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尧国使臣行刺大康帝国天子的消息哪里封锁得住?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一时,大康国将与大尧国断交,不时即将开战的传言甚嚣尘上。
事发次日戌正时分,通过苍鹰接到消息的大尧国皇帝铁图尔汗召集近臣、各路将军集聚望南殿商议应对良策。
铁图尔汗幼时在中原长大,深受儒家文化熏陶,酷爱汉词音律,他的陪读教师也多为汉人。
父皇死前遗言却是要他收复燕北八州,挥师中原,推翻谢氏大康帝国,了先帝遗恨。
铁图尔汗一边沉迷酒色声乐,享受着汉文化所带来的至高精神愉悦;一边操练军马,顿粮修路,植培人才,研制南进战术。
然而,大尧国的将士、臣民是战是和,思想并不统一。
长期以来,铁图尔汗便在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调停徘徊,游移不定,他满腔实现先父遗愿、报先祖仇恨的理想,却又缺乏南进的决心和信心;他深爱故土,一心要造福百姓,却又担心战争带来沉重的死亡和灾难。
两年前,那拉太后勉强退政,不再垂帘听政,铁图尔汗才算有了皇帝的威严,但太后不甘寂寞,时常暗中插手朝政,左右大尧,也是个主战派的代表,势力遍布全国,虽是亲生母亲,却情义淡薄,各怀鬼胎。
铁图尔汗既怕她,又恨她,敢怒不敢言,常常为此唉声叹气,忧戚彷徨。
如何应对刺杀事件的议会,便从铁图尔汗的一声叹息中开始了。
北枢密使萧文奇拱手请示皇帝道:“陛下,老臣建议,先由北府大将军裴力群将今日刺杀事件的详细报告呈上。”
铁图尔汗摆摆手道:“直接说吧。无妨。”
满脸胡须、高大威猛的裴力群大走到大殿中央,拜完皇帝,说道:“事情已经被证实,确是我方使臣行刺大康国天子,在我使臣卯时拜贺时,突然发生了刺杀行动,三个使臣攻到大庆殿门前时被击败,两个副使自尽,大使被擒,押入大牢。
如今已是满城风雨,据传大康国即将对我开战,边境的几座主要关口已封闭,两国贸易已暂停,臣已飞鹰传书边疆将士点燃烽火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以微臣之见,战争在所难免,应当早做准备,不如趁机南下进攻,消灭大康国,完成先祖、先帝遗愿!”
裴力群是主战派,他十分希望此次事件引发两国交战,在有生之年,夺回被大康帝国占领的领土,乃至问鼎中原。
南枢密使李在龙听后直摇头,快速移步到大殿中央,行罢君臣之礼,劝道:“陛下,万万不可轻易用兵啊,以免中计!”
铁图尔汗听后一愣,问道:“中计?何为中计?”
“陛下,您不觉得这次刺杀事件很蹊跷吗?我方使臣为何刺杀大康国天子?难道没有您的指令,他们胆敢做出如此大胆之举?这可是会引发两国交战,百万兵力对决啊。”
李在龙一番话让人醍醐灌顶。
“朕并未下此命令。”这一点铁图尔汗可以确定。
李在龙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萧文奇和裴力群,道:“既然如此,敢问裴将军,这命令是您下的吗?”
裴力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在龙,压抑住愤怒,说道:“本将军统领三军,从未插手枢密院事务。”他把问题抛给了萧文奇。
萧文奇立即向皇帝拱手作揖,说道:“圣上未下旨,臣哪里敢擅做主张?末将从未做过此类指示。”
铁图尔汗点头表示相信他们并未撒谎,也算是给萧文奇一个台阶下了。
皇帝便又抬头看了一眼李在龙。李在龙是绝顶聪明之人,早已摸透皇帝心思,便道:“既如此,这刺杀行动更难以理解了。据微臣分析,有三种可能:第一,大使擅自行动;第二,大康国栽赃我大尧,目的便是要挑起战争,以此为口实;第三,另有其人策划,假扮大使行刺,离间我国与大康国关系,目的也是要引发战争,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
果然,这番话引起了较大反响,众人议论纷纷。
“那依卿之见,是哪一种可能?”铁图尔汗引导着李在龙往自己想听的方向说下去。
李在龙微微笑一下道:“依微臣之见,乃第三种可能无疑也。”他自信地捋了捋褐色长髯,继续道,“第一种可能完全不存在。大使金文大人顾大局、识大义,忠君爱国,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为人老实本分,至纯至孝,为我大尧的稳定繁荣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绝无可能擅自刺杀大康国天子。再说,他根本不会武功、法术,如何能杀死数十大康大内高手,进得大庆殿门廊之下?”
