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第二件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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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就是杀死乐的凶手。”

    “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怎能认定他就是杀死乐的凶手?现代文明国家最基本的法治观念你都没有吗?”雪诺克提醒鲁本。

    “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找证据是大侦探的工作啊。你可以找证据证明或是证伪。我有我的方式,你有你的方式。呵呵。”鲁本也毫不认输。

    郑鸣发话了:

    “你俩先别吵吵,鲁本,我问你,这凶手逃上天台后躲藏在哪了?为何爹追上去后见不到他了?按理也根本不可能啊。”

    “领袖小姐,在你们国家未必不可能哦。如今要证明郑先生不是凶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看他的随身行李,还有他身体上的痕迹,即验尸”

    凤鸣社经过讨论决定向船长申请检验尸体,任何案件都应该经过缜密调查分析,这是必经的过程。因有英、法、德、美等国籍的外国人担保,伊萨科夫同意他们在不损坏尸体的情况下进行初步验尸,又允许他们作为辩护人和郑玄深入对话取得嫌疑人的供词。在船长亲自监督下又检查了葛老头的行李物品,他们发现了一件东西,意外收获让他们大喜过望

    在一番查证后,凤鸣社调查结束,制定好了下一步的策略,申请解除郑玄嫌疑犯身份。船长决定成立临时法庭,专门审理乐被杀一案,他暂代主审官,塔莉娅、大副作为审判员,施耐德负责记录,其他人作为陪审团,并允许凤鸣社的美英法籍三位洋人为郑玄辩护,魏征则自愿充当检方角色。此期间由阿吉负责驾驶航船。

    开审前,魏征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魏某不才,自愿充当本案检方,并非我与嫌疑人有私仇,实乃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以另一种方式、另一种角度来将凶手绳之以法。冥冥自有天理,相信上天不会对伟大的俄罗斯帝国移动的海上领土上的冤案视若无睹!若嫌疑人是清白的,自不必担心。我相信本临时庭一定会秉公审理,切实做到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谢谢!”

    他堂而皇之地这么一说,似乎让郑玄的嫌疑更大了,趁机又拍了一把俄国人的马屁。郑鸣忽然觉得这人的风格有点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遇到过。

    首先由检控官提出控诉:

    “为以示郑重,开庭后我会将嫌疑人改称为被告,希望主审官同意此请求,并请被告及辩方能够理解。”

    主审锤子一敲:

    “同意检方请求,请进入下一环节。”

    “在昨天夜里约莫11点45分左右,我们听到被告人大喊有贼,然后所有人都来到现场,发现被告人搂住被害人浑身血迹坐在甲板之上,但当时并未发现任何其他可疑人的行踪。因此,检方认为被告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实乃被告垂涎被害人美色,求欢不成怒从心起,故而残忍杀害被害人。而且在杀害被害人后贼喊捉贼意图逃脱罪责。杀人偿命乃各国通例,请求法庭判处被告人故意杀人罪名成立!”

    魏征一番控诉声情并茂,将一单冤案描述得合情合理。

    控诉引来在座一阵嘘声,郑玄亦大呼冤枉。主审敲槌以示肃静,转而问这边:

    “被告或辩方可有什么要说吗?”

    “我该说的都说过了,真凶逃至天台没了踪影。无论说多少次,这是事实。”郑玄坚持自己是冤枉的。

    “主审官,辩方有意见需要发表。在我这里或许有另一版本的故事。”鲁本说道。

    “辩方请讲。”船长同意了。

    “在江湖上有个‘恶盗一枝花’的传闻,说这个一枝花可以七十二般变化,可以任意化身为老人、妇女、儿童,甚至是动物!江湖上所有蜂马燕鹊的骗术他都登峰造极,运用江湖伎俩坑蒙拐骗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葛老头大概就是他一样的盗匪,被害人可能就是他的同伙,不知什么原因内讧相杀。大概她自知不是葛老的对手,不得已找被告人作为依靠吧?我猜测他是懂缩骨术的,这些江湖人可以通过内功转移五脏六腑的位置,让部分关节自动脱臼来缩小自己的身体。他用缩骨之法穿过舷窗回到卧室,整理好之后再现身,假装刚在睡梦中被吵醒。你们可以回忆一下,当时最晚从房中出来的就是他,按理说他的4号房离现场最近,应该是最早听到声响,可是他出来得最迟。这是因为他刚从舷窗钻回屋内,来不及整理自己。其实这个葛老才是杀害被害人的真凶。”

