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屏幕对面一脸懵逼。
“你能出现在我的梦里吗！”莫翼对着屏幕悄悄地笑。
“睡吧。”相比之下，秦彦咨显得冷淡不少。
“晚安安——”
莫翼和秦彦咨都是s市第一女中的学生。她们的相处模式总是莫翼比较主动，彦咨冷淡一些，不过对这段奇特的友谊倒是没什么影响。
奇特是因为，莫翼总是说自己对彦咨一见钟情。彦咨倒是不反驳，大概是知道这人总以调戏漂亮妹妹为乐，跟个中年油腻大叔一样，绝对是生错了性别。只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们是同性恋……
但莫翼是真的喜欢彦咨。她不清楚是哪种喜欢，也不知道彦咨看不看得出来。
“救命——我要被杀掉了！救救我！”莫翼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摸出枕下的手机，想给秦彦咨发消息，她努力睁开眼睛：
凌晨：9。
她又做噩梦了。
梦里的黑人大块头是那么真实，在她身后紧追不舍，拿着枪扫射。莫翼拼命跑，拼命跑，却一下子摔到了。在她无助地准备放弃任自己死亡时，子弹挨过来，她醒了。
莫翼悄悄地坐起来，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
“你半夜怎么回事？”第二天在学校，秦彦咨皱着眉头问她。
莫翼苦笑：“说起来都丢脸……我做噩梦。”
“嘁。上次你还给我发说你杀人了，没过多久又来。”
“嘿嘿。”她只能讪讪的，又被嫌弃了，“我上次真的很害怕嘛……做梦的感觉最真实了，我亲眼看见自己给那个人投毒，真的吓死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哪次不害怕？”
“也是哦……”
莫翼从到大都是做噩梦的，最频繁的时候一周三次，不是打打杀杀，就是被穷追不舍，又或者是悲伤的梦。的时候妈妈还会安慰安慰，长大了就不太有人管这种事了。然而她是真的害怕，需要有一个人倾诉。
“嘶——完了彦咨！我英语作业还没写完！”莫翼突然一惊，这个好像比她的噩梦更可怕！
“彦咨，快借我抄一下！”
“求你！”莫翼双手合十闭眼弯腰，摆出十分真诚的态度，然而却遭碰壁：“没门。”
于是她转头奔向英语课代表的怀抱：“v姐！你今天真好看！”
英语课代表：“说重点。”
“ar 能借我一张吗？”
“给，秦彦咨的。”
校园里的阳光明媚，一如少女们灿烂的心情。s市已经下了好几天雨了，难得放晴。秋的叶子随着清风摇曳，不时有叶子飘落下来，落在校工阿姨清早已经打扫过的柏油路面上。市一女中是s市唯一一所单性别学校，也是个市重点，16年的历史支撑起古色古香的教学楼。
“要选科的话，你选什么呢？”大礼堂开了选科目的学生大会，攥着发下来的纸条，莫翼声问秦彦咨。
“地理啊。”彦咨一脸理所当然。
“我有点纠结。”
“你不是艺考生吗？选什么课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啦！想开开心心地上学呀。”莫翼搓搓手。
“你不是最喜欢物理吗？”
“但是，但是我也想跟你一个班嘛……”
领导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话，大意就三点：女孩子理科不好，选文合算；选理科的，建议选生物或者化学，因为比较简单；选物理的都是大傻子。
当然，领导没有莫翼概括的这么直截了当，总是弯弯绕绕的。
莫翼当然不是那种领导一番讲话就会被影响的人。在物理化学都不错的情况下，她更喜欢物理；只是她地理成绩也蛮好——仅仅因为彦咨喜欢地理。
她好羡慕彦咨，早早地就能把目标定好，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
不过，还有一年才分班呢。
“秦彦咨。”在莫翼和班主任表示自己蛮想选物理时，被学校领导找去谈话了，因此她分外低落。
“嗯。”
她没再讲话，不想把丧气的心情传染给好友。秦彦咨倒也没有问她叫自己干什么，就轻轻地应答着而已。
“我学地理会跟你抢饭吃吗？”憋了一会儿，莫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她瞪了她一眼：“绝对会。千万别来学地理，看你的爱因斯坦相对论去。”
“可是，可是我是艺术生，学了地理也不会跟你抢饭碗的吧……”
“我不同意，你可是天才，超越我了怎么办。”
“呜呜呜，”莫翼鬼哭狼嚎起来，“你这个坏人，凶我。”
“懒得搭理你。”
“那好吧，我还是选物理算了。”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莫翼的选科单上写了：化学。
按莫翼自己的话来讲，是理化不分家，而且反正高中物理也不会涉及到她最感兴趣的量子力学，干脆读化学。
物理和化学老师：“理化分家的！！！”
物理研究宏观的和极微观的，化学研究中间那一层。两位老师倒不是真的要分家，只不过是想……
公平公正地抢学生。
毕竟，莫翼上次期末考试考了地理化三门年级第一。
但其实只有莫翼自己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已经选择了音乐，就不能贪心地再热爱物理，不如早点放手；至于不选地理，她有自己的理由。
秋天过得很快，簌簌落下的秋叶已经差不多了；树干上的斑驳痕迹也已经被人们习惯了。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压过来，也不下雪，只是湿冷湿冷的，寒气钻到骨子里。
一年变成了九个月。
市一的姑娘们也等来了政训。
“立正——！”年轻的教官在队伍最前面竭尽全力地吼着，“向右看——齐！”
碎步的声音立刻响起，然而教官还是不满意：“跺起来跺起来！没有声音！我听不到！”
于是众人更加卖力地跺脚，教官才满意了。
“这教官怕不是聋吧。报数听不到，跺脚听不到，喊口号也听不到，明明都那么响了！”晚上在宿舍，莫翼和彦咨抱怨。
“是这样了。而且伙食无比糟糕。”彦咨一边爬到上铺一边同意。
“真累啊，想念家里的床。这床好硬，硌死了。”同宿舍的另一个姑娘说。
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这算好了，至少只有四人一间，独立卫浴，床下面还带桌子给你写写字。有的学校八人一间公共卫浴的，还要惨。”
莫翼听了一阵庆幸：“还好还好，公共浴室简直不敢想象！我可不想和别人坦诚相见。”
门突然“嘎吱”一声，四人立马闭嘴。
“熄灯以后不要再讲话了！下次发现我就扣分！”
莫翼钻进被窝里，把手机亮度调暗，给秦彦咨发消息。其实也就只有一句。
“晚安。”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