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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钟离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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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疆硝石寨,掌门人阴百虫不但药毒造诣高深,蛊术据说也已出神入化。虽说蛊术和毒被正道称之为歪门邪道,见不得光,但是真要到了一定境界也同样令人肃然起敬,或者说望而生畏,绝不敢小觑。

    江湖传言阴百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凶猛巨兽也会眨眼间化为枯骨,另有传言硝石寨附近的村子闹鼠灾,阴百虫打此路过,看到村民愁眉不展,知是鼠患所致,故在村中走了一遭,第二天,老鼠便从村民家中逃出,奔逃数里,然后死于荒山野岭间。曾有村民抓到一只濒死老鼠,外表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身体发烫,逃于野郊阴凉之地,剖之查看,皆为内脏暴血而亡。

    如果说让阴百虫在不知不觉中施毒杀人,那就好比信手拈来,能将人瞬间毒杀并不稀奇,但若能将剧毒轻松解除且不留痕迹,就连阴百虫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就算能办到也绝不会是这样“轻描淡写”。

    黑袍人单单这一手段已然犹有过之。

    有这么一个毒王级的人物在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你的酒菜里下毒。也不知道何时下毒,会不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这种人往往都是喜怒无常,阴恻恻难以琢磨,不能以常人之心度之,若是他自己心血来潮搞点恶作剧下点怪毒,虽然不会要你命,但可能会让你认为自己是一株海草,摇啊摇,或者是一只公鸡,每天早晨起来“咯咯”打鸣,这谁能受得了。

    黑袍人解完毒后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就在他坐下时很自然的往后撩了一下袍子,韩彧便瞥见黑色的袍底有一个红色的图案,图案很简单,只是一只带着翅膀的毒蝎子,但韩彧却是吃了一惊。

    毒蝎子很常见,但带有翅膀的蝎子只存在于传说中人迹未至的南疆十万大山中,剧毒无比。

    像黑袍人这种级别的毒物天底下本就不多,再加上他袍底的蝎子图案,这人是谁简直就是。

    想不到这偏远的小客栈里居然也来的这些好手。

    他当然知道黑袍人没有给自己下毒,但他还是放下了酒杯起身跃向二楼的那个偏窗。

    “想不到几年不见你还是这猴样子,没个正行,有楼梯你不走,偏要跳上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一身好轻功。”

    说话这人当然就是刚才二楼窗内喝酒的人,现在离得近了便看到此人浓密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肤色白净,细眉细目,唇红齿白,很是俊俏。着衣清雅,自有一股出尘之意。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害我在鬼门关等了你半个月,差点饿死。”

    此人正是钟离素,“我不是托人给你捎话了吗?”

    “托的谁?姓谢的那小子吗?”韩彧对姓谢的白七爷本就怀疑,此刻他也想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前一夜的相遇让他觉得白七爷知道的不少,越想越觉得此人神秘。

    钟离素诧异道,“什么姓谢,应该姓白吧,他说他是白七爷。”

    “那就是了,你认识他?”

    “当然不认识。”

    “关于这个人你还知道些什么?”

    钟离素思索了一会儿,道,“没有了,只知道他叫白七爷。”

    韩彧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古飞一样不靠谱了?”

    “那地方我就只看到他一人,也没有别人,虽然迟了些,但好歹也把话传到了,这就够了,先不说这个了,想必给你的信你也收到了。”

    韩彧从怀里摸出那封信,放在桌上,用手指点着信封问道,“他人呢?”

    “我得到消息,有人看到他在龙阳山一带现过身,我也只是听别人形容的,感觉像是古飞,但究竟是不是还不确定,所以就想着通知你一起去找找看。”

    “那你为何不在龙阳山等我?”

    “我去过龙阳山,那一带是土匪窝子,现在更是乱的很。”说到这里,钟离素探过头来,低声又道,“我之所以让你去石林边等,是因为行刺菂江城副城主的刺客大半会从那里入石林。当然了,赤土石林诡谲险恶,人迹罕至,刺客有可能会来这家客栈稍作补给,信里不便说的太明白,我也是到石林边后才想到这一点,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刺客,和古飞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菂江城里传出了消息?那刺客名叫赵六,一直隐匿在副城主府上,行刺失败后携重宝逃往赤土石林。你想,龙阳山距此区区几百里,以古飞的性子,这个财迷他能不来?”钟离素说着,朝楼下指了指,又道,“你看那些来吃包子的人,肯定是接到了什么密信,受邀来的。”

    “何以见得?”

    钟离素坐直了身子,一脸轻蔑道,“怎的几年不见你就变的呆了。”说着啧啧了几声,“江湖人人心向重宝,但你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单枪匹马?谁能有胜算?即便如此,还有一件更令人担心的事,那就是武道大宗师,哪怕只有一位对此事感兴趣,那基本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只能心存侥幸,指望着人多力量大。”

    “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韩彧伸了伸懒腰,“人心叵测,到时麻烦的还是自己人,再说了,当今武道大宗师,两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俱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追求武道,探寻武道极致,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俗物感兴趣。”

    “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你也说过,人心叵测。”

    “最近有很多身怀绝技的亡命徒都想去迷魂之地碰一碰运气,其实这里已算是赤土石林的边缘。”

    钟离素指了指房间另一侧打开着的窗口,通过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外边已有突兀的怪石与沟壑,与石林内部不同的是这里也有大片平坦的土地和绿油油的小草,然后他接着道,

    “这个客栈虽小,却距离迷魂之地最近,可以作为落脚点,门前的路也是最好走的一条,我们暂且待几日,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更何况这儿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二哥。”

    “小二哥?”

    “是的,他绝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很多势力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都是他在中间联系的,等着看吧,今天还会有来吃包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