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杭站在大殿的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着明明是阳光照射大地,冲着他以及天下人微笑的老天,却慢慢的变得严肃,低沉起来,竟不想,下一秒流了泪。
“许是,今天是清明的缘故吧。”高纬杭看着一点一点落下的晶莹剔透的宛如珍珠的就像是永远都会在天空之中起舞而不会落入尘土的的雨珠,自言自语到,但,终究不是。的雨珠因为重力不得不落入无尽的尘埃,而高纬杭因为心伤,没办法控制眼角的泪,不会起舞的它,是不会停留在高纬杭精致的脸上的。
“罢了!”高纬杭沉重的手臂垂在空中,轻轻闭上双眼“李老啊,今生已无缘,我们只能梦中相见了!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我们定不会于病痛同在。”
与高纬杭一步之遥的袁微翎,如安倾一般,一袭白衣楚楚动人,站在高纬杭的身后。
“微翎?”眨着眼睛的高纬杭回头看着袁微翎“微翎,你怎么来了?”
袁微翎笑着,四十五度,将耳前的头发轻拂到耳后“纬杭哥,不会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去看李老吧?”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向高纬杭,不足百米的距离,却好似隔了千里。
“没,没,怎么会呢!”边说边转身抬头看天空高纬杭,又怎会丢下她的微翎,她不该和他一起承受着伤痛。
“纬杭哥,去换一身衣服吧,我们一起去。”轻轻地,袁微翎纤细修长的没有被寒风所“亲吻”的手轻轻地搭在能够给他依靠的肩上。
“嗯。微翎,你哪来的白衣服,你向来不喜欢白色的。”高纬杭知道的,即便以前,袁微翎也从来不穿白色的衣服。
“纬杭哥,我昨天晚上管安倾拿的。”袁微翎站在高纬杭的身旁,被雨珠润过的空气给她新鲜感同时带有悲伤。
“走吧,微翎,我们告诉安倾一声,若是灵溪找不到我们的话,安倾可以告诉她。”捋了捋袁微翎不合身的白色衣服的高纬杭,淡淡的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高纬杭,袁微翎耳边都响起了这句诗,断了魂的他们,不会借问酒家何处有,只会将心酸深深埋于自己的心底,不带给彼此。
“安倾,在吗?安倾。”
“嗯,纬杭哥哥!”安倾快速的离开圆桌,离开袋聆天,安倾熟悉高纬杭独特的声音。
“安倾。”高纬杭抿抿嘴唇“我和微翎出去一下,若是,灵溪找不到我们,你就说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高纬杭淡淡的说着,看着安倾,大红色菱形的耳坠晃进高纬杭的眼睛里,一秒钟,眼睛有些疼痛,高纬杭闭上眼睛一秒钟。
“纬杭兄,你放心,我会看好灵溪妹妹的,也会看好安倾妹妹的。”袋聆天从房里走出来,一个胳膊搭在安倾的肩上,大红色的菱形耳坠,碰到了袋聆天灰白色的衣服,像是瞬间失去了本色一样,变得纯白。
高纬杭没有说话,点点头,挤出一个没有四十五度的微笑。
安倾不知道他的纬杭哥哥要做什么,她只知道他的纬杭哥哥穿着纯白色的衣服,好看极了,看着一身白衣的高纬杭远去的背影,似乎自己触手便可以得到一般,纯白的世间便只留下两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了。
灰暗的天空下着晶晶细雨,一把油纸伞,两个白衣青年,皇殿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门,油纸伞下的白衣青年选择了南门,因为这里往往鲜有人来,这里是离“茹歌苑”最近的地方。
一条铺满杂草熟悉的径,映入眼帘,两双缓慢又带有急促的双脚,不曾停留,就犹如彼此不曾提及,就把回忆放在心底吧,也祈愿张茜烨能够回到朝思暮想的林枫毅身边。
“什么人!”形同与王卫一般,又矮又瘦的卫士握着比他还要高的许多的矛,腰板挺得比这矛还要直似的,抬眼不抬头的问到。
