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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山崖论道天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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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山上风光无限好。也是,在王长安看来桃林为伴,清风拂身,消得夏日炎炎,到是个偷闲的好去处,但若是现在这般光景下,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既然你改变不了悲惨事实,那么只好坚强的面对它,也就是接受它!

    这句话王长安以前是极其不屑,深受社会打磨的他知道这句鸡汤实在再好不过的精神麻痹药物了。

    改变不了,那就改变自己!其实没错,错的是连自己的初心都丢掉了!王长安心里沉思道,当然也是自我胜利法,我现在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并不是自我打脸,只有好好活下去,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小友,你觉得我们这群人应该怕不是疯了吧?竟然敢大言不惭,异想天开……”目视天边云色卷舒的庄老道面色自嘲道。

    “额……庄道长……不是长安鄙夷不屑,实在是当日刘兄那番话太过惊人了……如今大周天下昌平承治,一片兴升之态,当今天子更是胸怀远向,励志强国,这……不管能不能成,我实在想不到为何要做这动乱天下之事,百姓何其无辜!”王长安放下心中腹诽,闻言思索一番开口道。

    那日王长安美名其曰相谢报答之意,不要脸的吃掉那个帮他想明白事的可怜桃果后,心情却是恢复了过来,好吃好喝,也不担心自己朝不保夕了,对刘寇送来的照单全收,那些前来试探的山贼不但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反而被王长安留下来一起共赏美食好酒,相谈甚欢。

    如此一来,刘寇和庄老道到是被王长安弄懵了,所以几番商量下,庄老道便亲自邀请王长安今日一会,算是来探探底,交交心。

    “呵呵,小友今日就你我二人,就不必藏藏掖掖了。这大周的状况常人不知深浅,小友在朝堂十年之久岂不了解?”庄老道摆了摆手,不在意的笑道,见王长安沉默不语,便继续开口道:“既然小友不想深说,那老道便来说一说,小友为大周之臣不愿议论君王,老道出家散人,闲云野鹤一个却是没有这么多顾虑,看看是否和小友心里所想有多少差同。”

    王长安心下小汗一把,我哪是怕妄议君王,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好好的生活不过,为什么要闹这么大幺蛾子,不是吃饱没事干嘛,你还出家人,出家人有你这样当山贼,意图造反的嘛!

    庄道士却是怡然自得,歪头瞟了瞟王长安,趁其没有注意然后转过去继续看着那天边云色浮动,高人风范不能丢啊,捋了捋有点微白的长须,眼眸深邃之中闪过一丝得意,道长我也不容易啊,但为了苍生还得将事办好啊!

    眼睛转了转,庄老道继续保持自以为高人风范,在王长安眼里却是十足神棍没安好心在酝酿小心思的街头算命的模样,感慨道:“当今天下表面的确像小友所说那样昌平,但看起来升平又有何用?升平之下实则暗潮涌动,不说四十年前那场几乎覆灭大周的动乱大起义留下来的残余势力隐伏在各地伺机而动,就这大周朝堂上势力纠葛就足以让这个国家难以好好运转,四十年前的大周天子的确算得上是雄才大略,想常人不敢想,做常人不敢做,铁血果断,大肆清洗,方让这大周延续至今,可惜啊,人死政息,他那个崇儒的儿子上位后,名为天子,却毫无帝王之术,被儒家势力耍的团团转,兴起的豪商势力不但没有被阻绝,还得罪了其他学派势力,做了七八年皇帝,大周不但没有继续复兴,朝堂上到搞得一团糟。”

    庄老道愈说愈激动,说到那个独尊儒术的先帝时,更是满脸不屑,鄙夷之情丝毫不掩饰。

    王长安却是越听越觉得心惊意乱,这不正经的牛鼻子假道士虽说看起来不着谱,但这见识自己却不得不佩服,自己几个月来结合前世观阅史书和社会打拼经验仔细吸收王安记忆才摸透这大周现在的局势,他三言两语给说的明明白白,这老家伙十足的阴谋家啊。

    常人哪会正事不干,不寻思为国家添砖加瓦,反而整天心心念念只为如何找茬,不得不说这逆反思维太过恐怖。在这个信息流通不发达的时代,真正能做到天下大势了然于胸的能有几个,这老家伙果然不可貌相,其心可诛啊!自己怕是小瞧了古人,看来接下来日子还得小心谨慎啊,不然演技不高,这老道怕是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打着什么心思。

    当然庄老道不可能知道王长安心里如何腹诽他,更是为他的一番论言反而触动了心弦,平复了方才激动心情,风轻云淡的继续说道:“至于当今天子嘛,到是励精图治,将他无用父亲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的差不多,还压制了儒家渐渐独大的局面,但其人志大心窄,帝王心术学的到是历代以来都算数一数二,但那猜忌之心,也更是让人望尘莫及,做的真是个孤家寡人了。徒有治世强国之志,而无真正强者之心!外有北胡虎视眈眈,内有各方势力纷争暗斗,大周早已危在旦夕,只需一点火星就可点燃这个外表华丽的空心巨人。大周,离覆灭不久矣!”

