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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要打打我,别动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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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空气无比清新,而掺杂一些香火烟气又格外沁人心扉。

    赵衣趴在二号客房的床上,透过早已打开的窗户,欣赏着院子里一个长头发却又穿着僧衣的人在扫地,这个人扫的不紧不慢,及其有节奏的扫出了“沙、沙、沙”的声音。

    赵衣伸出一只手,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把手臂撑在床上,使劲让腰向后弯曲几下,随后翻过身来,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最后双手相交抱头,躺在床上。他在心里想道;“明明刚睡醒,还是这么没精神。”他又瞄了一眼扫地的那个人,“我怎么就没力气也没心情去扫地呢?”赵衣困惑之际,又想要补一个回笼觉,突然听见大概是附近有开门的声音,紧随其后就是一个年轻女性的破口怒骂;“王八蛋!死乞儿,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这院子你非得起早扫才能扫的干净不成?姑奶奶我觉睡的好好的,突然就梦到你个王八蛋在扫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你个王八蛋真的在扫地。”长发又穿着僧衣的男子一时被骂的傻了口,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很快就赶忙赔礼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晚点扫,晚点扫!”

    这个女人见他虽然道歉态度诚恳又积极,但她的确还没有消了火,一把从乞儿手中抢过扫把,用力的在地上扫了几下,把刚刚扫好的垃圾堆搞得尘土飞扬,又用力的把扫把扔在地上,恶狠狠道;“你不是喜欢扫吗,这下好了,你又有的扫了。”最后又说了两个字,不知道算不算词语,但肯定是脏话。

    这才作罢,转身就走回房间,用力的把门关上。

    赵衣看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但看到同样傻眼的乞儿站在原地,一副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他伸手捂嘴的时候,还迅速的掐了自己大腿的肉,怕笑出声音被乞儿听到,可接下来看到乞儿捡起被摔坏,掉了一块扫把草的扫把,然后心疼的“唉”了一声,仿佛在说,多可惜的扫把。那幕场景,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然是被不远处的乞儿听到,也看到了趴在二号客房窗口前的赵衣。乞儿略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咧开了嘴,下一秒突然收起了咧开的嘴,然后蹑手蹑脚的小跑到赵衣窗前,轻声说道:“赵衣兄弟,我就说那个女人脾气暴躁吧,好像母老虎一样,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惹到她,不然就像今天这样被她骂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轻易不会招惹她,真要是被她在骂几次,我也不在意,反正我脾气好。就连方丈大师也曾夸我的胸怀宽广呢!”

    乞儿突然就想起了扫把的事,“只是可惜了这扫把,但也还好,还没彻底坏掉,修一修还能用。”赵衣自然是早已收起了偷笑的表情,一直在接乞儿的话,不知说了几个“嗯,嗯嗯……”

    寺庙的“入堂钟”已经敲响,这两个男人还在床边说个不停,其实只是乞儿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赵衣一直“嗯”个不停,不恼不怒的听他说下去。直到乞儿的肚子响了,似乎在抗议他超时进食的规律,才停止这段聊天去吃早斋。赵衣不去,他很多年不吃早饭了,这是他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恐怕改不掉了。赵衣没觉得他墨迹,只觉得他很有趣。但在赵衣心里对这个人的判断,就是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人,福报最大,也最自在,赵衣想成为这样的人,足够纯粹,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和障碍。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乞儿兄弟的过去,研究一下他是怎么样可以活得这么临在的,也好学习一下,取长补短嘛。赵衣心里想到。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发觉,并在心里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研究别人的,是从自己失去自主权开始要看别人脸色的时候开始的?还是决心要自救,所以抓住别人的优点就想要学习导致的?不知道,很多事他都想不明白,不是没有认真想,是始终想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来。

    一点寺的斋堂里吃饭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了尘方丈外,乞儿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他喜欢的馒头,旁边还有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和尚在思考着怎么把三份早餐放到一个盘子里,他不断的试探着,摆弄了好几种方式,就在他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乞儿停下嚼的那口馒头,一副智者向迷者解惑的样子说道:“一点小弟,你把早饭分成两次送不就行了,一个盘子怎么能装得下两份呢?等你装下,菜都凉了不是?”一点小和尚一副豁然开朗又茅塞顿开的表情,“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然后一个劲的感谢,“多谢易施主,多谢易施主了。”小和尚端起装着土豆烧豆角的盘子和两个馒头,然后昂头阔步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小和尚回来又拿了一份,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坐下,才开始吃自己的早斋。乞儿此时也吃的差不多了,临走之时问道:“又给你的师兄送饭去了?”“是啊。”小和尚答道

