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月黑风高夜。
伸手不见五指的热闹非凡,自然很难有什么正经名堂。
两个大约十五六岁的丫头,身着男装,流浪于街上。略显狼狈。
她们沿着道路边缓慢渡步,凡是敢前去叨扰的门,没有一户是愿意开的。
夜以过半,人更是从村东头挪到了村西头。
这,可已经是最后一人家了。
唯一的希望,一定要开啊。
脚下的烂木头迂腐而潮湿。尽管天色漆漆看不清楚什么,门板的格外破旧与寒酸氛围也更是让人望而生怯。
这怎么可能还有人住不,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叩叩叩。
没有回响。
叩叩叩。
依旧没有回响。
叩叩叩。
“红姬,要不我们回去吧,”
“找我哥去,”
“有你在,他不会追究的,”
“你就牺牲我,委屈委屈,”
“图个安全,”
“红姬,你说句话。”
“我害怕,”
吱呀。
粘连着的蜘蛛,断了。一半的灰尘,落了。
老旧的门,也开了。
“哥?有事吗?”
哇!有人!有人?
这么厚重的蜘蛛下居然还有人?
分明,这摇摇欲坠的掉皮门一直关着,才更顺理成章一些,会更叫人心安一些。
呵,方才还期盼万分的也不知道是谁来着。
“那个,天灾地荒,我们穷苦人家,落难至此。一路人烟罕至,兴见镇。以求安稳一时休憩,若不得空,五更即可,望得收留。”
红姬思索之时,刁楠忙把之前备好的一大串话绘声道来。
柔情之余惴惴不安。
她哪里有红姬那么多心思。只是意识到有人回话,示弱的应着而已。
“进来吧。”说话的男孩儿很是爽快。
微微愣,的确,有人开门已经很惊喜了,又如此痛快的接受就有点是惊吓了
“哈?”这就?这就答应了?顺的叫人心生蹊跷
“红姬,进?进去吧?”
刁楠也是不大相信,用臂撞了下红姬的胳膊,她方才回过神。拉了拉刁楠的手,示意无需担心。
那当真是一个破烂非常的屋子了,吱呀滋哇的板条,被水朽透了的潮木头。痕积痕累的湿泥,摇摇欲坠的粱确实随时会垮掉。
吴虺从容,在台子下摸索出一捆干草,搭在锈迹斑斑落满灰尘的畸形铁架子上,点燃以照亮。算作招待。
“我,吴虺,阁下怎么,称呼?”
说话的男孩子身长八尺有余,听声音也就二十上下,奈何光亮太暗,端详不出其细致容貌。
“我叫楠楠,这是红鸡。”
“幸会幸会。”
“对了,惹二位见笑。天色过晚,我这儿太过简俗。只有里屋一间略得体、能住人。阁下暂且将就一下吧。”
“那你呢?”
“虺,不敢造次。正巧准备出去,溜达溜达。”他礼貌的笑笑,行云流水,言罢便意往那铺满了灰的门外走。
“不行!”
听到他要离开,刁楠被吓得一激灵,立刻阻止。刚才才客套几分钟不到,就想着急忙出去,莫不真是黑户?也对,这里本就千万个不太平。
一定不能让他走。万一出事了也要挟个人质不是。
“别介别介,虺儿哥啊,你人最好,肯收留我们。我们再不懂规矩,也定不敢鸠占鹊巢的。”
“嗯……若是你不困的话,可以,可以给我们讲讲这个镇呀,奴家以前游玩至此,没有如今的诡异啊。”
“”
“奴家,是不是耽误公子什么事了哇,不会吧。”
“这大晚上的,要紧事不能天亮再说?溜达什么?”
“甚怪没意思的。”
“月黑风高,不宜出行。现有美人相陪,何不乐哉?陪奴家唠唠呗。”
“公子把奴家丢在这荒宅里,阴风煞煞的,好怕哦。”
刁楠伴着穗步子追了上去,拽着吴虺土了吧唧的袖子,使了劲的摇,一脸发情的发嗲。
这丫头,又盘算什么呢。
红姬撇嘴,茫然看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真是
“姑娘想听,也好。”
美人盛情相邀的同时,红姬越来越冷的气息也给了他硕大的压迫感。走也不敢。只得转身于在台阶上。坐下,另作打算。
刁楠立刻乖巧的坐在他身旁,还故意往其身上蹭了蹭,以示温顺。
他拨开不是,不拨开也不是。
红姬席地坐下,目光如刀,全聚于吴虺之身。
那捆照亮的微弱光亮,已然烬了。
“是这样的,”
“十几天前,落山放出消息,争夺盗圣。以七月十五日月圆之时,在刁乡奉所盗之物价高者为盗圣。江湖中会有一定的认可地位和便宜地位。”
“据说隐居十余年,怀玫瑰玉的盗姑也会来。”
“绝对的声势浩大,知之者众多。”
“因为消息规定,行盗的地点为刁乡。所以传开之际,刁乡镇豁然热闹。”
“由于这里不经商道不过官路,所以既无一间客栈,也无一处驿站。远来的江湖中人只得纷纷借宿于百姓家中,有掏钱意思的,有白吃白喝的。只要没人命官司,捕快吏也用不着逢场作戏。江湖人的目的是盗,是物。好在也没怎么祸害人。”
“不过,他们之间白天有身有份,客客气气,异常太平。等到了晚上,一人蒙上一块布,拎不清,乱的很,大杀大伐。不便随便开门。”
“那你还借宿”
红姬冷冰冰的,带刺。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叫人扎的很。
吴虺也是长吁一口气,不过他刺着总比冷着好,至少还能琢磨出个态度。有态度才能有对策。
于是乎想到这儿,心翼翼的“我这破户,没盗看得上……鸡兄,你们是从东边来的吧?”
“嗯?”红姬一晃神。鸡兄?我?疑惑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这个断句有点迷啊。
啊,对对对,为了从刁楠她哥那儿溜出来,至此为止还是一身男装。他难道只看出了刁楠的女儿身而已?!也对,我面相的确瞒俊的。
“弟这里可是村庄的最西边。如果您也是从西面来的,定不会将就最破烂的一间。尽管东边没路。”吴虺注意措辞,严谨解释。却没料到红姬的纠结点根本不在这里。
“这已经是最西边了,估摸着你们也一直没有安定下来。如今又是最后一处,我再不方便也要顺鸡兄个方便不是。”
男孩语中带笑,话颇有些仗义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