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个代刑者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心有余悸,如果刚刚这一击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冠……冠位!?”

    随着为首的代刑者一声惊呼,三个人都转过身来惊愕的倒退了一步,为首的人冷汗都流到的脸颊上。

    冠位的魔术师,在魔术协会基本上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魔术师的进阶,每进一阶,都如同跨过一道鸿沟天堑。

    首先,因为每个人掌握的魔术属性有高低之分,也就决定了有些人注定跨不过宗位这道门槛,甚至,连宗位都到不了。

    其次,就算是拥有优秀的属性,没有与之匹配的天赋,也是不可能从宗位晋升到冠位的。

    最后,冠位代表着魔术师对自身的魔术属性的掌握程度,已经如条件反射一般,近乎本能的只靠一个想法就能驱动魔术。

    另外,魔术师定位的评价,取决于魔术师掌握的属性所开发出来的复杂程度和最低熟练度,也就是说,如果一个魔术师只有一个属性,且这个属性只有一个技能,那么只要这个技能到达了进阶标准,那么魔术师就能进阶,对于魔术师来说,掌握的魔术越多,拥有的属性越多,进阶就越难,而且属性之间会相互牵扯,技能之间也会相互影响,只要有其中一个属性的其中一个魔术里的其中一个技能没有达到进阶的条件,那么就会影响到别其他属性的魔术都无法进阶,说简单点,就是魔术不允许偏科。

    可是没有一个魔术师只甘心于只掌握一种属性中的一个魔术,因为魔术本身就有强弱之分,而魔术与魔术之间也有属性相克,应敌的时候,谁能够从掌握的魔术里选择出更有效的技能打击敌人,谁的胜算就越多。

    而像代刑者眼前的云,拥有双属性的冠位魔术师,更是稀有动物。

    两个代刑者都严阵以待的对着云,既然已经确定了云是冠位魔术师,那就必须严肃对待,因为冠位魔术师的强大,远不是他们三个可以轻易应对的,就像刚才一样,冠位魔术师驱动魔术,是毫无征兆的。

    为首的代刑者右手从披风里闪出来,指间夹握着三个十字架,三个十字架瞬间变成了三柄短剑。

    云看着三个代刑者的反应微微一笑,“嗯?这就打算要翻脸了吗?”

    “魔术师猎人,你杀了圣堂教会的代刑者,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休想这么离开!”宽大的帽兜遮盖着代刑者的大半边连,又是黑夜,只能看到一张嘴,看不到表情。

    “你们从西南城区外的教堂开始,跟了我一路,”云说着把手放到了步枪的握柄上。

    “路又不是你修的,还不许我们走了?”左后边的代刑者开口说道,“话再说回来,就算是我们跟着你,我们也没对你出手,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

    呵呵!云干笑了两声,真是被这群人的无耻打败了,就连无耻的手段都这么没有创意,“反正早晚都是要动手的,何必惺惺作态呢?”

    为首的人发出了两声很狂傲的笑,“不要以为一个冠位的魔术师就天下无敌了,神圣的力量不是你能够窥探的!”

    “哦?你们当我这个冠位是靠买答案考来的吗?”

    为首的人踏前一步,“冠位?我们圣堂教会不是没有相当于冠位魔术师实力的人!”

    “你说的那种人,我没见过,但是你,我今天肯定不会放过。”

    云话音未落,代刑者二话没说,一拖右手,左脚蹬地飞冲向云。

    云右手握住枪,然后端枪,对着代刑者就是一顿精准扫射。

    代刑者见状硬生生停下脚步,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子弹打在衣服上擦出一道道火花,被子弹的冲力打得倒退了两步。

    子弹打完了,云继续把步枪甩到身后背着,双手顺手拔出了武器荚仓里的匕首,反手握在手中,右手置前,左手护住自己的身形,“现在,你可以进攻了。”

    “不用魔术吗?”代刑者的语气中略带愠怒,“你太小瞧人了!”

    魔术师之所以被称作魔术师,就是因为魔术师精通各种各样的魔术,人类可以存在天才,但是几乎没有全才,一个魔术师,尤其是冠位魔术师,生平的所有时间肯定都用来钻研魔术了,否则也不会到达这么高的水准,所以,是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的。

    一个魔术师不用魔术,作为敌人来说,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你不知道吗?为了应对战斗多样性,魔术协会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开体术科了,想不到吧!”说着,云一卖狂,“来吧!别害怕!”

