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祖母听了林夕竹的这番话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知恩图报者必受恩所惠,你虽年幼却深知恩报之重,想来这些年所学没有白费,不过即是恩报就不急于朝夕,他日施恩者有难处时还以恩惠助其度过难关岂不更好”。
林夕竹一听林家祖母这一说,顿时眉笑言开,“多谢祖母,竹儿记下了”。
林家祖母接着说道:“如今你尚且年幼,报恩无非只能是些粗浅的跪叩之礼,可是日后你若长成,便可以施以更大的恩报”。
“竹儿定牢记祖母的话,也不会忘了这份教教的恩情”,林夕竹说的异常坚定。
林家祖母看解了林夕竹的苦愁之惑便也心安了许多,自林夕竹痛失双亲后,她变得又心又多愁善感,今日看她这般,以为是要归家,想起了儿时的不幸而寡笑少言,如今得知是为如何报鎏家的施惠之恩而发愁,那便好开解了许多。
安静了一会,林家祖母又开声问道:“在鎏家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
林夕竹一听祖母问,一下来了精神,“一开始只是鎏夫子教我们习文弄墨,拜读百家。后来木子郎君外出请武师后,袁大娘子也到了我们的私塾教我们大家礼道,针绣还有一些闺中常活……”,林夕竹一一细数着这些年鎏夫子和袁懿昕给他们教授的文礼之道。
“如此说来,此番送你们前来请师是送对了,这袁家大娘子可是国公家的幼女,规矩礼数最是懂得,若不是痴情鎏夫子的才学,也不会下嫁到鎏府做个闲妇。此番送你们前来学识,本只想着让你们识先贤之志一二,日后也不至于成了文墨不识的粗妇。如今你们还受她指点学礼,自然是最好,若以后有幸入京也不会失了林家的颜面。不过,以她的心性恐怕不是这么轻易言教他人的,想来是得了鎏夫子的恳请她才教教了你们。鎏夫子当年受了你爹的谏言施救之恩,如今才这般还以恩报,然而却还以太大恩报,反而让我这老婆子心里不好受,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多还恩予他才是”,林家祖母说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叹鎏夫子如今已经又能入朝为官,而自己的儿子却坟头盖草,还是叹时光飞逝。
在鎏府中,几个收拾的女侍便收拾便开始聊了起来。
“此番夫子入京拜官咱们这些家侍也算是跟着鸡犬升天了”,一位鎏府的侍女在收拾忙碌间对旁边的其他几个侍女开心说道。
“是啊,也算是苦尽甘来,当年夫子失势到此多少家侍因此离了咱们鎏府拜别府谋生,也就老爷夫人为人慈爱让大家自由择选,让我等婢仆之身还有了择选,除了我等选择留下,当年我等鎏府百余婢仆走了十之七八,如今又重回汴京,想必到时会大量招侍,我们的家亲到时候要是有机会入得鎏府这样的宅心之家,那可就太好了”,另一个侍女停下手中的活开始幻想接下来的美好。
“是啊,在这样的书香世家做事放心得很,我那几位入农无耕的兄长们也有望能入此谋生了”,第三位收拾书画的女侍也眉开眼笑说道。
除了本地的个别家仆因夫家在此选择留下外,其余家仆都愿跟鎏夫子一家入京。
数日后,鎏夫子一家将家里田庄店铺还有宅院通通变卖完成,又托人在京都买了一个庄院才举家启程入京。
鎏木子一家路经南岭道时天色已晚,四周也无客栈可歇,便命人在一处背风地生火做些饭食,搭起简易的睡帐。
习武三年,鎏木子对防范匪盗之事了解甚多,他命家中下人在睡帐四周撒下刺钉,又让他们穿上纳了三层鞋垫的鞋子。
把一切安排好后,鎏木子来到了鎏夫子和袁懿昕身边行礼说道:“爹娘,你们呆在这别出去,我到四周看看环境,我已经安排家丁在此处撒下刺钉,你们心别伤了自己”。
袁懿昕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你也心些,遇到匪盗要及时回来,莫要逞能斗勇”。
鎏木子也点了点头说道:“孩儿知道了”。
待鎏木子走后,袁懿昕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他这一去要发生点什么,“你说木儿独自去会不会有事,我总是心神不宁的”。
看袁懿昕如此忐忑不安,鎏夫子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文墨的书儒了,你且宽心吧,来吃一口果子”。
“可是……”
袁懿昕还想说什么却被鎏夫子塞过来的果子堵住了嘴。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我练过的”
在一处丘下一个身穿竹绿色衣裳的女孩拿着一把大刀害怕的哭着对着几个壮硕的汉子说道。
虽然她浑身已经被泥垢沾满,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高雅之气,一张略显肉感的瓜子脸蛋,配上一双如夜明珠明亮的眼睛,略显高挺的鼻梁下长着一张樱桃嘴,虽看着也就金钗之年般,但个头却是比同龄女子高出许多,算得上少有的美人儿了。
“我好害怕,兄弟们要不我们走吧,可别被这娘子伤了”一个大汉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说道。
“哈哈哈”,其他人一听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们,现在就会转身离开”,鎏木子出现在山丘上看着山丘下的匪盗说道。
鎏木子刚出来观察了四周的环境正准备回去,却听到好像有女子的哭声,便寻声找了过来。
“哟,这英雄救美的情节从来都不会少啊,咱们这些坏人总是在为英雄做垫脚石,今天我们也拿这英雄垫垫脚,看拿英雄垫脚是个什么感觉”,一个头目对身边的几个兄弟说道。
听这头目一说,鎏木子冷笑一声说道:“不知死活,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了”。
头目一听顿时来了气,“口气不,给我上”。
五个壮汉提着大刀朝鎏木子冲了过去。最前面的壮汉刚到鎏木子跟前便吃了他一脚摔出了三丈外倒地不起。其他几个此时也到了鎏木子跟前,一个个朝他头、腹、脚狂砍。
在几把大刀砍向鎏木子的时候丘下的女孩尖叫一声,害怕得捂住眼睛不忍看鎏木子血溅当场。
鎏木子反应更是快速,拿剑柄挡住了砍向他喉部的刀,然后借力往后退了去,才躲过了这番有默契的砍杀,不然他定是要身首异处了。但即便如此他的衣服还是被刀锋划出了两道口子。
“想不到今天碰到你们几个毛贼竟还有些斤两,只怕你们不是什么普通匪类吧”,鎏木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丘下的女孩,对她的身份有了些好奇之意。
“你若识相最好现在就走,不然可别到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惹祸上身”,那个头目话语间暗示着鎏木子。
“我这人没其他喜好,除了爱管闲事”,鎏木子轻笑一声说道。
“一起上,今天就送他去阎王爷那再重造,让他记住什么叫少管闲事”,头目说完也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