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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漂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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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宝言而有信,果然船再靠岸时就跟时弎扯了布料,时弎惯穿黑色,阿宝不很喜欢,就预备给他做件苍蓝长袍。

    阿宝刺绣功底不好,扬长避短缝的精细,阵脚细密的锁了双层边,又用稍深墨蓝线缕了雁纹,虽缝的慢,胜在用心,做出来上身效果很是不错。

    做完了外袍,阿宝见料子有剩,又给时弎绣了两条同款发带,时弎换了新衣,头发用两指宽新发带高高竖起,美的不行,见天穿在身上,睡觉都舍不得脱。

    因着阿宝月份渐大,船舱里闷的厉害,时弎早挪到了阿宝床边地上去睡,夜里还要守着阿宝,若见她难安枕就起来给她打扇倒水。

    二丫最近学新武功怎么都不得其门,一入定就烦的厉害,也见天挤在阿宝这看她做针线。

    因着二丫不会女红,阿宝多买了不少细软料子预备给孩子做几件兜兜包被,二丫没见过婴孩衣裳觉得稀奇,也跟着裁个布头打个下手。

    不过上手就不敢让二丫缝了,这丫头属马大哈的,丢三落四,头天跟阿宝缝了半件肚兜,就缝丢了三根绣针,时弎跟二丫搜缝摸地的才找了回来。

    吓得阿宝把缝好的婴儿衣衫挨盘摸了一遍才放心,阿宝嫌双股线纳边硬,怕硌到孩子皮肉,所以给孩儿缝衣裳都用的单股线不曾打结。

    二丫学着阿宝也不曾打结,然后穿针一拉线,哎?线头哪去了?

    再一顺着料子找绣线,哎?针哪去了?

    气的时弎生怕她把针掉的哪哪都是,扎到心肝阿宝,给二丫两个大脑瓢再不许她动针线了。

    不过时弎这个当爹的,一点自觉没有,眼见就得了一件外袍,孩儿兜兜都做了四五件了,觉得足够孩儿过夏了。

    阿宝再要裁孩子外衫,时弎就说:“他衣裳准够了,夜里凉了盖毯子就行,媳妇你看我亵裤都露屁股了,这料子细软,再给我做套里衣不是正好?”

    阿宝气道:“晌午穿兜兜,早晚天凉抱着喂奶怎么盖毯子,还是要做出几套长袖才好,你也是做爹的,跟孩子抢衣裳!”

    时弎嘟囔:“你要是早晚也抱着我喂奶,我也不要里衣了,抱他还不给我做里衣,冻死你男人算了!”

    二丫见时弎跟自己孩子吃味,逗的大笑:“哈哈哈若师傅不嫌弃,我有空帮师傅缝啊!

    只是小姐这里针有些不够丢,届时靠岸了我再下去买几匣子缝衣针,只要不怕被扎成筛子,不仅有裤子,再缝几条薄被孝敬师傅也成啊!”

    时弎被二丫笑话了,抹不开脸回嘲:“我看时家这门秘籍你是学不会了,你怎么一点不像个姑娘家?

    听你师傅跟师娘闺阁话也不知道避讳,还在旁边哈哈哈!将来说个婆家也去婆婆屋里听墙角然后哈哈哈,到时候怕别找你小姐跟我撑腰!”

    二丫半点不害臊:“我还得带着未来相公一起去听呢,瞧瞧这多不要面皮的公公,还跟自己孩子抢衣裳穿哈哈!”

    时弎恼羞成怒拎着二丫脖领子将她提溜到门外挂上门栓,就听门外二丫哈哈哈不绝入耳。

    时弎扶额,问阿宝:“你从哪挑的这么个呆货丫头,怪不得一发卖就砸牙婆手里头卖不出去,搁我早退回去了!”

    阿宝也笑:“当时见她命苦,想着都是同命相连…她也不都这样,不过是看咱们跟她近便才放肆了些,又没怎么样。”

    时弎也乐了:“也就是你这性子好的主家,若是跟牙婆也这么笑闹,早被收拾个干净了,还挺机灵知道看人下菜碟!”

    不一会门外头传来敲门声,二丫端进来一盘鲜果:“我这丫头不仅会下菜碟还会端果碟,这碟里刚买来的新鲜果子,师傅若嫌弃我呆,就不要吃了吧!”

