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一座有着将近五百年历史的人类巨城。城池是用一块块巨大的青石堆砌、围建而成,因此而得名青石城。
城墙光滑平整,时不时有士兵从上面巡逻而过。城门也是十分高大宽敞,显得气派不凡,一下子通过二三十个人都没有问题。而门口也是有士兵把守,个个手持长枪,站在城门口,用双眼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城内建筑众多,三步一舍,十步一馆。青石砖铺成的大街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有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也有服装迥异的外来人。吆喝声,叫卖声,欢笑声,声声不断。城内热闹非凡,一片繁荣景象。
“卖糖葫芦喽,又大又甜的糖葫芦”老汉手中拿着一大扎糖葫芦,边走边在街上叫喊着,声音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小孩儿。
糖葫芦的香味,馋得他们直留口水,有的杵在原地,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没一点办法;有的拉着大人的手,不肯离开;有的撒起了娇,希望买一串糖葫芦吃,解解馋。
“老头,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有大人经不住孩子的软磨硬泡,前来向老汉询问其价格。
“五文钱一串”老汉张嘴露出黑牙,笑咧咧的说道。
“给我来一串”有人喊道。
“我也要两串”另外也有人说道。
不多时,卖糖葫芦的老汉,就被大人和小孩围成了一个园圈,而老汉手中的一扎糖葫芦也在不断减少。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小乞丐看在眼里,这小乞丐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浑身穿的破破乱乱,头发更是凌乱不堪,如同杂乱的鸡窝一般;他虽是面黄肌瘦,但双眼却非常的明亮,灵动不凡,异于常人。
这小乞丐也同样和其他小孩儿一般,盯着糖葫芦,两眼放光。他也想吃糖葫芦,可他一个小乞丐,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买这个吃,每天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就只能在一旁看看罢了。
这个小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张泽。自他抱着张玄的尸体离开山洞,已有两个多月了。虽然途中遇到了一些危险,但也是凭着他的机智将其化险为夷。
一个半月前,他抱着张玄的尸体在城内四处询医。跑遍了大半个城的诊所,可诊所内的大夫只是看了一眼,摸了一下脉,说没有了脉搏和呼吸,已经医不了,救不活了。
可他哪管这些,在诊所内大喊大闹,抓着医生死活不肯松手,后来直接就被人打了一顿,扔了出去。一家不行,他就换另一家,那些大夫都说无力回天,可他依然我行我素。就这样,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从那天开始,城内就流传起了,一个小乞丐要救活一个死人的故事。也是那天,他醒悟了,不再执着。爷爷曾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就小照顾他,如今爷爷去了,他要将爷爷葬在被烧毁的木屋旁。
他抱着张玄的尸体,回到了木屋。虽然那里以是一片残骸,但这里存在着他和爷爷最美好的回忆。他在屋旁找了一块空地,挖了一个土坑,随后将爷爷埋了进去。
七天之后,他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却同样是伤心的地方。
寂静无声的街头,他望着天上的明月,像是做起了梦,回忆起了从前。小时候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了,每天晚上他都要缠着爷爷听故事,可现在他再也听不到了。
爷爷还教他读书写字,怎样做饭弄菜,仿佛爷爷的笑骂声还在耳边,想着想着他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出来,人已逝去,一切都已化散为烟,消逝不见。
他虽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稚气未脱。在流浪的这段时间内,他遇到了一些人,有好有坏;也发生了一些事,对他心里造成不小的冲击,使他在心境上面成长了不少。如今已是沉稳了许多,不在似以前那样浮躁、喜怒于形色,懂的了隐忍。
……
老汉似乎是发觉了张泽的目光,用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睛盯着他,随即拿着葫芦札踏步走了过来,张泽也发现老汉朝这边走了过来,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开,却被那老汉给叫住了,他咧着大黑牙笑嘻嘻的说到。
“小乞丐,这还有一串糖葫芦,你拿去吃吧”一边说一边将糖葫芦从上面取下来递到他的面前。
这一幕使张泽有一些意外和不解,看着老汉递来的糖葫芦,眼神有一丝犹豫,随即坚定的说道
“爷爷,我没有钱,不能白吃”
老汉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的说
“没事儿,我请你吃”不等他拒绝,便将糖葫芦递到他手上了。
其实老汉看到张泽是有一点唏嘘和同情的,因为他年轻时,也是从外地逃荒过来地,同样当过一段时间的乞丐,深知其中的艰辛。
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是那般鲜艳明亮,张泽一下子就呆住了,自从爷爷死后,还没谁对他这么好过,他一下子没忍住,便湿红了眼眶。
老汉看他这样,眉头一紧,有些疑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苍老的声音急忙问道。
“你哭什么?”
张泽用手抹干眼泪,缩了缩鼻,舒了一口长气,说道。
“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何必伤心呢!”老汉释然,眉头一松,叹了口气,对张泽劝慰道。
生活在这世上,又有谁是容易的呢?不顺心的事太多了,况且出生于在君王之家,也不似表面的那样快乐,虽荣华富贵,但亦有其烦恼,有不顺心的时候。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如日升,如日落,哪有那么多地顺心事”老汉有些惆怅的看着天边,伤心的事,他似乎也是回忆起了什么,这般对张泽说道。
张泽听着他这些感慨之言,能听出来,老汉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好了,小乞丐,我也该走了,人生路漫漫又长远,何必悲观呢?一切还得靠自己呀!”老汉这样说道,他背对张泽,掩饰眼中的落寞,随即便拿着已经卖完的葫芦札,迈着步子,走向远方。
古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伤心事固然能够淡忘、释然,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张泽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似乎在思考老者说的那番话。他心里知道,伤心是没有用的,与其斤斤计较的痛苦,不如潇洒释然的忘怀。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了。要不然,他爷爷的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