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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忠汉臣密室决策 二英雄清除阉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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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光十六年八月初一,白露,子时,洛都城内永和里佐军校尉袁圭府密室中,微弱的烛光照在密室内三人阴郁的脸上,坐在上首的相貌英俊,气势威严的是—这家的主人司隶校尉袁圭,左手边的乃是下午刚刚囚禁了泰慈的典军校尉夏侯瞒,右手边的大耳长臂者则是袁圭的同窗好友现任袁圭帐下司马的陈北陈木德,三人之中袁圭和夏侯瞒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官宦之家,在官场之中自然如履平地,平步青,三十多岁便被天子提拔为统率禁军各营负责守卫京都治安的校尉。而陈北原是涿郡涿县人氏,自称是高祖之后出身天汉宗室,却又无从考证,自称雄才大略,却只好声色犬马,游手好闲。两年前走了大运,攀上了袁圭这个高枝,渐渐地被袁圭所信任,以袁圭亲信的身份加入了“西园党”,而西园党当前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灭除宦官之祸。

    三人坐于席间,默不作声。夏侯瞒依靠在案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的手指头不断地敲击着木案,不断地发出沉闷的“噔噔”声。袁圭被敲击声搞得心中烦闷,准确的说与敲击声也没多大关系,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夏侯瞒,又看了看门口,皱着眉头叹起了气。陈北见状,忙拱手对袁圭施礼道:“主公,我出去看看!”,袁圭点了点头,陈北刚起身,夏侯瞒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立起来用食指压在案上道:“不必了!该来的总会来!”,说罢转动铜钱,脸上漏出了顽童般的笑容。“这…”陈北看了看袁圭,有些为难。袁圭点了点头道:“去吧!”,陈北起身走了两步,门上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陈北连忙去开门,袁圭和夏侯瞒也起身去迎。

    三人毕恭毕敬的朝来者施礼道:“司徒大人!”,司徒点了点头,袁圭忙请他入了上座,余下三人也分列左右入座,夏侯瞒道:“司徒大人怎么才来啊!袁兄都等的不耐烦了!”

    袁圭听到夏侯瞒拿自己说事,瞅了夏侯瞒一眼道:“阿瞒又在胡说!司徒大人日理万机,我们这些小辈多等也是应当的。”

    夏侯瞒也不示弱的还嘴:“虚伪,刚才是谁要让木德去催?陈木德你说是不是啊?”

    陈木德笑道:“将军又在戏谑我家主公了!”,陈北的话逗笑了何司徒,何司徒笑道:“这阿瞒越发无礼了!我方才从北宫中出来,恐有阉党耳目跟随,回了府中又从后门出来从苍龙门绕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才放心。”

    “没想到堂堂国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汉朝大司徒竟如此胆小怕事!”夏侯瞒拍着大腿狂笑起来,何司徒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夏侯瞒苦笑道:“做人做事还是谨慎点好!谨慎点好!”

    “阿瞒休要无礼!”袁圭连忙喝止了夏侯瞒,便拱手施礼直奔主题道:“陛下龙体?”

    何司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众人沉默片刻,袁圭又问:“那件事司徒可曾向陛下提起?”

    何司徒依然摇头道:“天子似梦似醒,那妖道和阉党又一直伴在病榻前,本座就是想说也没机会说啊!”

    “哼!”夏侯瞒冷哼一声道:“那妖道蛊惑圣心,如今又煽动信众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以我之意,不如我和袁兄自提各营兵马杀进宫去,一来可以尽除妖道阉党,二来也可让天子早立长子继位,一了百了!”

    不等何司徒和袁圭说话,陈北却先开了口道:“将军,在下诱捕的黄天教叛徒周堂虽然供述国师张渺谋反之事,但此事若不上达天听,我们便带兵逼宫,日后必遭后人诟病!此非人臣之道也!”

    “哈哈哈!”夏侯瞒仰天笑道:“你这个大耳猿倒会做人,满嘴的仁义道德,你主子的杀伐决断你是一点也没学到!”

    “你!”听到主人二字陈北面露不快,又不好反驳,袁圭忙出来打圆场道:“木德乃是我的同窗挚友,以木德之才,定不止于此,不过阿瞒说的有些道理,只要司徒一声令下,我们今夜便可动手!”

    何司徒道:“不可!不可!还是得从长计议!谨慎行事啊!”

    不待众人开口,门外传来紧促的敲门声,众人相视无言,握紧了手中宝剑,袁圭道:“何人?”,门口那人道:“回主公的话,我是隽乂!”,听到这话众人才放松,袁圭道:“什么事?”,隽乂道:“是宫中来使,说是有天子诏令。”,袁圭道:“知道了,让他在客厅善待!”,隽乂答喏便去前厅待客。

    袁圭狐疑道:“天子久病龙榻怎会来诏,定是阉党假传圣旨,不知是何诡计!诸君稍待,我去去便回!”,众人点头,袁圭便带了陈北去那前厅。

    来得前厅,袁圭与来人施了礼,便跪了听旨,那黄门道:“天子诏,命佐军校尉袁圭交回虎符,佐军营暂由上军校尉中常侍蹇肃统领,钦此!”,袁圭接了旨便展开来看,确认无误后道:“圣旨确实无误,不知另一半虎符可曾带来?”,那黄门从怀中取出虎符道:“天子诏令,自是带来!”袁圭笑道:“若是如此,我便去取来。”,那黄门见袁圭面色诚恳,只是点头也不催促。袁圭离了前厅,匆忙忙跑到密室道:“蹇肃假传诏命深夜来夺我兵权,定是宫中出了事故,还望司徒大人早做决断!”,何司徒听罢久久不决,夏侯瞒怒道:“此时不发更待何时!”说罢提剑而出,来到前厅不待黄门反应,劈脸就是一刀,结果了那黄门性命,待何司徒赶到,为时已晚。

