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拜师礼在这永恒的圣泉绿洲旁完成。
伏韶跟随在独孤极的身后,向着人类最后的城池圣城亚拓进发。那里,藏着独孤极发现的宝藏。
如今,那件东西要换主人了。他将要把那件东西,当做见面礼送给伏韶。
圣泉绿洲很大,但可能是因为独孤极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威能影响了周围的一切,导致这里的生灵都不敢出现在这位大人的面前。
不久,一座巨大的的沙漠城市,从圣泉绿洲的茂密树林后面出现。
这座城市是由无尽沙漠人类最后一任国王建立起来的,他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累死了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才建立起来这座圣城。
功不在当代,利却在万世。最后一任国王因不顾百姓生死的理由,被手下几位统领反叛帅兵推翻了他的王朝。即使是现在也被这里的人民诟病,但若是没有这座圣城,人类将在这方世界彻底灭绝。
世上本无绝对的对错,但生命只会在意当下。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独孤极和伏韶一前一后进入了亚拓城。这里的所有建筑都是土黄色的,很可能是那位国王运用某种超凡力量或者高超科技,用黄沙建立起来这座屹立千年的城市。
但很可惜这种力量并没有流传下来,因此这座圣城虽从未停止扩张,但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普通人类要在无尽沙漠中建出建筑的可能性,是绝对的零。
“独孤极大人回来了,请进。”
城外例行检查的士兵看见独孤极马上行礼问好,看来独孤极在亚拓城的威望还挺高。
独孤极并没有搭理士兵,而士兵也习以为常的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展现出尴尬之色。
伏韶也学着独孤极,直接略过向他展示敬意的士兵。虽然有些暗爽,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可能是不习惯略过别人的心意吧。
“这便是我要交给你的第一件事:你本身就比这些士兵强大,身为强大之人,怎么可能总要回应弱小之人的敬意?你又不是什么统御一方的国王,需要面对统治之下的百姓。”
伏韶点点头,虽然不中听,但非常在理。他以后迟早会变的非常强大,再以小人物的身份自视显然不行。
独孤极看伏韶确实听了进去,点点头继续往亚拓城的中心走去。
路上的行人看到独孤极,要么跪地膜拜,要么立刻拔腿就跑。
伏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心,也开始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转变,至于是福是祸,没人知道。
目的地很快就到达了,他们来到亚拓城最大的建筑前。这里原来是那任国王的城堡,在王朝毁灭后,这里就被废弃了。
至于为何浪费如此高大辉煌的建筑,根据先辈说,这是为了警示后人王权统治带来的苦难。
独孤极一掌便推开了城堡的大门,腐朽的大门几近不堪重负摇摇欲坠,但可能门体内还有残余的超凡力量,最终还是撑住了这次重机。
门内的尘土飞扬,天顶上挂着到旗帜很多都糜烂掉落在地上,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图案。
“果然万千辉煌,终归黄土。”伏韶摇头叹道。
独孤极却不以为意“强大的生物都拥有恒久的寿命,哪怕是千万年的王朝,在我们眼中亦不过是过眼烟。切记不要讲这些东西看得太重,不然这些终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会记住的。”
“嗯,我们也到了”独孤极神秘一笑。正当伏韶不解的时候,独孤极的脚使劲剁了一下地面。
地面突然塌陷下去,在塌陷的洞口,出现了一条隐藏的楼梯,盘旋着洞壁深入到地底。
“这是!”
独孤剑解释道:“传说那任国王将自己的宝物藏在了城堡的深处,完成后还坑杀了所有的工匠。而那堆宝物中,藏着一个渡灵司之人可以得到的传承,那是一卷审判之力。”
“审判之力?我好像从未听说过。”
“哈,那当然了。审判之力传承现存于世的不到十指之数,那些曾经得到审判之力传承的人,都曾搅动一方风。但很可惜,这种审判之力实在是太黑暗,除了渡灵司之人,几乎没有生灵敢学习审判之力。”
“审判之力的创作者正是秩序之祖守大人,那是万界大一统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这原本就是当时守大人为渡灵司所创作的强大力量。但很可惜,轮回之祖归大人并不希望自己麾下的人去学习如此黑暗的力量。
因此,审判之力便遗失在了漫漫历史长河之中。”
青爵不发一言,似乎是在避讳什么不必要的东西,自从他和独孤极碰面后就没在说过话。
这时他突然开口道:“审判技虽然可以被渡灵司容纳,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伏韶小子,你可要想好了。”
伏韶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来:“死鸟,如果你害怕了就呆在这里,何必要用这样的借口?”