    鲁本好像说吓唬孩子的恐怖故事一样,悠哉游哉地讲述着。但这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连凤鸣社的伙伴们几乎都听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辩方,请尊重法庭好不好?你这都是传说、可能、猜测、传闻,如何能够作为法庭语言?缩骨术?太可笑了吧?”魏征回应着鲁本。

    “嗯,确实天马行空了点,不过,检方,我要提醒您一下,在西方的法律体系中,疑罪从无是大原则大前提,杀人罪更是要有直接证据证明的,我只需要提供一种被告没杀过人的可能性即可,举证是需要你来做的。这个凶手无论是不是葛老,只要不是被告人就可以了,你又怎么知道真凶不会跳海呢?根据你所说,被告人的作案动机是垂涎被害人美色。我想,晚餐当时在座都看到是被害人主动投怀送抱吧?这才是事实,并非被告人垂涎美色。”鲁本接着辩护。

    “可笑,跳海?上船的那么多人,船上就是那么多人。哪来个跳海的人?他藏在船上这么多天不吃不喝吗?再说了,开始是女的主动,保不齐后面是男的心动了,但女的反悔不愿意呢?男的就因此愤而将其杀害。”魏征找到了鲁本的破绽,痛快地进攻着。

    “主审,请由我接替我的‘猪’(极其小声地说)队友继续辩护。”雪诺克站了起来。

    “其实无论这个一枝花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只需考证被害人的死因以及对应的凶器即可。被害人的直接死因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是被利器割喉,血液呛入肺内窒息而死。但在搜查被告人身体和随身物品时并未发现此类凶器,以被告人的体力来说,如果要杀死被害人,最合理的方式就是掐死,而不是临时去找什么利器。为何我强调是临时去找而不是预先准备呢?因为顺着检方的逻辑,被告人是垂涎美色,而被害人最开始是主动提出约会被告人的,所以被告人若是贪图美色就根本没必要专门提前准备凶器去杀害被害人。如此即可证明被害人并非被告人所杀。”

    雪诺克的辩护十分到位,迎来一阵掌声。

    “辩方的说法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但目前看来被告人的嫌疑依然是最大的,辩方能否提供更有力的说法呢?”主审官船长问道。

    “关于这点,我也倾向于我队友鲁本先生那神奇的假设。即真凶就是死去的葛老。”

    雪诺克继续说:

    “我们在检查葛老行李时发现了两样重要的证物可以证明此间各条线索的关联性。”他顿了顿扫视了一下现场每个人接着说:

    “请临时法庭允许出示物证。”

    这当然得到了允许。塔莉娅捧来一个大盘子,将遮布揭去,赫然呈现的就是被盗的圣母像和一封文书!

    雪诺克继续说:

    “这个圣母像其实是个巧妙的机关匣,各位在试着打开它的同时,容我来给大家读一下这封书信。”——

    “尊敬的一枝花大师:

    因故,在下被歹人郑玄夺去家传圣母木雕彩绘像一尊,请大师仗义出手协助在下取回此物。此物虽制作精良,却并非值钱物件,但因对在下家族来说意义重大,遂斗胆厚颜恳请大师出手相助,望不辞劳苦,助我家传之物完璧归赵。在下将以黄金百两以为事成之答谢。随信附上银票二百两作为订银以表诚意。事成之后兑现承诺。请大师如期持附上的船票登船交接,在下自会安排交接事宜,勿用担心。”

    信后并未署名。但已知书信中附送了日升昌的银票和北上的船票。大家轮流把弄着圣母像却怎么都找不到端倪。

    雪诺克读完信接着说:

