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灵州城一片寂静。
白昶安坐在客房窗边,开着窗,未点烛,月光洒进来,照亮他的脸,还有桌上那被他卸下的玉笛,思绪被拉回儿时。
‘义父,您吹的这是什么曲子呀?’
‘怀仙曲。’
记忆中,义父每回有心事就吹起那首怀仙曲,说是此曲忘忧,虽不知真假,但总算是个寄托。
白昶安心中明白,除了遵照义父遗训,南下余杭拜师,还有一事不得不解开,那便是义父未能及时告知他的身世。
自幼与义父生活在漠北,却长了一副中原面孔,每回问起义父这个问题,义父总说他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但其实,他更想知道自己是否有父母,父母是谁,为何生他又弃他?
而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慢慢去寻找答案。
他拿起玉笛,凑到嘴边。
月下怀仙,余音绕梁,思绪万千。
翌日。
醒来已是午时。
洗漱一番后,白昶安便下楼帮忙招呼了。
“今日客人不多,倒也清闲。”
管账先生倒上一杯茶水递给坐在二楼客桌边的白昶安。
“先生,今日人既然不多,那我便出去一趟!但出门之前需要向您打听一个地方。”
他迅速站起身,一口气喝完杯中茶,附身看着先生问道。
“哪里?”
“督护府欧阳将军家。”
“您认识欧阳将军?”
管帐先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我不认识,但他应该认识我的一位故亲。”
“那就有段距离了,督护府不似平常人家,自然不在闹市之中,况且欧阳将军喜清净,督护府便位于灵州城郊西山脚下,出了望仙楼,由南城楼往西一直走即可。”
“谢过先生了!”
说完他就立马出了望仙楼。
离开漠北来到灵州已有些时日,白昶安本想歇几日便启程南下,谁知竟被那画着义父画像的告示扰了心,总觉得这么着急想见义父的欧阳将军,应该与义父交情不浅,便决定与之会面并告知义父已不在人世。
至于找陌尘师父,去余杭那么远,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从南城楼到西山路程不短,这才让人觉得灵州城的面积也小不到哪去。
看着一路上种满了柳树,白昶安就觉得有点像义父口中所描绘的江南,义父说,余杭就是这样,会有很多湖,湖边种满垂柳,若坐于湖心亭中,吹会儿风,便是人生一大美事。
江南虽美,但在义父心中总不及长安城,虽然很少听义父描述过长安城的模样,但就义父为他取这个名,便知有多重要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山脚下。
只见远处隐约有一宅院,像山中寺院似的。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宅院外观朴实无华,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督护府应该有的排场。
但正门头上立着几个大字说明的确没来错地方。
门外两个仆人见白昶安走近,便问道,“何事?”
白昶安告知找欧阳先生有要事。
其中一个便进门报告去了。
不一会儿,仆人出来,示意白昶安进府。
府中有一花园,小且精致。
穿过花园便是大堂了。
白昶安随仆人走向大堂对面的书房,仆人低头挥手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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