高纬杭不曾说话,慢慢的从不习惯亦不喜欢的白色衣袖里拿出刻有“高袁”的精致木牌,这是高纬杭亲自做的,上面有别人模仿不来的容量瓶图案。
“的眼拙,快快开门!”又瘦又的卫士把矛拿起来往地上重重的一顿,发出的声音,吼着旁边又高又胖脸色苍白的另一个卫士。
李老的坟墓离皇殿只有一里地的距离,那个地方同皇殿的南门一般,是国都里最清净的地方,没有之一。高纬杭撑着一把大刚刚好的油纸伞,和袁微翎一起,走在不是柏油路的土路上,碍于下着雨,两双脚留下浅浅的脚印,像极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十几年。
一座的坟头,在一些乘着细细雨珠的油绿的草之中,淡淡薄雾之下,显得有些凄凉。高纬杭,袁微翎站在李老的面前,都不说话,倒不是因为没话说,只是不想把哽咽的声音带给李老。
雨似乎越下越大,之前的晶晶雨珠已经快要变成了丝丝雨线了。
“李老……,你放心吧。”
高纬杭的成长,李老会知道的。
右手撑着伞左手握着拳的高纬杭说到。袁微翎站在高纬杭的旁边,始终不能言语。
“大石,大石,你看,那,那是谁啊?”上官鱼牵着宝贝女儿的手,拍拍旁边的上官大石说到。
“鱼哥,那是高帝和微翎姑娘。”身后李初身边的公孙芪轻轻的说到,不是因为看得清,而是因为除了高纬杭的袁微翎,能够记得李老的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了。
“在下见过高帝。”
高纬杭并不诧异,因为挂念李老的绝非他和微翎二人。
“公孙芪,李初……上官鱼,你怎么把灵溪也带来了?”看到乖巧的灵溪,淡淡说到。
“高帝,李老平日里待灵溪很好,灵溪也大了,也该……也该知道这些了。”上官鱼看着灵溪说。
高纬杭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一行七人,围在李老的坟墓边,都不曾开口说话,他们的哀思以及想要说的话,都在这绵绵细雨之中,淡青色薄薄的雾会把它们带给李老的。
公孙芪,李初跪下来,在李老的坟墓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他们的日子李老会看到的。
老天似乎都为李老而心伤,高纬杭他们回去,从踏进南门的那一刻起,天空便开始放晴了,这阳光对他们来说,似乎有些久违。
“纬杭哥哥,灵溪今天很听话,父亲不让我说话我就没说话。”被上官鱼领着的上官灵溪,看着脚下的石路说到。
“嗯,灵溪最听话了。”
“高帝,今天是清明,一大早我就算计着和鱼哥一起去找公孙芪,去看看李老,没征得高帝准许,还望高帝责罚。”上官大石浑厚的声音,就像是能够传遍整个高袁一般。
“大石,你做的对。”高纬杭淡淡的说。
“上官鱼,灵溪的母……”高纬杭张张嘴唇,欲言又止。
“让高帝操心了。”
“上官鱼,要不要寻一处地,为……”
“谢过高帝,高帝不必操心。”上官鱼截断了高纬杭的话,可他又怎能在劳烦高纬杭。
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五个人两前三后的走在不算宽敞的石路上,新鲜的空气洗涤着每个人的心灵,洗去泥土,洗去污垢,去不掉的是每个人的悲伤。
“高帝,在下先行告退。”上官鱼和上官大石到了他们的住所,这住所是高纬杭给他们选的,和他和袁微翎以及安倾的住所,离得很近。
“灵溪,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去?”袁微翎慢慢说到。
“微翎姐姐,我不去了,我要听父亲的话。”上官灵溪看着袁微翎,亦是慢慢的说,似乎上官灵溪长大了许多。
回到最初的样子,两个白衣青年,并排着走在石路上,不同的是,初时打开的油纸伞早已收起,同心伤一起,关在了里面,袁微翎不知什么时候起,也习惯于把心伤放于心底,不带给那个从一见她便想要保护她一生的高纬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