    “这个一枝花的名字让人误以为是一个人,其实一枝花是两人,即葛老和乐。为什么我会如此断定?因为江湖上各种骗术伎俩都少不了‘托’的配合,而这个乐就是葛老的托,通过他们平时的对话大概可以知道乐是葛老从青楼里买来的助手。他们之前的争吵其实都是演戏,为的是引起这个委托人的注意,他们俩肯定也仔细研究过为什么委托人要花那么多钱赎买这个木头,可惜他们一直没能解开圣母像的谜团。其实这个圣母像里面藏的是半张根本没用的藏宝图,委托人也以为真的会有什么宝藏。

    我们回到正题,一枝花组合之前虽然计划是要用圣母像换取百两黄金的,但因一些未知的原因导致乐当晚突然变卦,所以才有了乐数落葛老‘可现在都不知道谁才会买那块破木头做的洋婆娘!这木头疙瘩能值几个钱?’这种故意暴露圣母像存在的话语,这代表了她有意要脱离葛老,但可惜的是当时我们都未发觉这句话指的就是圣母像。乐见无人明白其中暗语,只好假意勾引被告,真实意图其实是寻求庇护。这一系列危险举动成为了使一枝花组合决裂的导 火 索,葛老遂决定杀人以灭口,在赴约之时将乐杀死后嫁祸给被告。

    葛老死时手指中夹着的刀片完全符合乐致死伤口的痕迹,这刀片就是惯偷平时用于割钱袋的盗窃工具,是葛老随身携带的最趁手的东西,我可以肯定地说,这就是杀死乐的凶器。”

    雪诺克停下来看了看众人的脸继续说:

    “我如何证明这些事有关联?我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够了。就是打开这个圣母像,取出里面的半张藏宝图!”

    说完他从魏征手里一把拿过圣母像,拉动机关,打开了这个奇异的木匣子

    半张破旧的藏宝图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雪诺克捏着藏宝图抖了几下,满脸胜利的神色。他完美的表演迎来了唐子兮欣喜的眼神。

    主审问检方还有无补充,魏征却呆坐着若有所思。因第二件案发生时郑玄正被严加看管,并没有作案时间,非作案嫌疑人,所以主审宣布解除郑玄杀死乐的嫌疑,立即恢复行动自由。大家欣喜非凡,郑鸣冲上去抱着郑玄一个劲地哭。鲁本悄悄地对雪诺克说:

    “哥们,可别忘了兄弟给你打的配合啊。”

    雪诺克只是朝他微微点头。

    第一案基本洗清郑玄嫌疑。下一步就是找出到底谁是杀死一枝花葛老头和阿祥的凶手,针对第二案,船长授权凤鸣社可以在船上进一步调查和询问取证。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委托葛老头盗取圣母像的委托人也在这船上,双方相约在此交易。那么到底是谁对这半张“藏宝图”一直念念不忘呢?虽然委托人和受托人都未清楚对方是谁,但交易至现阶段为止其实并未出现什么违约、坐地起价等冲突之处,为何突然将受托人杀死?又或是另有其人?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下此狠手?会和葛老头杀死乐有关吗?

    带着这些疑团,凤鸣社再次开会研究案情。

    “葛老头杀死姨肯定触动了这个委托人,委托人产生了要赶紧取货免生事端的想法。会不会就是委托人强抢圣母像把葛老头杀了呢?”郑鸣提问。

    “应该不会,因为现场并未有翻箱倒柜的情况,凶手并没有在寻找什么,而且下手完全不留余地,直接就把两人脑袋摘了。要是为了圣母像,那也要先拿到手了才会杀人灭口。可见动机并不是圣母像。”唐子兮说。

    那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呢?调查陷入了死胡同

    “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先去找其他人取证吧。”唐子兮提议。

    郑玄洗脱嫌疑,邹会长又得回到自己房中住下。孙医师忽然抓住他的手小声说道:

    “邹会长,可能我要连累各位了,实在对不住”

    “孙医师又何出此言啊?”会长一脸茫然。

    孙医师接着说:

    “会长平日宅心仁厚,孙某受过不少恩惠,所以实不相瞒,我此行至上海就要下船了。”

    “这是为何?莫非孙医师有其他莫大的缘由?更高于前线将士和百姓?”

