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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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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的话,在我眼里当然是表妹最美。你我将要订婚,就别说傻话了。”杜若言陪着笑,贼嘻嘻轻抚着张华音的一双玉手。心里则暗暗懊恼,若当日在皇宫不跟着胡闹,现在这天下第一美人可就搂抱在怀了,不禁摇头叹息。

    黄昏渐渐到来,待客厅中宴饮正欢。柳氏劝客道:“考虑到筵席上女眷居多,特意上了府上稍淡的酒。此酒名曰“桃花醉”,是二十年的陈酿,很是香醇。据闻饮用此酒还有美容养颜之功效,大家不妨尝尝看。”

    众人听言,纷纷口水直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华音因胸中气闷,连续饮了不少,不觉之间微醺迷离。

    夜色增浓,众人酒足饭饱,几回歌舞看罢,时近戌时。因为喝了酒,都有些困倦,生了归去之意。柳氏道:“也罢,夜也深了,就不虚留各位姐夫人了。”便与苏如烟送众人出门。

    张华音多喝了酒,最后才由杜若言扶着出来。

    因为尚记得她羞辱自己之事,苏如烟本不能释怀,今日她来贺寿,倒是心软了三分,或许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虽不能亲密如初,也没了几许恨意。

    柳氏道:“送张姐回府。”

    张华音本要上马车,复又看了一眼,冷冷的对苏如烟说:“恭喜苏姐。”

    回头要踩凳时却踩了空,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苏如烟急忙过来扶她,不料脚下一滑。那杜若言也是有趣,只见他一把丢开张华音,箭步过去接住苏如烟。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她一头撞上了马车围栏,拉起来时见额角出了血。

    柳氏一见事情不妙,便急忙喊管家道:“快叫大夫来!”

    谁知张华音坚持不肯在苏家包扎,用手捂着伤口,钻进马车,愤愤离去。

    旧怨添新皆为妒,等闲平地起波澜。

    越近婚期,苏如烟越发不安,也说不出具体原因。自从容貌发生改变,姐姐苏锦绣见自己更加不喜。上次十七岁生日宴,她借口身体不适也没有参加。

    看着柳氏忙进忙出,冥冥中觉得一幕幕似曾相识。但要仔细想时,只觉头痛欲裂,再想不起什么。

    朝中上到皇帝下到吏门客都纷纷送来贺礼。虽相门贵府,因妻妾寥寥,人丁不旺,许久不操办喜事,苏鸿信再三吩咐要办的热闹些。

    清点贺礼时,老管家发觉一份颇为奇怪的物件。思来想去,实在捉摸不透,便到书房去寻苏鸿信。

    彼时,他正与一门客在屋内下棋。抬眼问道:“是什么物件,还值得来禀报一趟。”

    “是一件羊脂玉称。”

    “哦?”苏鸿信燃起好奇心。“是谁送的?”

    “大皇子,昭王殿下。”

    听见“大皇子”这个人,苏鸿信不禁皱起眉头。他虽然是皇后所生,却丝毫没有皇后仁爱淑德的风范,为人暴戾,喜好酒色。许是因为这点,皇帝迟迟不肯将他立为太子。他曾暗中拉拢苏鸿信,被其委婉拒绝。

    那门客道:“大皇子看苏相与三皇子结亲,恐日后于他立储不利,所以向您施威。”

    苏鸿信疑道:“哦?何解?”

    “称者,称物也。大皇子这是要您凡事三思而后行。”

    苏鸿信恍然大悟,也并不多言,只吩咐管家好生存放。

    平王府内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大红的灯笼挂满院子,各色新养的花开的正盛。同样热闹的,还有真真假假关于准王妃的传闻。

    一阵哄闹的鞭炮唢呐声中,众人簇拥着骑高头大马的楚凌云缓缓来到苏府门外,随着厮高喊:“新郎官来啦。”夏荷扶着装扮美艳的苏如烟出了闺房。说也奇怪,上轿那刻,她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了。

    丞相之女和皇帝之子,这天,整个江陵城大街巷都在热烈的谈论这场盛世婚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看着红盖头下纤瘦的身姿,楚凌云暗自奇怪,果真脱胎换骨了么?

    无心听迎亲队伍的锣鼓喧天,苏如烟在轿内思绪翻飞。一个丑陋的女人和一个同样丑陋的男人要成亲,额,可怕。

    堂内跪拜天地,皇帝皇后端坐上首。苏如烟顺从的行着礼,现在人多眼杂,只等礼成之后夜深人静,再做打算。

    眼看苏如烟被送入洞房等待,众人仍在外面热闹。待媒人进来看时,发现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王妃不见啦!”

    府上的人都慌了,各处着急大喊:“王妃不见啦!快找王妃!”

    众人见楚凌云并无一丝惊慌,仍自顾饮酒,个个急的如锅上蚂蚁。

    “殿下快去找找吧,新婚之夜新娘逃跑,传出去平王府颜面不存啊!”

