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乐不可支,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像俭了宝贝一样,没等众人细看便收起来,大家满腹狐疑,也不知道这风雨轩是什么意思,又是何等的规矩,白衣公子满脸堆笑,竟然如此神情气爽,要下人安排上等茶款待,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才回到客栈。
晚饭后,大家都来逗钱公子,让他把仕女图拿出来,给大家欣赏,钱公子忸怩着,好不容易算是拿出来了,陆言此刻,才仔细看,这画上女子,如此清秀,竟似鲜活的人,眉宇间的忧伤怎么让人心生怜悯,眼睛近似活动,嘴边又似乎微微含笑多情。突然,陆言竟看到,这个女子在向自己是眼神,怎么向自己招手,那美貌身姿如此绰约,陆言似乎欲罢不能,眼睛直盯着,这是旁边的赵公子拍了一下陆言,怎么了,这么着迷。陆言猛的一回神,“怎么会有幻境”,钱公子,又是眯着眼睛笑了,“我还以为陆兄是柳下惠呢,哈哈哈哈”。
这幅画上有几个字,吴越王越夫人图,大家喋喋不休的争论着真伪,怎么是吴越时期的,那这可是真品啊,人美不说,这是吴越国王室的东西。
有位方公子倒是见多识广,讲起一件事,吴越国时期,吴越王在西湖得一美姬,后遂封为越夫人,两人如胶似漆,吴越王命画师做画,天天挂在寝宫中,可是有一天这位夫人突然得怪病,据说身体消瘦,形容枯槁,这位越夫人为保容颜竟然自杀了,那幅画从此消失。吴越王伤心不已便把她葬在距离西湖不远的堆星山,据说是陵朝西湖,背倚山腰,风水极佳,只不过战乱纷争,金人铁蹄到临安,现在有些残破,这位越夫人事迹只剩下传闻了。众人听完唏嘘不已,大家看看钱公子,说,你还是收好吧,画美,但似乎不祥。钱公子挥挥手,你们就是瞎说,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美人。说完把大家哄了出来,自己便关上门。
陆言回到房中,一直觉得不对,觉得这画像太过离奇,然而由于折腾了一天,累得来不及多想,晚间便上床大睡,午夜时分,小乙出去尿尿,进了茅房,忽然觉得不对,似乎有一股凉风阵阵,从门缝中看到一女子,从远处飘来,最初脸上有些狰狞,慢慢的变化变得娇羞动人,接着慢慢向隔壁走去,小乙顿时精神起来,只见那女子化作一阵清风进来钱公子房间,小乙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尿了,这是人还是鬼啊,小乙胆小吓得一动不动,直到听见鸡鸣,见到东方既白,小乙才回到屋中大声叫起陆言,把事情说了一遍,陆言惊了半天自言自语道:“难道在天子脚下有妖孽不成?”思考后又对小乙说:“千万别出去乱说。”
大清早,陆言起床来到钱公子处,见到钱公子还在大睡,陆言隐隐感觉昨晚发生的事。陆言决定晚间看个究竟,又是午夜时分,陆言已经睡意浓厚,忽然,风起,树枝浮动,陆言透过门缝眼看一女子飘来,仔细一看那不就是画上女子吗。只见那个女子进入钱公子屋中,之后接着一连几天,天天都来。就这样,钱公子面色枯黄,神情恍惚,众人看到钱公子都觉得诡异。
终于有一天夜晚,女子来了之后,陆言听女子在哭泣,说:公子,我今晚只能和你聚最后一个晚上,感谢你对贱妾的不弃,我明日月圆正是我消失之际,我们就此别过了,只见钱公子说:“不,说什么我都要救你,两人缠绵许久,这时女子转悲为喜,有个方法可以救我。”说完在耳边,说了几句,钱公子高兴万分,连连点头说好。
整个一天,陆言都在想,女鬼和钱公子说了什么?当陆言见到钱公子的时候,看到钱公子那铁青色的脸,有些吓人,而钱公子却浑然不知,夜幕时分,陆言看见钱公子竟然背包出去,包裹满满的,陆言叫着小乙,悄悄尾随,这位钱公子在驿站门口换上马匹直奔西湖方向,陆言突然想起那天方公子对画的解说,陆言似乎忽然明白,“对,是堆星山”。陆言叫着小乙,骑上马,后边跟随,眼看月色朦胧,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堆星山脚下,陆言和小乙下了马,顺石阶而上,不远便是越夫人墓,陆言和小乙躲进草丛,只见这位钱公子,拿出祭品,点上香,跪在地上久久。
“他干什么呢?”小乙小声说,陆言伸了一下手指示意他别吱声,因为距离远,也不知道钱公子在说什么,一会,又把带来的铁锹拿过来,开始挖坟,小乙惊讶道:”公子他正挖坟掘墓”,只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墓碑挖开了,一口大棺木呈现在钱公子的眼前,钱公子似乎兴奋不已,忽然,清风阵阵,开雾散,头上竟然一轮圆月,只见,钱公子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接着好像在自己的手上蹭了一下,自己啊了声,便把手举起,血一点点的滴下来。