    “会长素知我孙某天生反骨,喜出言不逊褒贬时政,乃大逆不道之人。此番出行实是为了从上海转往檀香山的。因满清误我国家,朝廷腐朽愚昧,官员戕害人民,实是罪恶滔天,百姓苦满清久矣!我年前曾将富民强国之法上书李中堂,本希冀中堂能给予回应,结果不但杳无音讯,自己反倒成了朝廷密切关注的逆贼。这样的朝廷,改良的法子实已无路可走,故孙某下定决心要与清廷决裂,志在和国内外反清志士一道,于海外成立反清会党,联络广大侨民,以复我中华汉邦千百年的辉煌,让我华夏子民能够重新昂首世界!

    现义士们选定由我携带参会人员花名册前往檀香山筹备。出航前通过内线情报得知此行消息可能走漏,总督李翰章也已秘报清廷,朝廷派来大内高手追踪孙某夺取名册,打算按图索骥将反清志士一网打尽。此行一路甚是凶险,不得不出此下策随医疗队一道出发以作掩护,孙某本以为在外籍船上受国际法保护,谅他们也不敢逞凶害人。

    但没想到还是有人兵行险着出手杀人害命,我估计昨晚他们是冲我来的!为图推翻清廷,孙某已无计可施,却不想引来凶顽杀手让医疗队陷入险境,望会长能体谅孙某拳拳报国之心,勿为怨恨。”

    情之所至,孙医师眼中含泪向会长深深鞠躬。邹会长赶紧将孙医师扶起说道:

    “孙医师心系国家,不愧为义士也!这满清朝廷上上下下皆腐败愚昧,早不在乎百姓死活了。要不怎会闹天地会?真是天怒人怨啊!官员不思进取,整日就想着捞钱!早几年张之洞还算开明务实,但也是食君之禄的人,他虽有才干,在任期间尚能让两广温饱自给,但却也只能止步于此,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现在换了个李翰章,唉!这李大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广东好不容易存下的家当被他吸了个净尽。自他来了后,说是摒弃了以前‘如盗贼然’的贪腐风格,实则变本加厉。还有那巡抚刚毅,背景深,後台硬,捞了不少好处。总督反倒是不敢得罪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尽鬻各武职。

    去年,李鸿章家厨子杨某送礼金万两给李二李鸿章,被李鸿章以积军功为由保至提督,然徒有空衔,并无实任,听说李大老爷在两广可安排补缺,赶紧凑足银子又到广州来“跑官”。瀚章二话不说,又给他补了个钦防统领。杨某到任,一打听,此职月薪不过三百,且无油水;欲收回投资,至少在三年以外,回报率如此之低,还做什么官啊!杨某跑到督府诉苦,李大一听,大骂其‘蠢材’,便不再理他。后来家丁却去开导说:‘大老爷让你做官,可没说让你靠薪水生活。你手下不有那么多管带之职么?我告诉你,如今想作管带的人可海了去了。你那榆木脑袋就不能开开窍?’杨某大彻大悟,回营便将现有管带全部开革,所有空缺职位价高者得!不几天工夫,不但成本收回,还净赚三千两!一般百姓家不吃不喝一年也就攒个几两银子!行贿买官如杨某者甚多,李大都让他们未尝有亏耗,由此获得‘取之有道’的美誉。

    李大任官从未以贪酷参劾过任何人,人送外号‘官界佛子’。就这样的烂朝廷,咱还效忠它作甚!孙医师,您这事我保定了!到了地方,您干您的去!我上有老下有小,顾虑太多,没您这英雄胆,但国家大义是知晓的,之后我会和大家解释。没关系,您只管放心干!让海外同胞都知道,在国内的也不全是奴才!”

