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扶了失魂落魄的老板娘回到客栈,老板问老板娘发生了什么,老板娘心里觉得无脸见自己丈夫,只知道哭泣,嘤嘤的哭了一夜,泰慈听了哭声踉跄着来到前堂查看。
老板忿忿的蹲在地上道:“从回来就一直在哭,问你什么你也不说,你倒是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呀!”,老板娘被那恶道坏了清白,心里的委屈是怎么也说不清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里又愧又恨,哭的越发的大声。
泰慈见状拉着老板到了一边问:“怎么回事?”,那老板无奈摊了手只道是夜里三更去了一趟黄天观,回来便是这样。泰慈沉吟着心想:这夫人怕是被那道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才会如此!,刚要开口问那老板娘,老板娘却又闹了起来,拿头便要撞墙,泰慈与老板忙拦住了她,又好生安抚了一番。
泰慈见这样的情形,便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直言不讳道:“可是那道人辱了夫人的清白?”,老板娘听的这话更是羞怒,蓦地坐在地上嚎了起来,老板也是后知后觉,惊讶的看了看地上的婆娘,又看了看泰慈,心中五味杂陈,气不打一处来。
“若真是如此,错不在夫人!夫人不必羞愧,夫人只要告诉我是与不是便可以了!”泰慈再次确认,想从老板娘口中得到答案,老板娘沉默了片刻,流着眼泪默默的点头。
“这!”得知了真相的老板气冲天门,从案上提了菜刀大骂着天杀的妖道人,便要开门去那道观,被泰慈拦住,泰慈道:“恩公休要意气用事,若是你真杀了那道人,岂不是还要给他偿命!不如明日去那官府报案,让有司来处理此事!”
“哎呀!造孽呀!”老板叫喊着舞着菜刀朝着门板发起疯来,连劈数下才停手忿忿道:“要是找官府有用,何至于此啊!”
泰慈听言有些不解道:“惩处奸邪本就是官府职责,岂有此理?”,那妇人听言停了啼哭道:“那观主乃是当今国师,又与宫里宦官勾结,官府怎么敢管!”,泰慈听罢怒道:“诶!不想这天子脚下竟有这样龌龊之事!”,泰慈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想:此事说到底由我而起,我若不管保不齐这两个善人会做出什么蠢事来,既然官府不管,那我就替天行道!
泰慈劝解着将瘫坐在地上的老板娘和垂头丧气蹲在地上的老板拉了起来扶到座上,深深施礼道:“二位善人救了泰慈的性命便是我泰慈的恩人,一来此事原来是因我而起,让恩夫人蒙此羞辱,泰慈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二来,泰慈在青州东海虽有官命在身,平日里也是嫉恶如仇,既然那官府不管,那我泰慈来管!”
老板听了这话心中虽有感激也有些疑惑道:“你怎么管?”,泰慈正色道:“恩公不必多虑,待我休息个三两日届时便知”
老板与老板娘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泰慈又好言劝了二人几句,便二人去房中休息,一夜无书。
转过天来,泰慈早早醒来,只觉得身体恢复了五六成,病态稍退,便起身打了水擦洗了一番,见老板与老板娘还未起,便自顾自的把柜台和桌面擦洗了一遍,日上三竿,仍不见店家起来,便来房门前敲门,敲了半响无人应声,心中忐忑,便推开了房门。
“苦也!”泰慈一惊,只见那店家二人双双吊在了房梁之上,耷拉着脑袋,似是没了气息。泰慈震惊之下,将二人够下,并排放在地上,二人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泰慈悲愤交加跪下身,愤恨的流下了眼泪道:“没想到恩公竟是如此贞烈之人,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恨不能昨夜便去取了那狗道士的狗头,烧了那妖观!”