    夏侯瞒把虎符交还袁圭道:“本礼你领中军营往东明门先行,我自领本营人马攻上西门!届时你我二营以桥口鼓点为号,东西夹击杀进宫去肃清阉祸!”,袁圭接过虎符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和光十六年八月初一丑时三刻,东阳门和往常那些岁月静好的日子一样肃穆,直到天汉禁军佐军营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现在了北宫东阳门前,一场尔虞我诈,血流成河的杀戮即将开始。

    门开了,出来的佐军营将士的不是流矢和刀剑,而是上军校尉中常侍大宦官蹇肃,蹇肃从容的走到袁圭,何司徒等人面前,脸上没有一丝的惧色,他面无表情的问袁圭:“我派去的儿孙呢?”。

    “未见!”袁圭一时间也搞不清这蹇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迟疑起来,与蹇肃展开了心理博弈。

    “哦!”蹇肃点了点头道:“那你深夜领兵到此意欲何为啊?”

    袁圭道:“得到线报有贼人潜入宫中意图刺杀天子,故来搜查!”

    蹇肃冷笑道:“北宫禁军由本座亲自统领,休说是贼人潜入了,就算是那不懂礼数的猫也不敢擅自踏入这东阳门半步,袁校尉所说的贼人莫不是你自己吧?”说话间城墙上一个个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手上拿着的是拉上弦的弓箭。

    这一层窗户纸即将捅破,袁圭眯着眼将手按在了剑柄上道:“上将军有话直说吧!”

    论心理博弈,在蹇肃眼中袁圭不过是个孩子,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道:“传天子口谕,诏何司徒,袁校尉往德阳殿议事!”

    何司徒袁圭相视无言,他俩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诈,定是这阉宦的诡计,沉默着没有接话。

    “你二人难道是要抗旨吗?”蹇肃依然滴水不漏,此时你甚至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来自天子,哪句是他的,这便是他的可怕之处。

    “啊!我这头风病偏在这时发作了!”袁圭咬紧牙关,眉头紧蹙,突做痛苦状连退数步,那陈北和隽乂急忙来扶。

    蹇肃心中冷笑道:“本礼得的恐怕不是什么头风病,而是心病吧!”,字字珠玑,袁圭内心怒气值爆表,却又不能显露出来,只能接着演下去。

    “既然袁将军身体不适,那我就由我先行随常侍入宫吧!”一向以谨慎为好为左右铭的何司徒发话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他的风格,但是他必须这么做。说罢他看着袁圭淡然的笑着拱了拱手,袁圭攥紧了隽乂的手,此刻他的心是揪起来的,他何尝不知何司徒这是在和自己道别,而且大概率是永别。

    东阳门开了,又被死死的顶住,月光下的刀斧,映出的寒光格外刺眼,蹇肃在前面走,何司徒跟在后面,蹇肃的没有说话在胸前挥了挥手,何司徒没有闪,任由埋伏的刀斧手将他的身体剁成了肉泥,将他的头颅砍下扔下宫墙。

    和光十六年八月初一寅时五刻,谯楼上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急促的鼓声,病入膏肓的天子陈宏听到外面漫天的喊杀声回光返照,他大声呼喊着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人现在了他的面前,陈宏看着被自己宠信有加的国师章渺,他在笑,狰狞的笑,发狂的笑,陈宏刚要开口,却被章渺死死的掐住了喉咙,喉咙发出“咯咯”的怪声。

    “天汉将死,黄天当立,天命在此,天命在此!”张渺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越念越大声,越念越激动,“我不是你的国师,我是天下的王!天下的王!”章渺狂笑着把丹药一粒一粒的塞进陈宏的嘴里,“吃吃吃!哈哈哈!吃啊!吃!”章渺的脸扭曲到了变形,直到陈宏眼角留下一滴悔恨绝望的泪滴,死不瞑目,章渺渐渐恢复了平静,匆匆忙忙的将一个黄色的包袱背起,在一个精壮汉子的护送下,从大殿后门离开…

    和光十六年八月初一寅时的最后一刻,愤怒的佐军营将士们冲破了东阳门,上西门也燃起了熊熊大火。蹇肃怪叫着呵斥连连败退的北宫羽林卫,那又有什么用呢,失败已成定局。他悄悄的扔下了这群为自己卖命的将士,领着自己的儿孙拥趸跑到德阳殿发现陈宏已死,便将宫殿点起了大火,又跑到芳林苑挟持着两位年幼的皇子奔北邙山大营逃去。

    杀红眼的袁圭身先士卒捕杀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宦官,又下令关闭宫门,严禁出入,搜索宫中残余宦官,不论老幼皆斩尽杀绝,不仅是宦官,哪怕是不长胡须的人也格杀勿论,死者两千余人,雒阳宫中此时便是那尸山血海,火光冲天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