    孙医师眼含泪水,哽着嗓子说道:“多谢会长!我替同胞们感谢您!将来国家振兴有您的功劳。”

    “功劳就不用了,只望咱百姓都能吃饱穿暖,活得像个人样就行!”

    “我等同志就是为此而置生死于度外的,吾辈必奋不畏死完成民族复兴大业!只是玄爷那边是否能够认同?”

    虽然得到了会长的认可,但孙医师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孙医师不必太过忧虑,我知玄爷为人,他可是比我着有更高的觉悟呢!他在百姓心中是极可靠的人物。相信一定和我想的一样,甚至有可能直接支持你的想法哦!”会长宽慰道。

    虽说是会长宽慰之词,但却不无根据。自中法战争后这些年下来,清廷的所作所为早就让郑玄等人极为失望了,这个朝廷已经彻底腐朽了,时代不断前进,人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是永恒的主题。

    清廷没有理解透彻这个真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去理解,这就注定了他们必将被历史淘汰。形势显而易见,人们都很清楚这个趋势,以郑玄们宽阔的眼界又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个历史潮流?只是目前阶段全民族都在黑暗中摸索着,尚未看到前路而已。使郑玄们顿悟并与清廷彻底决裂的契机暂时还没到来,但它终究是要到来的。在中国人中,孙医师就是大胆带头先行一步的伟大先锋。

    正在孙医师收拾行李时,凤鸣社过来询问情况。唐子兮见孙医师在收拾东西就问道:

    “孙医师,您为何急于收拾行李?”

    “孙某想起有事未办,不得不在前方下船了。耽误了医疗队实在抱歉。”孙医师搪塞着。

    恰巧唐子兮看到邹会长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细心的她客套几句便不再多问,却故意走去孙医师行李边上假装帮忙。因会党秘密名册在孙医师行李中,她这一举动吓了他一跳,连连推辞。鲁本也心有灵犀,说要帮他搬行李,孙知道这位法兰西大盗的手段厉害,更是千万个拒绝。

    这些可疑的举动坐实了孙医师另有隐情,决不是有事未办这么简单。但贸然检查朋友行李也不合适,简单询问一下他们当晚情况,才得知原来当晚邹会长私下换了房间!

    这事除了孙医师和冯境清外,别人并不知晓。虽然这是不起眼的小事,但却是重大收获,破局也许就在这里!记录完所有人员的笔录后凤鸣社急忙整理资料研究案情,部署起后面的行动

    至晚餐时,所有人聚集在餐厅简单用餐。凤鸣社的人聚坐在一起,雪诺克当众把玩着圣母像说道:

    “社长,这个圣母像暂时放在我这吧,我想继续研究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鲁本和他抬起杠:

    “是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不是这里面什么葫芦卖什么药。首领,要不这圣母像借我俩玩玩,等回去了再还给你如何?”

    郑鸣大咧咧地就同意了,凤鸣社继续说说笑笑,聊些没边没沿的事。但昨夜连续2件凶案,死了3人,其实人们都没有什么兴致,气氛比较沉闷。孙医师忽然站起打破了沉闷,抱拳朗声道:

    “一路上承蒙诸位照顾,因在下想起有要事未曾办妥,不得不在前面上海下船以返回善后,在此与诸位道个别。有缘相聚实属不易,将来若再相聚定痛饮三日三夜!天色不早,在下还要整理行装,明日另行他途。”

    在座人们各有各的想法,有人觉得才刚认识没多久就道别实在可惜,也有人觉得这人终于可以脱离这倒霉的船了,还有人觉得这人是不是被吓破胆了急匆匆借故逃走?反正孙医师没有顾及太多,说完就回房了。人们继续各顾各的吃着聊着,不一会也陆续回房休息。当然,今晚就是凤鸣社破解迷局关键的一晚

    深夜,舷窗外漆黑一片,船舱里只能听到外面的海浪声,海浪焦灼地拍打着船舷,摇晃着船身,仿佛失眠的母亲努力压抑着焦躁,耐心地摇晃着哭闹的婴孩。

    八号房内,悄无声息,两名乘客已经熟睡。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隙,闪入两条黑影。黑影蹑手蹑脚把门锁上,小心地拿出两个锁链似的物件,正准备走向熟睡中的乘客。忽然,床上睡着的人用极其别扭的洋文发话了:

    “可算是等到你了,不许动,敢动一下我就开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躲过我双头龙的子弹!”

