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在一边的女子眉头紧蹙朝青年壮汉竭力大声喊道:“你给我走,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别自作多情!滚!”
女子的妖娆好似天生地长,豆大的暴雨竟洗不去她身上散发的勾魂气。即便是骂人的样子,看起来也风情万种。雨下的她此刻反而更加娇艳动人。
闻此马尾男立即借题发挥,对青年壮汉苦笑着说:“兄弟,为了个婆娘至于吗?有话咱好好说。你要是喜欢,哥另给你找几个?刀剑无眼,咱先放下。”
青年壮汉没有照马尾男说的做,刀刃反而与马尾男的脖子挨得更紧,刃沿依稀可见一道鲜艳的血纹。
马尾男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适得其反,显然让壮汉更加反感。
颈上扑鼻而来的血腥顿时让他慌张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似乎也明白了,这青年壮汉对旁边那个女人很豁的出去,倒有些痴劲儿。
有时候爱可以滋生出无惧刀山火海的勇气,同样也能蔓延出蒙蔽心智神绪的妄念。
马尾男抓住了这一点,再一步诱导青年壮汉:“兄弟,你也是个难得的汉子。她哥哥欠的那些钱就算了,当做邀你入我们烈火堂的诚意如何?我给你棍主的位置!”
刀疤小弟听到这话有些站不住脚,忍不住说道:“老大,这,我与这家伙素有恩怨,这脸上长疤便是拜他所赐,日后可”
马尾男猛地瞪了一眼刀疤小弟,怒斥道:“混账东西!何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这位兄弟论勇论力,当之无愧!”
随即马尾男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弟抽了刀疤脸几耳光。
此刻对于青年壮汉来说,这样的选择好比让他在一杯美酒和一桶泔水中挑一样喝。
“别以为我相信你的鬼话,你有几分斤两,这棍主也是你想给就给的?”,青年壮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马尾男见此没有办法,便向青年壮汉道出自己烈火堂堂主亲孙子的身份。
旁边的众小弟也一起附和,虽然明面上马尾男是一个红棍,由于堂主十分疼爱他,实际上也相当个副堂主。
马尾男叹了口气:“兄弟,让你加入烈火堂,我也存了私心,你也知道,在帮内我们烈火堂总遭人不对付。这不你可是个现成的好帮手。”
见马尾男似乎有意拉拢自己,而自己不用死斗自然是更好。杀掉马尾男,自己便是与整个烈火堂为敌,这个结果青年壮汉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这样一来那女人也将难逃厄运。
与此同时马尾男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诚恳,不像是装出来的。场面紧迫,青年壮汉并没有深思熟虑,细细盘算。
青年壮汉手中的刀握得松了些,环铃也微微响了几声。
青年壮汉深情地望了一眼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似乎盘定:地狱的道口由自己来堵,那女人不能再去一遭!
就在青年壮汉收了手上的劲道,卸刀放人的时候,马尾男反手夺刀,吃足了劲对腹一掌击翻了青年壮汉。
刚刚站在旁边那伙小弟也不再站着发愣,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来,将倒在地上的青年壮汉团团按住。
马尾男面神凶恶地走到青年壮汉跟前,狠狠地甩了两巴掌:“扑街仔,威胁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紧接着马尾男使劲儿朝着青年壮汉的头部猛踹。
刀疤小弟一旁幸灾乐祸地附和道:“见识了吧,我们老大从小待的话剧团,演技可谓信手拈来!”
青年壮汉模样十分狼狈,紧咬嘴唇,怒瞪马尾男。他明白这回是自己栽在了马尾男手中。
虽说马尾男的所作所为是假的,但刀疤小弟却被真的扇了耳光。
他心中至今憋着一股火气,见此机会他便上前接着狠狠地捶殴青年壮汉。
时间在这样残忍、无情的殴打中过了十多分钟。
天上飘下的雨本是纯净、无味的无根之水,落到地上却成了暗红、腥臭的污浊之流。
然而青年壮汉丝毫没有服帖的样子。
马尾男一把拎起妖艳女子的头发,将其摁于墙上,并叫停了刀疤小弟。
刀疤小弟收了手,在一旁嘚瑟:“一个贫楼凤妹,要不是有几分姿色,拍片的美差可轮不到她,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真不懂事儿!”
马尾男朝着青年壮汉满面猥琐地笑道:“骨头挺硬哈?当真喜欢这小贱货嘛。我们兄弟几个倒是可以替你试一试她的骚劲,来个现场直播怎么样!”。
说完这伙人变态地狂笑起来。
趴在地上的青年壮汉转过了头不敢看着那女子,眼里似那深渊,口中呛吐着鲜血。
见马尾男霸王硬上弓,女子万分惊恐,拼死挣扎。
这样的场景对于这女子来说并不陌生。曾经的她躺在无数男子的胸脯下,日复一日操着皮肉的行当。放在以往她也就心中埋泪,口是心非地重复着领班教她的话,呆望着天花板乞求时间快些过去。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真的慌了!
她转过脸看着背过头去的青年壮汉,目光凄迷,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她紧咬着嘴唇,却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与那青年壮汉诉说。
众人的嘲弄,此时仿佛在告诉她,自己不过是街头市井里的一个小丑,除了供人娱乐再无价值。
她没有停止抵抗!无论是身前的马尾男还是众人的眼光又或是悲凉的命运!
有人说,危急的时候,人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而她的脑海里,没有玉镯金戒,也没有锦衣华裳,似乎什么也没有。
她不愿意让任何东西占据自己的脑海,而她的目光也从未离开过地上那位狼狈的青年壮汉!
她真的慌了!
马尾男见女子如此不顺从,心狠手辣地甩了几耳光。细嫩脸颊上顿时留下了数条暗红的血淤。
霎时一道电光闪过,闷雷破响,马尾男方才掌掴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血淋淋地切掉在地上。
“啊!谁?”,一旁的小弟们十分紧张地摆好架势朝着四处惊呼,眼睛像滚球似的上看下看,双唇在不停地发颤。
马尾男断了一只手掌,流血不止,疼痛难忍,蹲跪在地。
“暗中伤人,卑鄙无耻,有种出来!”,马尾男强忍断腕之痛,面色苍白,虚颤地朝四处叫喊。
巷子很深很长,一道温雅而细腻的女声从巷子上方传来,四处回响:“卑鄙么?我的卑鄙在你面前可真是班门弄斧。留你一手以示小惩,若再犯,削一足!”
众人抬头看向了上方,天空除了频频划过几道威凛的闪电和淋漓的暴雨,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