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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亲召唤,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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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年幼的儿子消失在远方,刘翘怅然若失,他又回头看了眼妻子赵安宗的墓碑,无奈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慢慢往家里走去。

    新婚的妻子萧文寿正一个人枯坐在床边生闷气,她想不通丈夫有什么重大的事什么重要的人能比自己更重要。一叫就走,一走就走好长时间,还新婚燕尔呢,真是气死人了!

    大约两个时辰,红彤彤的晚霞照在窗户的喜字上面,透射到婚房白色的墙面上,黑魆魆的显得非常刺眼,终于丈夫回来了。

    新娘子故意把脸扭到一边,不朝门口看,更不问去哪里了。丈夫脱掉外衣,坐到新娘子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真是对不起,我那孩子要跟他二舅去下邳,我去送别了一下,耽误了挺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久等了。”

    原来因为这事啊,自己正准备过两天把孩子接过来,还没等自己开口,孩子又去了下邳了。新娘子不生气了,对送走孩子的事,现在说是接回来吧,显得有点虚伪;说是高兴吧,又显得不地道。毕竟小刘裕才两岁,就长途跋涉的,自己幸灾乐祸太不近人情了。于是萧文寿选择了沉默。

    天色已黄昏,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刘翘拉上了门栓。环视了一圈,客人吃饭留下的一片狼藉也已打扫干净了。远处江水映照着晚霞,波光粼粼,漂亮极了。刘翘想:自己的新生活应该开始了吧!

    于是他走到了厨房烧了一大盆水,倒在沐浴专用的大缸里,又添了些冷水,放了皂荚,调好水温。然后催新娘子脱衣服,新娘子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这样做,感觉颇不自然。

    她先卸去头饰,解散头发,脱掉婚装,然后就磨磨蹭蹭坐在那里不动了。刘翘是过来人,走过去三下五去二把衣服脱干净,把新娘子抱起来放到了浴缸里。新娘子的身体匀称挺拔凹凸有致,皮肤白嫩体香诱人,被看了第一眼后,新娘子的娇羞就像水汽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含情脉脉一边洗涮一边欣赏着对方的身体,洗涮干净后,刘翘把新娘子抱出了浴缸,放到了婚床上。

    一阵气喘吁吁颠鸾倒凤之后,他们完成了陌生人向爱人的麻利过渡,从此以后就郎情妾意难舍难分了。

    萧文寿平日里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后,看书、写诗、练字、弹琴,饭菜荤素搭配合理,吃起来丰盛可口,小日子算是过得红红火火。

    日子舒心的时候,感觉就过得飞快。转眼一年半过去了,萧文寿的肚子鼓了起来,宽松衣服下的肚子滚圆滚圆的,一看就知道怀着的是个男孩。

    刘翘想起了赵安宗难产的事心有余悸,心想老天可怜可怜我,保佑我的萧夫人母子平安吧,于是把孩子的名字取做“刘道怜”。

    足月后,萧文寿健康的身体产下个活泼好动的男孩,生产的时候,助产婆没来得及帮忙,孩子就忙不迭地爬出来了。

    由于有了前车之鉴,刘翘下班后不像一般文人那样拿着个架子只会之乎者也,而是弯下腰忙里忙外,洗衣服做饭换尿布忙得不亦乐乎。

    由于夫妻同心,平日里忙碌并快乐着,小日子过得很充实。刘道怜刚两岁,第二个小孩就按部就班地又要出世了。刘翘给他取名”刘道规”。

    刘翘微薄的收入加上萧文寿的量入为出,通过了几年艰苦的原始积累,小两口的日子除了吃饱穿暖还有了盈余。

    萧文寿比较注重教育,一有时间就教刘道怜识文断句,鼓励他好好学习,将来能走仕途,最好谋个一官半职以光耀门楣。

    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刘道规出生后,刘翘工作家庭两头忙的日子更难熬了,加上经济压力山大,节衣缩食,身体健康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一天夜里,他忽然梦见了刘裕,梦里刘裕从马上摔了下来。他想飞奔过去接住,腿却迈不动,想大声呐喊,嗓子却发不出声。由于太过紧张,他从床上突然坐了起来。醒了以后,发觉自己居然紧张得大汗淋漓。

    这时他特别想刘裕,这娃七八年没见了,孩子还好吗?正好本家刘三要回彭城祭祖,他就留了小舅子一家详细的住址和姓名,要刘三想方设法通知小舅子把刘裕送回来和自己见一面。

    刘三办完了自己的事,没有忘记刘翘的嘱托,几经周折终于找见了赵伦之的家。只要找见了村子,赵家的名气还是不小的。刘三说明了来意,被赵伦之请进了屋里,奉为座上宾。

    正在这时,“卖龙泉剑啦,好剑卖给有缘人,无缘百金不动心。”吆喝声由远而近。赵伦之让母亲向刘三打听下大姐家里的情况,自己闻声走了出去。

    卖剑的是个中年人,赵伦之迎面走了过去,问道:“客官,一买一卖就此两清了。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这剑锋利无比,若到有缘人手里,可用来建功立业为民除害,便宜些也可卖的。若到了无缘人手里,将用来行凶作恶害人害己,给再多的钱也不敢卖。”卖剑的人,一边打量着赵伦之,一边解释道。

    这时刘裕刚好从外面回来,作揖问道:“舅舅,在此做甚?”

    赵伦之拉着刘裕对卖剑人说:“客官,我想把剑赠予外甥,你给个价吧。”

    卖剑的人从上到下打量着刘裕,说“贵公子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只是年龄有点偏小,万一持剑惹了麻烦……”。

    “客官过虑了,我赠予他宝剑是作为礼物健身用的,不开刃不会持剑伤人。”赵伦之笑着说道。

    刘裕纳闷道:“舅舅莫不是要赶我走?为啥突然要赠我礼物?”

    赵伦之给了卖剑的十两银子,卖剑的高兴地谢过,然后转身走了。

    赵伦之对刘裕说:“不是我要让你走,是你爹托人来叫你回京口。几年没联系,现在突然叫你回去,我觉得事出有因。”

    刘裕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赵伦之换了口气接着说:“我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走不开,所以准备给你带些盘缠,你跟老乡一起回去。因为身上带有银子怕不安全,带把剑可以用来防身。我收藏有一本《凌虚》剑谱,里面有练剑的要诀。你有时间要多揣摩多练习,业精于勤荒于嬉。眼下世道不太平,在路上你要多加小心,该自己出的费用一定要出,不要养成占别人便宜的习惯。一旦遇到匪徒盗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要击中要害,一招制敌。歹人无辜害你,你杀他是正当的;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去害人,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