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去你家找你看你不在。”站在村路口的明华迎面站在了周涛的电动车前。周涛一个急刹车，一只脚着地，骑坐在电动车上，笑着说：“去买面条了，今中午一起吃吧，做肉面条。”明华，周涛的好朋友。在县城城管单位里上班，是一个很不错的单位，每天工作很简单，去了报个道没事做就可以回家了。一个月正常的上不了十天班，这也可能因为单位给他安排的工作好吧！他的一个亲戚在单位里是一把手，工资不是很高，一个月也就八九百元，但据他讲，可以捞点外快，具体怎么捞，周涛也不细问。他也是整天喜欢打打扑克，上网聊个qq，到吃饭时，想下馆子吃个好吃的。家境比较宽裕，他没什么负担，自己的工资自己花，和爱人财务分明。同村的年轻人都羡慕他的日子，说他逍遥自在。“你还是在前庄的超市里买的面条吗？他那里可是放着两台老虎机呀，你别禁不住诱惑再去玩呀！”明华认真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周涛支吾着，眼光不再注视着自己好朋友那双诚恳、关切的眼睛。明华又继续说道：“我听说这次一个温州人一下子在咱们县城放了五百多台，都知道老虎机利大，钱好挣，公安局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我听说公安局里某些干部也参与其中了。你想没公安局的人谁敢一下子放这么多台机器。不知道又要危害多少人呀，你千万不要再玩了。”周涛小声的辩解道：“咱玩的都是小钱，一次也就最多投入个几十块钱，不上瘾的。”明华有点激动的说：“小钱，一次输几十元钱，积少成多。再说要是套住你了，你会失去理智的。”“套不住，你相信我的定力。走，走，走，到家里来玩。”周涛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明华坐上电动车。明华坐上电动车后座位，嘴里还是不放心的说：“你别不服气，最好还是刚开始不沾为好。”周涛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去其他地方买东西好了吧，整天像个娘们儿似的罗里八嗦的。”明华在后面用手推了他一把，说道：“熊货，还不是怕你输钱吗。”电动车晃动了一下，周涛笑道：“小心啊，再推我，咱俩可要摔跤了。”“摔就摔，也不光我一个人痛。”明华吼道。两人嘻嘻哈哈地穿过村庄里的柏油路，站在两旁聊天的妇女有的慌忙地躲避着这辆东撞西拐的电动车，嘴里嘻嘻哈哈的骂着：“俩龟孙子，整天没正事干，二三十的人了没个正经样。”周涛与明华回到家里，看见小森正在用太阳能的热水洗头。周涛与明华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明华迅速的跑到平房上把阀门关了，小森一头泡沫正等待冲洗，水没了，就跑了出来喊道：“干啥的，又是你明华，要不是你明华，我把头剁了，快开开，别闹了。”明华捂着嘴站在平房上面偷笑。周涛接过话说：“小森，不是明华，可能昨天我忘记上水了，太阳能里真的没热水了。”小森不满的叫道：“鬼才信呢，刚才还有水，要不是明华关了，我把头剁了。”边说着边拿着毛巾擦眼睛，脚下又快步跑向平房上，一眼就看到了明华，嘴里就大声骂道：“装熊啊！就知道是你捣的乱，是你开，还是我开。”明华哈哈大声笑道：“我开，我开，我怕你。”小森，夏季在广场上与爱人做小吃生意，整个夏季生意看上去很火隆，可到秋末一算帐，并没有挣到钱，钱都用在添置工具上和平时家里的开支了。“哎，今晚上去吃羊肉汤吧，这天气变冷了，要多喝羊肉汤补补啊！”明华大声的嚷道。“不去，不去，谁能和你比啊，你上不上班月月都有工资，我是一天不干，一天没钱花。”小森一边擦着头，一边朝明华吼着。“不用你出钱，白吃你去不去。”明华带点诱惑的口气询问着小森，周涛已在厨房里忙着切肉。“真的，说话算不算数，白吃肯定去，我去去，你说是不是周涛？”小森朝在厨房里的周涛喊道。周涛一手拎着菜刀走了出来，明华与小森忙问：“你要干吗？要打劫吗？我们身上可没钱啊！”“哈哈，看把你们吓的，我出来是说明华说话要算话，我也去。”“哎呀，我的娘啊！你出来就出来说吧，干嘛还那样拿着把刀出来和我说啊，吓死我们了。”说罢大家哄的笑了起来。晚上，宽敞明亮的羊肉汤饭店里人员已满，天气变冷，喝汤的人们很多，周涛、明华、小森三人已吃的满头大汗，小森大喊过瘾，三人已喝了一瓶赊店酒了，另一瓶已拿在小森的手中，在撬开瓶盖。明华在旁小声的嘀咕着：“小森，就是不让你花钱，你也别这么黑啊！喝一瓶还不够啊！还要再开一瓶，等会你喝醉，你家那口子又会骂我的。”小森咧咧嘴“不喝白不喝，今天高兴。”“为啥高兴啊？”周涛接过话问。“因为白吃呗，这还用问吗？不掏钱白吃，谁不高兴啊！”明华接过话。“去，去，不全对啊！是因为天冷，我以后不用在广场上出摊了，可以歇着了。”小森满脸通红地结结巴巴的说着。“哎，这有啥可高兴的，不出摊，你不挣钱了，还有你老婆不会让你歇着的，她那么能干，肯定会找其它生意干的，你老婆真不错，能干。”明华接过话讲道。小森不满的说道：“能干个屁，你老婆才好，一个月上班挣几千块，还有周涛的老婆一个月都挣几千块，我老婆偏偏要自己做小生意，整天忙的人晕头，可钱挣不到，你看我们干了一个夏季，到现在我们一分钱也没存下来，你们信呗？”

