻,忽道:“我便嫁了你这样的蠢蛋。”
李燕只心道:“谢天谢地,我要娶了你这样的贼丫头,下半辈子还如何过活?”
只听那少女又道:“你拜了老大,便要听老大的话,不可违拗,听到没?”
李燕道:“那我还是不拜了,你倘若让我杀人放火、自残身体、侮辱父辈、吃些污秽之物,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那少女悠悠道:“你放心罢,我绝不让你做有违侠义、损人害己、侮辱父辈之事,更不能让你装疯卖傻、乱吃乱喝了,你是我弟,又非奴隶,我自然对你很好的。”她说道“很好”二字时,眼中已然放光。
李燕虽觉她古灵精怪、极有机变,但并不邪恶,自己二人又落其把柄,听她不让自己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便也无所谓,叫声吃屎老大,有何不可?于是抱拳躬身,说道:“老大在上,受弟李燕一拜。”说着更附下身去。
那少女强压喜劲,只差点没把自己憋死,点头说道:“嗯嗯,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去给我摘两枚杏儿来。”
李燕没招,走到那树下,”呼哧呼哧”爬到树上,摘了两枚青色杏果,跳将下来,恭恭敬敬双手捧到那少女面前,那少女略一伸手,白玉一般的手指在他掌心贴过,李燕只觉冰冰凉凉的,的是舒服。
那少女见弟颇为驯服,更是窃喜,握着两枚青果,瞧向扶婴,扶婴和她眼神一触,不禁一怔,只觉其中有诈,略做反应,立马抱拳,准备效仿李燕。只听那少女叫道:“慢!你不需要,你得留给我弟。”
李燕、扶婴听之,皆是一个霹雳,暗暗觉得不妙,却也不知为何不妙。
只听那少女悠悠说道:“李燕,你瞧我美不美?”
李燕一怔,只见她神情中并无羞意,还喜孜孜的,自己不禁脸上一红,唯诺道:“美,很美。”心里却道:“你个贼丫头,诡计多端,莫不要我说不美?”
那少女又追问:“那我哪里最美?”
李燕倒觉无所谓了,心想你脚底的泥巴我都说美可还行?便仔细向她瞧去,两人触目,那少女被他这肆无忌惮的仔细一瞧,竟也搞得脸泛红晕,忙把眼神瞥向地下。
李燕实事求是,本想说眼睛,但突然见她脸粉扑扑的,心头一动,便道:“脸蛋最美。”
李燕说完,只觉鼻中暖烘烘的,伸手一抹,手背直是鲜血,那少女见他鼻头、手背皆是殷红,竟流了鼻血,不禁脸上更红,娇哼一声,只道这子当真色胆包天,不过也是臣服于自己的美貌,心中不仅不气,反而暗喜。
李燕也颇为尴尬,心中只叫苦:“十二个时辰,哪时不好,非得现在流个落魄,莫非真是见了姑娘就生血气,自己还不知?上次在轩辕玲珑之前可是受了不少苦头的。“忙俯下身,在地上捡了些叶子,揉好塞入鼻中。
那少女见他模样的是搞笑,”噗”的一声,随即也不忘正事,点头笑道:“好的很,你适才说脸蛋最美。脸蛋最美,嘻嘻,那好,你便在他脸蛋上亲上一口。”说着向扶婴一指。
两人头上适才架着的霹雳,这时才轰的一声炸开,只觉天旋地转。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大羞特羞,忙撇开眼,正懵然间,只听那少女催促道:“快点李燕,老大之命,你是不听了?”
李燕是说什么也不肯,即便他肯,扶婴又怎能肯。便道:“老大,这个只怕恕难从命,你不能瞧他……长得俊,就欺辱人啊?”
扶婴还听他说自己长得俊,心中暗骂:“好子,你怕不是和她做一道的?”
只听那少女立马翻脸道:“这如何叫欺辱人?哼,你适才不是给他擦汗么?现在又做作起来?好啊,我知道啦,你是不服我这个老大,你们两个贼等着,瞧姑娘如何将你二人偷习武学之事,细细与别人道来。”
说着气呼呼的,拔步便走。李燕也不拦着,心道你要说便说罢,无可奈何。
只听扶婴低头喊到:“慢!“那少女大喜,立马回转,扶婴阴沉的道:“姑娘莫要食言。”
那少女更是大喜道:“那当然啦,本姑娘说一不二。”眼光一转,瞧向李燕道:“你瞧,人家都答应了,你还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李燕心里只骂道:“我是你姑舅爷的男子汉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有亲男子汉大丈夫的么?”
那少女见李燕不服,便踱步娇声讥讽道:“这有些人啊,没事儿时,便看似是好朋友,遇到事儿呢,可从来不为朋友着想,自己两袖清风,高高挂起,简直让人鄙视作呕。这样的朋友,我看纳,还是不交为妙,你说是吧,扶公子?”
这少女虽是讥讽玩笑之语,却突然点醒李燕,李燕突也发现,似乎扶婴比自己在意的多,他只道扶婴不喜学武,因而不愿透露武学造诣,但隐隐约约似觉不对,而其中情由,扶婴不说,他一辈子也不会开口相问。
想到既然如此,不由得狠下心来,瞧眼扶婴,见他脸色比那少女要走时好看多了,便向那少女说道:“好罢,不过你不能看。”
那少女本是十分期待,一听如此说来,不禁大嘟嘴,娇嗔道:”不行,我要看。”
李燕道:”说了你不能看。“李燕的口气反而好似哥哥教训妹妹一般。
那少女急道:“我不看那我不白忙活了?“说完似觉不对,脸上一红,忙又道:“我就是要瞧你二人难堪的样子,姑娘就是爱看别人不自在。”
停了半晌,那少女见李燕、扶婴颇难为情,便乐呵呵的现场指导道起来,先看着扶婴,说道:“你!先闭上眼睛。“右手二指伸出,作了个狠狠插眼的手势,扶婴当真要被这丫头气死,但也只能闭眼。
那姑娘又把李燕拽过,温言道:“你便想象他是你爱慕而又不可及的一位女子,楚楚动人,风致嫣然。”
李燕眼现鄙夷之色,暗道:“年纪,也不知从哪里学来些风月之辞。”
那少女不断娇促,凑到他耳边咕咕纽纽,又说了一大推话,大致意思就是:“前面是个大美女。“李燕只觉耳中湿湿挠挠的,闻到那少女身上淡淡果香。
那少女教他想个意中人大美女啥的,李燕被她这一鼓捣,只觉放屁,什么意中人大美女,大大的没有,不过心中一闪,蓦地里想到了那只狐狸,随即立马收回思绪,心道:“且胡乱应付她也罢,让她早早回家折腾她妈去。”
于是略一倾身,在好兄弟脸上亲亲擦了一下,略要结束回头,只觉脑后一股劲,不禁来了个大亲特亲,两人均是一震,崩大了眼,万料不到有如此变故,急忙分身跳开,擦嘴擦脸,瞪视那少女。
便是那少女怕来得不够亲热,于是伸手助力。只见那少女格格娇笑,她把两个俊美青春儿郎,玩弄于鼓掌之中,还来个大亲特亲,只觉心中乱痒,舒服死了。更是大合本派门风,不禁有骄傲。
那少女笑了半晌,清声道:“很好,你这个弟乖得紧,我着实满意,弟的朋友适才被人欺负了,做老大的岂能不管?随我来!”
说着纵起轻功,疾向山庄窜去,李燕、扶婴只能追去,心想这丫头胆大妄为、诡计多端,可不要惹出什么祸事,将两人之秘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