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夜足够的黑,星星和月亮的大,便都是人依据平时的经验默认出的。
吴虺脚踏实地的天花乱坠着。
“鸡兄敢在这三更天游走,还带着如此好看的妹子,就算不是江湖豪门,也定怀着保命功夫。的我,腆着脸结交结交贵人嘛。”
“早就想着有几位江湖中人能来我这屋坐坐。的也好沾沾光,有事可以吹叨,奈何太过家子气。江湖人讲究,都看不上。不比鸡兄豪气,不拘节。”
“嗯”
红姬想打破这越来越莫名拘谨的气氛,总算说了半个字,捧个话茬。
“虺儿哥,你说这儿的捕快七月十五盗翻天那天会不会管啊。有个叫华立的,你知道吗?他是不是和江湖混的很好哇?”知道红姬不喜欢多说话,刁楠赶紧询个问题接着,也并没有想要什么结果来,只是以示友爱,以示存在。
“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自从先太子清河王被贬后,刁将军辞官,退隐与此。刁将军名气大,所以江湖来往通透了,官府管治不敢管,也松懈了。”
“至于立哥嘛,和刁将军长子刁浪很是投缘,地位也就高了些,他武功不错,江湖上也算有个名字。”
“两位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
“那,太晚了,你们先休息,放心住着。我,糙人。门口守着就成。”
“嗯”。
两个女孩儿一时没有说话,空过了许久。步子声黯淡,吴虺已然走远。
“鸡兄啊,我好像一不心,犯了个错误。”刁楠起身,伸个腰,活动活动筋骨,一脸拘谨久了的放松状,娇嗔道。
“好好说话。”
“的给鸡兄你长长见识。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你鸡兄吗?你觉得他会以为你的名字是哪个“鸡”字?”
“嗯?”
“你红姬的姬只是坠子,如果他知道哪个字的话,是定不会分开说的。”
“现如今啊,凡江湖有名的盗者,多以害畜或家畜名号为代号自称。”
“黄河一代的蓝赢以水濑自居,江淮的鼠啊、雀啊更是都很上道。你从不出山,自然不知道。”
“对了,盗姑名号响,你大致听说过。知道她代号吗?”
“是什么?”
“鸡啊。”
“啊?”
“她叫赤鸡呢。”
“好巧。”红姬抿了抿嘴。
她有些心慌,这不是巧合。也许,这正是红姬二字的由来。这正是半年前及笄之时师父所起的“红姬”二字的由来。
“不过啊,赤鸡都是江湖人封的,盗姑自己也没承认过。而且你轻功那么厉害,母亲又让你出山了,历练几年,会有属于自己名声的。咱们不必从盗。”
“嗯。”
“不想这有的没的了。有个实际问题。鸡兄,我可能犯了个错。”
“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刚刚手痒,在吴虺脖子上撒了点药。”
“”
“不能怪我,他最开始要走的时候,太像有套了。意图不轨啊!”
“现在我依旧觉得有问题!”
“正常人家谁在子时会热情的招待陌生人呢。”
“瞎爷爷讲的江湖故事你还记着吧,只要单留大侠进屋子,那门一锁。不是有绳子刀子刺客,就是有迷香迷雾对了,还能放火呢!”
“何其诡异啊!没法放心的。而且而且,刚坐下那会儿,他摸我腰来着”
“咱们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我错啦,这大半夜的,图个安全呗。”
“你不知道啊,他一身的酸臭味儿,熏死了!多少年没收拾的不利落,我只想好闻点。”
“下的是七日软三散,”
“不是烈性的,咱们山里有解的。”
“鸡鸡姐姐,你最好啦,别生气嘛,我太轻浮了,我认错。”
红姬一不说话,空气总会越来越冷。
“唉。”
“进去眯会儿,我守着。”不自觉间叹了口气,对她,红姬永远是和善的。
“果然,红姬姐姐最好了!”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的。“
“里边一股子霉味儿,哪里像是住人的。还是外边好闻。“
“里面万一有个机关啥的,我一介弱女子应付不来的。“
“你别说话了昂,奴家当真眯会儿。”
刁楠鼓着腮帮子撅着嘴撒着娇,眼睛一眨一眨的,显然使劲睁着,很是犯困了。
时间很晚了,她可能也真的有些累了。
没什么讲究的靠着门框瘫了下来,死闭上眸子。就像在荒郊野外靠上着一棵树,自然而通透。
“好。”红姬任着她无赖样子。自家妹子,自要守着。一时无奈,宠溺微微,嘴角上扬。取下披风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这时,一股暖风恰巧经过。
衣摆浮动。红姬腰间,半角玫瑰玉露着脑袋,自绽难掩光芒。
暖湿的空气中,玫瑰玉独有的清凉温度是那样与世隔绝。
若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愿细端详其形状。定不讲这是玫瑰石头,说是玉印。
玉印并不方正,大体上看一寸长一寸宽。印上只有一“姑”字而已。
那“姑”字刻得也是放荡不羁。笔走蚯蚓并不工整。
因为其雕刻的很是业余,但劲道十足,所以极难仿制。江湖间独一份,以明盗姑身份所用。
红姬不敢去正眼去瞧那玫瑰石头,尽管黑漆马虎的的也瞅不见什么,更不会被有心人知道。但她不会这么做,她也不敢这么做。
她并不想正视这块玉,更不想承认现在的盗姑——是她自己。
自从昨天师母把这玉交给红姬,她便是整日心虚又惶恐。
面不改色是习惯改不掉,从不代表她真的心如止水。
幸得没人发觉,可这真的是幸吗。
她向往的江湖,拳脚抽刀,义气云天。从没有想过,会在这蒙着脸互不相识“盗”的世界喘气。
这“盗”,伦理任德与一十五年之所悟相悖。
今既然应了,怕更多的是丢了这烫手山芋,空辜负了师母信赖。误了盗姑之名,陨了盗姑这一大名。
她抬头,想看看月亮,找找光亮。
可惜,今天本是个阴天。
昨天晚的繁星,是那样的自在。
一天前,日出采药日落而归。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亲近交情的师母忽然邀见。
苦诉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