    楚凌云淡淡一笑,“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待会就把她抓回来。”

    西北边的角门,是全府最容易出去的通道。玄风跟着楚凌云打着琉璃灯穿过漆黑的偏院,远远看见一星微弱的光。还没走近,就听见有人大呼救命。原来一片荒草之下,墙下有一个破旧的洞口,是原来猫狗出入的洞口。苏如烟在来王府之前就已经勘查好了逃跑路线,趁夜晚大家不注意时,拉着夏荷准备钻洞而出。结果不偏不倚卡住,一半在墙外,屁股在院内。

    “堂堂王妃,大门不走,非要钻狗洞。”

    “还看笑话,快把本姐救出来!”

    楚凌云一把拍在苏如烟的圆圆的玉臀上,洋洋得意的笑道:“你不是想出门么,那就自己出去吧。”

    “楚凌云!!”

    苏如烟脑子蒙热,他居然拍我,屁股!!

    “楚凌云!!”

    “求我。”

    哼,不可能。

    楚凌云瞥一眼玄风,转身道:“酒还没喝尽兴,再去饮两杯。”

    “那王妃她?”

    “无妨。”

    “你……!”

    苏雨烟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走了?他居然真的见死不救,喝酒去了?就这么被卡在狗洞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阿爹选的这是什么人!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才重新听得有脚步声慢慢走近。

    “楚凌云!我要是死了,看你怎么跟我爹交代。”

    他并不回答,只是向她走近,脚步轻盈。

    只感觉一阵酥麻直击头顶,一双柔软又有力的手放在她的腰际。还没等她开口骂时,那人一用力,感觉腰几乎要被扯断。

    楚凌云你能不能温柔点啊!

    温柔?可以。

    结果,他一松手,她没站稳,衣服还扯在墙缝里,“撕拉”一声,半根光洁的腿几乎要裸露出来。

    裙子!裂了!

    不由分说,他强行将她扛在肩上,穿过王府大院。她在他的肩膀上摇摇晃晃,差点吐出来。当晚,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王妃被王爷从狗洞里扒出来,扛回的洞房。

    苏如烟何时跟一个男人亲密如斯,又丑又粗暴,简直不能忍。

    “你,要做什么?”

    楚凌云褪下外衫,眼神迷离。

    一步步靠近将苏如烟,她不停后退时已被逼至床边,突然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她裹紧衣衫。奈何裙子那条裂缝从大腿根直到脚踝,慌乱之间玉腿时隐时现,愈加撩人。

    楚凌云附身在苏如烟耳边,音色温柔低沉:“你说呢?”

    吓得她一身冷汗,完了完了……

    然而,“噗通”一声,苏如烟不及防从床上滚落在地。楚凌云居然一把她推了下来。

    “这是本王的屋子。”只见他顺手扔下一床锦被,“你去西院厢房。”

    “我……”苏如烟哑口无言,唐唐苏家姐,被一个丑男如此捉弄。

    “怎么,想跟本王一夜春宵?”

    走走,马上走,还巴不得呢!

    次日,按照惯例跟楚凌云进宫请安。自没离开家门,突然间换了地方,一个人谁在空空荡荡的西厢房,全无睡意,翻来覆去居然一夜无眠。顶着两个黑漆漆的熊猫眼,哈欠连天。

    他走的很快,完全不顾及她的脚步。殿前台阶数百,爬的她气喘吁吁,此时正值初夏,日头当空,霎时间就挥汗如雨。她吩咐夏荷一旁一刻也不停扇着风。待她上完最后一节,看见他在殿门前等她。

    “过来。”那神态冷漠,像叫一个奴仆。

    她拼命挣扎被他握住的手,却被他捏的生疼。那个新婚夜把她赶出门的家伙,居然还要腆着脸跟她演一场夫妻恩爱的戏。

    皇帝上朝未归。皇后和几位妃子早已经在殿内等候。

    皇后道:“如烟可还习惯?若缺了什么,可要尽管跟母后提。”

    苏如烟欠身行礼:“多谢母后,一切都好。”

    允妃笑道:“云儿可要好生待如烟。”

    楚凌云在苏如烟腰间捏了一把,微笑道:“母妃放心,我们恩爱着呢。”

    “是吧王妃?”

    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苏雨烟简直要作呕。更不能忍的是,她越是不情愿,他就越过分。那只手放肆在她腰间游离。

    “纵然新婚,也要保重身体呀,过度可就不好了。”骊妃眼看苏如烟精神不振,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不会以为自己两个黑眼圈是?……如此当众调侃,顿时羞的脸色通红。

    “不,不是……”

    楚凌云从身后一把搂紧苏如烟,微笑道:“乱说,你就死定了。”

    临出宫时,允妃对楚凌云道:“过两日让凌雪到你府上照应,我这里暂且用不到她。”

    “是,母妃。”

    凌雪?苏如烟曾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允妃身边得力女官。虽然不曾见过面,但听说是个标致玲珑的人物,处理事务爽落果决。只是不知,此次进宫为何不见她陪伴允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