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薇见情形不妙,忙朝吴思千使了个眼色,催促道:“堂兄,如今既是遇上了我兄弟,我们便一道儿回府去。堂兄你家中还有母亲要照料,也快些回去罢!”
吴思千讷讷不言,拔腿就想跑,被卫合拦了下来。
卫千辰把玩着手中的香囊悠然道:“既是‘堂兄’来了,怎能委屈‘堂兄’屈身于这萧瑟之地?自然要恭恭敬敬地将他迎入卫府,尽心招待,才算妥帖。”
“不不劳公子费心,我我家中尚有母亲有待照顾,我这就回家去。”吴思千支支吾吾把话说完,正要转身,就见卫合似一堵厚高堵在他眼前,不禁缩了缩脖子。
“点了他们的哑穴,带走!”卫千辰吩咐道。
卫严、卫合将人赶入轿子中,只待下了山再乘马车。一行人乘着三顶轿沿着山路蜿蜒而行,卫严和卫合跟在队伍末端,盯紧第三顶轿子,防止吴思千逃跑。
最前面的轿子中,来宝气不满道:“公子还为他们备了轿子,该叫这些个不知廉耻的人自己爬下山去才对。”
卫千辰看他这副气鼓鼓的样子,笑道:“若要他们自己走这山路,他们必定会唧唧歪歪,耽误行程。何况,这山路上行人虽少,却也不能叫人看出端倪。他们固然可恨,总归要回了府才好发落。”
恰此时,卫合行至轿子窗口,禀告道:“公子,那吴书生在轿子中很不安分,看他手势说是想去解。”
卫千辰心道,真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备了轿子也挡不住他作怪,于是掀开窗帘道:“劈晕了就好。”
“是。”卫合领命而去。
恰此时,山路旁的密林上空正有两道矫捷的身影,不疾不徐地穿林而过。
“我昨日刚及此地,在这般若寺借住一宿,本欲今日到燕倾楼寻你,你又何必亲自赶来?”黑衣男子道。
“牧野你初到京城,我怕你人生地疏,寻不到燕倾楼倒在别处找了乐子。那我每年写信,三催四请的苦心就白费了。”青衣男子笑道。
贺泽牧野正待回话,便听见一个清朗甜润的声音道:“劈晕了就好。”他转头看向魏启渊道:“这便是你信中提的歌舞升平,繁华盛京?”
看着贺泽牧野一脸怀疑的表情,魏启渊略带尴尬道:“兴许是他们抓了只野兔子,正要劈晕了带走呢!”
“是非曲直,一探便知。”说着,贺泽牧野向密林外走去。
“牧野,这里可是佛祖脚下,定是你误会了。”
“我和你可不同,我是名门正派,正义之士,路见不平,定要管上一管。”
魏启渊闻听此言瞠目结舌,贺泽山庄表面上早已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荡然无存,实则化为七门,各自隐匿,同气连枝,何来善恶、敌我之分。分别十余年,一见面就如此挤兑自己,将来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回报”他。
“不知是哪位贵人路过此地,在下进京访友,长途跋涉,甚是疲累,不知贵人可否捎带在下一程。”贺泽牧野行至轿前,巍然挺立。
轿夫见此情形,忙回禀道:“公子,有人拦轿。”
“停轿。”卫千辰说着,便随来宝下了轿,抬眼便见面前站着一位玄衣男子,他身形虽不健硕,却矫健修长,通身带着倜傥不羁的气派,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剑眉微扬,颇有气势,虽唇边带笑,却颇为疏离。
几息之间,卫千辰心中便对他下了定论,此人——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