    “那还有一份是给谁送的?”小和尚把还没来得及嚼几下的饭咽下去答道:“是给无相师兄送的,无相师兄说他最近悟道,不易出门,让我负责给他送饭,反正我也要给师兄送的。”乞儿略作思考的说了一句好吧,就走了。他吃饱喝足,打算去找赵衣待一会,他对赵衣的印象还不错,就是总感觉,后者需要他的帮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总有这样的感觉。

    回到客房院子的乞儿自然是被赵衣看到,赵衣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乞儿率先说道:“赵衣兄弟,我来你这待会。”于是开门进屋,走到床边坐下,赵衣正沉浸在每天发呆注定会陷入的妄想当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乞儿一时也不知道。于是两个人就都沉默着,坐着,两人一起发呆。过了一会儿,赵衣差不多从妄想中走出来了,突然开口道:“乞儿兄弟,能给我讲讲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吗?”乞儿似是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迟疑了一秒,说道:“可以啊。”

    “我从小的经历,呃,我想想,从我记事开始,就跟着我爷爷一起当上街要饭吃,就是乞丐,刚开始,爷爷把我放在流浪街我们的家,一个废弃的平房里,每日都会带些饭菜回来给我吃,后来长大一些了,就带我一起去乞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条街有好多乞丐,你应该知道的。”赵衣“嗯”了一声。

    乞儿继续说道,“那时候除了每天能有口饭吃,没想过其他事情,有时候要到香喷喷刚出锅的馒头,就高兴的不得了,要是馒头再加上几口剩菜,那就更是了不得,哪像今天这样,在寺庙里,有菜有饭又有好的衣服穿,”

    “记得那时候,爷爷回来的时候,总是背着手,若是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就是要到了一些剩菜,那时候的我懂得什么?只是知道剩菜好吃,有菜的时候,怕是都让我吃了,偶尔没有菜还会发脾气,爷爷总是哄我说,明天就有了。明天没有的时候,我就哭,就闹,爷爷只好说,他在出去看一看,要是有就要回来给我吃,后来长大一些,和爷爷一起出去乞讨,也遭受了不少冷眼,也知道和有的饭店要饭是会被轰出去的,知道不容易,也就不闹了。”

    “有一次,我和爷爷在一家饭店窗外看到一伙大概是外地人在里面大吃大喝,有几个人已经喝的醉倒,被剩下的人搀扶着离开后,我和爷爷进去,想要一些剩饭剩菜,老板娘大概也是被他们吵得心烦,一口一个死乞丐,脏乞丐的骂着,最后也没同意我和爷爷拿一些吃。那时候倒是没想太多,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心疼爷爷。”乞儿已经泪流满面,赵衣眼眶也有些湿润。乞儿继续说道:“十九岁那年吧,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总是咳嗽,浑身无力。于是换成了我让爷爷在家里躺着,我出去乞讨,后来听人家说,生病要去医院找医生,我就四处打听,终于找到医院的一名医生,可人家一看我们爷孙都是乞丐,便摇头道治不了,没有钱是不能治病的,那之后,我才模糊的有钱的概念,我才知道,还有钱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又那么重要,最起码,比人命还大。”

    “可我们哪里有钱,我们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爷爷的病一直拖着,拖了两年。爷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每天依旧出去要饭。记得那天我要到了爷爷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土豆,我满心欢喜的回家,可爷爷却始终没有醒来,刚开始我以为爷爷睡着了,可那么久都没有睡醒,我觉得爷爷没有呼吸后,还是不敢相信,蹲在地上,发愣了很久,后来我决定出门去找另一个比我大许多的乞丐问一问,人没有了呼吸,怎么叫也叫不醒是不是死了,得到结果后,我一个人把爷爷背到寺庙的后山,徒手挖了一个深坑,听那人说,是要这样做的,把爷爷放进去,用土埋了起来,还要埋成一个土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埋到这边,流浪街那边明明也有山。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哭,没有流过一滴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可能是觉得爷爷这样也未必会过的不好,还能比之前更差吗?”

