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都市小说 > 小羊倌一飞冲天 > 第二章 无法面对自己的丑陋

第二章 无法面对自己的丑陋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杨冠住院期间,有一个叫做肖楚楚的女同学来看望过他,这也是唯一一个到医院探视杨冠的同学。

    她的到来让杨冠有些意外。

    肖楚楚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除了皮肤白皙之外,五官平平淡淡,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她的身材很单薄,似乎有些发育不良。高中同学三年,杨冠记得自己和她几乎没有交集,三年里两人说过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看着头上缠满了绷带,半坐半躺在病床上的杨冠,肖楚楚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嗫嗫喏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郭小青搬来了一张椅子请她坐下说话,这才打破了尴尬。

    肖楚楚告诉杨冠,自己这次的高考成绩不错,考上了9八5院校农林大学的畜牧专业,今天来学校报到,放下行李就跑过来看望杨冠同学。

    肖楚楚说,农林大学离人民医院不太远,坐公交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等新生军训结束后,她每个周末都会来看望杨冠同学的。

    杨冠已是心如死水,淡淡地说,自己很快就会出院,你以后就不用再到医院来了。

    肖楚楚的眼眶己蓄满泪水,把一张小字条递给杨冠:“这是我刚办的手机号码,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肖楚楚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她用手掩着口鼻,召呼也沒打,转过身,步履急促地离开了病房。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杨冠在恍恍惚惚之中,终于等到了拆除禁锢着自己身体的石膏和头上的绷带的这一天。

    大夫和护士离开病房后,杨冠迫不及待地扶着墙壁,来到了卫生间。当从洗漱台上那面巨大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完全变了形状,显得有点狰狞的右半边脸,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一阵眩晕,两只手紧紧抓住洗漱台台面,双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父母双亡,失去了依靠,自己住院又欠下了大伯二十多万元的债务。这段时间,杨冠躺在病床上想的最多的问题是,等身体恢复后,找一个临时工作,一边打工养活自己,一边复习功课,争取参加明年的高考。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杨冠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毕业参加工作后,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挣钱,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是不谈恋爱不结婚,也要尽快还上大伯垫付的医疗费。

    望着镜子里那张丑陋不堪的面孔,杨冠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虽然主治大夫说过,因受伤毁容的右半边脸,以后可以通过手术矫正,通过皮肤移植,基本可以恢复到受伤以前的样子。但杨冠知道,做那样的矫正手术,费用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做梦都不敢想象从哪里去筹措这笔治疗矫正费用。

    尤为让杨冠绝望的是,以自己现在的这副尊容,就算是拿到全省高考状元,也没有那个学校会给自己发放录取通知书。

    镜子里的影像摧毁了杨冠仅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他万念俱灰,昏沉沉地爬上了住院部九楼的平台,翻过一米多高的护栏,站在平台的边缘,极目远处苍翠碧绿的群山,心里默念着: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你们一定也想我了!儿子这就去陪你们,我们一家人在天国里相会吧!”

    “杨冠,你就是一个混账,这样做对得起我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懦夫!你就是个懦夫!”

    杨冠的身后传来了清脆高吭的呵斥声。

    郭小青今天上的是早班,中午十二点交了班,到食堂里打了两份饭菜,匆匆赶到杨冠的病房。

    杨冠竟然没有和平常一样躺在病床上!

    同房间的病友告诉她,今天上午,大夫把杨冠胳膊上、腿上的石膏拆了,连头上缠着的绷带也都去掉了。刚才,他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一会,出来后也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病房。

    病友说,小伙子的脸伤得很重,可能在镜子里看了以后心里不好受,去找大夫请教去了吧。

    郭小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不及等电梯,一口气从四楼外科病房冲到了九楼的天台上,正好看到杨冠双臂高举,仰面朝天的样子,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迟疑,隔着三四十米远冲着对方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快一百天了,我除了上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你的身上,你能自由行动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至少也要给我说一声谢谢吧!”

    杨冠垂下高举的双臂,慢慢转过身来,面向郭小青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天国里angg每日为你祷告,祈祷好人一生平安,祈祷好人终有好报。”

    郭小青每日在急诊室见惯了各种血淋淋的场面,望着杨冠狰狞恐怖的面孔,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但在这性命悠关的紧急关头,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向杨冠伸出了双手: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也很绝望,但你想过没有,父母的骨灰盒还暂存在殡仪馆里,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难道忍心让父母的骨灰成为无人认领之物,被扔到垃圾填埋场里吗?你想追随他们而去,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了,但是不是先要安葬了父母的骨灰 ,让他们入土为安以后再考虑自己的出路!”

    郭小青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杨冠的头上,他顿时头痛欲裂,身体开始摇晃——这是典型的脑震荡后遗症,患者的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症状。

    杨冠软弱无力的身体伏在了栏杆上。

    … … … …

    五天后,杨冠出院了。

    他没有同郭小青告别,郭小青也没来送行。

    大伯杨德才雇了一辆面包车把他接回了村里。

    大伯拿出一把崭新的钥匙,打开了杨冠家的房门,掏出五百块钱放到门厅的茶几上:

    “你的伤都好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和正常人一样了。我和你婶都忙,没时间照顾你,这些钱是你这段时间的生活费,自己想吃什么就做着吃吧,其他的事情等过阵子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以后再说。”

    虽然现在的社会人心不古,亲情淡漠,但在地处深山的乡村,民风民俗还是很醇厚的。

    村里的乡亲们对杨冠一家人的不幸遭遇很是同情,总想以各种方式表达对杨冠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的慰问和关切之情,无奈杨冠出院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

    只有邻居家的杨来宝是唯一的例外,杨冠把大门的钥匙交给了来宝。

    杨来宝和杨冠同岁,只是生日比杨冠晚了半年,他俩是刚出五服的同宗,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杨冠的性格一直比较内向,十几年来主要精力都用到了学习上,和村里的同龄人来往不多,称得上是朋友的可能只有来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