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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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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价已经开始,杨蓉蓉一千两白银起,已经有人出到了六千两,李永一直没有报价,他在等那个人先出价,直到有人喊出万两白银后,那人才喊道:“黄金一千一百两”

    那人话音刚落李永就喊道:“黄金一千二百两”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刘大宝咬了咬牙喊道:“黄金一千六百两”

    “一千八百两”那人轻描淡写。

    “两千两”李永紧随其后

    “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

    “五千两”

    除了他们两个,已经没人在出价,他娘的就是个天仙,五千两黄金那也他娘的不睡,只是很多人都在猜测,那个一身黑衣劲装的人是谁?竟然敢跟咱李公子抢。

    叫完五千两,他面带挑衅的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说:“六千两”

    看他如此作态,李永心中有数,缓缓的喊:“八千两!”

    那人瞪着李永道:“九千两!”

    “一万两!”李永依然看着他,眼神玩味。

    那人猛然站起,看着李永,咬牙切齿道:“你叫什么?”

    李永抱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李永,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看着李永眼神冰冷狠狠道:“你会知道的!”那人撂下话,转身就走。

    李永心中骂道:‘他娘的,老子是吓大的,怂货,连个名字都不敢报。’

    直到那人离去,其他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刘大宝大声道:“贤侄,果然大气,这种人我见多了,打肿脸充胖子,充不过就恼羞成怒,他娘的!也不打听打听我贤侄的名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刘大宝跟李城岁数相仿,喊李永个贤侄,并不为过,李永先向刘大宝抱拳道:“刘叔,春宵一刻值千金,蓉蓉姑娘,倾国倾城,万金也值,小子就不陪刘叔了。”说完向众人抱拳,往杨蓉蓉房间走去。

    有一丫鬟将李永带到杨蓉蓉房间门口,李永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他才推门而入,杨蓉蓉低着头施万福道:“蓉蓉见过官人。”

    “官人?”李永很是新奇,他逛青楼这些年了,还从没人叫过他官人。

    听到这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个年轻人,自从答应接客以后,她就一直希冀着,给自己梳笼的人,是一位翩翩公子,于是她缓缓抬起头,然后就楞住了,只见眼前之人,皮肤白皙,眉似刀锋,眸如碧波,鼻梁挺拔,五官棱角分明,此刻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难怪会介意自己喊官人,原来真是一位翩翩公子。

    见眼前的姑娘愣愣的看着自己,李永有些疑惑,问道:“姑娘,我这脸上有字?”

    “啊……”杨蓉蓉顿时脸颊绯红,羞涩道:“公子莫怪,我以为上来的会是一位,大腹便便,满口黄牙之人。”

    看到这一幕,李永心弦好像被人拨了一下,竟然没来由的想要把她赎回家中。

    “公子,公子?公子?”

    “嗯?哦,逛青楼的,当然不全是姑娘说的那种人,像我这样的俊俏公子也有,只是不多罢了。”

    “公子倒是不谦虚。”

    “事实如此。”

    “敢问公子名讳?”

    “李永。”

    “李公子,是喝茶还是喝酒?”

    “都行。”

    “那就喝茶可好?”

    “听你的。”

    给李永倒上茶,她刚放下茶壶,手就被李永握住,李永握着她的手,轻轻把玩,有些凉,小手好似无骨,异常柔软。

    小手被一个男人抓住,杨蓉蓉好似触电一般,她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她的手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握在手里把玩,眼前这个男人,她并不反感,反而有些莫名的欢喜,她突然有些想哭,她无数次的想过,她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拉着,在她身上乱摸,她想过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死去,她也无数次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每次她都会痛哭,可又能怎样。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无数委屈涌上心头,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然后扑倒在这个男人怀里,痛哭失声,不管以后怎样,至少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她曾幻想的如意郎君的模样。

    抱着她,李永有些懵,这是闹哪出啊?只是却也没有打搅她,就这样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李永似乎有些明白,她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大概有一刻钟,杨蓉蓉终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开着李永,梨花带雨,他也看着她,眼神温柔,轻轻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心里想着为她赎身的事,明天问问刘玄雍,看看是否可行。

    李永轻轻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动作轻柔,为她宽衣,等两人四目相对,杨蓉蓉柔柔的说:“永郎轻点,我怕疼。”

    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这一切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好像并不符合自己平时的行事作风。就算她从心低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就算李永在怎么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她也不会这么的不……矜持,现在她满心的爱慕和欢喜,控制不住,甚至是有点贪婪?

