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边缘朝远处张望的公仪拘执被马蹄声吸引,扭头看去,皇甫智宸已在下马,“公仪兄。”这个称呼公仪拘执并未承认过,是他自愿跟着煜儿叫的。
“妹夫。”看到他身后紧随柳知语,公仪拘执以为误会已经解开,心情愉快不少,“姐夫与小舅子同行啊!”他为调节气氛打趣。
柳知语低低头,被无视的皇甫智宸尬笑解释:“我们也是路上碰到的。”
“妹夫伤都恢复了?”公仪拘执拍拍他的肩膀,看他没有将忧伤放到脸上,那皇甫兴哲他就不提来惹他伤心了。
“劳义兄挂心,我一切都好。义兄可知煜儿如今身在何处?”
公仪拘执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至他方才一直张望的天和皇城,“僮轩帝因长公主去世迁怒义妹以及你我,将她锁进皇后寝宫重重把守,南宫万俟攻城发生的猝不及防,义妹如今还困在那里。”
说罢,公仪拘执又想着帮义妹考验,问了句:“关于义妹在晋国的那一年,妹夫如何看?”
同为男人,皇甫智宸自然知道公仪拘执话中深意,他摇摇头答:“煜儿跟我解释过,义兄多虑了,还要多谢义兄那一年来对煜儿的照顾。”
“用得着你谢吗?!”柳知语瞥他一眼,对着公仪拘执拱手道谢,心里想的是姐姐什么时候又跟这混蛋厮混在一起了!
公仪拘执笑而不语,关于两人关系,看来……他是想多了。
“不用客气,知语也可跟着他们夫妻唤我声兄长。”
柳知语起身后又瞥了皇甫智宸一眼,这男人怎么这么有手段!能让一个一国之君如此祝福他与姐姐!
“那义兄,我们如何才能救煜儿出来?”
“有你在就事半功倍了,毕竟那里你小时候常待。”
“那就一个办法,偷人。只是……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跟我走……”一个九五之尊表现出失落的深情,耷拉着脑袋,惹人心疼。
公仪拘执拍拍他安慰,“她总会想明白的。记得义妹跟我提过,南宫万俟手下有个叫千山的副将似曾相识,你的玉佩会不会落到他手里?”
公仪拘执的疑问正好跟他在梁国查到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义兄是说南宫万俟的人?”
“义妹告诉我的,柳家祸事她被逼落崖前曾与那人多次正面交手。”
“这几天我去了梁国,明察暗访,从柳如是一个旧同僚口中得知,南宫万俟曾多次来信拉拢柳如是为他所用,可是柳相国都拒绝了。”
公仪拘执拧眉深思,“若是这样,就说的通了。”
听着他们的话,柳知语纵然固执,可也并非失去所有判断能力的。莫非?不!那是全家性命,姐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不可以再随便听人一言便下结论。
“尽早行动吧。今晚。”皇甫智宸提议,“不必带随从,我们三人,义兄和知语在宫门外接应,以防……以防她不肯跟我走惊动南宫万俟。”
“好,先跟我回营准备夜行服。”
公仪拘执将两人带回营准备夜里偷人,可心有主意的她已经等不到他们来救了。
灵巧在宸王府可是练就了打听府中主君行踪消息的好手,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场,跟后门守卫总管搞好了关系,得知南宫万俟今日会去后营备军,前殿无人,柳煜城觉得时间到了。
“灵巧,趁今日午膳,抓个宫女打扮成我的样子,我们翻窗逃跑,这个皇宫我很熟悉,只要宫女能拖延时间不那么快被发现,我们就可以出去。”
“是娘娘,奴婢明白了。”
一切进行顺利,宫女支着头背对门口,手里还握着筷子,看似在吃饭,实则是昏睡着的。
宫门外,二人已逃脱重重守卫恢复自由身。
柳煜城长舒一口气,“终于出来了!”物是人非!
“娘娘我们现在去哪?”
“去梁国。灵巧,你不必跟着我,回去吧。”
灵巧虽不赞同娘娘提议的这个地方,但再丢下她灵巧做不到,“娘娘,奴婢跟你一起去,你是因为奴婢才有的那段本不该经历的人生,灵巧就是赎罪也应该跟在娘娘身边守护!”
“傻瓜,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柳煜城捏捏她哭花的小脸决定带着。
其实,那段本不该经历的人生对柳煜城而言才是有血有肉的人生,它是不该经历,因为柳煜城此生就不配有爱。
出了皇城是一片林子,因路程很远,又要等到前面市集才有马儿可骑,灵巧累到走不动,柳煜城便带她抄了小路。距离近了,只是路程多是山坡。
两人在山涧间生火休息时,突然听到隔壁大石后有声音,像是两块石头相互击打,灵巧害怕紧贴,柳煜城则想着一探究竟,举起火把牵住她的手靠近。
直到听到人声。
“陛下迟迟不离开是何意?”
“娘娘为何不愿跟陛下会合?”
是一男一女的对话,越听越觉得女声熟悉,柳煜城绕过大石,这边竟是一处山洞。
“他是为了救柳煜城!”女声突然吼了一嗓,抬起头,言语中的人已经站在了眼前,她有些不自然的紧张起身,毕竟这个人还没正面起过冲突。
“原来是皇后娘娘。”柳煜城笑了下,洞内很亮,她放下了火把。
灵巧紧紧靠着柳煜城,看洞内阵势,十几个男人保护一个穿着高贵的女人,皇后娘娘?哪国的?
“义妹,怎么是你?”南宫槿悠陪笑,假的僵硬。
“路过,正找住处呢。”
“妹妹若不嫌弃可以跟本宫住啊。”
柳煜城虽心有疑虑还是点了头,“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许久不见,妹妹倒客气了,妹妹与清逸常见,我们是夫妻,妹妹可莫要让他觉得你我生分了,他会怪我的。”
“娘娘真是说笑了,我还有些东西未拿,出去取一下。”
南宫槿悠点头,转过身的柳煜城收回了所有笑脸,在这个本就不太平的年代,知道越多压力越大。
对公仪兄而言,让他得知真相是折磨,瞒着他父母之仇的真凶又未免太狠心。
“娘娘,那个是谁啊?笑的怪吓人的。”灵巧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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