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了酒，推着我的椅子前进，这椅子又悬空了起来。他推着我参观了整个一楼。这里餐厅不大，但我能想象这里曾经人满为患的样子。药房那边则是这里的另外一面。

    “霍夫曼也是幸运的孩子，我无意中看到他帅气的脸庞，心想着这样相貌的男子一定会很得女孩儿喜欢。但我没有想到他家世清贫，不得不依靠奖学金才能勉强度日。好在他有一个很有钱的女朋友。真的，说实话，最开始，我也没有想着控制他。不曾想……”他笑了起来，“对不起，他的女朋友实在让我忍不住。”

    他推着我来到一层最里面，打开门，走进了他一楼的休息室。然后按了一个关卡，床慢慢抬起来。

    “梦境里的一切可真是逼真啊。我用了现实时间近百年的时间去摸索梦界，才让我在梦境中有造物主般的如此能量。”

    他在向我示威，灵力一个很大的参考因素就是时间，至少目前我所知道的是如此。

    “其实我有想过创造一些角色人来陪我玩，但实在有点假，不如真人的灵逼真。而说到灵，哈哈，一会儿会给你惊喜的。”

    说话间，一条幽深通往地下的台阶出现在我眼前，这通道就在床下。

    “霍夫曼和他女朋友，他们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啊，郎才女貌，幸福的紧。他是个多情种子，不像那时候的我，除了想着研究课上的内容，就是想着法子去偷尸体……”

    “偷尸体？”我记得他之前好像还说过卖给医学院死人骨头之类的事情。

    “19世纪的医学院哪有那么多尸体给学生做实验，都是底下产业。而最节约成本的方法就是偷尸体啊。我会偷外面的尸体卖给医学院，也会偷医学院的尸体卖给地下商贩。这可比做医生来钱快多了。”

    他就这样推着我下地下室，走到底后，周围很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突然消失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越发快了，不可控的紧张起来。我不知道他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可能在头顶，可能在脚下，更可怕的是，可能再出现的就不是他了。

    突然，一束追光亮起，他在我三米开外的地方，戴上了一个面具，一个吴北鼻丑陋满脸疤痕的面具。

    “我有很多面具，我会一个个拿给你看。”

    话一说完，旁边又一束灯光，一个诺大的圆柱体玻璃房出现其中，里面全是浑浊的液体，突然一张脸紧贴着我，一个无比痛苦的浑身赤裸的女人用力地捶打玻璃房的墙壁，痛苦，却又无法结束。

    “我以前很喜欢看人死去前的模样，但是无论是毒气，还是硫酸，还是浑浊的污水，人死亡的过程总是短暂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这是死亡的艺术品。但是——”他双手抓着我的双手，脸贴着我的面孔说，“你懂得，在梦界，只要外面的肉体不死，灵便不会消失，他们会持续体验死亡的痛苦，却永远不能终结，一遍，一遍，一遍……”

    说话间，旁边又有几束追光，分别是一个充满浑浊气体充满的玻璃房，一个充满腐蚀性液体的玻璃房，一个充满火焰的玻璃房，一个充满沸水的玻璃房分别出现在眼帘。里面都是裸身的女性，或窒息或灼烧或腐蚀或沸煮，他们身上的皮肤与肉早已让人无法入眼，可偏偏损害的速度和复原的速度保持某一种动态平衡。

    我忍不住吐了出来，一口接着一口。

    “人总要有点耐心，不能急躁，慢工出细活。”

    “你一定想知道这些人是……是谁？”他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还是先说说这富家女和穷子的故事。”他看着我这个样子似乎很享受，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我开始尝试去控制霍夫曼，从规律性到无规律性，他甚至想自尽，但是做不到的，有我在，怎么忍心让他死。”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正襟危坐，眼里无神。双臂被齐肩斩断，双腿齐膝斩断。但是那相貌我印象深刻，和我最开始梦境里看到的那个人很像，金色的头发，俊俏的脸庞，帅气到你根本无发相信。

    “你看，他在这里多好，”他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霍夫曼的头，在他的头顶画了一个圈，然后用手轻轻一拿，他的头盖骨就这样被揭开了，里面是他的大脑。

    查尔默斯轻轻揭开大脑上薄薄的一层膜，凑近了嗅吸了一下。

    “他去看医生，有人诊断他是多重人格甚至有强烈自恋倾向，哈哈哈，那只是我所表现出来的一些特征而已。他的女友一开始还想着陪伴她，叫什么来着？伊莉莎？我就喜欢这样的戏码，那时的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友呢。”

    他颤抖的手紧紧握拳，一束灯光出现，一个大大的玻璃柜映入眼帘，但是有帘子仅仅遮住。他用一根手指戳进了霍夫曼的脑子里，狠狠地抠了一块出来，放在嘴里用力的吮吸了一下，而霍夫曼先是挣扎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了下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强烈的痛觉。

    “我刺激他，我要让他亲手对女友施暴，要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恶行。”说完，一拉帘子，她的女友被切成一块一块钉在一个巨大的木板之上，整个下巴被全部拔掉，没有鼻子，甚至……没有了脸。她的胸部也没有，两条腿只剩下骨架。

    “但霍夫曼怎么会下手呢！我让他对女友施暴，那第一个巴掌是我驾驭他的身体打下去的，真的很舒服……这种不断的折腾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受得了，到最后伊莉莎不得不和他分手……他女友挺好的，各个方面，家里还有那么多钱……”他一口气喝完，“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钱！”他一拳头啪地一声砸到玻璃柜上，然后看着木板上被切成一块块却拼接好的伊莉莎，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你看多好看，你看……”

    “她的腿我后来吃了，不不不，是霍夫曼吃了。我总觉得吃了美丽的人也会变得更美丽，这样说来，我觉得霍夫曼杀他女友是出于嫉妒，是出于仇恨，是渴望更加美丽，对吧？”他又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擦干刚刚吃霍夫曼脑子后嘴边的血迹。

    “一旦霍夫曼和伊莉莎真的分开，他就发现他跌落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所以，霍夫曼要通过暴力去控制伊莉莎，最后，不得已，杀了她。为了纪念她美丽的脸庞，还割下了她的脸，她的鼻子，甚至拔了她性感的下巴。对，他就是这样干的。我觉得很完美的复仇故事。”

    此时的我已经有些昏厥了，我甚至不知道在梦境里也会如此恐怖，我想离开这里，我的双腿开始颤抖，我不想看这些，我真的好想离开。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