    “嘿!我真是脾气好了,你要不是阿宝的丫头早让我弄死不知道几回了,回谷就给你绑成团去喂我的大黑!”时弎回怼。

    二丫知道时弎就是说说吓她,半点不当回事,只帮阿宝削了果皮喂给她吃,不再去逗时弎免得时弎恼羞成怒下不来台。

    安静了一会到底憋不住,串掇阿宝:

    “小姐,咱们出去瞧个热闹啊?我回来时看他们围了一堆人都挤在甲板上,不知倒有什么趣呢?”

    阿宝晌午头最是憋闷,放下针线示意时弎,时弎拿件厚料子披风给阿宝披上,搀她出门。

    上得船舷,时弎护着阿宝挤过人群,却是一个顺水飘过来的女人,叫人划花了脸抛进河里,正好被船上水手捞起来。

    “这船上人也怪,船上人往河里扔,河里的倒要往上救。”二丫奇道。

    “姑娘此言差矣,患了疫症留在船上,一个不好倒害得整船性命,只能听天由命。这有气的遇上了,再没有不救的!”围观的人听二丫这样说,开口给她讲解。

    “这一看就是仇杀啊,脸都划花了,说不定被人捆了石头扔进河里的,手都勒破被河水泡肿起来啦!”二丫猜测道。

    “穿的还挺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老婆吧,得罪了当家的被偷偷处理了?”继续猜。

    阿宝想起此处离扬州最近,说不准这女人就是从扬州飘过来的,扬州鹿家可是有个两个姐姐就是给人做妾的,不会这么巧吧…

    时弎可是说过鹿子冉嫁去四皇子府上,正妃可是不能生的!说不准人家趁她回乡省亲,暗地里下了毒手!阿宝在脑补出一折内宅阴谋行凶戏,示意时弎先救下这个女人再说。

    时弎对阿宝要求一向无有不可,也并不怕背后之人报复,反正他也不差多结一家仇,光两个叶家就顶一帮子仇敌了。

    既然时弎也同意搭救,二丫就跟船大打了招呼,把人扛回房中救治。

    阿宝跟时弎也跟到二丫屋里,看这人醒了有什么话说没有,万一真是鹿家那两个姊妹其中之一,也好省了她们费功夫打听。

    阿宝身子重,时弎懒得动手,就背过身让二丫先给这女子换套干净衣裳免得弄湿被褥。

    是了,二丫怕湿了褥子,扛回来原样把这姑娘扔在地板上呢。

    二丫麻利的一解衣带,顺着她领子扯开,就里衣外衣一道往下扒。

    时弎背着身就听“哎呦!”一声怪叫,后头二丫就阴阳怪气的叫道:“还是个带把的!”

    连忙回身捂住阿宝双眼,就打算先给阿宝送回房再治这男人的伤。

    时弎扶着阿宝一边往外走,一边就听二丫不停念叨:“完了!你这清白毁我手里了,醒了好歹让我爱一下,我这高手之路,登顶有望啊!反正看都让我看了…”

    时弎只恨自己没有八只手再堵住阿宝的耳朵,腹诽:二丫这丫头想嫁出去,不知道要倒赔多少嫁妆才会有人来娶,担个师傅名头,真是赔毁了!搭秘籍搭精力又得搭银子…

    阿宝看不见,听了二丫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话还以为自己救回人,累的二丫要对那毁容男子以身相许,当即愧疚之心发作,就想回去跟二丫开解一二,被时弎生押硬搀的回了房里。

    时弎把胡思乱想的阿宝送回房间,再去二丫房里时那床上的男子已经被二丫换完了一套干爽女装…

    嗯…算了,不然难道让我借衣服给他穿,时弎如是想。

    只作不知这男子性别,先检查过了这男子身上伤口…

    除了脸和手,还有脚伤大概也是被捆住的麻绳磨出来的,又泡了水,伤口均已化脓红肿,尤其脸伤尤为可怖,凶手怕是与这人结了大仇,划的一刀连一刀,整张脸连个好地都没有。

    时弎越过手足,先检查了他五官,手脚不是大碍,左右没被挑断筋脉,只是看着严重。

    眼耳具无大碍,喉咙就要待他醒了再看了,时弎刮过伤患处腐肉,上了药粉包扎好,见二丫杵在一旁干看着,想到她到底是媳妇唯一的丫头,很应该优待几分才是:

    “放心,这人一天之内醒不了,你若不放心随时点他穴位,点错了有师傅我呢!”