“公子,他好像,在滴血,滴到坟上了”小乙哪里见过这个,直往陆言怀里钻,陆言和江湖的枪棒师傅们学习的时候,听过一些江湖传闻关于盗墓的事,但自己并不清楚这钱公子是干什么,就在陆言犹豫之际,轰的一声,棺椁竟然直立起来,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破关而出,小乙吓的一下背过气晕过去了,陆言把小乙放在一边,自己仔细看着,只见一女子出现,那不是画中女子吗,妩媚动人,眼神迷离,“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呵呵呵。钱公子激动说:美…美,我的美人,快让我抱抱,女子与钱公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时只见女子脸上瞬间满脸长出白毛,牙齿尖利,一下咬入了钱公子的脖子,钱公子挣扎一会,便倒在地上,这个女鬼对着明月贪婪的吸着月华,一转身消失了。陆言看得发呆,也不知多久天蒙蒙亮,小乙叫着鬼啊,吓得他惊魂未定“公子,快走吧”。陆言也顾不上和小乙说太多,扶着小乙踉跄着回到驿站。
朝阳升起时分,大家刚好吃完早饭,方公子转到陆言门口,陆言和小乙心神不宁一直未起,方公子在外敲门,陆言叮嘱小乙,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别乱说话。小乙镇定一下,回复道:“来了,方公子什么事吗。”方公子道:“陆兄,昨天看见钱公子了吗,陆言,说没有,我昨晚睡得早,没留意啊。”方公子,笑笑:”这老兄难道又在翠莺院了。对了,陆兄这两天你发现没,钱公子好像不对,天天不出屋,脸色纸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天,我见他对着画痴痴的发笑,没想到这个色鬼对这画竟然如此痴迷。“陆言皱了一下眉,应和了一下,“的确有些奇怪。”“好了,陆兄,我出去了,你歇着吧,咳,这个色鬼”。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这样一天两天过去,第三天,竟然钱公子还没回,众人很奇怪,正在议论钱公子的消失,突然,门外一群捕快来到驿站,为首的一位,个头高大,两撇小胡子,大眼睛,大声喊,谁认识——钱明,众人围过来,认识,怎么了。“怎么了,昨天有人在堆星山发现他的尸首,我们验过正身,是一位举子,我们来问问。”方公子惊讶说“他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会?前些天天还好好的。衙役道:“他竟然去盗吴越王越夫人的墓,我们要了解情况,和他走的近的举子们和我们走一趟府衙。”于是,方公子,陆言,赵公子,李公子等和钱明住的较近的举子都带上临安府府衙,来到临安府衙,众人并没有进大堂,而是带到了带客厅,衙役们对众人也很客气,只是说大人要见见大家,了解情况并非审问,府里的下人把茶上来,但众人如坐针毡,没吱声,这时,忽听门外的衙役高声参见大人,陆言知道临安府尹到了,众人马上失礼,都跪了下来,”接着听到只听到“一声免了,大家起来吧“
陆言起身,只见这位大人,容貌端正,手捋长须,气度儒雅,身穿红色官服,显得一身正气。然而此时脸色略显凝重,他低声道:“大家坐吧。”这时,只见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对大家说:“各位举子,这是吏部尚书、临安府署理府尹李忠大人,今天叫大家过来,有事询问。”陆言一听是李忠大人,想上前相认但又恐此时不便,便没吱声,小乙似乎要上前说明,但看着陆言的眼色,也就退到身后,大家你一嘴,我一句,说了一下这几天的事,说到风雨轩的画。李忠大人问道:“什么画?”方公子就把画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李忠大人捋捋胡须,沉思许久,自然自语:“莫非和画有关…好,大家今天先到这,先回去。张锦,孙通,一会去文昇客栈去取那幅画。”“是,大人”两人答应声就出去了。众人都出去后,陆言犹豫着是否趁此时机和李忠大人相认。正在犹豫的时候,李忠留意到了,便说:“这位公子,我看你有话要说”。陆言转过身想了想先把钱公子的事情说了吧,便道:“大人,我的确有事。”陆言就把前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大人脸色大变,“果真如此,那岂不是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