    明华：“不信，你也别在我和周涛面前哭穷，我们还没张嘴向你借钱呢？”周涛忙接着说：“小森，说件认真的事，我真的想向你借点钱，对你来说不算多，对我来说可是救命啊！”小森“哎哎，你们都损我吧！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有苦说不出啊！任我怎么讲，你俩也不会信啊！”说罢又举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讲：“你看周涛，今年一直不干活，你明华是整天拿着工资玩，只有我白白的劳碌了几个月，一分钱也没挣钱，真的，昨晚我两口子为这事还差点要干仗，我还没说她两句，她的火气比我还大，怨我没本事，我就说你咋不学学苏菲她俩，也出去打工啊！她就说，你当初谁让你要我的，还骂我，气的我真想揍她个泼妇。”他声音有点激动，脸更红，又要拿起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酒，被周涛抢了瓶子“小森，说说话，好兄弟，咱慢慢的喝，你看咱们都不小了，象你和明华还好些，村里人不说你，象我快一年啥活不干，光吃不干，村里的长辈都说我好吃懒做啊！”周涛一脸茫然无奈的说道。小森头趴在桌子上，双手捶着桌子，晃着头，好象在低泣，又好象很难受的样子，声音忽高忽低的“钱难挣，难挣，真难挣他妈的有钱人，我日他妈，当官的、贪钱的、你看咱村那条路，我日他娘，钱都让那些狗日的贪了。”邻桌吃饭的人们开始朝他们三人注意了，明华忙推推小森“注意点，别让人家笑话，人家都朝咱们看了。”小森抬起脸，迷茫的眼神看着明华，大声吼道：“谁看我，他妈的，谁想笑话谁笑话，我不怕，是不是你怕了，你是单位上班的人，有身份，是不是感觉丢你的人了。”明华意识到小森已经喝醉了，他太清楚小森一喝醉就发酒疯，有几次就是因为他和别人打架，他怕这次再闹事，忙拿着香烟到邻桌吃饭的人们，去给他们让烟，嘴里道着歉：“各位哥，你看我这位兄弟今天喝多了，有些话语让哥听着不舒服的地方，还望各位哥多担待点我在这里给各位哥道歉了。”明华的这一番话讲的还算及时，要不然，早有几个年青人拎着酒瓶想揍小森了。隔桌的几个小青年对明华说：“今天看你的面子，我哥几个就当没听见他刚才讲的屁话，要不然我哥几个手正痒着呢。”小森一听这话，轰的站了起来“打就打，谁怕谁。”周涛赶紧把他摁到在座位上，迅速的去结了帐，拉着小森就往外走，明华又不停的赔礼，几个年青人才又坐了下来。明华出了饭店，追上周涛与小森，本想训小森几句，一想他喝醉了，再训也没用，只好默默的与周涛一起搀扶着小森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街道很宽阔，也很干净，路灯很亮，这是县城新修的一条大道，风景很美，两边是常青树，夜风已感觉到很凉了，三个年青人就这样搀扶着走在这夜色美丽的街道上，感觉夜冷冷的。深夜，周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想起远在上海的苏菲，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在深夜里想念她，想念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的点点滴滴，更想会在深夜里两人的床第之乐。他此刻借着酒意，男人本能的yu望被燃起。他拿起手机拔通了苏菲的号码。“喂，亲爱的，这么晚还没睡，想我了？”手机里传来苏菲温柔的声音。周涛没吭声。“喂，亲爱的，怎么了，又喝醉了吗，说话啊！”苏菲有点担心的问，周涛还是没吭声。“喂，再不讲话，我就挂了。”苏菲生气地说着。周涛忙开口说道：“哎，哎，别挂，我听着呢。”苏菲又讲道：“贱毛病，每次都这样，真讨厌。”周涛压抵声音说道：“亲爱的，别生气了，我亲你一下。”说罢对着手机讲话处，狠狠的亲了一下。又接着说：“亲爱的，感觉到了吗？”“恩，感觉到了，我晕了。”苏菲的声音温柔中带点迷离。两个卿卿我我聊了一会，周涛甜蜜地直入了梦乡。日子就这样在四季的变化中变化着，周涛所持有股票几个月来，没敢再看再动，他仍是偶尔会去玩几次老虎机，所不同的是，是他与明华、小森现在三个人一起去玩了。他们三人是打打扑克，买买彩票，偶尔再打打老虎机，村里更多的长辈开始评批他们了。小森已一个多月没出摊了，他的老婆已开始给别人卖衣服了，他老婆让他找工作，小森就骑车在外逛着玩，晚上回去就对他老婆说找了一天，真累，不好找，没找到。还是等到夏季卖小吃吧！今年咱们啥都备齐了，明年再干，就该攒到钱了。晚上再哄哄老婆开心。老婆也就不再追着他出去找活干了。周涛也把计划订在明年了，小森也把计划订在明年。没勇气创造的人，总是把事情往后推迟，长期这样的混日子，他们三人好像觉得理所当然了一样。三人的经济是越来越拮据，经济大权都控制在老婆手里，只有明华每次等到发了工资的头几天，口袋总是装十来张百元大钞，买任何东西总习惯性地把这些百元大钞一起拿出来，面向老板和身边的人们。好像在向人们证明我有钱，我很有钱一样，周涛也是这样的习惯，只要有钱总是一起装在钱包里，哪怕是买一块钱的面条，也习惯掏出自己的名牌钱包，露出里面的百元大钞。要是没钱时，他就不用钱包了，总习惯把一零钱放在电动车前面的车筐里，要是买什么东西就从车筐里拿，嘴里往往自己解释着，我有零钱放在车筐里，其实了解他的小森与明华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他已经快没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