    另一位乘客鲁本则点亮了灯。光亮扫过,原来偷偷进来的是郭老板和刚子。他们手上还各拿着一套奇怪的物件,正尴尬地面面相觑。鲁本问:

    “郭老板深夜造访,是准备唱哪出啊?三更半夜的,怕不是来找人约戏的吧?”

    郭老板不动声色,阴阳怪气地回答:

    “这…当然不是,只因得知孙医师要中途离去,所以想来话别。毕竟和他有过戏缘,惺惺相惜,实在不舍。哪知却碰上你们,难道是我俩走错房了?”

    “你们没走错,这确实是八号房,只不过我们换了房间而已。孙医师现在正被郑先生保护着,邹会长则和施耐德医生聊着天呢。不过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上套的会是你俩。你们大概就是杀死葛老和阿祥的真凶了吧?”鲁本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凶手!”刚子火了。

    “是不是凶手先不解释,暂时委屈两位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在这里稍事歇息。待到天亮自有分晓。”鲁本也不多说什么,麻利地用特殊的绳结技巧把两人捆结实了,和比尔一起看押着这两人。

    “叮铃铃、叮铃铃”,船舱里响起了塔莉娅悦耳的摇铃声。天边泛起鱼肚白,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亚洲第一大都市上海就在前方不远了!鲁本和比尔松了口气,押着那俩出了房门,船长和塔莉娅看到这情景不禁愕然。鲁本眼见雪诺克和冯境清也从隔壁5号房出了来,就冲他们小声问了句:

    “有收获吗?”答曰“没有”。

    凤鸣社另在郑鸣房中集合,简单交流了情况。5分钟后,雪诺克去和船长说请所有人30分钟后到后餐厅集合,凤鸣社要揭开两件凶案的真相了!

    终于要揭晓谜底了!除了卓大副要负责驾驶外,其他人来到船尾处的餐厅集结,凤鸣社则押着郭老板和刚子在餐厅等候。雪诺克操着不太标准的文开始讲述: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埋藏在这两件案子中的重大隐情,案件有很多匪夷所思出乎意料的情形。但我认为,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因素后,剩下的结果无论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我先按时间顺序讲述事情的经过。就在前天的夜里,我们度过了桦树节的晚宴,葛老和乐女士为引出委托人而演了一出戏,两人假意争吵却在每句话里似有似无地提及每一伙人的相关关键词以试探其他人的反应,但委托人十分谨慎,一直没有主动现身。反而是孙医师的忧愁引起了魏先生一番高谈阔论,接着不知什么原因使得葛老和乐女士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乐女士干脆假戏真做,故意纠缠郑先生,约定半夜船尾约会。郑先生则在将信将疑下前往赴约,正好遇到凶手杀死乐女士,昨天我们已经解释过是葛老利用缩骨术在杀死乐后通过舷窗回到屋内,再假装一无所知和大家一起出现在现场。紧接着,船长就安排处理现场事宜,郑先生被看管起来,暂时失去行动自由,由此下面的案件就排除了他作案的嫌疑。

    那么,当晚的第二件案子是怎么发生的呢?”雪诺克顿了顿,喝了口水接着说下去:

    “经过我们凤鸣社缜密调查,得知那天夜里,邹会长因担心安全问题,私下住进了郑先生房中,和冯先生作伴。而凶手并不知情,仍向着目标动手。但是因为一个特殊原因导致凶手认错了房间,反把葛老和阿祥错杀。真正的目标则安全活到现在。这个目标人物就是我们的孙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