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工地正在响应号召，他在这里干活，因此，他也加入了这次战斗中，建筑项目预计年底完工，一是让工人们回家过年，二是芯片紧缺急需加工制造，种种原因迫使工人们没日没夜加班，在工地上常听到班长催促着：“赶快！赶快！吃完饭后提前0分钟上班，等等。”

    有时也会因为今天的工量没完成或工作稍微有点差池，包工头指着班长的鼻梁骂个不停。

    但也只有超完成预期任务，上级才会有满意的年终奖，这个诱惑足矣会让班长看不惯工人偶尔休息间隙，工人们紧张的工作，他们之间没有交流时间，工作就像导火线连成一片，一处没做好，其它地方也跟着完蛋。

    活只要干不好，工头就会破口大骂，其他工人也质疑埋怨你，周围的氛围让人感到窒息。

    晃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是的，艰难的劳动过程很难熬！但只要足够专注某项工作，时间就会匆匆而过。现在阿力身体基本适应沉重的压力，扛两百多斤水泥和装车他都抢着干，让牛叔做些轻松的活，这出自内心对长辈的尊敬，牛叔愿意教这个年轻人建筑工艺，阿力也从牛叔口中得到学校没有的社会经验。

    他尊重其他工人，只有运输水泥浆的两个家伙时不时在谩骂他，使得阿力心里不舒服。

    下班回到宿舍，今天跟以往氛围更浓烈些。“快！快！快！下注。买不离手。”庄家喊道。

    这群人围在一起，阿力也跟着围观，骰子开了“双！”赢家高兴得跳起来，输家苦着脸：“下一局！”阿力比他们还高兴，终于发工资了，工作很累，但严格来说已经靠双手养活自己，这一点他为自己自豪。目前，他可以买些想买的东西，干些想干的事。不管有多昂贵，花自己钱心里也畅快。

    宿舍太过热闹，他朝着外面人行道漫无目的走去。回到宿舍时这群人睡下了，空气中弥漫着酒味、烟味、汗丑味，平时有的磨牙和打呼噜旋律。

    阿力心想：“现在的环境就像高尔基笔下的贫民窟，而我就是阿廖沙，工地将是我的社会大学，只希望尽早毕业！”

    工地跟以往一样嘈杂，阿力心情恢复平静继续干活。这两个蛮汉的调侃终于触碰了他的底线，如果像平常侮辱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当这两人得近得劲寸尺骂到父母，他顿时失去理智，一股热流冲到脑海，握紧拳头，扬起手准备跳过去。

    牛老汉一把抓住他手臂，把他向后推开几步，老汉向前拉着两人，说过几句后就散了，紧张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老汉毕竟是老工人，为人处事好，对年轻人也是关心照顾，连班长都尊敬他。

    中秋节到了，国假放一天。牛叔叫嚷着晚上去他们家吃饭，阿力一口答应了，正好可以补充营养。白天把城市大大逛了一遍，晚上留着胃口去牛叔家。

    他来到牛叔家时饭菜都准备好，桌面放着月饼和酒水，牛婶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她去厨房里拿碗筷给客人喝酒。他们家就老两口在家，平时牛叔总挂念他常年在外工作的女儿，阿力也了解他们家一些事。

    牛婶忙完就坐下一起吃饭，酒水喝足了，牛老汉感觉身体发热，便把外套脱掉，左胳膊上露出一道很长的伤疤，阿力关切着询问原因，老汉眼眶湿润了，本来这件事埋藏在心里，很多年没向人提起，今晚都是本家人，我就拉扯几句。

    在这之前我在部队里当兵，从就生活在部队，那里就是我的家，三十岁那年，恐怖份子猖獗，我被任命队长，上级调来一个同志协助我，他是向我微笑：“你好！我姓白。”

