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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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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里,一个用尖木桩围成栅栏的简陋小屋,一张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的木床在那“咯吱,咯吱”的低泣着,点点荧光摇摆不定,撒了方寸地方。

    这间木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感觉是种奢侈。从门外望去,在门与左侧墙体正中留有一扇窗户,方便照明与通风。一进门,从右往左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横着的木床,木床背靠的墙面上挂着一张墨弓和配套的箭筒,它的左侧则是打有孔隙的木墙,与之相对,左边的墙上亦是;木床的左边就是大堂了,它的墙面上挂着几张不值钱的兽皮充当门面,堂下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桌和两、三张木制的小板凳,很是寒酸;视线往左,两面木墙把木屋给分隔出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木床,就只有一个老旧的梳妆台,很是简陋;房间的右侧是一个灶台,在墙角还有一堆碗碟器皿之类的东西。

    木屋矗立在离村子较为偏远的山脚下,深山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叫吼,让人好似置身在原始丛林之中。

    突然,外边的栅栏被人给打开了,隐隐还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瞳儿,你爹他受伤了,快开门啊。”

    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屋子的宁静,只听到屋里乒铃乓啷的一阵声响,房门打开了。

    磨盘大的圆月毫不吝啬的把月光洒在这个开门的少女身上,那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灵动会说话的大眼睛,高挺的琼鼻,精致的小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少女诱人的红唇微微张开,月亮都不敢直视她的脸,它只能躲在乌后面害羞的把月光洒在一旁。

    “李叔叔,快进来!阿爹这是怎么了?今早儿还好好的。”夜瞳打开房门,让李铁背着昏迷的夜虎走进屋里。

    “今儿个我们大伙去猎兽,猎到几头野猪,几只貂还有一些山鸡啥的,可以说收获不少。刚准备回来,谁知道山里突然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太清,就在我们要走出山脉的时候,一只熊瞎子突然从我们的身旁窜了出来,我们被它打个措手不及,阿牛,大壮他们都受伤了。为了让我们脱困,你爹他引走了熊瞎子,我害怕他发生什么事,和阿牛大壮他们把猎物给送出山脉以后就沿着他留下的足迹去找他,谁知还没走多远,我就看见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小山沟里,整个人昏迷了过去。”李铁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把夜虎放在木床上。

    “怎么会这样?”看着奄奄一息的夜虎,夜瞳背过身在一旁悄悄的抹着眼泪。

    李铁看着哭泣的夜瞳,他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在一旁沉默了下来。

    远处一簇簇火光朝着木屋走来,一个较为丰满的妇人走进屋里,一把把夜瞳搂在怀里,她轻抚着夜瞳的脑袋说道:“瞳儿,你爹他没事的,不要太伤心了,还有李婶在呢。”

    闻言,夜瞳再也抑制不住悲痛,她把头埋进李婶的胸口痛哭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扶着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慢慢的走来,老头走两步就要停一停,喘一口大气,花了好大半天,他才走到大伙中间。

    老头先去屋里看了一眼夜虎,他小心翼翼的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颗黑乎乎的丹药给夜虎服下,待夜虎服下丹药,他示意夜瞳留下来照顾夜虎,而他自个儿则带领大伙来到外面的院子里。

    老头把拐杖往地上一杵,他清了清公鸭似的嗓子,扯着嗓门说道:“大伙静一静,这次多亏了阿虎,要不是他引走了熊瞎子,阿牛大壮他们可走不出山脉!更别说把猎物给带回来了。所以,我决定:今天的收获给夜家留下一半!”

    老头的威望很高,若在平时没人会反对,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年关将近,闻言很多人都有些不满。

    王婶有些不忿,她小声的嘟囔道:“村长,阿虎救了阿牛大壮他们,按理来说多分点也没什么,可是留下一半这也太多了吧,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啦,接下来想要打到猎物可就越来越难了啊。”

    王婶的话语一出,顿时得到不少人的认同,他们为此争论着,一个个“高谈阔论”,说得不亦乐乎。

    听见门外的乡亲们在那吵着嚷着的争论不休,夜瞳突然有些反感,想到阿爹每次打到猎物,他只给自个儿家里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拿到村子里分给乡亲们,那时候的乡亲们多热情。现在阿爹还没走呢,乡亲们就像变个脸似的,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一点人情味。让她为阿爹感到心痛,感到不值。

    村民们一个个吵得唾沫横飞,根本没把老村长放在眼里,这让老村长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把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双眉一竖,大声地吼道:“好了!都别争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村长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但是却别有一番威势。

    把村民们镇住,老村长来到屋里,他先是打量夜虎一番,见夜虎还没醒来,他安慰着担忧的夜瞳说道:“瞳儿,你爹的事不用太过担心,赶明儿我找点药草来给他服下就没事了。你放心,有村长爷爷在,谁都欺负不了你!”说着,他来到院子里,见村民们还一个个呆立在原地,老村长把拐杖往地上一杵,不满的说道:“大伙都离开吧,在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说完,老村长杵着拐杖,慢慢的走远了。

    看着村民们离开,夜瞳重重的松了口气,她小跑到床头,守候在夜虎的身旁。

    三更天,夜虎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不知和夜瞳嘟囔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屋子里隐隐传来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

    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乡亲们自发地来到山脚帮忙夜瞳处理着夜虎的后事,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头七刚过,第二天凌晨选好良辰就把夜虎给抬上了山,等忙完丧事,金乌已经开始西斜。

    当天傍晚,大雾弥漫着整个山脚,当晚的夜格外宁静,没有了平常的兽吼声,静的有些可怕。

    山脉深处,一个光秃秃的崖顶,这里没有大雾弥漫,只有一轮圆月,它好像直接挂在崖顶一般。

    崖顶的四周围着一圈一圈的野兽,它们正在慢慢的靠近,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正当野兽占满崖顶,雷霆突兀的降临了,山崖在刹那变成一片雷海,以此同时,夜空中出现一抹亮光随着雷霆落了下来。

    山脚下。

    山脉深处突然传来阵阵的雷鸣声,成片成片的雷光让人心颤,让人恐惧。山脉中的野兽也在成群的嘶吼着,咆哮着,好像在恐惧些什么。恐怖的氛围把夜瞳从睡梦中惊醒,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像只鹌鹑一样,久久不能入眠。

    三天后。

    夜易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感觉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也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啧啧啧,我的头,真疼!不会摔成脑震荡了吧。不就和别人去旅个游嘛,非得在山崖边拍照,这下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把我给挤了一下,让我掉下了悬崖,妈的!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夜易躺着地上发狠,越想越是生气。

    金乌西坠,夜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动作,他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