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沐有些不可思议,险些惊讶恐慌的就快从床上蹦起来。
好半天,她才平稳着情绪问道,“有没有搞错,你带我一起去?既然是陆家的接风宴,那你老婆肯定在场。如果你老婆知道了,那我还有活路么。光你一个人折磨折磨我也就算了,我可不想落到别人手里。”
这一大串的言论竟未惹的他不悦,陆廷深反倒像是兴致极好,凑近她面颊深深望进她的眼里,“只不过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一个新游戏,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对你的折磨往后也会少一点。”
秦淮沐不知不觉渐觉惊惧,他一向深不可测,鬼才能猜到他这次突发奇想又算计着整出什么花样作弄她。
可是不管是什么新把戏,只要他提出要求,她根本没办法不答应。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配合你去参加晚宴就是。”
看着她苍白的脸蛋镶嵌进瑟瑟忧色,陆廷深沉敛了眼眸,俊朗脸庞噙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道,“带你去不是为了让我太太发现你的存在。这个接风宴的主角是陆段宏,只需要你能在今晚认识到他,并得到他的青睐有加就足够了。这样是不是很简单?”
这样简单?
说白了,陆廷深的另一层意思是让她勾引陆段宏罢了。
她亲妈余璇如今是他的后妈,甚至那个陆段宏都是她亲妈生出来的。
无论怎么拒不接受,这个陆段宏都算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骨子里起码沾了点血亲关系。
陆廷深是多可怕,才会想得出这种恶毒的报复手段。
他是想看伦理悲剧么,还是想看看余璇肯不肯主动向陆家坦白,肯不肯跟陆段宏捅出过去的事,说他还有个被抛弃的姐姐?
秦淮沐双眼像极了圆铜铃愣愣瞪着他,眉眼浮现一丝薄怒,不解恨一般抄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变态!这么狗血的剧情你居然能脑补得出来。陆廷深,你不光是商业奇才,没想到就连想象力都这么丰富,看来可以转行去当编剧了。”
枕头弹在他身上掉落到地上,复又被他拾起来,不紧不慢掸了掸灰尘。
眸子方才戏谑的味道全然褪去,仿佛即刻刻腾升万丈风云卷起漩涡,面色明明是不耐的,嘴角却微翘着。
陆廷深把枕头放在床头,猛力揽过她的腰部,将之牢牢锁紧胸膛,“我说秦淮沐,我从来就没宠过你,你是从哪儿学来这套恃宠而骄的脾气?”
男人灼热的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让她躲无可躲。
腰间被困的太紧,秦淮沐被迫贴着他,只得仰着头看他,“那你可以来宠我啊,何必总是想着侮辱折磨我,那到时我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恃宠而骄了。”
她一时并不想惹他发怒,也害怕他发怒的后果,所以一转画风顺着依偎着他。接下他的话茬一副故作憧憬的无辜模样认真注视着他。
可以说,是极其死皮赖脸。
陆廷深稍稍蹙眉,没想到她非但未曾死命挣脱,反倒像只猫似的腻在他怀里。身骨柔软,羸弱的眉目魅惑含嗔,似是控诉着他之前的暴虐行径。
真是有趣,什么时候面前这女人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了,居然主动示弱。
他凑在她耳旁,呼吸犹如冬日寒风,搔的她脖子有点凉凉痒痒的,“名正言顺这个词语用在你身上不大合适。”
是啊,虽然她现在和陆廷深的情妇没区别,但住进这座私人别墅,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陆廷深,你的女人那么多,应该养的情妇也很多吧?”
被这女人没头没脑的一问,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腾出一只手轻轻滑过她白皙的面庞,难得的有耐心哄她,“只有你一个。”
“情妇情妇,意指婚外情中的女三。如果你上过的那些女人都不算,那我也不算。”
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感应到男人的力量微微松懈,秦淮沐一个趁其不备就从他的胸膛溜了出来,眼睛眸光慧黠得仿若繁星遍布。
陆廷深懒得再和她虚绕口舌,眉梢那一抹玩味消散,仿佛仅是一秒,转变得面无表情。
“晚上记得用心打扮,不然怎么吸引到陆段宏的注意。”
真是认栽了。
她当然会表面听从陆廷深的安排去参加宴会,也会去认识陆段宏,可是能不能吸引到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是她沾了亲的弟弟,再怎么样绝对不可能主动勾引他,大不了见个面走个过场拉倒。
反正就算没办到惹得陆廷深不高兴,她也敢打赌他起码不会杀了她,最多是再多受一次皮肉之苦,或者屈辱践踏。
毕竟,陆廷深的复仇游戏还没玩够,同时代表她的处境暂时是安全的。
夜幕悄然无息降临,秦淮沐用卷发棒将齐腰的黑长直卷成波浪卷,又化了个稍稍比平时浓些的妆。
她认真注视着镜子里的映像,却像是看到了另一个和自己模样相似但成熟妩媚的女人。
第一次大胆的外形尝试,秦淮沐不仅略微卷了波浪,甚至并没有挑选礼服。而是穿了一件一字肩领排扣紧身黑衫,下半身是金色带亮片的包臀裙。
当她打扮结束,从楼上款款走下来的时候,阿邦和胖子明显被惊艳的呆愣,两双眼睛放光得紧跟着她的步伐上下来回打量衣裙勾勒出的美好曲线。
银灰色西装的陆廷深,乍一看是那样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
可他始终面无表情,默默看着与以往柔美南辕北辙的秦淮沐,她打扮的极其艳丽妩媚,别具一格的魅惑。
陆家今晚的接风宴邀请的宾客不胜其数,宴会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余璇就已经盛装站在酒店三楼厅口迎客了。
秦淮沐从未参加过这样大的宴席,再加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宾客看样子也不是普通人,一个个经过陆廷深身边都几乎和他打了个照面。
她怕极了会见到亲妈余璇和陆廷深的老婆,所以尽量低着头,默然走在他的后侧方,似乎试图保持一些距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尴尬。
陆廷深貌似猜出她的想法,却肯由着她去。
但又看她故意慢吞吞的,甚至他走到远处都还未曾赶上来,这才肯刻意蓦地停在那等她。
秦淮沐只顾看路,一下子竟朝着他高大的身躯迎面蒙头撞了上去。
“你在磨蹭什么?”
她“哎呦”一声揉揉着脑门倒吸了口气,头顶响着他冷若冰霜的质问,忍不住恼怒回道,“我这不是很识趣的在和你保持距离啊,难道我还要和你并步走在一起么。那你打算怎么和他们介绍我?说我是余璇的女儿还是你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