    二丫刚要开口,时弎心领神会:“我知道了,你是怕晚上没地方睡,放心,天气热放地板上不耽误他养伤,晚上就给他挪地上就行!”

    二丫为难的开口:“师傅…这人昏迷中会失禁吗?尿了也就算了,万一拉我屋里,天热味多难闻啊…师傅要不你先给他下点便秘药?”

    时弎无奈:“他这一看就漂了挺久了,要拉你刚才换衣裳就看到了,哪用等到现在啊,放心!

    二丫这才安了心,按时弎交代把要来的米汤喂给那男子喝,见他牙关紧闭,麻利的卸了下巴往嘴里灌些米汤,再往上一抬下颚,没费多少事就把一碗汤全灌进去了。

    想到师傅只说不会拉,没说不会尿啊!二丫翻翻床下垫的旧褥子,反正天热也用不上,团吧团吧都塞在那昏迷男子的裤裆。

    干完活打量几眼,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了,拍拍手把门一关,就去找阿宝凑趣去了。

    二丫直在阿宝屋里耗到了傍晚用过饭,回屋入定练了一会时弎赐的心法,才合衣躺下,第二天又照旧喂了男子一碗米汤,把他裤裆褥子翻个面,就又去找阿宝玩去了。

    阿宝磨不过时弎,到底又给他做了套里衣,二丫见不是婴儿穿的,没什么稀奇,就请教了时弎武艺上的疑难,去甲板上练功去了。

    以至于等时弎想起隔壁病患该醒了,拿了伤药去二丫屋里看,就见那男子正气喘吁吁的扶着亵裤往外拽裆里褥子,

    拽一拽…喘一喘…

    喘一喘…拽一拽…累的满头大汗。

    只怪二丫怕污水留到地上不好收拾,把褥子塞的忒瓷实。那男子伤痛未愈又无甚力气,所以直到时弎过去了,也只不过拽出来个边边,并没有多大改变。

    弄的时弎还以为他污了二丫双眼,二丫一时害臊把他阉了。直把褥子拽出来看过了才放心。

    那男子刚一醒来就觉得腿间异样,费了血劲也没把这褥子拽出来,好容易别人帮他拽了,又被仔细观察了一回裤裆,羞的一张毁容脸,红的似要滴血。

    呃…也确实正在滴血,刀口太多,这男的一激动挣裂了创口,又太过激动,脸上的血顿时淌的满脸都是。

    那男子看见时弎抬头,一激动就要张口说话,嘴里却只吐出几个嘶哑的啊啊之音。

    “别激动,嗓子并无大碍,不过是寻常哑药,我给你抓几幅药喝了就好了,不过你这脸嘛…”时弎摸摸下巴刚冒出的胡茬。

    男子也伸出包扎好的右手抚上自己脸颊,低下头不再言语。

    “治倒是能治,不过这材料我眼下凑不全,你可是能自己去寻回来?”时弎问:

    “五十年的黑鱼取皮风干,一百年的覆盆子取根系四两,再弄点龙脑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男子张口欲说,想起来自己不能讲话,抬手示意时弎摸自己的脉。

    “知道知道…不就是武功废了嘛,也就是我媳妇心好让我救你,别人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能求得我时弎出手!”

    时弎又号了遍脉,觉得不很棘手:“我把你震碎的经脉接上,再重头练武总比头回快些吧!要是你天资出众,没几年这丢掉的武功就能重捡回来。”

    觉得自己被阿宝越带越傻,不忿的嘟囔:“你可得感谢我媳妇!要不是她张口求我,就你这伤、凭宫中太医也甭想治好!

    算了!就当给我未来孩子积福吧,看在我媳妇跟孩儿面上,勉强救你一救,要想治好脸,可得你自己想法子找药材啊!甭想我出马!”

    那男子点了点头,低下去的面庞好似嘴里含着一颗硬糖一般,无声呢喃道:

    “阿宝…”

    又仿佛要把这两个字嚼碎了咽下去,无声的吐出安静的气息: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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