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平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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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东宫正室卧房,房间很大,正中间是会客厅,分别有一个主坐塌和八长雕花椅。左手边绕过屏风,是五个大型书架,现在看上去稀稀疏疏,只有寥寥无几的十几卷书简,看样子应该是先祖特意留给历代太子的必修书简,虽然陈旧,但一尘不染。

    书架下方,是一张大大的书案,上面笔墨书简摆放的十分工整,书案也擦拭的十分光亮。

    会客厅屏风后面,看得出来是休闲用的地方,空间很大。最后面有一个白玉雕成的莲台,这是打坐练功之用。两旁排列着兵器架,刀枪剑戟一应俱全,却连一张凳子都没有。应该是历代先皇教导历代太子,时刻勤于修炼。

    在会客厅右手边,是四扇折页门,门的后面就是卧榻了。

    整个房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更显得金光闪闪。

    明睿没有自己的皇子府邸,幼年时跟着母亲住在玉林宫,后来自己被赶出皇宫,没几年母亲也病死了。

    早在明睿回宫之前,他还幻想着,此次回宫应该还是住回玉林宫,哪怕是怀念一下母亲也好,不曾想,直接住进了东宫。

    二十五年来,只要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地方,都能当床,跟现在比起来,何止是天上地下啊。

    “来人,打水来,殿下要沐浴!”苏童,也就是太子妃又恢复了她端庄淑仪的一面吩咐道。

    明睿看了苏童一眼,伸手取下了头戴的麻冠,重新打量起苏童来。

    苏童这个人,虽是女子,但也是真性情。十多年来,他见苏童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见到苏童,肯定能见到段无缺。并肩战斗过,也同两人对战过。说是朋友,其实算不上。说是敌人,也算不上。要真算起来,他与苏童与段无缺,只能算是英雄惜英雄。

    没多一会儿,清凉的水一桶接一桶的倒进了浴盆,四个宫女左右伺候着,内官则在门外守候。

    “愣着干什么,帮本宫宽衣!”明睿站起身走向浴盆朝苏童唤道。

    苏童本能的一愣,忽的想起她要帮明睿沐浴,多少有些难为情:“你们把东西放下,退下吧!”

    “是!”宫女们将干净的衣物以及沐浴用的一概物品放到浴盆不远的茶几上,关上门退下去。

    苏童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偷偷瞥了明睿一眼,发现明睿正看着她,眼睛一闭,一狠心一咬牙,走了过去。

    赤身裸体的明睿无比放松的靠在浴盆内壁,闭合了眼睛。明国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从赶路回宫到今天,有十天的时间没洗澡了,再加上汗水打湿衣衫不能及时换洗,都臭了。要不是仗着自己是太子的身份,估计是个人都要绕道走。

    大清早太阳刚升起来,明睿就要早朝,早朝完毕马上就要批阅奏折,白天只顾得上吃一顿饭,夜幕降临,还要熟悉明国近二百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奇闻异事以及各个城镇的风土人情。直到深夜,明睿才顾得上做计划,下达一条又一条的密令,为下一步的各个计划做准备。忙完这些,太阳又该升起了。

    此时此刻,能有一桶清清凉凉的水泡着,明睿感觉无比的放松与惬意,再加上美人在侧帮着沐浴,简直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以前还以为邪君修炼的是定身术一类的法门,能瞬间锁住敌人,让敌人插翅难逃。现在想想,呵呵,邪君就是明国的太子殿下,修炼的怎么会是定身术那么低级的法门呢,应该是封印才对。”苏童感觉有些尴尬,一边帮明睿擦拭身体,一边没话找话的说到。

    一句话,本来无比惬意与放松的明睿瞬间清醒了过来,微微靠正,并未答话。

    “世人皆知,人这一辈子,只能修炼一种法门,可是我认识的太子殿下,修炼的可不止一种法门哦!”苏童一边擦拭着,一边微微抬起脑袋:“封印术、焚火术、疾风术、斩天决,太子殿下,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呢?”苏童很快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打趣道。

    明睿心中一震,一个人一生只能修炼一种法门,这只是中土诸国所熟知且认识到的。无论是北荒还是南蛮抑或是西藩还是东萍,修炼多种法门的大有人在。此番明睿回归,这些都是他的底牌,倘若苏童是真心归顺还则罢了,倘若苏童假意依附,定是祸根。

    很快,明睿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你可知妙音派为何一夜之间覆灭?”

    苏童的手上明显一顿:“为何?”

    明睿淡淡一笑:“世人皆知,任何法门都只是一次性施展,倘若下次施展,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凝炼才可继续施展,凝炼恢复的时间,有长有短,短则一日,长则半年。而妙音派的音波功,则是可以持续施展,不用凝炼和恢复的,只要精神力足够,可以直至战死。”

    苏童也很快明白了过来,普通百姓都明白的一个道理,财不露白,因为一旦露白,就有可能被贼人惦记。法门同样如此,强大的法门,只配强大的力量拥有,倘若拥有者不够强大,要么依附,要么就是覆灭。

    也许,烈阳宗还不知道妙音派有自己这么个漏网之鱼,也许烈阳宗知道有自己这么个漏网之鱼,却惧于段无缺自己才能安然无恙。而自己的失踪,也许也给当时的段无缺,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明睿并未回头,但他主修精神力,回不回头都一样:“你知道段无缺为何会死在逍遥宫的手上吗?”