    她一把将李永的头埋在自己胸前,一双眸子从褐色,转为金黄。

    李少爷在清风园一待就是三天,要不是父亲叫人来传话,在不回来以后就被进家门,他还真就打算在清风园一直住下去,既然父亲发话了,他也就只好跟杨蓉蓉依依惜别,两人约定两日后在相见,李永临走前,又给马嬷嬷扔下一万两银票,交待她,半年内杨蓉蓉不许接客,马嬷嬷自然没有异议,只要有人给钱,别说一年,一辈子不接客都行,在这清风园,她说一就没人敢说二。

    回到家,李永只是跟父亲打了个照面,就跑去了刘府,刘玄雍第二天就从清风园回家了。

    来到刘府,找到刘玄雍后,就拉着他到街上逛荡,没办法,他现在只要一闲下来,就满脑子都是杨蓉蓉。

    大街上两人并肩前行,刘玄雍问道:“万金哥,您这火急火燎的把我拉出来,是有啥事?还有你跟蓉蓉姑娘缠绵三日,蓉蓉姑娘有何独到之处,跟我说说?”

    自那日为杨蓉蓉,花了万两黄金之后,李永就得了李万金这么一个诨号,他也没在意。

    说完,刘玄雍一脸坏笑的看向李永,却看到他,眉头微皱,一会儿却又好似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又展颜一笑,笑的还有点…痴。刘玄雍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见他没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到自己说话,于是推了他一下说:“永哥?”

    被刘玄雍一推,李永反应过来,连忙正色道:“雍弟,我想给杨蓉蓉赎身,你觉得可行?”

    “赎身?永哥,你是在开玩笑?”刘玄雍很是惊讶,大声道。

    “当然不是,我是认真的!”

    想起刚才李永的表情,他恍然道:“永哥,你这是动情啦?”我的个老天爷,这可真的头一遭,想他和李永,十四岁就开始逛窑子,如今已经有六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说起来姿色都不如杨蓉蓉出彩儿,可一个个也差不了太多把,刘玄雍只觉得此刻脑瓜子嗡嗡的,不过话说回来,像杨蓉蓉这样的女子,换做是谁,都会垂涎三尺。

    其实李永自己也很是奇怪,从见到她第一面起,他的心低就冒出了要取她为妻的想法,好像这一切已经注定。

    “永哥,你可想好啦?她可是罪臣之女!”

    李永看着他,眼神陈恳道:“我不在乎。”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刘玄雍急道:“永哥,这不是你在乎不在的事情,你可知道,杨蓉蓉是罪臣之女,要赎她,得要有刑部的特赦文书!”

    “我去给她买一张便是。”说的很随意。

    “我的好永哥,这是特赦文书,可不是什么名人字画,说买就买!”

    听到这话,李永有些失落,但片刻后又眼睛发亮道:“让你爹去弄怎么样?刘叔叔是户部侍郎,正三品,他去求一个什么特赦文书,应该不难吧?”李永抓着刘玄雍的胳膊,说着说着就从期待变成了哀求。

    刘玄雍看了李永一眼,看来他已经深陷其中,只是这杨蓉蓉的特赦文书,别说是他爹,就是六部尚书去求,刑部也不会批。

    只是看着眼前的李永刘玄雍于心不忍,却也没有办法,于是无奈道:“永哥,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首先这杨洪的案子,才过去半年,如今,一直对杨蓉蓉暗中庇护的刑部左侍郎李三友,也被发配边疆,所以现在,没人愿意去牵扯杨家的任何人和事,当然去青楼找她过夜,令当别论。其次,刑部右侍郎早年于杨家有仇,以前更是一直被李三友排挤,你觉得他会批吗?刑部尚书郎荃,谁不知道他这个老狐狸,最会和稀泥,你觉得他会批吗?现在东厂和东林党,斗的正酣,其他各部官员,自保都来不及,就更不会管这事儿啦。所以就算你愿意花钱,我爹又愿意帮你,关键我们提着猪头,也见不找菩萨啊。”

    听刘玄雍这么一说,李永眼神落寞,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永哥,你为何非要把杨蓉蓉赎出来呢?把杨蓉蓉包下来,跟马嬷嬷交待好,不许她在接其他客人,不就行了吗?”

    “我已经跟马嬷嬷交待好了,只是让蓉蓉天天待在青楼,我于心不忍。”

    “我说永哥,这样已经很好啦,总比发配边疆,当军妓强。这马嬷嬷虽然平时抠唆贪财,倒也是个重诺之人,你既然已经跟她交待好了,那就放心。”

    “我只是怕节外生枝,你忘了那天那个人?看着就不好相与。”

    “永哥你忘啦?马嬷嬷可是跟客氏姐妹相称,别说京城其他衙门,就算锦衣卫,都不敢去清风园闹事,东厂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李永顿时豁然开朗,击掌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蓉蓉现在在清风园,就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