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香,永动机的金属碰撞声音,还有响指。三个要素一单凑齐,我的作品也就出现了。我叫他叫l,是鹿昱的催眠状态下的一具躯体。
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催眠,我把一些邪恶的话语植入鹿昱的记忆和潜意识,使鹿昱产生心脏记忆的错觉。然后一步一步完成我的计划……
只是我没想到,穆凡,不,应该叫李釸阖。他居然那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戳破了我的局。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即便如此,这个游戏必须要继续进行下去,直到有人出局。但是游戏规则和局内人似乎要做不的变动。
仁已经在医院躺了几天了,估计应该想清楚了,这次局内清人的事情,我必须要把仁拖下水。
医院的病房里有些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我虽然已经来医院半年之久,却依旧不习惯这味道。
仁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有没有睡着。我端详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似乎没有时候可爱了。
“你来干什么?”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语气里蕴藏敌意。
“恨鹿昱吗?”
“恨不得杀了他。”
我把一包药粉放在桌上,“他是歌手,让他变成哑巴要比杀了他更解恨吧?”
“你想让我动手?”
我点点头,“如果你不亲自体会一下复仇的快感,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
“为什么不要他的命?”
“时候未到。”
“心脏移植的事不是已经暴露了吗?鹿昱这颗棋子,该弃了。”
我心里很高兴能听到面前的人说这番话,他已经开始慢慢了解我了,“他还不能死,在我的计划里,任何有关李釸阖的人都值得利用。”
“我呢?也是你手里一颗棋子吧?”
“你是我唯一一颗宁愿输掉千万棋子也要保住的棋子。”
仁一声冷哼,“不过还是棋子。”
我俯下身,在仁唇瓣上留下一个吻。现在的仁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排斥我了,至少不会抗拒接吻,没有反抗,但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仁的耳边低语,“鹿昱的仇即便你不报,我也会帮你报。”
仁将冷冷的字句还回我的耳廓,“暗示鹿昱的人,这份仇我也会记得。”
“好,记着,记一辈子,永远不要忘,也永远不要忘记这个人爱你爱到疯狂。”
仁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颊,并且越来越急促,我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我直起身,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柯尔易找过来吧?”
仁没有说话,看他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神,我能感觉到他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
“如果你不下毒,柯尔易就会被牵扯进来,然后怎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柯尔易为你办事折了,与我何干?”
“但愿东窗事发之时,你真的那么心安理得。”
新的游戏,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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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许会有疑问,我为什么那么痛恨李釸阖。其实,我恨的,是那个男人,罂曼创始人李渊,李釸阖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
李釸阖生母病危时,与李渊处于卿卿我我状态中的女人正是我的母亲。我曾经还沾沾自喜的以为,真正能抓住李渊的心的人,其实是我和母亲。
直到那一天,李釸阖生母病逝,没过多久李釸阖扬言断绝父子关系后离家出走,李渊把所有的悔恨和悲痛记在我和母亲的头上。
那段时间,李渊对我们非打即骂,我们也只能忍气吞声。那时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最在乎的人究竟是谁。
仁曾经问过我:“这不是你第一次杀人了吧?”
的确不是,又有谁能想到,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其实是我的母亲。
那天,李渊一脚把我踹倒在茶几上,转身对母亲拳打脚踢。我脑子一热,杀意顿起,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冲向李渊。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母亲瞬间站起来挡在那个男人面前。直到母亲的血顺着刀涌到我的手上,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李渊一把将我推开,脱下衣服试图堵住伤口止血,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被母亲制止了……
“渊……算了……那个女人的命……我……我来还……鋆泰……鋆泰还……答应我……照顾好他……”
李渊抬头瞪着我,一言不发,母亲也转过头,“鋆泰……以后……妈……妈妈不在……要……听话……知道吗……”
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我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所作为。
“渊……答……答应我……照顾好……”
“我答应你。”
“渊……最后一次……吻我……求你了……”
李渊渐渐俯下身,吻上母亲的双唇。眼泪突然从母亲的眼角滑落,母亲就在这个吻中断了命。
李渊没有报警,通过关系,悄悄把母亲的尸体送去火化。而我则患上很严重的sd(创伤后应激障碍)和躁郁症。
从那之后,我很害怕刀,一看到刀刃,甚至是刀片,我便会闪回到那个血淋淋的瞬间。
母亲死后的一个星期里,李渊忙着上下打理,派了两三个保镖跟着我。我每天都在冰火两重天中度过。上一秒我精神亢奋,和保镖练拳几个时不间断,下一秒就遁入深深的孤寂和绝望。
即便面前没有任何金属材质的尖锐器具,我也总是看到母亲死亡的那几分钟,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寻死觅活。
我打碎所有的玻璃制品和陶瓷装饰,我试过割腕,试过吞玻璃渣,也试图跳楼,结果都被保镖及时发现,几次将我从生死边缘拉回现实。
李渊碍于颜面和我的病因,无法送我去心理疏导。可是他毕竟是罂曼集团的创始人,对于克服恐惧感还是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之后的一年里,我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
不论我多么崩溃,李渊总是在我耳边重复描述那天的场景,逼我回答那天的各种细节,直到我可以平静的复述那天的一切,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与此同时,他还会将我绑在椅子上,桌子上摆满各式各样的刀具,或者将我关进墙壁上钢化玻璃柜里挂满刀具的房间。强迫我去面对恐惧。
然而,这漫长的两个月,仅仅是第一个阶段。
“这个坎如果你挺不过去,你母亲就白死了……”这是这两个月,我每天都要听的一句话。
第二个阶段,李渊把我带去公司,带去看各种杀人的场面。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是罂曼集团的地下交易之一——买凶杀人。
“如果你能挺过这个坎,并且足够强大,以后这里将会是你的天堂。”他说。
按照他的意愿,我渐渐麻木,开始漠视生命,消匿悲痛。虽然sd的闪回并未完全停止,想死的念头也时不时的涌现,神奇的是,对于麻木的我来说,念头不过仅仅是念头。
很快我进入了李渊设计的第三个阶段,每天的q(近身格斗)训练和射击练习。我朝着李渊的愿想渐渐被培养成一个冰冷的杀手,成为一件被他控制的武器。
我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天堂”,弱肉强食固然简单粗暴。但这并非是我想要的。我越发不愿与人交际,躁郁症转变为自闭症。
年底我优越的测评成绩出来后,李渊突然暂停了我所有训练,将我过继给亲信,送我去上中学,过上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富二代生活。
我算是被他抛弃了吧?不过也好,这样的生活平静无味,一切都过去了,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但是,在李渊的治疗下,我却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了,伴随而来的还有……愈发浓烈的自杀倾向……或者……杀人倾向……
李渊以为我痊愈了,我也以为我痊愈了,然而一切不过只是被隐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