铁图尔汗再问:“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可能也不存在。堂堂大康国,要与我国开战,何须如此?而且还要破坏神圣隆重的大庆典?”李在龙说得义正辞严。
萧文奇乃主战派代表,又是那拉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高官,此时此刻必须站出来,于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说道:“此言差矣!倘若大康国正是要利用大庆典这种场合来演绎一场行刺呢?为的就是要三千使臣、官吏亲眼证实我大尧国行刺他大康国天子,以名正言顺,笼络各方诸侯、附国来攻打我大尧国。”
萧文奇的话很有道理,众人又开始议论了。
李在龙并不着急,从容道:“起初在下也这么想,但午时接到密报,大使金文大人和两个副使的尸体在丽正门外都亭驿附近找到了,也就是说,去行刺的使臣并非真正的使臣,是他人杀死我方使臣。刺客用了全真易容术,骗过大康国检验官,混入了大庆殿院内。”
萧文奇哈哈大笑,鄙夷地盯着李在龙的小眼睛,厉声道:“李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因为恰好印证了第二种可能——大康国派人杀了我使臣,然后派人假扮我方使臣行刺,所以,才能顺利通过各路检查,进入大殿,行刺过程略显惊险,但都在大康国掌控之中。”
众人以为李在龙这下无话可说了,却见李在龙不慌不忙地回道:“萧大人说的是。是有人假扮我方使臣,可是假扮者要有多高的手段才能骗过所有人?包括和他们一路赶去拜贺的各方朝臣?敢问萧大人你能把我变成金文大使吗?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天衣无缝,就连亲人都识不出来?”
萧文奇不得不摇头,表示否认。
李在龙又道:“只有一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后蜀的刘光洁。大康帝国内外,只有此人学会了失传多年的全真易容术。”
铁图尔汗听父皇说过,当年共同抵御外族入侵中原,祖辈曾和后蜀并肩作战,只是,战胜强大的外族后不久,立下大功的后蜀却被大康国用计歼灭,刘氏被灭九族,残留余脉躲入西岭深山逃过一劫。
近些年来,刘氏后裔刘光复、刘光洁兄妹四处召集网络奇能异士、武林高手,一心想要推翻大康帝国,报仇雪恨。
裴力群轻蔑地笑了一声,道:“那又怎样?”
李在龙闪动着黑黝黝的小眼睛,说道:“此次刺杀事件必是刘光复兄妹所为,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一石二鸟。当年,后蜀皇室被诛九族,大康国正是利用了我大尧国的信义之国的名声,以我国君名义邀请后蜀皇室、大臣会盟燕州,途中中埋伏被诛杀。
此后,后蜀视我大尧和大康为不共戴天之仇人,此次行刺,成了便好,如若不成,以身殉国,嫁祸我国,挑起两国战争。所以叫一石二鸟。”
铁图尔汗轻轻拍了一下龙椅把手,长叹一声:“看来,第三种最有可能了。”
众臣子早看穿了皇帝的心意,便皆顺其意,随声附和。
萧文奇和裴力群皱着眉头,万般恼恨,却又无言以对。
在这场大尧国高级议会中,李在龙再一次从容淡定地掌控住了局势,他深知当今圣上无心战争,他只需把调子往议和方向牵引就够了。
汉人出身的南面官想要在大尧国争得立足之地,也唯有摸透皇帝心意,顺势而为。
李在龙家族掌控着大尧和大康之间的马匹、丝绸、茶叶、木材、薪炭等大宗商品贸易,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战争。
同时,李在龙身份特殊,他肩负着不可告人的神圣使命。
铁图尔汗再问:“那依爱卿之见,我大尧该如何应对?”
“
议和。”李在龙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又是议和?”裴力群低吼了一声。
李在龙道:“唯有议和!我大尧国虽国泰民安,兵强马肥,但被隔绝在长城之北,北有楚科奇,西有哥哒克,东有高丽人,各个王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一旦我军越过长城,异族趁我国内空虚,大举入侵,致我军骑虎难下,腹背受敌,国之危矣!
况且,我军战马、铁甲远远不够,现如今,只有征服了楚科奇,赶走了哥哒克,安抚了高丽人,备足了战争物资方能商讨与大康帝国之战呐。”
铁图尔汗龙颜大悦,道:“爱卿所言极是。”
“请陛下选派得力者出使大康。”李在龙趁热打铁,请示皇帝立即选派使者。
大尧国王沉思片刻,俯视众臣道:“哪位爱卿愿担此重任?”
众臣皆知任务艰巨,凶险万分,于是各个低头蹙眉,不敢声言。
铁图尔汗只好又问了一遍,依然无人应答,大殿中一片死寂,只听得到外面寒风呼啸。
突然,从殿后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干净:“让我去!”
话音未落,快步走出一个身穿络缝红袍,红凤金靴,悬玉佩,梳高螺髻的少女来。
铁图尔汗皱着眉头,扶了扶额头,愠怒道:“郡主又来胡闹!”