    山间徐风而过,漫卷天边云色,将庄道士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微微昂首的庄老道面色郑重坚毅,声音悠长而韵转,心怀苍生之情油然而生,让王长安都不得不目瞪口呆,这等将当今天子贬得体无完肤的狂言,竟让他此时无话可说。

    我本来以为你不过徐徐前进,没想到你在这条道上一路狂奔!

    这是打算在这条不归路上死磕到底,绝不回头啊!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

    王长安为之感觉绝望的同时,看来这些山贼铁着心打算造大周的反了,却也心下明白这庄老道说的还真的有道理。

    大周看起来风轻云淡、一片升平之景,可内忧外患已经到了一个几乎无法缓和的地步,就算当今天子铁血果断,但却无可用之兵,牵一发而动全身,所谓皇权独尊,在各方势力架空下,不过天大的笑话,问题还有坑爹的祖训,外患内忧,国将何存啊!

    王长安了解这大周实情后,也为当今天子感到心哀,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天子也不错了,看起来也没这不正经的牛鼻子说的那么不堪,不坐其位,当然不用避免好多难处,但对其所说的猜忌和心胸,王长安到深以为然,毕竟他前身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天子的弃子啊!

    “就算天下局势如此,但朝中也不乏忠义之士、治世高才,陆相和其门生弟子可谓中流砥柱,外有边军大将高长空将军麾下二十万劲旅,北胡虽虎视眈眈却在高将军兵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天子亲军三千青衣使更是精兵中精兵,江左陈子云三万白袍骑,天下人称“千军万马避白袍”,三万锐骑可当三十万虎狼之师,大周军务虽糜烂不堪,但镇守边防却是实打实的强兵精锐,有这些名将劲旅,大周前途未必如道长所言那样昏暗。”王长安眼神奇异,垂声答道。

    这老道尽报忧不报喜,只说坏的,不提好的,若不是我真的有点水平,经过些世面一般人怕还真要被他给吓住。

    “朝中陆伯庸,西北长空军;江左白袍骑,青衣天子师。大周如今四大栋梁,若不是有他们在,小友以为我还会说这么多吗?”庄道士抚须不以为然笑道:“陆伯庸虽有济世之才,却性格太耿直,为朝堂不容,身居丞相虚位,又无法作为,其治世之策又不得急功近利的当今天子所喜,儒家出身的他更是因此被天子仅以牌位之用,已华发满头的他实在算是廉颇老矣,难得天子欢心了。至于青衣使天子亲军?其指挥使纪宁虽然文韬武略、年轻俊杰,说到底却也只是沦为天子鹰犬而已,无干大用!长空军和白袍骑那更是边防重军,难以轻动。再说武官岂敢干政。”

    “诺大的大周天下仅靠一个不得重用的老人来平衡各方,维持生计,岂有不亡之理。陆伯庸一死,大周必乱!”庄老道眼眸精芒突起,斩钉截铁的沉声喝道。

    陆伯庸一死,大周必乱!

    是啊!一个诺大国家要靠一个老人来维持,何其心酸!王长安也感慨万千,虽然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王安了,但他却对这个记忆中像邻家慈祥的老人感到由心钦佩和尊重,自己也算是他的弟子吧,虽然老人并没有言明,现在想来也是为自己好,不愿让自己卷入他的风波里。

    当年王安十岁奉诏入京,对诏朝堂,一番诗词歌赋,策论对答让满朝文武震惊,深得激进的天子所喜,当朝丞相也就是陆伯庸虽不喜其激进的政论,却也大感:“后生可畏,余不及也!”

    后来王安在京中更是受到这个三朝元老,名满天下的老丞相关照,陆伯庸也希望大周天下后继有人,所以悉心教导初来乍到的王安,也因为如此王安的名气才会越来越大,乃至有了个当朝第一才子的名号。

    但也是在陆伯庸处学习,才更明白自己以前所言太过于空谈,十岁年纪,再怎么天才又怎么可能明天下事的轻重,所以与天子的关系也随着自己观点的改变而渐渐远离起来,直到年初那件祖宗之法的争议彻底决裂。

    想到那个一身傲骨,满身正气,虽华发满头却眼若星辰般深邃明亮的老人,王长安经历过前世的花花世界,世事沉浮,也不得不为其风采折服,王长安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当担和无私。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许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皇帝厌恶他,同僚也只是奉承他,举世茫茫,却没有一个人懂他!可竟管如此,又有何妨?真正的这一生只为天下苍生所活!

    庄老道的这番话让他无话可说,不是真的认同他的那一番大周如此,必亡的论断,而是为这个老人感到悲哀和心疼!

    国之危亡旦夕,满朝不思救亡,却为权利斗的你死我活!徒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独木支撑的,真的讽刺之极!

    王长安最见不得这种事,所以他默言了,也许这天下真的要换了天地才能有新的希望吧!可当下,让他造反那也是万万不敢想的!就算真的走到那一步,也会等到局势不可挽回之时!

    君不见古来揭竿而起第一人的下场多么凄凉!王朝兴亡替换之际,最重要的就是要会忍!出头鸟虽然看起来威风,但活到最后的绝不会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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