    这句话一出口,苏童浑身一个颤栗,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何?”

    明睿轻笑了一声,回答道:“因为你!”

    三个字,苏童浑身巨震。她突然明白了,凶名远扬的段无缺,为什么会死。逍遥宫与段无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何要找段无缺的麻烦。是了,一定是逍遥宫看中了自己的音波功法找无缺要人,而无缺正因为自己的失踪乱了心智,是了,是自己害死了无缺啊。苏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李艾的声音:“殿下,先皇的大内官蛮山求见。”

    苏童蹭的一下看向门口位置,又看向还在浴盆中倚靠着的明睿,赶紧擦拭了一下眼角。

    “本宫在沐浴,让他等着!”明睿懒懒的声音传出去,外面传来李艾应是的声音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苏童本还沉浸在自己害死了段无缺的痛苦之中,却被李艾叫的清醒了过来,再看向明睿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跪倒在地。

    “妾身口无遮拦,确实该死,不过妾身既然认定了殿下,便定无二心,此生此世,绝不再提及殿下私密之事,还望殿下恕罪!”

    哗啦啦一阵声响,却是明睿站了起来,俯视着苏童,淡淡道:“下不为例!替本宫更衣!”

    苏童心中松了一口气,谢过之后,起身帮明睿擦干,替明睿穿上了衣衫,又唤人进来把沐浴之物清理出去。

    宫女们帮着一起整理明睿的衣袍,再由苏童亲手帮明睿梳妆,半晌过去,明睿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邪君的风采,只不过从眼底,还是能看得见明睿的疲倦。

    “宣蛮山进来!”明睿说着,坐到了会客厅的主塌之上。

    一位老者身着内官服饰,跪着挪进了宫门,在门口位置停下,一头磕在地上:“老奴蛮山,见过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治老奴篡昭之罪。”

    明睿脑袋嗡的一下,自进宫以来,明睿一直在找是谁篡改了遗诏,这个篡改遗诏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不曾想,这个人竟然是父皇最亲近的大内官。可是,一个大内官,为何要篡改遗诏,又为何篡改了遗诏却来请罪,这根本说不通啊。

    “哦?详细说来!”明睿并未龙颜大怒,反而对这后面的故事更感兴趣:“李艾,本宫周围千步以内,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说完便仔细盯着这个叫蛮山的大内官。

    “此事,也是老奴迫不得已而为之。先皇在世之时,曾不止一次的对老奴说过,要立您为太子。太子不知,这三十年来,皇宫中混入了许多蝇营狗苟之辈,更有奸佞妄议朝政,先皇虽有心正视听,但奈何一些官员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先皇担心动摇了明之根基,对这些人又无可奈何。先皇殡天的前一日,突然跟老奴说,可能有人会在先皇驾崩之后废始立牧,令老奴多加防范。可当老奴拿到遗诏后发现,果然有人将太子之位篡改成了四皇子,四皇子体弱多病,又怎能担当此重任。于是老奴便私自篡改了遗诏,改成了您。”蛮山哽咽着说出此间缘由,而额头却始终并未离开地面。

    蛮山的这番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明睿需要考虑半晌才能搞清楚始末缘由,才能搞清楚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你知道,皇家本脉法门便是精神力,所以你是否说谎,本宫尚能明断。”

    蛮山没有感激涕零,没有起身答谢,而是痛哭流涕起来。

    “蛮山起来说话!”明睿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老奴还是跪着吧!”蛮山哽咽着答道。

    “让你起来你就起来,是功是过,本宫不是傻瓜!”明睿喝到。

    蛮山听到这里,终是默默的站了起来,不过腰杆还是弯曲着,就跟先皇在世时那样弯曲着。

    “先皇驾崩之日,都有谁在场?遗诏又是交给了谁?”明睿皱着眉头问道。

    “老奴记得,那日谏议大夫史焕、平江侯魏东、吏部尚书韩星豹、典部尚书何正、梁亲王以及老奴在。当时先皇的遗诏是交给了老奴,之后先皇薨世,老奴顺手将遗诏放在了一旁赶忙去扶先皇,先皇驾崩之后,老奴深知遗诏何其重要便赶忙将遗诏揣进了怀里,可就当要宣布遗诏之前,老奴想起先皇说过,有人可能要废始立牧,就先打开查验,结果这一查验就发现,遗诏上的名字是四皇子,所以便私自篡改了诏书。”蛮山说。

    “四哥虽称得上是智多星,却体弱多病,父皇确实不会传位给四哥,哪怕传位给大哥、二哥我都会信。如此说来,确实有人掉包了遗诏。可是,掉包需要提前准备一个假诏书,那就需要玉玺,谁有能力接近玉玺呢?”明睿自问喃喃道。

    “除了老奴以外,没人能接近玉玺,但老奴想,会不会有人仿制了玉玺的印章。因为,无论是真诏书,还是假诏书,需要的都仅仅是印章,能证明诏书的真实性即可,无人去验证玺授。”蛮山如是说。

    “平江侯?你说先皇驾崩之日平江侯在场,为何本宫回宫这么多天,都未曾见过这个平江侯?”明睿突然想到了什么。

    “老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