青爵看伏韶心意已决,便不在开口阻拦,它飞离了伏韶的肩膀,落在城堡的石柱上。
“伏韶,祝您渡运长兴,归途永在。”
独孤极拉着伏韶走下楼梯,因为靠近独孤极而异常闪耀的皓月寒华被充当了提灯。
“其实我还是非常喜欢这审判之力的,可惜当我找到它时,我已经获得了别的传承。现在,它要迎来自己的主人了。”
到了楼底,一个已经锈化严重的大铁门立在他们的面前。
独孤极一发手刃便将铁门上的大锁破坏,而后他看向伏韶,示意他推开大门。
伏韶上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支撑在门上用力推开了大门。
原本他还以为这铁门非常沉重,但可能这铁门已经锈化到了一定程度,外强中干,所以伏韶很轻易就推开了它。
随着铁门一阵吱呀呀的声响,眼前的大门被推开了。
伏韶本以为门内也是漆黑一片,但实际上里面的内容却再次刷新了伏韶的认知。
森绿色的光芒映照在伏韶的脸上,也照出了他吃惊的神情。
门内烛光幽微,却燃烧了千年未曾熄灭。一排排博古架整齐的竖立在他们的面前,上面琳琅满目的放着各种奇珍异宝。
独孤极越过伏韶,走向放着卷轴的那一个博古架,伏韶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独孤极撇了一眼墙上散发着森绿色光芒的灯,对伏韶解释到:“这是天空鲛人的油灯中,加了特殊草药混合而成的长生灯。这种灯只要不人为扑灭,理论上可以燃烧到世界毁灭。”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身为渡灵者,会去到的地方可比我这个流浪者多多了,处变不惊也是你需要学习的。”
“是,我知道了。”伏韶点头应道。
他带着伏韶走到放满卷轴的博古架前,示意伏韶自己去找。
“若是你和审判之力有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那它甚至会自行选择你。即使选错也没关系,这里不管哪一种都可以成就你的强大。”
伏韶也不犹豫直接来到卷轴博古架前,仔细观察起来。
一柱香后,他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冷汗渐渐从伏韶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握着皓月寒华的手指紧得发白。
独孤极显然也是没有多余的耐心等下去,眼神也逐渐阴沉下去。
“伏韶,你要冷静!”伏韶在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深吸入一口气,而后慢慢吐了出来。
“正视自己的本心。”独孤极又提示道。
本心?何为本心?伏韶没有想过。
他从前一直碌碌无为,一直以生存为目标,却很少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画面,有的是他父母尚在人世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伏韶摇头想道。
而后是他在社会中艰难求生时的痛苦,每天都被垃圾的腐臭味环绕,被野狗等恶心的东西追的画面。
“呵,如果我能回到那里,那几条狗肯定打不过我。”伏韶冷哼想道。
再然后,便是来到渡灵司遇见青爵和君迟还有霜宗的画面。和青爵的打打闹闹,被君迟强拉着学习各种礼节知识,同霜宗一起喝茶说笑。
伏韶突然灵光一闪。“对啊,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啊。安定,不是一个人。”
独孤极也立刻注意到了伏韶突破的契机,马上刺激他道:“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谈何维持你现在的生活?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伏韶眼神一黯,是啊,他现在太弱了。曾经的他对于拥有强大力量的目标并不明确,甚至除了生活没有任何的目标。
他突然抬头,眼神中精光闪烁。
“是啊,是时候变得更强大了。我……沉寂的太久了。”
神光转动,一抹血色光辉从卷轴堆里发出清晰可见的光芒。
伏韶伸出手,心中默念道:“来吧,让我展现你真正的力量。审判之力,我要你从轮回万世的沉寂中苏醒,成为我的力量。我会将你曾经的荣耀,再次照彻整个万界!”
那血色的光辉似乎在回应伏韶心中所想,它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甚至从门外的回廊上跃起,直冲天际!
那散发耀世血芒的卷轴竟自己凭空浮起,飞至伏韶的面前。
“审判之力,身负救赎生灵,诛杀恶念之天职。如若你可承受常人所不能忍之苦痛,就拿起这审判卷轴。”
伏韶轻笑了一声,回应到:“既然要得到强大的力量,就应该有付出生命的觉悟。更何况,是这区区苦痛?”
他一把握住浮空的卷轴,顿时一切都光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伏韶紧闭双目,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如同被利刃斩断腰肢的痛苦另他生不如死,他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血液和生命的流逝,甚至感知出了自己跳动的愈来愈弱的心脏,还有身上的器官随着失血过多而开始衰竭。
死亡的倒计时已经敲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成功得到了他第一个审判技。
他也自此,走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