泰慈边哭边磕头,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忿,心中一横,待我今日便取了那狗贼的狗头来祭恩公,他脱的了身上的皂衣官靴扔到火坑之中道:“为官一任本就应惩奸除恶,如若不能,便不穿这腌臜衣服又能如何!”,找来店家的干净衣物换在身上,虽短了几寸,但觉得自己早已脱胎换骨,又取了环首配刀握在手上,锁了店门,出门找人问了道观所在,奔西市而去。
泰慈来了西市,只见熙攘人群之中确有不少黄巾道士穿梭,心想:这如何能寻得那厮?待我去那道观打探。
正走的几步,却有人在背后拍他,泰慈转身看那人,这人小脸瘦塞,浓眉圆眼,一对眼球轱辘转动,两片厚唇吧唧作响,不是别人,正是那客栈“治病”的贼道人!
道人不知泰慈寻他道:“我认得你!昨日里我在客栈救了你的命!哈哈哈”,说罢这贼脸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泰慈眯眼冷笑问:“可是东市的郭家酒舍?”,道人点头,又补充道:“我不仅救了你的命,昨晚还帮那店家做了求子法事呢!”道士无耻的笑着,从他身旁经过的黄天道人听到“求子法事”也不觉的笑出声来。
“呔!你这妖道人!杀的便是你!”泰慈早已怒不可遏,蓦地抬脚爆踢道士下体,道士躲闪不及,只觉下体钻心的痛,不消一时便有脓液流出,泰慈抽出环首刀暴喝:“你这贼道人竟假借法事之名,奸淫人妇,今日里我便送你归西!”,举刀便砍,道士忙捂了下体转身要逃,这道人哪跑的过泰慈,被泰慈追上一刀砍在后背扑倒在地,道人哀嚎着倒退,背上血水下体脓水尿水留了一地,周遭百姓惊叫逃窜,一众黄天道人围了上来,却见了泰慈手中血刃也不敢上前,那道人便跪下求饶,泰慈怒道:“几日我饶的了你,那郭家酒舍的冤魂也饶你不得!”言罢右脚朝这道人飞踢,似蹴鞠般将道人踢飞数米,道人肋条尽断,口中鲜血不断,泰慈两步上来踩了道人的胸膛,举刀刀搠进道人心口,心中仍不解气,又连补数刀方肯停手。
泰慈揪了这贼道人的头发,像抓小鸡一样将死道人尸首拎起,刀指了围住他的一众道人冷道:“今日我只杀他一人,与尔等无关!”,低头将刀横在这贼道人脖上去剌他的头颅,几个精壮道士气不过,挥拳要来打泰慈,泰慈猛的一抬头暴喝一声,声如惊雷响彻闹市,眼冒寒光刺穿骄阳,骇的几道士不敢上前,泰慈剌下那贼的狗头拎在手中道:“尔等自可让官府来拿我,我自在东市郭氏酒舍等着。”几道士面面相觑,泰慈虎眼圆瞪冷道:“还不速去?”,几道士抵不过泰慈之威,逃奔官府而去。
泰慈提了头颅穿闹市而过,众人纷纷闪避,有几个大胆远远的跟在后面吃瓜,从西市到东市路上,渐渐聚集了几百人跟随,泰慈却面色如常,步伐不乱的回到郭家酒舍,打开门来,将道士头颅放在老板和老板娘身前,连磕了三个响头道:“恩公,恩夫人,今日你二人大仇得报,可以安息了!”
“闪开!闪开!”一众官差推开众人来到店内,为首的乃是这羽林卫典军校尉夏侯瞒,夏侯瞒不怒自威道:“杀人者何在?”泰慈起身坦然拱手道:“杀人者东海郡泰慈在此!”,说罢把摊手让兵差来缚,毫无惧色。
夏侯瞒便问:“缘何闹市杀人啊?”,泰慈答:“妖道奸淫人妇,二人羞愧自戕,我不忍恩公怨死,故而杀人!”,夏侯瞒道:“空口无凭,可有其他人证?”,泰慈答:“没有!”,夏侯瞒大喝:“怎就听你在此空口胡诌!”,泰慈泰然道:“恩公大仇得报,我也不再争辩,但求一死!”,夏侯瞒暗暗称奇,心想此当今豪杰义士也,然而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来闹市杀人影响极坏,情节相当恶劣。二来,黄天道人与宫中宦官相互勾连,若是不能恰当处理恐怕会扯出更大的祸事,当下缚了泰慈回了衙署,打进死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