    我也向他介绍自己，然后我俩握了手，我们工作很快有了进展，提前知道歹徒行踪，便衣潜入歹徒团伙，二十几个歹徒似乎知道暴露行踪，正在装箱撤离，窝点已发给总部，情况有些不对劲，我们四人只能出手拖延时间，搏击过程中我被一个歹徒持刀划伤胳膊，忍住疼痛用电棍电晕歹徒，刚回头王兄就倒在我肩膀上，他给我挡住背后歹徒的致命一刀，而他颈部受了重伤，我朝着歹徒回手一击。外面传来警车呼叫声，歹徒们慌张四处逃串。

    “白兄，你坚持住，马上到医院。”边说朝着救护车赶去。

    “我恐怕不行了，唯一牵挂家乡的老母亲，答应我送母亲到养老院。”捏紧衣袖声音微弱嘱咐道。

    “挺住，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握紧他的手泪流满面点了头。

    很快到达医院，上级也来探望，我跟其他战士心急如焚在抢救室外祈祷着。门终于打开了，“白同志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离开人世”医生摘下口罩痛苦的说。

    刹那间，所有人的心都凝固了，起立！带着沉重心情向这位英雄敬礼。

    按上级指示为烈士安排葬礼。几天过去，我的心情很复杂。“该怎么跟大娘说这件事。”捂住脸想。

    翻越个人消息，了解家庭住址，最终拿着骨灰向他家乡驶去。火车一天一夜到达目的地。向路人打听来到大娘门前，我深感愧疚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是啊，大娘要是知道盼望的儿子离开人世，该有多伤心。最终，我隐藏着这事，向她老人家说这是亲人的骨灰，回到家乡入土为安。

    大娘嘴上还埋怨儿子不亲自来帮忙，我强忍住泪水把一切安排就绪。因公殉职，烈士亲属都有国家照顾，大娘让部队安排到养老院。而我辞去职务，忍痛离开了部队。

    来到这里，一干就是二十二年。“那你没有想换其他工作吗？”阿力插嘴道。

    “任何职位都有它的意义，在这里我找到归属感，并且安了家。”牛叔继续说。

    每年都会像她儿子去看望她。老人家寿终前也不知道关于儿子的事。尽管知道我的做法是错误的。

    阿力打心底敬佩军人，军人骨子里流着坚强气息。他们一直聊的深夜。牛婶打理好女儿房间，宿舍早已关门，今晚就在牛叔家过夜。

    他们女儿很少回家，这间屋子依然整整齐齐，阿力拉开窗帘，今晚月亮很圆照亮屋子，这张床干净整洁，他这身衣服脏兮兮全是篱笆不搭调，阿力把被子推在一边，干脆把床垫也给去了，凑合着睡在光板上，第二天起来把床铺恢复原状，给家里人打声招呼就走了。

    现在有能力为自己安排住处哩。如果自己少读点书，我也会像这群人下班回到宿舍，抽烟、喝酒、聊天，拉破天胡扯一通，唾沫星子飞溅，女人话题不断，过着富俗的生活。可书本给他的精神追求，使得无法立足这样的生活。

    阿力为自己找到离工地不远的新家，步行0分钟就到工地，不会影响上班。

    转眼间到了冬至，生活没有明显变化，他感到身体乏力，精神也疲倦不堪，现在他的气质明显下降了。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多久，阿力心里也没有个数。

    在他看来并不甘心这样的状况，他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但阿力很快回到现实，他知道不应该想这么多，这个状态是他暂目前难也改变的，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工作，任凭现实摆布，他想也许只有时间能改变一切！阿力只能默默祈祷着这一天来得早一些。

    阿力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这里只住着他一个人，房间乱的一团糟，只有床上整洁些。其他地方他看也不看一眼，这里比较偏僻，房屋里很暗，周围安静得让人害怕，这个环境正和心意并且能缓解疲倦。洗漱完毕后，为了明天高强劳动，他必须早点睡觉，两口烧白下肚后，倒在床上睡下了。