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高朋满座,热闹喧哗。王家的至亲都来了,族叔族婶,族哥族弟,见面那是拱手作揖,笑语寒暄。其实,骨子里暗藏玄机,都在等着看一出好戏。王振霆带来的四个伙计也穿梭在人流之中,“忙”得不亦乐乎。
辰时一刻,花轿进门,新娘子在喜婆的搀扶下,迈了马鞍子,炭火盆,进了大厅。“吉时已到,拜堂了!”王振霆作为主婚人,站在大堂上,大声喊道:“有请新郎官!”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四处巡视,都想看看这几年未见的王家的“掌门人”—王家俊的大驾。
这时,大厅侧门在大家的期待中缓缓打开,期待中的王家大少爷不见踪影,只见丫头腊梅抱着一只大公鸡走了出来,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大公鸡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朵红绸花,看得有人“扑哧”笑出来声,“王家‘大少爷’可真是不一样呀,不愧是喝洋墨水的!”讽刺挖苦不绝于耳,看热闹真是不嫌乱子大。
“一拜天地!”王振霆不等众人表态,按照事先约好的,急于生米煮成熟饭。
“等等,”王家族叔王殿魁站了起来,一捋胡子,有一股主持公道的“大义凛然”,其实是觊觎大哥留下的万贯家财,“难道这公鸡就是我们的大少爷吗?”众人一阵哄笑。
对此早有预料的月娥慢慢地站起身来,拿出了当家奶奶的阵势,“这当然不是我们的大少爷,大家都知道家俊在国外念书,因为兵荒马乱的,所以不能回来成亲,难道不能拿公鸡代替吗?”说完,月娥凌厉的目光扫过大厅。
“你怎么证明这是家俊的主意?”族叔王殿魁不甘失败。
月娥轻蔑地一笑,心底暗生得意:老东西,你能算计过我吗?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抖,递给王振霆,“给大家读一读,”“好!”王振霆胸有成竹地接过信,暗自庆幸自己和月娥的神机妙算。
“叔父大人拜上,侄因事耽误归程,实属无可奈何,千里迢迢,难以成行。结亲一事,万望叔父操劳,他日归来,再行叩谢之礼。侄家俊!”念过书信,王振霆叫过粗壮的伙计,请大家检阅字迹,同时又给了一个下马威。一番细致的端详过后,族叔族婶、族哥族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话可说。
“一拜天地!”王振霆悄悄出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欢愉,“佳人,金钱,我可是势在必得,”
在被喜娘按着磕头的那一刻,雪花的腿一直在抖,刚刚的一番唇枪舌战,她听不太懂,她只知道今天和她拜堂的是一只公鸡,公鸡也能当新郎官吗?难道以后的日子要和一只公鸡过吗?爹娘也没告诉她,嫁的是一只公鸡呀?写信的那个人在哪儿?会回来吗?想到这,雪花的泪水再一次滚落下来,落在她的绞在一起的手上,落在红盖头下的红地毯上,落在满大厅的嬉笑里,“和一只公鸡拜堂,真是新鲜!”
如果大厅内正在上演一出戏的话,那怎么能少了观众呢?忽然,屋外的雪地上银光一闪,霎时出现了两个人:身穿蓝白轻甲的月奴儿吴刚和满身旗装的静蕊,静蕊的肩膀上蹲着可爱的玉兔月灵儿。雪花拂过,静蕊双眸如星,长发飘飘。“月奴儿,我们这是在哪儿?”
月奴儿躬身轻语,“主人,这是大清,我们此次回溯远游的第一站,这屋内,有你的第一位先祖。”一番话说得静蕊一头雾水,她还搞不懂这次“旅行”的真正意义,但她的好奇心却被勾起来了,“哦,这我倒要看看,”说完,就要往里闯。
“慢着,”月奴儿挡在了静蕊的面前,“切不可莽撞,时间和去留要听从月灵儿的安排。”“好的!”静蕊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大厅,站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观看,只是没有人看见他们的存在,他们对于大厅里的人来说就是一片虚无。
“二拜高堂!”月娥的脸上几乎笑出了油,她知道,密谋马上成功,新进门的“大少奶奶”就是一个傀儡,王家的财权依旧握在她的手中。
“喔,喔,”抱在丫头腊梅手里的公鸡突然打起了鸣,逗得在场的客人们哄堂大笑;只有月娥没有笑出来,她急于结束这场闹剧,连忙给王振霆使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送入洞房!”丫头腊梅一手抱着公鸡,一手拽着握在雪花手里的红绸子,向后面的洞房快步走去,慌忙中,雪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喜娘扶住,才没有闹出更大的笑话。
“喜宴开始!”王振霆为了稳住局面,连忙会意那四个伙计,拦住了一些不怀好意的闹洞房的族哥族弟,并把他们引领到酒桌旁就坐,推杯换盏,整个大厅飘满了酒香和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