    赵衣泪流满面。乞儿也早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哭成这样,之前想起这事也没哭的出来。”

    “我没上过学,只会说,不会写,更不认得字,我也不太明白那些香客说的孝顺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害怕,害怕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连最亲近的人去世都不会哭的,那样的人。”

    赵衣赶忙安慰说道:“你不是,你只是太过于痛苦,麻木了所以才哭不出来。”

    乞儿的眼泪从开始哭就没有断过,哽咽道:“谢谢你,赵衣兄弟,谢谢你让我哭了出来,让我明白我不是无情的人,和你聊天,我好像放的很开。”

    赵衣哭的也差不多了,把脸上的泪珠用手抹掉,郑重说道:“你是个苦命人,乞儿,我也是,虽然我的故事说起来远不及你苦,可那只是表象,痛苦这东西,谁比谁苦取决于感受到的痛苦大小,和经历没关系,按照基督的说法,苦命人都是有罪之人也好,佛教说法五毒藏身也罢,终究需要我们自己去自救的。”

    乞儿听的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赵衣很有文化,“你说的太好了,赵衣兄弟,以后我要多向你学习,啥时候我能和你一样,把自己脑子里想的能说的这么清楚就好了。”

    赵衣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真心实意的夸过了,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很快为了掩饰尴尬的说道:“我也应该向你学习,我的妄想太多,杂念太多,应该多学习你的临在,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兄弟了,我们一起努力修行,就选修不成佛菩萨,修出个罗汉境界也好。”赵衣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有些没有底气的又说了一句,“呃,就算修不成罗汉,最起码能修出个健康的人格,充满魅力的人格,那总是没有问题的!”热血沸腾的乞儿大声说道:“好!”“但是你说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谁是哥,谁是弟?”赵衣问道:“你今年多大?”

    乞儿轻抬起头思考道:“嗯……我好像今年是21岁了,呃,如果没记错的话!”“好,我是哥,你是弟,我刚好比你大一岁呀!”赵衣快速说道,乞儿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对,我今年22了,我记错了。”赵衣依然快速的说道:“好!我刚好比你大一岁,我是哥,你是弟,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就这么定下了,可不能反悔。”乞儿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好像在学赵衣的口气,朗声说道:“好!”

    两个少年人,突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少年人,眼神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充满了对人生的憧憬,仿佛两人约定好要一起仗剑走江湖,见不平之事定要拔刀相助,定要把自己的人生过成意气风发的江湖,也一定会意气风发一辈子!

    乞儿突然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向我学习,那个什么临在,是什么意思?”

    赵衣思考了几秒解释道:“临在就是说,活在当下了,没有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幻想当中,是一种很难修到的境界。金刚经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兄弟你可真有文化”

    “没事,我慢慢教你,你慢慢学,迟早会懂得这些的。”

    这对兄弟此刻彼此都很享受这种氛围,仿佛找到了人生知己一样。

    乞儿欢喜的表情突然凝固,突然有些战战兢兢道:“对不住,对不住啊,我和我兄弟忘了你住在旁边,打扰到你睡觉了。”赵衣盘腿背对着窗,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看见乞儿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后,又说这样的话,便赶快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手里还抓着一本书,樱桃小嘴有点撅着,对着乞儿怒目而视,但在赵衣回头后,眼神又转向了赵衣,这个女人咬牙切齿道:“一大早上,不睡觉,先是扫地把我吵醒,也就算了,打扫院子也还算合理,但是我书看的好好的,就听见两个白痴,一会哭,一会笑的。你们两个,是正常人吗?”乞儿傻乎乎认真的说了句“我兄弟肯定是正常人,我应该也是。”女人听后,闭眼缓慢的呼出一口气,似乎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生气,赵衣看出了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已经不能再受一点刺激,赶紧打圆场道:“那个,呃,美女,不好意思了,下次我们会注意的,肯定不会打扰到你了。”乞儿也紧接着说道:“是啊是啊,以后我们肯定会注意的,主要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天是我们兄弟拜堂的日子,下次我们不会这样了,你那个什么,大人不计小孩过,宰相肚子能吃鱼。”赵衣听到这两句,一时间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女人听后似乎愤怒值就快满了,乞儿也看出了女人即将爆发,怕她要动手了,赶忙说道:“那个,你要动手尽管打我,可别打我兄弟,我兄弟身体弱,可经不起你那几下,你下手挺重的,好像老虎一样,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力气大,能和老虎比。”赵衣听到这几句更加无语,只是后悔没有拦着他说话,但也知道说什么已经无法挽救这个女人的爆发了,赶紧充大头说道:“不行,我是兄,你是弟,要打先打我才是。”女人最后的忍耐早就用光了,火冒三丈道:“你是兄是吧,拜堂?啧啧,真厉害呀,两个男人居然在这拜堂?还兄弟?两个白痴,挨着你们住算我倒霉。你是兄是吧,你是兄?”女人一边咬牙切齿说着你是兄三个字,一边伸出手穿过窗户,在赵衣胳膊和后背上狠狠的掐了几下,疼的赵衣“唉呀……呃呀”的直叫唤,女人冷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两兄弟,一个疼的呲牙咧嘴,一个惊慌的重复道:“没事吧兄弟,

    兄弟,你还好吗?兄弟,好点了吗……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