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双拳如,没有什么章法,但势大力沉,将木人死死的压在地上。

    张尔疯狂怒吼,他现在的身体是木人,所以并没有什么痛感,但是被人算计压制的感觉并不好受,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胜。

    防身手段无用,其他的攻击手段被其他人缠住,无法回顾,张尔陷入了一种无能狂怒的状态,只能不断的嘶吼挣扎,被无尽的拳影淹没。

    而对于苏景来说,他现在也不好过,拳头落在木人身上,发出击打木头的声音,被震得生疼,而身下的木人在承受了这么多次攻击之后,依旧在怒吼挣扎,没有丝毫力竭的样子,这让苏景有些骑虎难下。

    “攻击他的元神,用血,或者罡气!”老道士在不远处一边打滚,一边大声喊道。

    “血或者罡气?”

    苏景眼前一亮,罡气他并没有,但血还是有的,双拳重重锤下,趁着张尔还没有起身,咬破自己虎口,将溢出的血液泼洒在木人体表。

    伴随着腐蚀的“哧哧”声响,木人表面腾起白烟,身体一阵阵颤动,张尔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闷哼。

    有戏!

    苏景一喜,紧接着发现有些不妙,血是有效果,但效果太过薄弱,想要奏效,起码得放掉自己将近一半的血才行。

    他立即将这个情况告诉老道士,悟尘老道此时正拿着一张桌板当盾牌,在几名纸人的围攻下左拦右挡,听了苏景的话,他急忙大喊道:“有没有什么镇邪的东西?那个也可以!”

    “实在不行你可以试试撒泡尿,童子尿也是很管用的!”

    镇邪的?苏景眼睛一亮,从怀里取出一枚亮晶晶的金色印玺,可以镇邪,宁神,当然,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可以加强符篆的威力。

    不过苏景这几天忙忙碌碌,还没有试验过,这枚印玺的威力。

    将手一翻,苏景直接将印玺按在了木人额头上!

    让我给你盖个章!

    几乎就在印玺盖在木人额头的同时,一声惨烈至极的哀号声从木人身上发出,张尔感觉仿佛是一柄烧红了的大铁锤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极致的痛楚传来,几乎将他整个元神撕的粉碎,连操纵诸多术法的能力都失去了,纸人,毒针猛地颤抖,坠落在地,阴火龙刚将神将撕得粉碎,兴冲冲的冲向刘管家,就一声哀鸣,消散在空气之中。

    张尔哀号着,承灵仙尊胸前的暗格打开,一粒紫色丹药从中飞出,散发出紫莹莹的光芒,向远处飞掠而去。

    苏景离得近,看的真切,那枚紫莹莹的半透明丹药之中,隐约可见一个惶恐的人影,正是缩小版的张尔。

    随着张尔的元神离去,那尊木人也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苏景喘了口气,从木人身上下来,坐在一边开始休息。

    院落恢复了安静,老道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罐子,尚不放心的将罐子里的香灰洒在纸人和毒针上,看了看武一武二的伤势,看了看武一武二的伤势,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苏景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见最重的伤势就是虎口处的咬伤,总算松了口气。

    他坐在苏景旁边,摸着额头上的汗水,瞅了瞅地上的木人,再瞅了瞅丹药消失的方向,惋惜的道:“可惜咱们现在人困马乏,走都走不动,不然的话,现在追上去,那个张尔就死定了。”

    “那枚紫色丹药应该就是归魂丹,张尔就是利用这枚丹药,才能在第八关让自己的元神离体,操纵这尊傀儡。”

    悟尘作为众人中的唯一正经道士,这一仗贡献巨大,所以现在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自信满满。

    苏景:“已经有人去了。”

    老道士一愣:“有人,谁?”

    苏景懒懒的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感受着剧烈运动之后体内剧烈流转的气血,痛快无比,微笑道:“自然是我请的援兵。”

    “要是没有他兜底,我也不敢这么冒险。”

    “好了,各位赶紧休息一下,我们今晚的任务还没结束呢。”

    刚走了几步,他突然一愣,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精气凝神。

    只见右手之上,突兀只见有一团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不断跳动,并且开始向全身各处蔓延。

    顷刻之间,苏景便被白色火焰包裹,这火焰毫无杀伤力,包裹在苏景身周,让他看上去烨然若神人。

    精气之火。

    另一边,紫色丹丸包裹着张尔的元神,回到那件昏暗的民房之中,停留在张尔肉身的眉心处。

    张尔的身体一阵颤动,紧接着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号:“不!!!”

    很难形容现在是元神遭遇重创的痛苦更折磨人,还是失去自己花了一千两买的最后底牌更让人心痛。

    他就像一个赌徒,一次又一次的加重筹码,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输掉,最终什么都没有剩下。

    张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体明明没有受伤,却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幻痛,这是元神受伤的症状。

    他现在连神识都放不出来,和普通人没有丝毫区别,甚至比普通人更弱。

    必须赶快逃走。

    这是张尔现在心中的唯一念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刚才的响动肯定惊动官府了,万一被官府的人抓住,那才真的叫完了!

    他推开门,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扶着墙,沿着小路向外面跑去。

    剧烈的痛楚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一阵又一阵的亮光,勉强让他能看清眼前路况。

    啪!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从背后捏住了他的肩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道长,能否告知在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边的骚乱是否与你有关?”

    李洪李捕头!

    张尔猛地愣住,僵硬的转身,看着那张严肃的面孔,咬牙切齿的道:“李捕头,放过我这次,将来张某必有重谢!”

    他这一次仓皇逃出,根本没来得及搅乱自身术法留下的气机,如果现在逃了,作为府衙中人,上下打点一下,他还有生机。

    但若是在这里被抓住了,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李洪看着张尔,怜悯的叹了口气,道:“已经没有机会了,张道长。”

    张尔顿时急了:“李捕头,李兄!我手头还有五百两,还有些法器,兑了钱统统给你!”

    “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就一次,你就是我张尔的再生父母!”

    “真的晚了,张道长。”

    李洪叹了口气,将按在张尔肩头的收回:“看看四周吧。”

    四周?四周能有什么?这可是大晚上的。

    抱着不好的预感,张尔努力的睁大眼睛,向周围看去,眼前一阵又一阵的亮光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前前后后无数火把的光芒闪烁。

    大道两侧,不知何时聚满了居民,他们或蹲在墙头,或在街边,小孩被母亲抱在怀里,捂着嘴巴,男人手里拿着各种武器。

    他们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狼狈逃窜,看着他向李洪苦苦哀求,行贿。

    “怎么会”

    张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意志完全崩溃了。

    他知道,这次,他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