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沐刚吐槽完,就看到陆廷深背后室内喷泉的方向走来两个女人。
一个是亲妈余璇,一个……竟是她看到过的那别墅楼梯旁婚纱照上的陆太太。
说来就来,真的是倒霉啊,本来她还打算找个借口自己悄悄进大厅的,这下必须得曝光在她们眼前了。
徐致盘着发,一身镶嵌亮钻紫色迷情晚礼服衬得她格外端庄典雅,气质明显来看就是属于名媛千金的独特高贵。
余璇里面是一件宝蓝鱼尾裙,外面披着皮草,完全一副贵妇的标准打扮。
一颗心惴惴不安,压抑的几乎要窒息一般。
秦淮沐的头埋的不禁更低了,躲又躲不掉,她只得紧张兮兮攥紧陆廷深的衣服,只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围,然后恨不得赶紧立马逃走。
陆廷深俊朗的眉头深深拧起,余光斜睇一眼身旁娇窘迫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极微的弧度却又马上稍纵即逝。
“有些私事处理慢了。怎么,段宏已经在会场了?”
他特意望了一眼余璇,精细捕捉到她眼底的不堪,断定她肯定是认出秦淮沐了。
余璇点点头当作回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秦淮沐的出现是一轮狂风,卷的她心胸堵塞的厉害。
徐致倒是未曾注意到他们眼神交锋的细节变化。
看着陆廷深的眸先是含着一股水水的温柔,但在倏然扫到他身后女人的刹那燃起了一丝嫉妒的暗火。
他是第一次除她以外带了别的女人来参加这种宾客如云的盛宴。
这叫看到他的那些人怎么想,陪伴他来参加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女人。
“她是?”徐致抑制着情绪继续维持着端庄,“怎么也不主动介绍一下,还让人家藏你后头?”
秦淮沐心脏一惊,猛然仓惶支支吾吾,“我……”
“她叫秦淮沐,是余阿姨的干女儿。”陆廷深直接就把身侧的女人推到她们面前,深邃的瞳孔幽深如潭刻意问起余璇,“您刚刚难道没认出来么?”
一瞬表情犹如初醒的迷茫,余璇抓着皮包的手指渐渐泛白,眼神的淡定微微透着不着痕迹的敌意。
“是没认出来。”余璇假假一笑。
如同一根尖锐的刺,刺进秦淮沐的身体,她极度尴尬窘迫,只得呆呆站着,鼻子四散酸涩,委屈难受的差点当场落泪。
这样到底算什么,算是一只没思想没自尊被人可丢弃可玩弄的破娃娃?
血淋淋的伤疤残忍裂开,亲妈自圆其说盖着当上豪门阔太的谎言。极度的屈辱感毫不吝啬攀附上她渗透四肢。
她突然才明白,陆廷深从没把她当做过一个正常人来对待,他运用的手段之秒在于没有底线,妄图将她死死踩在脚底。
徐致释然的荡漾起好看的笑,“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妈的干女儿,来参加宴会也是应该的。”
有些恼得稍微瞧了瞧这身材娇的女人,个头比她还要矮个一截。打扮虽然艳丽,但魅惑妩媚看着不像是参加晚宴的,倒像是混迹夜总会的。
徐致反而不那么嫉妒恼火了,她实在不相信陆廷深会看上这么个胭脂俗粉,大概他们是路上凑巧一起来的,或者认识结伴来的。
晚宴九点二十的时候正式开席,大厅里水晶灯亮的刺眼,服务员端着红酒徘徊于宾客之间,顺便递给秦淮沐一杯。
她只随意找了个靠后点的空位坐着,没人问候,没人注意。像极了墙角边默默无闻的一棵杂草,与那些鲜艳的花朵有着天差地别。
天差地别,本来就是。她在从前的轨道上不过就是个普通贫穷的人。
出现在这样大的盛宴,气质和谈吐自然格格不入。
类似她第一眼看到徐致,总觉得徐致的高贵不仅体现在表面,更多体现在气质之上。优秀的耀眼,相貌美丽,家世好事业有成,这些足以够让众多女性艳羡。
秦淮沐胡思乱想着,孤单品尝着红酒,口腔内甜涩味弥漫,悠闲享受着这一刻的自由。
徐致自一楼看到他们然后就挽住陆廷深的胳膊,现在正在最前面和某些人谈笑风生。
紧接着宾客骚动,余璇陪同着西装革履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前方另一个门走进会场,后头还紧跟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
陆廷深和徐致与余璇以及那两个男人汇聚在一起,宾客一个个上去不知道一块说了些什么。
秦淮沐远远的望着,余璇半抱着岁数颇大的那男人胳膊,大概就是陆家一家之主陆瓮平。
白色西服的年轻男人身影欣长,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头发顶上映着一圈亮亮的光晕,面容秀气俊俏,一直礼貌笑着。
看他和余璇相处和谐的模样,或许他就是陆段宏。
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有父母悉心陪伴,还能有出国留学这么好的条件…
凭什么如此不公,她该是埋怨上天安排的命运,还是该记恨余璇的无情无义。
一瞬间,秦淮沐神经绷紧,恨意难绝。
浓重愤懑不平的情绪涌上大脑,连带着极度的疲惫,她突然想哭,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身体微微颤抖,发不出声音。
“秦姐,您跟我出来一下,深少有事要交代。”
阿邦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坐在这么远的一个角落里。
情绪一下子未能缓过来,秦淮沐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但也配合的跟着他后面出了大厅,走到酒店的安全通道那里。
陆廷深真是没一刻闲着,人在前头有老婆陪着和宾客聊天,心里居然还能抽空让阿邦传达消息。
什么话非得出来说,还得挑在这么黑的地方,神神秘秘的。
“是什么事?”
昏暗里,阿邦一动不动盯着她沉默不语。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隐隐地,秦淮沐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要开口说话,下一秒,安全通道外迅速冲进来两个人。一个用面巾捂住她的嘴,一个狠狠扣住她,用个粗绳缠绕几层把她双手绑得牢牢的。
“唔~”
秦淮沐发不出呼救的声音,身板也被束缚住,既慌张又害怕,汗水浸湿发丝贴在额头,讶异彷徨的疑问快要蹦出眼眶。
阿邦蓦然道,“秦姐无需紧张害怕,不会伤害到你的。这只是深少的意思,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想对她做什么,陆廷深,到底又想对她做什么呢。
脑袋晕眩,四肢没来由的瘫软,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的困倦感袭来。
莫非着面巾上下了迷药?
尚未来得及思考,秦淮沐像是失控似的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