这位郡主芳龄十七岁,身高却已近六尺五寸,头发略黄,皮肤白皙,脸颊红润,眉骨突出,眼部下陷,双眼大而长,鼻梁高耸。
这是一个高大而俊美的北国少女,和铁图尔汗是同父异母,因其母亲早亡,父皇临终前将她托付于铁图尔汗。两人自小一起玩耍、读书、练剑,感情颇深,虽不讨那拉太后待见,却备受皇帝恩宠。
铁珊珊性格刚强,倾向于战争,不爱红装爱武装,一直希望沙场杀敌。
她武艺高强,善骑善射,练就一手百发百中的飞刀神功,人称塞北第一飞刀。萧文奇看到是郡主请命,心中暗喜,郡主是主战派,代表大尧国去谈判,自然有利于主战派。
裴力群心中却又有点不快,他喜欢郡主,多少有些担心郡主前往,遭受危险。
裴力群曾直白地追求过郡主,郡主很礼貌地回绝了,她个性张扬,性情倔强,但凡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她曾回绝了多个皇族、乃至周边国君的求婚,痛恨政治联姻,坚持追求爱情,而她所谓的爱情,至今没有结果。
这个一身男孩子气质的郡主似乎更喜欢女儿,而非男子。
为此,让大尧国皇族苦恼万分,生怕这个郡主走向同性相恋的邪路,然而目前来看,她似乎正昂首挺胸、义无反顾地走在这条苍凉大道上。
铁珊珊并不顾及君臣之礼,跳步来到皇帝身边,盘坐在皇帝膝下,抱着龙腿,撒娇道:“哥哥,我还没有去过大康帝国,你让我去见识一下嘛。”
铁图尔汗正色道:“这去大康国,路途遥远,加上这狂风暴雪,马不停蹄,也要十日。此次更不是游览观花,是代表我大尧国谈判议和,还要调查大使之死,任务重大,凶险异常,哪里是你女流之辈所能涉足?”
郡主不依不饶道:“正是这样,我才更要去,我要报效祖国,为哥哥分忧解难。”铁图尔汗性格宽厚,优柔寡断,不多时已被妹妹磨得没了主张。
“郡主武艺高强,冰雪聪颖,熟读兵书、经史子略,资质足矣。但是……但是……”萧文奇说得遮遮掩掩。
郡主嗔怒道:“但是什么?”
萧文奇捋了捋山羊胡须,狡黠地一笑,道:“但是,当有能人随其左右才行。”
说完,有意无意地瞅了瞅旁边的李在龙。
郡主满意地点点头:“那陛下就派个大臣随我一同出使吧。”
到如今,铁图尔汗也不好拒绝了,他太溺爱这个妹妹了,凡事到最后总会依了她。但是派谁一同前往呢?
正在思忖之间,李在龙倏地往前一步,目光坚定地说:“陛下,臣愿遂郡主前往帝都云城。”
铁图尔汗点点头,心里无比宽慰,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李在龙了,每次他总能提前一步猜到自己的意图,而且忠心耿耿,这样的臣子,即便是汉人,难道不比大尧人更值得信赖吗?
皇帝站起身,殷切地看着李在龙,说道:“李在龙,朕特封你为护国大公,授你全权处理大尧国和大康国外交事务,带上印章,准备马匹,明日就出发吧。”
众人领了圣命,退了朝,各自回去了。铁图尔汗却唯独把李在龙留下了。
李在龙问皇帝:“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皇帝面色忧戚,说道:“你随我来。”说完从偏门出了大殿,迎面裹来一股风雪,外面雪下得正欢。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皇帝上了前面的龙辇,示意李在龙坐在后面那辆车上。
李在龙急忙爬上了马车,车夫喊了一声驾,跟着皇帝的龙辇,快速向北奔去。
一路出了皇宫,行至皇宫北面不远处的冰宫。那里是一座用冰块堆砌的大殿,用于皇族冬日里滑冰、冰雕及举行宴会、观灯赏月、听曲弹唱等游乐活动。
冰宫下面还有一座神秘的地宫,直接从地下几丈深处联通城外,这也是为皇帝准备的应急暗道,一旦发生战争,国都不保,皇亲国戚便可从此地道逃出城外,往北再行三百里便是另一重要城市雪都满城。
地宫只有皇帝、那拉太后、李在龙等几个人知道。车子到了冰宫主殿门前停下了,皇帝在仆从的搀扶下,下了龙辇,他却只叫李在龙一个人跟随。
刚行至大殿门下,李在龙就看见门口跪着一个将军,满身是雪,一脸疲态,神情紧张,看他的靴子都破了洞,铠甲也是歪歪斜斜,定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皇帝命那人起身,说道:“突霍将军辛苦了。”
突霍将军谢了皇帝,起了身,拍拍身上的雪,侧着身体,在前面带路,三人匆忙爬过百十个台阶,穿过大殿,来到后面专门用来朝拜先祖先辈的功德殿。
那些先辈先祖的雕像每年冬天都要用冰雕刻而成。
进了里面,皇帝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走到□□皇帝的冰雕跟前,摸了摸冰雕铁铸的底座,只听吱呀一声,大殿东北角落位置的一块地板突然打开了一个洞,洞口有石阶,通往下面,可容两人同时通过。