    代刑者二话没说,再次挥剑冲向云。

    云后左脚后撤了半步,右手横格开代刑者刺来的三道剑刃,回手刺向代刑者。

    代刑者动作一僵,蜷起的左脚瞬间向前脚跟蹬地,行进的路线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并向后退了三步才堪堪躲开云刺过来的一刀。

    就在代刑者挥剑再次冲向云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一道白色光柱从天砸下,正中代刑者的头顶。

    光柱里一声渐渐缥缈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嚎叫声随着光柱散去,地上只留下了一个浅坑,浅坑里面是一摊烧焦还冒着眼的灰烬。

    突然之变,剩下那个代刑者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冠位魔术师。就算是冠位魔术师驱动魔术的时间再短,再毫无征兆,驱动魔术也是需要抬手动作的,刚刚云与代刑者一直在近战搏斗,根本没有时间驱动魔术,也就是说,在方圆几百米的范围里,还有一个冠位魔术师。

    小小的一个班加西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冠位魔术师。

    云则是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楼顶,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影,只见这个人影负手从楼顶跳下,轻飘飘地脚尖脚掌脚跟依次着地,此人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路灯瞬间亮起,一道道光柱打在了在场的所有人身上,除了云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害怕地看向自己的头顶。

    云看着这个身穿蓝色西装的人,看到袖口上的火鸟纹章,“火鸟纹章?阿尔弗雷德家族?”

    “肯特斯·艾尔梅洛伊·冯·阿尔弗雷德。”肯特斯操着一口纯正的牛津音,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阿尔弗雷德家族不是以擅长火系魔术著称吗?什么时候也精通圣光系魔术了?”

    肯特斯左边嘴角上扬,微微仰头低眼看着云,“时代在进步,所有人都需要拓展新的领域以适应进步的需要。”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掌握两种属性的冠位魔术师。”肯特斯得意骄傲地看着云,“就比如我。”

    “那你是来给圣堂教会做帮手的?”

    肯特斯摇摇头,“我观察你很久了,我所认识的魔术师里,大多都是些偏离常规道德的人,而你,却显得与众不同,虽然我很想和你过上两招。”

    “我们可以试试~”云说着转向肯特斯,双手把战术匕首插回武器荚仓,右手很随意地托到自己脑袋的右前方,一个光团突然出现在掌心上方。

    肯特斯笑道,“我是冠位,你也是冠位,如果不约定结界的话,你知道冠位魔术师之间的争斗会对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创伤吗?”

    云握碎了光团一甩手,光团化成一道光柱,斜指地面,严阵以待。

    “嗯?不用魔术吗?”肯特斯还是面带微笑,“的确,你有这个资本,如果不是你颠覆了魔术协会这些年学术研究至上的观念,魔术协会近几年也不会这么注重体术科。”

    “没想到我的影响力竟然可以大到改变魔术协会的传统。”

    “时代在进步嘛!”肯特斯笑了一声,“好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卡尔·莫利亚惹下的麻烦的,至于你和魔术协会的恩怨,我现在还没精力也没兴趣介入,你走吧!”

    “就这么让我走吗?”肯特斯说的每一个字,云都不相信,“你也是冠位,在魔术协会中的地位肯定不低,就甘心这么错过一个扬名的机会?”

    “我说了,我们都是冠位魔术师,以我的成就,我没有把握能战胜你,同样你也没有把我能战胜我,若是一战,我承担的风险要比你多,所以,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出手的。”肯特斯说完一指地上那一滩灰烬,“那个,就算是我的诚意了,再不走,我们可就都走不了了。”

    远处战斗的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

    云看了看北方声音传来的方向,又看了看肯特斯,点点头,“那就多谢了。”说着,云解除了手中的魔术,拽过背后的步枪,换了一个弹匣,继续朝约定的地点跑去。

    肯特斯身后的人看着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上前一步战到肯特斯侧后面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肯特斯微微扭头瞥了一眼这个人,“打个两败俱伤让他把我们都杀了?我们在魔术协会熬到现在不容易,况且,他与我们又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不如做个人情,日后也能为肯特斯家族扫除一些障碍,两全其美。”

    “明白了。”这人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退回去了。

    一阵风轻轻吹过,肯特斯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哼笑了一声,回过头来自嘲的笑了笑,朝北部城区缓步走去。

    云一路朝着班加西市政厅广场跑去,路上也遇上了几股被死徒追着的武装队员、魔术师和代刑者,但云大多都没有交集,只是能帮的帮上几枪,不能帮的也只能帮上几枪。

    没过多久,

    n0020年7月3日,a3:50分。

    天马上就要亮了,云没有想到,短短的十几公里,竟然走了一夜,班加西的整个北城区,被冲天的大火烧了一夜,不用问,肯定是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干的,他们有义务掩盖因为这些非常规力量对社会造成的创伤。

    从救下的一个雨伞公司的武装队员口中得知,如果日出前还不能消灭城中的这群行尸走肉,日出之后军方将会采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把班加西夷为平地,以减小这些未知原因变异的人所造成的损失。

    云微微一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伊比利亚有这种东西吗?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眼看就要到市政厅了。

    虽然云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情况着实让云又吃了一惊。

    市政厅广场被一圈钢化玻璃的围墙围住,而玻璃墙外围,是层层叠叠的死徒,而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虽然是大街上,却显得异常平静。

    整个围墙外除了死徒发出的低吼声和砸玻璃墙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所有的死徒似的,让这些死徒丧心病狂地朝市政厅汇聚,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