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林涵琅是不想理会她们的,毕竟她刚刚随着父亲来到京城,还不想与那些豪门贵女们结怨。
林涵琅正想骑马离开时,却听到其中一个姑娘嘲笑她,说她自死了母亲,不懂规矩也是自然的。
一时间心头火起,便想着要给那个姑娘一些教训。
她驾马回头,便见三个相貌不凡的女子。为首的那个姑娘,便是方才一直瞪着她的。
后头的两个女子年纪稍大些。相貌、穿着虽说不俗,但与前头的女子比起来,却是差远了。想必是为首的那个女孩的侍女吧。
为首的女孩子虽年纪略,大约只有十三岁的样子,却是生得袅娜娉婷、靡颜腻理。只见她两道弯弯却月眉、一对楚楚杏核眼。眉间点着时新的嫣红三叶花钿。绾着灵蛇髻,身着水红广袖直领齐胸襦,内衬着青白缂丝抹胸,披着蝉翼纱帔帛。下身一条鹅黄绉纱裙,坠着珍珠铀岩玉禁步。
林涵琅细瞧其相貌,先是一惊。后见其身上衣物、佩饰皆非凡品,就大约猜到面前女子的身份了。便问道:“我听说安顺公府的三姑娘周宛忆相貌出众,娇艳动人。这位姐可是周三姐?”
“正是。”周宛忆见马上之人在夸自己,便昂了昂头,傲慢地看着林涵琅。
“姐果然如传言那般地仙姿佚貌。”马上的林涵琅地夸赞道,却又一挑峨眉,轻蔑一笑,“但也如传言那般地傲慢不逊。”
说罢,林涵琅便拉住缰绳,驾马转身,用腿勒紧马肚子,身体略微前倾。林涵琅身下的白玉马便向远处奔去。
和周宛忆拉开一段距离后。又驾着白马朝着她飞奔而来,道:“姑娘快蹲下,不然白玉会伤着你的!”
说着,林涵琅便驾着白马从周宛忆的头上跃了过去。
而周宛忆大叫一声,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身边的两个侍女赶紧去扶。
这一幕正巧被两位男子看在眼里。
为首的那个,骑着黑色骏马、披着冬衣。见其刚刚入秋,却已然穿冬装,便知有不足之症。此乃大楚二皇子箫承昕。
后一个看着不过十六,仪表不凡,清新俊逸。梳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束发,用一支价值不凡的玉簪固定。身穿紫檀对襟翻领窄袖袍,袖口镶绣金线祥云,外头罩着半透青翠纱,脚着一双兽皮靴。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九环蹀躞带中。身下跨了一匹枣红汗血马。这便是大楚五皇子箫承时。
方才两人一出营寨,就看见一只黑麂子。箫承时便猎了下来,打算回账向自己皇帝老爹炫耀一下,刚巧撞见了方才的一幕。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野?连咱三表妹周宛忆都敢欺负。”说话的是五皇子箫承时。
“许是关内侯的女儿吧。这次秋狝他也来的,听说他的姑娘是一个骑术了得的。”二皇子箫承昕淡淡地说道。
话说,这周宛忆哪有见过这种阵仗啊!
她是周太后兄长安顺公最的孙女,是汝阳长公主最的女儿,千娇百宠着长大的。从来没有人欺负过她,面前的林涵琅还是第一个。这份仇算是结下了。
“你!你!”周宛忆气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什么我?”林涵琅又扫了她一眼,“今天就算是我给你的一个教训!看你还敢方才那般不?”
“我我向皇舅舅告状去,给你治一个大不敬之罪!”说着,周宛忆又哭了起来,向黄色大帐跑去。遇见马上看戏的两人,还瞪了他们一眼。
哼!还?只会告状。
林涵琅正腹诽着,却被林翰池叫了过去:“林涵琅!胡闹什么?给我过来!”
方才林翰池在大帐中,箫裕轩和他才寒暄了一阵,便听见账外一声惨叫。林翰池心想不好,定是自己的闺女闯祸了。出账一看,果然是林涵琅闹出了乱子。
林涵琅抿了抿嘴,一脸心虚望着自家父亲,知道自己确是做的过了些。便就乖乖的翻身下马,将白玉马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厮。跑到自己父亲身旁,跟着林翰池回到大帐内,向箫裕轩请罪。
一进大帐,她便看见坐在龙椅上,身穿金地缂丝孔雀羽斜领龙袍的威严男子,以及他身侧的周宛忆。
呵!周宛忆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涵琅随着父亲向上首的男子一拜。
“平身。”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谢陛下。”林翰池带着女儿起身,侧立一旁。
“皇舅舅,就是她!她方才欺负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说罢,周宛忆便哭了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林涵琅原以为,皇帝定会罚她的。未想箫裕轩却责怪起周宛忆:“行啦!别哭了。定是你又闯祸了。”
他这个表侄女从被周家人和太后宠坏了,成天作威作福的,无法无天的。
此话一出,周宛忆也不哭闹了,只是眼眶红红地,身子一抽抽地,低声道:“我没有”
此时,刚刚看戏的两位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厮,抬着匹黑麂子。
两位皇子进入大帐,先对箫裕轩一拜,又回了林翰池与林涵琅的礼,再后找了两个位子坐下。
周宛忆见到两人,便指着他们,对箫裕轩哭道:“两位表哥都看见了,就是她骑着马,从我身上飞过去的!”
完蛋了!
林涵琅这般想到。
原本周宛忆就是一位绝世美人,如今一哭,便成了泪美人。自己都看着心疼,更何况两个她的两个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