这就是皇帝的御用通道。
突霍将军点燃了火把,头前带路,走了几十个台阶,才下到地宫的地面,里面全为白色山石铺就,十分明亮耀眼,里面一览无余。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片开阔地,里面燃着蜡烛,铺有地毯,有龙床、龙椅、茶具、香炉,还挂有一个秋千,东侧是一间书房,里面摆放着一些书籍,还有书桌。
西侧是一个储酒室,里面陈列着数百坛各种名贵烈酒。
这是皇帝隐秘的行宫。
穿过行宫,突霍将军并未往前行,按了机关,左侧走廊闪出一个暗门,众人便穿过暗门,又往下面走了几十步,面前是一道沉重的大铁门,突霍按了墙上的机关,大铁门徐徐打开。
三人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囚室。
囚室中央的地上躺着一个庞然大物!皇帝和李在龙不禁惊叫了一声,那怪物狼面人身,獠牙像拇指一样粗壮,周身布满长长的刚毛,腰系短裙,浑身是血,脖子处和头部都留有深深的伤口,那都是致命伤。
皇帝看着那头怪物叹道:“突霍将军所言果然属实,这就是传说中的狼人?”
突霍回道:“是。这怪物足有两丈多高,六尺有宽,重达五百七十斤,这手掌和脚掌都像火盆一样大。刺楞将军耗费了一个指挥的兵力,死伤近百人,才将其猎杀。”
突霍便将刺楞带领骑兵队在伯利亚山猎杀了这头野兽却损失惨重并被俘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段惊心动魄的人狼大战,皇帝和李在龙皆又惊又怕。
“那刺楞将军可有消息?”皇帝眉头紧锁。
突霍摇头道:“我方不知野兽底细,暂未组织营救。”
皇帝也理解众将士的难处,叹口气问道:“这伯利亚如何突然出现了狼族呢?”
突霍回道:“皇上有所不知,那伯利亚平原和伯利亚山脉原本就属狼族的领地。
三百年前,为了称霸东土,占领这片唯一未被神所庇护的地域,狼族从北国南下,吸血族从西域东进,互为照应,所向披靡,大开杀戒,涂炭生灵。
后来,东土皇帝联合大尧国、昆仑国、天竺国、人类、光族等各种力量,兵分两路,采取各个击破的战略,在长城蒙古关与狼族,在西域阴阳关与吸血族分别展开了两场决战。最终人类取得了胜利,狼族和血族几乎被消灭殆尽。
不想,这狼族竟然暗中繁衍生息,似乎有卷土重来之势。末将只见到这一头狼人,看他模样,应当是低级士兵,如此,已能抵挡我一百多勇士的进攻,如果不是他受了重伤,恐怕我等奈何不得他。
而且,据哥哒克说,他们看见有几头狼人更为高大壮硕,穿着黑色盔甲,骑着一头雪豹,应当为将领,他们可能是有组织、有军队的,有些可能是哥哒克转化而来。狼人以伯利亚山脉为巢穴,时时刻刻都危及我大尧国边境。”
说完,突霍叹口气说道:“皇上,入冬以来,连降大雪,天寒地冻,奇冷无比,史无前例,末将观西北天象,似有异动,皆为不祥之兆,只怕我大尧国危机重重,需早做打算。”
说完急切地看着皇帝,李在龙也极为震惊,低头思考着对策。
铁图尔汗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说道:“明日我即刻秘密增派十万大军守护边境,尔等要加强操练,一刻都不能懈怠。北枢密院要加紧研究破敌之术,锻造杀狼利器,刺楞,你要严守秘密,避免造成恐慌,即刻返回边境,严防死守,决不能让狼族越过边境高墙。李在龙!”
“臣在。”
“你明日赶赴云城,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和大康帝国签订和平条约,断不能再把精力、兵力牵制到大康国那边了,我看,唯有和平,唯有联手,才有可能度过这次危难。”
“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
“李在龙,狼族崛起一事先要保密,万不可告之大康帝国。”皇帝特意嘱咐。
“是。”
部署完毕,铁图尔汗长吁一口气,离开了囚室,辗转出了地宫,回到了冰宫大殿的门前。
马车还在,马也在,只不过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犹如百合花瓣一样巨大的雪花在北风中狂舞,艰难地降落下来,刚刚龙辇留下的深深的车轮印迹,此刻早已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大难将至,大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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